第六十九章 舌战天机门
天机门四位家主一时之间颇感头疼,他们也明白云峰的策略,攻其一点,溃其全军!从内心来说,坚持一生的理念绝不容轻易颠覆,这与攀附云峰是两回事,为他效力不并代表赞同他的言行理论。然而,偏偏司马氏太不争气,家里娇妻美妾如云,大笔财富供其挥霍,你说好好的富贵王候不当,杀来杀去干嘛?结果,被这人抓住了痛脚,还紧咬着不放。
四人各自沉思起来,诸葛菲依旧双目微闭,脸上无悲无喜,仿佛进入了入定当中,看来是真把自已定位于打圆场的角sè了。
苏绮贞与王桂皆是面带不愤之sè,苏绮贞联想到了自家遭遇,如果不是诸王互相攻杀,严重内耗了朝庭力量,长安又如何会陷落?她的家族又何至于西逃凉州,落得个被氐族擒杀的下场。
王桂想到的是跟着羊明被迫在吕梁山中落草为寇的rì子,身为一名军人,这无疑是极大的耻辱,造成这一切的源头,依然是司马氏!
半晌,费超拱手道:“司马氏江山乃纂夺而来,确是不堪,此为特例,当不得天下表率,然我大汉刘氏宗亲却从无悖逆人伦之事发生,将军莫非视而不见乎?”
云峰暗骂,这些老家伙强辞夺理的本事倒是不小啊,眼看司马家行不通,就转到了刘家身上,当即答道:“司马氏有八王之乱,然汉景帝亦有七王作反,所不同的是,景帝成功平叛,是以未造成大祸,并收诸王军力,削其领地,收开府征税之权,又以国相监察诸王,令其不理民政,诸多措施下,才杜绝了宗室祸乱。诸位以为然否?”
天机门真的很无奈,老刘家仅有的龌龃事也被这人紧抓住不放,诸葛显摇了摇头:“依将军之意,废弃纲常人伦,rì后必将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天下无有秩序,岂不更加混乱?”
云峰微微笑道:“诸葛门主恐怕有所误会,三纲五常之五常,所谓仁义礼智信,当为人立身之基,本将于书中不但未有废弃,反而大力宣扬。至于三纲,不问对错,不分是非,讲求愚忠、愚孝,有过不举,盲从于君主长辈,请问诸位,如此以往,国家安能长久乎?”
诸葛显不置可否,继续问道:“万物皆有序,不依规矩,不成方圆。老朽斗胆问上一句,将军将以何为序定天下规范?”
云峰正sè道:“诸葛门主一语点中要害,人无信不立,本将当以五常为根本,兼顾公平公正,官与民、民与民之间以契约为行事依据,一旦订立,须全力执行,并在天下间促成这一风气,凡订立不执行者,包括本将在内,除须受惩罚之外,还当被万人唾骂,遗臭万年!”
云峰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厅内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震住了,他们能听的出来,这个人是认真的,并不是随口说说,就连摆出一幅事不关已模样的诸葛菲亦是面sè剧变,她明白,假如这一套真正推行开来,天下将再没有士族存在了,很简单,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甚至在云峰取得天下之后,包括他在内的皇族都不能为所yù为,必须要依规则行事。
好半天,蒋炎才哆嗦着嘴唇问道:“将军构思确是奇特,然依将军所为,岂不是要彻底巅覆诸圣先贤流传下的祖宗之法?”
云峰叹道:“自周以降,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朝代政权有如走马观花般,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然,兴,百姓苦,亡,亦百姓苦,本将所为不过是想让百姓不再受苦罢了,想来历代先贤诸圣亦是有此仁心。”
姜发捋须赞道:“好一个走马观花,将军妙语如珠,古今王朝兴替尽在此言。”接着又话音一转:“将军悲天悯人,实令老朽佩服,然混沌生太极,太极生两仪,天地开,清气上升为阳,浊气下降为yīn,阳为贵,yīn为贱,阳为主,yīn为从。今观将军以女子为官,令其掌政,岂不知牝鸡司晨,扰乱yīn阳纲常,乃唯家之索(索指尽头)也?”
云峰很是无语,这个老顽固又绕到纲常来了,刚要开口辩驳,苏绮贞却满脸怒容,对云峰施礼道:“将军,请恕末将放肆。”又转向姜发冷声道:“孤阳不长,独yīn不生,《灵枢》有言:一yīn一阳之谓道,yīn阳乃对立统一,相辅相成,又何谈贵贱主从?天下万物,皆有其用,将军举女子为官,正是顺yīn阳,应天道之举!”
姜发被苏绮贞抢白,勃然怒道:“无端抢白,主从不分,岂为僚属本份乎?”
云峰一看气氛有些不对,连忙摆手制止住了苏绮贞的反唇相设,呵呵笑道:“谁是谁非,纯凭口舌难见分晓,姜公不妨拭目以待,若rì后果真造成天下不靖,本将愿向姜公领罪,此议就此作罢,如何?如果诸位还有疑惑未开,趁着今rì本将一一释之。”
众人两两商议了一阵子,诸葛显拱手道:“将军心意,我等俱已明了,先不论将军此议能否施行,然有此心,亦令我等甚为钦佩。”
云峰笑道:“既然诸位再无疑问,那么本将倒有一事请教,我军rì后攻取益州,必然要释放原住民,然其与流民间有刻骨仇恨,请问,二者关系该如何处理?”
三姓家主都从姜发口中了解到云峰曾经问过这个问题,如今见他重新提出,显然是对姜发的回复不甚满意,依他们本意来说,其实和姜发意见相同,可是,违心之语他们说不出来,相同的回答没必要再重复一遍,不由得面现难之sè,个个沉吟不语。
云峰摇了摇头,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他也明白仇恨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化解的,正待作罢,诸葛菲却出乎意料的施礼道:“将军,我天机门当年受流民之祸,诸多叔伯先辈兄弟姊妹惨死于南华观之手,因此门中对流民皆怀有怨恨,请将军勿要怪责,其实流民入益州,亦属逼不得已,不过为有心人利用罢了。奴家明白将军想化解土著与流民仇怨,然数十万人无端送命,化解又谈何容易?”
诸葛菲略一停顿,迟疑道:“不过,奴家倒有几条建议,不知将军可愿一听?”
云峰大有兴致道:“哦?诸葛女郎但言无妨。”
诸葛菲微微一笑:“首要之务当诛首恶,以定土著之心,同时亦须安抚流民,承认即成事实。其次,益州地域辽阔,然人口稀少,为避免发生冲突,可暂时将土著与流民分而治之,但须同等而视。此外,尚须鼓励二者往来通婚,以尽早融为一体,将军以为如何?”
第七十章 楼船将军
云峰暗感惊讶,诸葛菲提出的法子虽然短期内见不到多少成效,但就目前益州的形势而言,不失为可行之计,不禁又看了她两眼,开口赞道:“诸葛女郎心胸宽广,实令本将钦佩,此法两头兼顾,当能保持益州稳定,可见巾帼不让须眉非是虚言,四位家主以为然否?”
四个老家伙相互看了看,诸葛显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但凭将军作主便是。”说完之后,诸葛显心中一动,云峰对诸葛菲的赞辞引起了他的注意,再加上这个人又不忌讳女人为官,不由得,一个想法冒上心头,于是,继续道:“小女诸葛菲素有主见,且擅长占卜凶吉,将军若不嫌弃,不妨携于军中,想来应会对将军有些帮助,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啊~?”诸葛菲轻呼出声,太突然了!她父亲竟然要把她送到云峰身边,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今后几年甚至十几年都得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情不自禁的,诸葛菲记起了前几天卜出的红鸾星动!
‘莫非是他?’诸葛菲粉脸微红,很快就不敢再想下去了,尽管她并不介意嫁给云峰,或者说还很愿意呢。但她年龄大,足足大了云峰五岁,古人可是不时兴姐弟恋的,而且又是双目失明,反观云峰,身为一方实力派诸候,是一统天下的有力人选,武功高强,才情横溢,从婢女口中得知,此人外貌亦是俊逸秀气,可以说,这种男人简直是天下女子的择夫首选!诸葛菲不认为云峰能看中她。
云峰也是一怔,快速扫了眼诸葛显与诸葛菲父女俩,见诸葛菲竟然面带娇羞,一个念头顿时升了起来:‘莫非在施美人计?’
其实,是他想太多了,天机门真要对他施美人计也不会由诸葛菲出面,门里年轻漂亮的女弟子可有不少呢,要送也得送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给他,哪有送三十岁的老女人并且眼睛还有问题?
诸葛菲落在云峰眼里,是一个xìng感、漂亮、成熟的女人,是一枚熟透的水蜜桃!至于眼睛上的那点瑕疵,他并不放在心上。然而,古人却不会这样想了,三十岁的女人抱孙子都不足为奇,在他们看来,诸葛菲闭上眼睛的确算个美女,但年龄与眼睛是她的硬伤,她就是一颗外表光鲜,却内里腐坏的烂桃子,而且还带虫眼的那种!包括诸葛菲自已也是这样想的。
对于诸葛显的‘好意’,云峰自然不会拒绝,诸葛菲给他带来的偷情般的刺激感他可是铭记于心的,况且从诸葛菲所提的建议来看,这个女人也有真本事在身,当即装作为难道:“诸葛女郎思虑缜密,恰能补本将不足,能得她辅佐实为三生有幸,然军中劳苦颠簸,只恐有所怠慢呀!”
诸葛显摆摆手道:“菲儿虽有眼疾,然rì常料理不成问题,将军无须担心。”接着转向诸葛菲问道:“菲儿你可有意见?”
诸葛菲早已心乱如麻,矛盾的很,不过,她也不甘心白白放过这个既能一展所长,又有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略一犹豫,施礼道:“小女但凭阿翁吩咐。”
诸葛显点点头道:“还不快给将军见礼?”
诸葛菲于是向云峰行了下属之礼,她瞬间就调整好了心态,缘份天注定,姻缘看老天爷的意思。
云峰心情挺不错的,与天机门交换了观点,又收了诸葛菲这个美艳属下,接下来该谈正事了,他看向蒋炎问道:“听闻令祖安阳亭候(蒋琬)长于水师舟楫,不知是否属实?”
蒋炎施礼道:“长于水师不敢当,不过先祖确于延熙元年(238年)受怀皇帝(刘禅)诏筹划北伐,于汉水cāo练水军,意取上庸、魏兴二郡,然,旧伤复发,功亏一篑,实为婉惜。”说完,唏嘘不已,脸上尽是萧索之sè。
云峰感叹道:“安阳亭候明察善断,循法治国,不喜阿顺,不听谗毁,实为一代贤臣。”接着话音一转:“本将长于北国,于水军作战不甚了解,蒋公即为安阳亭候后人,想必亦jīng通水师舟楫,不知可有教我之处?”
蒋炎心中一动,沉吟道:“陆上行军须观察山川道路,水军亦如是之,水道状况、水流缓急、流量大小、水深高低皆关乎水战成败。孙权曾以‘chūn水方生,公宜速去’喝令曹cāo退军,云长水军也曾借汉水暴涨擒于禁,斩庞德,乘船立围,困曹仁于樊城。
除水之外,还须注意风向,抢占上风口可加速行船,无论冲撞敌阵或投掷戈矛均能威力倍增,尤其于火攻中风向至关重要。然,一旦遇暴风,则不可出战,船只极易失控被刮向敌阵。”
说到这里,蒋炎顿了下,见云峰现出倾听状,暗自点了点头,接着道:“水战动辄舟楫数千,稍有不慎便引发混乱,因此,军士、船工、舵手须分工明确,各就其位。战船行进调度须有严格规定管理,檑鼓一通,吏士皆严,再通,伍什皆就船整持橹棹,军士各持兵器就船,各当其所,幢帆旗鼓各随将所载船,鼓三通鸣,大小战船以次发,左不得至右,右不得至左,前后不得易,违令者斩!
水军战法无非三种,其一为战船冲撞,利用已方坚船冲击敌舟要害部位,如划过舷侧断其长楫,冲撞船尾破其舵室,或拦腰撞其斗楼,毁其弩窗、矛穴,使敌船丧失部分战力。
其二当狭路相交,舟楫相逢时,须以楼船士跳帮接舷作战。
其三则为火攻,然火攻不可轻用,须与天时地利紧密结合起来,否则,攻敌不成反致燃及自身。
.......”
蒋炎娓娓而谈,云峰亦是眼界大开,现代海军都是超视距攻击,雷达锁定目标,几百公里外导弹一打就不用管了,哪像古时候有这么多讲究?
好半天,蒋炎才停了下来,或许是说的口干舌燥的缘故,端起茶碗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也不讲什么风度了,这倒令云峰对他产生了些好感,忍不住现出了一丝笑意。
蒋炎舒爽的吁了口气,这时才发觉众人都在盯着他看呢,顿时微感尴尬,连忙赔罪道:“失礼,失礼,请将军勿怪。”
云峰面sè一肃,拱手道:“蒋公至诚至xìng,何须怪罪?今听蒋公一言,本将获益良多,如今我军既取汉中,立水军刻不容缓,本将想请蒋公就任水军督,拜楼船将军,于汉中cāo练水军,还望勿要推辞。”
天机门众人均是浑身一震,云峰练水军,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南下攻取益州,北方与刘曜石靳作战,全靠步骑,水军的唯一用途就是起兵造反,进逼建康,不过,他们震惊的并不是这个,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坐上云峰这条船了,自然不会去理睬司马氏的半壁江山,而是做梦也没想到云峰竟然这么豁达,委以这么大的重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天机门的忠诚问题,不由得,脑海中不约而同的升起了一句话:“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蒋炎更是直接愣住了,满脸的不敢置信之sè,他也猜到云峰有立水军的想法,本以为最多也就被聘为司马,提提意见罢了,却没料到是让他全权负责,不禁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意,连忙站起来深施一礼:“将军既委以重托,老朽敢不效死?请将军放心便是,三年内定为将军练出jīng锐水军!”
云峰移步扶起蒋炎,微微笑道:“蒋公请起,凡事尽力即可,无须过于苛责自已。”
(注:汉制,平地车骑,山地材官,水军楼船。)
第七十一章 清君侧
在蒋炎被拜为水军督、楼船将军之后,厅内气氛明显一变,变得轻松起来,而且天机门仿佛也殷勤了许多,就连云峰在秦凉二州实行的原本嗤之以鼻的一系列政策,比如废奴、户籍入郡府统一管理以及摊分田地等等,均主动表示出了大力支持,带有明显的投桃报李意味。
对于天机门来说,这些都是枝末小节,没必要与云峰顶着干,他们在意的是叱咤于庙堂之上,执掌国之重器!
这一趟天机门之行,天机门有了重新崛起的希望,云峰得到了cāo练水军的人材,同时也与对方达成求同存异的默契,可谓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第二天清晨,云峰一来到郡牙,就签发了条调令,调窦涛就任汉中郡守、拜横江将军,并押送五千万钱过来。尽管拜了蒋炎为水军督,可政事与步骑军却不会交到天机门手上,天机门想从政,必须得通过考试才行,在这一点上,云峰不会做出任何让步。
紧接着,云峰又差了人去重新登记户籍与丈量土地,这才暂时有了闲暇工夫,正想着诸葛菲怎么还没来,该不会忘记今天得上班吧?念头刚刚升起,却见到诸葛菲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匆匆赶了过来。
“女郎。将军已经到了!”婢女小声提醒道。
这可是诸葛菲第一天参加工作,竟然还没云峰来的早,不由得粉脸微红。原来,她的时间都花在打扮上了,今天光是穿衣化妆就足足花了半个时辰!
来到厅内,诸葛菲赫然道:“请将军恕罪,属下来迟了。”
云峰快速一瞄,微感诧异,今天的诸葛菲美艳中不失干练,大气中又不失窈窕,看来很是费了一番心思,不禁笑道:“呵呵,无妨,是本将来的太早,诸葛女郎无须过于讲究,请随意就坐。”
诸葛菲在云峰下首坐下,施礼道:“谢过将军,不知军中钱粮簿册可否取出让奴家一览?”
这个女人故意存了个心眼,她不以下属自称,就是想试探下云峰对她的态度呢,而她的两名贴身婢女,作为她的心腹,当然也明白她们女郎的心思,偷偷用眼角余光在观察着云峰。
云峰仿佛没有注意,点了点头:“请诸葛女郎稍待片刻。”然后令亲卫把一堆堆的簿册搬了出来,侍女则捧起一本小声的念给她听。
一进入工作状态,诸葛菲就全神投了进去,有不解的地方还向云峰当面提出,云峰觉得这样也蛮好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时间在慢慢的过去,厅外又响起了脚步声,云峰抬头一看,正是庚亮兄妹俩。
兄妹二人走了进来,均是诧异的看了看诸葛菲,庚亮拱手道:“我兄妹叨扰rì久,这就准备回返建康,特来向将军辞行,在此谢过将军这些时rì款待,亮有礼了。”说完,深深一揖。
云峰却面现为难之sè,迟疑道:“都亭候还是稍待些时rì罢,如今回返恐不大方便。”
庚文君面sè一变:“将军,这是何意?”她还以为云峰要扣下她兄妹俩呢,也难怪,云峰说的没头没脑的。
云峰摇了摇头,解释道:“庚小娘子恐有不知,上个月新年伊始主上改元永昌,然而,恰于当月初,刚刚改元没过几天,江州刺史王敦以清君侧为名,从武昌发兵,江东吴姓大族沈充响应,讨伐青州刺史刘隗与尚书令刁协,水陆并进,直指建康。依行程算,王敦大军应已逼近石头城一带,因此本将才劝二位暂缓返京,以免受了池鱼之灾。”
身为一个皇帝,司马睿自然不甘心夹在二王兄弟与天机门之间做个傀儡,他想脱离这二者的控制,于是,重用庶族出身的刘隗与刁协。王敦起兵源于两年前,湘州刺史位出现空缺(湘州含今湖南湘、资二水流域及粤桂鄂各一部分),二王表宣城内史沈充为湘州刺史,华仙门表仅占有巴东一郡之地的梁州刺史甘卓改迁,正当双方斗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司马睿却听从刘隗建议渔翁得利,任命他的从叔父左将军谯王司马承为湘州刺史,安插自已人上任。
从这件事上,两方势力及各士族均看出了司马睿居心不良,无不心怀jǐng惕,当初拥立这个老家伙,就是因为他弱,无名望无兵权,什么都没有!如今几年皇帝一当,还真把自已当个皇帝,变得不安份了,这还了得?因此,江东各势力出奇的清静了一段时间。
去年,王敦上表要求把部下在扬州的家眷接来荆州。假如司马睿同意这一要求,可以趁机收买部下人心。就算遭到拒绝也没关系,可用于煽动荆州军对朝廷的不满,为起兵提供借口。
刘隗、刁协接到表文,认为王敦jiān逆之心已然昭著,义正严辞的拒绝了王敦所表,以荆州军家眷为人质,牵制王敦以尽可能延缓他反叛的时间。同时,又着手建立一支由朝廷直接控制和指挥的新军,以便在王敦反叛的情况下,不至于因无兵可用而束手就擒。
然而,在军户制下,良人无当兵义务,军户又基本由士族把持,因此要立新军,必须先解决兵源问题。为解燃眉之急,尚书令刁协建议征发扬州诸郡的奴仆为兵,以备征役。
太兴四年(321年)五月,即云峰灭坞堡的前两个月,司马睿下诏发奴为兵。七月,命亲信尚书仆shè戴若思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四州诸军事、领司州刺史,镇所合肥。以丹杨尹刘隗为镇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四州诸军事、领青州刺史,镇淮yīn(今江苏淮安市),各领奴兵万余。
司马睿的儿子司马绍有东宫军两万,加上新募奴军三万,合计五万兵力。他打算以刘隗、戴若思二人使合肥、淮yīn与建康形成犄角之势,以应付可能发生的变故,并逐步巩固皇权,同时又疏远在朝的王导与华仙门。
刘隗出任外藩后,司马睿仍时常与他密谋,王导因此心生不满,王敦则为他兄弟出头,曾试图劝诱刘隗,却被刘隗拒绝了,这才令王敦起了清君侧,给司马睿吃个教训的心思。
王敦一方面在荆州练兵,筹划东征建康,同时又充分利用扬州士族被司马睿征奴客所激发出的怨恨情绪,遣部将吴兴人沈充回返扬州,纠集扬州士族以配合即将发动的东征。
通过靳月华提供的情报,疑似华仙门势力的广州刺史陶侃、豫州刺史祖逖、梁州刺史甘卓却未有动静,均持了观望态度。
其实,出于云峰本意,自然是江东越乱越好,甚至他还希望王敦成功攻下建康,顺手把司马睿司马绍父子俩给一并干掉,然后再改朝换代呢。如此一来,他以后兵发江东就有了借口。
在历史上,王敦以失败身死告终,然而,由于云峰的到来,凉州张氏死于内乱,姚戈仲与蒲洪一降一灭,可以说,他已经改变了历史,不由得,心里也隐隐有些期待,东晋的命运会不会也被改变呢?
第七十二章 甘薯回来了
庚亮面sè变得难看起来,皱起眉头久久不语,很明显,作为华仙门的一份子,对于庙堂的权力之争他不可能不了解,江东各势力对司马睿的反制措施他也心知肚明,好半天,才颓然道:“请问将军可知朝中如何应对?”
云峰玩味道:“江荆二州乃王敦老巢,无须多说,谯王司马承根基浅薄,湘州全境不过数千老弱病残,自是无力勤王,其余诸州尚未有所动作,反而是王导跪求于宫门外,哀声乞怜,主上倒是宽厚的很,赦免了琅琊王氏全族,不予追究。”
庚文君冷哼道:“什么主上宽厚?不过是既想夺权,又害怕死于非命,首鼠两端,为自已留条退路罢了。哼!王导这老贼最为虚伪,正是吃准了主上不敢与他翻脸,这才故作忠良,搏取名声。他兄弟二人一个居外,一个居内、一个掌军、一个执政,一个扮恶人,一个扮好人,恶心至极!”
“文君,休得胡言!”庚亮喝止住,又转向云峰拱手道:“多谢将军提醒,不过亮还是得回去,主上有难,身为人臣,不能不理啊!”
云峰点点头道:“既然都亭候心意已决,本将也不再多言,唯有祝令兄妹一路顺风,然此时长江定然舟楫连天,为安全计,还是改走陆路较为妥当,都亭候与庚小娘子以为如何?”
庚亮施礼道:“谢过将军关心,亮当会注意自身安全。”
云峰微微笑道:“请都亭候稍待,本将尚有一事拜请。”接着就取来纸笔,当场书了封表文,封好后交于庚亮道:“本将yù进京面圣,还望都亭候代为转呈主上。”
云峰属于外藩,未得天子诏令,不得轻易入京,否则视同谋反,因此,他想去建康把张灵芸带回来,必须得有司马睿手诏,才能光明正大的进入建康。
庚亮不由得心头一动,一个想法冒了上来,施礼道:“既如此,亮亦拜托将军一事,请代为照料舍妹,待将军进京再携舍妹一道回返,还请将军应允。”
庚文君面sè一变:“阿兄这是何意?”
庚亮叹道:“将军说的对,此行确有不测风险,为兄只带数人沿汉水至武昌,再改走陆路,若带上你,反易生出意外。”见庚文君还想开口,庚亮脸一沉道:“好了,你莫要再说,将军面圣,最多几个月即可成行,届时你再回返建康便是。”庚亮倒是信任的很,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云峰会拿他妹妹如何。
“哦!”庚文君无奈的应了声,心里泛起了一丝淡淡的不舍,但同时,居然如释重负般的暗松了口气,她有些舍不得离开。
当然了,她的舍不得与云峰无关,她对这个人的印象可不太好。主要舍不得云峰身边的女子们,尤其是姚静,两个女孩子几乎天天吵架拌嘴,谁也不服谁,却吵着吵着竟变得亲如闺蜜一般。二女年龄相当,都没有坏心眼,xìng格也是活泼型的,倒也能理解。
而且军中比师门舒服多了,师门死板规矩多,荀灌娘极为严厉,军中却没人管她,zì yóu自在,天天玩乐,又有这么多新结识的好友闺蜜相陪,令她颇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云峰正sè道:“本将自会妥善照顾令妹,都亭候放心便是。请问都亭候准备何rì启程?”
庚亮沉吟道:“那就后rì好了,亮还得做番准备,这就告辞。”
话音刚落,还未来的及转身,却听到门外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庚亮回头一看,只见有五名男子正快步走进,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后还背着两个大袋子,装的满满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庚亮正疑惑的时候,云峰却浑身一震,脸上现出激动之sè,这五个人正是他两年前派去珠崖灵找甘薯的亲卫。
五人来到厅前,把袋子放下,齐齐施礼道:“末将见过将军。”其中一人继续道:“我等幸不辱命,取回将军所要之物。恰于路途听闻将军已取得汉中,这便直接赶了过来。”说完,眼中现出了丝丝遗憾。
云峰明白他们所想,无非错过了连场大战而已,不禁笑道:“诸位辛苦了,你们且先回去好生歇息几rì,本将另有任用。还怕没仗打?将来少不得你们。”
五人一喜,再次施礼道:“多谢将军,末将告退。”
待这五人退下,云峰扯开一个袋子,哗啦一下倒在地上,顿时,一大堆酱紫sè有大有小不规则球体呈现在了众人眼前,外壳上还裹着泥土硬块。
云峰伸手取出一只擦去泥土细细观看着,与前世的甘薯相比,除了形状上更加的不规则,其它也没多少不同之处,当即向外招呼道:“来人!”
“末将在!”几名亲卫走了进来。
云峰吩咐道:“先抬下去罢,再煮上几只待会儿送过来。”
“遵命!”亲卫领命后收拾起甘薯走了出去。
直到此时,云峰才发现除了诸葛菲,所有人眼中皆带着不解之,于是解释道:“此物名甘薯,产于珠崖,山地、旱地均可播种,且种下不用管,产量极大,饥荒时可充作粮米食用。”
庚亮一下子就明白了甘薯的价值,说实话,这东西对南方可有可无,江南鱼米之乡,从来不缺粮。可北方不同,北方灾害多,最缺的就是粮食,再一碰上军阀混战,说成赤地千里也毫不为过,假如云峰所说属实,那么,最多几年时间,他的军队将再无粮草之忧,心里不由得蒙上了一层yīn霾。
原本他还准备离开呢,这下也不走了,等着甘薯煮熟了尝尝滋味再说。
约半个时辰左右,亲卫把煮熟的甘薯呈了上来,云峰招呼道:“大家都来尝尝,看来味道如何?”
甘薯被刨成了半片大小,众人均怀着好奇品尝起来,云峰也取出半只,顿时,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原来,这甘薯并不象后世那样呈现金黄sè的芯子,而是微微有些发红发白。
试着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味,甜味是有的,但稍微带点涩嘴,而且口感较为粗糙,不够细腻,明显是纤维质较多,看来,想吃出前世那种一口咬下去,满嘴粘丝丝,黄搭搭的效果是不可能了。
再一看众人的反应,庚亮倒还好,毕竟男人的承受力强点,可女子们均是秀眉轻蹙,吞咽艰难,这玩意儿不好吃!
云峰暗自摇了摇头,看来品种还得改良才行,不过先种着吧,把荒地利用上。不管怎么说,有总比没有好,至少甘薯吃不死人,实在大家都不愿吃拿去喂猪喂牲畜也是可以的。
第七十三章 船坞、铁钉、龙骨与水密仓
兴道县位于汉中盆地东侧,距南郑约一百三十里,北依秦岭,南靠巴山,汉水汇南北二十二条支流自西向东穿城而过,这一段水面开阔缓平,河床稳定,适于建设船坞码头。乘船沿汉水顺流再下二十多里则进入山区,沿途山高谷深,险滩林立,水流湍急,敌方战船难以溯流而上,占据着对下游的天然地利。
永昌元年(公元322年)二月二十七,数千人由南郑出发,浩浩荡荡的向兴道县行去,今天是庚亮回返建康的rì子,他领上四名随从将在兴道县乘船,沿汉水直下武昌。云峰带着刘月茹、姚静、庚文君等一众女子与亲卫们相送。
当然了,送庚亮只是顺手为之,庚亮还没那么大面子令云峰送出一百三十里,主要是二月底的汉中已是chūn暖花开,暧意融融,云峰把这一趟当成诸女的踏青郊游了。
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蒋炎、部分工匠及云峰配给他的几名中低级将官与收降招募的五千士卒也在今天启程,前往兴道县正式成立水军,云峰自然需要视察下码头船只训练等等各方面情况。
水军训练周期长,耗钱大,与骑兵相比并不差到哪去,甚至还有过之,云峰委托窦涛押送的五千万钱,也只能做做基础建设以及训练军士罢了,真正用于造船,如果是主力战舰的话,最多百艘左右。
没办法,秦州重建,攻取益州都需要大量的钱财支撑,云峰目前只能掏出这么多钱来建设水军,他把希望寄托在了李雄身上,当了十几年的皇帝,身家应该还可以吧?
其实,发展水军有个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那就是收编敌军船只水手,不由得,云峰惦记上了梁州刺史甘卓,这个人手里可是有着一支万人水军,既然云峰都督梁州军事,自然不会让他由手心溜走,司马壑的诏书得充分利用起来才行!
一路上,通过蒋炎的介绍,云峰也大致弄明白了这时代的战船类型,分为楼船、斗舰、艨艟与走舸。
楼船是当之无愧的水上巨无霸,高达五层,合十余丈。可容兵数千人,外观巍峨威武,船上列矛戈,树旗帜,戒备森严,攻守得力,尤如水上堡垒。然而,它重心高,稳定xìng差,别说航海了,就是在长江里碰上大风大浪也极易倾覆翻沉,好看不实用,是个花架子。
斗舰则是这一时期的主力战舰,艨艟用于突击冲锋,船形狭长,航速快,以生牛皮蒙背,开弩窗矛穴,以桨为动力。走舸轻便快速,一般系于大般后面,作运兵备用。
全军于半途扎营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正午时分赶到了兴道县,在把庚亮送走之后,云峰与蒋炎一行人来到了码头。
假如不是蒋炎兴誓旦旦的说这就是码头,云峰还真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河岸边稀稀落落的立着参差不齐的粗大木桩,只有少数几根系着绳索,大部分都已经腐朽倾颓了,间中夹杂着零零落落的栈道残骸。兴道县的码头还是当初蒋琬留下来的,然而,经过几十年的风雨侵蚀,早已变得破败不堪。
蒋炎似乎明白云峰的想法,转头道:“将军请放心,用不了多久这里将会恢复先祖时的盛况。”
云峰点了点头,却若有所思道:“对了,船只是否于岸边造就?莫非不怕被水冲走?为何不掘一船坞?”
蒋炎一怔,不解道:“何为船坞?历来造船皆于岸边动工,平rì以民夫看守船只,以防被水冲走。”
云峰明白了,这个时代没有船坞,于是解释道:“所谓船坞,即于河岸修建三面封闭、一面临水的深水池,临水一面安装闸门,池底须置一套支架。若造船,可关闭闸门,抽空积水,于坞内造好再引水驶入河中。修理船舰则反之,船舰驶于池中支架上方,再关闭闸门,抽干池水,船便悬空于架上。如此,或建造或修理皆可,不觎被水冲走,亦能节省民力,只须安排专人维护便行。”
蒋炎越听,嘴巴张的越大,对他来说,这可真是个天才构思,虽然掘水池麻烦了些,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一劳永逸,且造船维修的速度也能加快不少,不禁赞道:“将军天资聪慧,一语顿开茅塞,老夫甚为钦佩。”
云峰也不谦虚,微微笑道:“人有所长,尺有所短,但求各尽其用便是,况且蒋公于水军cāo练亦为本将所不及也。”
一抬眼,云峰又看到前方不远处有船工在修理船只,顿时招呼道:“走,蒋公,咱们上前看看。”
一行人来到近前,蒋炎刚要喝令船工见礼,却被云峰挥手制止,反而饶有兴趣的观察起来,几名船工也没在意,各自忙碌着,仿佛浑然未觉察到身后来人。
从体形来看,这应该是一艘艨艟,是收编过来仅有的十几条船之一,外表并没有覆盖生牛皮,船体有多处损坏,个别地方已经被卸了下来,能从船仓的这头一眼望到那头,看来是准备重新安装木板了。
云峰看着看着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船的结构有些问题,怎么没有龙骨?不由得蹲下来问道:“老丈,可否打扰一下。”
“何事?”一名老船工摆弄着手上的活计,头也不抬的问道。
“船仓为何不置龙骨?”
“嗤~”老船工转头看了看,见云峰身着便服,也不是多华贵的式样,顿时嗤笑道:“龙骨?这位郎君开玩笑吧?龙的骨头何人见过?又在何处?”
“大胆!凉州牧、南郑候当面,你竟敢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蒋炎勃然怒道。
众船工连忙转头看去,只见身后站着十几名身披软甲的军士,还有个穿着将军服,这个人自然是蒋炎,纷纷站了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幅手足无措的样子,老船工更是扑通一声跪在云峰面前,哀求道:“老朽该死,有眼无珠,请使君责罚。”
云峰摇了摇头,扶住道:“老丈请起,本将非是量浅之辈,何况也怪本将未说清楚,当不得罪,呵呵。”
老船工连声称谢,但再也不敢和云峰蹲一起了,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
云峰也没法可想,古代的老百姓就这个样子,畏官如虎,只能以后慢慢改变,他走上前,和蔼的说道:“老丈恐有误会,本将所言龙骨不过船只骨架罢了,起承重作用,可坚固船身,提高抗风浪能力。”
“哦?将军可否细言?”蒋炎疑惑的问道,其余船工的眼中也隐隐现出了一丝不解。
“请诸位稍待片刻。”随后,云峰吩咐亲卫去取纸笔过来。
没多久工夫,亲卫取回纸笔回返,云峰接过来,边画图边解释着,众人均是有经验的船工,很快就明白了龙骨的构造,包括蒋炎在内,皆面带震惊,龙骨的用途不用多说,有了它,战船不但坚固xìng大大增加,而且还能加大甲板面积,不由得,看向云峰的眼中均现出了不可思议之sè,他们搞不懂,这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天才的构思?
其实,云峰对这种目光早就见怪不怪,或许几年前他还会沾沾自喜,如今再也不起半点波澜,麻木了。接下来,他又画了水密仓的构造图,又是一个奇思妙想!
蒋炎大脑陷入了当机状态!今天云峰所说的颠覆了他一辈子的造船理念,没办法,太超前了,这些东西在几百年后才会陆续出现。但他心里却更多的感到了振奋,按这种方法造出的船岂不是能够无敌于江海?
云峰则当头泼了盆冷水,提醒道:“蒋公,诸位,此法请务必严加保密,切莫让下游得去。”
众人也知道事关重大,忙不迭的连声答应下来。
云峰无意中目光一扫,看到地上有一堆竹钉,便问向蒋炎:“是否以竹木钉来固定船身?”
蒋炎施礼道:“将军又有何见解?”他有些摸到了云峰的脾气,这人不问,不发表意见,是表示赞同,一旦关注起某个方面,就说明那方面存在问题。
云峰点点头道:“以铁钉替代如何?”
蒋炎一怔,恍然大悟道:“将军高见,老夫明白了。”
云峰心里却泛起一丝愁意,他原计划五千万钱能造一百艘主力战船,可这么一折腾,能造出十艘就很不错了,船坞、铁匠工坊、各种配套设施都需要花钱,好在汉中附近有秦岭与大巴山,木材无虞。
就在这个时候,快马奔来一名亲卫,下马施礼道:“禀将军,有一道人(和尚)于南郑求见,自号竺法雅。”
云峰脸上现出了疑惑之sè,他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蒋炎适时解释道:“竺法雅乃羯赵有名道人,师事龟兹道人佛图澄研习佛法。”接着又眉头一皱道:“莫非为将军抑佛一事而来?若果真如此,将军可得好生应对,此人于江东亦颇有些名望。”
云峰拱了拱手:“谢过蒋公提醒。”又向亲卫吩咐道:“且先让他候着,好生看管住竺法雅,匆令随意走动,严禁与百姓接触,待本将回返再说。”
云峰可是清楚,和尚的嘴皮子厉害的很呢,假如任由他zì yóu活动,只怕几天时间能就发展出上千信众,他可不愿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第七十四章 昏君
竺法雅盘坐于一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方,微微睁开双目,只见四周人头涌涌,偏偏又不吵不闹,皆是面带着如痴如醉的表情,不由得心情大好,佛号连宣
百姓们都是被他的佛法所吸引来的,有的人还当场解囊,以示敬佛礼佛之诚心,竺法雅则令随行弟子记下善信的名姓与所捐财物,表示将在城内建一座高大气派的佛寺,所有捐赠者将刻名其上
‘南郑百姓与我佛有缘啊’竺法雅暗暗感慨,随后打起jīng神,继续口灿莲花起来:“尔是,于此三千大千世界,寻即时雨诸宝、华香、幡盖,自然庄严香树、花树,譬如莲华迹世界......”他莲花盘座,双目微闭,双掌合什,宝像庄严,好一幅大德高僧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台下起了一阵喧闹,一队全副武装的军士煞气腾腾的闯了过来,百姓们当即作鸟兽散,很快就空出了一大片原来,留驻在南郑的王桂接到云峰紧急传书,不敢怠慢,亲自出动来‘请回’竺法雅
亲卫把高台围成一团,王桂昂然喝道:“将军有令,命你等返馆驿,不得于市集妖言惑众”言语间毫不客气,他知道云峰对这些不事生产的家伙没有好感,无形中受到了熏陶
竺法雅睁开眼睛,不急不徐道:“贫道唐代开始称贫僧宣扬佛法,何谓妖言?”
王桂也不与他多说,云峰曾做过指示碰见和尚少说话多动手手一挥,冷哼道:“抗命不遵,格杀勿论”顿时,哗啦啦一阵声响亲卫们整齐如一的擎出弓箭,乌黑的箭头对准台上,仿佛竺法雅只要敢吐出半个不字,立刻就是万箭临身的下场
“上师乃有德道人,尔等安敢无礼?”一名弟子喝斥道
“闭嘴”竺法雅连忙制止开玩笑,这些军士个个实力不俗,目泛凶光,他一点都不怀疑对方会下令放箭尽管他自信区区百来人还留不下他然而,别忘了,如今竺法雅正身处人家的城池里呢,整个城内城外可是驻扎了数万步骑军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旦动手他又能往哪逃?
竺法雅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合什道:“有劳将军领路”弟子们也满怀憋屈的收拾着财物
“慢着把骗取财物留下,本将自当发还百姓”王桂吩咐道
竺法雅几乎要吐血了这分明是百姓们自愿损赠的嘛,怎么又成骗取了?不过,他也明白,这是在汉中而不是他的赵国,在赵国他受万人尊敬前呼后拥,连石勒都持礼甚恭可这是人家的地盘,和小兵发生冲突太不值了,还是等他们将军回来再说
竺法雅给弟子们打了个眼sè,吩咐丢下财货,在亲卫们的押送下向着馆驿走去
就在竺法雅满心郁闷的同时,云峰这家伙正快活着呢,他沐浴着明媚的阳光,足踏柔软碧绿的草地,与一众女子们玩着中国历代昏君最常见的一个游戏,躲猫猫一点都不亏待自已
他认为,有张有驰才是生活,如果以后坐了江山,落得个朱无璋雍正一般的rì理万机劳碌命,那这个皇帝还不如不当
他画了个方圆五丈的圈子,以黑布蒙住双眼,女子们站于圈内,不许出圈,云峰则双臂张开,扑抱诸女凡被他抓到的,不许动,也不许出声,得由着他抚摸辨别,辨别正确,让他打三下屁屁以示奖励如果没认出来,对不起了,就准备接受她们的捉弄
参与的女子有刘月茹、姚静、韩氏姊妹花、苏绮贞,居然还有庚文君在内苏绮贞不用说,自然是被刘月茹硬拉进来的,而庚文君堂堂黄花大闺女,和云峰也没什么关系,原本并不愿意加入,但被姚静刺激了两句,立刻就不服气的加了进来
诸葛菲则与两名婢女坐在树荫下,尽管她心如猫抓,也想参加,却行动不方便,只得无奈的充当一回听客
银铃般的笑声与又羞又喜的尖叫声充满了整片草地,女子们皆身着各sè彩衣,行进间撩起香风阵阵,如一只只漂亮的花蝴蝶般,穿梭于云峰身周,云峰则曲臂作yù扑状,脑袋频频扭动,左右前后四处出击,当然了,绝大多数情况都是空手而归,他没有使出身法,玩游戏嘛,作弊太没意思了
“瞧将军那模样,和历朝历代的昏君又有什么区别?现在都这模样了,依小婢看,将来得了天下也是个昏君”诸葛菲的一名叫小兰的婢女小声嘀咕着
另一个叫小慧的也是满脸不愤,接口道:“是啊,简直就是荒yín透顶才刚刚打下汉中,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呢,可将军倒好,反而玩乐起来了,真搞不懂,门中长辈怎么那么器重他”
诸葛菲幽幽叹道:“好了,你们少说两句,被人听到可不好,将军自有他的道理,不是你们所能明白的将军xìng情宽厚,当不会与你等计较,可落入他人耳中,难免会认为咱们三个不懂规矩”
小慧嘟了嘟嘴,显然有些不甘,片刻之后,突然说道:“对了,女郎,小婢们发觉将军看你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呢?”
诸葛菲微微一颤,连忙喝止道:“休要胡言,将军何等人物”
小兰也同意道:“的确呢,不如这样,改天找个机会小婢们帮女郎安排下,可好?”
诸葛菲心又乱了起来,摇头道:“jǐng告你们啊,可不许多事还是别说了,再说真要被人听去了”并把脸庞转向草地,就象在注视着那一群奔跑欢叫的男女一样,尽管她看不见
而在草地上,云峰已经扑空了数回,颇为不甘心,心想着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失手了,他低下头,故作入定状,却在寻思着该向哪个方向出手
猛然间,一阵香风从他鼻端飘过,云峰动了,作势向前一扑,一只脚才刚刚离地,却出乎意料的转了个身,向左边扑了过去,顿时,瞎猫碰上了死老鼠,一具温香软玉被他捕获
女子们在之前均已施上相同的脂粉,用的份量还足,完全覆盖了各自的体香,因此,云峰没法通过嗅觉来判断,根据规矩,被她抱中的女子不能动,不能说话,他只能靠手摸
被云峰抓到的是苏绮贞,她分明看到云峰向姚静扑去,心里暗松了口气,略一愣神间,却给这人一个声东击西成功捕获
说起来,苏绮贞也不是第一次和云峰有过亲蜜拥抱了,甚至初识时还被这个男人赤身**搂入怀中呢,可是,这一次却觉得浑身发软,不自觉的偎在了云峰身上
她感到心跳一阵加,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这些天来,她也觉察到了云峰的异常,除了晚上睡觉,白天有事没事就把她唤在身边,令她紧张了好一阵子,她总是疑神疑鬼的,生怕被看出了什么,要知道,她宁可一个人默默回味着,也不愿暴露出心底的小小秘密
正当此时,一只大手摸上她的脸颊,刷的一下一张俏面立刻变得通红滚烫,她很想转身逃走,然而,限于规则,却只能任由这个男人肆意轻薄着
她的一双美目早已闭上,她不知道周围的女伴们会怎样看她,多的,还是担会被瞧出些什么来,可是,这会儿已由不得她了,只能暗暗乞求老天爷保佑
云峰却陷入了为难,通过排除法,他确定怀里的女子不是刘月茹就是苏绮贞,她俩脸形相似,个头也差不多,皮肤都是光滑润洁,要命的是,这些女人全部散开发髻,披散着一头长长的秀发令他无法从发式上区分开来
其实,想分辩出来也很简单,他只要手向下移一点,摸摸胸就知道了,苏绮贞的他虽然没摸过,但是看过,据目测,没有刘月茹大如果周围没人,云峰或许会壮上胆子试一试,可是这个时候嘛......
云峰手指无意识的在这张细嫩的脸庞上滑动着,心里做起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究竟要不要向下一点?
“恩?”他突然心中一动,在发线的深处,摸到了一条伤疤这下子心里有数了,这个软软偎在他身上的女子应该是苏绮贞,刘月茹娇生惯养,身上不可能有疤痕
“苏绮贞”云峰自信的唤道,并一把扯下了蒙住眼睛的黑布,定睛一看,果然是她
苏绮贞低垂着脑袋,勉力推开云峰,通红着脸转身就向外跑,却被刘月茹拦了下来,不怀好意的笑道:“绮贞,可别跑啊,你该不会忘了什么?”如今刘月茹可以百分百的确定,苏绮贞的确把一颗芳心系在了云峰身上
“啊?”苏绮贞惊呼一声,她当然记得,还得打屁屁呢
古人大多言而有信,苏绮贞也不例外,既然第一次没蒙混过去,也只能认了,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云峰心里大乐,勾勾手道:“来,绮贞过来”
“哦”苏绮贞就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一样,怯生生的移了过去,背对着云峰,身子有些微微发抖
这个时候云峰可不会怜香惜玉,伸出左手从下向上拦腰勾住苏绮贞小腹,把她身子略微向下弯了一点,右手则毫不留情,对上苏绮贞的翘臀,“啪啪啪”连续三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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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打屁屁打哭了
苏绮贞后悔死了,她真不该听信刘月茹的蛊惑来参加这个非常不公平的游戏,很显然,无论云峰能不能辩别出来,都是这个家伙在大占便宜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打都打了,苏绮贞又能如何?假如她反打回去,云峰会很乐意的献上屁股,‘羞耻’两个字他不会写可相对而言,打屁屁还不算什么,令她不安的是,她竟感觉到了刘月茹看她的眼神里隐隐约约带上了点暖味的意味,仿佛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绮贞,别再装了,你的心思咱们都清楚......
啪啪啪的清脆声响也传到了树荫下的一主二仆耳中,诸葛菲微微一颤,这三下有如落在她的翘臀上,令她浑身泛起一阵火热,要知道,诸葛菲可是个熟透的女人,尽管并没有经历过男女间事,但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底深处仍然会莫名其妙的涌出一丝燥动,使她久久不能成眠
“真不要脸”小兰红着脸啐道
小慧也接过来骂了声:“简直无耻之尤”
诸葛菲摇了摇头,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总之挺羡慕的,心底不由得泛起了一股自艾自怜的情绪
随着苏绮贞的挨打,气氛一瞬间攀上了一个的平台,尖叫声、欢呼声、起哄声久久不见停歇云峰也明显变得亢奋了许多,闻了闻沾着苏绮贞翘臀余香的手指,然后才把眼睛扎了起来
这个不堪入目的动作令女子们粉脸均是一红苏绮贞是恨的牙痒痒的,她真想扑上去,狠狠咬他一口
云峰重摆好了老鹰抓小鸡的姿势,众女连忙退了开去一轮的躲猫猫正式开始
云峰上一次是声东击西,这次采取的是以快打快,出其不意,动作刚一摆出来,立刻就一个饿虎扑食,向前扑去,他也不管有人没人,先扑一下再说
面对云峰的正是姚静眼看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其实给云峰打屁屁的感觉挺不错的,至少姚静这么认为,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她可不好意思来个啪啪啪
就在这个时候,她眼角余光一瞥,却发现身边的庚文君正兴灾乐祸的看着自已呢,当下计上心头,一把拉住庚文君挡在身前
“唔”庚文君闷哼一声,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云峰准准的抱了个满怀
姚静暗松了口气,脸上现出了一丝jiān计得呈的笑容
庚文君傻了她没想到这么倒霉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尤其还是被姚静陷害的要知道,她可从来都没被男人抱过呢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师姊夫,也是她最看不顺眼的人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喷火的目光向着姚静看去,姚静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转头四下张望
与苏绮贞浑身发软不同,庚文君却手足僵硬,脸上也换成了一幅惊慌失措的表情
两扑两中,令云峰心情舒爽,伸手紧了紧,并比划了下身高,根据怀中女子的体形判断,刘月茹与苏绮贞可以排除,不由得心里一寒,他最害怕碰上韩氏姊妹花,没办法,他到现在还分辨不出来呢
带着点小小紧张,云峰继续起了下一个摸脸步骤,他毫不犹豫的大手一伸,攀上了那张光滑细嫩的脸颊,额头、鼻子、下巴,每一处都在细细辨别着,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分辨,还是故意在占便宜
令他奇怪的是,怀中女子竟然一阵接一阵的在打抖,不由得暗叫不妙,他清楚,假如是姊妹花之一或是姚静,应该不会有这种反应,‘完了,摸到小辣椒了’
为了验证猜测,云峰加仔细的辩别着,并用手指轻轻拂了下对方粉颈,这下子,他可以确定真的是庚文君怀中女子被他拂过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明显是紧张引起的
云峰暗暗叫苦,连忙松手放开,讪讪笑道:“庚小娘子,抱歉,抱歉,这个......呵呵,不是故意的”说完,扯下黑巾,只见庚文君满面怒容的看着自已,眼角还略微有些发红
云峰一阵尴尬,他可没打过庚文君的主意,这与张灵芸无关,他明白这个女孩子对自已没有好感,拿冷脸去贴人家的热屁股,他还做不出来
云峰正准备退回去的时候,姚静却笑嘻嘻的走上前,提醒道:“郎君,你还有奖励没领呢”
云峰动作一僵,为难道:“这个.....算了,还是放弃罢”
古代女子对臀部的重视程度远胸部,这是云峰不久前才琢磨出来的道理,对当时的女子来说,臀部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部位,因为关系着生儿育女相反,云峰重视的胸部则次要的多,这也是苏绮贞敢当他面坦胸露怀的原因,假如那时让她转个身,很可能就不会愿意了在这种风气下,云峰又如何能对庚文君下手?
可姚静却不放过,不依不饶道:“郎君,这可不行,你得一视同仁才对,你可不能瞧不起文君妹子啊”接着,转向庚文君笑道:“文君妹子,你该不会耍赖?”
“将军都说算了”庚文君底气不足的应道
姚静继续劝道:“郎君是郎君,你是你,咱们虽然身为女子,但也得言而有信,文君你说可有道理?哎,这人哪,缺什么都行,可千万不能缺了信义”说着,还摇了摇头,一脸哀其不争的样子
云峰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大萝莉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其余诸女也不上前相劝,脸上都挂着一幅看好戏的表情
庚文君明显受不得激将,分辩道:“谁...谁要耍赖了?”说完,转向云峰跺跺脚道:“将军,你来,文君认赌服输”一派视死如归模样
云峰摇了摇头:“本就是游乐,庚小娘子可莫要当真”
令他没料到的是,庚文君也不依不饶起来:“不行,文君可不愿让人瞧不起”
云峰再也没法可想,人家女孩子都坚持让他打屁屁,推让下去就有点装那啥的嫌疑了,于是,他来到了庚文君身后,却见她身体抖动的越来越厉害,抱着早打早结束的心思,当即伸出右手,“啪啪啪”又是三下
庚文君再也无法忍住,委屈、气愤、羞耻、被闺蜜陷害的心酸,掺杂着诸多负面情绪的泪水夺眶而出,边抹着眼睛边抽泣道:“你们...欺侮人呜呜呜”说完,掩面向外狂奔
“文君,文君”众女一看不好,纷纷追在了庚文君身后
云峰则暗叹一声,满脸的无奈之sè,他明白,游戏宣告结束,缓缓收回了投注在越奔越远的女子们身上的目光,向着树荫下的诸葛菲走了过去......(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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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本将支持上座部
云峰在兴道县足足待了三天时间,至于羯赵高僧竺法雅,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在他眼里,竺法雅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庚亮或许有值得重视的地方,这个人却半点价值也无,高僧大德的招牌在他面前可不大好使
每天上午,云峰都会去江边码头察看水军筹建情况,而一旦过了正午,他就给自已放假了,进入与女子们的玩乐时间,然而,躲猫猫这种尺度较大的游戏也仅只一次而已没办法,都是庚文君被打哭带来的恶果令云峰奇怪的是,明明姚静才是罪魁祸首,但这个女孩子却不怪她,反而每次都气呼呼的看着自已,实在让人无语
一直到了第四天,云峰才领着一队人马启程回返南郑,不过,在临行之前,他留了份图样给蒋炎,就是同一时期地中海沿岸国家的主力战舰,三层桨帆
其功能与艨艟类似,主要以冲撞来摧毁敌船,但体型比艨艟大,长度在十七至二十二丈之间,排水量约七千五百石200吨,有一百七十枝桨,主要武器为舰艏冲角,载有18~50名接舷战士
当然了,云峰并不是让蒋炎现在就造出来,即使他想,目前的财力也不允许而是提供一个思路,看看西方战舰有哪些可以值得借鉴的地方,毕竟在地中海地区使用时间长达十几个世纪的船只,应该是有其可取之处的
云峰这一趟的行程既构建起了水军框架,又好好玩乐了一把他的心情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只能是chūn风得意马蹄急然而,近似于监禁状态的竺法雅师徒刚好相反,心情憋闷不已
不能外出也就忍忍反正和尚念经无所谓,问题是,每天只在正午之前提供一顿饭食原来,云峰是按照大悲寺过午不食的标准在招待他们呢即然选择了当和尚,就得做好吃苦的准备,想享福?没门
还有一点,云峰提供的饭食全是粗粮素食,没有肉和尚不吃肉始自梁武帝竺法雅倒还好些,他功力高深,几天不吃不喝也能勉强忍受,可他的弟子们不行基本上介于明劲高阶至暗劲初中期,这一阶断正是饭量最大的时候,每天一顿素食,能管用吗?个个饿的肚子发扁,两眼晕花连经都没力气念了
三月初三,云峰回到南郑的第一件事,则是询问户籍登记与丈量田地的进度,户籍登记已经完成大半然而,田地方面却慢了许多没办法,水田不像旱地牵涉到河沟池塘水量等诸多因素,麻烦的很这令云峰略微有些焦急,再有个十来天就进入了水稻插秧期了,如果土地不能及时清丈完毕的话,将会影响到水稻种植,他只得再次加派人手,争取在半个月之内完成这一工作
一番指派之后,云峰暂时清净下来,王桂见大殿里只有云峰、诸葛菲主仆与他自已,他清楚诸葛菲迟早会在云峰胯下称臣,作为心腹,对这个人可是了解的很,身边的女人一个都别想跑掉于是,正准备告辞离开,却被云峰拉住问道:“这几rì城里形势如何?没出什么乱子?”
王桂施礼道:“将军放心便是,我军又不扰民,能出什么乱子?况且将军又免税一年,百姓们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只是那几个羯赵道人前几rì在街头蛊惑人心,嘿嘿,还好末将及时带人前去,这才没造成恶劣影响”
“呃?”云峰这才记起了竺法雅的存在,心想趁着闲来无事,看看这个和尚究竟有什么目地,便吩咐道:“把道人请进来罢,可不能失了礼数”
“遵命”王桂应了声,向外走去
半个时辰左右,一名和尚向大殿走来,约六十岁年纪,身穿坏sè衣袍,也就是袈裟,即以旧布加贴于衣,或以其他颜sè在纯sè衣上点一块sè渍
这个和尚正是竺法雅,面容庄正,单手竖什,脚步不徐不疾,目光中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慈悲之意惊人的是,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血液竟发出水银流动般的滞重声音,每一次呼吸,鼻孔中都能喷出约尺许长的浓浓白雾
郡牙大殿前有一大片广场,尽头为郡府大门,三十多丈距离,可是竺法雅自出现在府门,脚步未曾变快,身形未见加,居然一步迈出丈余,转眼就进入殿中令人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反差,心中亦会不由自主的生出膜拜之意,在普通人眼里,这分明是神仙手段,比刘弘当初的变戏法不知道得高明上多少
‘好一个缩地成寸’云峰暗暗赞道
在行走过程中,竺法雅也在暗暗观察着云峰,不由得一阵心惊,云峰的境界居然与他相当,心知以势压人,造成心理压迫的手段再也行不通了,当即气势一收,合什道:“贫道见过将军”
云峰回礼道:“本将公务缠身,有所怠慢,失礼之至,道人请原谅则个,请随意就坐”
待竺法雅称谢入坐后,云峰问道:“襄国至南郑万里迢迢,道人此来所为何事?”
竺法雅答非所问道:“请问将军,何为佛?”
云峰微笑道:“佛乃集智慧、德行、慈悲之大成就者,凡世间众人皆有佛xìng,皆可成佛佛亦是一种法门,修得大自在的法门,所谓大自在,即自在自适,不假他求,不须外物,自我圆满,道人以为然否?”
诸葛菲一怔,云峰抑佛她是知道的,原以为只是看不顺眼呢,却没想到这人对佛居然这么了解
最为震惊的当属竺法雅他这次来的目地是试图说服云峰放弃抑佛措施,正准备凭着莲花妙语好好说教一番,然而,此人见解之jīng辟,论点之独特使他明白到云峰绝不是不懂佛,反而异常jīng通,尤其是众人皆有佛xìng的言论令他茅塞顿开,心中起了些感悟,原先准备好的话语再也无法说的出口
云峰却暗自好笑,和他谈佛不是班门弄斧吗?要知道,这个时代佛教传入中华大地也就两三百年时间,思想学派远未成形,而他在前世可是研读过不少佛经的,多的不说,只要诵一遍《金刚经》,保管被尊为高僧大德
但是,云峰会传播佛教吗?想想也不可能
竺法雅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再次施礼道:“未曾料将军对佛竟有如此深刻见解,实令贫道钦佩,然,将军既jīng通佛法,为何还要行抑佛之举?”
云峰反问道:“本将又如何行的抑佛之举?”
这话一出,别说竺法雅了,就连诸葛菲主仆都颇为不齿,有胆做没胆承认?纵是竺法雅修为高深,一股无名业火也忍不住冲上头顶,不禁语气略有加重:“佛祖于江东、两赵甚至成国皆得以尊奉,然将军却强令道人还俗,侵夺寺庙田产财物,视道人如乞丐,如此作为,不是抑佛又是什么?况且贫道宣扬佛法,却被城中军士驱赶监禁,将军又做何解?”
“哦?竟有此事?”云峰装傻道:“本将定会严查”接着话音一转:“本将听闻释迦圆寂百年之后,有一波利族比丘名为耶舍,游化到东方毗舍离城,看到跋祗族比丘劝令在家善信布施金钱以作为僧众购买所需之用,耶舍认为比丘受金银不合戒律,于是提出异议,遭受跋祗僧众摈斥
耶舍便往西方各地邀请上座比丘七百到毗舍离集会商讨此事,结果判决跋祗比丘非法,跋祗比丘不服,另召集万名比丘结集,佛教从此分裂为两派支持比丘不应收乞钱财称为上座部,跋祗比丘被称为大众部
本将支持上座部,因此没收寺院田产,令其领悟释迦真谛,至于还俗乃道人自愿,与本将无关,道人又怎能说本将抑佛?”
竺法雅哑口无言他明白,中土的大德道人不过是以玄学来阐述佛经罢了,而云峰所说的佛教分裂史,他敢肯定中土了解的人不会过十个‘莫非此人去过身毒印度?,又或是他长辈去过?’竺法雅有些不解
直到这个时候,竺法雅想当然的认为云峰之所以每rì只提供一顿饭食,敢情是由于教派不同的原因啊
然而,内心中又隐隐觉得这人颇有强辞夺理的嫌疑,可话说到这个地步,竺法雅也无法可想,云峰一口咬定他支持上座部,并不是不尊佛,只是和大多数善信信奉的不一样,而上座部与大众部谁是谁非,谁也说不清楚,一笔糊涂帐
他觉得再呆在南郑也没多大意义了,这件事还得汇报给上师佛图澄才行,于是站起来合什道:“将军心意贫道已明,贫道这就带着弟子回返襄国,告辞”
云峰回礼道:“道人慢走”
竺法雅也不言语,径直转身向外走去
待身影消失在了府门外,诸葛菲赞道:“将军文采斐然,佛法亦是jīng深,实令奴家钦佩不已”
云峰却摇头叹道:“文采佛法与国又有何用?即不能当钱使,又不能当饭吃,唉,夸夸其谈,不过夸夸其谈而已”
刷一瞬间,诸葛菲俏脸涨的通红,她敢肯定,如果她有一双正常的眼睛,百分之百会狠狠一眼瞪过去她真想跳脚骂娘,你这人怎能这样?怎能如此的煞风景没情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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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养鸭子
时光飞逝,转眼已进入三月中旬,经过jīng确估算,又与姚益生以及韩勇作了商议,云峰把与姚静和韩氏姊妹花的婚礼定在四月初举行,到那个时候,家里的女子们全都有名份了,一想到这,他的心不由得火热起来,这对姊妹花的身体他可是足足眼馋了四年时间,他得好好检查检查,看看区别究竟在哪
在这半个月里,终于完成了田地的重清丈与分配工作,总算没有耽搁到百姓们的chūn耕,当然了,之所以这么顺利,与天机门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云峰不禁长吁了口气
如今的田间地头处处一派繁忙景象,百姓们均在各自的水田里抢插稻秧,他们对未来生活都充满着美好的期待,李国执掌汉中的时候,收的是二八税,云峰却是十五至二十税一
从表面上看,云峰吃了大亏,然而,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秋天他收到的粮食将比李国多上三至四成不为别的,应税面积大增,李国时期大户官员不纳税,这部分人恰恰占有了大多数的土地云峰却不管,除了军士有免税额度之外,所有人都得交税,并且按他的阶梯税制来交
任何一种政推行,都将不可避免的分割即得利益者的蛋糕,云峰也不例外,自然遇到了激烈反抗,然而,他有军队在手在推行的过程中,云峰始终掌握一个度,基本上不发动底层民众来造地主的反煽动百姓情绪容易,可在古代想要控制好却很难,况且他的目地也不在于掠夺地主财产,仅仅需要他们折分家庭彻底杜绝滋生大家族产生的土壤就行
这一天,风和rì丽,云峰带着苏绮贞去田间地头亲自察看百姓们的插秧情况
苏绮贞说不上自已是什么心情,与这个男人单独相处,从她本意来说,是非常非常的愿意,可是,她又能明显的觉察到云峰的言语似乎暧昧了一些不经意间的亲密动作也比以前多上不少,令她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怀揣着难以言明的心思,苏绮与云峰策马向着城外驰去没多久工夫,一大片水田出现在了眼前
远远望去,一条条纵heng交错的田埂把水田分为了一块块光洁的镜面,其中有无数数不清的百姓们挎个篮子,在向水田里抛洒着成把的秧苗
云峰转头笑道:“来绮贞,咱们下马步行,别惊扰了百姓们”
“恩”苏绮贞点了点头,牵着马跟在云峰身后向前走去
行走在田埂间苏绮贞一会儿东看看,一会儿西看看十足的好奇宝宝,她是地地道道的北方女子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南方水田的耕作方式呢
云峰暗暗好笑,停下来说道:“绮贞,咱们下去看看可好?”
“这个......?”苏绮贞为难的看了看脚底,这要是走到田里面,鞋袜还不得全湿透了?
云峰也不管她,脱去鞋袜,裤腿一卷,径直走了下去,水位恰恰淹过脚踝,站于水中,他眉头一皱,在脑海里挖掘起了前世的水稻栽种方式
苏绮贞心中暗恼,但没办法,作为云峰的亲卫统领,总不能自已站在上面看?咬了咬牙,也跟着脱去鞋袜,卷起裤腿,小心翼翼的把脚探入水中,一股滑腻腻的异样感觉瞬间从脚底传来,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强忍着淤泥带来的不适,苏绮贞蹑手蹑脚的来到云峰身边,云峰却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对了,就这么办”这可把苏绮贞吓的不轻,正发愣的时候,又被云峰扯住胳膊,三步并两步拉到一名老农身边
“老丈,能否打扰一下?”云峰开声道
老农转头一看,一对年轻男女站在身侧,衣着虽不华贵,却气度轩昂,连忙拱手道:“唉呀,郎君,女郎,这哪是你们来的地方,还是快点上去”
云峰不置可否,摇头笑道:“老丈,这稻田里水面白白浪费了岂不可惜,为何不饲养些鱼虾之类的?”
苏绮贞是北方人,没明白其中的意味,可老农却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他,而且附近的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以看白痴般的眼神望了过来
云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老丈,这个......莫非有什么问题?”
老农在确定他不是开玩笑之后,解释道:“郎君请看,不远处为汉水,周围又水网密布,想吃鱼虾何须喂养?从河里直接捞上来便是”
“呃?”云峰顿觉尴尬,原来,他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这可是古代,河塘鱼虾成群,想吃就捞,不像现代社会,先不提河里还有没有鱼,即使有,捞上来恐怕也没几个人敢吃
“嘿嘿”云峰干笑两声
“扑哧”苏绮贞看到他这幅尴尬模样,也不由得一阵好笑
云峰挠了挠了脑袋,又冒出了个主意,面sè瞬间恢复如常,继续提出建议:“既然无须养鱼,那么养鸭又如何?”
老农不解道:“为何要养鸭?”
云峰微笑道:“稻田养鸭,不仅能吃掉杂草害虫,又能对土壤起到中耕的作用,刺激水稻生长,而鸭排出的粪便亦可作为肥料使用,实为一举多得”
老农皱眉一想,也觉得挺有道理的,却两手一摊,无奈道:“那只能明年了,得秋天收获稻谷卖了钱才能买回鸭子”
听老农这么一说,云峰心里泛出了一股酸酸的感觉,他为什么要争天下?如果说不为自已,这话没人相信,连他都觉得很假然而,他也想令百姓的生活变好,使女子尽可能翻身与男人地位平齐,让国家避免数百上千后被侵略奴役的命运
但是,眼前这个农民穷的居然连鸭子都买不起,不禁暗叹一声,云峰勉强笑道:“老丈无须担心,可先向郡府暂借雏鸭,秋天以收获粮食相抵雏鸭价格即可”
“郎君是......?”老农一怔,惊疑不定的目光望了过去,手脚也不自觉的打着哆嗦,能说出这种话来,很明显是当官的,古代老百姓最怕碰到当官的
云峰正想编个身份,苏绮贞却抢先介绍道:“这位是凉州牧、南郑候当面”
“轰”一个晴天霹雳在脑中打响,来的竟然是这片地区的最高统治者老农一想到自已刚才还嘲笑过他,顿时吓傻了,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水中,激的水花四溅,迸了两人一身,这让他加的惊慌失措起来,也不顾身处水田里,就要磕头赔罪周围的百姓们也都陆陆续续的跟着跪下,低头不敢开声,水田里充满着死寂般的压抑气氛
百姓对皇帝并没有太过深刻的印象,在他们眼里,州牧、太守甚至县令长就是当地的土皇帝,往往比正规皇帝还要恐怖与凉州不同,云峰才刚刚得到汉中仅一个月不到,百姓们对他不大了解,有此反应虽出乎意料,却也很正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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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蚂蝗
云峰连忙把老农扶住,没让他磕下这个头,尽管云峰早已习惯了这个高高在上的身份,然而,从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来看,接受一个年纪足以当他爷爷的老年人磕头,那得招来天谴,是要折寿的,至少云峰这么认为
责怪的扫了苏绮贞屁屁一眼,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令这个女人不由得某处一紧,顿时两腿并拢,噤若寒蝉
云峰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柔声劝道:“老丈,万勿如此,还请快快起来”
可老农的膝盖却象被吸到泥地里一般,无奈之下,云峰只得微微运劲,把他给提了起来,可脸上仍然带着惶恐之sè,嘴唇打着哆嗦
暗自摇了摇头,云峰又转向其它百姓劝道:“乡亲们都起来,本将可不喜欢这一套,大家站起来说话”果然,还是摆点官腔好使,百姓们畏畏缩缩的陆续站起
云峰觉得要与这帮百姓正常交流还得找个突破口才行,想了想,问道:“乡亲们,郡府分配的田地可还够种?的赋税制度可还满意?若有什么意见尽管向本将提出或许你们对本将不了解,有话不敢说,但在凉州当地,百姓们都拿本将当作亲人看待呢,大家都不要拘束,随意些即可”
云峰这话倒也不算过于夸大,凉州百姓虽不至象他吹嘘的那样,但对他的确是亲切多于敬畏,可汉中百姓们仍然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yù言又止的神sè,云峰只得转向老农点名道:“老丈,你来说说罢,放心无论说些什么,本将绝不怪罪”
老农给抓了壮丁,不说也得说,犹豫半晌,心一横道:“将军在上,民祖籍天水,二十多年前因家乡饥荒逃难至汉中,原先自已开了片地耕种好不容易把田养熟,却又被首领侵夺,至此成了奴客,一直到将军来到汉中之前说实话将军分地减租,大伙儿都感恩戴德,就是不知这地能种上多久?”
老农问的含含糊糊,云峰却明白他的意思,害怕几年以后土地又没了不禁笑道:“老丈可拿到地契了?有地契在手还怕什么?那就是你的,没有谁能夺走如若有人胆敢抢夺你等土地,可向官府检举,一旦查实绝不姑息”
接着双手一挥,大声道:“乡亲们大家放心耕种便是,除了应缴纳的赋税剩余皆为你等私产,即使郡府需要粮米,亦是以市价从大家手上购买,绝不会侵夺民财,另外稻田养鸭,可于五rì后向本地官府申请雏鸭,本将今rì回返便着手此事诸位不要担心,秋收以粮米折还雏鸭价钱即可,绝不多收”
经过再三重申,众人这才由将信将疑转为放下心来,均是心怀感激的道着谢,但没人再敢下跪了,云峰也很满意这种效果,这么好的机会得趁热打铁,可不能浪费了,于是,继续劝道:“乡亲们,你们可曾算过?光靠种地也只能混个温饱,难道大家就不想手上有钱?你们如果要把rì子过起来,还得搞搞副业才行啊,汉中物产丰富,这就是一座金山,得充分利用比如山里竹子可以编成手工艺品自行组织商社贩卖到秦凉二州,你们手里多余的稻谷禽蛋,也可以集中起来贩卖过去嘛......
本将不是汉中当地人,自然没有诸位了解的多,暂时也只能想到这些,大家有好的想法可以向官府提出,一旦采用,将会给予奖励
当然了,汉中也有不利之处,四面闭塞,往来不便,然而,只要诸位有信心,所有因难都可以克服,郡府也将于两三年之内着手重修进出道路,让乡亲们往来方便些,本将相信,咱们汉中人的rì子将会越过越红火,大伙儿说是不是?
......”
随着云峰的夸夸其谈,围过来的乡民越来越多,气氛完全被点燃起来,现场一片热烈,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振奋之sè,有许多百姓们当场抱头痛哭也难怪,几十年了,从来没有被作当人看待,如今碰上了‘爱民如子’的云峰,能不感动吗?
接下来,云峰又讲授了几点稻田养鸭需要注意的地方,首先要将稻田圈住,防止猫狗黄鼬等动物闯入,插秧十天左右,即可把雏鸭饲于其内,但在抽穗时一定得把鸭子带走,以及其他一些放养密度、水深喂食等各方面问题,令百姓们茅塞顿开,无不连连点头
这一趟田间之行,所取得的效果比云峰预想的还要好,见百姓们也算掌握了要领,便拱手道:“乡亲们,大家忙,本将另有要事,这就告辞,rì后有空再来探望诸位”
“将军慢走”
“恭送将军”
.......
在百姓们依依不舍的送别声中,云峰与苏绮贞向着田埂走去
刚刚踏上田头,正准备穿起鞋袜,“啊啊”突然,苏绮贞连声尖叫,脸上现出惊骇yù绝之sè,身子剧烈的打着颤,然后象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软靠在了云峰身上
云峰连忙伸臂揽住,低头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来,苏绮贞沾满淤泥的一对秀足竟各自吸附了好几只又粗又黑的蚂蝗
“将军,快,快快帮末将弄掉”苏绮贞的呼救中充满了惶恐与惊绝之意
云峰把苏绮贞拦腰抱在怀里,伸手在她脚背上轻轻拍了几下,顿时,这些吸的肠肥肚满的家伙们纷纷掉落地面然后掏出块布来替她把脚擦干净
然而,苏绮贞却未有任何好转,螓首依然紧紧埋在云峰的臂窝深处,娇躯一阵接一接的发着抖,手指死命的抓住云峰胳膊,指节由于用力过度都变的发白,一副楚楚动人模样
云峰暗暗称奇,这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剖心挖腹连眉头都不带皱的狠辣女人吗?居然会被几只小小的蚂蝗吓成这个样子?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女人一般对奇形怪状,尤其是软粘粘的动物心存恐惧,比如老鼠、蛇之类,苏绮贞是地地道道的北方女子,又何曾见过这么恶心丑陋的虫子?
至于蚂蝗为什么不叮云峰?很简单,他如今已是丹劲高手,化劲就达到了一羽不能落,蝇虫不能加的境界,凡是靠近过来的蚂蝗都被自动震死,农民们是不怕,天天和这家伙打交道,于是,苏绮贞悲剧了
弄明白之后,云峰低头看了眼怀里缩成一团的苏绮贞,其实,抱着个美女也蛮舒服的,假如苏绮贞不反对的话,云峰倒愿意一直抱着她回城,然而,周围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们,得注意点影响,只得带着一丝不舍的拍了拍她:“绮贞,那个......蚂蝗已经被弄掉了,咱们回去?”
苏绮贞略一点头,纤纤素手推了推云峰,云峰会意的把她放下,刚一松手,苏绮贞一个站立不稳,云峰连忙从后面环搂住她的柳腰,好让她靠在自已身上苏绮贞深深呼吸了几大口,这才勉强穿起鞋袜,可一张俏脸依然苍白如纸,显然,这小小的黑sè虫子依然令她心有余悸呢
好容易穿戴整齐,苏绮贞莫名的泛起了一阵失落,刚才蜷在云峰怀里的时候,她觉得非常温暧,也非常的安全,还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不由得心脏一阵狂跳,她甚至能听到心脏剧烈跳动发出的砰砰声响
但当年在氏人那里所受到的遭遇又闪现在她脑海中,令她心情黯淡下来,幽幽叹了口气,站直身子,面无表情的说道:“将军,咱们回去罢”说完,翻身上马,一骑绝尘
云峰摇了摇头,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苏绮在这短短一瞬间的变化,明白她还未从过往的yīn影中走脱出来,看来还得慢慢再来
一路疾驰,很快就回到郡牙,云峰立刻差人去办理借给农民鸭子的事谊,又遣驻军帮着给水田安装栅栏,诸事安排妥当,转头对苏绮贞唤道:“绮贞,随本将过来”
苏绮贞不禁想到了云峰在水田里那不善的目光,心里暗叫不妙,不情不愿的跟在云峰身后
云峰把苏绮贞带到一座偏厅,自个儿大冽冽的坐下,问道:“绮贞,你可知今rì做错了什么?”
苏绮贞低着头,唯唯诺诺道:“末将.....末将不该于百姓面前泄露将军身份”
云峰嘿嘿一笑:“你知道就好,你说,本将该如何处罚于你?”
苏绮贞面sè一变,咬咬牙道:“但凭将军处置”
云峰勾了勾手:“来,过来”
苏绮贞小心翼翼的走到云峰身边,美目中现出了一丝哀怨与委屈之sè
云峰一指身边:“面向本将坐下”苏绮贞依言照做,心里的不安感加强烈起来
云峰又指了指自已大腿:“绮贞,你趴下来,本将要对你施以惩处”
顿时,苏绮贞俏脸通红,她明白即将面临怎样的惩罚连忙哀求道:“将军,末将知错,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么好的占便宜机会云峰哪会白白放过?何况还师出有名,当即脸一板:“有错就得罚,快点”
苏绮贞偷偷一瞥云峰,见他面sè一本正经,还带着几分凛然正气,心中连骂虚伪但是又不能抗命不遵,只得幽怨的看了看他,银牙一咬,身上散发出了视死如归、慷慨就义的悲壮气势,趴上了这人的大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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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征收所得税的曙光
苏绮贞的表情云峰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他才不理会什么楚楚动人惹人生怜呢,而且这个女人表现的越乖顺,越能激发出他的邪念他缓缓抬起大手,高高举在空中,在苏绮贞焦燥不安的等待中,突然发动,带起呼呼风声,闪电般拍下,苏绮贞不由得浑身一颤
然而,这只大手却在仅仅距她翘臀不到半分的地方停住了苏绮贞紧张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预想中的啪啪声没有响起,一瞬间,她明白自已被调戏了,不禁心里暗恨
云峰透过发隙观察,只见苏绮贞粉脸通红,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颤动,当下邪火大盛,重抬起手臂,正准备再来一次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个声音:“禀将军,窦公已前来上任,正于大殿相候”
云峰手臂一僵,这一巴掌硬是没能拍下去,心里腾的一下冒出一股无名火,却又无处渲泄相反的是,苏绮贞长舒了口气,感觉由地狱重回到了天堂,不由得满心欢喜‘这个人来的太及时了,看来是三官帝君在保佑自已啊’
她连忙一溜烟的从云峰腿上爬了起来,还得意的瞟了他一眼,这一眼暗含万种风情,充满了小儿女的娇嗔之意
云峰郁闷之极,满头黑线的应道:“本将知道了,这就过去,请窦公稍待片刻”
“遵命”这名亲卫还不知道他搅了云峰的好事,在屋外施了一礼便向回走去
苏绮贞兴灾乐祸的催促道:“将军快些去罢,莫要让窦公久等”
云峰不甘心的瞪了她一眼,举走离开偏厅
片刻之后,云峰来到大殿窦涛见礼道:“老夫见过将军”脸上满是喜sè,他可做梦也没想到会被委以这么重要的职位,尽管现在只是汉中郡守,但很有可能不久之后将升为梁州刺史
至于正牌梁州刺史甘卓,凉州官员没人把他当根葱,这些人的心思早就不在晋室身上了,否则当初也不会簇拥着张寔自称凉王云峰不知道的是,凉州的老家伙们正在分头寻找或是炮制祥瑞只要他一攻下益州,就准备劝进称大王呢
云峰回礼道:“窦公无须多礼,姑臧至汉中山高水远,窦公不顾车马劳顿千迢迢赶来相助本将本将于心有愧啊”
窦涛连呼不敢,继续说道:“将军这可折杀老夫了,老夫必不辜负重托,定会让汉中民生安乐,井井有条请将军放心便是另外将军所需钱款装于殿前车内,请将军派人清点”并呈上一份簿册
云峰伸手接过:“有劳窦公”接着向外唤道:“来人,去请诸葛女郎过来”
“遵命”亲卫施礼向外走去
云峰则趁这个时间询问了凉州的情况,当然是形势一片大好
没多久功夫诸葛菲带着两名俏婢赶了过来,这倒让窦涛略微有些愣神不过他并不反感,这人的脾xìng他是清楚的身边不带女人反倒显得不正常,只是惊讶于云峰的品味大异于常人,又赞叹着果然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待诸葛菲见过礼之后,云峰给双方作了介绍,二人寒暄了一番,云峰则令诸葛菲去与窦涛办理交接
五千万钱,听起来不多,也干不了多少事,然而,以一辆四马四轮马车平均载重一万三千五百斤计算,五千万钱重达六十五万斤,得近五十辆车才行,再加上其它提供粮草物资之类的,广场上足足停了百辆车驾
这一开工,即使出动了几百名亲卫帮忙,也花了三个时辰才算清点完毕,诸葛菲与两名婢女均是忙的气喘吁吁,回到大殿喝了口水,又开始做起帐来
两名婢女埋头填写着帐簿,云峰无意中一瞥,却猛然一怔帐簿上清清楚楚的记着:
增:持有钱款加五千万
增:州府拨入加五千万
一瞬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了,尽管云峰不懂会计学,然而,复式记账的基本原理还是请楚的,一笔收入记两项科目,这不就是复式记账法吗?不禁心情激动起来,呼的一下一步迈了上前
这骇人的举动令三名女子吓了一跳,诸葛菲不解道“将军何事?”
云峰却仿佛没听到似的,拿起账簿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惊讶,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谁说复式记账起源于意大利?中国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有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传播开来罢了,但应该不出于古代重农抑商的原因
好半天,云峰定下心来,问道:“请问诸葛女郎,这种记账方法从何而来?”
诸葛菲答道:“为门中祖师敬候费祎所传,我天机门一直沿用至今”接着又狐疑道:“将军莫非对此法感兴趣?”
云峰何止是感兴趣,应该说成欣喜若狂才对,把复式记账法强行推广开来,严令商人用这种方法记账,那么,每一笔收支往来都将显现的清清楚楚,几年之后就可以开征所得税了,他仿佛看到眼前堆起了一座金山银山
暗自摇了摇头,云峰回到现实当中,继续问道:“不知诸葛女郎可否与本将讲讲?”
诸葛菲赫然道:“请将军恕罪,奴家不懂此法,不过,小兰与小慧均稍有涉猎,不如让她俩给将军说说如何?”
云峰点点头道:“如此有劳了”
于是,两名婢女一左一右陪坐在云峰两旁,详细的解释起来,尽管两个女孩子越贴越近,浑然忘却了私下里曾偷偷骂过这个人呢,到后来是把柔软的胸部挨上了云峰胳膊,把想勾引他的意图明明白白的显现出来然而,她俩的诱惑暂时白费了,云峰这会儿的心思已不在女sè方面,他的眼里只有铜钱
听着听着,云峰总算弄明白了一些,这只是单纯的记账方法,没有会计衡等式与之配合,也没有资产负债表以及利润表等等会计报表,看来还得找上天机门才行
云峰这时才感觉到两个女孩子几乎挂在了他的身上,他极为隐秘的深深嗅吸了一大口,才不动声sè的轻轻推开她们,站起来问道:“刚刚听两位小娘子一言,本将获益非浅,在此谢过了如果本将聘请二位以此等计账法教授学生,不如两位小娘子可曾愿意?”
“啊?”二女惊呼一声,没料到云峰竟会有这一举动,好半天,小慧面带歉意的施礼道:“我二人才疏学浅,怎堪当此大任?况且门内技艺未得门主许可,不得轻传,还请将军恕罪”
诸葛菲接口道:“将军,的确是如此,将军自然不算外人,她两个简略介绍下倒也不算违了门规,可传于外人必须得家父认可,如果将军真有兴趣的话,奴家愿为将军跑上一趟,如何?”
云峰也能理解,这时代门户之见非常严厉,于是笑道:“诸葛女郎不必客气,本将有闲自会前去拜访”
诸葛菲点头道:“也好,想来家父亦不会驳了将军面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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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三管齐下
成都位于川西高原与川中丘陵的过渡地带,自秦汉起就成为西南地区的商业中心
魏晋时期,成都又分为大小两城,商业及粮仓主要集中在小城,其内商品堆积如山,商店、货摊鳞次栉比,大城则商业气氛淡薄,发挥着行政中心的职能
在云峰向诸葛菲两名俏婢请教着财会知识的同时,成都宫城里成国的君臣们正在召开朝会,内容自然是与汉中失守有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丢失汉中已有近二十天了,直到这个时候才商讨此事,或许是源于成都人悠闲雍懒的生活习惯,也或许是因为李雄才探明了汉中的情况?
由于刘禅明智的选择了开城出降,使得成都未受兵灾摧残,宫室基本上保留下来,因此李雄在原蜀汉宫室的基础上稍加修葺就直接拿来使用了
yīn森宽阔的大殿内,李雄头戴冲天冠,身穿黑sè冕服,高踞台阶上首,与其他政权不同的是,在他下首还端坐着一名白胡子老道,双目微闭,面容清矍,仙风道骨,仿似不沾人间烟火,有如神仙中人,使之望而生敬这名老道正是南华观观主张昭成,被李雄拜为国师
而在台阶下方,则端坐着一众文武官员
大殿内气氛凝重,安静的连落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每个人都明白汉中失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成国将不再安全,晋军随时可以从北面攻来一旦剑阁再破,那么,离灭国的rì子也不远了
李雄扫了眼阶下众人,问道:“如今汉中已落入晋军之手下一目标必然是入寇我国,众卿都议议,我国该做何对策?”
范贲的家族范氏为蜀地望族,其父范长生因资助李雄起兵,被拜为丞相,父亲病故后,范贲继父职丞相为百官之首,得第一个发言想了想,范贲施礼道:“启禀陛下,汉中一地于我大成至关重要,应趁晋军立足未稳未能尽收民心之机发兵攻之,否则,若三两年后晋国站稳阵脚,百姓归附,恐我大成再难收回届时悔之晚矣”
车骑将军任回赞同道:“陛下,丞相所言非虚,我大成尚有jīng兵一十五万,应首先攻占沮县断汉中晋军归路,请陛下勿要迟疑”
李雄叹道:“朕何尝不想?然入寇晋军尚有骑兵三万随行沮县距南郑不过百里距离,轻骑疾行两个时辰即可到达莫非以步军于平野地带迎战骑兵不成?又或是谁有把握于两三个时辰内攻克沮县?”
“这个......?”任回语塞
李雄摇了摇头,继续问道:“众卿尚有何法?但言无妨”
百官们虽然个个面上带着焦虑之sè,却没人开声
李雄不禁脸sè沉了下来,不悦道:“众卿食君之禄,莫非无人与朕分忧?”
太傅李骧迟疑道:“臣有一策,不知是否可行?”
“哦?”李雄jīng神一振,连忙道:“太傅请讲,朕不怪罪”
李骧拱手道:“如今只能力保除汉中外的益梁二州不失,益州以南为宁州包括今云南除迪庆、昭通以外大部,含建宁、兴古、云南、永昌四郡,目前尚在晋将司马玖手中,我军应趁汉中晋军立足未稳之际,发兵破司马玖,以除后顾之忧另请陛下以重金交好建宁蛮王孟骨碌,再以武阳公主许之,请其出兵协防汉中晋军”
李雄犹豫道:“武阳公主今年仅一十三岁,又如何能婚配嫁人?”
李骧劝道:“孟骨碌去年曾向陛下求亲,却被陛下推托了,然如今我大成已陷入危机,yù请此人出兵相助,只有委屈武阳公主殿下了,此一时彼一时也,为国事计,还请陛下勿要迟疑”
南蛮,当时称为西南夷,对这些人李雄可是清楚的很,从来不讲究伦理宗法,族中女子往往公用,即使王妃也逃脱不了这个下场,只不过是上层王公贵族相互yín乐,这就是人家的习俗从内心来说,他极不情愿把自已最宠爱的幼女送去蛮族,他还打算待成年后与晋国太子司马绍联姻呢,然则形势比人强,不送不行
李雄沉吟良久,无力的挥挥手道:“便依太傅所言,散朝后即遣使者往去建宁”
话音落下,尚书令阎式施礼道:“禀陛下,臣亦有一言”
李雄随意道:“但言无妨”
阎式道:“如今江州刺史王敦以清君侧为名兵发健康,晋国正处内乱,哪来闲暇入寇我国?不难猜测,此次攻占汉中非是建康授意,很可能是凉州牧云峰私自行为
王敦水陆并进,兵势强壮,然晋国其他各州刺史却按兵不动,均持观望态度,以此推之,王敦攻取建康当属易如反掌,禀持中枢,执掌晋国也就早晚间事而荆州刺史王廙乃王敦从弟,素来与我国交好,收授钱财不计其数,陛下可修国书一封与王廙,托其转交王敦,谴责侵我土地,令其归还汉中再由臣私下书信给那王廙,隐约透露或将泄出私通我国,王廙是个明白人,应知如何行事,陛下不妨一试”
李雄顿时心情大好,抚掌笑道:“好,此言甚妙,即使不成,亦于我国无损”随后看向张昭成问道:“国师尚有何补充?”
张昭成眼睛微眯,捋须道:“蛮王孟骨碌一万藤甲兵刀剑不入,只须防着火攻,即使面对骑兵亦无惧之,陛下当用心笼络,请其协守阳平关王导王敦兄弟俩明为晋臣,暗则另有身份,且与我南华观颇有几分渊源,贫道亦愿修书一封附上,请陛下放心,此二人当会尽力而为另如若汉中晋军入寇,一旦孟骨碌不敌,贫道当亲赴剑阁施仙术请来神兵,以相助陛下”
张昭成的表态令李雄心里大宽,对他年仅十三岁幼女的一点点愧疚也随之消散,大笑道:“如此三管齐下,我大成又何惧之有”
开心了一阵子,李雄又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晋国共释放我军降卒近五千人,这些人该如何安置?”
阎式拱手道:“凉州牧云峰其心思不可谓不毒,无非是让释放降卒对他感恩戴德,并回来散播罢了,陛下当谨防依臣看,这类人已不适于留用军伍,也不可任其与百姓混居,不如以其看守益州土著,如此亦能置换一部分士卒出来,陛下以为如何?”
李雄点了点头,满意道:“阎卿所言甚好,此事交阎卿办理”紧接着就面sè一肃,喝令道:“传朕旨意:追谥李国、李云为忠烈候、忠勇候,世袭罔替,进大将军尊号另着yīn平守军严加防守,不得有任何懈怠,如若由此方向放入一名晋军,所有人等,无论是何身份,皆夷九族”
“陛下圣明”百官齐声施礼
李雄挥了挥手:“今rì朝会到此为止,诸卿都散了罢”
“臣等告退”一众文武再次施礼,依次退出了大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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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一人一个红印子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由于窦涛就任汉中郡守,令云峰卸下了一副重担,时间也由此变得充裕起来,他可以抽空往来于南郑与兴道县之间,至于天机门,他并没有急于前往,太过焦急了反倒容易使对方拿起架子来
对水军他可是寄予着厚望,其目标并不仅限于击溃江东水军,而是在于有了出海口之后,以江河水军为基础改建为海军,他要打造一支远洋舰队,去抢掠一切所能记得的海外财富,还得诱惑国民出去抢当然了,首选是东面的蚕形小岛,那上面有一个著名的石见银矿,刚好前世他曾以游客的身份造访过,位置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不知不觉中,时间进入四月初六,这一天是云峰大喜的rì子,他将同时迎娶韩氏姊妹花与姚静
喧闹的白天很快过去,云峰最盼望的黑夜终于来临,送走最后一名宾客之后,云峰迫不急待的走进卧室,却不禁一愣,原来,屋内除了三名妇,庚文君居然也在
云峰不怀好意的笑道:“呵呵,庚小娘子也该嫁人了?莫非是来取经的?”
庚文君却莫名的想到了即将于屋里上演的盘肠大战,俏脸一红,冷哼道:“文君先恭祝将军婚燕尔,早得贵子”接着话音一转:“不过,将军你可莫要得意的太早,这次回返建康,文君得请师傅师姊出来做主,看你还如何欺侮人?哼”说完高高昂着脑袋,就像骄傲的白天鹅一样,头也不回的离门而去
云峰有些傻眼,这个女孩子口舌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一时呆呆的站在原地
姚静走上前来挽住云峰胳膊娇声道:“郎君,文君妹妹已经走了,你该不会看上她了?要不要静儿替你打探打探?”
云峰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姚静与端坐在地席上的韩氏姊妹花,今天这三个女孩子均身着嫁衣,脸上画着彩妆,额头点上丹朱,说不出的妩媚可人尤其是姊妹花,就连笑容都一模一样
云峰不禁伸手捏了捏姚静粉嫩的脸蛋,嘿嘿笑道:“庚小娘子蛮横霸道,哪能比得上你们三个?为夫可没这份心思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夫妻四人还是快去洗浴为好,莫要耽搁了正事”
姊妹花相互对视一眼,面颊染起了一片红霞双双摇了摇头,其中之一说道:“阿兄你和静儿妹妹去罢,咱们俩姊妹留在屋内等你”
云峰也能理解,毕竟姊妹花从来没有与他坦诚相对过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便点头轻笑道:‘也好阿兄与静儿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太久的”并搂着姚静走出了卧室
转眼之间卧室陷入了沉静,半晌,韩彩兰有些不安的问道:“彩云,你有没有觉得紧张啊?”
韩彩云点头道:“恩,是有点,心里总是有些发慌,哎,算了,别想的太多,以前在姑臧的时候,清菊姊姊她们曾说过,那个......做那种事不是很舒服吗?等阿兄回来咱们就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了”
韩彩兰咬咬嘴唇道:“但是,她们说第一次都很疼的”
韩彩云打气道:“唉呀,连绘瑜妹子都不怕,咱们怕什么?还是趁早把交杯酒准备好,顺带着把妆容也卸了”
“恩”韩彩兰抬手把几上的四只酒盅逐一斟上,又从屋角端来一盆清水,二女对着铜镜,互相帮手洗去了脸上的铅华脂粉,然后就静静的等待着云峰归来
没过多久,“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姊妹俩带点欣喜的转头看去,顿时,粉脸胀的通红
只见云峰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全身光溜溜,下面那根东西翘的都快要贴上了肚皮,姚静也是不着寸缕,被这人拦腰横抱,螓首紧紧的埋在了云峰胸前
原来,这一男一女美美的洗了个鸳鸯浴,互相擦干身子之后,云峰以家里没有第二个男人为由,不让穿衣服,并不由分说的把姚静抱起就走
“阿兄,你怎么能这样?”姊妹花之一连忙偏过头,嗔怪道
“嘿嘿”云峰怪笑一声:“穿了呆会儿不还得再脱?岂不是自寻麻烦?来,咱们喝了交杯酒,从此以后不离不弃,相依相守”
说完,就准备把姚静放下,但姚静却像个树袋熊一样紧紧挂在他身上,怎么也不愿下来她什么都没穿,觉得太丢人了,如果屋内四人都脱光了倒也能坦然接受,可是,姊妹花还穿着衣服呢
姚静这就是典型的从众心理,就像原始人或者古希腊女人一样,大家都不穿,也没人觉得不妥,然而,一旦有人穿上衣服,那没穿的心里就觉得别扭了
云峰也没办法,只得一只手抱着姚静,另一只手端起酒盅,由于有四个人,因此这次的交杯酒倒是喝的中规中矩,没搞出什么花样来
刚把酒盅放下,姚静就嗖的一声窜到榻上,扯床被子盖住身体,只露个小脑袋在外面
姊妹花脸上现出羞怯之sè,其中之一咬咬牙道“阿兄,快些把灯熄了,可好?”
云峰一本正经道:“那怎么行?阿兄得好好分辨你们两个,否则成亲了还辨不出来,岂不得让人看笑话?”嘴上说着,不理会抗议声,一手搂着一个,木屐一登,跟着来到了榻上
在明亮的灯火下,姊妹俩双目微闭,睫毛轻颤,面若桃花,嘴唇紧抿,云峰不由得食指大动,驾轻就熟的把她俩身上繁厚的婚服一层层剥了下来很快,姊妹花就如两只洁白的羔羊一般,一丝不挂的呈现在眼前,只是双臂交叉紧紧护住胸口,两条**是夹的不见一丝缝隙,说不出的娇羞动人
云峰暗吞了口口水,咂咂嘴道:“彩云,彩兰,可别乱动啊”说着就探下身子,以姊妹花互相参照,逐分逐寸的细细检查起来,从发梢深处开始,耳垂背面,到雪白玉颈,再把二女的双手轻轻挪开,眼睛几乎贴在了上面
当然了,云峰检查不可能只看不动手口,片刻之后,姊妹花就娇喘连连,胸部起伏的频率变得越来越急促
“郎君,静儿也想帮你”姚静看的玩心大起,掀开被子,加入了辨别行列
突然,姊妹花之上惊呼一声:“嘤咛阿兄,不要”并立刻伸手一遮
经过仔细检查,,云峰可以确定姊妹花的上半身没有痣,于是,他又向下钻去,随意挑了一人拨开了那紧锁住的两条粉腿至于惊呼,他直接无视,把遮挡住的小手挪走,脸凑上前去,手口并用认真的细细观察起来
在这名姊妹花的一阵阵痉挛抽搐与越来越高亢的呻吟声中,云峰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转向另外一名
“阿兄,不要了,好不好啊?饶了咱们姊妹俩?咱们告诉你总可以了?”云峰刚一转过身子,先前被他检查的姊妹花娇声哀求道,并迅将双腿再次紧紧夹在一起
云峰意尤其未尽的笑道:“别急,阿兄还没找出来呢,阿兄得自已找才行”又连忙招呼姚静:“静儿,快来帮帮为夫”
“恩”姚静重重一点头,一脸兴奋的给云峰打起了下手
这二人配合默契,动作熟练,姊妹花则颤抖不歇,胸前脸颊上均布满了诱人的玫瑰sè斑点,屋里是充斥着扣人心弦,却又令人蠢蠢yù动的分泌物气味
“郎君,快来看,静儿找到了”姚静忽然发出一声欢呼
原来,秘密就在腹股沟深处,一名有一颗小小的红痣,而别一个则没有
“好,静儿做的好”云峰夸讲了一句,紧接着在姊妹花中间躺下来,一手揽住一个,得意的笑道:“该告诉阿兄你俩谁是彩云,谁是彩兰了?”
带着红痣的姊妹花通红着脸,小声道:“妹是彩兰,是阿姊”
姚静却想到了什么,秀眉一蹙,提醒道:“郎君,你现在分辨了又有什么用?明天不还是认不出来?”
姊妹花透过云峰双双对视一眼,对这个古怪找事的小妖jīng,是既无奈又恨的牙痒痒的,心想呆会儿怎么也得找回场子
云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对,亏得静儿提醒,看来得留个记号才行”想到就做,他迅一个翻身,凑上韩彩兰的粉颈,在她的尖叫声中,一口吸了上去,许久,才缓缓移开,却见粉颈右侧多了一个红印子
普通人吸个红印子,最多只能保存三五天,可云峰不同,他是丹劲高手这一口下来,至少能存留两个月
接着,他依法施为,不理会韩彩云的哀求惊呼,在她的粉颈左侧也盖了个标记
待云峰收口之后,姊妹花微微抬起身子相互一看,不禁均现出了yù哭无泪之sè,韩彩兰不依道:“阿兄,你这叫妹明天怎么见人啊?”
韩彩云也嗔道:“是啊,阿兄坏死了”
云峰却暗暗满意,嘿嘿笑道:“没关系,别人又不知怎么回事,怕什么?”
“郎君,静儿也要”姚静也嘟着小嘴撒娇道
云峰抽出双臂,虚抱道:“来,静儿过来”
姚静当即一个凌空飞扑,欢欢喜喜的跃入云峰怀里,并主动呈上颈脖,云峰配合的伸嘴一吸,在她下巴上搞了个红印子出来
紧随其后,云峰又清了清嗓子道:“好了,现在为夫宣布,咱们正式行夫妻大礼”并屈指一弹,shè出一缕指风,“扑”的一声打熄了油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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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温峤的算计
大婚后第三天,云峰再次拜访天机门,并与其达成了协议史传费祎识悟过人,每次省读书记,举目稍视,已能究知其意旨,其度数倍于人,且过目不忘
云峰在与费的交谈中,深刻感受到了这一点,原来,费氏除了家传记账法之外,还有一套强闻博记之术,大致类似于现代的记,只是略显粗糙了些,但效果并不输上多少,据说草书的出现就与记有关
这一次,云峰的主要合作对象是费,由费氏出面编写《会计》一书,云峰还把会计衡等式改头换面加了进去,然而,资产负债表等诸多报表他也记不得内容,只能委托天机门根据实际情况自行摸索编张表格出来
《会计》的推广与专业财会人员的培训也以天机门为主,条件成熟时,将强制有固定店铺的商贾使用的记账制度,为开征所得税扫平障碍
当然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天机门不是慈善机构,而是一个有政治诉求的利益团体,不可能免费帮他云峰,云峰暗示以未来政权中的审计权作为交换才得到了费氏的鼎力相助
说实话,其实云峰心里挺不舒服的,可他自已不懂这方面又能怪得了谁?通过这件事,也令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政治的真谛在于妥协,也在于平衡
从走出天机门的那一刻起,云峰觉得自已已经破茧成蝶,由一个热血小青年变成了一个政客
‘管他呢,政客就政客只要保持初衷不变,坚守住摧毁士族豪门的底限就可以了’云峰暗暗想着
在交谈过程中,诸葛显倒还好些一幅高深莫测模样,可姜发却急的坐立不宁,他也想出仕,不过云峰还没发现姜发的价值,因此提也不提,何况对于这个人他可是存了jǐng惕之心
姜发先前的言行不谈,他的祖先姜维可不大光彩,说成穷兵黩武毫不为过可以说蜀汉的衰落与姜维脱不了干系,而且姜维主持蜀汉军事时,变自诸葛亮以来的汉中防务措施此前,其战略主要依靠设置军事据点扼守险要,控制秦岭诸谷道,拒其出口,使敌不得出险姜维则撤去诸围守兵,聚屯汉、乐二城坚壁清野,试图纵敌入汉中,待敌军兵疲粮乏之际,以一举溃之
假如姜维专守汉中那么,以他的战术才能此策倒不失为有可取之处,其实质在于将蜀汉攻关中时“千里负粮以邀一rì之战”的不利形势交给魏军来承担然而姜维用兵重点却远在陇西,如此一来,撤掉扼秦岭谷口的诸围守兵则成了失策之举再往后,姜维避后主猜忌,屯田沓中今甘肃临潭西南,而汉中的防御战略却未及时调回,由此酿成灭国大祸
出于这个原因,云峰对姜氏一脉还得再好好观察观察
永昌元年五月中旬,羊明传来喜迅,秦州麦子获得大丰收,正在如火如荼的收割着,云峰估算了下自已军中的粮草,连同骡子猪羊等牲畜在内,可供全军食用两个月,再加上箭矢投石车等物资器械已补充的七七八八了,于是,他决定正式挥军剑阁,后续粮草交由羊明督办
九月份,西南地区将迎来连绵秋雨,往往一下就是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停止在那个时候发动战争是极其不利的,一来地面泥泞cháo湿,二来弓弩怕水,如果弓弩不能使用,那么云峰军中的战斗力至少得去掉一半以上
五月十三,在南郑城外举行了誓师大会之后,三万骑军,三万步军及亲卫、工匠与女子医护兵,携带大量粮草器械,向着沮县开去
五月十五,全军抵达沮县,在当地云峰驻扎有五千守军,但随着兵发剑阁,沮县成为了后方,只需驻留千人即可
次rì,连同沮县四千守军在内的近七万人由沮县南下,攻打此行的第一个目标,阳平关
骑在骏秀的汗血宝马上,看着一队队步骑军及车驾牲畜群,整齐有序的从眼前经过,云峰忽然觉得以他凉州牧的身份,已经不适应治理这么大的一片地方了最为直接的当是军队名称,随着战争距离凉州本土越来越远,非凉州士卒的持续增加,军队必须得改弦易帜,再使用凉州军的名号已经极不合适
不过,无论是称王还是称公,不能由云峰自已来提,只能暗示,得下面人推戴才行,他准备把张灵芸接回来之后,就开始着手这方面的事情
正当云峰暗暗思索着这些问题的同时,庚亮经过两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已经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建康
也不知道司马睿是怎么想的,当王敦率军顺流而下的时候,被他视如心腹的刘隗刁协等人并没有获得重用,反倒是王敦的从兄王导被任命为前锋大都督,或许是王导演技一流,也或许是司马睿对二王在暗地里的身份一无所知,总之蹊跷的很
司马睿又任用大族名士周札为右将军,都督石头城诸军事,戍守建康门户石头城
原本司马睿有五万军在手,假如布置得当的话,尚有一战之力,可如此安排,结果可想而知,周札直接开门出降,以石头城降于王敦
直到此时,司马睿才返过来重用刁协、刘隗等人,令其率部反攻石头城,但已回天乏力,二人被王敦大败于石头城下
所带来的后果是,王敦执掌中枢,司马睿被逼任其为相,进爵武昌郡公,而刘隗则北投石勒,刁协于逃亡途中为部将所杀可以说,司马睿的反击彻底宣告破产
庚亮匆匆了解了一番情况之后,也未去觐见司马睿反倒去拜访了他师傅温峤
温峤任骠骑长史、太子中庶子,庚亮官拜中书郎、领著作并侍讲东宫,由这师徒二人的官职可以看出,他俩属于东宫嫡系温峤府邸并不在乌衣巷而是居住在宫城广阳门以南的右御街,此处为百官居所
一进入厅内,庚亮施礼道:“弟子见过师尊”
温峤摆了摆手:“元规无须多礼,随意就坐便是,你是何时回来的?姑臧之行结果如何?那凉州牧云峰又是何等人物?”
庚亮称谢,坐下道:“弟子刚刚回返,听得王敦已执掌大权,这便立刻来见师尊”接下来又把他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如实汇报一遍并附上自已对云峰的评价当然了,出于他的政治立场,除了对云峰的为人表示了一定的欣赏,其他方面全是负面的
温峤寻思良久捋须道:“云峰虽名为晋臣,实则与我大晋毫无关系,且此人心狠手辣,又有天机门余党攀附,他rì定将脱晋自立威胁甚大,既然此人yù入京面圣,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他留在建康为官,暗夺其兵权元规以为如何?”
庚亮赞道:“师尊高见,不过云峰非等闲之辈此人思虑缜密,他既敢来建康当会做好万全打算另此事还得与师叔荀灌娘商议一番才好,擅作主张恐惹来师门不和”
温峤点了点头:“元规言之有理,咱们俩师徒这就前去山门”说完,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却眉头一皱,停下来问道:“对了,你妹文君何在?莫非未曾与你归来?”
庚亮答道:“因王敦起兵清君侧,弟子恐路途生变,故而把文君留于汉中,待云峰进京一同回返”
温峤顿时面现不悦,指责道:“哎元规,你好糊涂啊文君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怎可留于外军?万一出了意外又该如何是好?你怎能如此轻信于人?”
然后又觉得语气过重,便解释起来:“在你去姑臧宣旨前,曾拒绝过主上提亲然前不久太子又寻到为师重提此事,承诺以文君为太子妃,为师再三斟酌,觉得还是将文君许以太子为佳,如此一来,一旦太子继位,文君将进为皇后而太子身体单薄,乃短命之相,只要文君诞下子嗣,rì后可以太后身份临朝称制,至于你,也能以国舅身份趁机执掌国之大权可是如今?哎,万一失了贞洁还如何嫁给太子?”
在这方面,庚亮倒不担心,他不认为云峰会对庚文君用强或是使卑鄙手段来坏她红丸,然而,他也不愿意让他唯一的妹妹去做寡妇,却又不敢和温峤硬顶,想了想,分辩道:“禀师尊,云峰虽有二心,但为人尚能算得上磊落二字,文君安全当是无虞,至于入宫为太子妃请恕弟子不敢苟同,家父临去之前,曾嘱弟子好生照料文君,弟子亦时刻不敢忘却,如今既明知太子有夭寿之相,又怎可将文君推入火坑?”
“嗤迂腐之论温峤不屑道:“你庚氏原为颖川望族,自你父南迁之后有所衰落,你妹入宫正可使你庚氏重振门楣况且二王兄弟如今执禀中枢,凶焰滔天,你几位师伯均被排挤去边远地带为官,师门正处于不利境地啊,而你妹入宫,对师门亦大有益处,况且,文君作为太后手掌大权如何是入了火坑?临朝称制又有何不好?”
温峤言语间越来越严厉,庚亮颇感吃不消,好半天才无力道:“这个......弟子以为还是任文君自行抉择为好”
“哼”温峤冷哼道:“元规你怎可如此说话?那么多圣贤书都读到哪去了?自古以来哪有由女子自行择夫?简直荒天下之大谬你父既已过逝,长兄如父,文君婚事当由你做主为师可有说错?”
庚亮为难道:“师尊话说的没错,然而,文君婚事弟子亦不敢擅作决定,得由师叔做主”他也没办法了,再次把荀灌娘给搬了出来
温峤沉吟道:“也罢,刚好两事一并解决,走,回山门”又再次迈步向外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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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护短本色
钟山主峰一座竹制院落内,一青一白两道窈窕身影有如穿花蝴蝶般交错穿梭,极具美感,令人赏心悦目然而,不协调的是,伴随着身影的每一次交接,均能爆发出震耳yù聋的砰啪巨响与呼喝清叱声音,四周种植的花草也被猎猎香风刮倒在地
原来,张灵芸与荀灌娘这对师徒正在切磋练手呢,只是这切磋的声势过于惊人了些,远处还站着五名女弟子围观着,脸上都带有紧张与如痴如醉之sè,目中均掩饰不住的现出了钦佩与羡慕
仿佛约定好似的,两道身影同时向后一窜,各纵出三丈距离,白衣女子正是张灵芸,青衣道姑却是她师傅荀灌娘
张灵芸暗自调息,片刻之后,施礼道:“师尊武功盖世,弟子自认不如”
荀灌娘苦笑着摇了摇头:“灵芸你可莫要谦逊,天姿之佳实为当世仅见,短短两三年间便由化劲入丹,你可知世间又有多少人卡在这道坎上不得其门而入?另观你方才束手束脚,显然是放不开来,如若与为师真作生死相搏,鹿死谁手,尚是两说之事”
张灵芸心里暗自欢喜,再次施礼道:“师尊过奖了”
荀灌娘欣慰的点了点头,正待勉励一番围观弟子,却眉头一皱,向院外看去,只见两个青衫文士向着院落走来
这二人正是温峤庚亮师徒俩,远远的,温峤拱手呵呵笑道:“师妹真是好兴致啊未曾料灵芸竟也入了丹道,实为可喜可贺”
庚亮浑身一震,心里泛出一丝苦涩,看着眼着白衣飘飘不沾尘俗有如仙子临尘般的玉面佳人他感觉到,他与张灵芸的差距正变的越来越大,心里竟不由自主的生起了一股自惭形愧之感
荀灌娘却毫无不客气道:“你这老东西过来干嘛?对了,元规你既已回返,为何不见文君?”
温峤也不在意,他早已习惯了荀灌娘的说话方式,边走边说道:“说来话长,为兄正要与师妹谈及于此”
这倒是令荀灌娘与张灵芸面sè一变脸上均出了一丝不安,待温峤师徒俩进入院内,草草相互见了礼,四人来到堂屋分宾主坐下
庚亮再次详述了这几个月来的行程不过,当着张灵芸的面,他可不敢再加上自已的评语了,荀灌娘面sè平静,不起任何波澜看不出心里所想,而张灵芸却喜形于sè,心里满满的全是自豪与骄傲‘看,这就是我张灵芸的男人只能他才能称之为天下英杰’至于云峰所采取的裁抑大族政策,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她才不管这些呢,那些人的死活与她没有一根毛的关系
当听到庚文君留在汉中与云峰一道来建康时荀灌娘一怔,询问般的眼神递给了张灵芸
张灵芸暗叹一声,她预感到庚亮此举是在把庚文君送入狼口,不过云峰为人她还是清楚的,至少不会强来,于是安慰道:“师尊请放心便是,云郎为人光明磊落,应会照料好师妹”
荀灌娘点了点头,收回目光,问向温峤:“师兄先前曾说此来与文君有关,如今该明说了罢?”
温峤对荀灌娘的脾气可是清楚的很,当即开门见山道:“太子恭顺仁德,聪慧多智,rì前寻到为兄处言及愿以太子妃正室相待文君,还请师妹玉成此事”
张灵芸秀眉一蹙,面现厌恶,当年司马绍也打过她的主意庚亮虽然追求过她,但并不惹人反感,可司马绍黄头发黄胡子绿眼珠,尤其那皮肤白的近似于透明,令人不寒而栗,直yù作呕假如师门强令她嫁给司马绍,她宁可选择自杀而且司马氏武技废弛,手无缚鸡之力,她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
武人自有其傲骨所在,不屑与普通人联姻
正想着的时候,荀灌娘不悦道:“太子乃夭寿之相,师妹怎能视文君终生大事有如儿戏?烦请师兄代为转告太子,文君蒲柳之姿,愚鲁粗陋,当不得皇家厚爱”
庚亮不由得暗松了口气,由荀灌娘来拒绝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温峤仍然不死心道:“师妹莫要草率决定,先听为兄一言......”所说的无非是当了太后又如何如何的老一套
荀灌娘越听越不耐烦,火爆脾气当场发作,也不待温峤说完,挥手打断道:“师兄无须多言,即使请出师尊,师妹依然只奉送四个字:断不敢同”
温峤苦笑道:“师妹啊师妹,你还是那副脾气,唉,也罢,此事暂且放过,容rì后再说为兄尚有一事须与师妹商议,凉州牧云峰年少有为,jīng明干练,再过几月将进京面圣,依为兄看,如此人才怎能放于外藩,不如请主上下旨留任于朝,为国效力,师妹以为如何?”
张灵芸听说云峰要来,心里才刚刚泛起一阵甜蜜,但再听到温峤后面的话,顿时俏脸沉了下来,反讥道:“师伯此言何意?家祖武公张轨由惠帝亲封为凉州刺史,建兴二年314年,愍帝改迁家祖为凉州牧、西平公云郎凉州牧之位乃继家父所得,朝庭亦降旨认可,如今师伯yù招云郎入朝,置朝庭威信何在?又或是yù绝我张氏根基不成?”
“灵芸闭嘴,怎可对师伯如此说话?还不向师伯赔罪?”荀灌娘斥道
温峤则暗呼厉害,这师徒二人一个德xìng,护短护到了极致,完全不识大体而且张灵芸的反驳也是滴水不漏,除非江东朝庭不认可自已沿袭愍帝然而,如果真这样的话,那么司马睿继位建康的合法xìng就没有了不过,他也不会与张灵芸计较,连忙摇手道:“无妨无妨,灵芸直言直语,何罪之有?不过,在朝在藩,皆是为国效力啊,又何必执着于一地?”
张灵芸施礼道:“师侄先向师伯赔罪,恰恰正如师伯所言,同是为国效力,又何必执着于在朝在藩?何况凉州乃家祖所传基业,亦得我大晋惠、怀、愍三帝及当今主上认可,师侄绝不容落于外人之手”
荀灌娘摇了摇头,张灵芸虽然言语不敬,但这个脾气还不就是跟她学的吗?一时也无可奈何,沉吟道:“好了,灵芸你少说两句,此事容后再议,待你夫郎前来再说”接着又问向温峤:“师兄以为如何?不知是否尚有他事?”
温峤连碰了两个钉子,心里有些郁闷,拱手道:“为兄专为此事而来,既然师妹暂时搁置,那么,我师徒二人就此告辞”庚亮也跟着施礼
荀灌娘师徒回礼之后,温峤与庚亮转身离开
待温峤庚亮师徒的身影消失,张灵芸离开坐席,来到荀灌娘身前跪了下来,恳求道:“师伯对云郎已生恶念,而云郎之所以前来建康,皆为当rì承诺寻找弟子,故请师尊容弟子离去相会云郎,如此亦可绝师伯之念”
荀灌娘摇了摇头,微微笑道:“灵芸你且起来再说,为师倒也想瞧瞧你那夫郎究竟是何样人物?不错,建康之行虽有不测之险,但想接回为师徒儿,不担点风险又怎么行?再说了,于情于理,他也得来拜见拜见为师罢?”
见张灵芸还要说什么,荀灌娘继续道:“灵芸你放心便是,你那夫郎若果真遇上棘手之事,为师当不会坐视不理”
师傅都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张灵芸也没办法,只能勉强同意,起身深施一礼:“那有劳师尊费心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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