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争夺城门
城头上火焰滔天,浓烟滚滚,在投石机的缓慢分批向前推进中,火油弹一颗接着一颗凌空越过城墙,砸在了城池里面,可以想像的是,在此范围内已然变成了一片火海。
早已撤下城头的刘岳面sè为之大变,他原先的计划是等到火焰熄灭后,以氐人为主力凭弓弩守城,然而现在城下火焰腾腾,又不断有火弹腾空而至,早已无立锥之地了,别说是氐人,换了神人想要冲过去也得颇费上一番代价。
他清楚,城头必将被凉州军占领,好在攀墙没法携带过多物资,关健,就在于城门,如果城门一破,对方骑兵将会长驱直入,各种器械也可以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城,尤其是对方的投石机,一旦开进城内,如果凉州军再采用层层推进的战术,宁可焚毁整座城池的话,那么,巷战也没法打,除了弃城而逃,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从内心深处来说,刘岳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弃城而逃的,由上邽至萧关,迢迢七百余里,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又有多少人能安全回返关中?
不由得,他心里开始后悔起来,早知道会面对这种情况,两天前凉州军攻打营寨的时候,就应该尽遣主力与对方决一死战,即使败了,也好过如今这种进退两难的处境!
“唉,就看城门了。”刘岳暗叹一声,同时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是不惜代价死守城门,二是城门一旦被破,就随时准备离城出逃。
对于刘岳的为难,云峰自然不会去妄加揣测,他这会儿正在欣赏着城头上的壮观景象呢,心里对此效果也是十分满意,暗自计算了下,感觉差不多了,就再次向传令官下达了指令,传兵官则一挥旗帜,大声喝道:“骑兵上前!”
顿时,骑士们均从身边马车上探手抓起一袋沙包搁于马上,然后以队为单位,列成一长条形,从左侧骑队开始,依次向着城门附近驰去。
原来,环绕上邽有一条三丈宽,两丈深的长壕,想要攻打城池,必须先填上才行。
云峰可不愿把虾蟆车推进去,算笔经济帐,与虾蟆车相比,沙包既省钱,又省事,骑兵提了就走,填的速度还快。
骑士驰到壕前将沙包奋力掷出后,就直接奔向了另一侧,提起沙包再次驰向了壕沟。
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尤其是两队交错时丝毫不见混乱,如同表演一般,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一袋袋沙包将壕沟填成了一条以城门为中心,宽约十丈的通途,相伴随着,城头火焰也渐渐地熄灭下来。
又等了片刻,推测温度应该降下了不少,云峰向马汲抱拳道:“马将军,此趟拜托你了。”
马汲拱手道:“请将军放心,末将必夺下城门!”随后向后一招手:“将士们,上!”
马汲部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架着飞梯奔向城墙,有的推着满载着弓弩的云梯缓慢靠近着,还有的推着巨大的冲车向城门撞了过去,令在后方观战的庚氏兄妹俩均是瞪大了眼珠子,这....这攻城也太离谱了吧?城头上连个守军都没有,从古至今哪有那么容易的?
庚亮更是想到了如果云峰攻打建康,建康又能否守住?不由得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
接下来,云峰又命令除两侧投石机外,其余的暂停攻击。
“嘭嘭嘭~!”震天的撞击声响了起来。
上邽城门以厚木外包以铁皮镶九九八十一颗铜钉制成,每一次撞击,城门都会剧烈的震颤上好一阵子。
巨大的声响传到了城内,刘岳心知最关键的时刻已经来了,又见城外敌军已停止了抛洒火弹,便猛的把手一挥,大声喝道:“传令,速遣氐人前去增援城门,无论如何不得有失,否则,尽诛亲族!”
顿时,立于各屋顶的赵国士卒均手持弓弩,向氐人指了过去。
城内尚存的一万氐族军士脸上均现出了悲愤之sè,他们既已降赵,就做好了被驱为先登的准备,然而,地面上的火焰尽管有了减弱趋向,但依然在吞吐着鲜红的火舌,这要冲过去还不得被活生生烧死?
可是,他们能有选择的余地吗?一想到家人亲族还在赵军手里,不由得咬了咬牙,正准备以自已的死来换取家人的生存。
“蠢材!莫非不会以土石覆路?”朱纪大声提醒道,这倒不是他怜惜氐人xìng命,而是不愿意他们死的一点价值也无,要知道,氐人一旦死光就得轮到他们大赵jīng兵上前开路了。
氐族军士瞬间恍然大悟,忙不迭的拆起了附近的民居,把一堆堆土石向火焰中抛洒而去。
与此同时,凉州军也源源不断的攀上城头,弩手及弓手迅速依托城垛展开,一支支利箭瞄向了下方正忙于填路的氐军。
现在的情况较为诡异,攻方与守方相互错位,攻中有守,守中带攻。凉州军一方面进攻城门,另一方面又守在城头上,赵军则相反,既要保住城门不失,还得伺机歼灭掉城头上的凉州军!
氐人一面抛着土石,一面稳步向城门推进着,以待城门被撞开即刻上前增援。
突然,天空中又洒落下一阵火油弹,开路的氐军于猝不及防间,立刻死伤大半,而刚刚取得的一点成果也被抹杀的无影无踪。
原来,城头军士暗中数着城内氐军接近的距离,见已进入投石机的打击范围,就向城外汇报了这一情况。
这一幕落在刘岳眼中,令他忍不住的怒火中烧,凉州军也太狡猾了吧?
而在城外,冲车依然在一下下猛撞着,这已经是第三辆了,前面两辆早就被巨大的反震力撞散了架。与之相比,城门也好不了多少,门上镶嵌的铜钉大多数已被震脱,每一次撞击,都能透过门缝看到杵住城门的铁杵在剧烈颤动着。
“轰隆~!”一声震天巨响传来,紧接着城门猛然向内甩开,重重拍打上了两边城壁,令整个城头都剧烈的震动了下,而冲车则止不住势头连带着军士们全冲了进去,可是,迎面却是一具庞然大物!
冲车狠狠撞上!
“嘭~!”又是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塞门刀车顿时剧震,却只向后移动了一小步,可是攀附于其上的守军却被震的凌空跳起,七窍狂喷着鲜血又重重摔落到了地面,眼见是活不成了。
冲车则在喀啦啦声中彻底散为了一堆烂木头,被带着冲入城洞的军士们连忙三步并两步的爬起来,快速逃了出去,也算是躲过了一劫。
塞门刀车,还真是个麻烦的大家伙!
第四十章 拨河比寨
不用云峰多说,床弩立刻被拖拽上前,对付塞门刀车这样的庞然大物,看来得用巨箭才行。
同一时间,马汲也向城头吼道:“将士们,速速下城把敌军刀车毁掉!”同进又命令城下军士源源不断向城上攀去。
刘岳见到城门被破开,心知是走是留即将见到分晓,连忙逼迫氐军再次打起了头阵。
于是,惨烈的一幕发生了,尽管眼前是滔天火海,但迫于无奈,氐军均是几人一组相互配合,其中有顶托着拆下的门板或是沉重的巨盾作为遮挡的,还有抛洒着土石向前开路的,脚下是滚烫的地面,身边缭绕着令人窒息的乌黑浓烟,个个毫不畏死的冲向了下城而来的凉州军团。
城外的火油弹在他们身边落下又迸开,有些更是直接打在了他们头顶上,刚刚填灭的地面往往用不了多久就重新燃起了冲天大火。
好容易冲出火油弹的打击范围,又进入到城头弩弓的shè程内,密密麻麻的箭矢扑面而来,氐军不断有人中箭跌倒在地,能安然抵达城头下的,每两人仅余一人罢了。
紧接着,立刻擎出长矛大刀,与冲杀下来的凉州军展开肉搏,瞬间两军就战作了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没有人后退半步。
凉州军不怕牺牲,死亡,是一种荣耀,将为后世万人所景仰,况且亲人子女能得到更好的照顾,他们打心眼里信任云峰。
氐军也不会放弃,他们必须要护住城门,宁可用自已的死来换**人的生存机会。他们知道,落入匈奴人手中,不过为奴罢了,可落入凉州军手中,只有一个死字!
场面进入了白热化,双方都时不时有军士倒下,突然,呼啸声响了起来,一颗颗石弹投向了阵地中间,刘岳可不会在乎氐人的死活,投石机照打不误。
而在城门口处,尽管床弩连续轰击着塞门刀车,一枝枝巨箭深深插进了刀车内部,然而,也仅止于此,除了把刀车变为刺猬以外,并没有起到多大效果,完全不是预想中的木屑纷飞,最后四散迸裂的场景。这令云峰颇有些意外,照这情况来看,制作刀车的木材被油料处理过了。
其实,他还可以放火烧车,但这样一来,城门将被大火堵塞,谁都冲不进去,将会陷城内参与争夺城门的军士们于险境之中,每多拖廷一点时间,会有更多的将士看不到攻取上邽的那一刻到来。
云峰只得采用一个笨法子,把塞门刀车硬生生的拉出门洞!
他命令诸葛弩也上前,与床弩一起,凭借其强大的火力,压制住门洞守军,令他们抬不起头来,只能躲在刀车后方。凉州军则趁机用一根根粗长的绳索拴住刀车,绳索的另一头,则连接着三百多匹战马。
骑士们猛然间齐发一声呐喊,同时策马拖拽起来,刀车顿时一震,然后在难听的滋滋擦地声中,缓缓向外行去。
守军一看,不由得大惊失sè,连忙扑上前去,有的索xìng攀上刀车以增加重量,有的则在后部死死拉住,然而,不说数量上的差别,人力又如何能比得上马力?
刀车仅仅只顿了一下,就一点一点的向外挪去!
如果刀车被拉拽出了城门,则意味着凉州铁骑与床弩、投石机可以快速进入城内,上邽将不可避免的被对方攻占,因此,氐族军士也加了其中,后面人抱住前一人的腰部,使出吃nǎi的力气向回拽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僵持下来,但好景不长,城内在增加人手,城外难道不会吗?战马由最初的三百多匹,变成了五百多匹,并且加入的数量还越来越多。
氐军此时面临的压力在逐渐增大,一方面要分出人手去城洞里拉住刀车,另一方面又要抵挡住从城头源源涌出的凉州军团,使得人手捉襟见肘。渐渐地,氐家伤亡越来越大,凉州军处于了上风,一步步在接近着城门。
“大王,还请下令由我军上前,否则,光靠氐人恐怕支持不了太久。”朱纪在一旁提醒道。
“废物!”刘岳暗骂一声,可他也明白朱纪所说的是实话,照这样下去,城门失守只是个时间问题,但心里却产生了一瞬间的犹豫,要知道,火油弹依然在向城内抛洒着,赵军上前增援,必须和氐人一样,从火海中冲过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但这样做又将有多少大赵jīng骑被烧死shè死?
“大王,或者下令弃城而逃?”朱纪见刘岳迟疑不决,继续建议道。
刘岳对守住城门仍然抱有一丝侥幸,只在城门还在,他是不会退兵的,当初他可是拍着胸脯和刘曜打了保票。否则,丢了城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呢?
咬了咬牙,刘岳下令道:“投石机向前推,打击城头敌军,朱将军请率本部前去增援城门!”他豁出去了,投石机向前移动,意味着军中的投石机将被对方的火弹打击焚毁。但是,却可以有效的掩护军士们冲向城门,两相权衡之下,他还是下达了这个无异于饮鸩止渴的命令。
赵军开始向着火海冲去,投石机也被战马拖拽上前。
就在这个时候,城门处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原来,塞门刀车终于被拽了出来,刘岳一瞬间变得面如死灰,还是迟了一步!
塞门刀车一被拖出,后面的氐军立刻就失去遮挡,暴露在凉州军的弩弓之下,瞬间乱成一团,有回身杀向凉州军的,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还有人竟然向着城外冲去!
“放箭!”云峰当即大手一挥!
“绷绷绷~!”无数枝箭矢shè向城洞,顿时,血花四溅,哀嚎四起,很快的,地面堆满了厚厚一层尸体。
“进城!”云峰再次下令。
“杀~~!”
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凉州铁骑迅速冲进城,举起长矛大刀,砍杀着终于崩溃下来的氐军。但并没有太过深入城内,反而贴靠着城墙布起了阵势。
投石机则紧跟其后,一辆接一辆的被拉进城门,可城外依然保留了相当数量的投石机,继续将火油弹抛洒向城内远处。
云峰宁可把全城烧光,也不愿意与赵军打巷战,对方最少还有三万军在城内,一寸一寸的争夺下去,军中差不多得损失一两万人,这么大的伤亡他可承受不了。
在他看来,人是根本,否则就算得到了一城的财富,也是得不偿失之举。城池毁了可以重建,人死了可就没有了。
凉州军摆出了幅焚毁全城的架式,令刘岳颓然放弃了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深深吸了口气,艰难的下达了命令:“撤!全军撤退,回返萧关!”
(谢谢心飘浮的评价与小者Lee的打赏!)
第四十一章 小辣椒发怒
上邽地处于渭河流域,隶属长江、黄河两大水系,土地肥沃、地势开阔、峰青水旺、水草丰茂,无论耕作也好,还是牧马养畜也罢,其自然条件比起凉州来要好上不止一筹。
据考证,上邽还出过两个始祖级人物,一位是伏羲氏,另一位是轩辕氏,因此,称其为中华民族的起源地也不算为过。
刘岳率部不战而逃,带给了云峰在攻取下这么一片土地之后的又一个惊喜,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把一座好好的城池给毁掉,他是即舍不得手下伤亡过大,同时还舍不得花太多钱来重建。从目前来看,只有靠近西城墙一侧变成了废墟,其他地方基本上还算是完好无损,倒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云峰早已率亲卫进入了秦州州牙,此时正端坐在大殿上,听取着各路将领前来汇报情况。
出城追击赵军的骑兵已经返回,云峰也没让他们追的太远,只是象征xìng的驱赶了下。
靳月华根据布于襄国的情报系统传回消息推测,石勒随着领地面积的快速增加,能用于作战的机动兵力也随之增长到了五十万左右!况且他还能调动鲜卑慕容氏与段氏近二十万部族军!
也就是说,他手上拥有七十万的机动兵力!这个数字如果属实的话,那就相当恐怖了。
再反观刘曜,原先有三十万机动兵力,两次战争,被凉州军歼灭掉近十二万,仅剩下十八万左右,堪堪相当于石勒的四分之一多一点,出于这个考虑,云峰不能过于削弱刘曜,必须得放刘岳等人回返萧关,没办法,他需要刘曜多支撑几年,他不愿过早的与石勒对上。
而凉州军的进城,则意味着氐人被灭族进入了倒计时,对氐人的屠杀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哭喊声,挣扎声此起彼伏,凡是胯下多根棍棍的均被从俘虏中拧出,以绳索捆成一串串,向着城外牵去,等待他们的将是当头一刀!
将士们的伤亡情况也已初步统计出来,令云峰心惊的是,阵亡将士竟然达到了千人之多,重伤的也不在少数,全都是由夺取城门那一小会儿混战所导致的,令他不由得反思起了自已的战术,看看是否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庚氏兄妹俩正漫步在秦州的街道上,身边一串串经过的氐族男子令他俩心中不免恻然,基本上是些老人孩子,有的手中还抱着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要么表情麻木,要么脸上带着不甘与悲愤之sè,在凉州军的押送下向城外走去。
庚文君再也忍不住了,抽身上前拦住其中一队,大声斥道:“喂,你们还有没有人xìng了?屠杀青壮年也就算了,怎么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
领头的队主抬眼瞟了过去,不悦道:“小娘子,这是上头命令,请你让开,不要妨碍公务。”
庚文君不依不饶道:“什么上头命令?是不是那个屠夫下的?他杀人不眨眼,你们难道也是禽兽吗?”
队主脸sè一变,怒道:“请你对将军放尊重些,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你是将军贵客,咱们不愿开罪于你,但也请你体谅咱们,咱们只知道执行命令,有看不过眼的你去找将军说,但现在,再次jǐng告你,请你让开!否则,别怪弟兄们不客气了!”
庚亮暗叫不妙,连忙上前打起了圆场,并把庚文君拉下来,责怪道:“阿妹呀,你怎么尽没事找事?他们也是奉命而为,你和他们有什么好计较的?”
“哼~!”庚文君跺跺脚道:“走,阿兄,咱们这就去找那个屠夫说理!”说完,撒开腿跑向了州府。
“哎~!”庚亮长叹一声,连忙跟了上去,好在他对云峰多多少少也解了一些,倒也不怕会对他妹妹不利。
云峰此时已经摒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坐在州府大殿里反思着整个攻城当中的一点一滴,就在这个时候,听到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只见庚文君带着一脸怒sè冲进殿内,庚亮则是满脸的尴尬表情跟在了后面,不禁站起来疑惑道:“都亭候,庚小娘子,来此所为何事?”
庚文君气呼呼道:“将军,城内百姓又有何罪?为何要斩尽杀绝?莫非你就没有丁点慈悲之心吗?”
“呃~?”云峰一怔,明白了,小辣椒兴师问罪来了,不由得一阵头疼,让他停手是绝不可能,要么一个不杀,要么全部杀掉,他可不会做出杀一半留一半这种狗血事情,想了想,解释道:“本将也知百姓多为无辜,然于此前作战中已与氐族结下了不解深仇,再无他法化解,因此,为绝后患,只得采用非常手段,小娘子若是不解可问问令兄,想必都亭候是明白的。”
庚亮没想到云峰虚晃一枪,把他给扯了进来,说实话,尽管他没法做到手段这般狠辣,但还是能理解云峰的所作所为。可是,他能表示出赞同吗?那庚文君还不把他给埋怨死?不由得,心里颇感为难,好在庚文君并没有被云峰惑乱视线,继续道:“云将军,老人孩子又如何能有反抗之力?莫非你心胸竟如此狭隘,容不得他们?”
门外一个声音接了过来:“你懂什么?正所谓斩草不除根,chūn风吹又生!若留着,难保不会有死灰复燃的一天。要怪,只能怪他们与郎君为敌,怪他们投错胎好了!”原来,姚静来找云峰,刚好被她听到了,当即开声反驳道。
云峰傻眼了,在耳熏目染下,好端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也学会了这一套,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天下不破之真言啊!
庚文君却不屑道:“歪理邪说,没发生的事,又怎可当真?”
姚静走上前来,微微一笑:“吴王夫差大破越国,竟听信馋言,留了勾践一条xìng命,然勾践不知感恩戴德,时心怀复国之念,当面卑躬屈膝,媚颜谀上,背后却砺兵秣马,寻找时机。结果呢,趁着夫差北上黄池争霸,国内兵力空虚之时,起兵作反,吴国由此一蹶不振。后勾践趁吴国大荒发兵灭吴,迫夫差自缢。有此先例在前,又怎能重蹈覆辙?”说完,还得意的看向了云峰。
庚文君强辩道:“可这些都是老人孩子,又如何能与勾践相比?”
“嗤~”姚静轻笑道:“难保十年二十年之后不会出现另一个勾践!”
“这个......?”尽管庚文君觉得姚静有强辞夺理的嫌疑,但也确实挺有道理的,颇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云峰适时笑道:“为人理当心存善念,但也不能敌我不分,本将知晓以莫须有的罪名尽诛氐人或许有伤天和,然为子孙后世计,却可永绝后患。否则,若干年后兵锋再起,受害的就是天下百姓啊!庚小娘子以为然否?”
“哼~!”庚文君冷哼一声,不服气的眼神瞪了过去,可心里面,却开始思索起来。
第四十二章 蒲氐消亡
庚文君陷入了沉思,庚亮看在眼里,心里倒颇为高兴,他这个妹妹说好听点是善恶分明,心直口快,往难听里说,则是不谙世事,过于单纯,没见识过人世间的险恶,很容易被表象所惑。
出一趟远门,能了解下百态众生还是挺不错的,如果再有所领悟的话,也算得上不虚此行了。
姚静却邀功似的向云峰笑道:“郎君,静儿这两年书没白读吧?怎么样?刚才所举的例子是否妥当?”
云峰微微一笑,夸讲道:“的确进步了不少,这样吧,过两年静儿也参加考试,争取弄个官当当!”
“恩!”姚静自信的应了声,并挥了挥小拳头。
就在此时,一名亲卫来报:“将军,蒲洪一家已带到,正在殿外候着。”
云峰挥了挥手:“带进来!”
“遵命!”亲卫抱拳施礼,随即向外走去。
片刻之后,一行近百人在亲卫的押送下蹒跚步入大殿,一名中年男子领头,身边两名妇人各抱了个小孩,其余跟在后面的全是女子!
领头的中年男子自然是蒲洪,当云峰看到他的时候,忍不住的愣了下,如今的蒲洪比一个落魄流浪汉子好不了多少,再也没有了当初进攻榆中时的意气风发模样。
蓬头垢面,胡须凌乱,衣衫褴褛,脚步虚浮。
云峰细细一看,原来,他的功夫被废掉了!
云峰在观察着蒲洪,蒲洪也同样的观察着他,双眼中更是喷shè出了熊熊怒火,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云峰至少也得死上个十来回!
云峰也不在意,双手负在背后,淡淡一笑:“略阳公,两载不见,别来无恙乎?”
“哼~!”蒲洪冷哼道:“贼子休得调侃!如今既落于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看老夫可会皱下眉头?”
“大胆氐奴,安敢辱骂将军!”李刚开口斥道。
云峰摆手制止住他,面sè不变道:“看来略阳公心有不甘心啊,成王败寇,本就无所谓谁是谁非,不过你死我活罢了。你技不如我,被本将所擒也是天经地义,也罢,本将非是不讲情理之辈,略阳公可有遗言需要交待?”
蒲洪咬牙切齿道:“若有来世,老夫必将寝你皮,食你肉!”
云峰摇了摇头,看向了那两名妇人,问道:“请问怀抱可是略阳公子嗣?”
妇人还没来及回话,蒲洪面sè剧变道:“云峰,你想做什么?”
云峰冲他诡异一笑,继续向妇人问道:“请问两名孩子可有名姓?”
妇人不敢不答,老实道:“一名蒲健,一名蒲雄。”
云峰心中一动,他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四年时间,慢慢也回忆起了前世记忆中某些印象不是很深刻的地方,比如这个蒲洪后来改名为苻洪,蒲健也随之改为苻健,这可是前秦的开国君主,蒲雄的儿子则是大名鼎鼎的苻坚!
不由得,云峰脸上现出了激动之sè,钓到大鱼了!即将亲手把这个氐族大帝国掐灭在萌芽当中,想想也令人兴奋不已。
可是,其余众人却是面现不解,至于吗?听到两个小孩名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就连蒲洪眼中都隐隐现出了一丝期望,他以为云峰对他这两个儿子感兴趣了呢!
的确,云峰确实起了兴趣,不过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他不解释,也没法解释,转头对亲卫吩咐道:“去,把那两个孩子处理掉,记住,手脚利索点,他们是无辜的,尽量少受些痛苦吧。”
“遵命!”亲卫拱了拱手,目中泛出凶光,走向两名妇人就要抢夺她们怀中的孩子!
“慢着!”庚文君又跳了出来,拦住道:“你都说他们无辜了,为何还要下此毒手?放过他们罢,好不好?他们都还年幼,想必不会记得今rì之事,就当看在师姊份上!”
云峰一阵无语,连张灵芸都搬了出来,不过,他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当即拒绝道:“若你师姊在场,亦会赞同本将。”
姚静也接过来不屑道:“怎么?慈悲心肠又泛滥了?莫非你忘了勾践之事?”
庚亮则连忙把他这个妹妹拉向一旁,示意她闭嘴。
亲卫再次迈开步伐,快步来到妇人身前,伸出青筋虬结的大手抓住了小孩胳膊,两名妇人却死命抱住,怎么也不愿松手,放声哭喊道:“求求你们了,云将军,求你放过他们吧,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啊!妾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亲卫虽然不能说毫无人xìng,但个个都被云峰训练的心如铁石,小孩在他们眼里和小猪小狗没有区别,根本不会有任何恻隐之心,手中微一运劲,硬生生拽拉起来,眼见两条粉嫩的胳膊被拉的笔直,仿佛随时会扯断一般!
“阿母,阿母~!呜哇哇~~~!”小孩吃痛之下,顿时含糊不清的哭闹起来。
妇人心里软了下,手上一松,两名孩子立刻被硬扯了过去,亲卫一转身就离开了大厅。
“健儿,雄儿!”两名妇人凄厉的惨叫一声,和身扑了上去,却被女子亲卫们双双拦住。
“不许哭~!”蒲洪浑身颤抖着喝道:“咱家落到如此地步,莫非还会有生路不成?”接着看向云峰一字一句的咒道:“老夫发誓,死后将化为厉鬼,必来索尔之命!”
云峰大有兴致道:“本将chūn秋二十四载,从未见到鬼长什么模样,倒还真想见识一番,蒲洪你可莫要食言,本将候着你来。”
“你......?”蒲洪怒目圆睁,颤抖的手臂指向云峰,紧接着仰天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这话实在太气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嘭嘭两声闷响传来,众人不禁转头看去,原来,两名妇人推开亲卫,一头撞上墙壁,当场脑浆迸裂,自杀身亡!亲卫明明可以拉住她们,却没出手阻拦,或许,这才是她们最好的结局吧?
云峰暗叹一声,示意亲卫把两名妇人抬下去收俭,目光又转向了蒲洪的近百名侍妾,细细一打量,不敢说个个貌若天仙,却也是风情万种,花样年华。这会儿正吓的脸sè苍白,浑身打着抖呢。
云峰尽管在脸上堆出一幅和蔼之sè,开口问道:“你等匆要惊慌,本将不杀女人,如今给你们两条路,一是务农做工,如果能读书识字更好,本将可聘为先生教授孩童学业,自已挣钱养活自已。二是许配给本将麾下尚未婚嫁的亲卫,请你们速做选择。”
亲卫们一听,顿时雀跃起来,对于侍妾,他们还是挺欢迎的,长的漂亮,又体贴人,至于膜不膜的并不过于放在心上,当时还没有从一而终这个说法。
众女子也是一怔,均露出了不敢置信之sè,原本她们以为多半会被分赐给各个男人,甚至充为营j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却没料到会有这么好的结果,不由得纷纷向云峰施礼道谢。
一番商议之后,有二十多名愿意被聘为教书先生,其余的都同意嫁给亲卫们,至于务农做工,一个也无。对此,云峰也不奇怪,侍妾本就四体不勤,尽管地位低下,但也用不着亲手干活。
诸事处理完毕之后,云峰扫了眼作出一幅视死如归状的蒲洪,向李刚吩咐道:“念在此人曾为一方霸主的份上,就留他一具全尸罢,死后把他们全家葬在一起!”
“且慢~!”苏绮贞连忙施礼道:“将军,可否把此贼交由属下营中处置?”
云峰沉吟片刻,无奈的看了眼蒲洪,叹道:“本将原想留你个全尸,如今看来,你还得等到下辈子才行。”接着又挥了挥手:“带下罢!”
苏绮贞兴奋的一招手:“姊妹们,走,咱们好好招呼这老贼!”
一群女人立刻欢呼着涌上前来,七手八脚的把这个罪魁祸首拖了出去。
没多久,比杀猪还难听的惨嚎声从远处飘来,云峰顿时打了个哆嗦。蒲洪心志坚毅,又一心求死,他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些女人究竟用了什么酷刑才能令他忍不住的嚎叫出声,不由得摇了摇头。
第四十三章 欢呼
对于上邽的善后事宜,云峰只是大略的作了下安排,首要任务自然是西城一侧的重建工作以及沿街店铺的整缮,民宅可以免费分配给民众居住,可沿街店铺却不会白送给商人,他还准备收租金呢,或者出卖产权也行!
当然了,产权现在是不可能出售的,如今的上邽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猪,得养肥了才能杀!
另外再根据城池规模计算,城里应该能安置下二十来万人口,但目前仅剩下了五万左右氐族女人,于是,云峰又差遣亲卫去动员沿途解救出的汉人进城居住。
有关这一次攻占秦州的收获也统计出了一部分,各部族加起来共缴获羊近二十万只,牛接近一万头,马匹超过了五万匹,粮食兵器铠甲等物资还在清算中,但估计应该不会少到哪去,毕竟一州之地不是原来的一座城池可以相比的。
金银财宝倒没有多少,大部分被赵国骑兵掠走了,只留下了带不走的布匹铜钱,不过,云峰也没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不过是转了个手而已,迟早还是他的,就当作暂时存在刘曜手上吧。
值得注意的是,缴获的牲畜中竟然还有数量不多的驴和骡子,这倒令云峰升起了一个想法,但是,在实施之前,他还得返回一趟姑藏,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得他亲自去安排才行。
从上邽至姑臧,迢迢一千二百里,在攻占上邽的第三天傍晚,即正月初七,云峰委托了韩勇暂摄全城之后,就带上几名亲卫匆匆而去。
经过两天两夜策马狂奔,于正月初九下午,一行人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姑臧。
如今的姑臧,城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新年气息,与两年前相比,街市上要繁荣了许多,商铺鳞次栉比,家家张灯结彩,路边的小摊小贩也是扎成了堆,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一派盛世繁华景像!
街面上虽不敢吹嘘人头涌涌,磨肩接踵,却也能称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百姓们均是身着新年新衣,脸上带着幸福满足的笑容,或手上提着大包小包,或三五闺中蜜友结伴而行,或全家老小一起逛街购物,由于云峰大量起用女子当官做事,所编写的教材也得到了广范推行,使得女子的地位有了大幅度的提高,风气也开放了许多,在人流中,更是时不时的就能看到肩并着肩的一对对小情侣,小夫妻!这放在以前是完全无法想像的事!
其实,改变人的思想观念说难也不难,关键之处在于能不能从中获取好处,没好处的事,谁都不会去干,天底下没有谁是圣人!在云峰的新政下,平民百姓包括商贾、工匠、农民可以说是获益最大的群体,因此他们的思想转变起来也是最快的。
再加上云峰又刻意把儒家为女子所作的传记列为**,比如西汉刘向著《列女传》、魏晋间皇甫谧纂《列女传》、西晋杜预编《女记》等等。其中固然有一些积极向上的内容,但更多的还是为女子制定的符合儒家要求的行为准则,云峰也懒的再去删改了,干脆来个一锅端!除了州府里留下一部分作为史料之外,市面上一律严禁传抄印制!
在经济大翻身,文化大围缴双管齐下的政策中,百姓们渐渐接受了女子地位上升这一事实。短短两年,姑臧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是云峰明白,他的政策在北方推行起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因为北方早就打烂掉了,汉人只有两种,要么是奴隶,要么是汉jiān!从在氐人手上解救出的汉奴来看,奴隶改造起来非常容易,而汉jiān则是镇压对象,到时候能不能留他们一命还得看实际情况再说,真正阻力大的地方只有世家门阀扎窝的江东!
正当云峰心有所感的时候,“将军!”李刚伸出头献谀道:“姑臧能有今天这般模样,全都是您的功劳啊!”
云峰收回思绪,满意的点了点头,却笑骂道:“好了,你小子少满口好话,这次回来放你几天假,好好陪陪你那婆娘。走,咱们快点赶路,争取天黑前到家。”
李刚嘿嘿傻笑了两声,跟在了云峰身后。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起了一阵喧闹,街面上的人流差不多都涌了过去,云峰连忙放眼一看,脸上迅速现出了一幅狂喜之sè,原来,他的五位妻子与羊绘瑜、小梅、小洁正在逛街呢,身后跟着二十多名女子亲卫,这么多女人走在一起,难免不会引起围观,恰好她们又刚从一家规模颇大的店铺中走出,立刻就被眼尖的百姓们认了出来。
只见以靳月华为首的诸女均带上了亲切的笑容,与涌上来的热情民众一一点头示意,没有摆出半点高人一筹的架子。
云峰也为她们的表现暗自叫好,同时心里又升起了一丝纳闷,他和几个大男人在街道上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也没被人认出,看来还是美女的魅力大啊!
“走,咱们也去看看。”云峰一挥手,率先走向了诸女。
“哎~!姊妹们,快看,谁来了!”张清菊突然目瞪口呆的望向了前方。
众女纷纷转头看去,不由得均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忍不住开口唤道:“云郎~~阿兄!”
百姓这时也发现了云峰的到来,一瞬间就拥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向他打招呼问好,无奈之下,云峰给诸女丢了个歉意的眼神,然后微笑着分别与众人回礼。
“将军,您不是在攻打秦州吗?怎么.....莫非是.....?”一名白胡子老人边施礼边不确定的猜测道。
云峰连忙上前扶住,笑道:“老伯,您猜的没错,我军rì前顺利攻取上邽,为祸我凉州数十年的氐人如今已不复存在,请诸位以后不用再担心了。”
“轰~!”百姓们炸开了锅!互相大声转告着这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有的人当场就老泪纵heng,又哭又笑状若疯颠一般,还有人竟当街跪了下来,向云峰连连磕头致谢。
姑臧虽然离秦州较远,但当地百姓基本上都有家人亲友曾丧命于氐人手中,更别说当初由中原逃难而来的民众了,均是经历了万千险阻才抵达了凉州。
“万岁~~将军万岁,将军万岁!”也不知是谁第一个挑的头,全场民众都跟着欢呼起来,一遍又一遍的高声呼喊着,气氛热烈至极。
第四十四章 催婚
好容易才劝退了热情的百姓们,云峰在挥手道别之后就与诸女向着家里赶去,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前世明星上街非得带个墨镜,要不然,说成寸步难行也毫不为过。
今天,他终于体验了一把这种感觉,被源源不断赶来的民众拥堵在正中间,这种滋味的确难以言尽,他的脸部肌肉早已笑僵了,他的舌头由于说话太多也在打着哆嗦,不过,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对于一个执政者来说,又有什么能比得上民心更重要呢?
而且,他也不愿意摆出一幅官老爷架子,他更喜欢与百姓们拉拉家常,聊聊民生,张家长李家短的打听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人不能总是活在打打杀杀,争权夺利当中,市井间,自有其乐趣所在!
由于他的这种随和态度,百姓们也愿意与他交流,自家的羊下了几只崽子,自家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等等诸如此类,一古脑的全都掏了出来。云峰则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耐心倾听着众人的诉说,还时不时的夸讲赞叹几句,看的出来,他是真正在用心分享着百姓们的欢乐。
他的这幅作派,令靳月华诸女与亲卫们颇为费解,亲民爱民也不至于做作成这个样子吧?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断,视人命如草介的男人吗?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一路上,众人心里均揣着份疑惑,时不时就偷偷看他两眼,想从中找些端倪出来,然而,他们却失望了。
rì头渐渐西坠,大伙儿也来到了小院门口,在把诸女一一从马车上搀下之后,云峰开口道:“月华,为夫先不进去了,得去给羊公伯母拜个年,还有,你们回家准备些食物,咱们晚上就在羊公家里用膳,如何?”
“恩~!”靳月华应道:“那你和绘瑜妹妹几个先去吧,姊妹们回去收拾一下就过来。”
云峰点头笑了笑,便与羊绘瑜等三女走进了位于不远处的羊明家院落。
刚一进门,羊明妻子就惊讶道:“咦?断山,你怎么回来了?莫非秦州战事结束了?”
云峰笑道:“我军大获全胜,已于四rì前攻占上邽,对了,劳烦伯母把羊公请出,在下当给二老拜个年。”
羊明妻子连忙推托道:“这如何能承受得起?断山你好歹也是一方诸候,这份心意老身心领便是。”
“诶~!”云峰摆手道:“伯母与羊公皆为在下长辈,这礼数可是万万少不得,来,就这么说定了,请伯母与羊公于厅堂上座!”
“这个......?”尽管云峰说的没错,可羊明妻子却觉得挺别扭的,不禁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羊绘瑜、小梅与小洁,结果可想而知,三女正掩嘴轻笑呢,没有丝毫上前劝说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哈哈哈哈~~!”,羊明从屋内踱出,捋须大笑道:“断山有此心意,老夫又怎么推辞?”并给他妻子打了个意味深长的眼sè,催促道:“你这老婆子也不利索,走,咱们这就回屋里去!”
羊明妻子无奈之下,回里屋换了身正装,然后而与羊明双双高踞上座,接受了云峰的深深一躬。
紧接着,云峰把羊明请到了书房,介绍起了秦州之战的过程,听完之后,羊明叹道:“普天之下能如此轻易就攻占上邽,也唯有断山你一人而已。”
云峰微微笑道:“羊公过奖了,此非在下一人之功,乃将士们齐心协力所致。在下另有一事拜托羊公,还请万匆推辞。”
“哦?”羊明不解道:“断山明言便是!”
云峰正sè道:“请羊公兼任秦州刺史!”
羊明不由得眉头一皱,面露为难之sè,要知道,如果不打仗,兵曹并不会太忙,可像云峰这种样子,接二连三的出征出战,对后勤方面的要求将会非常大,身为兵曹,是半点也马虎不得。
见羊明犹豫不决,云峰继续道:“在下知此举确是令羊公为难,然上邽处于最前线,难保刘曜不会反扑,且州城重建,安排生产亦是不能担误,思来想去,再无人比羊公更加合适了。”
羊明沉吟半晌,才叹了口气,苦笑道:“断山啊,你是想把老夫这副老骨头给拆掉才行啊,也罢,既然断山有托,老夫应下便是,先替你看上几年,待你有了合适人选再来接替老夫。”
云峰深深一揖道:“有劳羊公了。”
羊明摇了摇头,话音一转道:“断山,你这次回来,打算在姑臧呆上多久?”
云峰沉吟道:“此时回返主要是为上邽重建之事,最多也只能呆上个两三rì就得重新赶回去,在下计划于chūn夏之交攻取汉中,如此尚能来得及抢种稻谷,所以半点也耽搁不得。”
羊明寻思道:“断山是否过于求成?汉中地势险要,恐非旬rì可克啊。”
云峰微笑道:“汉中全郡仅有守军两万,路途固然难行,然我军轻骑简进,不带任何重型器械,可收奇兵之效,当兵临南郑时,守军即使再向益州求援,也是远水不解近渴,已然无济于事。”
羊明没有立刻发表意见,站起来负手来回走了好几圈,半晌,才点头道:“断山此法倒也可行,那老夫就尽快赶往上邽。”随后,却露出了yù言又止的神sè。
云峰见状,疑惑道:“羊公是否有话要说?”
“这个......?”羊明猛一咬牙,带着几分尴尬说道:“不如趁着这两三rì你把绘瑜、小梅与小洁都娶过门罢。”
云峰怔住了,紧接着心里就泛起了一阵深深的愧疚感,按理说,他早就应该把这些女子娶进家门了,却由于实在抽不出空来,使得她们一等再等,坐看年岁越来越大。
暗叹一声,云峰为难道:“绘瑜妹子与小梅、小洁均为冰清玉洁良家女子,仓促成婚,是否草率了些?恐委屈了她们啊!”
羊明无奈道:“再草率她们三个也愿意,老夫莫非就不想把婚事办得隆隆重重,可是断山你可有空闲时间?你自已说说看,准备何时上门提亲?断山啊,你能等的下去,可绘瑜她们却耗不起啊。”
羊明也是没办法了,他三个女儿的心思都摆在脸上呢,他看的心里也急,只得老着脸来给云峰提个醒!
云峰浑身一震,感激道:“确是在下对不住绘瑜她们,请羊公放心,rì后定会补偿过来。”
羊明瞪了他一眼,不满道:“断山啊,你怎还不改口?”
“呃~?”云峰一愣,再次深施一礼:“小甥见过外舅!”
第四十五章 子嗣问题
当羊明与云峰来到膳堂的时候,诸女早已等候在座了,羊明妻子责怪道:“唉呀,你俩总算来了,再不来膳食都要凉了!”羊明呵呵一笑,也不言语,云峰则是连呼抱歉。
待两人分别坐好,大伙儿纷纷举盅共贺迟来的新年,席中有如一个大家庭一般,气氛一片融融,诸女均随意攀谈轻笑着,没有一点局促之感。
酒过三巡,“恩恩~!”羊明清了清嗓子,开口唤道:“绘瑜、小洁、小梅。”
三女抬起头来,不解道:“阿翁何事?”
羊明先转头看了看他妻子,然后才说道:“你三人年岁都已不小了,为父yù趁着断山这几rì在家,于正月十二替你们完婚,你三人意下如何?”
“啊~!”三女惊呼一声,当场石化!尽管都在盼着,但这个喜讯还是来的太意外了,完全没有作好思想准备!
好半晌,才陆续回过神来,羊绘瑜立刻就垂下了螓首,尽管有乌黑的秀发遮掩住了俏丽的脸庞,但发梢间隐约透出的耳根与颈脖,却已经红的就象熟透的蜜桃一样。
小梅与小洁更是喜极而泣,足足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二女一边轻轻擦拭着眼角,一边又时不时的把脉脉含情的目光偷偷投向了云峰身上。
席中诸女也是先惊讶的看了看羊明,又打量了一番云峰,靳月华首先开口笑道:“三位妹妹,姐姐先恭喜你们了,再过几rì,咱们可真成了一家子啦!”其余几女也都跟着纷纷祝贺着,羊明妻子亦是连连点头,看向云峰的目光中充满了丈母娘看女婿般的慈祥。
羊明捋了捋须,微笑道:“你三人有何意见?若不愿意为父也不勉强。”
小梅与小洁连忙红着脸道:“但凭阿翁做主!”
羊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羊绘瑜挪瑜道:“绘瑜,你呢?”
羊绘瑜浑身一颤,好半天才勉强抬起头来,喃喃着:“小女,小女~~”脸上憋的通红,后面的接不下去了,突然,刷的一下站起了身,双手掩面,一溜烟就奔了出去!
“呃~?”众人面面相觎,小梅与小洁施礼道:“阿翁,阿母,小女去看看绘瑜妹子!”说完,也跟了出去,紧接着,靳月华诸女均纷纷告了罪,快步走向了羊绘瑜的闺房。
原本还热热闹闹的膳堂,一下子就剩下了羊明夫妻俩与云峰三人,羊明尴尬的笑道:“来,来,咱们三个继续吃,绘瑜脸嫩,断山无须担心。”
云峰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就放下了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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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终人散,云峰与靳月华诸女回到家中,从她们嘴里了解到羊绘瑜的确如羊明所说的一样,就是由于害羞所引起的,云峰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同时心里也在发着愁,这么害羞的女孩子,到了新婚之夜又该如何下手?总不能来个霸王硬上弓吧?
怀揣着这份心事,在清漪与绿荷的服侍下,云峰美美的洗了把澡,接下来,自然是做男人该做的事情。
说起来,自从领军出征算起,他也是憋坏了,韩氏姊妹花照例和刘月茹窝在了一起,由于有讨伐车师前国途中的前车之鉴,姊妹花说什么也不愿和云峰再来上个四人大被同眠,那种只能看着听着却不能亲身感受到的滋味的确不大好受。
尽管云峰有姚静侍寝,但是又不能真刀实枪的明干,只能打打擦边球,姿势虽然由经典到非主流变着花样玩,然而yīn阳不能合和,相互之间不能取长补短,却总令他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一次回家,云峰也不理会什么两人陪他一晚的制度了,不由分说的把五女全都给抱到了榻上!
诸女表面上虽然都有程度不同的象征xìng反抗挣扎行为,可是心里均能理解他的为难之处,也就半推半就的由着他施为。不过,在此之前,却把云峰给推了出去,五个女人嘀嘀咕咕的咬着耳朵商量了好一阵子。
云峰很是不解,可是也没过多去想,重新回到屋里,先是美美的享受了把五名娇柔妻子的口舌功夫与指尖柔情,然后,就轮到他了。顺序则由靳月华来安排,第一个是她自已,在云峰的激情冲刺下,很快就令她进入了浑身颤抖大叫一声瘫软如泥的境界。稍事休息,云峰又转向了张清菊,没多久把张清菊也推上了巅峰,紧跟着的是张梦蝶,接下来的是清漪,最后则是绿荷。
云峰早已入了佳境,正当他闷哼一声,身子一挺,照着老习惯想拨出来喷洒在绿荷雪嫩的小肚皮上的时候,靳月华却从后面一抱,丰满白晰的娇躯一瞬间顶在了云峰身上,不让他出来,同时伸出小香舌在他耳垂上轻轻一舔,顿时,云峰浑身一颤,生命的jīng华喷洒在了绿荷的身体当中。
“快,快,姊妹们,快上前帮忙,别给漏出来了!”靳月华一边招呼着,一边顺手一拽,把云峰给扯了出来!
其余三女迅速上前,托起绿荷的臀部,使那逐渐开始流出的rǔ白sè液体又重新倒流回了金光里面,绿荷则是在柔和的胸脯剧烈起伏的同时,又羞又窘的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云峰傻眼了,这是搞的哪一出?
靳月华环抱住云峰,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微微笑道:“云郎,如今你年岁已不小了,且又取得了秦凉二州,算是有了立身之地,是否应该考虑下子嗣的问题了?”
云峰还没回过神来,茫然的点了点头。
张梦蝶见状,也搂住他脖子,偎在他怀里,吞吞吐吐继续道:“姊妹们根据云郎给的推算月事的法子,推算出绿荷妹妹这几天恰好......恰好可以害喜,因此.....”
尽管张梦蝶话没说完,但是云峰已经明白了,说实话,他还真忘了这档子事,作为一个假古代人,二十四岁生子难免觉得有点早了,要知道,在他前世,三十多岁的老光棍成把抓呢,况且他武功已经达到了丹劲层次,活的比一般人要长,因此,对继承人这一块并不是太放在心上。
不过,既然诸女达成了一致,更何况木已成舟,云峰也就接受了这一事实,再说他心里也有些兴奋激动,毕竟是自已的孩子嘛。
然而,云峰却脸一板,佯怒道:“好啊,你们几个竟敢串通起来算计为夫,胆子不小啊!这可不能轻饶!哼哼!为夫看出来了,月华,你就是罪魁祸首,从你先开始!”说着,在靳月华又羞又喜的表情中,如恶狼般一把扑了上去!
.........
第四十六章 宴请商贾
天sè刚刚放亮,云峰就早早离开家里向着州府驰去,他得了解下近一月来的运作情况。不过,他在临走前却拟了个名单交给亲卫,上面都是些家业较大的商贾,吩咐他们把这些人请到金凤楼,晚上由他云峰设宴招待。
州府里也没什么事,几个老家伙的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云峰把政策方针制定之后,倒也无须过多插手。政事方面,他的确不大想管,他认为,把握住大的方向,建立起配套的监督体系,再把军权牢牢握于手中就足够了。
当然了,监督体系目前只是个构想,政事繁琐复杂,军队中简单的监军制度并不适用,真正想要实施还得筹划上好一段rì子才行。
不知不觉中,难得清闲的一天算是过去了,云峰看看天sè已经黑了下来,就带着亲卫们奔向了金凤楼。
金凤楼是姑臧最大也是最有名的一家青楼,回想起来尽管云峰穿越足足有了四年时间,然而,这还是他头一回踏足古代jìyuan。远远望去,整座建筑金壁辉煌,极尽奢华,内里则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呼啸的风声中带着隐隐约约的丝竹歌声,以云峰丹劲的耳力,竟然还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娇吟声与喘息声!
在门厅的正中处,高悬着一幅管仲画像,峨冠博带,面容高古,目光悠长,意境深远,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左边一条幅:子曰,食sèxìng也!右边则是诗云,君子好逑!
这倒把云峰给看的有些啼笑皆非,找来小厮一问才知道,原来,管仲被奉了青楼的祖师爷!
管仲于齐桓公时为齐相国,在位时设置“女闾”,也就是青楼,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设置官方jìyuan的人。并对当时各国及后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正是由于他的这一开创xìng举措,给齐国带来了滚滚财源,走上了富国强兵的道路。
可以说,管仲是华夏鸨业的鼻祖,是青楼事业的先驱!各青楼都小心的供奉着他的画像,并被上升到了保护神的高度,rìrì供以香火,以期在青楼业神灵的庇护下,能够招财进宝,兴隆发达!
云峰订下的厢房是玉阕厅,是金凤楼中最大最豪华的一间,当他步入其中的时候,被邀请列席的商贾们早已等候在座。
一看见云峰进来,众商贾连忙起身,齐齐施礼道:“见过将军,我等给将军问好。”
云峰微笑着拱手道:“诸位快快请起,今rì仅为私宴,无须过于多礼。”
商贾们称谢后回到了各自座位,能看的出来,都有些局促不安,想想也很正常,尽管云峰对商人还是挺不错的,既不横征暴敛,也不巧立名目,而且还取消了很多由汉朝开始实行的不公正措施。但是,几百年来的地位低下,使他们早已习惯了卑躬屈膝,低调做人。今天,却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军阀头子请来吃酒,难名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猜测与想法。
云峰目光一扫,很快就明白了他们在担心什么,也不多说,“啪啪啪~!”连拍三下巴掌,早已安排好的歌jì两人一个,侍坐在商贾们左右,他自已身边也坐下了两名头牌红阿姑。
接着,又涌来一队乐师与舞jì,顿时,厅内丝竹鸣奏,舞jì翩翩穿梭,看上去场面还是较为热闹的。
云峰举起酒盅,大声道:“诸位无须多心,本将请诸位前来不过联谊罢了,来,在坐的同饮此杯!”率先一饮而尽。
商贾们也跟着一口喝光,云峰果然不提公事,只谈风月,商人走南闯北,见识较多,于是,他就询问起了各地的风土人情,还时不时的和身边的两名青楼女子插科打浑,讲些huan段子!
由前世的经验证明,活跃酒席气氛的最佳办法就是huan段子,男女皆爱,官民咸宜。还别说,放在古代也挺有效果的,渐渐地,厅内的气氛活跃起来,商贾们也都放宽了心。两名青楼女子更是一个劲的拿软绵绵的胸脯往他身上蹭,要知道,云峰可是凉州第一人,而且又年轻俊秀,如果能和他chūn风一度的话,和姊妹们也有了吹噱的资本,要是再被他看中收为侍妾......哎呀!小心肝怎么跳的这么厉害?
可是,令她们失望的是,云峰尽管口头不老实,手脚却干净的很,其实他也挺享受的,野花也别有一番滋味嘛,不过他可不敢真搞出什么名堂,这要是让家里诸女知道了,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见达到了自预想的效果,云峰暗自点了点头,趁着一曲终了,不顾两名青楼女子的幽怨眼神,挥退了厅内的歌舞jì以及乐师。
顿时,一动一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商人们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均清楚肉戏就在后头!
云峰很是无语,但又能怎么样呢?几百年传下来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他也不费话,直接道:“今rì把大家请来宴饮,除了联宜寻个乐子,另有一事需与诸位相商。”
说到这里,云峰顿了顿,目光全场扫视了一圈,见众人都有些紧张的在等待他的下文,不由得笑道:“诸位请放松些,如今我军虽已攻占上邽,但不瞒各位,上邽城内民生凋疲,百业待兴,远远比不上姑臧的繁荣。因此,本将请诸位领个头,发动城内商家去上邽设立分柜,或许一开始会比较困难,然从长远来看,上邽紧挨关中,南靠汉中,地理位置又是姑臧所远不能及了。这样吧,本将先交个底,上邽城内均免两年租赋!采自愿原则,本将绝不强迫!只是,诸位莫要忘了,早起的鸟儿有食吃,别过上几年上邽繁盛起来,届时再想进入,可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众人均是一怔,没想到云峰找他们来是为这个事,同时也再次放下了心,不摊派不加税就行!
一时之间,厅内充斥着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音。
寒记布帛掌柜寒杞毕竟和云峰比较熟悉,也算是好几年的老关系户了,况且云峰还专门为他发兵出征过一次,于是,被众人推举为了发言代表。
寒杞拱手道:“将军即然征召咱们前往上邽设立分柜,又免去两年租赋,大伙儿自是义不容辞,然老朽还想请问一点,即两年之后租赋又该如何?若大家想在城内购置产业又是什么价格?”
‘老狐狸!商人果然是jīng明的很啊!’云峰不禁暗暗骂着,不过他可不会表现出来,继续笑道:“本将先澄清一点,绝不是征召诸位,而是凭大伙儿自愿。此外,咱们在商言商,设立分柜与义不容辞更是扯不上关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论是官吏、士人、商贾还是平民,皆是如此,诸位若觉得无利可图,大可不去,本将绝不怪罪。
至于两年之后的租赋嘛,赋等同姑臧,租则视市面繁荣程度与大家协商而定,厘定出一个均可满意的价格,诸位请放心,若上邽两年后不及姑臧,自然不会高过姑臧的店铺租价!”
房产买卖,云峰却绝口不提,开玩笑,沿街店面就算要卖也得捂熟了才能卖!现在就卖出去那他得亏的裤头都不剩!
云峰不提店铺买卖,寒杞很快明白了他的心思,也就识趣的没再追问下去了,施礼道:“既然将军已经言尽,我等也就放心了,将会尽快筹备宣传此事,过些时rì自会往上邽设立分铺。”
云峰点了点头,满意道:“如此有劳诸位!本将还有他事在身,就先行告辞,诸位请尽兴便是。”说完,向周围拱了拱手,起身而去。
商贾们施礼齐声道:“恭送将军,将军慢走!”
第四十七章 两大难题
正月十一,云峰就没打算出门,一方面他需要筹备第二天的婚礼,另一方面也想在家享受下难得的天伦之乐。
这一次羊明去上邽赴任,云峰也准备把他的大本营一古脑儿的全都挪过去,姑臧毕竟地处边陲,尤其对靳月华主持的情报系统来说,极其的不方便。况且他把将军行辕定在上邽,对繁荣当地的经济也是大有好处的。
漫步在院子里,看着诸女进进出出的忙个不停,云峰只能干瞪眼,没办法,大家都不让他插手。
无聊之下,云峰渐渐地思索起了两个问题,目前来说,暂时还没有理出头绪,只能慢慢摸索着。
首要一条就是行政体制,君王想集权,下面要分权,表现在汉代是外戚与皇权的斗争,魏晋则是士族与皇权的争夺,后世的统治者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利用科举来打击豪门世家,却又滋生出了另外一个集团,即文官集团。
从内心上讲,云峰比较倾向于明朝的内阁制度,然而,这种制度又极其危险,皇帝很容易被架空,变成一个困守孤城无所作为的傀儡。明末的东林党之祸就是在这种制度下产生的,可以说,东林党是造成大明朝覆亡的罪魁祸首!
但是,议会制又不可行,地方上代表来京城开个会,偏远地区光是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就得有个年把半年,这个会还怎么开?
不过,如果搞君主dú cái**,大权集中于一人身上,后世子孙将不可避免的腐化堕落!
结合古代史及近现代史来看,权力永远只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真正的mín zhǔzì yóu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存在,可是权力又不能失去监督,不能随心所yù,否则,国家覆亡,宗室被屠必然是铁板钉钉的事!
云峰教授百姓知识,鼓励他们解放思想,绝不是要搞什么共和mín zhǔ出来,首先是社会条件不允许,再说了,谁也不会将到手的权力白白让出,一呼百应、万人之上又有什么不好?至少云峰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中国两千年的封建史说白了就是皇权与各利益集团之间的争斗。一般在开国初期,皇权力量强大,当然了,偏安小朝庭不算在内。而到中期及未期,随着土地兼并的加剧,破产农民逐渐转化为了佃农,地方势力也相应的壮大起来,反馈到zhōng yāng,则是皇权的旁落架空。并且伴随着各种矛盾的积聚直至不可调和,最终只有推倒重来!
他希望通过开启民智,使百姓有一定的自主想法,摸索出一套自下而上的监督体系,打破中国历史上王朝三百年一兴替的怪圈,把他建立的国家千秋百代的流传下去。
在经济上,云峰采取了严打土地兼并,引导发展工商业的手段,文化上,他大力提高女xìng地位,催生科学技术及mín zhǔ思cháo的萌芽,可是在政治架构上,集权与内阁之间如何取得平衡?长效监督体制又将如何建立?对于前世身为武夫的他来说的确头疼的很。
但是他清楚,关键之处,还在于通过工商业的壮大,把中国传统的宗法型社会改造为契约型社会,但又需要避免出现明朝中后期工商业主通过东林党人来挟持国家财政的情况发生。
而要解决这一点,又牵涉到了另一个使云峰头疼的地方,商业税的问题。
目前的商业税,是按照汉制来收取的,即“租铢之律”和“缗钱税”。
租铢,是以工商业者的销售收入为对象进行的一种课征。税率为赀万钱,算百二十七,即百分之一点二七。
缗钱税,则是对商人、手工业者和高利贷者,以其货物价值或贷款额为课税对象,依一定税率来征收。对商人销售的商品和高利贷者贷放的钱谷,每价值两千钱税一算,对手工业者出售的产品,则每价值四千钱税一算。一算为一百二十钱,其税率为前者百分之六,后者百分之三。
租铢在张轨张寔两父子执政时就已经名存实亡了,没办法,销售收入难以界定,汉武帝曾采取过极端手段,一旦发现瞒报即没收财产全家流放,但这样做无疑于临泽而渔,为云峰所不为,很简单,吃大户只能一顿吃饱,吃完就没得吃了。
对于缗钱税的征收,由于云峰的合并户籍政策,整个凉州目前只存在两种身份,一是官吏,二是平民,税率也相应统一为了百分之三,如此一来,公平是公平,商贾们均为之雀跃欢欣,但云峰却亏大了,他捞不到半点好处,从商人身上征来的税款连给官员们发俸禄都不够,舍已为人这四个字在他的字典里是不存在的。
这绝不是他的本意!在他看来,商业税应该成为国家财政来源的主要组成部分。他有对商贾开征所得税的打算。
历史上王莽曾经开征过所得税,以所得作为纳税标准,比较符合公平、普遍的原则,并具有经济调节功能。
可是,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却不具备开征条件。一般的小作坊没有簿记制度,个人收入更加难以考察,而且征收力量也不完善,如果开征,需要多少专业人材?王莽采取的措施是让纳税人自占,即自己申报财产、收入和应纳税款!
然而,百姓与商贾们傻吗?没有一个有力的财会制度与审计监督制度,谁会傻乎乎的如实申报自已的财产?至少云峰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么大公无私的人的存在。话又说回来,就连现代社会偷税漏税还禁之不绝呢,因此,王莽的按所得收税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如今云峰也碰到了这个问题,设想是好的,可实施起来却很难,况且,他自已对这一方面也不擅长,如果说他的数理化是小学生水平,那么他的金融财会知识只能达到幼儿园级别,他除了知道几条会计基本原理之外,就连最基本的复式计帐都不会,这还怎么去培养这方面的人材?
云峰不由得长叹一声,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啊!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时不我待的感觉,他必须得在工商业力量壮大之前给他们上好套子,迫使他们依法经营,照章纳税!否则,如果光是扶持而不加以控制的话,最后商贾捞到了好处,国家财政却破产了,难保明末的悲剧不会提前上演。
“云郎,你明天就要大婚了,怎么还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靳月华刚好从他身边走过,不解的问道。
云峰摇了摇头,微微笑道:“月华,为夫问你,你可有法子从帐面上准确推算出商贾的财产?”
靳月华想都不想的答道:“何须如此费事,上门查抄便是!”
“呃~!”云峰当场石化!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挫败感。
第四十八章 兄妹相称
一转眼,就到了云峰迎娶羊绘瑜、小梅与小洁的rì子。由于事发突然,因此,婚礼也不复杂,六道礼节,云峰只占了个亲迎,而纳采、请期之类的全给省略掉了。
至于催妆、乘鞍、谑郎与却扇四道婚俗、尽管两家离的很近,但是在靳月华诸女的强烈要求下,还是认认真真的走上了一遭,她们以女方闺蜜身份出席,把云峰好好的戏耍了一通,云峰也极为配合的作出了一幅苦不堪言状,令她们均是大感尽兴!
来访的宾客并不算多,大多是留驻在姑臧的官员与将领,平民百姓们还不知道这家伙又结婚了呢,不像上回与张灵芸成亲那样,搞的是满城皆知。
天sè渐渐地黑了下来,宾客们也都识趣的一一告辞离开,小院里只剩下了云峰与他的八名妻子!由于婚礼本就不是办的很正式,因此宾客们前脚刚走,羊绘瑜与小梅、小洁三人就立刻来到了厅堂当中。
靳月华有些羡慕的打量了一番三名娇俏艳丽的新娘子,好半天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转向云峰嫣然笑道:“云郎,你该给小梅与小洁赐名了。”
顿时,小梅与小洁的一双美目中均shè出了期待之sè,就连其余诸女也都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他,她们知道这个人的习惯,仗着有几分文采,sāo包的很,姓名必从诗词中出,很想听听他又能吟出些什么来呢。
云峰早已准备妥当,先给靳月华丢了个歉意的眼神,然后对着小洁自信的一笑,开口吟道:“兰叶chūn葳蕤(rui),桂花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即今rì起,便名张洁葳,如何?”
“妾谢过云郎赐名!”小洁美滋滋的施了一礼。
接下来,云峰又转向小梅摇头晃脑道:“绝讶梅花晚,争来雪里窥。下枝低可见,高处远难知。俱羞惜腕露,相让道腰羸。定须还剪采,学作两三技。依为夫看,今后名为张梅雪,可好?”
小梅默默的念叨了几遍,不由得眼前一亮,连忙一脸喜sè的向云峰道了谢。
靳月华微微一笑:“名姓既已起好,云郎还是与三位新妇早点入洞房罢,**苦短,可莫再耽搁。”接着又向诸女招呼道:“姊妹们,咱们也该回屋了。”
“恩~!”众女点头应了声,分别与三位新娘子调笑了几句,便带着阵阵香风,各自回返了自已的闺房。
一瞬间,厅堂里静了下来,云峰嘿嘿笑道:“绘瑜、洁葳、梅雪,咱们也快些入洞房罢,月华说的对,**苦短,可不能虚渡啊。”
张洁葳与张梅雪看了看羊绘瑜,见她在羞涩中却带着几分不安,对视一眼,张洁葳迟疑道:“云郎你先去澡堂吧,咱们姊妹俩把绘瑜妹子送回房,然后就来服侍你洗浴,可好?”
她俩清楚,让羊绘瑜来服待云峰洗浴,恐怕洗到第二天早上都洗不好。
云峰也明白羊绘瑜害羞脸嫩,于是点头道:“也好,那为夫先过去候着你俩。”说完,独自向着澡堂走去。
才刚刚除去衣物泡进桶里,张洁葳与张梅雪就赶了过来,在云峰不安份的上下其手中,二女强忍着娇羞与异样感草草的替他随意擦了几下,就算洗好了事了。
云峰并不在意,披上衣物一手搂着一个,催促道:“走,咱们这就回洞房,可别让绘瑜等急了。”
二女却面现古怪之sè,张梅雪犹豫道:“云郎,你先陪着绘瑜妹子吧,咱们姊妹俩下半夜再待候云郎,如何?”
云峰一怔,不解道:“为何?咱们四人睡一起有何不妥?”
张洁葳接过来道:“绘瑜妹子有些不大适应,咱们要是在的话,恐怕会放不开,想来过阵子才能习惯吧?”
云峰也能理解,沉吟道:“那岂不是委屈了你俩?”
张梅雪摇了摇头:“咱们两姊妹三年都等了过来,又岂会在乎半宿工夫?云郎还是快些去罢。”
张洁葳跟着叮嘱道:“待会儿见了绘瑜妹子可莫要心焦,多陪她说说话,尽量使她放松一些。”
二女嘴上说着,手上却不含糊,连架带拉的把云峰给推到了羊绘瑜的闺房里,这才面带着暧昧的笑容双双走了出去,并砰的一声把门顺手带上。
羊绘瑜正端坐于几案后方,见到云峰被推了进来,不由得浑身微微一颤,连忙把螓首垂下,一头乌黑的秀发立刻就将脸庞给遮挡的严严实实,看这模样,就和一只受惊的小鹿差不多。
云峰缓步上前坐下,提起酒壶倒了两小杯酒液,自已端起一杯,又递给羊绘瑜一杯,随意的说道:“来,绘瑜,喝了这杯酒咱们可就是夫妻了。”
“哦~!”羊绘瑜勉强抬起头来,伸手接过,通红着脸说道:“阿兄,请!”
“恩~?”云峰调侃道:“绘瑜,也该改口了吧?”
羊绘明显有些紧张,动作僵硬捧起酒杯,抿了抿嘴唇,不自然的说道:“云......云郎,请!”后面的字好半天才憋了出来,但眼睛却移了开去,不敢看着云峰。
云峰暗自摇了摇头,安慰道:“绘瑜,你要是不习惯的话,还是照着以前的称呼好了,为夫不介意的。”
“阿兄,谢谢!”羊绘瑜脸上现出了一丝感激之sè,这次倒是利索了不少。
其实云峰也说不清他对羊绘瑜究竟怀着怎样的感情,仔细想想,应该是兄妹之情占了大多数吧,男女之情也有一小部分。如果羊绘瑜坚持俩人依然保持住兄妹关系,云峰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愿,毕竟有这么一个惹人生怜,又有点小小暧昧的可爱妹妹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但是,出于男人天生的占有yù与劣根xìng,如果羊绘瑜改嫁给别人的话,那云峰可要暴走了,什么微笑着祝福,那只是前世电视剧上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至少他做不到这么大度!
偷偷看了眼云峰,见这人发着愣,羊绘瑜又变得不安起来,以为在生着闷气呢,银牙一咬,怯生生道:“云......阿兄,喝完咱们早些就寝罢。”
云峰微微一笑,与羊绘瑜碰了个杯,一口饮尽,羊绘瑜却只轻抿了一小口,在放下杯子后,立刻又把脑袋低了下去,不由得,屋里陷入了沉静之中,渐渐地,尴尬的气息弥漫开来。
第四十九章 从牵手开始
云峰心里暗暗叫苦,他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尽管他很想挑起话题活跃下气氛,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使得一直自诩为口齿伶俐的他不免产生了一种挫败感!
云峰从来没有与羊绘瑜单独相处过,每次在一起的时候,羊绘瑜更多的是在扮演着一个倾听者的角sè,偶尔也会红着脸偷偷瞧他一眼,但立刻就会心虚的把目光移开,然后小心肝还得砰砰跳上好一阵子才能渐渐平息下来。
仔细一算,云峰这才惊讶的发现,他认识羊明一家已经有了将近四年时间,然而,与这个害羞的女孩子说过的话,加起来竟然还没超过一百句!
看着对方那幅怯生生模样,云峰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不是他能确定羊绘瑜的确把一颗芳心系在了他的身上,他都准备打退堂鼓,落荒而逃了!
正当他绞尽脑汁在想着说辞的时候,一个细如蚊蚋般的声音传入了耳中:“阿兄,妹替你宽衣,可好?”
云峰转头看去,羊绘瑜依然低垂着一颗小脑袋,如果不是能确定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的话,他还真怀疑这声音是从别人口中所出。
云峰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试探xìng的牵上了羊绘瑜的小手,根据他前世的经验,谈恋爱的第一个步骤是牵手,牵上了才一切好说,不经过这一步直接就跳到后面步骤的,只能算作生理需要罢了。
羊绘瑜身子一颤,下意识的就要向回抽,却被云峰紧抓住不放,顿时,她胳膊肘子僵在了半空中,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令云峰是又好笑又心疼。
暗自摇了摇头,云峰柔声唤道:“绘瑜,抬起头来看着阿兄。”
“哦~”羊绘瑜缓缓仰起了俏脸,然而眼神却在躲闪着,像极了一只敏感的小白兔。
云峰手臂一张,把她轻揽入了怀里,羊绘瑜这次倒是非常乖巧的顺势靠了上去,只是身子还是在一阵阵的颤抖着,显示出她的内心绝不平静。
云峰也不说话,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这一招还挺有效的,羊绘瑜的身体渐渐地软了下来,娇俏的脸庞紧贴在了云峰的胸窝处,看上去放松了不少,尽管屋子里依然保持着宁静,但是,那种令人窒息的尴尬感觉却已消散无踪,云峰也暗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空气中又泛了一股使人心颤的旖旎气息。
怀中抱着温软柔贴的娇躯,对方又是那样的羞涩可人,更何况以兄妹相称也使云峰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刺激感,他,竟然在可耻的变大!
羊绘瑜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变化,又变得不安起来,伸出小手轻轻推离云峰,犹豫片刻,吞吞吐吐道:“阿兄,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就寝罢。”
云峰心里一突,羊绘瑜的害羞内向使他产生了强烈的保护yù望,他强忍住再次紧揽玉人入怀的冲动,点点头道:“绘瑜,阿兄替你宽衣可好?”
“恩~”羊绘瑜微不可察的应了声。
于是,云峰轻手轻脚的剥去了羊绘瑜身上鲜艳的嫁衣与鞋袜,但内里的衬衣却没有动上分毫,他知道,要悄悄的进攻,动作太大了,人家女孩子会受不了的。
紧接着,云峰又把她横腰抱起,轻轻置于榻上,羊绘瑜立刻扯过被子盖住身子,并迅速一个翻身,紧紧缩在了最里面!
云峰丝毫也不觉得奇怪,羊绘瑜有此反应早在他的预想之中,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身上衣物脱了个净光,除了一条大裤衩子。男人对弱小的女人有保护yù,对强大的女人有征服yù,羊绘瑜属于前者,云峰快要忍不住了!
屈指一弹,shè出一缕指风打熄油灯,跟着就掀开被子,一溜烟的钻了进去。
屋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过了好半天,羊绘瑜才以比蜗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一点点的把身子转了过来,小心的侧脸一看,却发现云峰仰面平躺,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不由得,心里竟微微感到了一丝失落。其实,她如果看仔细点,会觉察到被子中间正撑着一个小帐逢呢。
说实话,对于这一天的到来,她尽管忐忑不安,但更多的还是充满了期盼,然而,由于天生的xìng格因素,使她无法正确表达出自已的感情,她明白自已的问题,心里亦是焦急万分,可是越急,她就越慌,就越会让人产生误解!
羊绘瑜咬了咬牙,伸出小手缓慢的在背褥下向前爬行,一点点的游向了云峰的大手,突然,她身子轻轻一震,她的手指尖已经触碰到了云峰的手掌边缘,屏住呼吸,转头偷偷看了看云峰,见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睡的死死的,顿时把心一横,小手再次向前一伸,捏住了云峰的手背!
那一瞬间,她的小心肝都提到了嗓子眼,双目更是紧紧闭着不敢睁开,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已居然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这还是那个内敛羞怯的羊绘瑜吗?
“啊~!”她的身子莫名一转,于全无准备下落入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里,羊绘瑜忍不住的惊呼出来。
下意识的睁开眼睛一瞥,原来,保持了十八年的冰清玉洁身体已经被身边男人紧紧搂住,而这个男人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已呢。
“嘤咛~!”羊绘瑜一声娇呼,连忙就要把脑袋给埋下去,却被云峰伸手托住。
“绘瑜,看着阿兄!”云峰再次唤道。
羊绘瑜闪闪躲躲的眼神望向了云峰,却见一道满含着深情的目光正在越靠越近,其中蕴含的浓浓情义竟令她芳心中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阵颤动,本能的微微闭上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渐渐地,她感受到了粗重的男子气息,这种气息令她打心底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渴望,仿佛一只禁锢了十八年的魔鬼将要破体而出一般,令她情不自禁的产生了一丝慌乱,想把脸转过去躲避。
然而,为时已晚,她柔嫩的红唇却被一张大嘴紧紧吸住,一根又软又滑的肉条伸了进来,并用力顶开牙关,紧接着,这根肉条一卷,居然裹住了自已的小香舌,并被吸啜蛮横的拖入对方口中。
就好象凭空升起一样,一股难以言明的yù望与酥软迅速扩散全身,令她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尽管依旧羞涩难当,但她却已无力作出哪怕一丁点的抵抗动作。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那种异样感觉如cháo水般在一波接一波冲刷着她全身的感官,羊绘瑜已经彻底迷失在了云峰既温柔又粗野的抚弄当中。
云鬓散乱,玉体横陈,羊绘瑜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星眸半睁,眼中尽是迷离之sè,就在这个时候,胯间猛然一阵刺痛传来,接着一涨,随后又是一股充实感!即使再不谙男女之事,她也明白到已经失去了保存十八年的最珍贵东西,不由得,两行带着诸多意味的清泪,缓缓顺着眼角滑落脸庞......
第五十章 养骡子
当天晚上,在占有了羊绘瑜宝贵的贞cāo之后,云峰又抚慰了她好一阵子,不要本钱的肉麻情话有如机关枪扫shè般一梭子接着一梭子,尽管云峰自已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相信,如果在前世敢当女人面讲出来的话,早就被数不清的女同胞们啐一脸了!
但是,在古代则不同,效果还是显而易见的,羊绘瑜这只敏感而又脆弱的小白兔还就吃他这套,很快就被哄得收起了眼泪,又羞又喜又乖巧的偎在了他温暧的怀里,令云峰的虚荣心大大的满足了一把!
说来也怪,原本他和羊绘瑜并没有共同语言,然而,一旦突破了那层膜,云峰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天南海北说个不停,或许是由于那层膜的破裂,连带着生疏感也被撕扯下来的缘故吧?
美美的享受了一顿甜言蜜语,羊绘瑜就把云峰赶去了张梅雪与张洁葳的房里,可是没过多久,云峰居然回来了,左手抱着张梅雪,右手搂着张洁葳,当着她的面,上演了一出真人表演,这样还不算,在三人的共同施为下,羊绘瑜这个害羞的女孩子也被迫加入了狂欢的行列!
由于羊绘瑜与云峰以兄妹相称,新奇之下,又有云峰的鼓励,张梅雪和张洁葳也改回了原先的称呼,羊明自然是连呼成何体统。不过,云峰感觉还是蛮好的,有种邪恶的刺激感,兄妹就兄妹吧,没有血缘关系怕个鸟,其实,他数次在与张灵芸干那事时,差点就忍不住叫起姊姊来了。
在家休息了一天,正月十四清晨,羊明老俩口,云峰的妻子们以及相关数百人员浩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姑臧,向着一千二百里之外的上邽驰去。
云峰并未与他们一道,而是带上了几名亲卫,奔向了武都郡冶下辨(今甘肃成县附近)。
由姑臧至下辨约一千五百里,于正月十六正午时分,云峰抵达了姚戈仲住所,如今的姚戈仲也不住帐篷了,他被任命为了武都郡守,相应的也搬入了原郡守宅子居住。
远远的,姚戈仲哈哈大笑的迎上前来,施礼道:“属下见过将军!”
云峰连忙扶住道:“姚公无须多礼,本将只是路过看看,非为公事而来。”嘴上虽然一本正经的说着,可心里却有种想笑的感觉,实在是由于姚戈仲的形象,令他怎么看怎么别扭,姚戈仲虽然身着汉人郡守官服,然而头发却依然结着羌人传统的辫式,十分不伦不类。
云峰强忍着笑意,打量了一番府邸,随口问道:“姚公居住的可还习惯?”
姚戈仲感叹道:“不错,确是比帐逢舒适了许多,来,将军,还请府里上座。”并做出了欠手相迎的姿势。
云峰也不客气,率先走了进去。
寒喧了一阵子,云峰关心的问道:“前些rì子连降大雪,至今仍滴水成冰,气候严寒,姚公族人生计可有受到影响?”
姚戈仲不由得面现忧sè,摇头道:“谢过将军关心,不瞒将军,族里牲畜冻毙颇多,即使从氐人处得了些物资,亦恐难以挨到开chūn,老夫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姚戈仲困难云峰是知道的,原先秦凉二州三方势力,他最弱小,因此也是最穷,冬季再一碰上连天大雪,rì子就更加难过了,草原牧民最讨厌的季节就是冬季。
云峰点了点头,沉吟道:“我凉州与你族谊属兄弟,兄弟有难,自然要鼎力相助,这样吧,本将做主,借你族中粮米三十万石,草料十万石,不知能否挨至chūn暧花开时节?”
姚戈仲一怔,脸上迅速现出欣喜若狂之sè,感激道:“老夫替族人谢过将军恩德。”
“诶~姚公这可就见外了......”云峰摆了摆手,回忆了一番双方的战斗友谊,紧接着就手书一封,并从亲卫处接过大印盖上,又吩咐两名亲卫再次奔返姑臧。然后问道:“姚公可曾想过,既使今年挨了过去,那么明年抑或后年再度碰上这等连天大雪又该如何?”
“呃~?”姚戈仲挠了挠脑袋,为难道:“这个......将军可有法子教我?”
云峰语重心长道:“姚公啊,关键还得使百姓们富足起来才行,你看我凉州,家家仓禀充足,街面物资丰富,不是本将自夸,即使今后三五年每年冬季皆是这等天气,亦不足为惧。”
凉州的变化姚戈仲体会最深,不禁目露羡慕之sè,等候着云峰的下文。
云峰继续道:“老聃有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yù使族人富足,光靠本将救济,又能救济的多少?这样吧,我军出于作战需要,今后每年向姚公订购马骡,请问意下如何?”
骡子xìng比马倔,比驴顺,合群xìng比马强,分为两种:
公驴母马交配所生为马骡,它个头大,既有驴的负重与抵抗力,又有马的灵活xìng和奔跑力,而且比马要省上许多草料,力量也比马大,耐力还强,是一种省吃能干的役畜,xìng情急躁又聪明,善解人意,能使用二十年左右,但没马跑的快。
公马母驴所生则为驴骡,驴骡个小,总体来说不如马骡,xìng情温顺而倔强,但吃的比马骡还少,能使用三十年。
云峰是真的需要一批骡子,北方各政权都驱使汉族奴隶充当劳役以随军运输物资,必要时可充作口粮。
可云峰军中却没有任何劳役存在,他的治下没有奴仆,靠民众输送物资也是不现实的,总共就那么一百多万人口,如果打一场仗组织几万青壮年随军的话,不但粮草吃不消,光是后方的生产就得耽搁下来。
好在他不缺马,因此他一直都让军士们驾着马车运送随军物资,然而,在攻占秦州过程中得到的骡子,却让他升起了用骡子来运送物资的想法,与马匹不同,骡子在缺粮时还可以杀了吃掉,相当于一部分的粮草,但是拿战马充军粮,则太可惜了,他还没那么败家。
因此,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羌族,让羌族专门为他养骡子,而且还得是马骡!一方面他的确有改善羌族生活水平的想法,另方一面,则是间接解除掉羌族的武装。
骑兵有骑马的,骑骆驼的,还有骑大象的,但没听说过有骑骡子作战的骑兵,羌族养马骡,母马和公驴交配,马匹自然是越来越少,久而久之,羌族将会失去来去如风的作战能力,那还不得乖乖的当云峰治下的顺民?
姚戈仲可不会料到他的未来好女婿竟有这么深的心机,还以为云峰的确是真心实意的为他着想呢,况且在他看来养骡子并不耽搁养马,然而,他却忽略了,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他的族人肯定会逐渐减少马匹的饲养数量。
姚戈仲不由得脸上又现出了感激之sè,深施一礼道:“不知将军需要多少?”
云峰迟疑道:“目前还不好说,不过,你我二人交情在此,姚公你有多少本将全要了便是,按市价现钱交易,如何?”
姚戈仲又是一喜,马骡价格比普通马匹得贵上一到两成,但饲养成本却不如马匹,算下来收益比养马要高,当即点头道:“即如此,便如将军所言,不过,我族中马骡也就百来头,种驴也没多少,恐怕,还得等上几年才能大量供应。”
云峰大手一挥:大方的说道:“姚公有困难,本将自不能坐视,恰好我军于氐人处缴获一批种驴,约有千头左右,就全部赠与姚公!”
姚戈仲一听,差点当场哈哈大笑,勉强才忍住喜意,故作为难的说道:“这如何使得?老夫可不能白白受了将军大礼。”
云峰诡异一笑:“本将知姚公品xìng高洁,即然姚公不愿白受,那就作为静儿彩礼,亦不损姚公名节,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啪~”姚戈仲暗地里已经狠狠抽了自已一耳光,瞧这嘴贱的!和这个人有什么好客气的?难道忘了天底下就数他脸皮最厚吗?
他知道云峰有钱,原本还想趁着嫁女的机会狠狠敲上一笔呢。
第五十一章 诸葛菲的警告
云峰与姚戈仲达成的协议,可以说是个双赢的结果,两人都暗感满意,羌族得到了钱财,云峰则变相的解除了一个隐患。唯一令姚戈仲心疼的是,彩礼钱打了水漂,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云峰的良心上,心想着多多少少总得再给几个钱吧?
谈妥之后,云峰并没有急于离开下辨,反而逛起了街,他需要清楚羌族的真实状况,至少看在姚静的面子上也得用心帮帮她的族人。还别说,认识他的人挺多的,一路上都有人在向他问着好,渐渐地,云峰借给粮食与订购马骡的消息也传播开来,羌人更是热情的不得了,全都拥了上来向他道谢,毕竟云峰解决了他们的生计问题。
通过了解,云峰也挺高兴的,羌人除了一部分留守南安,大多数都搬进了城里来住,要知道,住帐逢可以随意搬迁,流动xìng大,整支部族近十万人说走就走,很容易出乱子,而住在土石屋子里则不同,相当于被固定下来了,管理起来也更加的容易些。
第二天一早,云峰谢绝了姚戈仲的再三挽留,离开下辨向着上邽奔去,这次只有约二百六十里的路程,算起来,在天黑之前就可以赶回去了。
正当他带着亲卫们在茫茫雪原上顶着寒风策马奔腾的时候,天机门于烧着炭火暧意融融的厅堂里又在召开着有关他云峰的会议。
诸葛显扫了一眼厅内众人,面sè凝重道:“据最新消息,云峰已攻取秦州,屠灭氐族,并再次重创赵国,如今坐拥两州之地,已堪堪有了争夺天下之本钱,由此人历来所作所为判断,应当具此野心。老夫召诸位来,是请大家都谈谈有何看法,我天机门又该何去何从,还望畅所yù言,勿有顾忌。”
众人相互看了看,如今天机门的话题总是离不开云峰这两个字,去年在姑臧的丢人经历,被天机门上上下下引为奇耻大辱,还特意搞了几本云峰编写的教材回来研究,结果可想而知,毫不留情的把他喷了个狗血淋头。一群正宗儒生如果轻易就接受了云峰的思想,那反而是不正常的情况。
但是,由于天机门老老少少亲眼目睹了两个石球同时落地这种不合常理的现象发生,因此,《自然》与《数学》得到了重视,并尽可能的通过实验来验证书中所表述的种种观点,却惊讶的发现,全都正确,并且还可以有效的运用于实践当中,不由得,天机门中掀起了一股探索与研究的风气。
比如《自然》中所说,蒸汽在密闭的容器中会产生具大的力量,可以驱使器械开山裂石,翻江倒海。天机门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做了这个试验,由于漏气问题没有得到有效解决,因此实验不是很成功,但纵使如此,蒸汽所表现出的能力亦令天机门众人大吃一惊。
诸如此类还有许多许多。
姜氏族长姜发沉吟片刻,捋须道:“由所篡改典籍观之,此人治国思想与我等南辕北辙,无丝毫共通之处,以此来看,我等投之,或会投闲置散,甚至扫地出门亦非不可能之事。若果真一语成谶,我等又有何面目再去见门中列祖列宗?”
蒋氏族长蒋炎却犹豫道:“继忠所忧甚有道理,然我天机门yù一雪前仇,重新发展壮大,从目前来看,只能攀附于云峰,否则,纵然天下之大,亦无我等容身之处,还请诸位详加斟酌。看看可有法子于此人间寻一共通之处。”
费氏族长费超灵机一动道:“观云峰所著《自然》与《数学》,虽不知他从何处寻来这般奇思妙想,却可以得出此人颇重机巧之结论,想我天机门承武候道统,天文术数、地理机巧,可谓百艺皆jīng,若以此为进身之阶,或能得其所用,诸位以为如何?”
席中众人又纷纷议论了一阵子,都觉得此法可行。
诸葛显面现无奈之sè,长叹道:“我等胸怀治世经纶,任何一人皆有入相出将之才,却不能立于庙堂之上,反倒要靠奇技yín巧去投其所好,岂不悲哉?”
蒋炎拱手道:“门主,此亦为权谊之计,先投靠得其信任,再徐作他图,想那勾践卧薪尝胆,品溲辩粪,才得以重振越国,我天机门与之相比,受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若yù重振本门,唯有此法而已,还请门主三思!”
姜发提议道:“我若主动投之岂不显得自掉身价?不若安排些手段令此人主动上门相寻,如此方能显出我天机门价值所在。当年祖师亦是内则躬耕于南阳,外则显播名声于江湖,才令先主三次上门相邀,得以廷汉祚五十年天数,我等不妨参为前例。”
费超接过来道:“继忠此言大善,如今云峰刚刚攻占上邽,城内必然百业待兴,门中不如于上邽开设分铺,一则可赚取钱财贴补rì常所用,二来将门中研究出的小玩意儿摆于柜面,以吸引其注意,届时再亮出我天机门字号,岂不是更加稳妥?”
众人都看向了诸葛显,等他做下决断,诸葛显寻思了好半晌,才不情不愿的同意道:“也罢,便以商贾贱业作为接近之机,此事交由继忠全权打理,上邽路途遥远,货物往来不便,可带上匠人同去,就地取材即可。”
姜发抱拳道:“属下这就前去cāo办。”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叔父且慢!”
姜发转头一看,原来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诸葛菲出言阻止,不禁疑惑道:“侄女尚有何事?”
诸葛菲向厅中施了一礼,正sè道:“阿翁、诸位叔伯兄弟姊妹,菲曾差人收集云峰资料信息,得出个结论,不知各位可有兴趣一听?”
诸葛显催促道:“菲儿有话直说。”
诸葛菲点点头道:“云峰自出道以来,仅仅数年时间,手中已沾上数十万条xìng命,古往今来也只有项羽白起等寥寥几人能与之相比,可见其心xìng狠辣,手段果决,然御下却颇为宽厚,对治内百姓亦多有善举。因此,菲以为,我天机门往投,须真心以待,以诚事之,切不可三心两意,另作他想,如此或有重用之机,否则,一旦被觉察到我等怀有异心,我天机门必将大祸临头!还请诸位三思,切莫自取灭门之道。”
随着诸葛菲掷地有声的jǐng告落下,厅内陷入了沉静当中,大家都明白,诸葛菲绝不是危言耸听,不由得均是心中一凛,原先的亢奋之情收起了大半,纷纷正视起了该如何处理好与云峰的关系。
第五十二章 励精图治
天机门的遗老遗少们在商讨着如何处理与云峰关系的同时,刘曜也正在寝宫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他已从刘岳口中得知了整个作战经过,可以说,从头到尾并没有任何瑕疵可挑,刘岳下达的每一条命令都能经的住推敲,各级将领的应对也没有明显的差池,这一次失败,只能怨敌军的火弹过于凶猛,又是非战之罪。
因此他也没怎么惩处刘岳,只是象征xìng的罚了他一年薪俸,并下了严令,令他无论如何也得打探出对方投石机发shè的火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可是他更多忧心的,却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赵国!现今形式已非常明显,东有石勒,西有凉州,刚好把他夹在了正中间。
四年前平阳靳准作乱的时候,他与石勒两人不相上下,然而,石勒利用这段时间解决了后顾之忧,征服了鲜卑慕容氏与段氏。并通过吸收其兵力变得愈发强大起来。而他呢,不但毫无建树,两次西征的失败反而使屁股后头冒出了一个强大的敌人,令他如鲠在刺,寝食难安!
他清楚,他后方的这个敌人已经没法再压制住了,继续发兵征讨明显不可能,先不提他还有没有这么多兵力,在没搞清楚对方的火弹之前他是绝不会再轻举妄动。相反的,他还得cāo心后部的安危问题,他如今所能凭借的,只有萧关与大散关(陕西省宝鸡市附近),一旦两关之一失守,凉州铁骑可毫无阻碍的推进至长安城下!
在东面,他的压力亦是非常之大,再过一两个月即将chūn暧花开,黄河解冻,届时石勒必然会趁他实力大损挥军来攻,以刘曜目光的状况来看,只能苦苦的撑着。
刘曜有种预感,他离亡国不远了!
他只觉得心里憋闷yù狂,一股郁气非得发泄出来不可,忍不住一仰脖子把杯中酒液灌入喉咙,又把酒盅使劲摔在地上,就这样还不够,紧接着一跃而起,大喝一声,狠狠一拳捣上了墙壁!
“嘭~”整面墙壁当场坍塌下来,一阵灰尘弥漫之后,地面多了一堆瓦砾。
宫女宦官们均吓的瑟瑟发抖,没有人敢上前劝阻,开玩笑,这个时候上前纯属找死,昨天就有不开眼的宦官劝他多注意身体少喝点酒,结果被他当场拧断了脖子!
远远的,皇后羊献容就听到了寝宫方向传来的巨响,略一犹豫,快步走了过去,当她看到寝宫的惨象时,不禁一怔,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宦官退下,这才开口劝道:“国家陷于危难,陛下忧于国事愁眉不展,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恨身为女流之躯,无能为陛下排忧解难,但妾还得请陛下振作起来,天下形势瞬息万变,或许会有奇迹发生亦非为不可能,不到最后一刻请陛下千万莫要放弃。”
刘曜状如疯魔,回头咆哮道:“还会有什么奇迹?形势泾渭分明,我大赵就要亡国了,朕即将做个亡国之君!哈哈哈哈~朕是亡国之君啊!”说完,又轰隆一脚把一条几案踢了个粉碎。
眼前木屑纷飞,羊献容不为所动,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悲声道:“妾前半生颠簸流离,于十二年前偶遇陛下于洛阳深宫,之后深受陛下爱宠,妾一直铭记于心。
陛下可还记得于光初元年封妾为皇后时,曾语妾云:‘朕与司马氏那蠢儿相较如何?’
妾答:‘无从相比。陛下乃开国明主,他是亡国之君,他虽有一妇一子却无从庇护。他虽贵为帝王,然发妻却被佞臣四度废为庶人......当初为陛下所获,妾已觉了无生趣,生了寻死之心,未曾想今rì竟被陛下立为皇后。妾出身于高门望族,见怪了世间负心男子,可自从委身于陛下,妾才明白世间方有真丈夫啊!’”
顿了顿,羊献容看了看刘曜,见他神sè渐渐平静下来,便继续劝道:“妾当年于如此噩境中尚能守候至陛下到来,凭的就是一颗永不放弃之心,陛下如今虽两面受敌,形势艰险,然手中尚有八百里秦川,军中仍有近三十万甲士,又怎能轻言亡国?
若陛下自暴自弃,不作奋发,又与司马氏那蠢儿有何区别?妾亦终将难逃受人凌辱下场,也罢,妾现在就为陛下守节而去,另请陛下将熙儿、袭儿、阐儿(羊献容与刘曜所出三子)秘密送入民间,免得将来受了无端之祸。妾...拜别陛下!”说着,已是泣不成声,爬起来掩面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刘曜浑身剧震,如恍然大悟般,连忙上前拉住羊献容,并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大声忏悔道:“献容,是朕错了,朕绝不轻言放弃,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陛下~呜呜呜~~”羊献容转扑入刘曜怀里,流下了欢喜的眼泪。
羊献容已四十有二,即使年轻时再美丽动人,但岁月不饶人,如今仍显出了些许老态,按理说,这个年龄的女人早该失宠了,可是刘曜却偏偏痴心的很,实在是情之一字,难以言尽。
好半天,刘曜缓缓放开羊献容,叹道:“若非献容谏言,朕已铸下涛天大错,然关中形势不稳,内附羌、氐、巴氐亦蠢蠢yù动,献容可有教我?”
羊献容沉吟道:“如今关中土豪势力最大者为巴氐句渠知,此人早有贰心,陛下当发兵剿之,以杀一儆百,震慑住有异心之辈,同时亦须励jīng图治,节俭戒奢,如此,我大赵或有复兴之望。”
刘曜催促道:“请献容详言!”
羊献容正sè道:“妾首先请陛下停建永垣、显平二陵。(刘曜父母陵,耗资巨亿,游子远曾进谏劝阻,刘曜不听,至今尚未建好。)”
刘曜面sè一变,寻思片刻,点头道:“好,如献容所言,朕这就下旨。”
羊献容欣慰的笑了笑,接着道:“凉州变法虽成效显绰,然我关中不可学,妾建议陛下当参照石勒之法,于国内重立士族,笼络各坞堡地方势力,举贤任能,允其入朝为官。再则减免百姓田租,与民生息,令其备感陛下恩德。其三,尊崇儒学,开办学校,擢经学之士以教之,使百姓得受王化。最后,也是最重要一点,陛下于境内应胡汉同治,取消对汉人的歧视xìng政策,力促各民族融合,并适当征召汉人入伍。陛下若能做到以上四点,不出数年,我大赵将重新强盛起来。”
随着羊献容的语音落下,刘曜亦陷入了沉思,半晌,感慨道:“朕能得献容为妻,此生何憾之有?献容所言前三条当可立即实行,然胡汉同治事关重大,关乎国之根本,朕不能草率行之,明rì早朝当与众官商议再下定夺!”
羊献容施了一礼,微微笑道:“妾明白,在此先预祝我大赵国力昌盛,千秋万代!”
第五十三章 雁过毛拨光
云峰在抵达上邽的第二天就差人赶着千多头毛驴前往下辨,如今已是正月中旬,公驴的发情期从二月底开始,一直能持续到深秋才渐渐消褪,给姚戈仲送的越早,可以越多的祸害到羌族母马!
同路还有给姚戈仲的聘礼,依汉制诸候王娶王后聘制,云峰共出钱百万、绢帛千匹、辎车百乘、良驹二十匹,婢女奴仆却被他省略了。虽然嘴上说的小气,但仅凭一千多头毛驴就把人家宝贝女儿娶回家,这种龌龃事他还真做不出来。
令他意外的是,庚氏兄妹俩竟然还没走,原来,这兄妹二人听说云峰的下一个目标是南郑,当即决定和他一起启程,由汉中走陆路经巴东郡上船,顺流而下直抵健康,至少安全问题不再cāo心。
在姑臧,云峰的住处十分简陋,没办法,张寔的大宅子他不方便入内,收缴来的三座府邸均有了各自用场,花钱重建他又舍不得,只得凑合先住着。可上邽不同,他当仁不让的住进了城内最大最奢华的原蒲洪府邸,生活简朴是一回事,作为堂堂西北第一人,该有的气派,还是不可或缺。
等待了五天时间,正月二十一,羊明一行数百人风尘仆仆的来到了上邽,云峰留下一万骑兵,一万步卒驻守城池,并委托羊明就地征召步骑各两万,以韩家老四韩杰协助练兵。
秦州全境共解救出汉人奴仆四十多万,云峰征兵沿用张寔旧制,每十人中抽取一人,在他看来,这种比例较为妥当,不至于太大的影响到后方生产。
至于羊明的秦州刺史职位,他也懒的上书请求朝庭册封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大西北这片土地上,司马睿那老家伙就算把喉咙喊破了也抵不上他云峰的一声小小咳嗽管用。
正月二十三,在留给羊明一份招考官员试卷及标准答案之后,云峰亲率骑兵三万,步卒三万三千人,以及亲卫工匠等近四千人,正式兵发南郑。
由汉中进出关中地区,须经山间谷道,越八百里秦岭山脉。自东向西,翻越秦岭有四条道路,子午道、傥骆道、褒斜道和陈仓道,均为蜿蜒穿行山谷间的险峻小道,所谓的栈道,大多集中在这些道路上,也称之为蜀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沿西汉水迂回陇西,翻六盘山东去的道路,名为祁山道。诸葛亮六次北伐,有两次经由此道。
这条道路是以汉中为起点,向西走沮县(今陕西勉县茶楼镇)、下辨、再北上上邽、东进陈仓(今陕西宝鸡市),最后抵达关中地区的路线,如果从地图上看,是一个开口朝右的U型。
云峰所要走的,则是这个U型的下半部分,但需要绕个道,他得先灭了位于上邽西南二百里处杨无敌的仇池国(今甘肃西和县以南),再折向下辨,一路前行直取南郑。
总行程近九百里,然而由下辨开始,只能勉强带上床弩随行,没办法,山高路窄,林密谷深,投石机过于笨重,翻山越岭极不方便,只能就地取材重新制造。
正月二十五清晨,云峰率军抵达仇池城下,他连营帐都不扎,看了眼城头上站的满满的氐族军士,直接喝道:“杨难敌听着,本将限你一个时辰之内开城出降,如此尚能留得一命,否则,我大军破城之rì,就是你命毙之时!”
城头上早已乱成了一团,杨难敌名字虽然霸气,但他实力和姚戈仲相当,手下只有十万不到的族人,再一看城下的凉州军,军容齐整,人数众多,各种攻城器械齐备,连忙喊道:“来者可是凉州牧当面?我为大晋骠骑将军、左贤王,你我二人同朝为臣,又怎可妄动刀兵?还请使君速速退去,我仇池愿出粮草劳军。”
云峰勃然大怒,厉喝道:“杨难敌,莫非你把本将当作了乞丐?又岂是为你区区粮草而来?本将也不讳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凉州大军已扫平秦州,怎可留你仇池一地?一个时辰转瞬即逝,杨难敌你速下定夺,还望莫存侥幸之心。”说完,云峰命一万五千骑兵各出五千骑,分别驰向仇池其余三门,投石机与床弩则向前推进,作起了攻城准备。
约一刻左右,城门开了一条小缝,从中行出近百人,还有十余辆车驾,领头的为一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十几名随从,其余皆为年轻貌美女子,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尽管四周大冷风吹着,却衣着单薄,冻的瑟瑟发抖,尽显妙曼身姿。
行至阵前,中年男子恭恭敬敬深施一礼,大声道:“在下乃大晋骠骑将军亲弟杨坚,家兄愿归附称藩,奉使君为主,rì后当年年纳贡,并送上金银财货与我族中舞姬,她们皆为处子之身,请放心享用,唯愿使君怜我仇池一脉。”
云峰还未开口说话,他身后的亲卫们眼中均冒出了森森绿光,又是这么多漂亮女人,而且这一次质量更高,是处女!他们知道云峰惧内,不会占为已有,不由得,期待的目光望向了他身上。
亲卫其实相当于家奴,不过云峰却没拿他们当家奴对待,俘获到的漂亮女子,只要她们愿意,就尽量配给亲卫们,几次下来,这些人的眼界已经被他养叼了,有的明明可以娶到良家女子,但就是不娶,宁可跟在他后面捡人家侍妾,没别的,民间女子大多不漂亮。云峰也能理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这和他前世差不多,走在大街上的基本上都是丑女,漂亮的早被人包养了,放在古代亦是同样。
云峰微微一笑,给苏绮贞打了个眼sè。如今的苏绮贞竟莫名其妙的和云峰建立起了心灵上的默契,很多情况不需要言明,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就能清楚这人的想法,这令她又羞又喜还有些担心。她立刻领着女子亲卫们上前,给舞姬披上衣服带回阵中,当然了,那十几车财货也不会落下。
杨坚见云峰收下了礼物,心中一喜,再次施礼道:“在下谢过将军恩德。”
他还以为云峰同意退兵了呢,按常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可是云峰这种雁过毛拨光的主又怎能以常理视之?全军上下均目中均shè出了看白痴般的眼神,就连对云峰有了初步了解的庚氏兄妹俩的眼里也现出了怜悯之sè,令杨坚升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注:杨难敌弟弟真叫杨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