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偷馍小贼
然后不知道是扎的纸人,写了大夫的名字,还是一只动物上面,写了大夫的名字就当作替身。顶 点 X 23 U S
给了女经理让她的儿子,跪在地上一者磕头,说妈妈你走吧,妈妈我们会好的。
妈妈我们给你报仇了,妈妈你走吧,妈妈你走吧,妈妈你走吧。
折腾了好久后,后来几天又在医院里面作了法事,那几天离了好远都可以闻到浓浓的香烛味道,然后医院也不敢在打官司了,赔给家属一笔钱,具体数额不清楚。
又在西安有名的八仙庵请了大师来,医院的门口起了个高台,原先都是跟人行道一样的高。
在高台的中央正对着医院门口,砌了一个八挂的图案,医院的楼梯中间,都有一个个类似于符纸的文字图案。
据说那个被上身的护士,后来大病一场从此身体和精神都不太好了,原先白白胖胖的,后来来日益憔悴,变的又瘦又蜡黄的,很是惊人啊。
好几个员工都辞职了,他们说其实如果光是这一个事件,倒也罢了,但是后来请的那个大师说,医院里面不止这一个怨灵。
因为住了半个多月的院,我全程见证了这件诡异的事情,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医院会闹鬼,难道真是因为我的诅咒灵愿了吗?
萧然一直陪着我住完院,我出院时,她坚持要送我回家,把我都弄得不好意思了,虽然说几年前曾经帮助这个小女孩,但是她这回报也热情到我接受不了。
印象最深刻的是,她为了让医院给我缓住院费,当众下跪,这份恩情,实在让我没齿难忘啊。
但是我还是没有让她送我回家,因为我不想把自己的倒霉运连累在她身上,我这出门散个步都能被车撞,你说倒霉不倒霉?
因为消失了几天,家里差点翻了天。
幸好我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莫尘她们听到我出门被车撞,然后被送到医院,在医院又遇到闹鬼的事情,就像在听一个怪力乱神的传说一般,脸上写满了不信。
我摊了摊手:“你们不信我也没法,反正我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而且还灵魂出窍了呢。”
“好,信你信你,不过你这刚回来也闲不着,我带你走趟鄂西,去看看我陈婆婆。”
莫尘收拾着东西,对我说。
出去旅游,我正有此意……说走就走,我也收拾了东西,锁好门,跟莫尘一起,坐上了开向鄂西的火车。
陈婆的亲戚家位于鄂西乡下,住在一个老式的单元楼里,那单元楼里因为太老旧,已经没有多少人住了。
我们赶到陈婆亲戚家时,家里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位年纪较大的爷爷,据说是陈婆一位的叔父,据说一家人已经搬到外地了,只剩老人家在家留守。
听我们说明来意了,老人家很热心把我招呼进屋,热了饭菜给我吃,然后自己出门了,原来老人家自己还弄了一块瓜田,他每晚都要去田里转转,怕瓜被小动物破坏。
我们本来想陪他一起去的,但是老人家说我们赶一天路也太累了,让我们留在家里好好休息……拗不过老人家,我们只好答应留下来帮看家。
这家虽然在一楼,但还是挺舒适的,眼看时间已到晚上九点,但天黑以后暑气消退会很凉快,老人家事先在小院里帮我们摆了啤酒,还放了冰镇西瓜什么的,我和莫尘边坐在院子里啃着西瓜边给陈婆打电话,可老是打不通。
正在我们打电话的时候,楼上不知道掉下来一个什么黑呼呼的东西,那东西不偏不倚扑通一声掉到了我们的西瓜盆里,让我们好是恼火。
“谁那么缺德,随便往楼下扔东西,还让不让人纳凉了?”
我放下电话就朝楼上吼了起来,但是死寂的单元楼,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回应,这样的话,我肯定无法判定东西是谁扔的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四楼的窗户里,又扔出了一团黑色的东西,那团东西直直朝着小院砸了下来,因为当时我正好向上仰着头,慢慢的看清楚了那团被扔下来的东西:那是一颗人头,一颗血淋淋的女人头!
“啊——”
“砰!”
那颗女人的头颅,掉下来以后,正正砸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桌子上的盆和酒,全部被砸落在了地上。
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东西,掉在自己的面前,当时就被惊呆在了现场,差点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而借着灯光看向地面时,只见瓜盆被砸翻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除了刚刚掉下的女人头颅之外,还有一只人的手臂,显然是先前掉落的东西……
看着还在冒着鲜血的头颅和断手,我终于反应过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杀人啦!”
一声惊呼响遍了整个单元楼!
我们拨通了报警电话,警察很快赶到了现场,发生如此残忍的杀人碎尸案,警察也不敢怠慢,在我们提供的情况下,很快包围了扔下肢体的402室。
正在警察如何考虑要怎么控制凶犯时,却发现,402室的门根本没有关,是虚掩着的。
两个有经验的刑警,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在微暗的光线下,向屋里看,这一看,让两个见惯了大案的刑警,都吃惊不小。
只见整个屋里被喷溅得到处都是血迹,像是进了屠宰场一般,十分的恐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阴沉着脸,一动不动地坐在房屋中间的沙发上。
一把已经卷了刃的菜刀,扔在了地上的血泊中,很显然,那菜刀就是作案凶器,当警察上前用手枪指到那男子的面前时,他还是阴沉着脸,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这人眼睛一动不动的死盯着电视看,似乎除了电视,外界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一样,可奇怪的是,他正在看的电视,却没有播放任何节目,电视画面上全都是雪花点,发出吱吱吱的电波声音。
警察在控制住男子后,对整个房间做了搜查,在厨房的地板上发现一个无头女尸,经证实,正是与掉在楼下院子里那头颅为一个人。
小卧室里发现男童尸体一具,头颅也被砍下,扔到了一边……经调查,这男主人没有任何前科。
而且他的生活非常美满,没有犯罪前科,也没有吸毒史,夫妻感情也非常恩爱,警方几乎排除了所有有可能导致他杀人的动机。
根据凶手交代,事发时他正在看电视,可是电视画面突然扭曲起来,声音也逐渐变成了噪音。
接着电视里逐渐出现一个声音,像是魔鬼的命令,让凶手去杀死自己的妻子,凶手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了,身体和大脑都不再受控制,只是按照那个声音的指示去做。
而残留的一点意识,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完全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像恶魔一样行动着……
他说他当时就像空气一样,站在离自己身体不远的地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像一个恶魔一样用刀砍向自己的妻儿……自己却无能为力。
同样在派出所做笔录的我,和警察一起听取了凶手的说法,听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说的情形跟我当时在医院时听到的护士情形好像啊,莫非他也被小鬼附体了?
过一会儿,一个警察把我叫到了一边,盯着我的笔录,沉思了好一会儿,一脸疑惑的问我:“吴先生是吧,你笔录里写的陈婆婆,她叫陈小花,她家亲戚叫高洪亮,这位老人已经在多年以前就去世了,你是怎么会遇到他的?”
如此说来,我们今天的遭遇不是偶然,还真遇到其他东西了:那我吃的西瓜,喝的啤酒,还有下午吃的饭……想想真是细思极恐啊。
对了,我还有背包遗留在了陈婆亲戚家老宅里,不管因为什么,我必须得去把背包拿回来啊。
看样子我还得再回一次老宅?
出了派出所,我拢紧了身上的衣服,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想起今天的遭遇,背心总是一凉一凉的,走在漆黑的村道上,总感觉身边有人跟着。
或者是出现了幻听,或者是自己吓自己,反正心里总是在发毛,还好远远看见几十米的路口处,有一星灯火。
此时我突然热泪盈眶,感觉就像独自在大海里漂泊,聚目无望时突然看到了救命的灯塔,寻找到生命的希望了一般,我撒腿跑向了那处灯光。
那里看起来像是一家小小的面食铺,铺面实在太小,小得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身影低头在忙碌着。
我凑近铺子,问到:“老板,还卖面吗……给我煮一碗,暖暖身子!”
“有嘞。”
老板回到,听口音有点熟悉,而且很年轻,是个妹子。
因为她抬起头来,系着围裙,扎着马尾辫,还有一缕斜刘海,我楞了一楞,这不是萧然吗,萧然说:“哥,你想吃什么面,我现在就给你做。”
“就做你的招牌面吧。”
我看着萧然,心想萧然不是应该在几百公里以外的学校吗,怎么会大晚上一个小女孩在荒郊野外来卖面,这的确有点诡异。
因为今天遇到了几件诡异的事,所以面对萧然,我也警惕了起来,萧然听了,细眉一挑,笑了:“那好,我就给哥做一碗鬼打墙……哥你稍等,马上就好!”
说完转到灶台前去忙过去了,我听她说了“鬼打墙”三字,心里突然一颤,下识意想转身逃跑:吃个面还能吃出这种可怕名称来,给谁谁敢吃啊?
所以我二话没说,转身想撤,结果那萧然发出一声惊叫,突然像发疯了般从铺子里冲了出来,伸手一把抓住我,说:“哥……跟我来!”
“干嘛?”
“抓小贼!”
“抓……小贼?大半夜会有小贼?”
“哼,可恶的小偷,偷了我多少次了,今天一定要逮到他……”
萧然拉着我,往侧边一个漆黑的胡同追去,我一脸懵逼跟着她跑,原来她刚才正准备煮面时,窗外伸进一只手,把她放在窗台上的包子偷走了几个。
第七十七章: 大腰子面
我心想偷包子的人一定是饿了,几个包子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萧然却告诉我她卖的包子不止一次被人偷了,算下来应该不少于几十个了,如果再放任小偷这样偷下去,她这面食铺不倒闭才怪。
好吧,小贼虽可怜,但也很可恶,包子老板做包子也不容易,萧然说平常她也不敢出来追的,今晚见我在这里,正好遇到小贼来了,拉我出来壮壮胆。
两人很快就追到了胡同底部,因为这是一个断头胡同,到最底是一堵荒废的土墙,没有去路,追到这里后,看不见一个人影,我和萧然蒙了。
我轻声问她:“萧然,你有没有看错……是不是这个地方啊?”
“我当然没看错,他每次偷了东西都跑到这里来的。”
萧然哼了一声,很是笃定地说,我们一起掏出手机,打开电筒,在胡同底部搜寻,可惜还是一无所获,胡同没有其他岔口,也没有门什么的,根本不存在从其他路溜走的可能。
难道这小贼长了翅膀飞了不成,又或者是这个萧然当时心急,看花了眼?
两人搞了半天,搜寻无果,只能无奈的原路返回,萧然还是坚信她自己是看到小贼了的,但为什么不见了,一定是小贼太狡猾,还有其他的逃跑路线。
我没跟她争辩,因为胡同里太黑,我想快点走出这条胡同,怪事见多了的人,最怕待在又黑又冷的地方,萧然好像也怕了,催促我快点走。
就在我俩的步子不约而同加快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沙哑的苍老的声音:“好吃吧,孩子们,你们饿了就多吃点,可别饿坏了身体。”
我和萧然同时一震,缓缓随声转过身去,只见胡同底部那堵墙上,不知从何处照下了一道亮光,亮光下,躲着三个黑影,好像凑在一起吃东西。
萧然看见黑影,突然要冲过去,我从后面死死拽住了她,只听那边黑影里传来了一个孩童的声音:“嗯,奶奶,真好吃,我活着的时候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听到这么一句,那萧然显然已经被吓到了,她身体一颤,差些倒下,我连忙拦腰搂住了她。
只听另外一个孩童说:“奶奶,这包子是希希姐做的吗……太好吃了,那天就是为了买她包子我出了车祸?”
我听了了汗毛倒竖,正不知道怎么办时,耳边响起了萧然带着哭腔的声音:“哥,咱们走吧……”
“好……我带你走。”
因为她身体已经被吓软了,我相当于把她整个人提在手上的,这真是又累又怕的活儿,虽然少女在怀,但现在的心情却是如坠深渊。
萧然说:“刚才说话那孩子,我认识……他叫小平,几天前刚出车祸去世……”
我头皮都麻了,扶着妹子,使出吃奶的劲往外面跑,就在这时,脚下突然响起了“咔嚓”一声脆响。
安静的夜里,这声响动听起来是那么的突兀,可能是因为踩到了一个易拉罐的瓶子,所以才会发出那种响声,我和萧然已经吓得大气不敢喘,呆在了现场。
当我们抱着惊恐的心态再次看向胡同底部的墙边时,发现那墙脚的黑影已经消失了,几个包子掉在墙下,上面留着几排牙印……
“鬼,有鬼,这是有鬼吗。”
我惊叫着从梦里吓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旁边一张张懵逼的脸,我揉了揉眼睛,抹着头顶的冷汗:“我这是在哪,我不是在死胡同里吗……”
“死胡同?这是在派出所啊大叔,人家警察笔录还没做完,你就睡着了,最近有这么困吗吴医生?”
莫尘在旁边叽里咕噜的埋怨着。
我抠了抠后脑勺,有些尴尬,问了旁边坐着的两个警察:“两位警察同志,附近有没有大半夜还在卖面条的面摊?”
“你为什么问这个?”
两位警察被我这么一问,脸上同时露出了大惊失色的表情,看起来我这个问题很让他们震惊。
莫尘拉了拉我衣服,低声问:“大晚上卖面条……难道你饿了,想出去吃碗面条?”
我把莫尘的手推了回去,盯着警察,说道:“看两位的表情,莫非附近真有大半夜卖面条的面摊?”
“有是有……不过现在没有了,因为卖面的那个小女孩,半个月前已经出车祸去世了……”
一个女警官这么跟我讲,听她说到这里,我肩膀一颤,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卖面的小女孩,她的名字,是不是叫做萧然?”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两位警察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同时浮起诧异的表情来。
我没有回答,我继续问道:“最近,你们辖区是不是经常发生车祸……而且死的,大部分是流浪儿童或者孤老病残?”
两位警察被我这么一问,身体同时一震,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有一位警察嗖地一声站了起来,把脸凑到我的面前,死死盯着我:“的确,我们辖区最近经常在夜间发生车祸,也不错,死的都是一些流浪汉什么的……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这可是我们派出所的机密档案……”
我转脸望着莫尘,问她:“你要见的陈婆婆,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莫尘俏眉一皱,一脸疑惑的问我:“吴晓,可不许瞎说啊,你跟陈婆婆都不认识,你怎么会知道她不在这个世上了呢?”
“或许你们不相信,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你们口里那些人,就是那些出车祸死去的人,而陈婆婆,就在那些死去的人当中。”
所有人听了我这话,顿时淡定不起来了。
大半夜的派出所里,瞬间吵成了一锅粥,当然,仅凭借一个梦断定别人死去,那绝壁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我的这个梦,只能说是一个胡说八道的说辞,不足为信。
但他们吵的内容,却不是我的梦,而是,我梦里所有的人,的确已经在车祸里死去了,莫尘掏出手机,点开了一张老太太照片,问我:“莫非,你真的在梦里,见过这个老人?”
“千真万确。”
我盯着她手机里那张照片,回忆着我的梦境,毫不犹豫的回答,莫尘听完我这话,眼睛里闪起一抹悲凉的神色,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验尸房走出来一名法警,对另外两位警察说:“告诉两位一个不好的消息,两个死者,身上的肾脏器.官都不见了。”
“什么?”
那两位警察同时惊呼一声,起身跟着法警,跑向验尸房。
派出所笔录室,只剩下我和莫尘了。
看着莫尘红红的眼眶,我知道她心里肯定很难受,于是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到:“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坚强起来,他们还要你去替他们报仇呢。”
“你知道我在难过什么吗?”
莫尘用她红红的眼睛盯着我,夜灯下,这个女警察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坚强了。
我叹了一口气:“你从小是被陈婆婆养大的吧?”
“是张队告诉你的吗?”
莫尘咬了咬嘴唇,泪花在眼眶里打着闪闪,我摇了摇头:“张请什么也没告诉我,但我猜得出来,你这次带我来见陈婆婆,是因为放下不下她的安全,因为你认为决战马上就要到来,在专心投入工作之前,你还想再见她一面。”
她被我说得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我的话一下子戳中了她的心里。
但是她没说话,我继续道:“这,只有对家人才会表现出来的情感,你用在了陈婆婆身上,足以看出,你跟她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
莫尘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让泪水从自己雪白的脸蛋上滑落了下去,滴答滴答的溅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这个外表看起来坚强的女警,却在我的面前,流下了脆弱的泪。
她为什么哭,或许她认为,她心底最后的依靠消失了,她成为了一艘漂泊在茫茫无际大海里的无依无靠的小船。
无边的孤单感,让她感到害怕,又无助。
她对我说:“吴晓,你知道吗,你就是一个讨厌而又恐怖的人?”
“何出此言?”
我有些蒙圈,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跟我这么说,我就有那么不招人待见吗,而且到了这里,竟然上升到恐怖的地步,我这是多么的不招人待见?
我想听她给我的细致评价,她说到:“你的讨厌在于,你太聪明,聪明到一眼就能看穿别人在想什么,看穿之后你还会直言不讳的跟人说出来,完全不会顾及别人的面子。”
我听了,耸耸肩,问道:“那我的恐怖之处呢?”
“当初我在警校的时候,接触到一门冷门学科,叫做读心术,这是谈判专家必修之课,但是很少有在读心术上有所作为者,在我看来,读心术不但很冷,而且也是天书一样的存在,没有超强的悟性和天赋,连门道都不可能摸到……但自从遇到了你,我改变了这个想法,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存在,比如你,天生就会读心术。”
她很镇定,说完了这一大堆话,脸上的眼泪也不在了,就像被风吹干了一般,虽然在这个漆黑的夜晚,不可能会有什么风。
我也很镇定,听她说完这一堆,然后缓缓对她说:“所谓的天才,在别人眼里,就是疯子一般的存在,我吴晓不想做天才,也不想做疯子,只想用自己力所能及的东西,帮这个社会做一丁点儿的贡献。”
“吴医生这个觉悟,配得上这碗大腰子面,伙计们,饿了没有,过来吃面。”
这时调解室里响起了一个爽朗的声音,我们侧脸看去,只见几位警察小哥提了几碗热腾腾的面条放在办公桌上,热情的招呼我们过去吃宵夜。
莫尘看了我一眼,伸手拉着我:“你刚才不是饿了吗,宵夜来了,过去吃点吧。”
“等等,大腰子面,你吃过用腰子做面的吗?”
我嗅到面条里飘过来的一股奇怪的腥味,皱起眉头。
第七十八章: 人体组织
这时一个警察已经打开快餐盒的包装,他迫不及待的用筷子挑起里面的面条,正准备往嘴里塞时,我过去挡住了他。
我对他说:“你先别吃,这个面条有些蹊跷,难道你们没感觉出来。有一股奇怪的腥臭味吗?”
被我这么一提醒,屋子里所有人都点了点头,的确,满屋子都是那个面条的腥臭味,这个味道熏得让人头脑发疼。
我问你买面条那个警察:“对了,你的面条是从哪里买来的?不是说晚上没人卖面条了吗?怎么又买得到了?”
“我刚才本来想出去抽支烟,结果看到路边又有人摆摊卖面条了,心想大家都饿了,先买些面条回来给大家做个宵夜。”
那个警察小哥一脸无辜。
听了他的话,我和莫尘对视了一眼。
我对莫尘说:“要不咱们一起出去看看,这么晚了还有人卖面条,主要是有些奇怪。”
莫尘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没说话。
其他几位警察看了看我,问我:“那我们这面条要不要吃呢?”
“叫你们的法警同志来看看,可不可以吃?如果他觉得可以吃的话,你们在吃也不迟。”
我颇有深意的笑了一下,对他们说了这句话,然后起身,叫着莫尘走出了门。
走出派出所大门之后,莫尘问我:“你为什么要叫法警来看他们的面条?难道那个面条里面有问题吗?”
我掏出一支烟,点燃,猛吸了一口,沉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们那个面条里面,有人体组织。”
“人体组织?”
莫尘大吃一惊,连忙一把拉着我的手,凑近我,追问道:“面条里面怎么会有人体组织?你可不要开这种玩笑……”
“有没有,我们去面摊上看看就知道了。”
我使劲弹了弹烟灰,回头对莫尘说:“莫警官,你今晚可能会在这里爆出一个惊天大案,因此一战成立,你信不信?”
“可别跟我神神叨叨的,快走,我怎么感觉你说话越来越玄乎了。”
莫尘看起来有些小紧张,同时也觉得她有些小激动,当然这种事情在谁听了都会感到激动的,因为面条里面放人体组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很快我们便走到了那个警察说的面摊面前。
大半夜的,面摊的生意相当冷清,在路灯的照射下,只有两三个顾客埋头坐在桌子上喝着碗里的面汤,摊子后面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低头切着肉块。
感觉有人走到摊子面前,那个切肉块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来满脸堆笑:“两位想吃大腰子面吗?”
“请问老板,这里只有大腰子面卖吗?”
我盯着他案板上的肉块,只见那肉块看起来不红不粉,但一看就是用动物肾脏切出来的,就是所谓的腰花。
老板把手在自己围裙上搓了搓,嘿嘿笑道:“当然啦,我这里只卖腰花面,其他面,这大半夜的谁还出来吃啊?你说对吧?”
“那老板为什么只有大半夜才出来卖面呢?”
我继续追问,那卖面的老板脸色变了一下,但还是回答我的问题:“白天我要工作上班啊,趁晚上有时间出来,卖点小吃宵夜赚点外快,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老板给我们来两碗猪腰面……记住,我们要的是猪腰,不是其他腰子哦。”
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拉着身边的女孩,找到靠边的一个桌子,坐了下来,只听那个老板哈哈笑了两声,把刚才切好的腰子分在了两个碗里,然后对我说:“大兄弟,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这里虽然是小本经营,但也是正经生意,我家卖的当然是猪腰,绝对不会卖牛羊或者马腰,不信你们两个吃吃看,绝对正宗。”
我冷笑一声:“万一老板,你不小心卖到人腰怎么办呢?”
我这话一出,那个老板也愣在了他的面摊后面,而身边那些喝着汤的的人,被我这句话说得喷出来汤来。
面摊老板铁青着脸,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望着我。
冷声说道:“兄弟,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讲,你说我卖人腰子,那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这是身边也有个吃面的冲我吼道:“我说你这个大兄弟,吃面好好吃面,不吃就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刚才那句话把我恶心的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了,你知不知道?”
“老板别卖给他,这家伙一看就是来挑事的,你小本生意还遇到这种上门挑事的混混,真是奇葩的这个世道啊。”
另外一个顾客也抹了一把嘴,骂骂捏捏的对我横眉冷对,那样子像上来揍我一样。
现场的气氛被我一下子搞成了个*桶,眼看马上就要爆炸了,莫尘踢了一下我的脚,低声说:“吴晓,你是不是天生惹事的主,出来吃个面就吃个面,非得说八道,你这人一看就是带着欠揍的属性。”
“我相信我的直觉。”
我对莫尘轻轻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微笑着转过头,看着面摊老板,问他:“老板,你白天开大货车能赚那么多钱,为什么晚上还要辛辛苦苦出来卖面,难道你这个人本来就有些变态?”
“草尼玛,你才变态,你全家都变态。”
面摊老板被我的一句变态一下子惹怒了,提起手中的面碗兜头就向我扔了过来,幸好莫尘手脚快,一把把我拉开,才避过了从头顶浇来的滚烫的面汤。
莫尘拉开我后,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吴晓,你够了没有?你真的要闹事吗?”
“你这王八蛋,老子没惹你,你好端端的跑来说老子变态,今晚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送你上派出所。”
面摊老板怒火冲冲的提着切肉的刀,已经冲到了我们的面前,看着他提刀想要把我脑袋砍下来的样子,莫尘拦住他,对他说:“大哥,对不起,我这位朋友有点精神病,嘴巴关不住风,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先是说我卖人肉,现在又说我变态,我觉得你这位朋友不是有精神病,而是欠揍。”
那个面摊老板指着我的鼻子,脸都快绿了,看来真的很生气。
我正要张嘴说话,莫尘伸手一把捂住我的嘴,低声警告:“我说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话了,你看都把人家老板气成什么样了,不要在这里气别人了,听到你说话连我自己都要生气了,你知道吗你?”
被莫尘这么一通数落,我张了张嘴,好是无奈。
那个面摊老板也被我气的不想做生意了,等了两年客人付了钱后,他便骂骂咧咧的去收了摊子,边收摊子边恶狠狠的盯着我:“下次别让我看到你,让我看到你,我发誓一定会宰了你。”
看到他收摊子,我连忙低声跟莫尘说:“这个人行为有点怪异,要不先把他拦下来。”
“拦你个头啊拦,咱们只是出来看一眼,又不是出来抓贼,你看人家一个好端端的卖面的,活生生被你说成变态,要抓应该抓你才是,走了,别在这里惹事。”
莫尘推着我往派出所里走,边走边数落着,就像一个上了更年期的大妈,在数落她不听话的儿子一样。
我被骂得一脸的灰,进了派出所后,莫尘才低声对我说:“吴晓啊,刚才我还夸你聪明来着,怎么你一下子变那么愚蠢呢?我看那个人也有些可疑,本来该把他稳住,但是你却打草惊蛇,这下好了,人家身子摊子要走掉了。”
“我本来就是故意打草惊蛇的,你懂什么懂?”
我躲在大门后面,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收摊的面摊老板。
莫尘问我:“你刚才说他是大车司机,他也没有反驳,看来他真的是大车司机,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他的职业的?”
“这很简单,他胸口上还挂着白天的工作牌,只是你没看见而已。”
我盯着面摊老板,回答到,莫尘佩服的向我伸起大拇指:“厉害,心思太细了,别人的工作牌都会被你看到……对了,如果他真的在卖人体组织,你觉得他在人体组织会从哪里来的?”
“他是开大车的,最近这里又无缘无故死了这么多流浪人,而且都是出车祸而死,你自己联想一下……”
我在黑夜中摸了一下鼻梁,对莫尘说。
莫尘听了声音一颤:“天哪,你的意思那些出车祸的人是被故意杀死,目的就是为了取出他们的人体组织吗?”
“我可没这么说,但是你既然这么说出来了,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罢了先等着你那些同事的结论吧。”
我看着那个面摊老板已经把东西收完,开着一辆三轮车,消失在夜色中,只得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着。
现在我和莫尘在派出所大门*谈的时候,派出所大厅里面冲出来四五个警察。
他们冲到门口,拉着我们就问:“刚才那个卖面的人呢,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你们出来看到什么了?”
“我跟他吵了一架,然后他就走掉了。”
我如实陈述着。
有个警察小哥拍了一下大腿,一脸遗憾的:“哎哟,你干嘛要气走他?他卖的面条里面的确有问题。”
“啥都别说,赶快开车追吧,现在最应该追的上。”
其他警察也没跟我解释什么,直接往后面的停车库跑去,不一会儿警报拉响,一辆警车呼啸着冲出了派出所大门,往黑夜中追了过去。
望着警车的尾灯,我摸着鼻子叹了口气:“莫警官啊莫警官,我就跟你说,你来到这里会爆出一个惊天大案,但是给你机会,你却不珍惜,现在后悔了吗?”
在我的冷嘲热讽下,莫尘却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我是来探亲的,不是来办案的,有什么好后悔的。”
她转身走向大厅,我也无奈的跟莫尘走进了大厅,来到大厅中,看到众多警察正盯着桌子上那几碗已经冷掉的面条,所有人脸色都很凝重。
一个法警看我进去,跟我说道:“吴医生,你说的不错,面条的确有问题……里面有尸.块。”
第七十九章: 学习技巧
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面条的问题。www.uu234.net
这个法警把我请到了他的办公室,叫我在他电脑对面坐了下来:“吴医生,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对尸.块这么敏感,竟然能通过气味,就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如果我告诉你,我跟你有着同样的特性,你会怎么想?”
望着面前这位差不多三十上下的法警,我感觉我的年纪比他稍微要年轻一点,我还是要用晚辈的姿态跟他讲话。
法警点了点头:“有人在面条里面放尸.块,说明这个案子,已经变得复杂起来了。”
“你今晚请我进来,不只是为了尸.块的事情吧。”
我已经看出了他的目的,因为他变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照片,那张照片里的内容,就是白天小区房里灭门惨案现场的内容。
法警见我盯着照片,还是很谦恭的,先给我介绍了自己:“我叫李绍刚,从警已经有七八年了,但是这样的案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灭门惨案。
不是重点,重点是杀人的人不承认自己杀了人。
杀人的人说自己当时是被意念控制杀的人,而他也说不清楚那个意念出自于哪里。
我盯着照片冷笑着:“这个人的意思就是,他家闹鬼了?”
“算是吧。”
法警李绍刚点了点头,砸了一下嘴:“但是你也知道,鬼魂这些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所以在我们看来,这个人根本就是在撒谎,他想逃避法律的制裁。”
“那也未必,这个人说的是意念,并没跟你说这是鬼魂,意念跟鬼魂不能混为一谈。”
我拿起了那堆照片,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每一个细节,包括每一个阴影或者每一滴血迹,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你足够仔细,总能找出蛛丝马迹。
就在我看到第五张的时候,客厅的画面吸引了我。
李绍刚看到我的眼神,连忙问:“怎么啦?你发现什么疑问了吗?”
我盯着客厅里面的电视机,指着电视机的画面,问李绍刚:“你们拍这张照片的时候,相机有没有出现反光的现象?”
“没有,我的数码相机,就没有开闪光灯。”
李绍刚回答的很干脆。
我再重复问了他一遍:“你确定没有开闪光灯,也没有反光的现象出现吗?”
“当然,这个我肯定不能骗你。”
李绍刚使劲的摇着头,表示自己的确没有开闪光灯,然后他眼神更加疑惑了,为什么会因为这张照片而重复问他这个问题。
我把照片拿到他的面前,给他也仔细看了看,对他说:“你仔细看看。这台电视机里。是不是有一个人头?”
李绍刚拿着照片仔细看了一下,等他看仔细后,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因为那张照片的电视机里面,的确有一个人头。
那虽然是一个模糊的影像,但也能辨认出来那个人头的样子,很像被凶手砍了扔下楼的那个女人的脑袋,五官清晰长发低坠,看起来相当阴森。
李绍刚拿着照片,他的身体不知道因为激动还是其他原因,感觉到在微微的颤抖,这时他突然提高声音,对外面叫了起来:“小杨小杨,快来把这张照片拿去检测一下,是不是出现了曝光问题。”
一个叫小杨的文职人员走了进来,接过李绍刚手里的照片,有些疑惑的问:“这照片有什么问题吗?李队。”
“先别问这么多,你赶快去检测吧,结果越快出来越好。”
李绍刚看来是不想在结果出来之前,让其他人知道这个事情。
的确,这的确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
警察的相机拍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画面,这样说出来传出去的话,有可能会引起外面的恐慌,所以必须把事情查到水落石出,把真相追出来,才能下结论。
等那个小杨走出去后,李绍刚起身把门关上。
他替我倒了一杯水,放到我的面前。
然后又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对我说:“吴医生,我想请求你,协助我们,把这个案件给侦破掉,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能帮助你什么吗?抓鬼?”
盯着他给我倒的那杯开水,我有些苦恼,怎么走到哪里都会遇到烦恼的事情,我感觉我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一个惹事精。
李绍刚回答得很明确:“明天我们要提审那个杀人犯,说实话吧,看得出来,那个家伙是一个心理素质很强的人,所以我们要有一个心理素质更强的人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所以你们找到了我,你们觉得我的心理素质很强吗?”
我无奈了。
说实话,我虽然是一个心理医生,但我的心理素质真的强不到哪里去,我知道我心里素质非但不强,而且还很脆弱,遇到事情最容易发蒙,一蒙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们竟然叫我帮他们审犯人,那岂不是要审出*烦来?
李绍刚拍了拍我肩膀:“你就不要跟我推辞了,这个任务,非你莫属。”
……
因为头天晚上折腾到后半夜,我在派出所旁边的小旅馆里面,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莫尘也开了间房,在我的隔壁,我醒了之后,看着太阳从窗户照了进来,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知道我是起晚了,只得揉了揉发麻的脑袋,起来准备去洗脸。
等我一翻身,却压到一个人。
我吓得一声尖叫,连忙坐了起来,只见那个人一脸长发遮着脸,抱着个枕头睡得呼呼像猪一样。
那不是莫尘是谁?
我一巴掌拍在她的小腿上,直接把她拍醒:“我说警花同学,你什么时候钻到我床上来了?”
“昨晚啊,我看你睡着了,所以没叫醒你。”
莫尘揉着沾着眼屎的眼睛,睡意朦胧的回答我,我哭笑不得:“这是我的床啊,你干嘛要上来?你不知道我不喜欢跟陌生人睡在一张床上吗?”
“陌生你个头啊陌生,咱们都住一起了,还陌生人……别吵我,我困得很,让我再眯一会儿。”
莫尘打着呵欠,转身又睡了下去,看着她像头嗜睡的猪,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什么叫我们都住一起了,我们只是住在同一套房子里面好吗?我们又没同居,我们又没什么关系,这不是跟陌生人没两样吗?
还好她穿的睡衣很厚,什么也看不见,要不然别人看见我们两个是一张床上,那岂不流言蜚语又满天飞了。
懒得想这么多事情,我翻身下了床,去卫生间赶紧洗脸刷牙。
正当我在卫生间刷着牙的时候,我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刚从卫生间跑出来,要接电话,结果莫尘拿着我的手机已经接上电话了:“喂,你找吴晓吗,他现在在刷牙,不方便接你电话。”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出声,我可不想别人知道我跟这个女人同处一间屋子。
这时忽然莫尘从床上嗖的一声坐了起来,睡意全无的样子,嘴里说:“是……局长……好……我现在就把电话给他,你跟他讲吧……”
莫尘把电话递给我,一个劲跟我使眼色,好像是什么大人物给她打来的电话,不对,那是我的手机,那是给我打的电话。
我连忙把电话拿过来,一听声音,那是警察局萧局长的声音。
我抹了一把嘴上的泡沫,对着电话说:“萧老,你身体好点没,怎么会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
“莫尘在你身边吧?”
萧局长直接问。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们现在正在协助鄂西一个派出所办理一件比较棘手的案子。”
“莫尘是我亲自推荐下来协助你保护你的,你们之间可以说是同事一样的关系,但希望你把握好这个度,她是一个小女孩,不要做出其他出格的事来。”
萧局长的声音相当严肃,就像一个长辈在训一个晚辈一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跟我讲这个话,但是我知道,我跟莫尘之间,是绝对不可能出现什么出格的事。
我连忙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萧老你放心吧,你担心的那些事情,都不会出现的。”
“小吴,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好了,好好办你案子,我先挂了。”
萧老说完,啪,电话挂了。
我一脸懵逼,转身望着莫尘:“你们这个大局长这是干嘛?净说些没头没尾的话,我完全听懵了。”
这时莫尘已经收拾利落,冷哼了一声:“你不知道吧,我们大局长家有个好外孙女,可能局长家的外孙女看上你了哦。”
“瞎说,那是个小屁孩……”
我回到卫生间继续洗脸。
莫尘的声音在外面传了进来:“小屁孩儿也挺可爱的啊,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老牛吃嫩草这一套吗?”
“那你们女人喜欢吃什么草,枯草吗?”
我反唇相讥。
莫尘在外面针锋相对:“我们女生喜欢吃肉小鲜肉,哇,水嫩嫩的小鲜肉比你们这些粗皮粗脸的老大叔要好多了,知道吗?”
懒得理她。
我洗了脸还得赶快赶到派出所去呢,法警李绍刚可能已经等了一个大早了,今天他叫我跟他审犯人,我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个警察,可惜当初没有考上警校。
今天能有这个机会当个假警察审犯人,也算圆了我儿时的梦想吧。
刚要跨出门,莫尘一把在身后拽着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要去陪那个法警李绍刚审理犯人。”
“当然,有什么问题吗?”
我摊手反问,莫尘帮我整理整理了衣领什么的,嘴里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嘱咐了起来:“去审理犯人的时候,多跟别人学习,嘻嘻人家的审理技巧谈话技巧,以后对自己有用。”
“我又不当警察,我只是一个旁听,你叫我学这些技巧,来有什么用处?”
我真的好无语,她既然叫我去学什么审理技巧,我一个心理医生,难道还真的要改行当警察?
莫尘说:“学来应对你将来的老婆啊!”
第八十章: 花式狗粮
我去。www.uu234.net
你这是咒我将来的老婆是个犯罪分子吗?
还要我学习审理技巧来审理她,这是演警匪片还是无间道啊,哎,女人心啊,这么咒我,真是海底针。
不过我还懒得跟她计较,这种小孩过家家的吵闹方式,我还真不放在心里。
办正事要紧。
到了派出所,所里的警察们早就忙开了。
不过看到我的到来,他们还是打了个招呼,我到接待室,找李绍刚时,接待室工作人员问了我一句:“吴医生,昨晚睡得还好吗?”
“睡得好啊,一觉到天亮。”
我给了她一个笑脸,她给我倒了杯水:“对不起啊,昨晚是突发情况,没有打扰到你们休息吧?”
“什么突发情况?”
我有些好奇,她也吃惊了:“难道,小莫没有告诉你?”
“小莫告诉我什么啊?”
我喝了一口水,更好奇了。
那个接待员解释到:“昨晚下半夜巡逻的时候突然遇到几个走迷路的人求助,我们同事把她们带了回来,但派出所安排不下,就安排到你们住的招待所去了……小莫说跟你是男女朋友关系,所以就只好叫你们小两口挤挤了……”
看她一脸的抱歉,我这才明白莫尘昨晚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了。
原来是给别人腾床啊,我突然觉得这派出所怎么会这么抠,几个人要安排还不简单,重新开间房间不就可以了,非得要叫别人去挤?
莫尘也是,走到哪都说我跟她是男女朋友关系,难怪萧老会把电话打过来,这是因为莫尘的大嘴巴而走漏的风声啊。
看我没有说话,那个接待员问:“吴医生,是不是给你们造成困扰了。”
“没有,没有。”
我连忙摇头,对她说:“以后,我跟小莫的关系,不要再跟别人讲啊。”
看我神秘兮兮的样子,接待员有些吃惊,眼睛瞪得大大的,我连忙解释:“这不,都是为了不影响工作嘛……反正你记住,不要跟别人讲就对了。”
接待员使劲点着头,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知道了知道了……不过吴医生,我觉得你跟小莫挺般配的,虽然年纪大点,但还算男才女貌……”
“我……我年纪大吗,我才二十五好不好……”
听她说年纪大,我有点不大乐意了,连忙跟这位接待员争辩起来,结果她吐了一下舌头,给我来了一句可以把我气得七窍生烟的话:“我哥二十五,孩子都两个了,你还在这里装嫩……吴医生,你这就不对了你。”
“装嫩……”
我这是在装嫩吗我?
我又懵逼又冤枉,被一个小接待员训得哑口无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幸好李绍刚及时赶到,解了我这个大围。
看着我涨得发紫的脸,李绍刚问我:“你是憋屎呢……还是被训了?”
“贵所的接待员真是伶牙俐齿,好口才好口才,我猜你们那个接待员妹子,一定很难嫁出去……”
我窝着火,吐槽到,李绍刚带着我往审讯室走去,边走边笑道:“哇,一个小姑娘能把你这大心理医生气得七窍生烟,了不起啊了不起。”
他那是在看笑话的口气啊!
我咬牙切齿道:“重点是,她太不会聊天你知道吗,照她那种聊天方式,以后婆家都不好找……”
“这个还被你猜错了,据我所知,我们这位接待员美眉,已经找到婆家了。”
李绍刚向我眨了一下眼睛,击碎了我的论调,我有些不服气:“是哪个傻瓜,愿意跟这位毒舌小接待成一家,我看是够受了。”
“这个傻瓜,就在你眼前,哈哈。”
李绍刚用大拇指指着自己,我张了张嘴,气氛好是尴尬。
这吐槽别人,吐槽到别人老公面前来了,交际场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此吧?
看到我尴尬的站在他面前,李绍刚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我肩膀,爽朗笑道:“今天等咱俩把这案子审理好,晚上跟哥回去,让那位毒舌小接待给咱俩炒两个小菜,我们哥俩喝一杯如何?”
李绍刚很大度的化解了这个尴尬。
我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说:“你叫我去你家,不是去喝酒,是去吃狗粮。”
“此话怎讲?”
“我一个人在那里看着你们秀恩爱,你觉得我这酒喝得下去吗?”
“哈哈,以吴医生你一表人才的相貌,随便在我们所里挑一个,都愿意跟你组cp,你还担心晚上吃狗粮吗?相信我,那是不存在的。”
我去,这个法警还是一个话痨,难怪会叫他来审理犯人。
因为犯人最怕的就是这种话痨,在他们的拷问下,神经病都有可能给你问出来,我现在在有点为将要提审的那个犯人担心了起来。
审讯室门打开,一张苍白的脸抬了起来……
……
没想到,今天是昨晚的重复。
昨晚最起码,犯人还能说两句话,今天却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讲。
犯人就像魂魄被人勾走了一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张脸白如撒了石灰在上面一般,看着让人害怕。
我和李绍刚就像面对一个植物人,无从下手。
更可气的是,犯人还真表现得像个植物人,他甚至当着我们的面,把大小便拉到了裤子里面,这实在教人不可理喻。
没想到我平生第一次审理犯人,就以这么悲催的失败而告终了。
不但我们审理犯人打了一个败仗,就连抓捕组的,也是一无所获。
昨晚他们出去追那个面摊老板,追到今天下午才回来,回来后告诉大家,他们连面摊老板的车在哪里都找不到。
那卖面的三轮车,就像一根针,掉进了大海,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所有人都陷入了困境。
又一天眼看要过去了,临到饭点,所长大手一挥:“吃饭了,还是老规矩,泡面……吃完继续干活。”
重点是在后面那句。
也罢,任务没完成,谁都没心情吃饭,有碗泡面,也算对得起自己的了。
我正撕着泡面的酱料包时,李绍刚端着他的老坛酸菜凑了过来:“兄弟,对不住了,任务没有完成,没办法带你回家喝小酒了。”
我把酱料包倒进泡面纸碗里,对他挤挤眼:“虽然小酒喝不成,但狗粮依旧照吃不误啊!”
这时那个小接待正在往李绍刚碗里掰火腿肠,听了我的话,噗嗤笑了:“吴医生,听我家老李说你早上在说我坏话哦,你说谁娶了我,谁就是大傻瓜……不过你还真没说错,我们家老李还真有些傻。”
她这句话,引起了一阵欢笑声。
大家都在拿李绍刚作为取乐对象,李绍刚却一点也不在意,他呼哩呼啦的吃着面,满不在乎地:“傻就傻,有这么个聪明媳妇儿给泡泡面,我李大傻就算傻死我也乐意。”
“你傻死了,我也要去你坟头给你泡泡面。”
接待员用小拳拳捶了一下李绍刚的肩膀,再引起了一阵欢笑。
我看着这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的飚土味情话,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今天审理犯人的情景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个嫌犯为什么会如此铁石心肠,残忍砍死自己的妻儿,莫非他的人心真是铁做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诺,泡面给你泡好了,趁热吃吧。”
莫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转过脸,看到她端着一碗泡面站在我身边,这正是我那碗泡面。
原来我刚才发愣时,莫尘不知怎么悄悄出现,把我泡面拿去泡了,然后又端到我面前来,这让我心里不由得一暖,连忙问她:“你为什么来了,吃了没有?”
她直接略过我第一个答案,回答第二个:“没有。”
我把泡面放回她手里:“那你先吃吧,我不饿。”
“哼,这才像样。”
莫尘毫不客气的接过泡面,打开盒子,低头开吃,那边李绍刚看到莫尘来了,替莫尘回答了我的第一个答案:“小莫今晚是来接替我,跟你一起审理犯人的。”
“那你呢……”
我刚张嘴问李绍刚,嘴里被塞进了一团面,莫尘在身边说:“我看你也要吃点,要不晚上没力气工作。”
她把面塞进我嘴里,我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吐出来啊,只得在她的眼神监督下,极不情愿的吃了下去。
李绍刚抬头回答:“我要去处理尸.块……哎呦兄弟,你这才叫撒狗粮好不,两人吃一碗泡面,多么温馨多么浪漫,多么有爱啊……”
草,你这死话痨,我是被逼的知道吗?
我恨不得把叉子扔过去砸死他,结果他的话引起了满堂起哄,在一起在一起的呼声四下响起,莫尘把碗里的面汤喝完后,抹了一下嘴巴,跟起哄的人摆着手:“在一起,当然在一起,今晚我们就要在一起……审犯人了!”
又是一阵哄笑响起,里外飘荡着快活的气息。
半个小时后,审讯室的灯亮了起来,那个杀妻戮子的犯人再次被押了上来,我和莫尘交换了一下眼神,审讯开始。
当莫尘翻开记录本后,我开口说到:“不用审理了,这个犯人很显然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
莫尘提起笔,一脸震惊地回看着我。
我对莫尘说:“我今天审理了他一天,观察了他一天,这是最标准的中毒表现,所以我们怎么审理,也不能审理出结果来的。”
莫尘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问:“你怎么看出来他是中毒的,这里是派出所,可不能胡说八道。”
“我从他的呼吸里面感觉得到,他是中了一种非常致命的*……我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不把他送去医院,如果就这样耗下去,他可能熬不过今晚……”
听我这么一说,莫尘的声音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那你认为,什么人会对他下毒。”
“当然是警察内部的人。”
我淡定的说道,莫尘张大了嘴巴,惊得大气都不敢喘了,这时我们的耳麦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吴医生,小莫,所长办公室有请。”
第八十一章: 谣言四起
“我想你们应该也很清楚,这并不是一起偶然的案件。顶 点 X 23 U S”
所长办公室里,四十五岁的派出所所长杨正,在我和莫尘进去之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压低声音对我们说。
我和莫尘同时点了点头,肯定了所长的说法。
“但是,”所长话锋一转:“关于吴医生的说法,我却不敢苟同。”
“杨所长,你认为,犯人不是中毒?”
杨正既然无法苟同我的意见,那我得搞清他的看法。
在办案过程中,有不同看法都很正常,关键是谁的想法能够对案件起到帮助作用,杨正摇头:“其实我也怀疑犯人有中毒迹象,但是我不同意你下毒者是我们内部人员的说法。”
他说到这里,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杨正继续说到:“现在正值案发高峰期,我们内部一定要做好团结,不能通过这些无畏的猜疑,影响军心。”
我没有说话。
杨正又把眼睛看向旁边的莫尘:“小莫,你觉得呢?”
“杨所,我们只是来协助办案的,吴医生的想法,也是为了这个案情好,他提出的也只是一个参考意见而已,至于采用以否,那是你们领导的事情,我们做好我们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很显然,杨正更喜欢莫尘这套说辞。
当然,这套说辞我也能接受,关于警察内部有没有问题的话题,就先在此处按下,三人又继续讨论下一个话题。
那就是犯人中毒的话题。
杨正说:“如果犯人真的中毒,那我们必须马上送医院,进行抢救。”
“但是我有一个跟你不同的想法。”
听他说道医院,我的心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李莉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医院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何况就算有警察把守,杀.手也能来去自如,在杀死病人的同时,取走了内脏。
听我说有不同观点,杨正眉头皱了一下,但还是说:“吴医生你既然有不同观点,那你不妨说说,我们参考一下。”
“我的观点很简单,直接邀请药理专家,来派出所对犯人进行治疗。”
“为什么?”
“因为外面不安全!”
我和莫尘异口同声地说道,杨正见我们说话如此同步,也是楞了一下,迟疑不也,就在他迟疑期间,莫尘简单的把几天前李莉医院遇害案跟杨正说了一下,杨正听了,才同意邀请专家上门救治的提议。
然后,他的问题又来了:“两位觉得,应该请哪个医院的专家比较靠谱?”
“我推荐一个吧。”
我毫不犹豫的毛遂自荐,杨正和莫尘对视了一眼,等我说出那个我准备推荐的人的名字时,他们都快跳起来,认为我这是在搞儿戏,但是我依旧很坚持……
我推荐的人,就是我的小姨妹灵儿。
因为在我看来,犯人中的不是一般的毒,最起码不是化学药品中毒。
看犯人气色表现,犯人应该是被人下了草药的毒,而我小姨妹继承了我岳父的药理知识,她就是专门研究中性毒药的好手。
在药理知识方面,她或许比某些所谓的专家还要技高一筹。
所以我觉得请专家,不如请我小姨妹过来,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杨正最后还是拗不过我,答应让灵儿连夜赶到鄂西,为了不耽误治疗时间,邻市警方专门派了警车护送灵儿,在等待期间,杨正批准了我们可以先回去休息,等待结果。
还好,时间还早,出派出所时,正好是晚上九点左右。
莫尘问我:“吴医生,要不要出去吃烧烤,我请你。”
其实我对这种地摊食品,是比较抗拒的,但既然美女请客,我这也不好拒绝是吧?
我问她:“能不能再叫上两个?”
“喝,看不出来,你这来的时间不长,竟然还有酒肉朋友了,行啊,随便你叫吧,叫二十个本姑娘也不怕。”
哎呦,警花就是大气,既然你这么大气,我当然也不会客气了,连忙拨通了李绍刚的电话,来了个借花献佛:“李警官,出来喝酒,带上你媳妇儿,咱们的美女警花请客,不宰一顿太对不起她这份热情了。”
“巧了,我这刚忙完你电话就来了,好,马上杀到。”
有烧烤吃,谁不积极?
十分钟后,我们四人身着便装,在烟雾弥漫的烧烤街转了一圈,找了一家热闹的摊位坐下,先要了一件啤酒,开始点菜时,李绍刚高声叫道:“老板,烤几串大腰子,得好好补补。”
听他这话,我们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媳妇儿更是忍不住羞红了脸,用拳头捶了几下他的腿,示意他讲话注意点。
我们这边笑声未落,那烧烤摊老板说:“哎呦这位兄弟,你们来的不巧,今天我们不卖腰子。”
“为什么。”
李绍刚开了一瓶啤酒,边倒边问。
那老板边穿着串串边说:“你是不知道吧,今天一天时间,整个鄂西都传遍了,鄂西有人卖人腰子……你想想,人腰子啊,谁还敢吃腰子啊,我就是想卖,别人也不敢吃啊。”
我们四人听了,面面相觑。
我压低声音,对他们道:“看来情况比较糟糕,鄂西这是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这个谣言必须制止,否则造成的社会影响将会很大。”
李绍刚也忧心忡忡地说,这时旁边的食客发话了:“鄂西的警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前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发生车祸,前两天又发生了灭门惨案,现在这,吃腰子的事情都出来了……你们不知道吧,据说吃腰子还是警察自己吃的,腰子就煮在面条里,派出所全部人都吃了啊……”
那人一说完,整个烧烤摊都沸腾了。
许多食客凑到一起来,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起腰子事件来:
“警察除了吃喝玩乐,还能干嘛哦……”
“犯罪分子也太嚣张了,竟然敢把人腰子卖给警察哦……”
“人家嚣张有嚣张的资本,你警察抓不到人家,人家干嘛不卖……”
听到这些人众说纷纭,李绍刚坐不住了,掏出自己的警官证,一下跳到众人凑身的桌子上,举着警官证对大家高声说道:“各位各位,大家不要在这里以讹传讹,我是鄂西派出所的法警李绍刚,我在这里向各位保证,派出所真没吃过腰子,人腰子时间纯属一个谣言,希望大家不要听信谣言,更不要传播谣言。”
“警察同志,你先下来,别影响我做生意。”
看到李绍刚跳到他的桌子上,烧烤摊老板不乐意了,扔下手中的签子,对李绍刚招呼到。
李绍刚却对老板说:“老板,你刚才那种方式也不对,你那种说法属于散播谣言,如果再继续下去,你那是属于犯法的行为。”
这下老板更不乐意了,只见他用布擦着手,从摊子后面站了出来:“哟呵,你这警察长本事了,犯人抓不着,倒还说我们这些老老实实的生意人犯法了……你倒是说说我犯了哪门子法,要不要把我拷到派出所,要不要判我几年……”
看到老板走出来,我觉得争执马上会升级,连忙站起身,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元塞进老板手里,连忙对老板说:“老板老板你消消气,我这位兄弟喝醉了,这是我们的酒钱,今天我们就不喝了,下次再来照顾你生意。”
老板看到手里的钱,火气一下子消了不少:“还是你这个大兄弟懂事,酒钱用不了这么多,等等我找你钱……”
趁老板转身去找钱,我一把拽下李绍刚,把他拖进了人群,起身就溜,另外两位女士也忙提起包包,追了上来。
李绍刚被我拽着,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草,这些人散布谣言抹黑警察居心不良……”
“你还不嫌磕碜……让他们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赶快把案子破了,抓住犯罪分子,还鄂西老百姓一个真相。”
我对李绍刚说,李绍刚媳妇儿也说:“我觉得吴医生说得对,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像老李这样,只能把事情闹得越来越大。”
李绍刚被他媳妇儿这么一训,瞬间焉了,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颓下了头。
莫尘在后面一言不发,看着心事满满的样子,我放缓了脚步,退到莫尘身边,问她:“美女,莫非是今晚酒没喝成,心里不开心?”
“吴晓,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故意抹黑我们警察呢?”
莫尘沉着眉,一本正经的说,前面两个人听到这话,也停下了步子,莫尘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你是心理医生,我相信刚才的情况,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想法……不说,那是因为你在顾忌什么东西,对吧?”
我长舒了一口气,摊了摊手:“我顾忌的还能有什么,在杨所长办公室,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在所长办公室你说那件事的时候,我心里其实也有疑问的,但是今天出来,看见外面居然有人抹黑警察,我开始有些认同你的说法了。”
莫尘目光闪闪,像是要看到我的心里去。
但另外两个人却是一脸蒙圈的看着我们,李绍刚问:“兄弟,小莫,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怎么我们一句也听不懂?”
“我只听懂小莫说有人抹黑我们警察,但这是事实。”
李绍刚媳妇儿耸了耸肩,对李绍刚说。
莫尘睫毛一颤,对李绍刚夫妇说:“李哥,二位有没有想过,腰子面的事情,当时只有派出所里的人知道,但为什么会一夜之间,传遍整个鄂西呢?”
“你的意思,有人走漏了消息?”
李绍刚媳妇儿脸上一惊,很是诧异的说,李绍刚也在旁边惊到:“走漏消息,这不可能吧,如果要走漏消息,那也只能是警察内部的人走漏的……莫非,我们当中有内奸?”
“我怀疑,那个卖腰子面的货车司机突然消失,也跟这个内奸有关系,没有内奸的通风报信,他不会隐藏得如此彻底。”
莫尘说,我盯着她的脸,心里有些隐隐担心。
第八十二章: 真实无间
“不错啊妹子,没想到你还会使用这招,打草惊蛇?”
回到招待所后,我对颓倒在床上的莫尘赞叹道,但莫尘却倒在床上,一个劲的摇头:“草也打了,蛇也惊了,但我就是不知道,这个蛇会不会露头?”
“那咱们就等着放长线钓大蛇吧。”
把脱下的衣服挂在架子上,准备去卫生间洗漱。
莫尘踩着拖鞋啪啪啪跟了进来:“难道在你看来,这小蛇后面还有一条大蛇?”
她边挤牙膏边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摸了摸下巴里长出来的胡须,笑而不语,莫尘踢了我一脚:“你倒是说呀,跟我玩什么深沉?”
“绝对不能说,跟你这种沉不住气的女生,我说了会坏大事的。”
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感觉又憔悴了许多,这些天来一直在为层出不穷的案子,奔波忙碌着,我发觉我已经不是一个心理医生,而是一个办案民警了。
莫尘吐着舌头白了我一眼。
反唇相讥道:“谁说我是坏大事了,你当时不也准备要使用那一招打草惊蛇计吗?我只是在你之前出手而已,是不是因为我抢了你的功劳心里不舒服,所以才说我是会坏大事的人。”
“你又如何知道我要使用打草惊蛇计了?”
因为招待所没有刮胡刀,我只有把莫尘的指甲刀拿来临时代替一下,一根一根的夹着下巴上的胡子。
莫尘说:“如果你不准备使用打草惊蛇计,那你干嘛要约他们出来喝酒啊?”
“瞎说,我那时跟人家关系好,准备拉拢拉拢感情,打草惊蛇,你以为是玩无间道啊?”
我在跟她吵着嘴,突然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皮给夹掉了一块,看着血珠子往外冒着,心疼死了,正准备找块创可贴来贴一下时,莫尘突然再一次把我拽进了卫生间,按到镜子面前,掏出了一张面膜。
我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喂喂喂,姑娘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就刚受了伤,你不会给我敷面膜吧?”
“你猜对了,本姑娘就是要给你敷面膜,放心吧,我这是芦荟精华的,对皮肤很好的,你看你那脸上一脸死皮,如果再不保养保养,你这辈子真的是找不到媳妇了。”
莫尘撕开那张面膜,慢慢展开,我看着面膜上滴下来的汁液,心里就一阵阵发怵。
我连忙向莫尘求饶:“妹子求求你了,我下巴受伤了,你这样敷面膜上去会感染的,我可不想因为一张面膜把我容给毁了。”
“放心,毁不了的,反正你这张脸也没那么好看,毁容也没多大关系,来吧乖。”
莫尘把我按在洗漱台上,一边控制着我一边给我敷面膜,因为她的力气的确很大,就像个母老虎一样,我在她的控制之下动都动不了,就在我们纠缠着敷面膜的时候,招待所的门开了。
灵儿和冷啸站在门口。
我和莫尘的一举一动全被她们看在眼里,只听灵儿生气地质问:“姐夫,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你们又在这里干什么啊?小心我姐姐在天有灵,看着你们的。”
“额,灵儿,你们来的真快。”
我连忙推开莫尘,站了起来。
出去招呼两位妹子坐,莫尘也是一脸尴尬,连忙洗着手,谁知道她们会来的这么快,才两三个小时,竟然从那边杀到鄂西了。
“两位吃饭没有?要不我先带你们出去吃点。”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我用吃饭来岔开话题,灵儿气鼓鼓地:“哼气饱了,吃不下,你自己去吃吧,带着你的警花小姐姐。”
冷啸坐在旁边,捂着嘴偷笑。
我向她挤了挤眼睛,示意她帮我说说话,她却假装没看见,各自把玩着自己的手链,我看着她手上那个手链,长得有些奇怪,像是用木头穿出来的一样。
我被她的手链吸引了,走了过去,伸手抓着她的手链说:“耶,你的手链好别致,要不借我戴两天。”
“想得美,我这是辟邪手链,谁会借给你?”
冷啸拍了一下我的手,直接拒绝,被杀.手拍了一下,疼得我青筋都爆了起来,我连忙捂着手丝丝吹凉气,这时莫尘走了过来,手里多了两个精致的小包。
她把小包放到两位女孩的手里,笑盈盈的说:“姐妹们,我这包包好看吗?我是专门为你们量身定做的哦。”
两位妹子看到了包包,脸上的表情瞬间开心了起来。
看来还是女人懂女人呀,再有多深的仇多深的怨,只要给她送了一个喜欢的东西,她会瞬间把这些仇怨都忘记了,女人啊,真是摸不透的动物。
灵儿提着包包,一脸开心的跳起来,挽着莫尘的手:“小莫姐姐,我们饿了,你现在带我们出去吃好吃的吧。”
“可以呀可以呀,你冷啸姐姐一起吧。”
莫尘像冷啸伸出了手,冷啸抬头看着她,微笑到:“警察跟杀.手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真是绝无仅有啊。”
“现在,我们是姐妹,只要你不在我面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永远都会是姐妹。”
莫尘说得很真诚。
冷啸听了,身体一颤,眼睛突然湿润了。
她回头看向了我,我也微笑着对她点头示了一下意,示意她放心跟莫尘去吧,因为莫尘也是我的朋友,我相信莫尘不会伤害她的。
送走了三个女孩,招待所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这时,我才拿出了手机。
进入了那个冷清的互通有无群,我发了一条信息:“还有谁在?”
“除了我,你觉得还会有谁呢?”
王伟随即在我的信息下面回了一条。
我立刻在打了一条信息:“邱欣欣,现在还没有她的消息吗?现在这个群里面只剩我们三个人了。”
“吴晓,你有没觉得,我们这个群就是个死亡群,在群里面的人会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不知道在什么时间,反正会死得很惨。”
王伟的这条消息让我凉气倒抽。
死亡群?
好像真是!
曾经他可能以为建一个群能救我们自己的命,但结果这个群建了之后,反而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这是一个起不到多大作用的群,但现在依旧存在,我们也不知道它存在有没有它存在的价值,我们只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死亡还在继续。
就像你明明知道有一个魔鬼正在向你一步步走近,但是你却毫无办法,明知魔鬼就在身边,就要取你性命,你却不能逃也无法反抗,那种无能为力的期望,可能是世界上最绝望的一种。
“吴晓,你觉得邱欣欣真的失踪了吗?”
王伟突然发了这么一条,我有些吃惊:“为什么会这么说?”
“万一,她就躲在某个你看不到的地方,正在默默的注视着你呢。”
王伟的话有些让人看不懂。
我冷笑一声,回了一条:“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着了,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做很多事都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王伟的话越来越玄乎,绕来绕去,就像在绕一个大弯子。
我懒得跟他绕弯子,连忙把这个话题扯开,谈正事,因为我上这个群,就是为了谈正事来的。
我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王伟,你知道红衣组织吗?或者说彩虹组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王伟迟疑了几秒之后,才回来这么一句。
我继续追问着:“如果你知道,你就必须得告诉我,我不想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吴医生,你为什么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的病人,我需要你给我治疗,如果你这么认为,完全没有必要。”
王伟的口气不怎么好,看来是生气了。
但不管他生不生气,今晚我这个正事必须得办:“我岳父死前告诉过我,你跟红衣组织,有关联。”
我这是在说假话,你是在用假话去套真话,我相信我这么做应该会管用。
对方又停顿了几秒:“吴医生,没想到连你也玩起说假话这一套了,你岳父生前说过什么话,我比你更清楚,你知道吗?”
他的口气是有恃无恐,我有些疑惑,我岳父说的话,他怎么会比我更清楚?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对方突然发了一条语音。
我点开语音,里面是一句苍老的声音,我身体一震,那不是我岳父的声音会是谁的呢?
我忙回了一条信息,问王伟:“你是不是在我岳父身上放了监听器,监听他死时跟我说的话?”
“你为什么要在现在才明白了?你不觉得现在明白已经晚了吗?”
王伟这下回的很快,从他回字的速度感觉到他心情很激动,他有许多许多的话想在这里跟我讲,所以他要抓紧这个机会。
我掏出一支烟,点燃了。
身体突然像被抽空了一样,对这个世界一下子又再次迷茫了起来。
王伟,这个我非常信任的人,竟然在我岳父将要去世的时候,在他身上装了监听器。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这是我现在急需弄明白的一件事。
我点开了王伟的电话号码,给他拨了电话过去。
王伟也没有犹豫,直接把电话接了,第一句话就问:“吴医生,你很诧异对吧?我居然监听你的岳父。”
“其实我并不感到诧异,因为这个世界上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要坦然面对每一件突然发生的情况。”
我用烟雾冷静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爆发出来。
王伟冷笑一声,说:“有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做的每一件事情,只要你做了,别人就不一定不知道。”
“你的意思你连我也在监视对吧?”
我直接反问他。
王伟却说了一句丧心病狂的话:“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小姨妹就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监视你的,你敢不敢相信呢?”
哈哈哈哈哈。
我拿着电话笑出声来,以笑声来掩饰我心中的不安,我越来越感觉到这个世界太荒唐了,荒唐到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东西才是真实的。
第八十三章: 早有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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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给那个犯人给出了诊断,犯人的确被人灌服了一种草药,叫做“曼陀罗花”。
听到曼陀罗花四个字,我心里不由的一惊。
这种植物不是全身都有毒吗,怎么会有人利用这种毒药,来给一个杀人犯服用呢,莫非又是杀人灭口?
灵儿告诉我们,这曼陀罗花有一个传说:大漠是上帝因为人类的欲念实行的惩罚。
大漠中所有的生命仅仅靠大漠中央的水神掌管。
直到水神爱上一个带领族人寻找水源的女子,上帝震怒,要灭掉水神的灵魂,大漠花神曼陀罗以自己与他共入人间轮回为代价,请上帝饶恕,上帝为她痴情所感,只把水神逐出天界,自此,沙漠中无水,曼陀罗也成为被诅咒的花朵,剧毒在身。
而在中国,曼陀罗被称为佛教的灵洁圣物,只有天生的幸运儿才有机会见着她,见到它能给人带来无止息的幸福。
因佛法修的是清心观世界,寡欲走红尘,手中无物,万相皆空,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无蕊的白花就被人们看作神的化身,象征着空心,无心和安心。
但在古印度,曼陀罗花既是情.欲之门的门环,又是构造盛景的基地,它被摊开,成为了宏大的曼佗罗道场,作为“天使的号角”。
可是在西方的传说中,曼陀罗则一直被赋予恐怖的色彩。
相传在古老的西班牙,曼陀罗花似冷漠的观望者,常盛开于刑场附近,麻木祷告着生命消逝的每一个灵魂。
此花全株剧毒,据说千万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有机会看见花开,所以但凡遇见花开之人,她的最爱就会死于非命。
这是关于花的恐怖传说,但是这个传说,跟我们今天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所有人都在疑惑着,到底是谁给这个犯人喝下了曼陀罗,或许这个答案,只能等待昏迷不醒的犯人醒来之后,才能给到解答了。
灵儿给犯人配置了一些药材,在大家协助之下,犯人被灌服了灵儿配置的药材。
我看着灵儿仔细的弄这一切时,忍不住问了一句:“灵儿,你给他吃的这个东西,是解药吗?”
“被灌服曼陀罗花之后,没有解药可解,只能用其他药物压制曼陀罗花的毒性,不让曼陀罗花的毒素扩散那么快。”
灵儿配完药,对我说。
我叹了一声:“这么说,这个犯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按正常情况来说,他的生命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了,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竟然还没死去……或许是因为心里有股强大的意念吧,一直强撑着他活到现在,这已经很难得了,姐夫,其他的,就不要奢求了吧?”
听灵儿这么说,我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没再打扰她,悄悄退出护理室来。
跟站在外面的李绍刚撞了个满怀。
我看到李绍刚,突然一愣,只见他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就像一只熊猫。
我惊讶的问道:“李大警官,你这是……熬夜了吗?”
“不是熬夜,是睡不着。”
李绍刚揉了揉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迷迷糊糊的跟我说,我开玩笑地说:“有什么睡不着的,难道心里有鬼?”
李绍刚瞪了我一眼:“我心里倒没鬼,但是……我们这个案子里面查出鬼来了。”
他说着,神秘兮兮的把手里的照片递给我看。
这不就是那张电视机上印着鬼脸的照片吗,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个照片里的这张脸,难道真是鬼魂的?”
李绍刚笑着点了点头:“反正,通过技术手段,检测不出这张照片有其他问题。”
“如此你肯定,这张照片是真实的,没有人动过手脚?”
盯着他手里的照片,我皱起眉头,李绍刚哈哈笑着,伸手抚了抚我的眉头:“不要再皱眉了,你这样老是皱眉,很容易衰老的……疑问来了,咱们就去处理,我觉得,我们两个应该亲自再去一趟凶案现场,再次对现场进行一场勘察,或许对揭开这个疑惑,有着更直观的帮助……”
看他如此盛情相邀,我当然不可能拒绝,我发了一条信息后,就跟李绍刚坐进了车里,警车呼啸着,再次开往那个发生凶案的老小区。
我们两人锁好警车后,便并肩走进了充斥着刺鼻血腥味的楼道里。
我闻着楼道里的血腥味道,说:“莫非这个小区没人居住吗,凶案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这楼道里的味道居然还这么重?”
“可能因为通风不好吧,在这种老旧小区里,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
李绍刚倒是比我淡定,只见他很镇定的往四楼爬去,不时还提醒我要注意脚下安全,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思潮起伏。
他到底要带我来干什么?我想不应该是真的带我来勘查现场,因为我心里有种隐隐的预感,是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绍刚从一个塑料袋里掏出了一套钥匙,把那道门给打开:“进来吧,你需要的答案,就在里面。”
他站在那个门口,笑容可掬的,但是我听得出来,他那是话中有话。
我嘿嘿一笑,抬起头来:“李警官,房间里面,不会有一个老朋友在等着我吧。”
“吴医生就是聪明,的确有一个老朋友在等你,就是不知道医生有没有胆量跨进这道门,敢不敢见见你这个老朋友?”
李绍刚突然掏出了手枪,用他的白手套在手枪上擦拭着,一个法警出来办案带着手枪,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这在我看在眼里,其实相当的不正常。
我盯着他那蹭亮的枪身,笑了:“李警官,你的手枪里面,是不是有一颗子弹,是给我准备着的?”
“这得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乖乖听话,一颗子弹也不会给你准备……但是如果你不听话,所有子弹都有可能全归你。”
他说到这里,全然是凶相毕露的样子,其实我心里早有准备,但没想到,他会翻脸这么快。
既然已经翻脸,那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我进或者不进,其实效果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摇头笑了笑,淡然走了上去,从李绍刚身边轻轻跨进了门。
果不其然,那个面摊老板,此时此刻正坐在沙发上,很悠闲的等着我。
我走进去后,那个人缓缓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的脸:“听说你是一个医生,而且是个很聪明的医生,像你们这种聪明的人,大脑一定很发达,不知道,吃掉你们的脑细胞,人会不会变得聪明起来。”
他要吃我的脑细胞?
虽然看着他的脸,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但是我现在就相当震定,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大的勇气,跟一个想要吃掉我脑细胞的人坦然相对。
我也在茶几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抬眼直视着对面的大车司机,轻轻一笑:“杀害那么多人,你心里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我为什么要愧疚?你见过猎人打了猎回来,会为了猎物太多而愧疚吗。”
他用一套歪理邪说跟我争辩着,我摊了摊手无奈的说:“当然不会,因为那是收获,但你们这个不是收获,你们这是残忍的剥夺别人的生命。”
“这个世界上没有残不残忍,只有该不该死,如果今天你该死,你就逃不到明天,如果你今天不该死,我就算捅了你两刀,把你脑.髓吃光你也死不了。”
大车司机提着一把杀猪尖刀站了起来。
那把尖刀泛着血红的颜色,看起来还沾着别人的血迹,我知道他站起来,目标是走向我。
现场的气氛是相当绝望的,李绍刚拿着手枪把守在门口,就算有援兵来救我,他也可以把援兵堵在外面。
而大车司机手里的尖刀,好像早就为我准备的。
可能在他们眼里,我早就是他们嘴里的食物了。
看着大车司机站了起来,我开口说:“我知道你们今天是不会放过我的,但是我在死之前有一个要求,不知道两位能不能答应我这个要求。”
“你说吧,对一个将死之人,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满足。”
大车司机回答得很爽快,显然在他心里已经是胜券在握,我看他如此爽快,相当爽快的问了以下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一定要杀了我。”
“因为你马上就要知道真相了,越靠近真相的人死得越快。”
大车司机毫不犹豫的回答,听到他最后的那句,我兴奋的拍了一下大腿:“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三个人?”
“哪三个人?”
大车司机跟李绍刚相对了一眼,然后开口问我,为了拖延时间,我直接问了:“张明新,蒋文文还有李莉。”
“吴晓,不得不佩服,你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错,我不隐瞒你,这三个人都是我杀的。”
大车司机毫不犹豫的回答,证实了我的判断,他的出现,让我对之前的案子有了一个新的结论,那三个人的死,并不是单独的个案,而是一连串的杀人案。
凶手生性残忍,作案手段相当凶残,跟鄂西最近发生的这一连串案件又高度吻合,所以并案处理,也能理解过去。
最后话题还是回到原点。
我向他们问出了那个千年不变的问题:“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犯案的动机是什么?”
大车司机再跟李绍刚对了一个眼,准备开口时,突然噗的从嘴里喷出了一口血,整个人身体一颤,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窗户里蹿进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从手里发出一枚薄片,直接把大车司机割喉击杀。
我回头一看,那是冷啸,冷啸杀死大车司机后,正要扑过来查看我,李绍刚抬起枪,对着她开了两枪。
一枪打在手臂上,一枪被她躲开了。
冷啸又从手里射出一枚薄片,再次割喉李绍刚,李绍刚捂着脖子,扑通扑通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楼外响起了120救护车的声音,像是早就预演好的一般……
第八十四章: 快醒有狼
通过几天的药物调理,灭门杀妻案犯罪嫌疑人吴波的意识,终于慢慢清醒过来。www.uu234.net
在他可以接受审讯的时候,审讯他的人,已经不再是李绍刚。
李绍刚和大车司机,在同一天丧生于冷啸手里。
当时冷啸的出手,虽然是为了救我,但她再怎么说也杀害了国家公务人员,在击倒二人之后,冷啸便逃走了。
警察冲上来之后,只剩下两具尸体和我呆在案发现场。
而我,一个心理医生,就这样被当做另一个犯罪嫌疑人,被戴上手铐,和吴波关在了一起。
人生,就是这么惊险刺激。
随时都会出现惊悚或者惊喜,我被当成犯罪嫌疑人,我也不知道这是惊悚还是惊喜,但可以确定的是,我现在成为阶下囚了。
吴波睁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怎么也进来了?”
我揉了揉被手铐铐得发疼的手,垂头丧气地说:“杀人!”
“杀人,你这么文质彬彬的人,也会杀人?”
那吴波似乎不大相信,前两天还在审讯他的人,这下子,竟然跟他一样,成为了阶下囚,真是人生变换无常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对吴波说:“你看起来也是文质彬彬啊,为什么你也杀人了……一个人是不是魔鬼,不一定要藏在脸上,有时候看起来越像教授的人,心里越扭曲!”
对于我这番高谈阔论,吴波貌似不大买账。
他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一本书,淡然笑道:“每一个杀人的人,总能给自己找到一个杀人理由,我想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
杀人理由?
原来杀人的人,都有一个所谓的理由。
但不管有再多的理由,也不可能改变他们杀人的事实,生命只有一次,一旦被剥夺,就不再会重来,所以任何理由对于死去的人,都是空白无用的毁灭。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的理由,就是要让自己活下去,这个为了活命而杀人的选择,是不是一种无奈?”
“每个杀人的人,都有一份属于他自己的无奈,不止你……”
他说道这里,又停止了。
好像有一只手,突然把他的嘴给捂住,不想让他再继续说似的。
这时狱警通知我,提审的时候到了,叫我准备准备,接受询问。
我转身,正要走出牢房时,身后传来吴波的声音:“都是即将要死的人,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别人破了案子,难道能圆你心中的遗憾……”
每个人心中都有遗憾,我知道他也有。
其实我自己也有,而这些遗憾,不一定说圆就能圆,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了。
审讯室里,派出所所长杨正压低声音对我说:“兄弟,你真的要以身犯险?”
“我们面对的,都是一群极其狡猾的犯罪分子,他们比狐狸还奸诈,如果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让他们现出真实面目?”
我反问,杨正面色凝重的:“既然如此,那你注意安全,我们会大力配合你……”
……
三天后。
我和吴波在放风的时候,抢了一辆送蔬菜的13铃,撞破了看守所的围栏,逃进鄂西看守所的后山。
因为吴波告诉我。
他在自己被处决之前,一定要有完成一件事情。
这是他多年以来埋藏在心底里的心愿。
为了达成他这个心愿,我们策划了这起越狱,逃出看守所之后,我们把车扔到了国道边,徒步钻进了茫茫青山。
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荒山里面跋涉前行。
吴波是一个向导,我跟在他身后,不管他把我带到哪里,我都对他寸步不离。
现在我们是彻彻底底的逃犯了。
对于两个逃犯来说,离村庄城市越远,越不容易被抓回去。
最起码在他心愿达成之前,我们不能被抓回去。
徒步走了上百公里后,我们找到一个荒凉的山洞,准备进里面休息一下。
在山洞的乱石堆上坐下来,吴波问我:“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我跟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帮我逃出来?”
“其实我自己想出来,跟你没多大关系。”
为了避免吴波对我起太大疑心,我只能这样说。
吴波笑了:“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从这里分开,从此以后各走各的路,不管谁被抓进去了,都是他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那我先走一步了。”
我毫不犹豫站起身来,我知道他是在考验我,如果我犹豫一秒,哪怕是一秒,就会上他的当。
我转身走出了山洞,以极快的速度往那边的水沟处移动过去。
徒步行走100多公里,对人的体能消耗是相当大的,我现在又渴又累,我必须迅速补充体能。
身后传来了吴波的声音:“喂,你真的就这样走掉了吗?”
听到他挽留的声音,我心底一喜,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我连头都没回,直接回答他:“两个人在一起,如果被抓到两个人都完了,分头行动的话,被抓回去的几率要小的多。”
“两个人在一起,如果遇到危险,可以互相照应,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千万别放在心里去啊。”
他这是主动向我服软的意思,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必须占据主导地位,不能到哪都被他牵着鼻子走,如果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情况我就不好掌握。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冷笑到:“实话跟你讲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但如果你需要我照应你,那你得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还有什么条不条件的,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就得了。”
你不看情况有所转机,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笑容。
我笑了笑:“以后大致方向你来吃,细路我来带,遇到问题我们两人商量着解决,千万不要起冲突,这个可以吗。”
“这当然可以,就是能够活下去的最基本条件,我答应你。”
看到他坦然答应,我也不想再要求太多,然后叫着他两个人到了山沟里,想办法弄了一点水带在身上,继续往深山里出发。
一路上没有说太多的话,或许是两个人之间无话可谈,又或许各人有各人的秘密,不想说出来罢了。
就这样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我们来到了一片荒野上。
吴波告诉我,我们已经跨省了。
他说:“按理来说,跨省之后鄂西的警察就不会追到这边来了,但是我们是逃犯,现在应该全国各地都下发了协查通报了吧?”
“你看起来还挺懂的,之前没少当过逃犯吧?”
我的脚已经磨起了泡,连续走了这么多个小时都没休息,我不知道我能熬多长时间,但没办法,我只能一瘸一拐的跟着他,因为我们还不想在停下来睡觉,这里离鄂西还太近,必须走出一段距离才能睡觉。
吴波被问起有没有当过逃犯,他哈哈大笑两声:“不管当没当过逃犯,这点反侦查意识还是必须要有的……何况,我还真的当过逃犯。”
“说来听听,你当初的逃犯岁月,有没有现在这么精彩。”
我假装开玩笑,没心没肺的这么一问。
吴波警惕的抬起了眼睛,盯着我的脸:“吴医生,据说你是个心理医生,那么你跟我分析一下,杀一个人跟杀十个人,有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区别就是杀十个人比杀一个人费劲。”
我分都没分析,直接回答了一句没用的话。
可能听到我这话太没用,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杀这么多人一点都不费劲,而且杀人就像抽鸦片一样,还会让你上瘾。”
“上瘾,难道你还是个瘾君子?”
我似笑非笑的反问他。
他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等下说着说着我杀人瘾上来了,说不定把你给杀了,那样的话就没人给我在这无聊的逃亡途中解闷了。”
我看着他一脸张狂的表情,笑而不语。
面前这个神秘人的面纱,看来正在一层层被我揭开。
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
我们走到了荒漠的边缘。
看着一望无际的荒漠,将要被我们走通,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团团的绿洲,就像胜利即将到来一样,吴波的眼睛里充斥着喜悦的光芒。
那是那一片片的绿洲,距离这里最起码还有几十公里远。
吴波寻找到一块平坦的小草坪,对我说:“今晚我们就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早上穿过这一片沙地,我们就能到达我们的目的地了。”
我望着远处那一片星星点点的绿洲,不合时宜的问道:“我只想知道,去了绿洲回来,你将去哪里,是继续逃亡还是回去自首。”
“自首,开玩笑吧,这辈子都不会再回监狱了,我想我应该是会继续逃亡吧,逃到哪里算哪里,就算在逃亡途中死去,我也不可能再回监狱的。”
吴波回答得很坚决,看起来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我知道他现在的心里已经彻底变得冰冷了。
妻子和孩子都被自己杀死,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已经是多余,一个没有任何念想的人,你在劝说他抱着希望的活下去,那简直是浪费表情。
吴波把附近的枯柴捡起来生了一堆火。
篝火烧起来的时候,夜色也降了下来,荒漠上变得相当安静,安静的令人恐惧。
我躺在平地上,看着天空中的星斗,问身边的吴波:“如果这辈子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你会怎么选择?”
“我会选择一出生就死去。”
“为什么?”
“每个人都会死,我想让罪恶终止在起点。”
“其实你心里也有些后悔的,对吗?你的手上虽然沾满了那么多血,但是每一滴血,都不是你愿意,沾到你手上去的!”
“没有人天生就是坏人。”
吴波说完这句话,没再说话,好像已经睡着了。
或许这一觉是他这一段时间来睡得最安心的一觉吧,我也不忍心再打扰他,等我把目光从天空中的星空移下来的时候,忽然看见我们的周围散着十几盏绿莹莹的灯光。
我一脚踢醒吴波,叫到:“快醒,有狼!”
第八十五章: 火圈突围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我们这一觉没睡醒就被狼群包围,这是谁也不敢想象的。www.uu234.net
吴波嗖的坐了起来,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柴火递到我的手里:“注意要保持镇定,如果你闲慌了,狼群就会对你发进攻。”
他说完话,自己抽了根柴火,退了过来和我背靠着背,跟这群虎视眈眈的狼群对峙。
我感觉到吴波的身体微微在发抖。
我压低声音问他:“你在害怕吗?”
“面对这么多只狼,不怕才怪,难道你敢对我说你没害怕?”
吴波的喘气声音都重了许多,我笑了一下:“你自个儿说叫我镇定的,没想到你比我还不镇定,不要把自己害怕的情绪表露出来,小心狼群第一就攻击你那里。”
“老大你别说话来吓我,现在我们已经陷入包围,如果我被攻击,我想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吴波想用这种话来给自己壮胆,但是他这种壮胆的方式,不一定能起什么作用。
这群狼静静地看着我们,没有任何动作,好像就是要来围观我们害怕的表情。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如果狼群按兵不动,我们的火堆熄灭的话,那我们真的就没有任何保障了。
我悄悄对吴波说:“要不,咱们率先出击吧。”
“喂你开什么玩笑,我们主动出击,这不是去送死吗?”
我当然否决了我的提议,但是我还继续说:“假如我们不主动出击,我们的火堆马上就要熄灭,如果我们的火堆一旦熄灭,狼群大举围攻,我们就只有等死了。”
吴波听了这话,发了一下呆。
他知道我说这话不是没有理由,狼群是除了人类以外,最为聪明的动物,而且还相当具备团体意识,在草原上可以说所向披靡,别说我们两个人类,就算遇到两只猛虎,它们也会想办法解决掉。
吴波苦笑道:“不是我不想主动出击,你看看我们手里的武器,就凭我们手里这两根柴火,怎么可能会是它们的对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对手?”
我看到狼群身边的枯草,眼睛一亮,心中突然有了应对的方法。
我从火堆里又抽出了一根燃烧得很旺的柴火,对准狼群就扔了过去,柴火啪的掉到狼群身边的枯草中,一下子**,唰的一声就燃烧了起来。
吴波看到这么做,自己眼睛亮了起来。
他也学着我的样子,从柴火堆里抽出了几根柴火,扔在自己前面的枯草堆里。
不一会儿他面前的枯草也燃了起来,草堆里的野狼被燃烧的枯草吓得嗷嗷直叫转身就逃,还有几只不死心的野狼徘徊在附近,想要发起袭击,我和吴波的注意到了,提着燃烧的木棒,往那几只徘徊的野狼甩着手中的火,大声吼叫着,想要吼叫声把它们给吓走。
野狼听到我们的吼叫声,也只能待在原地,不敢冲上来。
我们故伎重施,把狼面前的草点燃,枯黄的野草一下子烧成了一个圈,把我和吴波围在了中间。
那几只野狼看到我们被火圈包围,也是没有了办法,只得讪讪的转身离去。
这场烈火,围着我们差不多烧了半个多小时,等火光熄灭之后,我对吴波说:“看来我们还是得走,如果不走,狼群还会再杀回来的,这些狼群很狡猾。”
“我觉得也是这样,那我们就走吧,不要再睡了,我怕睡着睡着钻进狼肚子里面去了,都不知道。”
吴波抹了一把头顶,我怀疑那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我们每人摸了一根粗大的木棒,拿在手里做防身用,向着吴波白天吃指引的方向,继续往前行走。
为了缓解心中的恐惧感,吴波开口跟我讲话:“吴医生,说实话,经过刚才的对峙,我突然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但是你却亲手剥夺了许多人活下去的权利。”
我走在前面,说了这么一句,我知道退到这个地步了,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想说什么就说,没必要藏着掖着。
吴波哈哈哈笑了起来,但话声中却有点苦涩:“我也不想让人死,但是有时候,你不让别人死,别人就会让你死,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世界。”
“怎么从你话里说出来,你才是那个受害者。”
每个杀人犯都有一个狡辩的借口,当有人跟你讲他杀人是因为无辜,他觉得他自己才是那个无辜的人,那你心里会怎么想?
或许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太多的无辜或者无奈,每个人遇到无辜或者无奈的时候,处理的方式有所不同。
而杀人的人,他就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方式。
吴波笑着对我说:“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没有谁是绝对的受害者,比如我杀死的人,他虽然死了,我却要一辈子陷入无穷无尽的煎熬当中,比起他死得干脆我却更加痛苦,如果你经历了,我相信你会懂我今天所讲的。”
我长吸了一口气。
都说杀人犯是用一秒钟的冲动换取一辈子的愧疚。
我身边的吴波,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多少次杀人经历,能够让他有如此的结论。
今晚的夜里,我像是伴着魔鬼在舞蹈。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我怕身后这个人,在某一秒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突然动手,把我给杀了。
这些天,来我许多次,经历了九死一生。
我发现,在你将要临近死亡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害怕,那个时候你心里只有遗憾,遗憾你这辈子有许多事情没有去完成。
但人生本来就是充满着遗憾的,谁的人生都不美满。
荒漠里的星星愈发的明朗,我沉默了一会儿,吴波突然问我:“你为什么不讲话了?你此时此刻心里面在想什么东西?”
“我在想我这辈子,是不是就这样下去了?”
我干涩的笑了一声,望着天空,叹息道。
吴波的身体显然一颤,好像被我说到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他说:“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还想这次逃亡完了之后,回去开豪车住酒店约*去吗?”
“兄弟,你还真能想,能够让自己的命苟活下去,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你还想开豪车约*,你这是白日做梦吧。”
我用讥讽的语气对他说道。
他却哈哈哈笑了:“我这一辈子上过不同的女人,就算现在让我死去,我也值了。”
“哟,兄弟,看来还是位情场高手啊。”
听他说他上过不同的女人,我一时间来个兴趣,用语言恭维着他,想要从他身上刨出更多的消息,我觉得面前的吴波,正像一块冰一样,在慢慢融化。
听我恭维他是情场高手,他连忙摆摆手,一个劲的摇头。
矢口否认道:“我不是什么情场高手,更不是什么江湖浪子,我只是一个杀人狂,我只杀女人,杀了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人,在我杀死她们之前,我会先让她们成为我的女人。”
“我明白了,你不会就是前段时间连跨几省,专门奸.杀年轻女性的无影杀.手吧。”
我听他说起自己的光辉历史,心里突然有了些谱。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事情。
就在最近半年时间之内,附近几个省连续出现一个残忍的杀.人魔王。
这杀.人魔王专门奸.杀女性,连跨几省手下已经残害了七八条人命,公安机关跨省联合拼尽全力追查,但始终查找不到这个人的下落,只在民间留下了无影杀.手的名号和传说。
吴波哈哈哈笑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是他笑得很坦然:“无影杀.手,那只是一个空名而已,当有一天你自己沉醉杀.人,再多的空名对你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那个时候你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杀了这个人,然后再选下一个目标,然后再继续。”
“如此说来,杀.人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种征服的快.感。”
我听他说得如此癫狂,我知道他很想倾诉,他已经无所畏惧,他也不怕被人知道他曾经的过往,而我就是这么一个需要听他倾诉的人。
他笑着摇了摇头:“征服女性,没有什么意义,何况我那不叫征服,我那叫做毁灭。”
“你为什么要毁灭她们?难道真的为了你那一时的欲.望吗?”
我突然转身,站在他的面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看起来像两个深黑的黑洞,一眼望不到底,但如果你对着他的眼睛看,你就会发现自己看到的只是无边的黑暗,没有任何光明。
面对我的正面直视,他也毫不退缩:“你是个心理医生,你看看我,像不像那种,天生就想着毁灭别人的人。”
“不像,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其实还隐藏着一抹,人性最初的善良,而你今晚带我来到这边,就是为了完成那个善良的愿望。”
他黑沉沉的眼里藏着一抹微光。
透过这次微光,我看到他的软弱。
还有他那极力隐藏的,不想被人发现的无奈。
但是被我发现了,我是一个发现的秘密,就会当面说出来的人。
所以我不会隐藏,我直接就指了出来:“你老实告诉我吧,你那个愿望到底是什么?你这么千辛万苦,历经生死奔波来到这里。”
“聪明的人很容易为自己的聪明付出代价。”
吴波这样说着,他像是在警告我,不要再问其他东西。
可能那是他不想说出口的东西。
但是不问,也不是我的作风:“今天,我就用死的代价,换来在这个荒野里,再对你进行一次良心上的拷问。”
吴波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了起来。
他攥紧了手中的木棒,冷笑着对我说:“看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先送你一程。”
“我不是不怕,我只是想在死之前,让自己明明白白一次。”
我也攥紧了木棒,现在两个人都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虽然他是亡命之徒,但我不一定会怕他。
第八十六章: 母亲的蛋
吴波突然发出一声咆哮,当顶一棒,向我头顶砸来。www.uu234.net
面对他突然出手,我早有准备。
身体急速往后退去的时候,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吴波看见我倒下,手中的棒子毫不留情继续拍打过来,看来他要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把我解决。
我连续来了几个翻滚,滚出了七八米外,躲开了他的连续棒击。
他边打边逃,两人就在荒漠上纠缠太难。
但是我在滚到第五圈的时候,突然被卡在一个小沟里面。
身体再也滚不开了,吴波已经扑了上来。
他发出一声狂笑,棒子凌空迎着脑袋,准备再次打下。
我抓起一把深沟里的沙子,撒了上去,嘴里骂道:“我.操,看来你还真是个亡命之徒,说翻脸就翻脸,你他妈你是吃草的吗?”
“你大爷的,老子眼睛进沙了。”
吴波骂了一声,手里的棒子歪了一下,打在我脑袋边上的草皮上。
棒子上的风撩起了我头顶的头发,把我冷汗都吓了出来。
我趁机往他脚上狠狠抽到一棒,把他打得一个不稳,啪一声滑倒在沟边。
吴波肯定是因为擦自己眼睛里的沙子,所以分了心,才被我出手袭击。
但是我既然看到他跌倒,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拼了老命翻身起来,在他还没爬起来之前,扑了过去。
全身压在他身上,用手中的棒子卡住他的喉咙,然后另外一只手抓着地上的沙子,使劲揉进他的眼睛。
经过我这变态的一通攻击,吴波躺在地上,哇哇哇大叫起来。
他边叫边骂着:“你他妈是个医生,你为什么会这么变态?我.操,你这是要废了我的眼睛吗?”
“请你不要惹怒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的心理是最变态的,他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发出一声警告,站起来,狠狠在他腿上跺了两脚,然后才喘了两口气,坐在旁边冷笑着盯着在地上挣扎的吴波,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无边挣扎,边用手抠着眼睛里的沙子,看起来是难受至极。
他带着哭腔对我说:“好了,你这变态医生,我今晚算怕了你了,咱们就就收手吧,闹到这里为止,我现在眼睛看不到了,希望你一定要带我去到绿洲。”
“老实交代,你在绿洲那里是不是有几个同伙等着我,然后等我过去,好一起收拾我。”
我掏出一支烟,啪塔一声点燃。
吴波使劲揉着他的眼睛,连忙摇着头,向我保证:“没有绝对没有,如果我骗你,我就是个畜生,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难道你现在不是畜生吗?”
我现在已经占了上风,所以我不再畏惧他,这种人,必须把他逼到绝境,才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对我连讥带讽的话,吴波没再做任何反驳。
我知道他眼睛被我刚才揉进了太多的沙子,现在也无法看清楚什么东西,我如果现在转身走掉,把他留在荒漠上,那他将死路一条。
他可能已猜到会有这种结果。
所以他任由我奚落,也不敢再反驳。
而且连连点头,对我说:“你把我当成畜生,当成什么都可以,我只求求你能够把我带到绿洲去,我真的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半途而废,我们马上就要到绿洲了,不是吗?”
“我带你去你就可以,你必须得告诉我,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终于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他捂着眼睛,叹了一口气:“我其实,就像你想的那样,去那里,就是为了还一个愿。”
“为什么?”
“因为那里,住着我的母亲。”
……
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舅舅把陪伴了吴波六年的一头又乱又脏的长头发给剪了下来。
完事后伸手摸着吴波亮晃晃的小光头打趣道:“**啊,从今天开始你可是小男子汉了,你要快快长大啊,你妈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所有人都哈哈哈的哄笑了起来。
母亲笑盈盈的拿着一个刚剥好的煮鸡蛋,在六岁的吴波的面前蹲了下来。
一脸疼爱的盯着面前长得古灵精怪的她的宝贝儿子,轻轻咬了一口鸡蛋,在嘴里嚼得细细的,像以往一样吐在我的嘴里。
吴波嚼着混合着母亲甘甜唾液的鸡蛋,吃的小嘴砸吧砸吧的,以往的六年以来,他的母亲都是用这种方式喂他吃鸡蛋的。
那个风俗叫剃长毛,老家的孩子都是那样,从生下来开始头发就不用剪去,直到六岁生日那天,由自己的舅舅操刀剪,然后吃一个子母鸡生的煮鸡蛋,寓意升官发财六六大顺。
吴波小时候最喜欢吃母亲做的煮鸡蛋,家养的土鸡刚下的蛋母亲把它洗干净,放在做菜的锅里用沸水煮二十多分钟,然后舀出来放在冷水里凉着,吃饭的时候剥好了埋在吴波的碗下面。
那样的煮蛋火候刚刚好,不老不嫩,蛋肉就像女孩子的脸蛋,嫩嫩白白的。
吴波一口咬下去就多一个缺。
为了每餐能吃到母亲的煮蛋,吴波会一整天追着他母亲养的那只刚生蛋不久的黑花小母鸡跑。
追得那只**毛落了一地,鸡尾巴都快掉光了。
他母亲从不生气,她只是乐呵呵的看着吴波,对吴波说:“儿子,妈妈养的鸡都生蛋了,你什么时候长到能给妈妈生小孙子蛋蛋哦!”
也许是母亲的潜移默化,渐渐长大的吴波自小就对蛋特别感兴趣。
小时候的他很顽皮,什么掏鸟蛋挖蛇蛋的事情经常干,因为母亲从不打骂他,就纵容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子,直到有一天闯祸了。
那个时候吴波已经读初二了,学校在离家十多公里的镇上,乡村中学没有宿舍,吴波没有住校。
在外面租了房子自己背着菜和米去烧饭吃,正在长身体的吴波饭量很大。
他离开母亲独自生活后,特别想念在家时母亲做的葱花荷包蛋。
母亲把油烧得烫烫的,然后敲开一个蛋倒进滚油里,不一会儿油锅里就开起了一朵里黄外白的鸡蛋花。
这个时候母亲把准备好的细葱和姜末撒在蛋花上,再煎一会儿一股奇香就会顺着吴波的毛孔游遍你的五脏六腑。
为了能够吃到荷包蛋,吴波居然想到了一个荒唐的法子。
偷抓了他们那个中学校长家养在学校的一只母鸡,那是校长买来给他老婆补身体用的。
吴波把母鸡杀了从鸡肚子里面取了几个还没下出来的蛋,自己做了一顿蛋饭。
可饭还没做好校长就领着很多人来抓他了,吴波一急之下跑进了学校后面的大山。
他在山里冻了一天一夜后被寻到人们抬了出去,然后就感冒发高烧昏迷了。
母亲在索索寒风中守着吴波醒来,他醒后母亲抹了一把留在眼角的泪痕,什么也没说。
母亲解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扣子,从贴体的地方拿出一个食品袋子递在吴波的手里。
那是一叠由零碎钞票组合起来的钱和几个葱花荷包蛋,上面还有母亲的体温,她怕荷包蛋冷了不好吃,就把它捂在最暖和的地方,走了十多里地的山路送来给吴波吃。
吴波哽咽了,母亲说:“儿子,我们虽然穷点但要有骨气,别人家的蛋再好吃那是别人家的。”
那叠零钱是母亲背柴卖草凑起来的钱,她拿来替吴波闯的祸埋单。
母亲抚摸着吴波的头:“儿子别哭了,吃了蛋,以后不要生病,穷人家的孩子病不起。”
吴波大口大口的吃着带着母亲体温的荷包蛋,从那以后他就没生过什么大病。
初恋的时候,吴波十六岁。
邻家的小翠从小和他一起长大,长到一定年龄,他们彼此喜欢,自然而然的,他们就恋爱了。
那样的恋爱,就像哥哥与妹妹之间的感情一样。
小翠长着一张圆圆的脸蛋,笑起来像十五的月亮,甜甜的柔柔的。
他们们从小腻在一起,但是小翠比吴波勤快。
吴波家的家务和小翠家的家务她干起来很麻利,吴波母亲很喜欢她 ,早把她内定为自己的未来儿媳,还把自己的拿手绝活摊鸡蛋饼教给了小翠。
母亲叫小翠用温开水把土豆淀粉调稀,然后打进几个鸡蛋搅拌均匀,用柴火把铁锅慢慢烧烫。
切一片猪肥肉在锅上抹一下,只听呲的一声腾起一缕青烟。
这个时候母亲把调好的鸡蛋粉倒进热锅里,用小勺均匀把它摊开,就像北方人做煎饼那样。
过一会锅盖揭开,用手一提就把那喷香的蛋饼给提了起来,一块蛋饼一撕为二,扔一半给吴波,一半递给小翠。
吴波狼吞虎咽的咬了几口,烫得自己嗷嗷直叫。
他那吃相逗得她们忍不住狂笑,小翠羞羞的捂嘴笑了笑,轻咬了一口软软韧韧的蛋饼,很淑女的慢慢嚼着,母亲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孩子,作为女人要学会嚼蛋,**小时候我缺奶水,我就是嚼着鸡蛋一口一口把他喂大的。”
夕阳映着锅灶边那两个女人的脸,那刻吴波觉得自己好幸福。
小翠的孩子满月的时候,吴波踏上去上大学的路,临行时小翠背着她的孩子来给吴波送行。
因为吴波初中毕业考取高中,三年后又考取大学,待字闺中的小翠终于等不了他了,小翠嫁给了同村的一位玩伴,那个男人为人也好对她不错,这样吴波和吴波的母亲也感到心安了。
小翠帮母亲忙着做一顿丰盛的晚宴,有焖火腿,有回锅腊肉,有煸肥肠还有炒香肠,猪身上的全部器官都摆在桌子上了,可是谁也没有胃口,吴波和吴波曾经的女朋友尴尬对视,张了张嘴想说几句离别话,但是不知从何说起,这时看见母亲还在灶台上忙活,吴波说妈过来吃饭了别忙了,母亲说还有最后一个菜这个菜今晚是必不可少的。
母亲用洋瓷盆装着一盆浓浓的红糖水端了上桌,糖水里浮着几个糖水鸡蛋,暗红的糖水已经浸进鸡蛋里去了,把鸡蛋都变成了淡红色,母亲拿过两只碗,为吴波和小翠一人盛了一碗糖水蛋,先递给小翠:“闺女,女人要多喝糖水,补血。”
小翠泪眼汪汪:“阿婶,对不起,我等不了**……”
母亲伸手拦住了她的话,泪花闪闪,却笑:“没关系,你无论嫁给谁永远是我的女儿。”
第八十七章: 全是演戏
“儿子,喝下这碗糖水吧,记住妈妈的话,你的大学是坐在这里的两个女人付出她们的爱换来的,她们的心就像这碗里的水喝到哪里甜到哪里,希望你一辈子能记得。www.uu234.net”
母亲和小翠抱头痛哭,而吴波含泪饮下这碗藏着爱自己的女人们泪水的糖水煮蛋,离开母亲,远走高飞。
母亲用养猪种菜卖鸡蛋的钱供吴波念完了大学,毕业后吴波在城里找到了工作,同时也找了个北方的女孩子做女朋友,准备等过两年安定下来后,就把母亲接到城里,好好回报回报她。
这个春天,吴波带着女朋友回了趟家乡,给自己鬓角已发白的母亲长了一下脸。
母亲听说自己宝贝儿子的女朋友是北方女孩,在锅灶边忙活开了,她要为自己这位北方儿媳做一顿鸡蛋面,因为鸡蛋面做法很烦杂,母亲很少做,这次为了儿媳她兴致颇高。
她特地选了本地磨房加工出来的面粉,然后再盆子里用双手一遍又一遍的揉搓,加鸡蛋把面粉揉成一个大大的面团,然后把面团摊在洗干净的砧板上,再用一根木棒把面团滚得薄如纸片,用菜刀把面切成一条一条的,放进烧沸的面汤里去煮,面汤是母亲前一晚熬好的骨头汤,香浓而入味,令人嗅之食指大动,再加上爽滑而有弹性的鸡蛋面,此等美味常常出现在吴波梦里。
可是,吴波那高贵的城里女友却象征性的吃了一口,趁吴波母亲转身时却偷偷吐了。
她那种吃惯了微波炉和电饭煲里做出来的高档饭菜的城里人,看着这碗里的东西居然是从那么漆黑的灶台漆黑的铁锅里煮出来的,她哪有胃口咽得下去?
吴波女朋友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从她眉角那丝鄙夷的神色里看得出来,她压根儿瞧不起农村人,可耻的是,为了爱情,吴波居然忽视了躲在墙角默默落泪的母亲。
走那天,母亲送他们上车,看着吴波女友的背影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儿子,有一天城里的饭菜吃厌了,回来,妈还给你煮面。”
吴波母亲在风中的萧索,让吴波心底泛起无尽愧疚,妈啊,苦了您了。
二十六岁,吴波回到了家乡。
他这曾经的天之骄子,走到了人生最低谷。
女朋友劈腿,老板炒鱿鱼,大学生又如何,丢了工作什么都不是。
讽刺的是小翠的儿子这年正好满六岁,也到剃长毛的时候,吴波被当做舅舅被邀去操刀。
小孩长得很帅气,很聪明,她家的洋房刚落成,一派豪华。
与吴波家那座多年未修葺的破瓦屋形成鲜明对比。
当年的村姑小翠,如今已变成一位高雅贵妇人,处事大方得体,圆滑得像一条泥鳅,但在村中都博得好评。
醉意朦胧中,吴波老舅拍着我肩膀,劝他道:“孩子想开点,坚强点,要像你妈,一个人拉扯着你走过这二十多年,虽然你不是她亲生……”
吴波头顶如受雷击,一下惊醒,拉着舅舅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是我妈亲生,舅舅被追问得无法只得告诉吴波真相。
原来吴波是他母亲捡回来的弃儿,吴波母亲嚼鸡蛋把吴波喂大。
如今,吴波又回到了她怀抱,可是,她却抱不动他了。
看到母亲抱着的是小翠的孩子,脸上笑的像一朵灿烂的菊花,吴波拿出一瓶安眠药,那是女朋友提出分手时买的。
吴波买它时心里挂牵着母亲,没有胆量使用,现在应该可以考虑用用它了,对于自己这个活在世间如此丢人的人,也许这是最好的解脱。
“儿子,给你个东西。”
吴波回头,看见自己母亲的头发又白了不少。
她佝偻着瘦小的身体,手里握着一只温热的蛋。
这蛋是她刚从那只她养了二十年的黑花母鸡肚子下面拿出来的,那只鸡正在孵小鸡。
吴波接过那个蛋,里面有小生命在蠕动。
母亲的泪滴在了吴波手上,那是爱的召唤:“儿子,这只蛋虽然不是它生的 ,但是它孵了它一个月,然后会领着它们慢慢长大,在它心中它们无论出自何处,都永远是它的孩子啊。”
吴波的泪无声滑落,啪塔,手里那瓶药掉在了地上……
“无论你走到哪里,出自何处,有了什么成就,达到什么高度……但你永远是她儿子,在母亲的心里,儿子永远是那么小小的儿子,长不大的。”
听到吴波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感叹,世间母亲的伟大。
吴波捂着他的脸,已经痛哭失声,他那个哭声在荒漠上飘荡着,就像一首悲凉的歌:“但是我辜负了我的母亲,我辜负了她的期盼,我一心想出人头地,想要证明自己给别人看,最后误入歧途,走上了不归路……”
吴波再次哭出了声,他已经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自己深深隐藏的东西,终于在这一刻像开了龙头的水,再也关不住,哗啦啦的在我面前放了出来。
这个男人的坠落轨迹,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一个好人变成了坏人,或许真的就在一念之间。
当吴波离开家乡,再次踏上,自己北去的旅途。
第一年,他就在一次争执之中,杀死了一个女人。
因为那个女人骂了一句,他是狗娘养的。
杀人之后,他很快处理干净,然后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个城市,继续他自己的罪恶计划。
在这期间,他干过许多工作,装修工,出租车司机,卖房子的置业顾问,甚至流水线上去打工。
干装修的时候,他把自己侵犯过的女人,砌了墙体里面。
跑出租的时候,他把一个加油站的女员工,骗到山上侵犯之后,浇上汽油,毁尸灭迹。
当置业顾问的时候,有母女俩来找他买房子,他同时杀害了两个人,母亲被肢.解,女儿被扔进下水道。
流水线上的粉碎机里,有一个厂里的打工妹,在上夜班的时候,被他活生生扔进搅拌机,搅成了肉泥。
这个行走在世间的恶魔,他的罪恶罄竹难书。
但是就在今晚,他就这么平静的跟我讲了出来。
就像那些被他杀死的女人,本来就该死一样。
或许他的心已经冷了,他的血已经凉了,他不过是一个冷血动物,没有了世界的任何感情。
我问他:“你最后一次杀死你的妻儿,又是为什么?”
“或许你不知道吧,我的妻子,你就是我最初的那个女朋友,就是那个嫌弃我母亲为她煮的面条的那个女人。”
说到他妻子的时候,他脸上带着一丝深深的恨意。
看着他这一丝恨意,我有些毛骨悚然:“如果我猜的不错,从你妻子当初嫌弃你母亲的时候开始,你的心里就已经对她有了杀意。”
“对,在我看来,她其实不过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他缓缓抬起脸来,脸上再也没有了表情,就像这个黑夜里的恶魔,什么都看不见,却隐藏在黑暗最深处,也就是最危险的那个地方。
他黑着脸继续说着:“我一生都在寻找她,找到她后我跪着跟她求复合,然后像条狗一样在她身边摇尾乞怜,苟且偷生我这么做,只盼望有一天我会亲手用刀剁下她的脑袋,当球来踢。”
“恭喜你,你终于做到了,亲手把自己送上了一条末路,你亲手把自己的母亲变成了一个孤寡老人,从此她一生将孤苦伶仃,老无所依,这难道是你希望看见的吗?”
我突然提高声音质问着。
面前这个自私的人,不值得同情。
他活着就是为了报复这个社会,为了满足自己自私自利的那点欲.望,他无情的践踏着别人的生命,却总想找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
他甚至不值得那个可怜的老人,为他付出任何一点母爱。
所以我觉得他没必要活着。
吴波缓缓抬起头来,他可能已经感觉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就算他眼睛里塞满了沙子,他此刻也睁开了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恐怖的眼睛,就像有鲜血在里面流动一般,目光像烈火,可以灼烧着一切。
他的声音出奇的冰冷,冰冷的,令人恐惧:“我这辈子杀的都是女人,我想你会是第一个男的,因为你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多,你必须死去。”
“你如果有把握杀得了我,你断然可以动手。”
我在夜色中毫不惧怕,,因为我的援兵已经到了。
李绍刚和莫尘带着一队人马已经赶到,我们之前预定的时间刚刚好,在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也必须得跟你们交代一下。
其实我们这是演了一出苦肉计,加上反间计。
在派出所的时候,我们在审讯的时候故意说出派出所有卧底。
给吴波造成我们派出所会内讧的假象。
然后就让李绍刚假扮卧底和我闹翻。
然后我就以一个杀人犯的身份,走到了吴波的身边,那是为了博取他的信任。
再后来就有了越狱斗群狼的戏码。
看守所是不可能有那么容易越狱的,群狼也不可能因为你的一把火就烧得屁滚尿流,而这一切既然已经做成了,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有人在跟我做配合。
为了撬开这个惯犯的嘴,警方跟看守所通了气,故意上演一出越狱戏码,又搞了十几只长得很像狼一样的哈士奇,在荒漠上给我们来一出火烧群狼。
警察们团团把我包围住,用枪命令他放下手中武器。
我掏出了一支录音笔,那是吴波的所有罪证。
不过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你们为了让我开口,搞得这么大费周章,值不值得?”
“不值得,当然不值得,但是天下的案子,我们必须去破,为了找到一根针,我们可以放干海里的水,能让你开口,演几出戏,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绍刚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咔嚓一声,用他的手铐,铐上了吴波那双罪恶的手。
李绍刚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兄弟辛苦了,回去好好请你喝一杯。”
“我想,我还得去绿洲一趟。”
我看了看吴波,说道。
第八十八章: 我是钟馗
在绿洲中的一座低矮小屋面前。m.www.uu234.net
莫尘停下了车,她问我:“这里,难道就是吴波所说的,他母亲的房子?”
我望着这座低矮的房子,缓缓打开了门。
走下车,心情尤其的沉重。
我不知道吴波为什么会把他母亲从南方搬到北方,在这个贫瘠的地方落脚。
难道他之前就知道自己要犯下滔天罪行。
之所以把母亲搬到这里,是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查吗?
或许这个问题,只有推开这道门,我才能知道了。
我轻轻地敲了敲木门,过了一会儿,木门打开了。
我看到一个年轻的妇人,来给我开门。
盯着妇人有些圆的脸蛋,我想到的就是谁:“你好,请问你是不是小翠?”
那个妇人点了点头:“你们是……”
“我们是吴波的朋友,他托我们来看看他的妈妈。”
我实在不想把真相说出来,所以我还是撒了一个谎。
妇人突然眼睛里泪花闪闪:“他自己为什么不过来,是不是找了一个有钱媳妇,娶了老婆,忘了娘。”
我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难处,他既然叫我过来,说明他心里还是挂念老人家的。”
“好吧,既然来了,你们就进来看看吧,我伯母,她已经病了一个多月了。”
小翠说完,带着我们走进了黑洞洞的小屋。
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我们走进去时,老人转过脸来看着我们,但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
看着那张沟壑纵横的脸,我的心突然感到很疼。
我轻声说:“阿姨,我们来看你了,你身体还好吧?”
“吴波,是回不来了,对吗?”
没想到病床上的阿姨,竟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我和莫尘面面相觑,想不到吴波的母亲,已经猜到,自己的儿子,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话。
那个阿姨,眼睛里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她用颤抖的声音对我们说:“其实吴波所做的事我都清楚,他这辈子做了太多坏事,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有管教他,既然到了这地步,我也不在有什么要求了?只希望能让吴波走得体面一点。”
我深吸了一口气,凑过身去:“阿姨,你儿子能不能走得体面,得看他的表现。”
“警察同志,有没有什么需要老人家帮你们的,尽管说吧……”
阿姨好像听出来我的意思,伸出颤抖的手,搭在了我的手上,用一种渴求的眼神盯着我。
我轻声说道:“你的儿子,在逃亡过程中,有可能结识了更为凶残的杀人犯,我们来找你是希望你能跟我们出去,劝劝你的儿子,让他把剩下的凶手供出来。”
“杀人犯,都是一些丧尽天良的人啊,吴波啊,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老人听到我这句话,绝望的发出了一声呼唤,那是一种痛心疾首的呼唤,让人听起来肝肠寸断相当的揪心。
看着这个绝望的老人,我的泪水溢满了眼眶。
我在想我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
我到底该不该,让一个绝望的老人,去劝说自己冷血的儿子呢?
这是对人性的一种口味,也是对道德底线的一种挑战。
但是既然走到这一步,我想我,或者我们这些,急于破案的人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次日中午,警笛长鸣。
通过一晚上的心理工作,再加上自己母亲出面劝说之下。
吴波终于开口,供出了自己的同伙。
这是一个长期盘踞在鄂西,手段十分残忍的,人体器.官买卖团伙。
当这个消息从吴波口中透露出来时。
鄂西警方全体震动,一场声势浩大的大追捕,就此拉开。
追捕犯罪团伙,是一线干警的事情,看着莫尘他们全副武装,蓄势待发。
我走到她面前,伸手帮她理了理身上的防弹衣:“利刃终于要出鞘了,加油吧警花,我在家里等待你的凯旋而归。”
“其实最大的英雄是你,我们只不过是为你打扫战场而已。”
莫尘检查着自己的枪支,嘴里有些不服气的说。
旁边的李绍刚也笑了:“每一个人都是英雄,反正如果叫吴医生去抓罪犯,他不一定抓得回来,所以在这里没有谁为谁打扫战场这种说法。”
我捶了一拳李绍刚胸口,跟他打趣到:“你这个内奸不要说话,好好干活吧。”
“遵命,吴大探长。”
李绍刚向我行了一个滑稽的军礼,笑呵呵去了。
我和莫尘交换了一个眼神,轻声对她说:“加油,你最棒的。”
“回来你不请我吃饭,我这辈子要赖上你。”
莫尘用他的眼睛柔柔看了我一眼,也小声说道,我摊了摊手,郑重的点了下头。
目送着一辆辆警车呼啸而去,我长出了一口气。
就是派出所所长杨正走到我身边,表情有些严肃,他望着我:“吴医生,这个案子多亏你了,虽然现在已经到了收网阶段,但是有一个破绽,却始终无法连上。”
“所长,你说吧。”
看着杨正表情非常严肃,我觉得这个问题可能很严重,所以打起了精神,准备听他讲解。
杨正掏出了一张照片。
我看着他手上的照片,就是那张凶案现场,电视机里有鬼脸的照片。
我问他:“这张照片,还有什么疑问吗?”
“你通过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分析,这个世界上,会不会真有鬼?”
杨正一本正经的望着我。
我也一本正经的对他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那你我就是,捉鬼的钟馗。”
“既然没有鬼,那这张照片该怎么解释?”
杨正皱起眉头的样子相当可怕。
看得出来,这是个非常认真的人,也就是那种,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我望着那一张照片的鬼脸,脑海里飞速旋转着。
这让我想到了之前的经历,之前我跟邱欣欣在楼房顶层,看到窗户外面全是鬼脸,当时的场景跟现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如果有鬼,只不过是活着的人,再通过某种手脚做出来吓唬人的。
但如果照这样跟杨正讲,他绝对不会再相信我。
因为这个世界就是在讲究证据的世界。
只要我拿出了足够的证据,再荒唐的事情,也能证明出来。
我对杨正说:“所长,请你给我一个星期时间,我把这个鬼脸照片的事情,给你查个水落石出。”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杨正哈哈笑了,他把照片塞到我的手里。
拍了拍我肩膀,对我说:“吴医生,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心理医生,现在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好的捉鬼先生,把这只让人人心惶惶的鬼抓出来,暴露给天下,让所有人看看。”
看来他早就准备着我接下这个任务。
好吧,我就接了这个任务。
等杨正离开后,我拿出了手机。
拨通了秦萌萌的电话:“喂,小家伙,你在干嘛呢?”
“臭大叔,我以为你把我忘记掉了,这么多天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又去哪里鬼混去了?”
接到我的电话,秦萌萌又惊喜,又有一些不高兴。
听着她在跟我牢骚抱怨,我哈哈笑了:“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好吗?大叔,明天回来请你喝奶茶。”
“不,我要你请我喝咖啡。”
秦萌萌改变了要求。
我使劲点了点头,笑道:“好好,喝咖啡,地点你自己选吧。”
“那就一品蓝山吧,那里的咖啡很出名哦……”
听到一品蓝山四个字,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蒋文文的音容笑貌,一下子浮现在脑海里了,心情瞬间低落下去。
我叹了口气,对秦萌萌说:“换一家吧,一品蓝山会让我想到一个死去的朋友,不去了。”
秦萌萌听了停顿了两三秒:“好吧,那就时光隧道。”
时光隧道或许也是一家有名的咖啡屋吧,我就答应了,这时萌萌问我:“坏大叔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请我喝咖啡呢?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太阳当然没打西边出来,但是有人要我去抓鬼,想来想去抓鬼必须带上一个好帮手,而这个好帮手出了鬼灵精怪的你还会有谁?”
我顺便夸了一趟秦萌萌。
秦萌萌开心的不得了,在电话这边都能感觉得出来,她要跳上天了的样子。
“好的,明天中午不见不散。”
……
咖啡馆里,秦萌萌盯着那张照片,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在打转转。
她说:“你的意思,你还要在帮我姥姥,买那套房子?”
“是啊,是时候重操旧业了。”
我抿了一口咖啡,对秦萌萌说:“你帮我约你姥姥吧,越快越好。”
“臭大叔,看起来挺上心的,好吧,就帮你这一次。”
秦萌萌拨通了她姥姥的电话,那边的姚阿姨好像在忙什么事情:“萌萌啊,姥姥正忙,你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啊?”
“姥姥,有一个大人物想要跟你通话。”
秦萌萌嘻嘻一笑,把电话塞到我手里。
我一脸懵逼,这时候她电话里面传来她姥姥的声音:“什么大人物啊?我这么忙的时候要跟我讲话,喂,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阿姨,我是小吴。”
我收了收情绪,把声音放低,对着电话很客气的说。
对方愣了三秒,听到我的声音好像很激动,话音又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响了起来:“小吴啊,你这个小鬼头,这段时间跑哪去了?萌萌她姥爷受伤了,你也不来看看,还有啊,我那个买房子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一个信儿也不给我回,不像你这样做事的年轻人……”
“阿姨阿姨,对不起对不起,我最近出了一趟差,在外地……萧老也是知道的……”
我正在一个劲道歉的时候,那边的声音换成了一个男的。
我一听,那是萧局长的声音,只听他在里面说:“谁小吴吗?你回来啦,你回来的正好,老头子我,正想找你谈点事情呢,改天来家里一趟啊……”
我和秦萌萌面面相觑,没想到他姥爷也在现场。
第八十九章: 权力魅力
在萧家的别墅里面,萧不凡叫退了所有人,只和我一个人面谈。顶 点 X 23 U S
他盯着我的眼睛,问我:“我听晴晴说,你在我受伤的第一时间,就怀疑到我的司机。”
“是的。”
我没有否认,直言不讳的回答。
萧不凡点了点头:“很正确,我的司机有很大的疑点,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露过一次面。”
“您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听到萧不凡如此说,我感到我怀疑的对象,是对的。
萧不凡长出了一口气,叹了一声:“或许回老家了吧,连我也联系不上他,这小子跟着我这么多年,没想到,我出了一次车祸,他就彻底消失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惋惜。
自己身边的人出了问题,除了惋惜,更多的可能是自责。
何况他还是一个公安局的局长。
我笑了笑,摇头说:“萧老,他可能不是回老家,或者他已经被人灭口了。”
“灭口……”
萧不凡两道剑眉突然竖了起来,眼里渗出了一股杀气:“胆敢灭我萧不凡身边人的口,你觉得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们既然能斩掉你的左膀右臂,还会不敢对你司机下手吗?”
我冷声反问。
萧不凡听了,身体一震,颓倒在沙发里面:“是啊,看来我小瞧我的对手了……”
看到面前这位像瞬间老去十岁的老人,我的心里还是酸楚不已,想想遇到他时,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风采照人,但现在却是白发苍苍,满目苍凉。
张泽的牺牲,张请的意外,对于这位公安局长来说,无异于一场巨大的打击。
张泽和张请是他的得力干将。
但两人却在先后出事,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犯罪分子是多么的猖狂,竟然这么有恃无恐的,把手伸到一个公安局长的头上。
所以愤怒的不是萧不凡,而是全市的警察队伍。
看到靠在沙发里的萧不凡,我开口说道:“萧老,对付这种对手,我认为我们不能太过激进,我们要循序渐进,跟他们打一场持久战。”
“循序渐进,这个说法好,说说你的想法吧,年轻人。”
萧不凡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再次把目光落到我的脸上。
从他的眼神里,我感觉到又有一丝希望浮了起来,或许人在最迷茫的时候,自己会陷入一个迷途,而当局者迷,旁观者却依然很清晰。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个旁观者,但我心中却有一个清晰的想法。
我对萧不凡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放弃所有的进展,推倒重来。”
“推倒?重来?……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正的推倒重来,这将会打击了多少同志的工作信心。”
萧不凡说的不错,现在各路干警都在自己的案情上,有条不紊的进展着。
如果就这样贸然停止,不但有很多线索瞬间中断,还会打击到许多警察的进取心,这是兵家大忌。
我知道萧不凡不会同意,虽然他已经深陷泥潭,但是他们已经付出那么多努力,不可能就这样半途而废。
但是我必须要坚持我的想法:“萧老,我有一招剑走偏锋的办法,不知道管不管用。”
“除了推倒重来,任何办法我都可以支持你。”
萧不凡把他的底线亮了出来。
我知道,如果他不推倒重来,那我只能剑走偏锋了。
所以我说:“萧老,如果你支持我,那我希望公安机关给我做个保障,我要在全市来一场大规模的抓鬼行动。”
“抓鬼,你要当阴阳先生吗?”
萧不凡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们这座城市里藏着太多的鬼,不管他们是真鬼或者是假鬼,我都想通过我的努力,把他们一网打尽。”
看到我一脸笃定的表情,不像是跟他开玩笑,萧不凡也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抬眼问我:“你希望我给你什么样的支持?”
“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基地。”
这是我向萧不凡提的一个要求,也是唯一的一个要求,我知道这个要求会很高,但我相信萧不凡他会答应。
萧不凡一脸凝重的问我:“你先说说看吧,你要什么样的基地?看我能不能满足你。”
“书香小区18楼那套闹鬼的房子,我要征用它。”
我说出了我的要求,听到我的要求,萧不凡脸色变了。
他哈哈哈,笑得起来:“年轻人啊年轻人,你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没想到一出口就是这么大的口气,征用书香小区的房子,而且还是闹鬼物业,这个想法连我都不敢想啊。”
“萧老,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明天早上,我等待你的答复。”
我微笑着站了起来,向萧不凡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开。
我向别墅外面走去的时候,明显感受得到萧不凡那如电的目光,在我的背上撩来撩去,一个心理医生给一个公安局长要一套房子,而且限时叫他交出房子,这简直是胆大包天的行为。
但是我吴晓,却真这么做了。
我知道他会给我的,因为这套房子,我必须给要下来。
下午的时候,我在家品着清茶。
萧不凡的电话打到我手机上:“年轻人恭喜你,你的基地有着落了,准备收拾收拾搬家吧。”
“萧老,您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啊。”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结果,所以我也不是很兴奋,萧不凡在电话里说:“别在这里瞎恭维我,你这笔账老朽我记下了,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把这个鬼给我抓好,下次再见面,我就把你当鬼抓进局子里面去了。”
“放心吧萧老,我一定不负众望。”
我向他做了一个男人之间的保证,这个保证,虽然不是很响亮,但是这是事出必行,行出必果。
挂了萧不凡的电话,我给家政公司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几辆搬家车杀到楼的小区楼下。
石鹏也在那几辆车的中间,他拿着一串钥匙,一脸不解的望着我:“兄弟,真有你的,公安局亲自出面把这套物业给封查了,没想到封了之后是给你住啊。”
从他的话语里,我听到了冷嘲热讽的意味。
我笑了笑,接过钥匙:“放心吧老大,这套房子我只是暂住而已,等事情办完,它又会回到你们手里,你们继续销售。”
“兄弟,为哥的劝你一句,不要玩火,这套房子真的很诡异,你可能镇不住。”
石鹏说话一脸凝重,我知道他不是说假话。
我本来就是奔着这个诡异二字来的,如果不诡异,我怎么可能选他作为我的基地,我就是要通过这套诡异的房子,打开一个突破口,把抓鬼的事情进行下去。
我很诚恳的对石鹏说:“谢谢老大的提醒,我会注意分寸的,等我房子搬好了,我兄弟俩找个地方喝一杯。”
“酒就不喝了,只希望你有空还来店里坐坐,那你才是你的大本营,我们还会敞开店门,欢迎你的光临。”
石鹏交代完这句,拍了拍我肩膀,转身走回自己车上。
看着他转身离开,听着他最后那句话,我的眼睛也有些湿润。
很多人相识一场,要么成朋友,要么成敌人。
因为这个世界上都离不开利益两个字。
当你的行为触及到别人的利益,别人心里或多或少就会把你当成是一个敌人,就算再好的朋友,有时候也有可能翻脸。
这么些时间来,跟我真正交心的朋友,一个也没有。
我知道是我的为人处事方式太失败,无法处到真正交心的朋友,做人做到这个地步,或许也是一种交际上的失误吧。
很快家政公司就把我那个短暂的家一搬而空。
没有等到莫尘她们回来,我就自行决定搬家,搬完家后,我给她们每人打了个电话,把新的定位发给了她们。
这些女生当然很兴奋,因为有新家住了。
我把新家闹鬼的事,隐瞒了。
我又联系了安装监控的公司,来为我的新家装上了二十几套监控系统,连楼梯间的死角都没放过。
我想用最新的科技,来破解所谓闹鬼的传闻。
这些监控系统全都通过网络,连接到我的手机里面,我会随时随地通过手机,查看里面的监控,不管我身在何处,我都能监视着新家的每一处动向。
新家打扫完毕,从此焕然一新,送走家政公司后,我一个人走上露台,远眺镜湖。
忽然我发现,之前看到的那一片墓地,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墓地竟然会消失。
就让我想起之前带客户看房时,姚阿姨跟我讲的一句话:“如果她愿意,她会让这片墓地连根拔起,在她眼前消失。”
对呀,她是市住建局的局长。
如果那片墓地被规划成其他用途,消失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权力,才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一边,看着空荡荡的那片空地,我突然觉得有种无形的恐惧从头顶压了下来。
这种恐惧来自于对手,也来自于自己身后站着的人。
我突然觉得我就像一把刀,一颗棋子,在别人角力的同时,我被当做杀伤敌人的武器,供人驱使。
但是我已经误入这条船,现在下船,是不可能的。
站在露台上,我感觉天气越来越凉了,从静湖里面刮过来的风拍打在脸上,像是刀子一样,把我的皮肤割得生疼。
我一个人站在冷风里,感觉无边的孤独,在心里蔓延开来。
这种孤独压抑的让我无法喘息,就像天空中的黑云,里面藏着的,不知是雷电还是雨雪,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崩溃,会劈头盖脸给我浇来一片冰凉。
我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
周围全是狂风巨浪,我在巨浪里颠簸翻腾,却始终无法找到属于自己停泊的港湾。
因为那些属于自己停泊的港湾,就像自己会走一样。
离我渐行渐远。
我不知道是自己动了,还是他们走远了,反正我的孤独越来越浓了,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身后空荡荡的大厅里突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第九十章: 突然温柔
我还没转过身,一张唇便吻了上来。www.uu234.net
一个身影嗖地蹿了过来,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嘴唇贴在我的唇上,贴得我都喘不过气来,我睁眼看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萧紫晴?
我不知道萧紫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张嘴叫她,结果嘴唇被她紧紧贴住,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使劲甩头,想甩开她。
结果萧紫晴的双手箍得越来越紧,快箍得我喘不过气来,整个人感觉头晕目眩的,我不知道萧紫晴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热烈,她这是怎么了,失去理智了吗?
萧紫晴把我从露台上拖到客厅,按到沙发上,像小计啄米一样搂着我的脖子,就是一阵强吻。
在她的热烈猛攻之下,我也难以抗拒,半推半就的就松了手,萧紫晴火辣辣的舌头在我嘴里钻来钻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五年之前的感觉,在那一瞬,又回来了。
我搂着她的腰,翻身压在身上,双手捧着她的脸,激烈的啃着,唾液噼里啪啦的响着,两人在疯狂的吞吐着彼此的舌头,直到口干舌燥,浑身像被烈火焚烧,萧紫晴的手插进我的裤腰……
“吴晓,你们在干嘛。”
头顶的转角楼梯上,突然响起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
我和萧紫晴像触电了一般,立马分开彼此,我回头向转角楼梯上看去,看到了穿着拖鞋的冷啸,手里拿着一块抹布,好像在打扫卫生。
萧紫晴边整理自己的衣物,边问我:“这个女孩是谁?”
“我的保姆。”
我也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回答到,萧紫晴看了冷啸一眼,冷笑一声:“好啊吴晓,你长本事了,家里藏这么漂亮的保姆,难怪刚才那么不情愿,哼……”
说完起身,摔门而去。
看着萧紫晴出去的背影,我心里才慢慢冷静下来。
萧紫晴为什么会突然送上门来,我们已经分手五年,她上门二话不说,就跟我来了那么亲热的举动,她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我觉得这不是重温旧情那么简单,这时手机里来了一条短信,我点开,是萧紫晴的:“吴晓,对不起,给你杀了个措手不及,我向你道歉,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改天我们约个地方,好好聊聊,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这还跟我打马虎眼,这个萧紫晴,让我对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冷啸从转角楼梯上走了下来,走到我面前,冷笑一声:“吴大医生,看不出来,你的女人缘还挺旺的嘛!”
“别瞎说……她是我前女友。”
我倒了一杯水,淡然说道,冷啸抢走我手里的水杯,自己喝了:“我是你的保姆,我不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不管你前女友还是现女友,只要别碍我眼睛,随便你怎么搞,我管不着。”
“嗯,这才是保姆该说的话……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小姨妹呢?”
我这才想到搬家的时候是我一个人搬的家,怎么搬完家,冷啸却出现在我房子里了。
冷啸不是跟我小姨妹在一起吗,她怎么出现在这里,我小姨妹却不见了人影,冷啸说:“你小姨妹跟一个叫萌萌的女孩子出去玩去了,下午萌萌会送她来这里的……再说,如果你刚才那一幕,被你宝贝小姨妹看见,她不扒了你皮才怪。”
冷啸说的不是吓我的话,我小姨妹真做得出来。
当初莫尘说一句是我女朋友,我那凶残的小姨妹便插了我一刀,这次看见我当面接吻,她不剁了我脑袋才怪。
我苦笑摇了摇头:“如此说来,我这是逃过一劫了?”
“我就想不通了,你那小姨妹那么反对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到底为什么……难道她想把你养着,等自己长大了,嫁给你……”
冷啸拿起水果刀,边削苹果边说。
我白了她一眼:“闭嘴,歪理邪说,没谈过恋爱的人,没资格评论别人的感情!”
“咻。”
我话刚说完,水果刀从她手里突然飞出,擦着我的头顶飞过,射进了身后的一根绿色植物的茎干上,兀自甩个不停。
我盯着头顶飘下的几丝头发,魂魄都快被吓出来了:“妹子,开个玩笑而已,你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别拿别人的感情问题来开玩笑,撕开别人的伤疤,你很开心是吧?”
冷啸一脸寒霜,盯着我冷声问。
我望着面前这位有着女杀手身份的妹子,看到她眼里的泪光,心里一惊:莫非她也是一个被感情伤过的人?
冷啸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冷啸吗?”
“一个人的名字,难道不是父母给的……还包含了其他意义?”
面对冷啸这个奇怪的问题,我也有些疑惑,冷啸说:“我父母给我的名字,叫晨子……而冷啸,是为了纪念那个冬天,那个人……”
晨子与楚希哲相遇的第一秒,她就被他那无边的冷漠给冻伤了。
北京的残冬里,刺骨的风穿透外套,抚摸着这位女孩子的每一寸肌肤,晨子全身的细胞似乎都要被冻僵,阴暗的地铁站口,对面那个一脸冰霜的男孩,留着短短的毛寸,鼻峰上沾着薄薄的冬露,消瘦的下巴像是用素描笔勾勒出来的,棱模有型,他那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像是湛蓝的海,没人能看清到底有多深。
板鞋,灰白牛仔裤,淡青色的羽绒服,脖子上挂着一枚心形的银色项链,项链是他脱下羽绒服的时候晨子看见的,羽绒服披在了晨子的身上,无限的温暖瞬间把晨子给拥抱了,她感激的扬起头,看见的是楚希哲那张冷漠的脸,他的语气更冷漠:“不要以为自己身材好,就可以用不穿衣服来挑战北京的冬天。”
“可是,”晨子委屈的撅起小嘴,她想解释自己刚下火车,火车刚从温暖的南方开来,而第一次来到北方的她衣服当然穿的薄,她想了想,摇头笑了笑:“知道北京冷,不知道北京会这么冷。”
可是她心里是温暖的,也许是身上的温度暖到了心里。
楚希哲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他完全把面前站着说笑的女孩子当成了空气,只顾提起他那把古旧的吉他,站在站台旁,自弹自唱:
别为我伤心
我是为你滑落的第九颗流星
让我的泪吻着你的唇
牵你手走过忧伤青春……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晨子注定难逃这段情劫,而楚希哲就那样冷冷走进她花季的生命,像一个魔鬼,无孔不入的侵占她的每一丝毛孔,他的威力,比北京冬天的寒风还要强悍。
今天晨子裹得像一只小棕熊,北京的确太冷了,她恨不得把棉被都给穿来。
那忧伤的吉他声轻轻传进了她的耳里,震动着她的耳膜,撩拨着她单纯的小心脏,楚希哲瘦高的身影像预料中的一样,投进了晨子的眼帘。
一曲唱罢,掌声响了起来,楚希哲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惊讶,因为自从他在这里唱歌以来,从没有人给他鼓过掌,而今天他居然破天荒听到掌声,那个站在他身后为他鼓掌的女孩子,全身穿的只剩下一对长长的睫毛露了出来,睫毛颤了颤,像两只扇动羽翅的蝶。
晨子双手递过来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感激的说:“谢谢你的衣服,昨天如果不是你的衣服,我可能看不见今天的太阳了。”
“今天没有太阳。”楚希哲漠然接过衣服,没多看她。
晨子吐了吐舌头,心里嘀咕道,真木头,玩笑都不会开,out哥。
她小脑筋转了转,在找话题,楚希哲冷冷哼了一下,淡淡的问:“你觉得这样的天气里,适合开那些无聊的玩笑么?”
晨子汗然,他居然猜透了自己在想什么,真是个——蛔虫!
“哎,那个,蛔虫,”她看着他转身渐渐走远的身影,赶紧提高声音说出自己的想法:“天气这么冷,你请我喝被奶茶好不好?”
楚希哲定住了脚步,没回头,声音有些桀骜:“好啊,想喝我的茶,那就在这里等我一个下午吧。”
始终不回头,但晨子却眉飞色舞的对自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长安街的车河,缓缓从脚下流过,漫天霓虹里,晨子倚在天桥的栏杆上,手里捂着一杯滚烫的优乐美。
蛔虫真抠门,他答应请她喝奶茶,她等了他一个下午,他居然去超市买了两杯优乐美,顺便到饮水机上倒来两杯开水,泡了递给她,这就算请人喝茶了!
晨子的小脑袋里这样转着,鼻孔里哼哼的,她决定从此以后就叫身旁这个冷酷而抠门的家伙为蛔虫了,因为他知道她肚子里想什么。
楚希哲说:“是不是认为这笔交易做亏了?”
“唔,什么啊?”晨子眨了眨眼,面对楚希哲没头没脑的这一句,做出傻傻的样子。
“等了一个下午换到一杯优乐美,你不觉得自己宝贵的时间被白白浪费了么?”楚希哲斜靠在铁栏上,俊美的脸孔在粉红色的彩灯中看起来有些迷幻。
晨子扮了一个鬼脸,抬手指向天空,强词夺理的说:“亏什么,当然没亏啊,有人陪我看流星,我还赚了呢,嘿嘿。”
说着她吸了吸鼻涕,该死的,今天在冷风里站了一天,可能感冒了。
楚希哲嘴角挂起嘲弄的笑:“是么,那么你的流星在哪里呢?”
此时的天空,黑洞洞一片阴霾。
晨子嘿嘿傻笑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脑筋一收,想起了一个关于流星的传说,她说:“你知道吗,当第九颗流星从你头顶划过,而陪你一起看到它的那个人,会牵着你的手一直走到老。”
“无聊!”
楚希哲用一句冰冷的话打断了她的梦话,他说很晚了回家吧,他替她叫了的士,然后送她一句话:“体质差就别学别人,你以为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站在寒风里一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