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同学的八卦
黄一曦想了想，“预产期夏天，要洗的衣物很多，我觉得至少要找一个打扫卫生的，这个要长期的，还有一个做月子餐的，这个做月子餐可以直接请月子中心的，做完月子就不要了。”按照白水州的风俗，月子里妈妈一天要吃好几餐，还得和家里人分开做，不管是妈妈还是三婶都没办法应付，而且孩子如果自己带，她们肯定也要是很累的。
黄一曦这话说得有道理，几个人都同意，商洛宇想了一下，觉得一下子要找两三个合适的也没那么容易，就勉强赞同黄一曦的想法。
“快点去睡吧，还得上一个星期的课呢。”
几个人话一说，也没注意到时间，林舒芳一看，已经快十二点了，赶紧让两个孩子去睡觉。
黄一曦这两天几乎躺在床上，倒是不困，商洛宇在飞机上也眠了一会儿，看到妻子依然有兴趣，就把在松江府发生的事挑挑捡捡说了一遍。
“那个经理不是好男人，你以后除了工作，其他地方就不要多和他接触了。”
黄一曦一点也不掩盖自己的不贤良，她早就和商洛宇说过，她不会象一些女人没事查查老公的朋友圈，打打电话再定位什么的，那些事她都不屑于做，一次不忠，百世不用。
“我和你说呀，我现在有孩子了，你要是敢在外面有花花肠子，我就给你断个干净。”黄一曦抿着嘴做了一个切的手势。
“放心吧，你个醋坛子。”商洛宇哭笑不得地捏了一下黄一曦的鼻子，他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好日子，疯了才会去破坏。
“你可别当是开玩笑，我可是认真的。”
黄一曦又强调一遍，她不查岗位，革命靠自觉，但是只要犯了没有原谅一次的说法。
“知道知道，快睡吧。”商洛宇捏了一下黄一曦的脸，胖了脸上有肉了，手感非常好。
对自己这阶段的饲养效果非常满意，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次日一早，天色刚亮，门外响起敲门声。
商洛宇捻了捻被角，给黄一曦盖好，起身出房间。
“小宇，几点了？”
“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先去准备准备。”商洛宇回身见黄一曦揉着眼睛坐起来，满脸迷糊慵懒之态，心里一片柔软。
“哦。”
黄一曦迷糊着倒床上继续睡。
商洛宇把衣服换好，转身走房间。
“囡囡睡醒了没有，你们早上得上课吧。”
林舒芳伸头看着女儿如茧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问。
“一曦还在睡，我先去准备好再叫她。”
商洛宇洗漱好，又将黄一曦的洗脸水倒好，挤好牙膏，把黄一曦要穿的衣服放到被窝里温下，才转身去唤她。
黄一曦哼哼唧唧的坐起身，全身软绵绵的不想动。
“小懒虫。”商洛宇宠溺一笑，帮她穿上衣服，半揽着她去卫生间做好个人卫生，商洛宇才匆匆地喝完豆浆，边走边啃一块面包。
黄一曦的早餐都是在车上解决，吃完早餐，她还可以睡半个小时的回笼觉。
一晚上睡没多长时间，不过经过冷热交替后，到班里，黄一曦精神还不错。
听了一天课，两个人要回去的时候，康明扬跟了过来。
康明扬这阶段也常跟他们回去蹭饭，黄一曦也不觉得奇怪，示意商洛宇打开车门。
一上车，康明扬就哀叹，“你们就舒服了，也不回家过年呀，不象我，一条单身狗还得千里奔波。”
黄一曦失笑，就连商洛宇也用手背捂住嘴。
“还笑，你们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康明扬翻了一个白眼：“你们说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凭什么这么多人说不回家就不回家呢？”
“还有谁也不回去？”黄一曦有点诧异，他们是因为她肚子存货，其他人大过年的不回去又是什么原因？
来到现在，闽越省队里也就商洛宇夫妻很少和人打交道，其他人和同培训班里的人好象都不错。
其实黄一曦想得太简单了，不受欢迎的只有她，商洛宇到现在，比康明扬这些单身贵族行情还好。
要知道春节可是国人最重大的节日，除非万不得已，一般人爬也要爬回去，要不然就没春运这个恐怖大片了。
“你的思想落伍了，现代人哪有你想像的那么恋家，不回去过年的人多得是。”
“那是没办法回或者回一趟成本太高不得已的吧。”
黄一曦觉得康明扬偏激了，谁没事愿意有家不回呀。
“多着呢，林玲不回去了，周柳方说他们亲戚在京都让他别走，张媚据说也在犹豫，临安府那个唐伯锐，组织了好几个人，要跟苗雪玉去她们苗寨过年。”
前面说的几个人不回去黄一曦有点明白，她们应该是要趁过年放假时间拜访京都高端人士拓展人脉，也有的是家里没人不想回去，但是临安府那个唐伯锐为什么不回去？他不是家里有老婆孩子吗？这个时间不回去和老婆孩子团聚，跑去苗寨过年？
这不是疯了吗。
若说其他人黄一曦没什么印象，但是说起唐伯锐，在培训班里也算是奇葩一枚。
唐伯锐长得一般，却自恋得很，自认貌比潘安女人都喜欢他，还动不动就提起他老祖宗唐伯虎，说什么他是向他老祖宗学习，风流而不下流，班里的女律师他至少搭讪过一半。
据他同类的一个队友偷偷透露，他在老家时就是这样，比二师兄还不挑食，不管老少、美丑，胖瘦，只要是女的都能下手，猥琐得令人发指。
所以他们那早就给他起个外号，一开始叫唐伯犬，意思是说他画虎不成终成犬，后来大家觉得不太好意思当场叫出来，就叫唐伯猫。
唐伯猫连黄一曦这个孕妇都没放过，上前搭讪过一次，不过他这人说完知道没戏就自动走开了，倒不让人不是太讨厌。
一个男人已婚有孩子，光明磊落地追求同学，他不在意，他老婆不在意，他追求的女人不在意，谁还能说什么。
“我怎么记得他是在追求李双双？”黄一曦记得在食堂，唐伯猫多次把他们桌上的好菜送过来给李双双吃，还引起众人私下讨论，不过这年头大家都不太饿，又装绅士，所以声音并不大，也就是她们恰巧同一桌才知道。
第737章 蛊杀的法律问题
“追求李双双是上个星期的事了，你没发现中午唐伯猫已经没送菜过来了吗？他和李双双见面也不打招呼了。上个星期六他说他已经喜欢苗雪玉了，所以要和苗雪玉回她们苗寨过年，早上就在统计同行人员了。”“那李双双就同意吗？我没记错的话，唐伯锐和她在一起，好象也就是半个月前。”
黄一曦不解地看着康明扬，他已经自顾自拆开后座的零食箱，撕开一包海苔往嘴里塞了。
“哈哈，你以为李双双和唐伯锐交往是因为感情呀，她呀，和我一样，为了这一口吃的，拼了。”
康明扬举起手中的海苔，讽刺地笑了笑：“刚来时李双双不是为了一口吃的，还找过你的荏吗？”
黄一曦不相信，“她好歹也是专业人士，为了一口吃的看看能不能占我便宜我相信，但至于为了一口吃的把自己卖了吗？”
“你想太多了，她喜欢吃没错，你没看在食堂里就我们这一桌特殊吗？一上菜，大家都先把菜挟到自己盆里，等到她下第二筷子的时候就没人再挟菜了吗？不过若说为一口吃的卖了自己倒不至于，无非是让唐伯猫占点口头便宜，她要不愿意，唐伯猫也不到碰她。”
李双双吃饭的时候很爱挑三拣四，要是用眼挑了再下手大家也就算了，可是她似乎眼光不准，每挟起一块肉就会抖几下，好象在秤重量一样，抖完觉得轻了就直接放入盆里，继续秤下一块。
即使是这样她还总觉得众人占她便宜一样，经常听到她抱怨胃口不大还吃不饱。
康明扬说这一句话黄一曦还有点不太相信，她不由地转向商洛宇，商洛宇点点头，说唐伯猫这人“三不”泡妞政策贯彻了“两不”，只有不主动没做到。
要不然以他那蹩脚的泡妞手段，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
“他这次可算是踢到铁板了，敢泡苗雪玉，真是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康明扬幸灾乐祸。
黄一曦掉过头傻傻地看着康明扬，这位大侠解解惑吧，苗雪玉何许人也，这么惊悚？
“说起苗寨你想起什么了？苗寨？知道不？”
“少数民族？酒？”
黄一曦现在的脑袋能想起这些已经不太容易，康明扬也不指望她，自顾自地解惑：“我可是听他们省的人说了，苗雪玉是蛊苗一族，就是大家所称的草鬼婆，下盅的那种，你没发现，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们桌的人吃饭和我们桌一样，都是分食制的，而且在酒店里，她也是独自一个人住一间。”
黄一曦摇摇头，根本不相信康明扬的话，有些人习惯独来独往独住，吃饭时也不和人同桌，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你别不相信呀，下盅是真的有的，我和你说呀，苗寨，可不能乱去的，有一位帅大叔去旅游时，撩了一个漂亮的苗女，返回家后，没依约定时间返回苗寨迎娶苗女，结果蛊毒身亡!”
据说去苗寨时导游都会告诫游客，蛊族的族长，不要冒犯，蛊族的苗女，最好也不要乱惹。她们热情似火，假如你不想玩真的，就不要动情。
康明扬说得神经兮兮，黄一曦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是武侠修仙玄幻小说看多了中毒了，再说导游不说些传说弄点噱头，怎么吸引游客注意呢。“
这种传说看看听听而已，当真你就输了，比如养五毒的，可能就是因为长期在地理位置特殊的地方生活，学会驾驭一些毒虫的本领。
象唐超鹊女朋友下乡的那地方就擅长抓蛇，但是要养虫子在别人体内，还要按一定的条件才能触发，这根本不可能。
“我说的是真的，我一个同学，大学毕业旅行就是去了祥云省，也是遇到一个苗女，他和那个苗女在一起的时候，还被苗女的表哥为难，后来两个人一起生活了两年，我那个同学父母身体不舒服，要回老家生活侍奉，他让那个苗女一起回来，可是苗女不想和他一起回家，后来在苗女表哥的帮助下解了盅，才回来。”
康明扬那个同学曾经说起这件往事，据他说，苗女有一种叫同心盅，两个人第一次滚床单后同心盅就会埋在男的心脏旁边，如果男的和其她女子滚床单，心脏就会爆裂身亡。
他那个同学倒不是见异思迁，只是因为家庭原因，而且是那个苗女不跟他走，所以后面才解了盅，那个同学现在也已经娶妻生女，不过经常怀念起那个苗女。
康明扬越说越荒谬，黄一曦当作说书笑得乐不可支，做为一个相信科学的现代人，根本没办法相信康明扬的话。
真要有那种好东西，世上都不会有那种痴情男女了，政府也可以做点实际的，比如要结婚的男女，同意的话种一对同心盅，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
“我刚开始也怀疑过，还查找过相关的知识，史料上早就有记载，《十三经注疏》中曾以“以毒药药人，令人不自知者，今律谓之蛊毒”。
十三经是指《易》、《诗》、《书》、《周礼》、《礼记》、《仪礼》、《左传》、《公羊传》、《谷梁传》、《孝经》、《论语》、《尔雅》、《孟子》。
后人为了便于查阅，将十三经的的注和疏加上唐陆德明《经典释文》的注音合刊成的一部书，这就是现在通行的《十三经注疏》，它是清代阮元主持校刻的十三部儒家经典注疏的汇编，共有四百十六卷，是文史研究工作者经常要查检的书，属于比较权威信服的工具。
康明扬引经据典，黄一曦也有了兴趣：“这应该是最早的投毒罪？和现在的投毒罪不是同一概念了，现在的投毒罪侵害的客体是公共安全，即不特定多数人的生命、健康或重大公私财产的安全。”
所以蛊毒是指使用投毒方法实施的故意杀人罪、故意毁坏财物罪。
康明扬摇摇头：“放蛊被认为是谋财害命的严重犯罪活动，历史上一直将它列为严厉打击对象，有专门的罪名和惩罚。
第738章 排名之说
《汉律》中就有“敢蛊人及教令者弃市”的条文；唐宋以至明清的法律都把使用毒蛊列为十恶不赦的大罪之一，处以极刑。
官府对所谓施蛊者的处罚极其残忍。明人邝露说，壮族地区的“峒官“提陀潜抓到施蛊妇女后，将其身体埋在地下，只露出头部在外，再在蛊妇头上浇上蜡汁点火焚烧。”
“这些在现在应该没有出现过，别的不说，你现在能查找到盅杀的案例吗？”
黄一曦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愚昧的时期发生过的真实案例不等于确有此事发生。
康明扬差点被噎了，他的确没去查找过，不过不代表没有，等有空的时候，他会让黄一曦心服口服的。
“好了，快到了，赶紧想想晚上吃什么吧”商洛宇一开始看黄一曦有兴趣，也就没阻止，现在听康明扬越说越残暴，两个人又谁也说服不了对方，赶紧转移话头，宝宝们可不能被吓了。
“商律师的看法呢？”谁也说服不了谁的结果肯定会拉第三者评判，黄一曦也不例外。
“我肯定站我老婆那一边，我老婆肯定是对的，她说什么都是对的。”商洛宇毫不迟疑地回答。
康明扬捂着胸，这老婆奴，他的心被暴击一万点。
等下得多吃点弥补自己受伤的心灵。
康明扬受的并不止这一点小伤，他和李敏一直没一个结果，黄一曦也劝过李敏，如果不爱，就别拖着人家，但李敏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没和康明扬说明白。
两个人虽然是要好的同学，但处理感情的方式完全不同，黄一曦这人太早就被商洛宇绑定，哪怕后来分开一段时间，追求她的人也不少，但她只要知道人家有那种心思后就远离人家，不过和人家若即若离吊着人家。
康明扬其实也明白，可他就是无法死心。这趟白水州之行并非必要，但他还是想去看李敏一眼。
冬天太冷，林舒芳他们都是想准备好菜，等他们回来再煮，这样上桌时，菜还是热乎乎的。
“爷爷奶奶，阿姨，我想吃火锅。”康明扬现在到黄家熟门熟路，进门还点起菜来。
“可以可以，一闪刚好寄了羊肉过来，我去拿过来切薄片。”林舒芳听到门口传来声音，知道是人回来，赶紧将红烧好了牛排装盘端上桌。
现在天气冷，家里很少煮汤，桌上一直放一个鸳鸯锅。
有了火锅，就不需要准备很多菜了，除了牛排，白切鸡，黄一闪寄过来的冰冻九节大虾可以放着，小的林舒芳就做了一道虾饺。
家里就唐超鹊口味重，现在又多了一个康明扬。
唐超鹊不喜欢海鲜，却爱吃海鲜加工的虾饺鱼滑鱼丸等等。
大骨汤里面放了海带、豆皮、笋片和莲藕，再放上各种丸子和干贝、鱿鱼干，九虾节和羊肉，汤里的鲜味全出来了。
辣汤里没有干贝和鱿鱼干，多了米粉。
唐超鹊不吃米饭，林舒芳就变着花样，不过南方人实在不爱吃面食，这次一闪也寄了一包米粉过来，他试了一下就爱上了。
黄家人都认为在辣汤里米粉并不好吃，吃米粉汤，就得清清爽爽的，放点丝瓜、花蛤或文蛤，再放点瘦肉羹，最后加点葱放几滴芝麻油，夏天里喝上一碗，去暑降火。
他们也给唐超鹊煮过，唐超鹊吃了一碗说不错，第二碗又加辣椒，口味不同，没法勉强。
唐超鹊看到虾饺眼睛一亮，他夹了一个虾饺，沾了些调味，唔，好吃。
想当初根本没想过给黄一曦看病，要不是为了那一株兰花也不会答应。
只是没有想到，那一趟是来对了。
他发现在黄家过得很舒服，大家性子非常好，家庭气氛融洽，又不会打扰到他。
“听唐先生说很好吃，我也没尝过，我试一下。”康明扬减了半碗饭，又拿过汤碗捞起米粉。
黄一曦愣了一下：“不会吧，米粉不是全国各地都有吗？再说金陵省可是鱼米之乡，怎么会没米粉，你竟然告诉我你没吃过米粉。”
“这是真的，我们那，真没米粉，不过我吃过其他地方的米粉，不好吃又有一股我不喜欢的味道，所以在白水州那么多年，我一次也没试过。”
康明扬也觉得很冤枉，要不是今天他鼓起勇气试了下了，这辈子就错过这道美味了。
菜色非常丰富，康明扬足足吃了三大碗。
康明扬觉得，这是他在京都这几个月，吃过最好吃的饭。
“出门在外不容易，好吃你就经常来。”饭后，林舒芳端出来一盘水果。
水果是已经切好的苹果、梨、猕猴桃，还有香蕉和芦柑。
康明扬用牙签叉着水果吃，听到林舒芳的话，点头道：“谢谢阿姨。”
唐超鹊突然问起他们培训的事情。
黄一曦觉得奇怪，以前都没看到他关心。
“据说有人已经在统计你们这些队员信息，还给你们弄了一个排名。”
黄一曦夫妻二个人互看一眼，他们怎么一点也没听过这个消息。
康明扬倒是听过，不过不是好消息，他也懒得讲。
“你第几名？我们第几名？”商洛宇用手捅了捅旁边的康明扬。
说起来这是他这个队长失职了，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信息。
“还没排到我们。”康明扬假装轻松地笑着，偷偷地擦了一把冷汗。
“那排到多少名？”
“团体排到16名，个人排到50。”
这意思是他们连第一轮也进不了？
康明扬点点头，实则不只如此，个人的名次和团体名次还是不一样的，有不少没出现在团体名次省份的对手，也出现在排名上。
“为什么会这样？”黄一曦和商洛宇眼睛齐刷刷地射向康明扬。
康明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到时会有一个个人的排名，然后组成在支队伍，和国际法律论坛的来宾交流。
吃完饭，商洛宇送康明扬出去，黄一曦也跟着转转消食，又说起李青松那个案子。
“你们看，公开开庭的机率有多少？”
“应该很高，王文礼那人值得依赖。”黄一曦觉得王文礼这人某一方面还是和她有点相像，不轻易许诺，一诺千金。
商洛宇也在担心这个问题，时间过了这么久了，王文礼那一直没有传来消息，这说明，事情没有那么容易。
风起，旋起一地的黄叶。
第739章 劝告
京都偏僻的北边一栋破旧的楼房十一层的一间蜗居内，王文礼也在走来走去，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同事程浅浅在他上交请示的时候把他截住。“为什么，你就没点b数吗？我是不想你作死。”程浅浅翻着白眼，嫌弃地看了王文礼的家，谁会想到这么高位置的审判官，北漂十几年吧，还一直窝在这个破烂地方，不过不得不说，打扫得比她住的地方干净多了。
程浅浅是一个三十来岁面目姣好的女子，脸是脸胸是胸的，不管是穿制服还是穿旗袍，都非常好看。
程浅浅来最高审判机构已经五年了，负责分配案件，这个和单位许多人都打过交道，稍微不注意就能得罪人，不过程浅浅为人不错，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一个漂亮的单身女子在这种地方，睥视的，漠视的，想揩油的都不少，唯独王文礼，一直以礼相待。
程浅浅慢慢地关注王文礼，知道他是单位的怪人，与单位的同事格格不入，知道他一心钻研业务，把全部精力放在案件上，坚持理论与实务交叉研究，先后起草了多部司法解释的研讨制定和书籍编纂工作核心刊物、并主流媒体上发表学术论文和出版一百多篇著作。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工作越来越难作了，前不久，还从民庭被调到刑三庭来。
哪怕不是法律科班出身，也没干这份工作，但猪见多了，也知道哪块猪肉值钱，更何况，关注王文礼的人不少，他们中无意议论两句，就够程浅浅分析了。
从基层到最高层，干了二十几年的民事审判工作，这一来刑庭，虽说都是死刑复核案件，但刑法涉及的死刑罪名有47个条文设置了67种死刑罪名，这里面相关的知识点很多，什么都要从头学起，这对一个民商专家来说，无疑是大打击。
程浅浅还以为王文礼会一蹶不起，没想到他才到刑庭三个月，已经办结了好几个案件。
这让庭里其他同事情何以堪呀，这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呀。
“怎么会是作死？我已经翻阅过所有的卷宗和资料。”
王文礼不解地看着程浅浅，一开始他也以为是一个简单的案件，可是翻了一遍越看越蹊跷，即使不看卷宗里面的具体内容，单凭合理怀疑也能知道，涉黑涉恐的案件中不可能没有任何其它的违法行为，只有一次犯罪行为，也不可能只有一个犯罪嫌疑人。
而且翻阅整个卷宗，王文礼发现，不管是一审审判机构还是二审审判机构，包括检控官，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有查证游行静坐人员所说的事实与犯罪嫌疑人的关系。
如果说一个审判官疏漏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可是这可不是一个审判官，而是至少合议庭三个审判官。
听到王文礼的话，程浅浅不由地翻着一个大大的白眼，你看过了所有的卷宗和资料，可你知道案件背后的内幕，揣摩过领导的心思吗？
不过这话她不能问，就王文礼的倔脾气，她要一问，和王文礼的交情也算是到头了。
“王文礼，你也算学富五车，我有一事不解，还请您解惑。”
“我太客气了，我一个人学识有眼，还得向大家多学习才是。”
王文礼有点惶恐，每每看到程浅浅阴阳怪气地说，他总觉有有点被挖坑要倒霉的节奏。
“放心。”程浅浅神定气闲，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不是问你法律问题。”
王文礼惴惴地，心道，我就是怕你问的不是法律问题，每次你说那些人情世故，我总觉得你说得不对，可是又说不出哪不对来：“不知道您想问什么事？千万别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的话题。”
这个话题，他已经在程浅浅面前吃过无数次的亏，赔过多少顿的饭。
“放心吧，那个问题太低端了，我很多年前就不玩了。”
程浅浅笑了一下，笑得王文礼的心都颤了：“听说你记忆非常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我就想问问，以前课本中，有一篇《爱莲说》您还记得吗？”
王文礼脸色惊愕复杂，这算是什么鬼问题？不过他没问出声来，只是闷闷地点点头。
“我也记得里面有两句，第一句是：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第二句是：莲，花之君子者也没错吧？不知道你认为这两句子如何翻译才妥当呢？”
王文礼愣了半响，这两句不是名言吗？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看着一脸请教的程浅浅，他不自觉地咳嗽了两声，中规中矩地答道：“第一句应该是说而我唯独喜爱莲花从淤泥中长出却不被污染，经过清水的洗涤却不显得妖艳。而第二句，更简单了，说莲花，是花中品德高尚的君子。”
这也是他一直自勉的话，人生的座右铭。
程浅浅听了点点头：“我当时成绩不好，一直不明白一件事，大家都是在那个池子里，莲花也不例外，都是吃淤泥的肉，喝淤泥的营养长大的，它怎么有脸觉得自己出淤泥却不被污染，品格高洁，没有同流合污，还看不起淤泥呢？这和端起饭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人有什么区别呢？所以呀，在很多人看来，莲花这东西，不是品德高尚的君子，而是一个伪君子。”
在现在网络小说和电视的轰炸下，白莲花就是一朵道德女表的说法已经深入人心，也只有王文礼不清楚。
王文礼呆呆地看着程浅浅，眼睛不自觉地眨了眨，还有这么解读文章的吗，她的意思他一时想不明白，这意思是说他能有今天，全靠着这个黑池子的功劳，所以，他若坚持自已，是一种背叛吗？
王文礼并不蠢，他要是蠢，也不会站在这个位置上了。
不对，他今天能站在这个池子里，可是他一步一步考试奋斗上来的。
程浅浅满意地看着王文礼傻呆呆的样子，都说这个人四角又十六角，迂腐又坚持，可眼下看来，也不是不能改造呀。
第740章 执着
程浅浅想了想决定刺激一下王文礼：“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文凭最高的，学识渊博，见识不凡，结案率最高，风评最好的审判官，怎么会从原来的岗位出来，来到现在的新岗位呢？”程浅浅原来想问的是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升官一职，反而越混越差，话到嘴边又吞下了，换了一种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他来刑庭不是说岗位轮换吗？
王文礼皱皱眉，莫非这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刑庭的？领导和我说，这是正常的工作调动，让我放下包袱多学习学习，毕竟人一辈子，也不可能只干一份工作，我也一直以为是这个原因，难道还有什么原因吗？”
程浅浅无语，她总不能直接把真实的理由说出来吧，真是那么说的话，她和王文礼的友谊只怕也是到头了。
你可以叫醒一个真睡的人，可你无法叫醒一个他不知道自己在睡觉的人。
算了，反正现实会给他一巴掌，虽然他早就挨过了，程浅浅叹一口气，劝了王文礼几句，决定结束这一次对话。
王文礼最怕程浅浅这种说一半话就不收了，女人的心思很难猜呀，难得的，这一晚，他失眠了。
辗转反侧一晚上，他的决心更强了，第二天一早，王文礼把请示交上后，果然不出程浅浅所料，他的领导陈宏民只看了前面就拒绝了。
王文礼固执地追问原因，没想到陈宏民问了和程浅浅一模一样的话。
程浅浅：和领导同样水平怪我吗？
王文礼正色说道：“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刑庭的？我和谈话的领导说，这是正常的工作调动，让我放下包袱多学习学习，毕竟人一辈子，也不可能只干一份工作，我也一直以为是这个原因，如果还有其他的原因，希望领导提醒一二，让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一夜了，他怕领导象程浅浅一样，只说半截就不说了，害得他一晚上没睡。
“王审判官”
陈宏民叹气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王审判官不必纠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现在你只需要努力工作，多和领导汇通，时时警醒留意便可尤其有些事，只要无伤大雅，过去就过去了，就算是基层审判官，也是我们同事不是？都得爱护呀！”
早就听说王文礼是个刺头，业务熟练但不听指挥，几个领导对他都很忌惮，这几个月看他性子温和，交待的工作都很快完成，本以为开始修心养性，算是可以挽救的对象，没想到他只是没发威而已。
王文礼的高智商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这话是怎么说的，这个领导的谈话风格他怎么不明白？
知错就改？他什么时候犯过什么错了？
爱护基层同事？他什么时候欺负他们？
一会儿工作一会儿为人处事，好象他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让哪个基层审判官没活路了？
他有什么错要改？
“陈庭长，您刚才那意思我不太明白，您能说清楚点吗？”
王文礼抿着嘴唇，握着拳头。
陈宏民皱着眉头看向王文礼，他觉得这个人成长到现在不容易，本着惜才的心理才多说两句，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领情。
“算了，你也不用介意，反正我也不是纪律监察人员，刚才你不是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吗？你就当加勉吧，还有，这个案件你拿回去，尽快结案吧。”
结案？王文礼猛地抬头，怎么结案？
“王文礼，这么多审判官都是这个意见，说明这个判决结果是经得起推敲的，你想别出心裁，踩着同事上位，我告诉你，在别的地方不行，在我这个地方也不行，怎么，领导的话你不听了？”
这个案件早就定性了，不可能有其他结果，陈宏民此时很是后悔，早知道这个结果，就不该交给他了。
“我怎么踩着同事上位了？不是有错必纠吗？”
王文礼虽然迂腐，但有些罪名不是能认下的。
陈宏民皱眉：“如果没有想踩着同事上位，就这么结案吧，对你对大家都好。”
王文礼沉默了许久，现在他终于懂得程浅浅的话了，要当一株出淤泥的莲花真不行吗？
想他王文礼，平生行事，讲求的便是磊落二字，行事头一条，便是须得无愧于心要他顶着头上的帽子做违背心意的事，恕他做不到！
大不了……回家卖红薯吧！
古代当官的，都能有这个志向，他王文礼一个现代人，然后就没有？
虽然他老家现在，无地也无田，但他读这么多书，天下之大，总不会没有容身之处。
“领导，我只知道审判案件必须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秉公办案，不得徇私枉法，清正廉明，忠于职守，遵守纪律，恪守职业道德，我一直也是这样做事的，我愿意接受法律监督和人民群众监督，如果我有哪里做不对的，请领导明确指出来。”
看来这个人是油盐不浸了，也是，那么多人都扭转不了，他又何必白费这个力气，只要把这个案子结了，再想办法让他走吧，他这个庭可供不起他这尊大神。
陈宏民叹口气道：“王审判官，我们今天不谈工作，能在一起共事也算是缘分，我就说说我的一些心得体会。”
王文礼听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不过他垂下眼睑，虚心接听。
陈宏民：“不瞒你说，我当初未到这里，也是想过秉公办案的，我想来这里的每个同事，都是怀着这个理想进来的，可是只有坐在这个位置上，才知道有些案件，光是考虑案情是不够的，这里面涉及很多东西，而那些东西，没法体现在卷宗上，没有实际接触到这个案件的人是不知道的，所以看似一个荒谬的判决，往往才是最公平合理的。”
王文礼眉毛一抖，身形僵硬。
若非亲耳听到，他当真不敢相信这就是这个最高审判机构的领导，竟能说出这般无耻之言！
明明知道是荒谬的判决，却能说成公平合理的。
第741章 无法说服
“所以呢？”他示意陈宏民继续说下去。陈宏民看着一脸深思的王文礼，欣慰地点点头，他就说了，什么这个同志榆林脑袋，油盐不浸，错了，这只是没有找到沟通的桥梁而已，找到了桥梁，都能取得共识。
要知道谈话也是有艺术的，现在看来他这番努力没有白费功夫。
“王审判官，要知道，人生好比一条河流，聪明的人都懂得跟着掌舵的人顺流而下，只有傻瓜才会不顾礁石密布，风急浪高硬要逆流而上，等到丢了性命才来痛哭，王审判官，我想你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选择的。”
王文礼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这世界是玄幻了吗？昨晚程浅浅的池子论，今天陈宏民的河流乘船说，都告诉他一件事，他到现在和别人是不同的。
这让他很是羞愧。
就好象一群野猪里面混入一只豪猪，他一只以为自己是同类，可人家说了，别看都有一个猪字，可你是刺猬。
而且人家还说了，别以为你是刺猬有刺有武器，现实分分钟告诉你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陈宏民以为王文礼终于听进去了，欣慰地说：“这人生呀，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不是有段子说，人到中年不得已，喝啥都得泡枸杞；枸杞难挡岁月催，不如再加点当归；当归难挡岁月刀，人参鹿茸配小烧。人参鹿茸不顶饱，还得加点大红枣，你说要加这么多东西，一点工资哪够吃。”
陈宏民地对王文起猥琐地笑了笑。
王文礼有点恶心。
他不赞同陈宏民的工作态度。
他也不想放弃，不要说现在推行案件终身责任制，即使没有这一点，他也不允许自己昧着良心。
他不是怕承担责任，坐在这个位置上，本身就是一种责任，他也不是怕人生有污点。
要知道这不是案件，这是活生生的一条命。
人命，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等值。
陈宏民看着王文礼的脸色一直变幻，“领导，恕我不能从命。”
陈宏民怒极反而笑了，这位下属果然正直得过了头，竟如此不肯变通。
他在担心什么？
这案件第一审是他判的？第二审是他判的，那么多人实质审查都是这样，他一个形式审查的，还想搞出什么名堂来？
“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个案件你直接做出决定就行，这是集体决定。”
王文礼呼吸一窒。
“这案件不是由我经办吗？怎么会有集体做出的决定？”
陈宏民叹一口气：“照理来说我做事是不用给你交代的，你只要照做就可以了，因为领导的考量是很多方面的，不到这一层次你根本不明白，不过我今天可以破例告诉你，让你心服口服。
你要知道，你的想法太轻率了，怎么会想到下去公开开庭呢，要知道我们下去一趟对他们来说是大负担，既浪费司法资源，又容易引起社会动乱，所以，如果不是必要，我们是不会采取这种措施的。”
陈宏民就差指着王文礼的鼻子骂了，你要是太闲，同事们手头上都积压许多案件，我让他们把新的案件都交给你。
程浅浅的话如一支利箭，直击王文礼的内心。
他争取了半天，领导说他不懂事，闲着没事干？
王文礼十分惶乱、愤怒，还有委屈，多种情绪冲突却不知道如何表达，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气氛莫名变得沉重。
半晌过后，王文礼开口，语气却无比颓然，“陈庭长，这个案件您的意思是？
听到王文礼似乎放弃的决定，陈宏民心一喜，早就这样多好，不过，为官多年，他是绝对不会把把炳送出来的：“你是这个案件的经办法官，这个案件自然由你负责。”
不会以为当官的容易，有时候，说了一大堆废话，好象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可是懂的人自然知道，有用的话也在废话里。
既然由我负责，怎么又说集体决定了。
王文礼讽刺地抽了一下嘴色，此时他也想明白，他并非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过，今天他也想说说心里的话：
“自从我选择了这个职业进了这个单位，每次穿上那身衣服，拿起法槌，我都问我自己，我配穿这身衣服吗？每次遇到困难时，我都问我自己，如果你退缩了，你又有何面目面对这身衣服？”
王文礼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说到最后几个字，痛心且伤感。
原本一脸轻松的陈宏民，突然有了被人愚弄的感觉，觉得他很陌生。脱口就说：“你……你想说什么？”
听到陈宏民的疑问，王文礼把空心拳头从嘴巴上移开，眼睛也离开陈宏民，慢慢地转向虚空，象是呢喃自语：“我不是傻瓜，也不是工作机器，别人的反应我并不是一点也不清楚。”
王文礼的口气难得地透露一丝软弱：“我一直以为，能在这里，大多数的同志都是好的，我也明白，有不同的选择是正常，谁都不能保证哪一个队伍里不出败类，别人是怎么样的我不管，我也管不了，但我，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我坐在这个位置一天，我就得对得起这份工作，无论什么时候，我不会愧对审判官这一神圣的职业，我不会忘记法律赋予审判官的使命，我不会亵渎审判官身上庄严的法袍，我的心坦坦荡荡、天地可鉴。”
王文礼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看陈宏民，拿起桌上的报告就走。
陈宏民脸色惨白，额头上冒着冷汗，胸部急剧地起伏，半响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蠢货”。
这些话是在这时候说的吗？
难怪他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路越来越窄，总有一天，他会把自己逼得无路可走。
可是陈宏民心里也明白，这种人，要么远远送走，要么，还得哄着，防止他把天捅了一窟窿，到时候，不止王文礼没有好下场，他也跟着倒霉。
要怎么做呢？陈宏民托着下巴，苦苦地思索。
王文礼从庭长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商洛宇和黄一曦与家人正在逛街买年货。
第742章 商洛宇的桃花
今年京都的超市不象往年，临过年人挤人的，街上人不多，比平常热闹一些。都说是经济寒冬，很多公司提早放假，让员工回家过年。
街上的行人匆匆，道路比平常宽畅许多。
那些离乡的游子，很多已经离开这里，奔波在回家的途中。
网上还流传一个段子，让回乡的姑娘注意，说这几天在村口走动男青年往往混得较差，临过年回去的，才会是高管、老板。
在京都的黄家人都出动了，他们难得有这样的时光。
除了买年货，商洛宇还得给几个老人各买一套新衣，虽然现在新衣服已经不希罕，可黄家还保留过年穿新衣服的习惯。
可既然是过年，总得有过年的样子。
杨家人昨天都离开京都，四合院里，现在只剩下黄家和唐超鹊。
说起来很有意思，杨敏剑的妈妈是岭西人，杨敏剑的大嫂是苍悟省人，杨家每年过年不留在京都，都是轮流往其中一处走。
今年轮到去盛锦凰的老家，东北过年。
临行时杨敏剑还招呼商洛宇也去，不过商洛宇没答应，杨敏剑知道原因也不勉强。
他们今年回东北，呆的时间不长，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黄家难得全家出动，一行人老的老，孕的孕，只能找个大商场，先去买衣服再买年货。
商场的人倒是比平时的多，黄一曦跟着走了两个专柜，就找了一个休息的地方坐下来抱着一杯大奶茶。
也不知道怎么地，黄一曦的肚子还是不显，似乎比平均小了一点，唐超鹊说可能是底子太差了，现在补的，都到母身了。
他这一说，商洛宇恨不得将黄一曦当猪养，现在一些高能量的垃圾食品，也不禁止黄一曦吃。
若是唐超鹊要黄一曦适当运动，他一直想让黄一曦躺在床上。
把几样重要的年货买好，回去时已经华灯初上。
日子就在逛逛逛买买买中过去，一眨眼就到除夕早上。
商洛宇醒来，看了眼身边蹙眉不是睡得很深的黄一曦，又担忧地瞄了她肚子一眼，静悄悄的起床，洗漱后，出了门。
也就是这几天逛街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四合院附近有个小菜市场。
他问过杨敏剑，杨敏剑也不清楚，家中的保姆都是到大超市采购，那边品种齐全，且有小票可以报销。
菜市场离四合院并不远，走路也就二十来分钟，商洛宇平常鲜少买菜，但今天，他一早就拉了个买菜的小拉车往菜市场走去。
菜市场大多是中老年人，象商洛宇这么年轻的人不多，他一走进去，挺拔的身姿，俊美不凡的面容，高雅自若的气质，让他在菜市场里立马变得鹤立鸡群起来。
摊主们对商洛宇特别热情，看下东西也不问价，直接往小拉车上放，一看就知道人傻钱多，不招呼过来，难道便宜隔壁那个王五麻子？
商洛宇站在猪肉档口挑着排骨和猪肉，就听到旁边一妇女小声的说：“盯着人家小伙看干什么？有本事你上去跟人搭讪，要电话号码啊。”
这声音不大不小，显然是特意说给商洛宇听的。
她刚才可是看过了，商洛宇买东西特别大方，深海鱼、牛羊肉，在猪肉这么贵的时候能买这么多猪肉过年的，一看就是家里有矿呀。
而且刚才她可是瞄过了，商洛宇买了很多副对联，单是买肉还不好说，过年时谁不买呀，说不家里亲戚多或送礼，可是买对联就有讲究了，那么大副的对联，不可能是贴在屋里的房门的，这只能说他家房子多。
在这附近房子多是什么概念，中年妇女不用想也知道。
“妈……”
中年妇女的女儿臊红了脸。
“你说你，大过年的让你跟我出来你还懒着不肯动，人家小伙子都比你一姑娘家勤奋，活该你嫁不出去。”
“妈，我是你女儿。”
妇女没理会自家女儿，为了这个女儿，她在公园的相亲角已经逛了几年了，却没遇到一个合适的。
商洛宇过来的时候，她早就发现了，这么早走路过来的，家肯定就在旁边。
这附近都是贵的房子，就算不是自己的，一般人肯定也租不起。
单是商洛宇买对联这一举动，她就能排除房子是租的。
现在她是越看对商洛宇越满意，凑上前道：“小伙子买排骨呢？会挑吗？要不要阿姨帮你掌眼掌眼？”
瞧妈说在，掌眼掌眼，以为买玉器古董呀。
中年妇女的女儿羞涩地低下头，又悄悄地抬起来飞快地瞄了一眼。
“不麻烦您了，我挑好了。”商洛宇礼貌的笑道。
“哦，挑的都是猪软骨的，小伙眼光不错啊，是用来做糖醋排骨的吗？”
商洛宇笑道：“不是，炸排骨给媳妇吃，她喜欢嚼骨头。”
妇女知道他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显然是听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了。
妇女倒是不觉得尴尬，反而叹气，“哎，这么帅气，又这么温柔体贴的小伙，怎么就不是我女婿呢？”
商洛宇轻咳了下，没说话。
“你媳妇怎么没跟你一块出来？”
“她怀孕觉大，还在睡。”说完，商洛宇不等对方回答，便说：“我挑好了，先走了。”
离开前，商洛宇还是跟妇女打了个招呼。
“哎，再见，新年快乐啊。”
“嗯，谢谢，同乐。”
和商洛宇道别完，中年妇女又开始数落自己女儿，“你看，让你早点起来你不起来，晚起的鸟儿没虫吃，唉！怎么好男人都结婚了呢。”
女生看着商洛宇离去的背影，也跟着叹气：“妈，像刚才那样的男人可遇不可求，你女儿可没那么好的运气碰到，就是我天天摸黑起床跟您买菜，也碰不到好嘛！”
“这倒是。”妇女叹气，“能嫁刚才那小伙，那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长得好，有钱，有风度，有教养，还疼媳妇。”
她刚才在看商洛宇挑排骨的手法，还有认真态度，就知道对方显然对食物有一定的见解的，指不准还非常会做菜，提起自己媳妇的时候，目光都是温柔的。
妇女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看他买了这么多食材，说明家里的人并不少。
第743章 京都除夕
在除夕的早上，一个人出来买这么多菜的，不管是和男方家人住，还是女方家人住，说明那些人对他老婆睡懒觉，他干活都是认同的。
商洛宇挑的食物，都是黄一曦想吃的。
挑好，回到家还不到七点。
老人们都起来了，丈母娘熬好地瓜粥，正在炸油条。
爷爷拿着扫把开始扫地。
四合院有个扫地机器人，自从他们住进来后，一直闲置着。
商洛宇提了两次，可是老人家不用，他也就不说了。
有空的时候还自己动手擦了几次地。
商洛宇将肉分成一袋袋，放进冰柜里，开始挑拣韭菜。
前两天，怕黄家人过年没包水饺，唐超鹊就一直念叨着。
黄一曦醒来时，看到床上没有商洛宇的身影也不急，她睡了一个回笼觉，在床上象乌龟一样小心地翻滚了几次，才心满意足地爬起来，然后，就听到了厨房里传来了一阵阵响声。
“在忙什么？”黄一曦探头进来。
“给你**卷吃啊。”商洛宇笑眯眯的放下刀，也没洗手，就凑过来用力的在她的唇上嘬了一口。
“你出门了？”
她看到桌子上摆放了不少洗干净的马蹄。
黄一曦有点意外，昨天奶奶还在念叨着京都有什么好的，走遍京都都没找到大张的竹子皮，今年没鸡卷吃了。
以前吃多了，黄一曦并不特别怀念鸡卷，可是经奶奶一说，她还是忍不住流口水。
“嗯。”
“这么早？”
“今天日子特别，早点没什么。”
“我来削马蹄。”黄一曦看了一眼红葱头和小葱，愉快地决定自己要干的活。
“等下再动手，先把早上解决了。”商洛宇赶紧把她手上的马蹄拿下来，刚洗完都是湿的，太凉了。
早餐除了油条、水煮蛋，炒青菜，肉松，还有煎的腌带鱼和咸芥菜。
芥菜是花盆里的，下霜后林舒芳就把它们全收起来，一时也吃不完，和积攒了几天萝卜缨缨一起腌了。
除了水煮蛋，炒青菜，肉松，和半根油条，其它菜商洛宇都不让碰。
黄一曦咬了半天筷子，才得到一小块煎带鱼。
说好的孕妇待遇呢，都是骗子，黄一曦的心里嘤嘤嘤。
不想太伤感情，黄一曦争气地转开眼睛，开始削马蹄。
比起熟马蹄，黄一曦更爱吃生马蹄，脆脆的，甜甜的，不象熟马蹄，没水份又没口感。
其他人默契地对看一眼，赶紧放下碗，撕葱的撕葱，舀地瓜粉的舀地瓜粉。
再晚一点，他们怕黄一曦把马蹄全吃光了。
马蹄含钾很高，有利于缓解水肿，孕妇可以吃，但在中医的角度上，它是寒凉之品，不能多吃。
**卷用前腿肉最好吃，三肥七瘦，猪皮得去掉，葱要用小葱，北方的小葱葱头不大，林舒芳又多剥了几个红葱头。
粉和肉的比例是一比一，粉不能全用地瓜粉，全放地瓜粉的鸡卷没有嚼头，加入木薯粉才会q弹，但木薯粉不能放多，三分就行。
**卷的肉不用剁太细，加入切好的马蹄，葱，和擦丝的红萝卜，放入盐、五香粉，和一点点白糖就行。
俞美清拌好馅，她们还要做水饺，黄一曦摆上竹子皮，开始包鸡卷。
包鸡卷很简单，就是肉团得捏紧凑点，两边留点边，滚了一圈后，用点地瓜粉涂边沾上，剩下的用刀划掉。
“啧，包得真丑。”
商洛宇看了眼，凑过来亲了黄一曦一口，也调笑了她一番。
黄一曦倒是很老实，“我……实践似乎都做的不太好。”
她理论上还行，上手却是很笨，别的不说，就是驾照的考试，科目一满分，倒库考了三次，侧方停车的百米加减档一直没过。
虽然她那不靠谱的教练也有问题，一直没教踩油门，说什么七抽二不会抽到那个，结果好死不死的，两次都是。
可是妈妈练习的时候被教练骂过，考试的时候科科都过，拿到驾照后就敢上路，从这点看，她的动手能力确实不行，心理素质也不高。
“这说明了一件事啊。”两人肩膀相抵，靠在一起，姿态亲昵自然。
“说明什么？”黄一曦抬头。
“你是天生了不适合进厨房，做这些事的人。”
商洛宇笑道：“而我是天生就适合。不会做饭的女孩，总是容易找到一个会做饭的老公，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好汉娶笨妻，赖汉娶花枝，唔，你得好好珍惜我。”
黄一曦知道他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她却没反驳，反而一本正经的说：“你说得很对啊。于秋漂亮，刘思源一般般，我漂亮，你一般般，本来我以为我们是勉强将就，没想到天生一对。”
商洛宇双手黏上了面粉，用手背拍了下她的小脑袋，神色无奈，“你啊，一点都不吃亏。”
“都说吃亏是占便宜，我们现在都是盖被纯聊天的兄弟，我怎么好意思占你便宜呢。”黄一曦挺起胸膛，一副我很讲义气的模样。
“等着，有机会收拾你！”商洛宇睨了她一眼，一副你忘恩负义的模样。
“怕啥，我现在可是有人质在手……”
商洛宇难得看到黄一曦这般无赖的样子，惩罚的用粘着面粉的手扯了扯她的脸蛋，“放心，有你还利息的时候。”
黄一曦笑开了。
一脸我知道你想动手又不敢的得瑟。
四合院很大，只有他们几个人在准备年夜饭，安静，却不冷清，反而很温馨。屋子里开着暖气，即使外面天寒地冻，屋内也温暖如春。只是这样子的状态没持续多久，商洛宇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黄一曦已经做好鸡卷正在洗手，赶紧扯起旁边的毛巾把手擦干，拿过手机递给商洛宇。
电话是骆慧芬打来的，商洛宇下意识地皱下眉头。
自从他爷爷奶奶和二叔过来拜访后，两家人送地瓜回芋头，陆陆续续来来往往几次，前几天他把买好的年货送到二叔家的时候，邀请爷爷奶奶和二叔他们一家过来一起过年。
自从小林走后，新来的保姆其他方面很让商家人满意，就是做饭的口味和他们不太一样，爷爷奶奶正担心过年怎么办，听到邀请很高兴，立刻就答应了。
第744章 打胎
没想到骆慧芬突然打电话过来，说商洛寰思念爷爷奶奶，所以她们一家三口要来京都过年，听到她们要来后，奶奶生怕大儿媳妇和黄一曦相见两厌，影响胎儿健康，也就谢绝了黄家邀请。没想到前两天，骆慧芬又说她们不来京都了，惹得爷爷挂完电话，发了一顿脾气。
商洛宇不知道这时妈妈打电话来做什么，直觉却很不妙。
接过手机，他下意识走到院子西角边一棵个子不高，树枝盘旋朝天，形态奇异龙爪槐后面。
“妈，新年好，早上吃饭了吗？”
“嗯，吃了。”
母子两本就不亲近，一下子，商洛宇突然不知道该聊什么，本是团圆的日子，不能团圆，说实话，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一抹惆怅莫名的就袭上心头。
他叹了口气。
他商洛宇，不算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但和谁也能说上几句，唯独和父母，总是相对无言。
骆慧芬顿了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比赛结束时间虽然定了，但听说有可能有后续安排，具体的看情况吧。”
“听说那个女人怀孕了？”
“是，您要当奶奶了。”
商洛宇怔了一下，妈妈这句话让他很不喜，可是今天这个时候，他不想节外生枝。
眼下，最重要的是她们母女们。
“妈，还有事吗？”商洛宇问道。
“洛宇”
骆慧芬却叫住了他。
“嗯？”
“洛宇，我不喜欢她怀你的孩子。”
商洛宇沉默，只有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
“你听着，那个女人很没教养，她的孩子想必也不会出息，洛宇，你有听到妈说的话吗？”
“我听着，妈，你再不喜欢也没有办法，一曦真的怀孕了。”商洛宇声音飘忽。
“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她，更不会喜欢她生下来的孩子，洛宇，我是为你好，趁着月份小，你让她去流产吧！”
骆慧芬顿了下，“儿子，我是为了你好，当年，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用讨好你奶奶，被她控制了大半辈子，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放弃自己兢兢业业二十年的事业，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用抚养你弟弟，我压抑，愤懑，却无处宣泄。忙碌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让自己舒过一口气，我这一生，都是为了你而活着。”
骆慧芬越说越委屈，“儿子，妈这辈子只求你一件事，妈讨厌那个女人，我不要你的孩子有了那个女人的血脉。”
商洛宇听了话筒妈妈理直气壮的要求，费尽全力才回话：“妈，你也知道，我爱一曦，这辈子，没有她，我也不会和其她女人在一起，我也想要有孩子，孩子的妈也只能是黄一曦。”
他想要的很简单，一个完整的家，有一份自己喜爱的职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而黄一曦，和他志同道合，简单而纯粹。
如此，甚好。
想到这，他侧头，看向屋里，目光温柔，似水般平静。
“既然你坚持和她在一起，那就让她打掉孩子，我绝对不允许你的孩子有她的血脉，你想要孩子也行，以后你弟弟的孩子你抱养一个。”
“妈，你说什么？这太荒唐了。”
商洛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和一曦会生孩子，为什么要抱着别人的？
“没错，你是我生的，你的身体发肤都是我给的，未经我允许，你不能和她生下孩子，商洛宇，你要是我的儿子，就听我的，让她把孩子打掉，你离开她。”
商洛宇在妈妈开口之前就没有存在侥幸心理，觉得妈妈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可是他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么荒唐。
商洛宇的口气嘲讽，“我从来没否认你是我的妈，可是，我现在也是孩子的爸爸，他们已经存在了，改变不了，就算你让学哪吒剔骨还生恩也不可能改变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你是我生的，未经我允许，你不能有孩子。”
手机里传来骆慧芬气急败坏的声音。
“妈，您的要求我做不到，说真的，我有时候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儿子，或许，洛寰比我更象是您亲生的，从小到大，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和一曦分手，我分了，你让我出卖自己救爸爸，我也做了，这些都不够吗？够了，妈，现在，我只为我和我的妻儿活着。”
商洛宇掷地有声地把话说出来：“妈，别说你当初就不应该把我生下来，我也想问你，当初你为什么把我生下来，你经过我同意吗？也别说你当初就应该捏死我，就算是现在我把命还给你，也改变不了孩子们存在的事实，妈，若是可以，我也不愿意我的孩子们身体里有你的基因。”
回国后，他一直不想和爸妈闹得太僵，所以尽量在其它方面补偿她们，可是现在看来，他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纵然心里知道不该对这样的妈妈抱有幻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抽疼抽疼的，按掉通话，商洛宇一拳砸向龙爪槐，树枝上的雪都震落下来。
他其实是知道自己的妈妈有问题的，夫妻感情深厚，恩爱非常，这种性格的女人对子女也会更加宽容，他的爷爷奶奶，二叔二婶，还有一曦的父母都是这样的情况。
象他爸和他妈，夫妻生活有严重问题，哪怕是他爸后来回归家庭，对他妈妈的伤害已经存在了，所以他妈妈才会想要把他攥在手里，为自己的后半生做依靠的筹码。
所以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脱离掌控，在她病态的心理，希望儿媳妇听她的话，让她有面子，而一曦明显不符合她的要求。
他能容忍母亲不接受这个儿媳妇，可是，他无法接受母亲这样对待他的孩子。
都说父母和子女是冤亲债主，以往商洛宇一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今天，他突然懂了。
商洛宇按掉通话键，一时间如坠冰窖，他无力地靠在树上，泪水忍不住掉落，许久他的手僵硬地揉搓地脸颊，上面已经结满冰霜。
第745章 京都年夜饭
“快点，张嘴。”黄一曦把冒着热气的鸡卷往商洛宇嘴里一塞，这可是她趁着爷爷奶奶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拿的。刚蒸熟的鸡卷比炸过的好吃，黄一曦把剩下的鸡卷往自己嘴里一塞，一脸的满足。
刚才她没看到商洛宇接电话，走出来时想把雪往他脖子里塞，听到后面几句话。
那一刻她怒火中烧，恨不得拿起菜刀，和骆慧芬拼了。
可是看到商洛宇痛苦不堪的样子，她悄悄地转身。
在黄一曦笑容的背后，有着深深的厌倦感，有着这么一个不省事的妈妈，商洛宇的心想必早就千疮百孔。
她有时候觉得商洛宇比她可怜，她至少还有一个靠谱的妈妈，哪怕她那包子妈妈给她的帮助不大，但那爱是真真切切，她父亲虽然死了，可是在她心中一直活着，而商洛宇的父亲虽然活着，在他心中却好象一块背景板一样。
商洛宇的爸爸是个典型的白水州男人，从不进厨房，只顾事业，还花心，在商洛宇小的时候从不管他的教育，父子俩相处的时间很少，唯独的几次不是拳头就是因为钱。
在商洛宇赚到钱而他事业又不顺的时候，父子的交流更是少得可怜。
商洛宇搂着妻子，不管他在她面前如何狼狈，在她身边总有归家的感觉，笑容里透着释然和轻松。
除夕的年夜饭虽然比不上在崇仁里的丰富，但也八热菜四凉菜还有两道汤，唐超鹊啜着黄家自酿的葡萄酒，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神情有点恍惚。
似乎很久很久了，在他的印象中，年味越来越淡，几乎感觉不到春节的喜庆。
每年一个人麻木地吃饭，看着电视上让人笑不出来的小品，早早蜷缩着身子上床，等着鞭炮声的轰炸。
可如今，听着耳畔那远远近近，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隔壁厨房里黄一曦那兴奋的欢笑声，远处漆黑的夜空上闪烁的星星，还有屋里热乎乎的温度，以及面前饭桌上那热气腾腾刚出锅的饺子，年味就在眼前萦绕。
吃完年夜饭就是守夜，老老少少守着电视动手包着饺子，电视里相声小品很多梗网络上早就流传过，不过对黄志新俞美清来说却很好笑，每年的戏曲串烧对他们来说更是一道文化盛宴，老夫妻兴趣起然，还给唐超鹊清唱了一段梨园戏的经典曲目《三千两金》。
趁着大家听着津津有味的时刻，黄一曦偷偷地把手上的面粉往商洛宇脸上涂，商洛宇追着她闹了一会儿，在洗脸之前还表演了一段僵尸跳。
“唐先生，吃饺子咯。”待鞭炮放完，商洛宇走了进来，蹬掉脚上的棉鞋放了拖鞋，招呼唐超鹊。
唐超鹊何尝不知，南方人过年没有吃饺子的习俗，这些饺子，是他们为了自己包的。
林舒芳往碗里倒了点酱油和醋，放入剁碎的蒜末和香菜，并滴入两滴香油，搅拌一下：“唐先生，你试试。”
饺子在调好的酱汁里滚一圈，然后放到嘴里，大白菜的清甜和瘦肉的香味，还有虾仁的味道，经过酱汁一混合，让唐超鹊的胃瞬时暖和了。
“不错，你们也吃。”他含糊地说着，看着林舒芳瞬间喜悦的笑脸，眼睛一酸，急忙用手擦了一下：“有点酸，瞧我，这么老了还馋这一口。”
“这不是正常的吗？我们俩这么老了也馋。”黄志新满足地啜了一口酒，挟起一个饺子，“过年了，京都有什么好玩的？”
“想不想明天去吃烤肉？”唐超鹊可是知道明天商洛宇小两口要去商家拜年，家里就剩下他们四个人。
“大年初一居然还有店开门？”
林舒芳好奇地问，在白水州，大年初一现在已经很少店开门了，毕竟要给三倍工资，还有许多费用的。
前几年外面很多的酒店餐厅都正常营业，现在年味越来越淡，很多店也不想过年赚那一点辛苦钱了。
“有一家全年无休。”唐超鹊抬头看着林舒芳：“妹子，你都退休了，也该休息几天。”
黄一曦拼命点头，很多时候她不让妈妈干活，可是妈妈却不肯。
“那行，我们几个老的也出去玩玩。”林舒芳看着一脸渴望的公公婆婆，想了一下点点头。
看到丈母娘熟练地踩下油门，商洛宇这才带着黄一曦往商家走，段春玉夫妻早就起床，穿好衣服等着他们前来拜年。
给商家的年货早就送过来，不过一大早，林舒芳起床后还做了一大袋的炸枣，让他们带过去。
黄一曦看着那一堆炸枣，心里有点不得劲，听妈妈说她做了三种口味，也不知道她几点就起来忙碌。
“妈，你几点起来的？不是让你不用做了吗？没听过人家说大年初一忙碌的话一年都会很辛苦？”黄一曦的口气有点冲。
尽管觉得自己女儿很好，可是林舒芳心里非常清楚，女儿的公婆并没有接受她，所以每次和商洛宇家人接触，林舒芳小心翼翼还带着讨好。
“谁说的，哪个家庭主妇不忙呀，往年大家不是都得起来开正煮面线，做这几个炸枣算什么，再说了，我们今天出去玩也要带几个去点心呢，不是特意做的。
”林舒芳顺势地拍了一下女儿的手臂，女婿在身边呢，耍什么性子呀。
“妈，这炸枣很好吃，辛苦你了。”商洛宇捏着一个热气腾腾炸枣往嘴里放，里面正是他爱吃的芝麻花生馅。
炸枣不算复杂，就是白糖加糯米粉和蒸好的地瓜泥一起搅拌做皮，馅有好几种，不过黄家最常做的有三种，传统的芝麻花生冬瓜糖馅，芋泥，还有咸的菜头丝。
外甜内甜的芝麻花生冬瓜糖馅都是为商洛宇一个人做的，另两种黄家人都喜欢，到于外面常卖的绿豆馅和红豆馅，在黄一曦和几个小孩子的一再抗议下早就从黄家餐桌撤出了。
工序虽然不复杂，但工时并不短，何况菜头丝的馅还是前几天他爷爷过年来顺口说的，丈母娘的有心之举商洛宇虽然不说破，但心领了。煽情的话他不会说，但丈母娘他会给养老送终的。
第746章 京都拜年
京都的大年初一非常冷清，路上几乎不见什么人，黄一曦他们出门又早，车子开得飞快，比往常少了一半时间就到商家了。“给。”听到孙媳妇拜年后，段春玉往孙媳妇的肚子一扫，高兴地咧着嘴笑，手里拿着厚厚的四个红包往黄一曦手里塞。
“这红包我们不能收。”黄一曦不好意思地摆手，过年前商洛宇送到商家的年货是不少，可只给爷爷奶奶2000元的红包，应该没有段春玉手上捏的厚。
“这不能不收，这里面只有一个红包是给你的，另外是给我那三个太孙的。”
段春玉笑眯眯地拉着黄一曦的手，不由分说地往黄一曦口袋里放。
要不是有这个孙媳妇，她的太孙子不知道死的时候能不能见到，现在有了太孙，还不止一个，要是有一个手脚快一点早点娶老婆，说不定她能享受五世同堂的日子呢。
黄一曦不由地看向商洛宇，在商洛宇的点头后才收下钱。
“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大伯母又不喜欢你肚子的孩子，她打电话让你打掉孩子。”
商洛彤看不得黄一曦喜滋滋的脸，一脸的铜臭味，趁着堂哥和爷爷奶奶说话的功夫，把黄一曦拉到一边，恶意地说。
别以为有了肚子就可以挟天子令诸侯了，瞧你们黄家寒酸样，大年初一拿几个炸枣过来，还说了半响，谁愿意吃这口油腻腻的东西呀。
商洛彤原以为黄一曦会很难过，谁知道她却一脸的淡然，当然，这淡然是她不知道商洛彤内心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话，宁可扔了给狗吃也不便宜她。
“我就不信你一点也不在乎，所以我大伯母说得一点也没错，你这人太假了。”
黄一曦淡然一笑，“我为什么要在乎，我的孩子和你大伯母一点关系也没有。”
骆慧芬以为她那么说黄一曦会痛苦，可是她根本没想到，会难过的不是她，而是商洛宇。
她原以为和骆慧芬能做到相忘江湖，现在她和商洛宇已经是夫妻，这点已经是不可能了，不过还好，她还能做到生不养死不葬。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可是我大伯母的儿媳妇，你不孝顺我大伯母还说这样的话，你这么恶毒，难怪我大伯母那么好的女人一点也不喜欢你。”
商洛彤气坏了，当儿媳妇的，不是应该讨好自己的婆婆吗？大堂哥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忍受这么一个女人欺负自己的母亲呢。
黄一曦挑眉，自向她。
恶毒？
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恶毒？如果有一天你当了妈妈，你婆婆看不起你而且要谋害你的孩子时，你还想讨好她，这才是真正的恶毒。
“商洛丹，如果你承认我是你的大堂嫂，你就不会这么和我说话，你一点也没考虑，孕妇是不能情绪激动的吗？你明知道你大伯母多么的恶毒，连自己的孙子孙女都容不下，你还要我孝顺，你有脑子不？有管这闲事的功夫还是好好学习学习，长点脑子长点心吧。”
黄一曦本来就对商洛彤不喜欢，现在她这么一说话，就更不喜欢了。
“你……你给我滚，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商洛彤小脸一白，然后涨得通红，一双大眼里充满了泪水。
黄一曦没功夫看她表演，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商洛彤说的话让肚子里的孩子听到了，现在肚子一阵翻腾，疼得很。
“行了，不管是要哭也好，要闹也好，想告状也行，你自己在这边慢慢来，我累了，先走了，再见……不，希望以后没什么机会见到你了，我可一点都不喜欢你…….对了，别以为我喜欢你家，就冲着你在，我以后不会再踏入你家。”
哼，咱是决定了对二叔二婶忍耐一些，可是商洛彤不配享受这个待遇。
商家以后再也不来了，每次来，都没好事情。
黄一曦说完就走，也不想和商洛宇打招呼了。
哪知道刚走到大院门口，就发现商洛宇驾车跟在后面。
黄一曦默默地爬上车。
“你和小彤怎么了？她在哭诶！”
“是吗？”黄一曦蛮不在乎，“被我气的吧，我不怎么喜欢她，刚才她说我没礼貌，就讽刺了她两句，不过，她也太脆弱了吧，不是都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吗？被人欺负还和大人告状呀，心智完全没跟上的样子啊。”
不止她会告状，也不止她才能看不起人，在她黄一曦眼里，她其实什么不也是。
但哪个为人父母的，能听到别人对孩子的嫌弃，尤其是孩子还未见过面，她又求得不容易。
“啊…..”商洛宇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黄一曦明明白白地表示她对他家人的不喜，她看了黄一曦一眼，没再问下去。
黄一曦有点厌烦地闭上眼睛，早就知道领了那张证麻烦一大堆就不应该领，可是自己还是心软了。
黄一曦冷着脸回到家里，不由地庆幸家人不在，免得她还得解释半天。
商洛宇进屋后，给黄一曦煮了一大碗面，看着黄一曦吃光爬上床才走出去，他没说去哪，黄一曦也懒得问。
等他再回来后，对黄一曦更好了，一副赎罪的样子。
商簋夫妻和段春玉夫妻第二天也过来给黄家拜年，没看到商洛彤，黄一曦松口气。
盛江芸拉着黄一曦的手解释半天，黄一曦倒不介意，事实上她也没怪商洛彤，她说的虽然难听，和她却不相关，说得难听点，商洛彤最多是她婚姻鞋子里的沙子，碍脚倒掉就是了，但对她父母来说却不能不理，有这样的姑娘，够这对父母操心的。
临走时盛江芸还留下一个大大红包，知道他们是弥补心理，黄一曦也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爷爷奶奶和妈妈不知道内情，还对她们夫妻慷慨的举止感慨半天。
商老夫妇和商簋夫妻给孩子们的红包加起来有六千元，也算是一笔小财了，黄一曦把自己一张卡余额清零，把这笔款存了进去。
往后孩子们收的红包她不会动，等到她们大了就交给他们。
想到孩子们还未出生就有人祝福，黄一曦的心美滋滋的。
第747章 华师年会
正月的京都比平常冷清，拜完年后，商洛宇就开始忙了，尤其是杨敏剑回来后，他每天和杨敏剑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黄一曦也懒得问，她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天天呆在空调里，俞美清都笑她是抱窝的老母鸡了。和黄一曦相反，她们老夫妻天天都出去玩，京都过年人不多，除了几个风景点，其他地方空旷得很，有了唐超鹊这个导游，又有林舒芳这个专职的司机，他们去的地方比黄一曦两个多了许多。
黄一曦有时候都不明白了，哪怕是人挤人的庙会上，除了一些小吃，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黄一曦的爷爷奶奶去过一次后，回来吐槽了半天，可是吐槽过后，第二天，他们又出去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国爱家乡情结？黄一曦摇摇头，从温暖的被窝伸出手，叉了一块水果，继续看网络小说。
再无聊日子还是一天一天过了，眨眼到了华师律师事务所年会的那一天。
杨敏剑一家人初三就从东北回来，黄一曦觉得有点奇怪，听到他们在忙准备年会的事才恍然大悟。
华师律师事务所公司年会，两年才举办一次，除了事务所的核心工作人员外，还邀请了各大顾问单位，同行，等等……
并大手笔的包下了京都的一个温泉度假酒店……
迟钝的黄一曦根本不知道华师律师事务所的年会对同行来说意味着什么。
更没有想到留在京都过年自己同班的同学为了一张邀请函费了多少功夫。
林玲和张媚虽然从杨敏剑那里没取得多大进展，主要是商洛宇多次婉拒她们到四合院后，他们之间的交集机会不多。
好不容易到了四合院，只有一次碰到杨敏剑，还是盛锦凰在的情况下。
不过这一次，她们和周柳方，还有康明扬，都拿到邀请函。
黄一曦和商洛宇自不必说，只是这场京都甚至整个律师界的盛会，对黄一曦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她开始胖了，四个多月的身子肚子开始挺了，好在现在是冬天，穿着臃肿宽大的棉衣，不注意的话倒不明显。
只是伴随胖的身材，还有一脸的雀斑。
虽然不太注意形象，可是再怎么说也是女人，看到从没长过痘和斑的脸上，长了一大堆的斑，黄一曦还是郁闷了。
而且她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这个时候去宴会的，个个只怕都是漂亮的礼服。
她倒不是没衣服穿，商洛宇早就给她准备了两套衣服，看得出来，他刻意选择了低调，但，那上好的做工，裸露的肩膀，她实在不太习惯。
而且穿这套礼服还得穿裤袜，天知道，她现在皮肤有多干燥，稍微动一下皮肤都在响，穿上这种紧身的裤袜，静电那滋味，让黄一曦穿上后，马上脱下来。
“这样穿不好吧，要不我不去了吧。”黄一曦穿上另一套保守样式的衣服。
“走吧，晚上席上的糕点大师是从法国特意聘请回来的，他做的糕点可是米其林推荐的。”商洛宇将黄一曦前面的碎发往耳朵后面一撂，晚上他有惊喜给妻子呢。
一听有好吃的甜点，黄一曦没出息地吸一下口水，为了这一口吃的，拼了。
商洛宇握着拳头捂着嘴，他的妻子怎么这么可爱呢。
名仕温泉酒店座落在京都北郊，车子经过喧闹的城市，又越过一座低矮但连绵起伏的山，来到了一个三面环山的地方，又往前开了一小段距离，黄一曦终于从高大的树木枝叶间看到了一座宅院的一角。
过了几分钟，整座宅院都尽在她的眼中了。
宅院古朴厚重，带着历史的沧桑感，而它周围的景色则可以用美仑美奂来形容。
“这是名仕温泉酒店？”
如果不是树叶上的绿意和花朵让黄一曦突然想起这是深冬的京都，黄一曦绝对不相信这是一个名仕温泉酒店。
连续的几座宅院都是古典式建筑风格，规格比故宫小，但风格非常纯正。
“这宅子已经建成很久了吧？”黄一曦看着眼前的别墅，美不胜收的的景色映入眼帘，一边问道。
商洛宇回答道：“对，这里其实就是有名的北山别墅区，因为这里的温泉，古代的皇室在这里建了行宫过冬，也就是这座酒店的前身，现在很少人知道这些，反而是那些独栋的别墅，是古代的官宦建造，后来成了领导家属们居住的地方，反而闻名在外，外面冷，你在这边下去直接进去，我停好车就直接过去帮忙了。”
黄一曦依言地下车，走几步才发现，酒店门口那三张熟悉的脸。
“呀，一曦，你……你怎么穿成这样过来了？”张媚早早就到了酒店门口，看到黄一曦穿了个棉衣过来，眉头蹙成一团。
“不会是连件礼服都没有吧？”温知夏早就笑弯了腰。
黄一曦无语，那次在商家大家闹得那么不开心，她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站着打招呼。
林玲则是上前，拉着黄一曦的手，“一曦，这华师的年会，两年才会有一次，来的都是公司的精英和一些上流人士，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黄一曦一这才注意到，这三个美女，包括酒店门口的其他美女，虽然外面都穿着羽绒服，但里面都穿着各式不同的礼服，妆也化得比平常更是精致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扮，倒真是有些格格不入，咬了咬唇，摇头……没办法，现在她就是穿上凤服也不好看呀。
“是不是不穿礼服，不能进去？”她看张媚从她一出现就皱眉头，忍不住地出声问道。
什么时候她们这么在意她的形象了。
张媚瞥了她一眼，“那倒是没有，可是……你这样子去，人家不知道的当你是服务员呢。”
“噗嗤”，旁边好几个美女，笑出了声。
黄一曦点头，“当成什么没关系，能进就行，还好不是我们所年会，要不然我就不进去了。”反正，她对这种聚会，并没有多大的热衷。
她根本没想通过这种年会，去结识什么贵人。
第748章 邀请函风波
张媚愣了一下，才想起她和林玲两人，也不是主人，脸上不由一热，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低咳一声：“我可是为了你好，你带邀请函了吗？穿成这样，也不怕服务员不让你进去。”她和林玲之所以不回家过年，就是想趁着春节走亲访友期间在京都结交几个贵人，可是真的留下来后才发现，中层和基层人员大多回老家了，真正高层人员又不是她们两个可以肖想的，费了许多功夫，又赔了许多东西，才拿到一张邀请函。
想到这她愤恨地看着林玲，当初她可是信誓旦旦地说温知夏有能力能帮她弄到一张邀请函的，可谁知，她是有能力了，可是只能帮忙弄到一张邀请函，且这张邀请函是不能携带其他人的。
黄一曦觉得好笑：“你不是说我象服务员吗？你见过哪个服务员为难服务员的。”
说完也不理她们剧变的脸色，从包里拿出邀请函递给了门口的工作人员。
那俩人接过邀请函，将黄一曦上下打量了一圈后，态度却360度大转弯，“你好，女士，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件。”
黄一曦指了指已经往里面走的张媚，“我和她是一起的。”她想说为何她没要，自己却要？
“女士，请出示一下身份证件。”中间那个女人似是没听到她的解释一般，依旧公事公办地重复着刚才的话。
开玩笑，刚才进来的那个女人，可是轻轻地在看她耳朵边说，后面进来的这个女士身份有点问题，她觉得也象，这里面的美女打扮得一个赛一个漂亮，晚礼服一件比一件裸露，哪象这位女士，包得象粽子一样。
这时，后面已经很多人在等了。
黄一曦深吸了口气，敢情又是以貌取人了，心里虽有些憋屈，可想想，还是把包打开，翻找着她的身份证。
只是，平常都放在包里的，奇怪，今天怎么都找不到了。
“怎么回事呀？不会是想进去混饭吃的吧？”
“竟然有人来这里混饭吃呀！”
的确是来混饭吃的，黄一曦心里腹诽，竟然有人猜出山她的心思。
“到底走不走呀……外面很冷的……”
“……”
黄一曦抿了抿唇，伸手想把那个邀请函抽回来，说自己不进去了。
“这是做什么？”一道女声自身后传来。
黄一曦闻声，转头，便看到了站在几层阶梯上的盛锦凰，今天的她，更是美得惊人，不愧是大女主风范，不过，想想也是，作为华师律师事务所的女当家，自然在这样的场合不能太差。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工作人员，此刻已俯身，走到盛锦凰面前，“盛老板，这位女士，穿着有些怪异，我们是担心有人浑水摸鱼，所以，想查下她的身份证件。”
盛锦凰脸一沉，“她是住在我家的客人，我的弟妹，还用得着混水摸鱼？”
听她这么一说，黄一曦蓦地松了口气，心存感激，更多了几分愧疚。
“不会吧？她这样的人，盛老板怎么可能认识？”
“弟妹？据我所知，杨律师在他家庭排行最小，怎么可能有弟妹？”
人群中不知道谁这么说了句，接着，便是众说纷纭。
盛锦凰恨其不争地指了指黄一曦的头，“你这面人呀，在我们地盘上你也受人欺负？”
还检查身份证，能耐呀她们。
盛锦凰对黄一曦把风感很复杂，她观察了许久，这女子真的很淡然，不争不抢，无欲无求似的。
可你要说人家不争气吧，人家也能靠自己来京都比赛，还凭自己的本事参加阅兵仪式，比她还厉害。
但要要说她争气吧，一年的业务收入还不如人家一单业务，还愿意留在白水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留在那里还不算，还把老公也留下了。
问题是人家老公愿意，不止把自己婚前财产身家留给她，生活上照顾她，还花着心思给她惊喜。
当律师的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和那个咸郎平哄小三上位的妻子不一样，真要分财产了，你总不能告诉法官说你不懂法律后果吧。
这不是贬低自己的专业水准吗。
黄一曦苦笑，也没解释什么，这个先敬罗裳再敬人的操蛋社会，难怪骗子那么好混。
华师律师事务所包下了名仕温泉酒店的整个宴会厅，黄一曦进去的时候，发现整个大厅四面除了通道，都是美食和饮料，整个自助厅形式。
这样的安排让黄一曦挺喜欢的，她可不想吃东西的时候，旁边围着几只麻雀喳喳叫。
事实上黄一曦是多虑了，一进大厅，林玲和张媚就发现周围有好几张熟悉的面孔，那里面大多是同一培训班的同学，但还有一些只有在新闻上看到的脸。
周先生……好象是政法系统的领导吧？
夏先生，那可是司法系统的领导？
还有商簋，有望成为司法系统的领头人，政治新星？
还有那边那几个白头苍苍的教授，好象都是起草法律法规的大佬？
……
卧槽！
张媚猛地失态的站起来。身下的椅子摔在地上，还好地上是厚厚的地毯，不然她这一下可丢脸了。
幸亏她花了大价钱找了这张邀请函。
这里面的随随便便一个大佬，只要能搭上关系，她的青云之路即将展开。
不对，孔领导怎么没有来？这种场合上，他不是一向都不缺场的吗？莫非，京都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是真的？
这个猜测让张媚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要不要发个信息给他？看他会不会回复？
可要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羊入虎口，还是自动送上门的？
她要不要问下林玲？
要知道还是林玲先和他搭上关系的。
可是，为什么要问林玲？
在那个老色鬼眼里，自己在林玲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可是多次提起，说什么林玲五官比她好看，皮肤比她细腻，如果能象她这样放开点，可是一个尤物。
猛地抹了一把额头上凉津津的汗，张媚扶起椅子坐下来，浏览着孔领导所有的视频，新闻。
半响她松了口气，还好，新闻里，他还是正常活动的，肯定是今天他还有其他比这里更重要的活动。
第749章 法律智能机器人
可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纪监委还是经常在会议期间抓人的。张媚松了一口气半响又提了上来。
想到这一点，张媚闭上眼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不对，自己怕啥呢，自己从孔领导那里还没有获得实际好处。
倒是林玲，拿着那个名额可是沾着水分的……
想到这里张媚又安心下来，她幸灾乐祸地瞄了林玲一眼，不管了，今天的重心不是揣测这个，而是尽可能地搜集名片，搭上关系。
蓦地睁开眼，张媚的眼里一片清明。
黄一曦以为这就是一个人脉展示场所，她不想认识谁，也不管她们眉眼官司，拿了一个碟子直接站在自助餐具前。
杨敏剑特意聘请的法国点心师傅做的甜点的确不错，克拉芙缇里樱桃果干配上香浓奶香特别美味，蝴蝶酥比装在盒子里时更加酥脆，马卡龙也没有平时所见的多种艳丽颜色，吃完后再吃老妈妈柠檬塔，一点也不腻。
就冲着这些法式小点心，黄一曦都觉得值得来回价了，她不知道的是，更大的惊喜就要展现在她眼前。
今天这个年会与其说是华师律师事务所的年会，不如说是华师律师事务所的发布会，除了相关人士，各大新闻媒体的记者早早就来到了名仕温泉酒店，等着华师律师事务所的新产品的发布会。
令人意外的是，这些新闻媒体还包括许多国外的有名媒体机构，据他们自叙，他们是那些参加国际法律论坛国家的新闻媒体。
当然除了那些新闻媒体的记者之外，华师律师事务所的这次新产品发布会还吸引了各界成功人士，导致整个京都人满为患，那些酒店的生意也顿时火爆起来，甚至是供不应求。
事实上早在一年前，审判机构就有审判机构专用版导诉机器人面世。
该智能机器人是针对法院系统为当事人服务开发的智能型交互机器人，具备移动避障、引领带路、人脸识别、语音对话等功能模块。
该智能机器人自称可有效助力客户实现无人自动化服务、当事人引流、法律知识普及、诉讼程序讲解引导等，提升法院的智慧化信息化管理水平，提高司法诉讼的效率和当事人的满意度。
比如其中的功能如大厅接待、指引，在设计智能机器人的想法中，绝大部分指引、带路的工作都可交给机器人完成，当事人想去哪里就可以通过语音告诉智能机器人，它接收到指令后，会带当事人到指定的地方。
这个导游功能可不限于该法院，智能机器人中还有当地三维城市地图，外地客户或不熟悉本地的客户可通过该功能迅速查找到所需要的目的地。
除此之外，智能机器人有宣传功能，可播报法院宣传片等各类视频文件并且定点讲解，可提揪供报刊杂志、图书并根据当事人的需要读播，同时可以语音查询当地老赖名单。
这些功能只能说是机器人的普通功能，重要的是它同时是一个法律库，它可以回答当事人的一些法律问题，满足当事人的法律需求。
在升级版的智能机器人中，还可根据需求定制导诉功能，比如：我要立案；屏幕会出现虚拟人导诉员，告知当事人，立案窗口在哪里，立案的注意事项。
诉讼文书拷贝功能，它可实现诉讼文件之类的资料打印保存，将减少法院后勤人员的工作量。
甚至还有法官留言板：当事人在法院内有任何想与法官沟通、投诉或自身诉求需要给法官留言的，可以通过文字留言、语音留言方式给对应法官。
但这个智能机器人是依托于官方机构雄厚的财力创造的，且服务于全国审判机构。而律师事务所因为法律规章制度所限，规模一般不大，资本金不足，很少律师事务所有能力开发或者使用这种智能机器人。
说实话，虽然很多人不相信华师律师事务所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开发出全新的法律机器系统，即使是开发出来了，也是那种鸡肋型的操作系统，用处根本就不大。
可是那些新闻媒体的记者还是希望能够出现奇迹，而那些计算机行业的大集团也希望能够从华师律师事务所的新产品发布会中找到商机，至于跟华师律师事务所有着竞争关系的律师事务所则是来看热闹的。
可是此刻温泉酒店的二楼已经站满了人，密密麻麻的，一眼望过去全是人头。而名仕温泉酒店外面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这些人自然是来参加华师律师事务所新产品发布会的，只是由于二楼空间有限，最多只能容纳数千人，所以造成邀请函一张难求的盛况。
所幸的是，至于其他的外来人员只能在天宇大厦门口外面盯着大厦门口上的那块显示屏，因为今天华师律师事务所的新产品发布会将通过名仕温泉酒店墙上所有的显示屏进行现场直播，所以那些被邀请函拒之在外的人员可以在外面盯着那志显示屏。
而且华师律师事务所新产品发布会结束之后，将会在二楼展示华师律师事务所的新产品，所有人都可以去体验华师律师事务所的新产品，外面这些自然是想在第一时间就能够去二楼体验华师律师事务所最新的系统，所以才会在名仕温泉酒店外面等，不然这么冷的天气，谁愿意在室外呆着。
好在整个温泉酒店泉眼众多，在外面的温度并不低，不然那些花草树木也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独绽风采，而且，考虑到这些人，华师律师事务所也在大显示屏下提供椅子、饮料和小点心。
名仕温泉酒店另外两层楼中，五六千双眼睛也死死的盯着墙上的显示屏，一个个脸上充满了兴奋的表情，同时又紧紧地握着拳头，紧张而又有点担心。他们自然是华师律师事务所内未能进入大厅的员工。
说实话，除了华师律师事务所内几个核心人员外，就连华师律师事务所的那些外围系统开发人员都没有见过他们公司最新的操作系统。
第750章 外界反应
那个法律智能机器人的操作系统具体怎么样，这些员工自己心中都没有底，只有在心中不断的祈祷，希望今天公司新产品发布会能够一切都顺利吧！
此刻杨敏晟兄弟等人还没有出现。新产品发布会的现场的人都在小声议论着。
“你们说华师律师事务所是不是真的已经开发出全新的操作系统了？”
“不知道。不过华师律师事务所既然敢这么高调的召开新产品发布会。至少已经是有了他们自己的操作系统了，只是这操作系统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我看华师律师事务所的那个操作系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估计就是在某款操作系统上稍微做了一下改动而已。”
“我看也是。毕竟华师律师事务所的操作系统的开发也才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想要有巨大的创新，那根本就不可能。”
“我看华师律师事务所说不定就是把审判机构的操作系统稍微改一下就说是他们最新开发出来的操作系统！”
“就是，华师人怎么可能开发出创新的操作系统呢？华夏人不是有一句天下文章一大抄，还有一勉励拿来主义吗？”
一个高鼻子白皮肤蓝眼睛的记者和他身边几个同僚挤眉弄眼。
“说得是，他们就是这么厚脸皮……”
“哈哈……”
那些外国记者显然是不看好华师律师事务所。
“那你们还来华师律师事务所新产品的发布会？”旁边的一名华夏的记者皱着眉头看着刚刚议论的那些外国人说道，虽然他也不怎么看好华师律师事务所，可是作为一个华夏人，听了他们的话后，心中还是十分的不舒服。
“我们是来看热闹的！”其中一名外国人说道，说完之后其他外国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哼，我倒是相信华师律师事务所能够开发出全新的操作系统。”那名华夏记者冷哼道，然后一脸冷漠的表情。这种情况在华师律师事务所新产品发布的现场到处都是。
新产品发布会主席台上只安排十个位置，众人猜测，应该是华师律师事务所九位股东和一位产品发布人。
台下坐着一群人，他们可都是zf机构大人物、法律界大佬和成功人士，还有那些计算机相关行业的大集团的代表，各界成功商人。
“盛女士，不知道华师律师事务所的这次新产品到底怎么样？我可是十分的好奇。”一位zf机构人员对着盛锦凰笑着说道。其他人一个个也都充满了好奇的看着盛锦凰。
“说实话，就连我都没有见过华师律师事务所最新的操作系统。”盛锦凰笑着道。
“不会吧？”某软件公司中国的负责人一脸狐疑地看着盛锦凰说道，就连其他人也是一脸不信的表情，只有黄一曦觉得盛锦凰说得应该是真的。
“真的，新产品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有必要骗你们吗？你们也知道，我对计算机产品一窍不通。”盛锦凰苦笑道。
其他人听了盛锦凰的话后，都笑着点点头，盛锦凰是出名的坦率，连自己对计算机产品不精通都说出来，她的确没有必要说谎。
“华师律师事务所的新产品发布会弄得这么热闹，我想杨敏剑先生应该对自己的产品十分的自信。”该软件公司中国的负责人再次开口道。
盛锦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微软中国的负责人的话，只好转移话题道：“听说你们公司对这一块业务也有兴趣？”
“恩，有兴趣，没想到却被华师律师事务所给抢先了。”该软件公司中国的负责人笑着说道。
当时公司也有人提出这款智能机器人，因为各国法律和语言的不同，在审议表决时很多人觉得受众低成本高而被否决了。
“呵呵，你们的产品都是面向全球，这块蛋糕对你们而言太小了，自然没有吸引力，就让华师律师事务所来抛砖引玉吧！”盛锦凰笑着谦虚道。
“我看华师律师事务所的新操作系统很悬啊。”
旁边一个自认熟知行情的人士此刻开口道，在座的这些人很多都是抱着跟他一样的想法，要全球最大的计算机软件机构可是号称投资从未失败过的公司，他们都不看好，这个前景肯定暗黯，可是却没有人当着盛锦凰的面说出来。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华师律师事务所的产品也许能够打破该公司的垄断地位。”
看着众人没有异议，盛锦凰的脸色也不大好看，黄一曦此刻站了出来，一脸笑意的说道。
她虽然对来龙去脉一点也不清楚，也有一点是看在盛锦凰面子为她解困，但她同时也清楚地知道，她虽然不了解华师的其他人，但是冲着大女主能站在这里，肯定有把握。
而且她还是了解国内律师业的现状的，现在互联网在律师界并不普及，巨大如华师律师事务所，也是一直的铺设分所和加盟所这些物理网点，而很少考虑互联网。
律师界这一现象并不奇怪，律师行业本身就是一个中介服务机构，和会计师事务所等中介机构一样，里面最贵的是人工成本，和会计师事务所的注册会计师审计还有一点区别就是会计师事务所现在很多都是团队协作，在大数据要求下他们整合得越来越大，而现在的律师们很多象黄一曦这样，还是单枪匹马地独斗。
但大数据下，律师界早晚也得走整合那条路，就象工业革命以机器代替手工工具一样，这是一个互联网时代，不管是哪一行业，要么融入数据，要么消亡，没有一个行业可以例外。
所以不管华师律师事务所今天迈出的步伐有多大，但这起步绝对是一个创新的举动。
“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那名男士十分绅士地说道，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无名律师黄一曦！”黄一曦淡淡地说道。虽然在场的都是些大人物，认识她的人并不多，但她总不能不报名字吧。
“黄律师，你好，我是华剑律师事务所的秦明。”秦明对着黄一曦笑着说道，只是一脸倨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