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于秋办案3
商洛宇打电话的时候于秋已经有点喝高。
她晚上也是第一次见到汤丰羽。
汤丰羽40岁左右，人很帅，带着黑眼镜，t恤下面的胳膊雄壮有力。
听李敏说过，汤丰羽常年健身，还是个高级知识分子，研究生。
这个文凭在白水银行并不少见，但在领导层，的确算是精英。
汤丰羽不象李敏说过的那样好色，看起来象是禁欲系的总裁。
他的左右都是男人，身上的t恤都是行服。
ktv里唯一的一名女性坐在汤丰羽的对面，年纪看起来和汤丰羽差不多，也带了副黑框眼镜，个子不高，身材不错，嘴大，笑起来有酒窝，有点大明星舒淇的味道。
不过说真的没那么漂亮。
看起来比李敏丑得不比几个档次。
等等，于秋猛然想起，李敏说过这个女子。
她就是汤丰羽的情人。
叫什么来着。
于秋苦思了半天，直到高天华轻轻地推了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也不知道高天华怎么介绍的，这群钱串子很快就容纳了他。
还和他称兄道弟地喝着。
他们似乎不知道高天华和她的身份，至少，汤丰羽现在还保持着上位者的矜持。
“你敬一下在场的唯一美女苏总。”
没错，姓苏名晓萱。
于秋想起来了。
据说是汤丰羽的情人。
李敏说过汤丰羽的口味极其特别。
若不是苏晓萱升职，两个人眼中又有常人一眼就能看到的情愫，没有人会想过她是汤丰羽的情人。
毕竟银行美女那么多。
而苏晓萱的样子，实在称不上妖（年）艳（轻）贱（漂）货（亮）。
不过苏晓萱却最喜欢人家称赞她漂亮。
“都说银行出美女，苏总想必是就是你们白水银行的行花了，祝苏总青春永驻。”
于秋现在是做任务，她不介意说点瞎话，拿起一杯葡萄酒，里面有八分满，她一口喝完了，还把酒杯往下倒了倒。
苏总浅笑的表情和汤丰羽几乎一样，她只是略略沾一下唇，就放下了。
苏晓萱不认识高天华，也不认识于秋。
她只是听到刚才同事说，要叫一个老板过来买单。
她把高天华当成老板。
于秋不是高天华的情人就是他带来付钱的员工。
这样的女人她懒得应付。
要不是于秋在汤丰羽面前称赞她漂亮，她连酒杯都不会拿起。
没有人认为苏晓萱怠慢了于秋。
于秋也一点都不介意，她虽然白喝了一杯酒，旁边却有爱喝酒的男同事凑过来。
李敏曾经说过，这个苏晓萱是个有趣的人，别人是人前人后两张面孔。
她是男人面前女人面前两张面孔。
她对男人极好，对女人连理都不理。
看来李敏没说错，于秋玩味地想。
商洛宇打电话过来时于秋已经“喝多了”，和刚才凑过来喝酒的两个男同事正谈得热烈。
两个人已经拍着胸脯，答应只要于秋去行里，就批给5000万的额度。
至于公司有没有实际经营，只要报表做得漂亮，表面上审查不出问题就行。
于秋还不知道银行的贷款这么好贷，难怪李敏说她们行现在已经是表面赢利实际亏损。
于秋看到手机上商洛宇的来电，皱着眉往外走。
她和黄一曦还有商洛宇虽然熟识，但是不和闺蜜的老公联系是闺蜜准则。
尤其是大晚上。
记忆中商洛宇也从未打过电话，莫非黄一曦出事了？
想到这于秋的酒劲立刻退了下来，快步地走到走廊拐角处一个安静的地方，按下通话键。
直到挂上电话，于秋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没想到黄一曦竟然遇到这个难题。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觉得她和吴美丽两个生女儿的也算是同命相怜的命。
尤其是商洛宇和黄一曦复合后。
可没想到黄一曦比她们还不幸。
于秋无力地靠着墙壁。
于秋不是不知道，除了自然怀孕外，现代的科学技术还能选择试管等多种受孕的手段。
但是试管婴儿也不是每一次都成功的。
而且也不是能无休止地做下去。
一想到黄一曦要一次又一次地往返医院，打了很多的针，吃了很多的药，受了很多的苦，从身到心都得遭受巨大的打击和折磨。
那些血淋淋的后果要发生到黄一曦的身上，于秋就难受得不行。
现在商洛宇是说得好听，说什么两人间的结合源于爱情，孩子只不过是他们爱情的结果，只要两个人之间一直这么恩爱，就算没有孩子也是没有关系。
可是谁知道如果黄一曦真的不能生，商洛宇的所谓真爱还能多久。
他又不是没负心过。
等过有一天，哪怕他八十岁，他只要依然成功，还能再娶十八岁的娇娘，只要播种，或者冰冻，随时都能有孩子。
而那时黄一曦还能有什么？
她有时候都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要结婚。
挣钱、养娃、做家务，还得照顾一个比自己年纪大的丈夫，象大儿子一样。
还有他那一家子。
不管你做得怎么样，总会有一大堆的人来挑你麻烦，丈夫还嫌你处理不好。
她的亲生父亲就是之一，妈妈更是饱受其痛苦。
日子拮据，因为她不会赚钱。
公婆不喜，因为她只会生女儿。
孩子生病，因为她没有精心照顾。
孩子不会读书，因为她不懂教育。
丈夫外面有人，因为她没有做好一个妻子的职责。
甚至于秋生了女儿，她公婆都说是她妈妈遗传。
太难了，一个女人一生真的太难了。
“要不要抽根烟？”于秋转过头，看到高天华也翘起一条腿，靠在墙壁上。
他嘴里叼根烟，手上拿着一包烟。
于秋无言地接过。
高天华熟练地于秋点了火，自己也吸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我有抽烟？”
于秋觉得有点奇怪，她没有在别人面前抽烟过，就连黄一曦李敏等人都不知道她有这个习惯。
高天华没回答，两个人静静地抽完一根烟，高天华挥手让于秋先走。
黄一曦记忆中于秋很少主动邀约。
毕竟她忙。
工作忙。
家里忙。
刘思源上班时间不固定，她一个人得带孩子，娘家还有一大堆事。
就连她妹妹的双胞胎儿子四个月的时候她都缺席。
第632章 时代不一样
“要不是于秋牵头，我们有多久没聚了，时间过得老快呢，一眨眼，我们都老了，我眼角的皱纹又多了一条。”
吴美丽痛苦地指着她的眼角哀叹。
吴美丽长着一张娃娃脸，大眼睛，小酒窝，水灵灵的二十年没变过，唯独眼角皱纹越来越多。
于秋曾取笑她眼角的皱纹和树木的年轮作用一样。
“没错没错，连雨不知春去，一觉方知夏深。”
李敏干了一杯葡萄酒，一脸的诗人样。
“好酸。”
“真酸。”
其她三人啧啧两声也一人一杯葡萄酒下去。
酒过三巡，开始八卦，于秋没有聊起黄一曦检查报告，而是把话题不动声色地引到汤丰羽和苏晓萱的身上。
网络上说反腐倡廉告的是原配和小三的揭发，这话没错，但是原配和小三也不多是主动揭发的，往往得有一个时机。
而办案人员呢，在合适的时候会加速或创造这些时机。
“你们行的那个苏总，看起来不象是小三，倒是很有女王范。”
当小三一般都是一副白莲花样子，象苏晓萱那种气场的实在少见。
于秋的话题永远都很引人注目。
“那是，论当小三，我就佩服她。”
李敏最近有了跳槽的想法，行里很多事也不会藏着了。
再说她也的确佩服她。
谁都知道年纪是小三的硬伤，可人家一把年纪了，行情还非常好。
“要知道革命尚未成功的小三，在众人面前遇到正宫娘娘时一般都是小可怜面孔，可她不是，有一次行里信贷条线的人聚餐，正宫娘娘来了，所有人都上去敬酒，唯有她端坐不动。”
这个八卦李敏还是第一次说起，她一直想不通，那晚上的同事不多，女性也没有几个，唯独她敢不敬酒，正宫娘娘脸色都有点微变了。
不管是职声规则或是小三上位规则，她都没遵守。
“这可惜了，要是低下头敬了姐姐，一个包应该到手了。”
吴美丽挟了一块姜爆的咸水鸭肉肋骨啧啧几声，骨头都嚼碎了。
经过二次加工的咸水鸭没有鸭子的腥味，正是下酒的好伴侣。
她就喜欢啃这些没肉的部位，从来不碰鸭腿或有肉的部位，从小她就没吃过好的部位，这么多年，口味都习惯了。
“那可不一定，人家走的就不是小白花路线，而是女王范路线，说不定正因为没敬那杯酒，一个包，甚至不止一个包都到手了。”
黄一曦想起张媚，“当小三我们都没有经验，不过我觉得苏晓萱和张媚可能有共同话题。”
这倒是，其她三个人都赞同黄一曦的观点，两个人不管是在原配或另一半面前，气场都很足。
这世上有些人，做错事的时候永远都理直气壮。
黄一曦说起张媚，张媚这时也正对着所里的案件统计登记表看着她的名字笑呢。
上半年过去了，黄一曦竟然只办了一个案件。
只办一个案件，还是最低收费。
刚入所的助理接到的案件都比她多。
要是没找到男人，她黄一曦就得吃土。
这下好了，明年说不定可以绕过基本称职这格，直接评个不合格了。
然后让她滚蛋，律师事务所可不养这种废物。
她看不起黄一曦，却不知道黄一曦等人对她们倒是有点佩服。
“那当然，不要说张媚的老公要靠她养，就是苏晓萱的老公也得乖乖听话，几个人的老婆有这么本事，除了结婚时一套房子，最近又入手了一栋联排别墅，还是一次性付款的。”
李敏想起最近刚当上房奴的日子，禁不住唏嘘，她翻箱倒柜还借了点债，也只够付了一套小二居的首付，现在和妈妈每天晚上就是两个馒头，一份菜脯过日子，偶尔打了一个蛋炒菜脯一下，都觉得奢侈。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一比气死人。
一想到要按月还贷的房款，李敏对辞职决定又有点迟疑。
以前行里有个同事辞职自己创业，没有续缴社保医保，辞职手续办好后人有点不舒服，一查，癌症，晚期。
成年人不是没有翅膀，而是翅膀非常沉重，没法想飞就能飞的。
听说那地段的再便宜的联排的别墅，也得近千万万吧，加上装修，那么大笔巨款，一个套上级别也就是正股级的银行女干部，有那么厉害？
李敏也有点怀疑这个传言的真实性，是不是谣言不要紧，于秋心里暗笑，她就是专查这个的。
没想到因为担心黄一曦的身体，倒是得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人家破案靠朝阳区人民群众，她就靠闺蜜八卦了。
说完别人的八卦，于秋又问起李敏和康明扬的事情。
黄一曦也正想问她。
李敏摇摇头，不想谈这件事。
“你若不喜欢人家，就该明明白白告诉他，别让人家默默付出感情。”
久病伤身，长情伤心。
于秋忍不住告诫一声，她最不喜欢的是李敏这一点。
对谁都不爽快。
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人家，却不肯清楚拒绝。
对以前学校的几位师兄是这样，原来她们行里的同事小李也是这样。
现在对康明扬又是这样。
当然，她喜欢一个人也是粘乎乎的。
比如那个李扬明。
不过，于秋看得也很清楚，李敏也不一定真喜欢那个人，真让她和他在一起，只怕她也是不肯的。
于秋记得，以前的李敏不是这样子的，她们三个人，可是同学中的女汉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敏成了这样子。
岁月变迁，人也同样会变的。
风雨后再也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于秋心里暗叹。
黄一曦看李敏这样子，收起劝告的心思。
不知什么时候，李敏很多事不会再和她们说。
比如她这次买房子，也是过户后才说。
不过也难怪，她和于秋都不算有能力的人，也帮不到李敏，说了也没用，黄一曦自嘲地想。
人这一生呀，就没一个顺遂的时候。
“一曦，有没有孩子其实不算什么，你看我和吴美丽，会生孩子人家也不在乎，不在乎你的人，你再怎么努力他们也不会在乎，总会找到你的不是。”于秋终于提起这个话题。
都什么年代了，女人还得背负传宗接代的使命吗？于秋冷笑。
第633章 爱的名义
当年政策问题，她和吴美丽都生了女儿，得不到婆家的喜欢，也有几个生了儿子的女人在她们面前得瑟。
那时她常常寻思，要不是政策问题，只要能生，哪怕她再生几个女儿，也有一天能生儿子吧，有什么好得瑟的。
可是没几年功夫，她的想法就变了，哪怕现在可以再生二胎了，她和吴美丽却都没有再生孩子的想法。
现在全球生育率低得吓人，离得远的北欧什么的就不说了，离得近的，叫欧巴的那个国家，男权主义那么重，生育率还不到1。
许多国家早就出台鼓励生育政策，很多女子有了孩子，享受的补贴和自己工作薪资没什么区别，仍旧不愿意生育。
却有些人依旧抱着老黄历不放，前不久，一个认识的朋友，因为生第三胎，被单位开除了。
这世界，早就可以不结婚不生子，于秋想不明白，黄一曦愿意不结婚，为什么却执着生孩子。
黄一曦一时也说不清楚，她对要孩子的事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这世上都说养儿防老，可她也没有要养一个孩子来养老的概念，更没有生个孩子绑在自己身边的想法。
就算有了孩子，成年后她也是会和孩子分开，孩子能飞多远多高，她绝对不会是孩子的阻力。
甚至她比别人都看得开，小病就医，大病不治，顺其自然，至于死后，没有人收尸也没关系，这世道现在多得是，到最后，总有人去做。
但她不是丁克主义者，也不是女权主义者，一个女人孕育生命不是自然的事吗？如同一树开花后结果，如四季转换，春种秋收。
如果她会生孩子，她不会纠结生不生的问题，可现在知道不能生，反而介意自己是不是一个功能完整的女人。
如一只母鸡抱窝，一匹母马生崽，一树开花结果。
看到黄一曦这样子，于秋沉默了。
人在这世上总有别人不在乎自己在意而避不开的时候。
希望这妮子好事多磨，最后心想事成。
于秋想开了，李月华可没想开。
和商洛宇说不通，她反而更惦记上了。
这么深情不弃的好男人，这世上太稀少了。
黄一曦根本配不上他。
八月底，夏末秋初，早点温差大，晚上九点多，有点凉。
黄一曦和于秋等人告别后，慢慢散步回去，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她走了近了一个小时，过了这个弯，就能看到家里的灯光。
突然见眼前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动了动，吓了她一大跳。
李月华缩着脖子站起来，无声地笑了笑，“表姐，你这是从哪回来，我刚出来找你呢。”
黄一曦：瞧这快要成了雕像的样子，刚出来？
不过黄一曦懒得揭穿她，笑着说道：“这是我同学的奶奶从瑞士寄回来的巧克力，还有另一个同学自己做的咸甜橄榄，助消化，你拿过去和小姨吃吧。”
李月华眼睛亮了亮，又笑了一声。
黄一曦有点无奈，表妹这么一笑，怪渗人的。
“表姐，你放心，你身体不好我不会乱说的，你不用特意带东西给我，进口的巧克力多贵呀。”
这是什么逻辑？黄一曦愣了一下。
她不爱吃巧克力，比起贵重的进口巧克力，她宁可吃朱古力，反正也就一盒巧克力，还不如给李月华。
而李月华以为她是因为不孕要行贿她闭嘴？
不得不说这联想力倒是挺丰富的。
不过黄一曦懒得解释，撇撇嘴。
李月华在黑暗中倒是没有发现，或许发现了也不当回事，只说道：“表姐，有件事，我一直在想该不该说。”
黄一曦一听也没停顿，马上回答：“那就不要说了。”
最烦有人这么问了。
一听就知道要说的不是好话。
黄一曦可没那种好奇心。
李月华还在继续：“可是我又一想，姐夫是多好的人呀，所以我不得不说…….啊？什么不要说？”
正常人不是应该回答，我求求你就说吧。
为什么黄一曦一点也不好奇，竟然是这个答案？
黄一曦莞尔一笑：“象你这么不懂事的人都觉得为难的话，肯定是不能说的，所以你根本不用考虑你姐夫。“
李月华差点被黄一曦的神逻辑呛死。
“不管怎么样，你是我姐，我得为你好，我还是得说，姐，你现在身体不行，生不了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拖累姐夫的？别看他现在对你还不错，可是感情早晚会消耗光的，到时候，你年纪大了，姐夫要是不要你，你啥都没有，怎么办？”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说了出来。
要不是自己的表姐，她就不操这个心了，到时候黄一曦年老色哀被抛弃也是活该。
“那依照你说，我该怎么办？”
黄一曦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姐，我也是为你好，长痛不如短痛，你和姐夫其实也没登记，现在分手还来得及，你要是真爱着我姐夫，就应该离开他。”
李月华说着说着，都感觉自身带发光了。
黄一曦噗呲一笑，你这是劝我们分手，还是为我好，合着我还该感激你不成。
然后呢？然后你奋不顾身，以身替代，给商洛宇幸福？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这不是精神，是神经吧。
你敢想我还不敢问呢，我也不敢说，嫌脏，我怕一问出来，你分分钟上热搜。
某度都度不了你，某条都调不了你。
黄一曦暗暗吐槽。
“为什么我们要分手？有什么分手的理由？”黄一曦瞪了一眼正想得美的李月华，悠悠地问。
分手还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吗？
你不会生还不是理由吗？
“我和你都是法律人士，用法律解决问题没错吧？我和你姐夫就算没登记，也是合法同居，分手的理由可以套离婚原因吧？你读了那么多的法律条款，记得法院判决婚姻破裂的依据是什么？记不清了，没关系，我念给你听。”
婚姻法第三十二条离婚诉讼
男女一方要求离婚的，可由有关部门进行调解或直接向人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人民法院审理离婚案件，应当进行调解；如感情确已破裂，调解无效，应准予离婚。有下列情形之一，调解无效的，应准予离婚：
（一）重婚或有配偶者与他人同居的；
（二）实施家庭暴力或虐待、遗弃家庭成员的；
（三）有赌博、吸毒等恶习屡教不改的；
（四）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二年的；
（五）其他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情形。
第634章 可笑的理由
你看，婚姻法都已经说了，感情破裂是离婚的依据，我和商洛宇的感情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
李月华一脸震惊地看着黄一曦，脸上全是受伤的表情，“表姐，你难道不知道，我姐夫有多想要孩子，可你的身体不行，爱一个人，不是应该给他想要的东西吗？”
她还是全说出来了。
黄一曦冷笑，“表妹，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说，什么时候不会生孩子成了男女分手的理由了？就是古代的七出也没这么严厉吧？
西周时确立的男方家可以休妻的七项条件称为七出。
《大戴礼》载：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口多言，去；盗窃，去。”不顺父母（公婆），为其逆德；无子，为其绝嗣不孝；淫，为其乱族；妒，为其乱家；有恶疾，为其不能共同生活；口多言，为其离亲；盗窃，为其反义。
只要女子有其中的任何一条，夫家就可以合礼、合法的解除婚姻关系。
“可这无子呀，也得三年呢，我和你姐夫，在一起还不到一年呢，你太着急了，妹妹。
况且这七出呀，老黄历了，早就废除了不是，对了，过几天你要考试了吧，法制史记得多翻几遍，不要到时候乱答，丢人没关系，丢分了可就有关系了。”
黄一曦一番讽刺加挖苦，要是一般人就忍受不了。
李月华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说道，“姐，你明明知道，洛宇哥有多么喜欢孩子，你要是真爱他就忍心看着他伤心、失望？难道你就想让洛宇哥主动提出来？”
“那我就该自动滚蛋？早让你上位？”
黄一曦无语看着李月华，合着你还不达目的不罢休了，黄一曦讥笑：“你以为古代真的是想休妻就休妻呀，你知道无子多少年可以休妻吗？以《唐律》为例：妻年五十以上无子，听立庶以长。疏议据此认为四十九以下无子，未合出之，也就是说，如果商洛宇真的要孩子，要以这点提出来，那得二十年后。”
真以为古代无子休妻容易呀，比现代离婚难多了。
那些没读法律的人，以为单凭无子两字就能解决问题，太天真了。
这些不是法律条款就是法理知识，要是下个星期考试考到了，你也不用谢我，看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就是考到了也多不了几分。
李月华嫉妒地看着黄一曦一眼，她背了多少遍还是记不住，这人头脑是怎么长的，怎么一点都没错，半响她才找到自己声音：“听说姐夫的妈妈一直不喜欢你，所以他和你也没登记，我一直没把他和你当结婚的看，你所说的离婚也套不上，最多只是男女谈恋爱分手，我想，你们何不早点分开，这样姐夫也不用为难，表姐，我真的是为你好，你说你现在，婆媳不合又不会生孩子，早晚都会被抛弃，何不早点分开，彼此都不用痛苦，表姐我知道以你的条件，不可能再找到姐夫那么好条件的人，所以你痛苦我是能理解的，可正因为这样更应该分开，表姐，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可我不得不说，我真的是为你好，你不原谅我我可以接受，我只是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罢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小姐！
你还替商洛宇考虑婆媳问题了。
合着你这才是真爱啊？
这种三观有点醉人，惹不起，打扰了。
黄一曦有些叹为观止，还从来没见这么理直气壮又能自己感动自己的三观。
这种三观，真是恶心到家了。
“表姐，你看，你年纪这么大了，又不能生，何必早点分开，也是，听说你现在也没什么案源，这一大家子，都是花洛宇哥的钱，难怪你巴着洛宇哥不放，表姐，不是我说你，女性首先要自立自强，你这样，很丢我们女人的脸。”
李月华觉得她不应该称姐夫，黄一曦和洛宇哥根本不算夫妻。
只是自欺人而已。
黄一曦打个手势，实在听不下去了，道：“停，说重点，再说我跟你翻脸！我年纪大了怎么了，吃你家的米，喝你家的汤了？你年纪不大，你赚到什么钱自立自强了？谁不自立自强了，你们一家子也是吃住都在这里，花的都是我的钱。”
……..
李月华觉得自己苦口婆心，什么都说了，没想到黄一曦一点也不领情，眼睛突然多了一层水雾：“表姐，你不用恼羞成怒，你不仅不能让洛宇哥享受当爸爸的乐趣，也拖累他的前程，大姨说过，华师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让洛宇哥去京都发展，他却因为你而呆在这个小地方，你根本配不上洛宇哥，你只会拖累他，让他根本没有往更好的地方发展。”
李月华眼泪都出来了。
杨敏剑说让商洛宇去华师律师事务所，那是去年的事了，黄一曦也就是去年回来和妈妈说了一下，过后也没再提起，没想到李月华连这都打听到了。
“谢谢你这么为你的洛宇考虑，你的心意不应该告诉我，而是应该告诉他，商洛宇是独立的成年男性，我不会去干涉他，他要去哪里，往哪个方向发展，他有自己的判断力和执行力，和你有什么相干？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能这么想，洛宇哥若不是因为你才牺牲自己，窝在这个小城市里。”
李月华震惊地看着黄一曦，好象她是一个毁了商洛宇辉煌人生的十恶不赦之徒。
又来了，又来了，黄一曦忍不住翻起白眼。
先是商洛宇的妈妈，接着是林玲，温知夏，还有林玲，杨敏剑，每一个人的心里，好象商洛宇和黄一曦在一起，非常不幸福没有前途一样。
一直以来，是商洛宇自己愿意留在她身边，她从没有绑住商洛宇的想法好不好。
再忍忍，忍到她考完，省得她把责任都推给别人，推到自己身上无所谓，最怕的是妈妈的眼泪了。
黄一曦此时已经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了。
不是说李月华的说法对她完全没有影响，但如果她和商洛宇分开，绝对不是因为李月华所说的原因。
第635章 深夜长谈
“怎么不让她们离开？”商洛宇阴沉地看着李月华的背影。
他已经站在黑暗中听好一会儿了，要不是黄一曦制止，他早就走出来了。
这样的亲戚算什么亲戚，只会伤害黄一曦，为什么不赶走，让她们留着身边嗝应人。
黄一曦早就知道他站在李月华视角盲点的地方，什么都听到了。
“等她考完再说，免得我妈妈内疚。”
黄一曦无所谓地耸耸肩。
也就剩下这几天功夫了，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在乎剩下的这一步。
李月华的心思根本不在考试上，她打赌她根本考不上，现在赶走，到时分数不过线，妈妈肯定会认为是赶走她的原因而内疚。
她希望妈妈老年平顺，不用背负任何包袱。
难道她那样说，你一点也不嫉妒？
商洛宇看着一脸镇定的黄一曦，心里堵得慌，想问黄一曦，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世上的男子，大多希望自己的妻子贤惠，可是，黄一曦这一点都不嫉妒的样子，让他的心闷闷的。
“一曦，如果我们之间不会有孩子，你是不是真会和我分开，抛弃我？”
咬着牙，商洛宇终于问出一句一直盘旋在心里的话。
黄一曦的确这么想过。
商洛宇很喜欢孩子，他对孩子们也很有耐心，对黄向东等人，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他也做得极好。
他十几岁的时候就一直幻想以后有了孩子，不象他的父亲那样从来不管孩子，他会做个好父亲，不让他的遗憾在孩子身上出现。
黄一曦之所以这么努力，就是想过治疗后，如果真的没孩子，她也认了，她不想抱着别人的孩子，也不想耽误商洛宇。
黄一曦的嘴巴张了张，还没说出话来，商洛宇便急着打断：“一曦，不管我们有没有孩子，我们都要在一起，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们就离开这个国家，去其他国家生活！”
黄一曦的另一只手也被商洛宇包在手心里。商洛宇的手指光滑有力，黄一曦用力地抽了几下，却没有抽出来。
“洛宇，你冷静点，如果我不能生孩子，我也不想抱养别人的孩子，但是，我没有权力要求你失去当父亲的权利。”
黄一曦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但她在意商洛宇的感受。
商洛宇有点失意。
除了父亲过世时的失态，黄一曦一直很理智，从来不会在法律和道德之外做一件失准的事。
他的离开和到来都是如此。
商洛宇记得许博思曾经说过，他之所以怼黄一曦，是因为不喜欢暮气沉沉如同死水一般的黄一曦，希望看到她跳脚时充满活力的样子。
他不知道他离世时黄一曦会不会如此镇定。
可他没办法让黄一曦面对那一刻，单是想像他就接受不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会将我们分开，无论我们有没有登记，你都是我的妻子，今生唯一的妻子。”
商洛宇的声音很沉，尾音有点颤抖，但他的神情坚守且很执拗。黄一曦凝视着他，喉咙干涩，心跳飞快。
那种感觉，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
黄一曦的手往后缩了缩，这种奇怪的感觉，黄一曦不知道怎么处理，本能的想要逃开。商洛宇却不允许。
“你先放开我。”
软化的声音，根本没有威慑力，商洛宇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
“一曦，我是喜欢孩子，希望我有孩子，但这个孩子，只能由你生育。”
这次，绝对不能让黄一曦离开，商洛宇明白，这次她要是逃开，那自己真的没有解释的机会了：“除了你，我不会碰其她女人，更不会和她们有孩子。”
黄一曦点点头，商洛宇的意思她明白，只是时光易逝，郎心易变。
那些深情男子，很快就变了初衷
许多爱情故事，都是悲剧结局，细扒之下，都有一地鸡毛。
商洛宇一看黄一曦的表情，胸口就闷了一口血，她还是不相信他，他不由地语无伦次：“一曦，我是说真的，不是你的孩子，跟我没关系！”
这下轮到黄一曦懵逼了。她现在已经不明白商洛宇到底要表达什么了，他的孩子，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和他没关系？这都是什么鬼？
黄一曦还不知道商洛宇竟然有做渣爹的潜质。
你竟然这么看我，商洛宇差点吐血，眼神充满控斥。
“一曦，我小时候，父母对我要求很高，但是从来没有关注过我的需要。”
商洛宇哑着嗓子，开口说道：“我一直认为，很多父母并不具备当父母的资格！我的父母不具备，一曦的父母做得也不好。”
黄一曦虽然木了点，但是不蠢。商洛宇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黄一曦明白他想表达的话。
“别的女人生下你的孩子，也会教育好他。”黄一曦回答。
她没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唯一不可。
商洛宇点点头，“可我不能，不是你的孩子，我不能接受，也没那个心思去教育他。”
“不能接受？”黄一曦皱着眉，不太相信，都生下了你接受不能接受，这重要吗：“有时候，感情是感情，理智是理智，不能混为一谈，洛宇，你有权利要自己的孩子，我没要求你当卫道士，只是你在那之前，请先和我分开。”
假若不孕的是商洛宇，黄一曦都不会确定自己会不会离开，若有一天，她对商洛宇的感情变了，那时会不会后悔了？
黄一曦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商洛宇忽然苦笑。黄一曦最近的行为，让他有些惶恐，黄一曦似乎不在乎他，或者是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在乎。
她对喜欢他的女人很宽容，没有小说或电视里那种独占的想法，遇到事情第一反应也不是找他，依赖他。
哪怕是现在，她也不求他留下来，反而劝自己放手。
这是商洛宇心里没底的重要原因，娶了一个不知妒忌的妻子，看来并不是一件美满的事情，商洛宇甚至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能让黄一曦象其他男人的妻子一样，控制丈夫的经济，查找丈夫的活动，就象他看到她和庄霆在一起时，哪种恨不得站起来将黄一曦藏起来的感觉。
“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的女人，这么不在乎？哪怕我和你表妹在一起也不在乎？”商洛宇有点受伤。
第636章 手术前的检查
“如果我不能生，你想有一个孩子而和别的女人生，做决定前先告诉我，我能理解，至于和我表妹，我劝你还是算了，她不是合适你的伴侣，应该也不懂得如何教育你的孩子。”
黄一曦实话实说。
商洛宇定定地看着黄一曦的眼睛，听到这么理智的分析后，转头看着窗外摇晃的翠竹，第一次觉得心累：“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这么替我考虑。”
黄一曦一脸懵逼的看着忽然低笑的商洛宇。这年头男人的心思不好猜呀，莫不是她替他考虑，还是错了？
“你喜欢孩子没错，一个人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们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下分手，不存在你背叛我或我背叛你的问题，我又不是心肠歹毒的人，怎么会期待你过得不好。”
“一曦，我商洛宇少儿早慧，自诩奇才，如今看来，全是笑话！”商洛宇从低笑变成了豪笑：“没想到，就连我的妻子，也都不看好我。”
黄一曦抽了抽手，这次，她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一曦，我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让你相信，我不会再背叛你！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黄洛宇的声音突然提高，黄一曦不由地回头，看向卧室的门已经关好，这时候想必大家应该都睡了。
“一曦，你向来只相信最终结果，而我，上一次伤害你之后，在你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公信度，可是没关系，如果你真的不孕，我就去结扎。”
黄一曦忖度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据说结扎后还能做复通手术。
商洛宇窒了一窒，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好，“你总不能因为一个不一定会出现的结果而提前结束我们的感情吧？或者？你想结束是因为你已经有了别人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甩掉我？”
黄一曦摇了摇头，如果和商洛宇分手，她绝对没有再找一个人的想法。
“那你是为了一个有可能不存在世上的孩子而放弃我？一曦，你是不是要逼我，是不是我不能人道了你才不会说这种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做最后一个太监。”
黄一曦话在唇边，却在商洛宇孤寂、落寞的目光下住了嘴。
商洛宇是个固执的人，无论她说什么，她的想法如何，他的决定不会改变。
罢了罢了，注定是纠缠不休的结局。
黄一曦现在每天早上起床，都会围着龙眼林跑几圈，已经坚持一个月了，感觉身体越来越轻盈，原来有点头疼的毛病也好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好多了，精神抗压也厉害多了。
被李月华这样的奇葩闹了几次也没觉得有多伤心了。
终于到了去做输卵管通液手术的那一天。
天很蓝，云少，秋高气爽。
再一次踏上医院的时候，黄一曦的心情平静许多。
这世上很多女人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如果真是那样，她也不抱怨。
何况她现在还可以努力。
黄一曦拒绝了李志平介绍的主治妇产科医生，选择了叶春雨做主刀手术医生。
从医院门口到妇科大楼，距离并不远。
走过去也不到十分钟。
黄一曦却觉得很漫长，好象怎么也走不到。
尽管来之前已经做好无数的心理建设，可是到了这里，心还是慢慢慌张起来。
原来的镇定都成了假象。
商洛宇握住她的手，都能感觉到她在颤抖。
叶春雨这个星期在门诊部轮值，黄一曦这个手术对她而言不大，也不需要特别安排。
到了四楼妇科门诊部，前面排队的人很多，商洛宇取了号，两个人握着手，静静了坐着等候。
过了两个小时四十分钟，才轮到黄一曦。
进了办公室，黄一曦将昨天出来的检查报告递给叶春雨。
叶春雨掀开看了一会儿，沉吟了半响，“你去里面的小床上躺下，我再检查检查。”
黄一曦以为到了妇科大楼见了医生就可以开始手术。
没想到还得再检查一次。
脱下裤子，再次躺在那张床上，内心依然很难堪。
躺在这里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或许是看出黄一曦的紧张，叶春雨主动聊起她女儿的事。
她女儿被打的当天，叶春雨就联系了她。
后来黄一曦也没再过问，但也没想到叶春雨会主动谈起。
她女儿送进手术室，一个小时之后手术就结束了，整台手术非常成功，从手术室出来已经可以转到加护病房，二十四小时观察期过后没事，就能正常恢复。”
在同事的帮助下，又经过黄一曦的电话指导，叶春雨直接拍照留下证据，并且当场报警。
因为第一时间证据确凿，叶春雨手上有了她前夫和婆婆虐待孩子的证据，对通过打官司要回孩信心百倍。
说起来叶春雨的女儿也是个聪明孩子，在那样的情况下懂得坚持跑到医院求教，才捡回一条小命。
“说起来真的要谢谢你，还有我的同事。”
当时女儿昏迷不醒，叶春雨手忙脚乱想不清楚，还是她的同事知道叶春雨的情况，又提醒了她一次。
说起这些，叶春雨很后悔自己以前太软弱了，要是早一点想办法把孩子要到自己身边，何至于出现在的事情，让孩子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
“现在已经进行到哪个环节了？孩子的奶奶没有前来哀求或闹事？”
家暴这种事，哪怕是当事人报警，考虑到施暴方还得养家糊口，办案人员一般都从轻处罚。
即使不从轻处罚，黄一曦也担心象叶春雨这样心软的人，在前夫和婆婆还有孩子的央求下撤案。
“有的，来哭过闹过，可这一次我一定要他们这一家人受到惩罚。”
叶春雨咬牙切齿地说。
她现在手头上有证据，也有报警记录和笔录，还有那么多当时的人作证，医院的保卫科还让人拍了照片做了证据留存。
“我就是怕孩子知道后伤心，她们毕竟也抚养了她几年。”
前面说得好好的，后面叶春雨又来了一句。
“那你可以和孩子说说，经历了这些事，应该懂得怎么样才是真正对她好。”
黄一曦提议道。
第637章 峰回路转1
此时她注意力全在叶春雨所说的事情上，也就没注意到叶春雨已经开始进行检查。
“我是有和她聊过。”说起女儿叶春雨一脸的温柔，宛然已经忘记当初被女儿伤透了心。
手术半夜的时候小玲才醒来，一眼就看到了叶春雨握着她的手就趴在自己身边的床上，小小的脸上终于露出微笑，看来妈妈是爱她的，没有因为她的任性和无理取闹，不管她，悄悄地握紧了手里的妈妈的手指。
她是有人疼有人爱的。
说起自己的计划，小玲沉默了半响。
叶春雨明白，孩子还是没死心。
她能理解孩子的心，婆婆和前夫这几年看在钱的份上对孩子还不错，所以孩子迟疑是很正常的事。
“那我们先教训他们一下，再看他们表现再决定原不谅他们？”
叶春雨看着病床上的孩子，心疼地叹口气，心软原来还是会遗传的。
不过这样也好，看来不止有骆家基因，也有遗传她们老叶家的善良，有个长情的孩子，好过一个冷心冷肺的。
骆小玲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后来的事叶春雨也是听前婆婆哭诉才知道的。
骆迟和刘婉华抱着小宝回到家里，小宝只是碰破了，看着伤口很厉害，实际上没什么大碍，在路上骆迟也问了小宝，小宝虽然磕磕绊绊的，还是大概说清楚了，是自己不小心掉下了床，骆迟心里这才有点不安。
自己冤枉了那个丫头，还打了她。
不过这一丝愧疚在想到要对付叶春雨的计划的时候也消失殆尽，这也算是个契机，让小玲知道一下她亲妈不给生活费的结果会是什么，骆迟一想到叶春雨居然不给生活费就火大。
什么都不顾了。
刘婉华倒是没什么，她又没有做什么，细心的照顾着儿子，回到家里，就看到大门开着，两个人一进门，家里没人，骆迟骂骂咧咧，“这个死丫头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看我回来不打死她！”
一肚子得气还没消。
“你省省吧，那丫头估计去你妈家里了，也不看看几点了，洗洗睡吧，我都要累死了。”刘婉华把小宝放到床上，看着孩子额头上爆包扎的纱布，心里不舒服。
小宝已经睡着了，折腾了半天孩子早就累了。
骆迟关上门，两口子刚躺下。
就听到大门被拍的震天响，骆迟一肚子气，这是大半夜的要干什么。
“谁啊？大半夜干什么呢？”
骆迟起身，极度不满，一把拉开大门。
一看到门外的穿着制服的警察，立刻有些傻眼。
“警察同志，您这有什么事情啊？”
“你是骆迟？”
“是，我是！”骆迟心里嘟哝，这是因为什么啊，警察怎么会找上自己，他没做什么事情啊。
他也就是嘴皮子溜一点，要是真的说他干什么坏事儿，那可真的是有贼心没贼胆。
怎么说，警察也不应该找上他呀。
“骆小玲是你女儿吧？”警察看着眼前的男人，表情严肃，一点也没含糊，这一次的案件可是上面高度关注，涉及到军人的家属，这可是不一般的情况。
“是，骆小玲是我女儿！”骆迟一愣，怎么和小玲扯上关系了。
难不成叶春雨去派出所告自己了？问题是用什么借口来告他呢？
他可没做什么。
不对！
心里一沉。
骆迟猛的想起了，今天他刚刚打了小玲，那个死丫头不会是联合着他妈去告自己了吧？
要是这样，那还真的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告自己也不怕。
谁家亲爹亲妈还没打过女儿，儿子几次的。
棍棒出孝子可是名言。
“那好吧，你跟我们去派出所配合调查吧。”警察一看核实准确立刻说。
骆迟急了，“警察同志，我没做什么事情呢，你们不能冤枉我啊。”
警察火了，“我们可没有冤枉你只是要您配合我们调查。你女儿骆小玲今天浑身是伤，头破血流，肠穿孔引起了腹膜炎，他的亲生母亲已经报案，说她受到了殴打和虐待。所以，请您配合我们调查。”
这可不是冤枉，谁看到那个小姑娘的样子都会觉得心里凄惨。
骆迟一惊，“不可能，警察同志，我就打了她一巴掌踹了她一脚，怎么可能头破血流，肠穿孔，腹膜炎呢？这绝对不可能的，肯定是叶春雨想要诬陷我。”他第一反应就是叶春雨使了手段。
警察不耐烦的说，“你还是赶紧跟我们走一趟吧，不管是不可能，你都要配合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如果你是冤枉的我们当然会公平公正的办理放你出来。”
言下之意，如果你不是冤枉的，那你就待在里面儿不能出来。
刘婉华已经听到声音出来了，一看骆迟要被带走，也是急了，“警察同志，他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我们说了现在是请他回去协助调查，有人报警他虐打他的女儿，导致孩子肠穿孔，腹膜炎，现在正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住着。你们要是再阻拦我们办公我们只能用非常手段带你回去。”
警察推了一把骆迟，直接把人推出门。
骆迟急忙对刘婉华说：“有什么事情你找咱妈商量。”
剩下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就被警察带走了。
刘婉华看着还在熟睡的小宝，她现在也没办法扔下孩子一个人出门去找老太太去，只能干瞪着眼等天亮。
天一亮，刘婉华给小宝穿上衣服，抱上孩子直接去了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刚起床，还没把屋子里收拾好呢，就看见大儿媳妇儿抱着孙子来了。
一看到小宝头上还渗着血的纱布，就不由得想起那个死丫头小玲。
“你也真是的，孩子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把他抱过来，这要是碰到再流血怎么办”一边儿埋怨一边儿赶紧把孩子放到床上拿被子给孩子盖着。
小宝这阵儿早就恢复了精神，坐在那里玩儿的还挺起劲儿。
刘婉华喘口气，“妈，出事儿了！”
老太太正在从柜子里拿出上次买的坚果递给小宝，“你这咋呼呼的干什么？大清早的能出什么事儿啊？”
一边喜滋滋的看着孙子双手捧着坚果象小松鼠一样啃得香甜。
“你看孩子吃的香的。你是不是没给孩子吃早饭呀？”
第638章 峰回路转2
刘婉华昨天晚上担惊受怕了一晚上，今天一大早孩子一醒了，抱着孩子就赶紧收拾的来找老太太了，哪有时间给孩子弄早饭吃。
“妈，您先别管小宝吃没吃早饭。阿迟被警察抓去了！”
这话石破天惊，这一下把老太太彻底吓呆了。
“啥？老大媳妇儿，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警察怎么会来抓阿迟？阿迟能犯什么事儿啊？”她自己的儿子她还能不清楚，骆迟窝儿里横还可以，要说他出去惹事生非，那简直绝对不可能。
就是喝多了他在外面都不敢吭声，以前回家还会打骂叶春雨，现在有了儿子，对刘婉华都差点当菩萨供起来了。
“哎呀，妈，真的，昨天晚上警察来了。说是小玲被打的头破血流，肠穿孔住在医院重症病房。叶春雨报的案。”
刘婉华也是着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让她一个女人家怎么办？
“妈，你有没有认识警察？我们去找找，让警察把阿迟放出来。”
老太太这一下是真傻了，“不可能啊？我昨天看到小玲，好好的呀。”
她寻思来寻思去，昨天好像自己拿着锅铲把小玲的头给打破了。
可是那头破了就跟小宝这头一样，顶多包纱布和至于手术吗。
老太太第一感觉就是，叶春雨出幺蛾子呢！
这估计是想借机坑害他们家，然后把孙女儿要走。
气势汹汹的老太太觉得自己真相了，她现在百分之百的肯定是叶春雨闹出来的事情。
“你别管，我先给小宝做点儿饭，等小宝吃饱了，我这就去找叶春雨去，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闹什么？我还要去警察局去看看去，这还要没有天理了，我们什么都没做，居然就能把我们抓进去。他们要是不放老大我就在警察局门口躺下给他。”
老太太还没记着昨天医院的教训呢，她就不信了，自己去那警察局一哭二闹，警察就能把自己抓进去。
真抓进去了还省事了，能省好多饭钱呢。
刘婉华急了，“妈，小宝的饭不急，那边不是还有牛奶面包吗？您赶紧还是去吧，孩子爸不回来我这心里不安呢。”
这都天亮了，骆迟还没有回来，刘婉华心里肯定着急，也害怕。
这今天不去上班，她还能找理由请个假，要是骆迟真的进去了，他那恐怕工作都要丢。
到时候她一个人怎么养着一个孩子呀？
如果真进去了，也不知道要进去多久，老太太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岂不是得累死。
老太太看一眼刘婉华，看见刘婉华蓬头垢面，一脸的憔悴，估摸着一晚上也没合眼，“那行，你给我大孙子再蒸个鸡蛋羹。我这就去医院去。”
老太太收拾利落，疾步如飞的出门直奔医院去。
“你前婆婆又来医院闹事了。”
黄一曦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叶春雨点点头，“她来来回回只会这几招，可惜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叶春雨母女的不想计较，奈不住她前夫和婆婆自己作死。
骆小玲手术的第二天早上，医生正在病房里查房。
主治医生正问骆小玲，“怎么样，今天好多了吗？”
叶春雨笑着说：“好多了，昨天的手术做的很成功，这丫头，你看看现在都已经活蹦乱跳了，要不是这肚子上的伤口疼得厉害，她都想回去了。”
叶春雨一说起女儿脸上都是笑容，女儿现在可乖呢，一直说起要回她住的事，生怕她不答应。
小玲有些依赖的靠在叶春雨怀里，母女俩经过一晚上的谈心，心结全解开了，骆小玲知道几天后自己可以出院，高兴地仰着头问：“妈，我出院后住在你那里吧？你不要不要我，让我回我爸那里吧？”
这个话从昨天到今天为止已经问了不知道几百遍了，叶春雨摸了摸小玲的脑袋，“你放心，你是妈妈的孩子，只要你不回去，谁都别想让你走。”也下定了决心要把孩子要到自己的手里。
就在这时，病房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
老太太那是疾步如飞就冲了进来，一边儿往进走一边儿还指手画脚的喊着：“你个杀千刀的贱人，叶春雨你有本事冲我来，你干什么冲我儿子来呀。现在还撺掇的你女儿开始装病了。我告诉你你别想蒙我，想要害我儿子，没门儿，你们母女两个做的这么缺德的事情，小心天打雷劈。”
主治医生看着老太太就要伸手拉扯小玲，这孩子刚做完手术，可架不住老太太这么拉扯。
她就在这里不可能看着不管，上去一把就把老太太拉到了一边，手腕子一拧，老太太就被她给推到了门口，“老太太，这孩子刚做完手术肚子上的伤口还没好呢，你要是再这么拉扯她一下伤口，一会儿崩裂了，那就要进手术室，受第二茬儿罪了。到时候我们只能告你个伤害罪了。”
叶春雨很感激那些同事，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个个站在老太太和她们母女之间。
“都说关键时刻看人品，你人这么好，会有好报的。”黄一曦由衷地说道。
这个社会和以前不太一样，遇到这种事，冷漠的人多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也不少，能出来帮助叶春雨的非常难得，可见她为人处事的确让人称赞。
叶春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到当时的情景，真是大快人心。
老太太手腕子被主治医生拽着，钻心的疼，听到大家说要把她送到警察局，又看到这么多张义愤填膺的面孔，也不敢乱骂了。
扭头就看到小玲，那脸色白的，手腕子上都挂着吊瓶儿，但是看其他的样子不像是做了手术啊。
还指着骆小玲的样子骂她报假案，当女儿的害自己的爸爸，会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另一个医生气愤不过，掀开骆小玲肚子上的病号服，把纱布揭开，老太太跳着脚，一眼就看到那血淋淋的丑陋伤口，像是一个扭曲的蜈蚣。
老太太这才相信，妈呀，真的做了手术。
立刻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第639章 峰回路转3
医生给骆小玲换上药，一边嘱咐叶春雨，“今天还不到一天呢，就算下地通气，走路的时候要注意，别太剧烈了。要不然这伤口一旦撕开真的是要再做第二次手术。”
又对骆小玲说，“谁要是来碰你，你就按旁边那个红色的按钮，到时抓她去关几年。”
叶春雨急忙点头，她现在想起来还后怕，要不是主治医生眼疾手快，把老太太扯住了，小玲现在恐怕真的要受二茬罪。
“真的手术了？”老太太问医生。
医生看了一眼老太太，脸上的表情非常不虞，这个老太太的剽悍行为，他们医院还有谁不知道？这怎么又出现在病房里？难不成还想再折腾？
“老太太，你家孙女儿昨天可是肠穿孔，腹膜炎进的医院，这做了手术连一天还不到呢，您就消停一点儿吧，你可怜可怜这孩子和她妈，这么小的年纪做了这样的手术，一旦要是照顾不好以后会烙下病根儿的。你要是他亲奶奶，你就消停一下回家去吧。”
实在是看不惯这个老太太。
老太太被说的哑口无言，她设想了100种都是叶春雨和小玲合着伙儿诓骗他们想要把自己儿子送进去。
万万没想到自己孙女儿是真的受了罪，她虽然看起来是个泼妇，心眼儿也不好，可是要说起来，这小玲怎么也是她小时候看大的，多少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能这些年，不让小玲跟着叶春雨去。
可是这孩子就这么躺在那里挨了一刀，老太太也是在没想到。
“小玲……”老太太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什么？
小玲看不看老太太，拉着叶春雨的手，紧紧地攥着，就像是害怕叶春雨跑了。
本来老太太心里的怜惜，看到这一幕化为乌有，老太太不能忍受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女居然和她那个亲妈这么亲，那他们不是白养活她这么多年了。
老话说，咬老鼠咬布袋，真是没错。
老太太恨不得拿根棍子将孙女打一顿。
可是今天她不能，还得好声好气哄这对贱人。
她的儿子还在警察局里关着呢。
“叶春雨，你赶紧向警察局说明情况，把我儿子放出来，他就是教训教训孩子，谁家父母还不打孩子两下，骂了孩子两句。要照你这么说，这满大街的父母都得关着警察局里去。”老太太的目标当然是为了儿子。
小玲心里一黯，她就知道，奶奶怎么可能是来看她的，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明显就是来找自己亲妈麻烦，她这么多年跟着奶奶找了亲妈无数次，每一次不是奶奶是先跟她说明白了来了找了亲妈就是要钱就是哭，就是闹。
这一次怎么可能不是呢？
听奶奶这个话的意思，自己亲爹应该是去了警察局了。
抬起头，看着自己身边的亲妈，那双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
“老太太，你回去吧，警察局就是再来几次我说的话还是一样的，孩子受了这么大的罪，如果用一句仅仅是打骂一下的话，根本解释不了。您大概不知道昨天情况有多么严重，这孩子要不是当时来到了医院，那个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它，她如果是昏倒在路上，哪个犄角旮旯里谁也看不到，这一晚上足够这孩子死几次了。”
叶春雨越说心越酸，越说心越硬。
经历过骆迟这样的渣男，又与老太太这样的奇葩婆婆相处过，她这辈子没想到再婚，也就是说，这辈子只能有这么一个女儿。
而那渣男和这个老太太，让她差点失去女儿。
叶春雨无法想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我会打官司把孩子要回来，你有什么话将来和法官说好了跟我说，现在和我说没用。”叶春雨口气变得强硬起来，自从闺女出了事儿以后，她是真的想明白了。
“天啊，我这孙女本来乖乖的，怎么碰到你这种教她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竟然要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去牢房，天啊，这么会有这种恶毒的母亲呢，还是个医生，黑心的医院呀……..”
老太太看到问责不行，只好开始采取哀兵政策。
可惜在场的人都看不到她变脸的功夫，不管她怎么哭唱，没有人相信她。
“你再闹下去，除了你儿子要坐牢，你也会因为扰乱社会秩序罪而进去，这样你们母子就可以在里面团聚了。”
主治医生是个退休返聘的医生，处理过几起医闹事件，应付起来一套又一套的。
黄一曦微笑。
有了叶春雨的讲述，她没觉得下身难受。
她不知道，叶春雨本身医术高明，又注意病人反应，她又对黄一曦多了十倍以上的耐心，加上她讲述得娓娓动听，分散黄一曦的注意力。
那一点痛苦黄一曦就没多大的感觉。
“难道她说得不对吗？”叶春雨看到黄一曦整个人放轻松下来，又将器械往里撑开一些。
“哦，不对，根据《刑法》修正案九解读，这个罪名应该是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
叶春雨本身就是高级知识分子，经黄一曦一拨点立码想通，“原来唐医生是诈唬老太太的呀。”
没错，医闹也得看闹事的程度，象老太太单身一个人，只是动动嘴皮咒骂，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就算是报警，也就是关几个小时，教育一番就让她回去了。
象老太太这种人其实不好惹，一碰她就要死要活的，怎么教育也改造不好，警察也很头疼。
不是说他们怕恶人，而是怕麻烦，又无用功。
叶春雨原来一直念叨老太太养育孙女的辛苦，哪怕是她自己那对母女虐待过，都怀有一丝感激之情，可经过女儿受伤一事，她对老太太没有一丝好感，反而觉得解恨。
“活该，我当时呀，恨不得报警抓她，可是想到女儿，才忍下了。”
一个长辈真的爱孩子还是假的爱孩子，骆小玲以前想不明白，可是经过这件事她就知道了，真爱她的人，哪怕自己受委屈也愿意她快乐，而假爱她的人，却是想通过所谓的爱来受益，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不管奶奶怎么哭求，骆小玲垂下眼皮，没有看她。
第640章 峰回路转4
到最后，老太太怒了，
“你这恶毒的女人，你真的要到法院去告我们？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黑心，这孩子从你们离了婚就是我们一手养大的，你凭什么把孩子要走？这孩子是我们范家的，你凭什么把孩子带走？我告诉你你要想把孩子带走没门儿。”
老太太居然立刻往上冲，挥舞这手就要把小玲从床上拉起来。
她知道，只要骆小玲跟她回家，叶春雨再强硬也得乖乖放过她儿子，继续当那棵摇钱树。
“小玲啊，赶紧跟奶奶回家去，你放心，回了家，奶奶以后再也不打你，你这个妈不是好人，你要是跟了她以后可有你吃苦受罪的时候，你可不能被她骗了。”
老太太嘴上说得好听，可行动上完全不致，根本不顾小玲刚刚手术之后的身体不能动的这一个事情。
骆小玲吓坏了，才几天功夫，老太太已经连续两次对她伸出魔掌了。
小孩子虽然忘性大，但现在老太太的行动在她没忘记的时候又加深了记忆。
骆小玲蜷缩着身子，直往床头躲。
叶春雨急了，这一次她冲了上去，拦住了老太太，老太太挥舞着手想要抓花她的脸，叶春雨用力的把老太太推开。
为母则强，叶春雨做不出撒泼打滚儿那一套上去抓别人的脸，挠别人的领子，她能够用自己身体上的优势把老太太推开，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能力。
老太太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
这个前儿媳妇儿有多懦弱，她不是不知道。
当然，老太太这个词儿用的也许不对，不是懦弱，可是这个前儿媳妇儿，太好面子，喜欢和人讲道理，要是论起动手那绝对不可能。
可是今天偏偏人家上手了。
“我的老天爷呀，这是要逼死人呀，抢了我的孙女儿不说还要把我儿子逼进监狱里，这个女人要把我们一家子都害死呀。这谁来主持个公道呀？”老太太一拍大腿开腔了。
叶春雨冷冷道：“老太太，你要哭，那你就继续哭，我立马就喊保安过来，这里是医院可不是你们家的院子，再说了你那个混蛋儿子住着我的房子现在居然还把我女儿打的住院要做手术，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把他送进监狱里，你闹得越厉害，我就越要他受到严惩。
而且我不客气的告诉你。我已经找好律师，我要打官司，房子我要收回来，孩子，我也要收回来，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养，谁也别想动她一根手指头。你要有本事就继续哭，继续喊，看看你儿子能不能现在就出来。”
叶春雨话音刚落，两个保安已经进来了。
刚才外面的护士见势不妙，早就打电话通知他们。
保安人一进来，也为废话，一个人拉着老太太一边的胳膊，老太太再哭闹也没用，被人家直接给架到了医院外头。
而且说的很清楚，她要是在医院门口哭闹，人家立刻就报警，到时候警察局来人把她抓进去，这可是扰乱医院治安。
老太太哪敢还在闹腾。
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就该这样，恶人最怕恶人磨，你女儿现在身体怎么样？”
黄一曦听到这里，无比赞同叶春雨的行动，顺便问下孩子的伤势。
说实在的，当时她对那个孩子可没有好感。
现在即使是叶春雨美化，她还是不太相信。
毕竟人的本性很难一下子扭转。
不过她不会傻到在一个母亲面前说她孩子的坏话。
“好多了，已经拆线了，现在在家里休息，我每天下班回去，她都倒好水等着我。”
叶春雨说起女儿高兴不已。
骆小玲现在非常懂事，哪怕她不让女儿干活，她还是找到机会就做。
黄一曦无声地笑了笑，看来挫折使人成长。
“你现在打算马上起诉骆迟母子吗？”
黄一曦知道目前警察局也在等叶春雨的决定，毕竟骆迟也是失手伤人，这种家庭纠纷，受害人如果不追究，再过些日子就会放出来。
叶春雨迟疑了一下。
她没有想杠上骆迟。
夫妻多年，她知道骆迟实则是个无能又狠心的人。
如果真的闹大，骆迟丢了工作，到时侯他们母子俩肯定天天来闹事，让她不得安宁。
这种无赖如果破罐子破摔，你反而没办法怎么样。
除非离开这个城市，远走高飞。
叶春雨不想离开这个城市。
这里虽然不是她的故乡，但她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年。
现在医院里，她已经是一个业务骨干。
而且她还有房子。
现在同事们对她都很善意，也知道她的情况。
换个地方，意味着什么都要从头开始。
叶春雨带着口罩，黄一曦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看她不说话心里也明白了。
骆迟母子这样的小人，反而惹不起。
“在我看来，你可以以骆迟的自由和女儿的抚养权谈判，顺便把房子收回来，只是这样一来，我估计你要对方的抚养费，应该比较困难，而这些事，你只需要在警察面前和他们母子谈判，不需要请律师。”
骆迟的经济不好，还有一个儿子要养，让他拿钱出来和割他的肉没两样，所以黄一曦也没有让叶春雨抱着这样的希望。
现在社会上，不付抚养费的父亲太多了，就象苍竹寒的丈夫，也是不付抚养费的，他不给，苍竹寒也不去讨，孩子也拉不下面子找父亲要。
黄一曦知道的时候心里都哔哔了，苍竹寒不去要她可以理解，可是孩子十几岁了，也不去要，竟然说离婚是她们夫妻的事，苍竹寒既然生下她，就该负担她。
问题是孩子和她父亲感情还不错，一年也有聚餐几次。
黄一曦说起在几种情形下叶春雨应该怎么处理，叶春雨顾虑到的，没顾虑到的都说了。
“象您这样的律师很少，一般的律师巴不得有案件代理吧，黄一曦，我麻烦你那么长的时间没有让你代理，这样不妥吧。”叶春雨有点不好意思。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主动拒绝代理的律师。
叶春雨不喜欢多事，要不然，当时离婚时也不会几乎净身出户。
可是她也怕骆迟母子再生滋事，她又解决不了。
这次的经验告诉她，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第641章 左右为难
“你不必太在意，你们医生有医德，我们律师也同样有职业道德，没有必要打的官司何必劳民伤财去打？当然，你也不用多虑，如果真的需要，你随时可以联系我。”黄一曦不以为然。
外人总有一种错觉，觉得律师会无事生非，小事闹成大事，就为了代理费。
“谢谢你！”
叶春雨拿出器械，给黄一曦擦干净，示意黄一曦可以起来穿衣服。
“我观察过，你今天就可以做这个通液手术，只是你一个人不行，得有人按住你。”
“有没有那种可以扣住手脚的手术床？”黄一曦不想再让别人来，哪怕商洛宇，她也不想他进来。
“没有。”叶春雨遗憾地摇摇头。
医院不允许出现这种限制人身自由的工具。
“打麻药真不行吗？”
网上说这种手术好象已经有其它方法。
“很遗憾，我们市的医院都没有引进那种器材，而且，这种手术采用原来的方法，效果比其他办法好。
一听到这句话，黄一曦马上做出选择。
她请叶春雨找了几个护士帮忙按住。
黄一曦本来不想让商洛宇进手术室，可他坚持要进去。
叶春雨也希望他进去。
哪怕是最后一场空，他至少得知道黄一曦所受的痛苦。
“你过来，按着她的手。”
叶春雨注意到脸色比黄一曦还难看的商洛宇：“不能让她动。”
商洛宇的手按在黄一曦的手腕上，他动不了。
他垂下头，目光一直在黄一曦的脸上，眼底是越来越浓郁的暴风，脑门上已经沾满了汗水，胸口仿佛压了千斤重的东西。
到后来，他终于转过头，不敢看黄一曦的脸色，也不敢看手术的情形。
全部的精神，都在自己的手上，如果不强硬控制自己，他的手抖得甚至从黄一曦还厉害。
为了让黄一曦的痛苦短一些，叶春雨的动作很快。
往常这样一台小手术，至少得要一个小时，而今天，她只用了四十五分钟。
当然，也是黄一曦配合得好。
“你现在知道，你的妻子为你付出什么了吧！”叶春雨看着一头零乱，浑身象从水里捞出来的商洛宇，拿了一瓶口服葡萄糖进来，递给黄一曦。
“你把这瓶喝了，休息观察半天，如果没什么事就可以回去了，不过回去后至少要卧床休息三四天，之后也不能做激烈运动。”
叶春雨佩服地看着黄一曦，整场手术中她一声不吭，如果不是浑身冒出的冷汗，还真以为她不痛呢。
商洛宇沉痛地点点头，如果不是咬紧牙关，当时他就想抱着黄一曦回家。
难怪有人宁可不育离婚，也不要做这个手术。
黄一曦小口地喝了小半瓶葡萄糖，就摇头不喝了，她下身到现在还非常疼痛，担心等下尿急了伤口会再撕开。
“我这样子应该算是好了吧？”黄一曦不敢再想，如果还得第二次，她未必有这个勇气再来。
叶春雨点点头，以她的经验，就算黄一曦想做也不太可能。
“你在这里再观察两个小时吧，真的没事再离开，如果有事，立码要回到医院，还有，根据你的身体善，我建议你们尽快怀孕，最好是半年内怀孕，调养一个月，在余下的五个月怀孕，所以在排卵期间，要过来做排卵监测，看看排卵情况，如果情况不理想，得每天打黄体胴。”
叶春雨希望黄一曦尽快怀孕，根据她的观察，黄一曦的附件发育不算良好，月事期间大块血块多，做了通液手术后，因为有创面，是很有可能再次发生粘连阻塞的，她担心时间长了又堵塞。
这种情况复发的风险是比较高的。
再堵塞后，黄一曦的输卵管可经不起再一次通液。
那时候，就真的不能怀孕了。
“可是我们三个月后得去京都集训。”
前两天全国律师辩论赛又有了新通知，为了和在京都举办的第一届华夏国际法律论坛衔接，全国律师辩论大赛决定推迟四个月举行。
而原来的集中培训时间两个月变成三个月。
这样一来黄一曦虽然有三个月的时间准备怀孕，但是她去京都后，培训时间和比赛时间，还有参加论坛的时间至少得四个月到五个月。
“这样不行，谁都知道怀孕的前三个月时间重要，孕妇不能做激烈运动，也不能从事劳动强度太强的脑力劳动。
而黄一曦的情况比一般的孕妇严重。
而且不只孕妇前三个月重要，后三个月都是高危期间，稍有不慎，容易出事。
按照黄一曦的身体情况，怀孕后，叶春雨不止要求她不能激烈运动，而且前期至少得卧床四个月，避免滑胎。
商洛宇和黄一曦诧异地看着叶春雨，觉得她是小题大作，现在社会工作对孕妇可没什么优待，只要不是重体力活，都得做到临床生产那一刻。
叶春雨觉得心累，孕妇和孕妇完全不一样。
“你们不要以为我危言耸听，我这已经是往好的地方说了，你们没听过有人怀孕期间都得卧床，不仅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甚至连打个喷嚏都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
叶春雨告诉商洛宇夫妻，如果黄一曦怀上孕，这只是初步要求，更严重的，有可能需要住院保胎。
叶春雨担心这对年轻的夫妻不重视，想往严重的地方说，可又怕吓坏了这对夫妻，所以也不敢多说。
她的为难商洛宇倒是听明白了，他现在也很矛盾。
如果黄一曦怀孕了，恐怕是真的不能参加比赛了，这孩子有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
可是黄一曦的准备他一直全程陪同，没有人知道黄一曦为了这场比赛做了多少准备。
每天晚上不管多晚，她都得再翻一会儿资料，睡到半夜醒来，他看到她第一个动作就是打开手机里储存的文档。
早上醒来的时候，手上第一个动作也是翻起床头的书本。
中午和晚上休息的时候，闭上眼睛了，还放着录音听到睡。
这次的比赛对黄一曦来说，意义也非常重大。
只要这次如果有了名次，白水州这个浅滩再也困不住黄一曦。
第642章 手术成功
商洛宇心中非常清楚，这一年来，黄一曦之所以没有接到案件，不是她本人能力有问题。
而是有人在背后使坏。
要不是考虑到这样一来，她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准备这场比赛。
商洛宇早就想出手。
黄一曦自己也清楚。
所以她拒绝商洛宇的转所提议。
半年的时间里，除了年检那一次，再也没有去过律师事务所。
钱少赚点没关系，日子还能过得去。
可这次去参加比赛，是她的翻身机会。
当然，黄一曦不止因为这个原因参赛，她更看中的，是和全国的律师同行一起学习的机会。
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一次，每支队伍至少有四名正式选手，一至四个的备选人员，33个省、直辖市、特别行政区和自治区、至少有150名以上的律师。
这些律师都是各自区域的能手，从他们身上，能学到许多书本上和实践上不能知道的知识。
而且除了参赛的选手，还有评委和专业人士。
更别说如果脱颖而出后，参加的那个国际法律论坛的人士。
国际上的几个发达国家都有举办这样的法律论坛。
比如今年5月在r国的北方威尼斯总参谋部大楼召开的第八届“北方威尼斯国际法律论坛”已经是该国司法部主办的第八次论坛。
这个论坛每年一次，越多越受该国领导的重视。
这次就是r国总理在开幕式上致辞，r国司法部代理部长、r国联邦宪法法院院长、欧罗巴洲人权法院院长代表、欧罗巴洲委员会人权总干事及来自全球90个国家的仲裁、宪法、刑法、民法、经济、国际关系、金融领域的高级专家及大型跨国公司的代表，超过4000名各界专家出席了本届论坛。
这里面的人单独拎出来一个，都是国家新闻上的人物。
而且这一届论坛共举行90多场活动，包括讨论、演讲、讲座及模拟审讯等，与会代表还讨论国际社会及r国在法律实践领域的最新问题。
商洛宇和黄一曦还有更多的人都是通过网络直播的形式观看了本届论坛。
虽然国情不同，法律条款也不一样，但并不防碍商洛宇和黄一曦在这种论坛里学到许多知识。
要知道人性价值观大体一致，法律很多都是相通的。
所以需要的人除了研究国际法，还学了相关国家的法律。
黄一曦虽然没有想当国际法律师，但并不排除她执业时有可能需要这些知识。
人总是要多做准备的。
而这次比赛的通知上说，在全国律师比赛的前三名的队伍，还会代表国家参加京都国际法律论坛的讨论。
个人有名次的律师也能在论坛上进行演讲。
所以这次的全国律师比赛比以往各届比赛都更重要。
要不然也不会为了这次论坛而推迟比赛。
对个人的职业和专业生涯而言，这次比赛更是她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机会，甚至是唯一一次机会。
甚至比商洛宇来说更为重要。
要知道两个人相比，除了一个是硕士，一个是博士外的学识差别外，还有就是眼界。
黄一曦的硕士也是在白水大学读的。
这所大学在全国的大学的排名并不高，不要说985，就是211都排不上。
更别说和五院四系的法学学生相比。
而且黄一曦没留学过。
环境局限着眼界。
这也是黄一曦的短板。
制约她往上攀登的路。
比如吴青意就曾经和商洛宇说过。
黄一曦并不适合律师这个职业。
而是适合做法律研究。
可惜她的第一文凭不够。
又没第二来源来凑。
为什么大家都认为，黄一曦配不上商洛宇？
这些也是因素之一。
所以哪怕是很想有爱情结晶的商洛宇，都不忍断送黄一曦这次机会。
但是如果不要怀孕，前面的辛苦都有可能白废。
商洛宇第一次开车的时候心神不宁。
要不是他车速慢，又能反应过来。
只怕会出事故。
要是往常坐在副驾驶室的黄一曦早就提醒。
可今天她根本没注意这些情况。
早知道输卵管通液后还有这些限制。
她就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做这个手术。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她只能决定，要么继续求子，要么选择比赛。
人生的路上她第一次无所适从。
这辈子她不是没有经历过选择。
比如父亲在手术室里她求医生说她愿意捐赠器官给父亲。
哪怕因此残疾，甚至失去生命。
比如在知道父亲抢救无效后她跪在神明面前，愿意以寿命和神明交易延长父亲的生命。
比如高考的时候可以报考京都大学和清源大学，她却选择家门口的白水大学。
比如骆慧芬要求她放弃商洛宇，她可以选择私底下来往的时候她选择彻底的放弃。
比如大学毕业后老师曾经要推荐她留校工作，妈妈建议她报考公务员。
她却选择了当执业律师。
这些她从没有后悔过。
可现在她知道，不管选择哪一个，她的人生都会后悔。
黄一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就连商洛宇说到家了也没注意。
她走下车，抬头看着天上明亮的太阳，有点刺眼，走了几步，脚步有点虚浮，头重脚轻，想靠着商洛宇，才发现商洛宇没在身边。
商洛宇发现黄一曦下车时忘记拿包，才慢了几步。
黄一曦回头又走了几步之后，身体越来越软，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一曦，一曦…….”
“姑姑，姑姑…….”
“姐姐，姐姐…….”
黄一曦耳边听到有人不停地呼喊，声音很缥缈。
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时而远，时而近！
终于她听清了，眼皮也不像之前那么重了，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一曦，你终于醒了！”商洛宇红着眼睛，紧紧地握住黄一曦的手，关切地看着她。
入眼一片雪白，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这里应该是医院吧。
“小宇，我们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还在医院？”黄一曦问道，十分不解。
她记得很清楚，她都快站在家门口了，商洛宇在后面帮她拿包呢。
商洛宇内疚地将黄一曦的手牵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痛苦万分，“一曦，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应该答应让你做这个手术，一曦，我们以后不再折腾自己了，这辈子，就我们两个人，足够了。”
第643章 有点问题
他看着黄一曦不知人事瘫倒在地上，吓得魂魄飞散。
在黄一曦昏迷的这几个小时，他已经想通了，就算没有孩子，他也无法忍住失去黄一曦的痛苦。
黄一曦这才明白她是累晕了，道，“没事了，我已经醒了，小宇，我们回家吧。“
这时候黄志新和家里的人都过来了，看到黄一曦醒来，非常高兴，“一曦，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手术是成功的，但可能手术后身体承受不住，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小宇担心死了。”
父母会先走，老公可能是别人的，只有儿女才是实的。
哪怕不需要儿女养老，也需要他们送终
年纪大了，始终都认为得有个孩子才靠谱。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走廊进来，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记录板，上面有个本子，专门用来记录病人的临床情况。
“好了，你们说完了，就赶紧回去吧，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皱着眉头，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房间里都没有新鲜空气了。
黄一曦皱眉，“医生，我应该没事了吧，可以回家吗？”
那个医生不满地敲敲笔，她最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了，“你要是想再昏迷送回来，那就随你的便。”
说完不耐烦地挥手驱赶黄志新等人，“病房里不许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
黄一曦赶紧示意商洛宇送爷爷奶奶和向东等人他们回去。
临走时向东还很会来事，“姑姑，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我送过来。”
一脸欣慰的姑母笑。
医生面无表情地给黄一曦检查好，说道：“手术是很成功的，没什么大碍，只是过度疲惫所致，回去以后注意多卧床几天，吃点温补清淡的食品就行了。”
叶医生的手术做得很好，只是这病人情绪起伏过大，自己坑了自己一把。
黄一曦一听赶紧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呆在这里，太难受了，还好知道今天要做手术，把妈妈提前送到乡下老家。
要不然这时还得安慰她。
“输完那两瓶葡萄糖，你就可以回去了。”医生不耐烦地翻着白眼，以为医院想赚你那点钱呀，医院的病床也很紧张好不好。
说是两瓶，滴慢了也得近五个小时，黄一曦输完液，叫来护士拨了针头。
商洛宇急送黄一曦过来时也没带什么东西，到的时候因为叶春雨的关系也没办手续就直接住院了，因为输液前费用全交了，剩下的一些琐碎的事叶春雨直接帮忙办好，两个人就可以出院了。
回到家时黄一曦看到厅里坐了一大群人，黄一曦看一下，除了李家的几个，就剩下这些小萝卜头了。
“我爷爷奶奶和我妈呢？”黄一曦奇怪地问。
“二嫂刚回来一会儿，又带公公婆婆去买东西了。”李玉珍羡慕地回答。
她竟然不知道林舒芳怎么时候去考了一本驾照，还开上了。
这可是大事呀，二嫂今年都59岁了。
听说还能开上11年。
她也想开车好不好。
女人开车很拉风的。
可是她小学没毕业，认识的那几个字早就还给老师了。
所以哪怕十几年前家里就有车，她却从没动过开车的念头。
以前还能自我安慰，小侄女这么厉害，不也是不敢开车？
可现在二嫂怎么就学会了呢？
下午从医院回来，林舒芳已经在家，知道情况后就哭开了。
她的女儿实在不容易呀。
从小就被虐待，肚子痛还不能上医院，这不，害得这辈子可能一个孩子也没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黄志新头很疼，俞美清气得直哼哼。
以前的人再怎么难受，哪个孩子不也是这样养活的。
就是发高烧，不也是去村子赤脚医生那，拿两粒药喂上。
谁知道这孩子这么金贵。
“要不，我们去封建封建？”
俞美清有点愧疚，当时家里不是那么难，真没有逼死孩子的想法。
“到哪里去封建封建？”
林舒芳顿时眼睛亮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婆媳两个人是避着众人的。
这些事可不能让他们知道，万一有人说漏嘴，黄一曦知道的话，不知道得多伤心。
“我们老家隔壁镇，有一个神婆画符很灵，我们去问问。”
俞美清是崇仁里四句小能手，对几个同行还是很熟悉的。
自从老家高速经过，拆了许多墓地，又出了黄小田妈妈这档离奇的事。
村里人和佛祖还有祖宗的联系就多了起来。
很多人迁墓后都会去托神婆问问祖宗，那个新居满意不，和邻里关系和睦不，要不要多烧点钱多烧几套衣服，对后辈还有什么交代吗？
就连周围的寺庙都多做了许多场法事，香火兴旺了许多。
“灵不？”林舒芳还在犹豫。
“灵的，村里的二妮你记得不？就是那个二狗子的女儿，去嘉禾市住好几年了，今年清明回来扫墓，也不知道是冲撞了哪位大神，回嘉禾市第一个晚上，就离家出走了，一开始大家以为孩子闹事，可是每次白天抓回来呆在家里半夜又出去了抓回来，到医院看了也没好，有人主是中邪了，后来去那里讨了一张符纸，烧了喝下去，那晚上就安稳睡着了，第二天就正常了，到现在也没发病过…….”
俞美清啪啪地说了好几个神迹，林舒芳疑虑未决地看着公公一眼，黄志新在旁边点点头，他也听过这些事，重要的是，故事的主人公还是认识的。
真实性不用验证。
“应该是真的，那小姑娘平时也没见发病，要不是真有这些事，谁会说出来。”
“那行，我们要准备什么吗？”
林舒芳也很心动，医生说了，手术是成功的，可是孩子的事还得看缘份。
既然看缘份，就得去封建封建。
“不用，就是那个人价格不低，至少…....”
俞美清比了两个手指头。
“两千还是两万？”林舒芳低声地问。
“两千。”
只要女儿怀孕，两千不算多，去一趟医院都得上万元了。
要是有用，不要说两万，二十万她都肯支付。
三个人怕商洛宇回来知道后会阻止，也不等黄一曦回来，说走就走了。
第644章 向梅发威1
当然，对着大嘴巴李玉珍，三个人都没说实话，交代要买点补物，还让李玉珍在家杀鸡炖鸡汤。
李玉珍原想要跟的，可是公公婆婆说过了，想买一些贵重物品，她就不跟出去付款了。
呆在家里吃点零食看看电视上上网，过下叛逆儿童的生活多好呀。
听说妈妈出去，黄一曦也没觉得什么，林舒芳现在已经一个人独立开过几次车，点点头就想往楼上走，她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也没心情和其他人多说。
她想去房间躺着，林明芳母女却不放过她，林明芳看到黄一曦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关心地问，“一曦，怎么样了，怎么不在医院多住几天，身体不舒服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忽略她脸上那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的确可以称得上关心。
黄一曦淡淡地笑了笑，“不用了，这种事医院也没特效药，回家休息就行。”
林明芳听了心里大笑，这病是没看好了？嘴上却很关心，“你别这么想，多去几个大医院看下，实在不行我们出国就医，肯定会有孩子的。”
她以为黄一曦去做手术后不成功，回来到家门口受不了打击才发病的，现在看来是死心了，不然两个人也不会如丧考妣地回来。
李月华不知道妈妈这么一说是为面子好听，心里非常不乐意，那得花多少钱呀，夸张又尖锐地质问黄一曦，“表姐，依我看你就别再折腾了，免得花钱不能生还弄坏身体。”
现代文明的社会都知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李月华这句话实在太恶毒了。
商洛宇首先接受不了，他冷冷地看着李月华，“滚开，我商洛宇从不打女人，但是，你再说下去，我今天就破例教训你。”
这已经是商洛宇说过最重的话了，他是个绅士，哪怕是遇到再无理的当事人指着他鼻子骂的时候都很冷静，可是这样说黄一曦，他真的接受不了。
李月华不敢相信地看着商洛宇，眼睛上又有了水气，“洛宇哥，我也是为了你好，你那么辛苦赚钱，不能让我表姐胡乱挥霍掉呀。”
李玉珍在旁边看了半响，突然冒出一句，“不是吧，你一个当表妹的，不帮忙表姐也就算了，竟然担心表姐夫的钱被表姐花光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呀？”
李玉珍说这话的时候嘴巴快过脑袋，她实则只是就是论事，没想到那么龌龊的事。
可是李月华和林明芳心虚呀。
李月华伏在林明芳的肩膀上开始掉泪，“妈，你听听她胡说什么呀，我也只是担心洛宇哥人财两空，她竟然这么说人家的。”
林明芳不悦地瞅着李玉珍，“一曦她三婶，这生孩子真是命，有儿有儿命，没儿天注定，月华也是好意，担心洛宇到最后人财两空。”
李玉珍原来就是无理也要搅三分的人，刚才说的时候还有点心虚，越说就想越对，尤其是听到林明芳最后一句话人财两空，要不是正和她吵架，她都能仰头大笑三声。
“看看，说心里话了吧，那边叫表姐，这边叫洛宇哥，说没什么肮脏心理谁会相信？还说什么人财两空，你有病不是，我侄女人好好地站在这里呢，什么人财两空，真不要脸，觊觎也不找个远点的地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呸！我就说嘛，这人要是没有鬼，怎么会赖在这里不走。”
黄一曦第一次觉得家里有三婶，也挺好的，至少她心里再怎么生气，也没办法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没办法，二十几年的教育，还有本身的性格使然。
李玉珍这话是把最后的遮羞布都扯下来，李月华哭开了，林明芳可心疼了，“你胡说什么？有你这样的长辈吗？竟然将脏水往自己的晚辈身上泼。”
她可不能认了这个罪，革命尚未成功，她们还需要借地盘上位。
“我胡说什么呀？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不知道吗？前些日子，不是还把我侄女不会生的事情和洛宇说了吗？是不是指望借这件事上位呀，别想了，现在可不是古代，有什么姐姐死了小姨子顶上的事，我告诉你们，哪怕我侄女死了你们都别想有这个心思。”
这话太打脸了，林明芳第一个承受不住，张牙舞爪的朝着李玉珍冲过去，长长的红红的指甲眼看就要抓到李玉珍脸上。
“哟，这是说中你们那肮脏的想法恼羞成怒了吧。”
李玉珍右脚抬起，一脚就把林明芳踢出去老远。
她长得不胖，但力气很大，多年的颠锅生涯可不是白练的。
踢完后还转转手腕，她当初在村里，也是拳打脚踢扫过一大片村妇的。
大家忍不住惊呼，应该是谁也没想到今天的李玉珍会这么给力，暴发了这样强的战斗力吧。
要知道大家都是斯文人，最多打个语言机锋而已。
不过，怎么心里都有点舒爽呢。
“你们老黄家竟然这么欺负人，我不活了，不活了啊。”
林明芳被踢出去之后浑身上下疼的要命，她也不起来，就半爬半坐在地上哭号起来：“哪有这样的啊，没天理了，竟然打亲戚呀，大家都来看啊，这还叫人怎么活啊。”
李玉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黄向东看她那个脏样子，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他为难地看着三婶婆。
黄家的家训是长辈说话，晚辈不得插嘴。
可他实在看不上这一家子。
吃住都在姑姑家，竟然想挖姑姑的墙角。
“姐，姐。”
被黄向梅一直护在身后的黄向菊小心翼翼的拽拽黄向梅的衣服：“姐，这可怎么办？这下奶奶又要大闹了，我害怕。”
黄向梅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黄向菊眼中的担忧以及怯弱。
这个妹妹小时候寄养在外婆家，被舅妈和舅舅家的几个小孩子欺负，胆子一直很小。
而这个奶奶呢，只顾自己说得痛快，没看到姑姑都快要晕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涌起的那些烦乱，握了握黄向菊的手：“别怕，一切有我呢。”
回过头，黄向梅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嘲讽。
第645章 向梅发威2
她从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抓起一把水果刀，一步一步走到林明芳跟前，菜刀闪亮的刃口朝着林明芳晃了晃，吓的林明芳吞了口唾沫，紧接着，林明芳又哭嚎起来：“不得了了啊，杀人了，这都没人管吗？”
黄向梅低头，一只手就把林明芳的头发给提了起来，她眼神凶狠，说出来的话更是叫人忍不住冷到了骨头缝里：“小姨奶奶，我叫你一声小姨奶奶你便是，如果我们不认你，你就什么都不是，呵，杀人，怎么刚才你骂我姑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姑姑难受？你要抓我奶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奶奶身体会不会受伤，现在我不过是拿了把水果刀，你就哭天喊地的，我告诉你，真要杀人，杀了也是白杀了。”
就这么一句话，吓的林明芳瑟缩了起来。
黄向梅只觉得还不够。
一想到这一家人的龌龊心理，她就觉得恶心，她不想让这一家人呆在这里。
尤其是姑姑已经遇到这种伤心事了，还要让人戳她心口。
想到自己的妈妈因为生女孩子就东躲西藏，妹妹也寄在在外婆家里的日子，她就很不开心。
小时候她也曾听过奶奶偷偷骂她们是赔钱货，也看过妈妈偷偷躲起来哭的时候。
生女儿都会遇到这些糟心事，何况姑姑不会生了。
还有，现在姑丈看起来对姑姑很好，可是万一听多她们教唆，改变心意怎么办？
一想到姑丈走了，姑姑一个人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
她胸中的怒火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烧起来。
不能发生这种事，她怎么也不能发生这种事。
“小姨奶奶知道我多大了吗？”
林明芳吓的哆哆嗦嗦：“不，不知道。”
黄向梅喉间传出一声冷嘲来：“我告诉你，我今天虽然要读中学了，可我还没到十四周岁，户口上我才十三岁，还是未成年人，按照我国法律规定，未成年人杀人是不用抵命的，小姨奶奶记好了，我今天就是直接把你们一家人给杀了，不要说判死刑，连坐牢都不用。”
别看黄向梅平时不声不响的，可是商洛宇和黄一曦说什么她都记得很清楚，当然，她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真的想要杀人，不要说杀人，她连鸡都没杀过。
家里有几个大人都没上班，哪怕是再不得宠，除了力所能及的活，都不会让她干活。
她说出这话来不过是为了吓林明芳和黄一曦。
黄一曦和商洛宇对视一眼，两个人互相在问，你有没有在孩子面前说起许博士说的那些话？
这孩子是想完成许博士的遗憾？
黄向梅怕林明芳不相信，还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根据我国刑法的规定，不满十四周岁是无责任能力年龄阶段。
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放危险物质罪的，应负刑事责任。
也就是说，我今天要是杀了你们，死了你们也是白死。”
说完挑衅地看着李月华，勾唇一笑，“我背得不错吧？我可是来来回回听你背了许多遍，我都会背了你竟然还记不清楚，真笨…….”
这孩子还是听李月华背书时记住的？
还用于实践？
“你，你敢……”
林明芳叫黄向梅那凶狠的样子给吓的几乎失禁，哆嗦着话都说快说不出来了。
“你看我敢是不敢。”
黄向梅的刀又举了起来。
黄向东这时也从厨房摸了一把菜刀过来，“太好了，我也算一个，我是九月出生的，我今年也没满十四周岁呢。”
城市里的学校读书，对学生的年纪规定得很严格。
只要是九月一日以后出生的孩子，一律得晚一年入学。
农村规定就没那么严格了。
黄向东读书的时候，村里的小学还没撤。
几个老师都是村里的。
他连户口簿都不用拿就报上名了。
若说黄向梅拿把水果刀林明芳还不惊慌。
可黄向东就不一样了。
家里伙食好，十四岁的黄向东已经有一米七十了。
看起来就是一个半大小伙子。
尤其黄向东还用口吹着刀尖，“不会被抓的，杀完后碎尸，埋在院里后面当花肥就行。”
“救命啊！”林明芳吓的一声尖叫，这次是彻底的失禁了，一滩带着尿骚味的水顺着她的裤管流下来。
院子门是关的，整个房屋隔音效果不错，闹到现在也没人经过。
李玉珍一点也没有责怪几个熊孩子，反而得意地摇头晃脑：“我说明芳啊，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看到菜刀就吓成这样了，哎呀，咋尿裤子了。”
林明芳又羞又怕，这时候特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黄向梅还提着她的衣领，刀还在她头上悬着，她根本动弹不了。
黄向梅手中的刀高高举着，她咬着牙，牙缝里蹦出来一字一句也清清楚楚的传到人们的耳朵里：“小姨奶奶，我再和你说一声，如果别以为你们上门是客人，我跟你们讲，再敢欺负我姑姑，欺负我奶奶，我这刀可不是吃素的，别说我不用坐牢，我也不怕坐牢。”
说完这句话，黄向梅高高举着水果刀，一刀砍下去……
“啊！”
林明芳尖叫着。
李月华也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就听到一声响动，林明芳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那把水果刀已经插在果盘里的苹果上。
“这是干啥呢，这是干啥呢？开玩笑都当真了？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何必打打杀杀的。”
李文彬刚才一直坐着喝茶，到这时才开口。
黄一曦眼里闪过寒到极点的冷意。
这个小姨夫看起来老实憨厚。
妈妈也常说他是老实人。
黄一曦却不认为。
他一个没有文化的人，去香江的第一份工作是打磨墓碑。
老实能做到经理的位置？
还能买房，送儿子去国外留学？
最近的几个月接触，黄一曦更是觉着，李文彬看着老实憨厚，可心眼比谁都奸。
他躲在背后算计人，让林明芳冲锋陷阵，而等到无可收拾的时候，他再出面跟人陪礼道歉，虽说落了个怕媳妇的名声，可在亲戚眼里，却也得了不少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