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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更俗     重生之官路商途txt下载     重生之官路商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九章 机会还看以后

    恪送谢晚晴与芷彤到离开海州的高速路口,还有一些蔡绯娟、周游,他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希望能安慰到谢晚睛:“没关系,晚晴姐帮我卖个好价钱就是了,有了钱,我还可以注册公司玩。还有啊,正泰公司会很快收购嘉信公司,海裕公司可以借机将其余的隐性债务都剥离出去……”

    谢晚晴见张恪的笑容很灿烂,叹息道:“谢家,兄弟妹间的竞争压力很大,谈的更多的是利益,也习惯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人很不舒服。”

    对此,张恪深有同感,发生这样的事情,大概晚晴姐会更伤心,笑着说:“过几年,正泰集团会发现撇开我是他们最大的错误。现在,我们是小鱼小虾米,争取最大的利益才是重要的,没必要固执下去。”

    谢晚晴见张恪丝毫不为今天的事情沮丧,心里好受一点,稍微振作些精神,说道:“我相信你会让他们大吃一惊的,我会尽快从锦湖公司撤资,免得他们看到利益,再伸过手来摘桃子……”

    谢晚晴动用她在家族基金里的份额提供锦湖公司必要的资本,海裕公司最终占30%的股份,作为动用家族基金创业的附加条件,正泰集团有并购这部分股权的权限。这也是日后的隐患。

    “没有必要,”张恪轻蔑的笑了起来,“我会将新光造纸厂的商标等无形资产转出来,让锦湖公司始终保持在空壳状态,他们再要伸手,晚晴姐不妨再卖个好价钱。”

    张恪让许思在注册锦湖公司时,同时还注册了一家空壳公司,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心里念着“越秀”两个字。轻轻的笑了起来,他还希望正泰一直这么咄咄逼人下去,终有一天让他们踏入自己布下的陷阱!

    “但是锦湖公司有并购新光造纸厂的权限,就这一点,就足以引起他们的贪心了,只要他们认为造纸业大有前途的话。”

    “那我把承包合同时这条并购地权限转给海裕公司,彻底的把锦湖公司变成空壳,看他们还能玩什么花样。”

    谢晚晴无奈的笑了笑,只要新光造纸厂运作成功。之前看似不经意的附加条件,却会成为众人争夺的资源。自己提出撤资,只是希望能给张些补偿,没想到他会拒绝,还百般为海裕公司争取利益。

    “怎么了,晚晴姐?”张恪见晚晴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自己。

    “没什么。”谢晚晴温柔的笑了笑,志明离开之后。张大概是命运中注定要出现的人吧,不然再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去?

    在高速路口下车之前,张恪跟谢晚晴提起许维的事情,谢晚晴一口答应下来,约定下周再来海州见一面,只要芷彤接受许维就行。

    周复与其他新光造纸厂的管理人员并不晓得海泰贸易地小小变故,在丰厚薪资诱惑与下岗失业迥然不同的双重压力下,发挥他们作为专业人士应有的作用。在一周的时间内,投产计划书就列写完毕。前期的物料采购、设备调试、员工培训陆续的开展起来。

    蒋薇也不得不承认,公司开给周复的薪资比自己略高,确实物有所值,只是不晓得张恪为什么能在一开始就很清楚周复的管理水平,要知道新光造纸厂前些年地表现可不尽人意。

    除了极个别的职工明确无法凑足保证金,他们会转为临时工返聘,绝大部分的职工,如张恪所料。并不想放弃国家工人的身份。虽然这一点,在今后十几年的时间里,会越来越不重要,但是九四年人们对此还颇为看重。

    除了管理人员全部缴纳的六十多万保证金之外,普通职工在这一周内就缴足过百万的保证金,这样的结果,令周复也深感意外。

    海裕公司之前半个月联络海外贸易商。商品纸浆较为经济的装货量至少在一千五百万以上,不然运输、交易成本会相对提高,张恪咨询过周复、周游关于生产、销售方面地意见,决定将初次原料纸浆的采购量提高到一千八百万元,全部以信

    付的形式,可以赢得三个月的时间差。

    正泰集团对张恪的主动让步,颇为满意,愿意以二百万现金的代价收购他名下的股权,控股海泰贸易,取得东海省东半片的代理权。才能让他们有更多地优势去给嘉信公司施加压力。

    就张恪所知,正泰集团给嘉信公司的老总开出八百万加20%股权的筹码。

    海泰与嘉信合并之后,正泰集团大约能控制70%的股份,前后差不多以一千五百万的代价,在获得爱立信东海省代理权的同时,又占有嘉信、海泰的渠道资源,地确是很值得做的买卖。

    正泰集团的手段能再光明正大一些的话,张恪会尊重这样的对手,此时只是算暂时的忍让而已。

    正泰集团的时间很紧迫,张恪拖延一周才给予正式的答复,正泰集团也将筹码提高到二百六十万元。

    数字手机的暴利也就是今后两三年的时间,虽然市场容量有限,但留给渠道商地利润空间大,这也是手机制造商前期市场开发所必须付出的成本。

    谢晚晴在来海州之前,与芷彤的爷爷徐学平谈论过这事,周叔惠在旁边听到正泰集团要拿二百六十万去换张恪名下的股份,惊讶的说:“这么多钱?”

    “晚晴娘家的人个个聪明的很,会做亏本的买卖?”徐学平阴沉着脸,说道,“他们付出这些,或许不需要两年就能全部收回成本,还白得分布整个东海省的渠道资源。”

    “只有小恪乐意就行……”周叔惠对商业的见识谈不上深远,更不清楚渠道资源的重要性,对张恪能轻松获得几百万的现金还是感到相当的高兴,“我看小恪拿钱也蛮不错的。”

    徐学平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试图让妻子了解渠道资源的重要性。

    谢晚晴说道:“如果数字手机市场如张恪预期的那样发展,仅爱立信在东海省的代理权就值一两千万,他们这是在欺负人。”

    “算了,张恪现在已经成年,我可以毫无保留的支持,”徐学平无奈的说,“他年纪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上次跟他爸通电话,提起他的学习似乎不大乐观……”

    “除非现在就送他出国留学,国内的教育并不适合他……”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是人生必须要的经历,还是完成比较好,他以后的道路应该更宽广。”在徐学平意有所指的这句话中结束这个话题。

    十一月的最后一个周末,谢晚晴再次来到海州市。

    谢晚山携带二百六十万的支票也到海州市签署股权转让协议的,可见正泰集团的迫切。

    谢晚山是谢晚晴同父异母的兄长,年过不惑,涉及到上一代的感情纠纷,谢晚山与谢晚晴之间并不存在太多的兄妹之情。

    避免正泰集团对锦湖公司再生出觊觎之心,要尽快将锦湖公司的优秀资源转出去,其中包括海泰贸易剩余7%的股份、新光纸品商标/用权限、对亲光造纸厂的并购权限,将锦湖公司变成彻头彻尾的空壳公司。

    在组建海泰贸易之初,正泰集团就利用资金的优势挤占自己应得的股份,加上对谢瞻的恶劣印象,张恪并不想与谢家的其他人接触。海泰贸易内部也只有蔡绯娟、周游两人真正清楚张恪的地位。

    从头到尾都是许思负责签字,张恪还不想与谢晚山接触,自己此时并不适合走到台前,真要让谢晚山知道自己还只是十六岁的高中生,大概会对谢晚晴施加更加的压力吧。

    谢晚山的到来,蔡绯娟、周游他们自然要设宴招待,毕竟他代表正泰集团从这刻开始,就成为他们的老板,谢晚晴也要勉为其难的参加,毕竟表面上,大家都没有撕破脸皮,今年相当长的时间内,还要继续合作。

    谢晚晴将芷彤交给许思照顾,先让芷彤跟许维见上一面,只要芷彤能接许维,就分担一些压力。

第九十章 美人太多添乱

    好许维这个周末回海州,晚晴要赶海泰公司组织的晚身,让许思带着芷彤到富贵园小区去接张恪。三人然后坐出租车到沙田下车。

    “说句实话,我有些怕你妹妹,”走到巷子口,张恪侧过头对许思说,“许维姐这时候回家了吧,要不你领着芷彤回去?”

    许思抿嘴笑了起来,张恪能将周复、宋培明、蔡绯娟、周游这些人唬得团团转,让他们不因为年纪而轻视他,甚至在会议上让造纸厂的管理人员不管喘气,对许维却没有办法。

    芷彤听张恪这句话,拼命的摇他的手。

    “怎么了?”张恪低头看着芷彤。

    芷彤紧紧的拽着张恪与许思的手指,举放在胸口,睁着天真无辜的眼睛盯着张恪。

    “小恪哥哥哪里舍得将芷彤丢下来?”许思俯下身子,捏了捏芷彤娇嫩的脸蛋。

    离许思家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里面有好几个女孩子的声音叽叽喳喳的说着不停,许维、陈妃蓉,还有一个好像是江黛儿,江黛儿陪许维回海州了?想起上周日在许维宿舍见到让人流鼻血的一幕,张恪心里禁不住有些痒痒了。

    许维、江黛儿、陈妃蓉正蹲在院子里的捡菜,看着推门进来的三个人,许维瞄了张恪一眼,目光落在紧紧牵着张恪、许思两人手的芷彤身上,惊喜的叫着:“好漂亮的小女孩,你就是芷彤吧?”江黛儿看到张推门进来,俏脸微红,眼神有些慌乱,忙乱着低下头捡菜,听到许维说话。才看见芷彤。陈妃蓉看见张推门进来,一双美丽到极点的眼眸,先前还含着笑,转眼间就消失怠尽,换上一付冷淡的表情,将手里的菜放下,说了句:“我先回家了。”

    “啊?”许维愣了愣,看了看张恪,笑了起来。“哦,你还把他真当回事?你回家哪有饭吃,甭搭理他就是了。”

    “妃蓉,你妈妈的手术怎么样?”许思牵着芷彤往里走,对陈妃蓉说,“我最近挺忙地,都没空去医院看你妈妈。”

    提起妈妈,陈妃蓉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说道:“手术蛮成功的,医生说再过两三个月就能下地走路,明天就接我妈出院。”

    “急着出院做什么,不是还要两三个月才能下地走路吗?”

    “哪有那个钱住院?”陈奇手抄着铁锅,端到自来水笼下接水,“周厂长过来说了,手术费是区里特殊照顾,全部报销,住院费用自己要承担一部分。两个月也要好几千块钱,再加上承包后的造纸厂要求每个职工都要交上万块钱的保证金,交不出钱就要转成临时工,还不知道那个钱怎么筹呢,什么事都这时候过来烦人。下地走路,早一天晚一天,没有关系的。”

    许思扭着看了张恪一眼,张恪很无辜的表情。好像事情跟他完全不相关,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张恪舔着嘴唇笑了笑,心想许思父母倒是蛮重视的,还特地请陈妃蓉她爸过来做饭。

    “毕竟不一样,”许思父亲从厨房走出来,“再说刘芬这伤在家里拖了大半年,还是小心点好。也差不了多少,大家凑一凑,也就解决了。”点头跟张打招呼,“小跟芷彤过来了,”又对许维说,“许维你把菜给你姐捡,你陪他们玩玩……”

    许海山这话让人听了蛮感动地,张恪嘿嘿一笑,看着许维洗了手走过来,可惜没正眼瞧他。蹲下来从许思手里牵过芷彤的小手:“你是不是叫芷彤,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芷彤小手给许维牵着,抬头看着张恪,眼睛里犹豫不定,不晓得要不要将手抽回来。

    “来,来,来,我们一起捡菜去。”张恪晓得芷彤对她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感兴趣,牵着她的手,蹲到江黛儿的对面,“黛儿陪许维姐回来啊,要不要我明天抽时间陪你们逛一逛海州市啊?”许维瞪了他一眼:“没大没小的,叫黛儿姐姐。”许思蹲下来,拿起一把菜,问张恪:“明天不是家长会,你还能溜出来?”

    陈奇在旁边问:“一中开家长会,我怎么没听蓉蓉提起?”

    “他们新生开家长生,我又不是新生,”陈妃蓉站在那里,撇着嘴,语气里焦急着要跟张恪撇清关系。

    爸爸答应王炎斌会去参加家长会,说不定唐学谦也会抽空去,再溜出来玩就不好了,张恪挤着眉头,真是痛苦。

    “考的很差?”许维见他皱眉头,幸灾乐祸的问。

    “你姐帮张恪辅导功课,怎么会差?”许海山站在旁边剥蒜头,笑着说。

    “有一门考不及格,还有一门没有参加考试……”陈妃蓉脸上有些轻视地神情,对于考进海州一中的学生,竟然能考出不及格来,那是不可思异的,见张恪低着头想糊弄过去,毫不留情的揭露出来。

    张恪咧嘴朝陈妃蓉笑了笑,这小妮子真不留情面,自己考好考差都无所谓,在这里说出来,不是给许思难做人吗?

    许海山尴尬的笑了笑:“偶尔考差一点,没关系的,许思、许维她们也经常考不好。”许维幸灾乐祸的说:“再差,也没有考不及格的时候……”许海山朝她瞪了瞪眼,不让她瞎说,拉着许思到一旁,小声的问她:“你不是在给张恪辅导功课,考这么差,怎么跟他父母交待?”

    许思苦笑着不知道如何解释,与张恪认识几个月来,彻底明白他根本不需要所谓地学习,想必他爸妈还有晚晴都明白这一点,才这么纵容他。自己从小就是优秀学生,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立足的余地,很多事情,还得让张恪教着才会做,真搞不清楚他从小到大都学了什么。

    侧头看见张恪朝这边的偷笑,丝毫都不在意。瞪了他一眼,继续听父亲唠叨:“既然答

    母,你就要为他的成绩负责,考成这样子,怎么行…

    张恪腆着脸蹲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许维、江黛儿搭着话,陈妃蓉也在院子里,只是站在一边做其他家,不凑过来。

    许维看到张恪有事没事就偷瞄黛儿。本来蹲在黛儿对面,这会儿都挤她身边,江黛儿让他挤着一直往这边让,自己又要让黛儿,三个人加上芷彤都挪了大半圈,江黛儿低头不看张恪,粉脸涨红。许维拍了拍额头,心里万分感慨:现在小孩子怎么了。高中生泡起大学生姐姐来了,还得了!

    张恪蹲久了腿麻,站起来伸了伸脚,却见许维挤着江黛儿的身子,小声笑着说:“小屁孩想泡你,你倒是不拒绝啊?”江黛儿笑着要捏许维地腰,抬头看见张恪正注视着自己,粉脸涌上潮红,渗血一样的娇艳。许维扭着身子要躲开,见江黛儿突然脸红,抬头看见张恪色迷迷地盯着江黛儿,笑了起来。

    张恪见江黛儿不胜娇羞的样子,魂荡神移,侧头看见陈妃蓉站在远处冷淡的这边,耸耸肩膀走过去:“你妈妈最好还是继续住院的好。”

    张恪蹲在那里黏糊江黛儿的样子,陈妃蓉都看在眼里。真正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对情欲的认知,要比成年人单纯地多,极少有人在初次萌发情思时会朝三暮四的对几个异性同时感兴趣。张恪在学校与唐关系很亲切,现在又跟江黛儿黏糊,想给陈妃蓉留下好印象,那是不可能的。

    陈妃蓉也没有的躲开张恪,咬着下唇说:“我妈妈坚持要回家的。她心疼住院的钱。”说完话,一脸的委屈,几乎快哭出来了,她知道张有办法帮自己,只是说不出求他的话,这么说已经是她地极限了。

    陈妃蓉低头看着脚尖,脚尖不停的捻着地,没听见张恪回应,抬头一看,张恪已经朝向这边不停招手地芷彤走了过去。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受。

    许思端着炒好的热菜进堂屋,看见陈妃蓉眼睛红红的,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陈妃蓉倔强的收起眼泪,帮许思进堂屋收拾桌子,犹豫了许久,才吞吞吐吐的对许思说,“许思姐,医生都说我妈还是继续住院观察的好,能不能让张恪跟他爸爸再说一说这事?”在陈妃蓉的眼里,张恪能帮自己也是通过他爸爸地关系。

    “怎么了,张恪又欺负你了?”

    “没有……”陈妃蓉心想刚刚也不能说张恪欺负,可以自己都明明说了求他的话,他却不理不睬,心里委屈的很。

    “造纸厂是由我们公司承包经营的,你不要担心你妈住院费的问题,这事我跟张恪去说,他会答应的。”

    “啊?”陈妃蓉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造纸厂承包之后每个职工都要交保证金才能上岗,这时候吵得沸沸扬扬,之所以没人闹事,一是前段时间冲击区政府有一些人给关了起来,最后还给开除了,一是造纸厂的领导都带头交了保证金,领导都带头做的事,普通职工通常不会认为是坏事,加上造纸厂这些天都在吹嘘新公司是如保地气派,到新厂上下班有厂车接送,还补发之前拖欠的工资。

    只是这笔保证金的确太多了,陈妃蓉清楚自己的学费都是东拼西借的凑出来的,不可能借到这么多的保证金。倒是妈妈看得开:“能下地走路,临时工就临时工,总比躺在床上要死不活地强。”

    “那个……”陈妃蓉看着许思,“你在的公司是不是张恪家里的?”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有些复杂,你知道就行了……”

    “那交不出保证金,我妈妈会不会给辞退?”

    许思见陈妃蓉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不晓得她在想什么,心想保证金的事情,张恪这时候不会松口,仅仅是刘芬一人,当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笑着说:“等你妈病好了再考虑这些事,不要太担心。”

    许思出堂屋看见张恪在水池边帮芷彤洗手,走过去对他说:“妃蓉妈妈的事,你管不管?”

    “屁大的事,你决定就好了,你是公司法人代表,周复是你部下,你直接指使他就行了,问我做什么?”

    “那我让周复跟妃蓉爸妈去说,住院费都由厂子先垫着?”

    “行,你说怎么办都行,”张恪看着许思母亲在院子一角掐青葱,对许思说,“我倒担心你妈,半年多了很多白发,你妈还不到五十吧?”

    许思扭头看着母亲两鬓的花发头发,心酸得要掉眼泪。

    “你的工资再高,贴家里太多,反而让你爸妈不安心,你妈在街道地那家加工厂根本没什么收入,造纸厂会招一批临时工,你安排她进去,再跟周复、蒋姐打声招呼……”

    许思伸手将眼泪抹掉,强笑着说:“倒不亏我爸妈这么喜欢你,你考不及格,我爸把我拎过去训了一顿……”

    “我是心疼你,”张恪腆脸笑着说,“你在公司要维持形象,还尽挑素的吃,晚上回家也肯定没有油水,就跟我在一起,你能放开肚皮吃,我一直想看你会不会偷偷的松裤腰带,或许哪天吃撑了要我扶你才能站起来。”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这么不注意形象?”让张恪这一岔,许思倒不想那些伤心的事,只是让张恪说的这么不堪,羞愤交加,伸手要去掐他。

    吃过晚饭,张恪把芷彤送到谢晚晴的身边。

    芷彤不排拆许维,张恪让许思直接将许维领到公司去,先让她跟晚晴直接接触,自己明天必须要老老实实的呆在学校里,至少要等到家长会结束才能溜出来。

第九十一章 家长会

    期天的家长会,除了在校住宿的学生,其他人都放假张、唐、杜飞特殊,好像学校要进行学校、家长、学生三方深入细致的交谈,才能在张知行、唐学谦,以及杜小山面前表现出对学生的尽职。

    教室里陆续的进去一些家长,张恪、唐、杜飞在教室外挨着栏杆说话。

    远远的看着唐学谦的小车驶进校门,张恪眉头挤到一起去了,对唐说:“我的天,你爸还真有这闲工夫,你爸一过来,杜飞的爸爸肯定跟着过来……”

    “我没什么担心的,”杜飞幸灾乐祸的说着,看见他老子的小车紧跟在后面进了校门,“***,老头子真过来了,不是说今天上午还要开会吗?”

    看着小车在教学楼前的空地停下来,唐学谦、张知行、杜飞先后钻出车,王炎斌、曹光明从另一侧迎过去。唐先蹦蹦跳跳的下楼去接她爸,倒不晓得谁说了一声“唐市长也来了”,教室里的家长都跑了出来,寻常人免不得要犹豫一下,有两三个人领头先下去,其他人都跟着下去了。

    张恪与杜飞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唐学谦他们三人给王炎斌拦在下面寒暄,家长们一会儿就冲到楼下,将他们围了起来。

    张恪扭头看见李芝芳还在教室里布置会场,心想她在家长会上大概不会给爸爸留什么情面吧?想到这里就头疼。

    张知行与唐学谦、杜小山给众人拥上四楼,看着张恪与杜小山的儿子远远站在一边,脸上挂着事不关己的微笑,都没好意思将他叫过来,跟着大家进了教室。

    张恪、唐、杜飞都是走读,没有宿舍。杜飞提议去男生宿舍去玩,张恪摇了摇头。重回九四年,再一次走进海州市第一中学,与其他同龄人之间存在着很深的代沟,没有与其他十五六岁的少年接触的兴趣。与唐、杜飞地关系当然要另说,在自己出车祸前一天,还刚跟杜飞泡过酒吧呢,那是维持了十几年的坚固友谊。

    张恪与唐、杜飞在校园闲逛胡扯,差不多到十点钟左右。看到有学生家长往宿舍里走,心想差不到轮到自己挨训的时间了,与唐、杜飞往教学楼走,看到绝大部分班级的家长会都结束了。经过陈妃蓉班时,她正站在过道里透气,正要往教室走。她看到自己,脚下犹豫了一会儿,脸上露出很勉强的笑容。虽然笑得很勉强。但比较之前冷淡的态度,已经算不简单的改进,张恪挨着她的身子,笑着问:“这也算打招呼?”陈妃蓉僵强在那里,不晓得脸上要摆出什么表情,看着唐拿着提着饮料从后面追过来,她忙转身进了教室。

    探头看了看教室,李芝芳人不在教室,家长都围着唐学谦他们在说话。想必班上的家长会也结束了,王炎斌站起来拍了拍手,说道:“唐市长事务烦忙,大家还是放过唐市长吧。”这才让那些家长心不甘情不愿地散开。

    “唐市长,到办公室休息一会儿,让曹主任将唐她们也叫到办公室去,”王炎斌扭头看见张恪三人就站在教室,“三个人正好都过来了。”又吩咐一边的政教处主任曹光明,“你去叫一下李老师……”

    张恪见爸爸脸色不善,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经过陈妃蓉班时,侧头往里看了一眼,正看见陈妃蓉眼神慌乱的避开。

    王炎斌倒是蛮会享受,真皮沙发、红木办公桌椅、一尘不染的地板。墙壁着挂着附庸风雅的字画,办公室里侧还有一个角门,想必是休息间。张心想王炎斌与李芝芳偷情,在办公室有什么不好,非要到还没完全建成的科教楼,难道说是古怪的情趣,还是说他们地关系早就给曹光明盯上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这话真是一点不假,王炎斌有他在教育局当副局长的老婆撑着,但是他老婆一定不想自己的丈夫在学校乱搞男女关系。王炎斌不可能与他老婆同时进教育局。只会一直霸占着一中校长的位置。曹光明也小心翼翼的想进步,搞掉王炎斌那是最直接的手段了。

    “今天万主任抽不出空过来参加家长会,”王炎斌亲自给大家沏好茶,“本着对学生负责的态度,学校还会专门找万主任交流的……”

    王炎斌不晓是市里地矛盾,唐学谦与万向前之前的矛盾都有些激化了,万勇能过来才有鬼呢。张接过王炎斌递过来的茶,没有像杜飞那样一本正经的站起来,转头看见李芝芳将文件夹抱在胸前走进来。

    “李老师来了,那你来给唐市长、杜书记、张秘书长详细介绍一下唐、杜飞,还有张恪的学习情况。”

    张知行尴尬的说:“我家小子的成绩就不要当成唐市长、老杜的面介绍了,全班倒数第一,他给他老子丢人呢。”

    “唐全校文科班第一,杜飞也不错,进了班级前十名,张恪虽然总成绩不是很理想,但是英语、语文两科考得比唐还好,还是值得唐、杜飞好好学习地,就是偏科太严重,”王炎斌极力想缓和张知行的尴尬,“就张恪这孩子的英语与语文,试卷我都看过,我都忍不住要夸他在这两门科目有特长呢!李老师,你说是不是?”

    李芝芳风韵成熟的脸有些冷淡,没打算给张知行面子:“张恪两门功课的底子很好,就算底子好,也要认真学习,这么多任课老师,已经没有谁奢望他能交一回课后作业,逃课的次数也多了一些,就拿这次考试来说,最后一门政治考试,他就没有参加,也没有向学校请假……”

    张恪见爸爸脸色不好看,唐学谦的脸色也有些凝重,大感头疼,李芝芳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王炎斌脸色更难看了,曹光明在一旁倒有些幸灾乐祸

    :谁不晓得唐学谦与张知行关系。又极喜欢张知行:上敬酒,那可是差不多所有海州市处级以上干部亲眼所见,李芝芳这么说,不是抽唐学谦与张知行的巴掌吗?

    王炎斌给李芝芳使了使眼色,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堆着笑脸朝唐学谦、张知行解释道:“张恪那天缺考,虽然没有向学校请假,一定有原因的。就是因为他一门缺考,所以总成绩才比较靠后,不然考个八九十分,也能挤进班上前十名,我看他最有潜力,脑袋瓜最聪明不过了,只要张秘书长与学校好好配合,说不定期终考试还能与唐考个并列第一。李老师这么说,也是要对张负责任……”

    张知行苦笑着说:“对,李老师要不说,我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学校胡作非为,李老师是对学生负责的好老师。”

    李芝芳显然没有想就这样放过张恪,都忍了半学期地气了,万勇的混蛋儿子还知道请人抄作业,张恪倒好,从头到尾半个字都没有写过。自习课别想看到他在教室里,现在演变到连期中考试都缺考的程度,继续说道:“我也是要对张恪负责,才将张恪在学校的情况如实向张秘书长反应,他这次语文考试成绩虽然是全年级第一,但是他的作文是有些问题。虽然最后还是给他高分,只是这篇作文似乎不是他这种年纪能写出来的……”

    张恪看着王炎斌地额头都快出汗了,李芝芳还不如直接说自己的作文是抄袭来的。

    “那把张恪地语文卷子拿给我们看看……”唐学谦笑着说。“张知行家这混小子,交白卷我相信,抄袭别人作文的可能性还真是不大。”

    见唐学谦今天更关心张恪的学习,王炎斌额头终于流汗了,说道:“怎么可能是抄袭?那篇作文我看过,写得非常好,这次的作文是以‘我爱海州’为主题。由学生自由发挥,试卷就不用看了……”显然他不认为张恪能写出那样的文章,拿出来更会丢张知行、唐学谦的面子,看到李芝芳打开抱在怀里的文件夹拿出试卷,脸都绿了。

    李芝芳没有想到唐学谦也会这么在意张恪的学习,瞥眼看着张恪在一旁端着茶杯慢条丝理地喝茶,抿着嘴唇将茶叶剔出来,额头的青筋都快崩出来了。

    杜小山眯着眼睛,听到海裕公司承包新光造纸厂的消息,他把大交通事故的所有新闻报道重新翻出来读了一遍。又听儿子说张恪有事没事就往省城跑,虽然不是很肯定,但也能猜到一些眉目,难怪唐学谦会这么关心张知行儿子的学习,因为上面还有人在关心着。不提他的身分,关键这个人还帮唐学谦翻了惊天大案,将他送上市长的宝座。

    办公室的气氛有些沉郁,连儿子跟唐都摒住气不敢动弹,杜小山却偏偏看见张恪从容不迫的饮着茶,眼睛贼溜地在众人脸上流转,见他到这时候还不忘察言观色,忍不住笑着先从李芝芳手里抢过卷子:“我家小子倒是很崇拜张恪,我现在训他,他总写张恪的话反驳我,我先看看他这作文是怎么写的。”

    “‘城市之秀’,这题目不错啊,很大气,我家小子跟我说他写的作文题目就是‘我爱海州’,还得意洋洋的自吹自擂,我差点一脚踢翻他,要换这题目,作文至少得多加几分,”杜小山的话让办公室里的气氛轻松了一些,唐学谦示意他念出来,“城市之秀,应该是一座城市最鲜明的特征之一,应该体现一座城市地灵魂,是这座城市自然、人文浓缩的精华,是一座城市最具体、最直接、最现实的名片,是一座城市历史、现实与未来的缩影,是城市经营与城市营销的核心问题,是一座城市更具有竞争力的核心价值……”读到这里,杜小山看了看唐学谦,笑着说,“这似乎应该是唐市长写的文章……”

    在市场经济逐步成熟地阶段,城市之间的竞争也逐渐成熟起来,引吸更多的资源、更多的投资到自己的城市,是每一位城市政府主官都要考虑的核心问题。九四年,国内刚刚形成城市经营的概念,形成大造形象工程、城市之间进行烧钱竞赛的氛围,张恪在这篇作文里,却从城市营销的角度,否定当时颇为流行的“烧钱”城市规划理念,一座城市需要具备自己鲜明地特色,这些特色,就是城市之秀,就是城市的魅力灵魂,就是领先于周边城市的竞争力。

    最后以保护沙田老街为例,讲述局部拆除、重点修缮的方案,对塑造城市特征,提高城市魅力及竞争力的重要作用。

    唐学谦从杜小山手里接过卷子,作文差不多只有两千字,很多意思都无法讲透,但是其中全新的城市竞争理念,却给唐学谦很深的触动,眉头凝聚着,很长时候陷入思考之中,没有说话。

    杜小山看了看双手交叉坐在那里的张恪,他当然不会认为这篇文章是抄袭的,这篇文章直接针对海州市的城市建设与规划提出自己的观点,唐学谦与自己都没有读过,他从哪里去抄袭?只是他能写出这样的文章,的确很难让人不震惊。

    张知行通篇看过,笑着说:“这小子,总有些让人出乎意料的想法。”

    “这篇作文的确很好,也很能给我启发,”唐学谦抬头对额头出汗的王炎斌说,“这张卷子,我先拿走,我看今天是不是就到这里?张恪不守校规校纪,你们要替我跟知行严加管教……”

    王炎斌都傻了,与李芝芳面面相觑,唐学谦都这态度了,以后还如何管教?张知行嘴角含笑,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他儿子的成绩这么糟糕!

第九十二章 唐学谦要见许鸿伯

    飞与他老子杜小山坐车先走了。

    张恪与唐钻到小车里,看着王炎斌手护着车门送唐学谦坐进来,一直等车离开校门,都看得见他朝这边行注目礼。

    “小恪写了一篇好作文,中午去哪里吃饭,唐伯伯请你?”唐学谦笑着说。到这时候,倒没有人再提他糟糕的考试成绩了。

    “我现在似乎也很忙呢,”张恪腆着脸笑着说,“不用你诱供,我的老实交待。前些天从我爸那里看到城区建设总体规模的草案,草案里提到沙田那一片要完全拆除,觉得有些可惜了,最近一直跟棋院的许鸿伯老师在学棋,讨论过沙田古街保护的问题,从这个问题引申出这篇作文。胡乱写的,你们不要当真,要当真的话也不要抓我去做苦力……”张小心翼翼的把话题往许鸿伯身上引,期中考试写这篇作文还没有意识到会以这种方式给父亲与唐学谦看见,从最初遇到许鸿伯开始,就有心将他引荐给唐学谦与父亲,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唐学谦与父亲也都认识许鸿伯,但是那种成年人之间的隔阂与猜疑,加上许鸿伯刻意冷淡官场中人,要没有自己在一旁推动,按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三人永远没有深识下去的可能。

    “许鸿伯啊,我跟他下过棋,他不好意思赢我,我就没再厚着脸皮请他下棋了。”唐学谦当然也考虑到许鸿伯与现在市人大主任万向前的关系,不管张恪是不是胡扯,跟许鸿伯接触一下,倒是有必要的,问坐在前排的张知行,“知行,看来有时间要请许鸿伯指点一下我们的棋艺啊。”

    记得张恪最近也提过他跟许鸿伯学棋的事情,张知行转过身来,笑着说:“海州棋院就在沙田。张作文里不是说沙田的古街保护?中午反正要找地方吃饭,不如去沙田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遇到许鸿伯……”

    唐学谦笑着说:“也好,很少去沙田看看,这篇文章让张恪先写出来,我这脸都没有地方搁了。”

    刘文兵调转车头。往沙田开去,拐入疏港河畔的青石街,唐学谦特意让刘文兵开慢一些,他还没有认真的审视过这片古建筑群,海州棋院就在青石街尾地道观里,陈妃蓉家的小酒馆就在道观前面。

    许鸿伯中午一般会在酒馆里喝酒,唐眼睛尖,看见陈妃蓉在前面骑着车子。陈妃蓉看见小车过来。忙停到路边让小车先过去。

    “啊,陈妃蓉家也住这里?”唐恍然大悟的看着张恪,“难怪你经常来这里学棋。”

    唐学谦往窗外看了看。女孩儿很漂亮,穿着海州一中的校服,听到唐的话笑了起来。

    不单陈妃蓉住这里,许思家也在里面的一条巷子里,张恪不理会唐,爸爸与唐学谦没那么八卦,换上老妈听到唐这句话,反应就不一样了。到陈妃蓉家门口,张对唐学谦说:“唐伯伯。往东别有家建酒店,在附近来说还算不错,你们先过去。我去找许老师,找到我们就走过去,车子也不好坐。”

    唐学谦见酒馆挺破落地,本打算让张知行去请许鸿伯,听张恪主动请缨,没有多想。就让他下了车。

    陈妃蓉推着车往前走,看见张恪从小车里下来回头看着自己,有些慌乱,停在那里,盯着张恪。

    张恪见陈妃蓉仿佛掉入陷阱的小兽一般,眼神慌乱无措,咬着殷红的嘴唇,加上清丽脱俗的面容,更愿意让人生出邪恶的念头。

    张恪侧着笑了起来:“怎么,看到我就不回家了?”

    陈妃蓉硬着头皮推车往前里。细着声音问张恪:“你找我有什么事?”即使如此,声音还是娇柔悦耳。

    “瞧你的样子,没事就不能找你?”张恪笑了笑,不忍心继续逗她,“我过来请许老师去喝酒,我想这时候,他应该在你家酒馆里。”

    “你找许老师?”陈妃蓉粉脸微红,推车到酒馆门口,探头往里看了看,回头对张恪说,“许老师在里面,”声音又低了起来,话似乎很难脱口,“我妈住院的事,要谢谢你。”

    张恪笑了笑,说道:“举手之劳,不要郑重其事的道谢。”

    “这事对你们来说是很微不足道,但对我们这样地人家来说……”陈妃蓉话没说完,推着车从只留下很窄的院门进了院子,

    张恪愣了愣,才推门走进酒馆,酒馆里还是很冷清,陈奇这段时间也没有心思打理酒馆,看见许鸿伯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三指夹着酒碗。

    “听到你地声音,说是又要请我喝酒?”

    “前面的建酒店,我爸跟唐市长请你喝酒,据说是要切磋棋艺。”张笑着说。

    “一个是市长,一个是市政府秘书长,棋艺比我要强多了,切磋谈不上,酒还是可以喝的。”许鸿伯扭头朝里面大声喊,“陈奇,今天的账先挂着,张恪请我到别的地方喝酒。”没等陈奇出来应一声,就与张出了酒馆。

    出了青石街,坐出租车赶往建酒店。许鸿伯都成了人精,意思一点就透,不需要费什么口舌。

    赶到建酒店,刚下出租车,一辆丰田轿车从后面靠过来。张恪吓了一跳,丰田车停稳,一个胖子从里面钻出来,他围着停在酒店前的尼桑车转了一圈,确认是唐学谦的座骑,紧步往里走。张恪跟着他进酒店大堂,就听见他对前台后面穿侍应生制服的服务员大呼小叫:“唐市长在哪里,快领我过去。”

    得,也不用问了,跟着走就是。

    张恪与许鸿伯相视而笑,跟着他从大堂转角楼梯拾阶而上。走到三楼,胖子才注意到张恪、许鸿伯一直跟在后面,眉头扬了扬,脸上的笑意倒没有消失:“你们找哪个,三楼都是包厢?”又朝身边地服务员抱怨,“难道这时候就没有人来招待客人吗?”

    “听说唐市长在这里吃饭,正愁找不到地方。”许鸿伯笑着说。

    胖子迟疑了一会儿,认不出许鸿伯与张恪一老一少是什么人,自持能跟唐学谦搭上边的人。层次不会太差,笑堆到脸上,说:“敝人姓吴,口天吴,吴天宝,你二位……”见许鸿伯、张恪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也不见恼,紧着往前走,指着前面的房间,“318间,要不你们先进去?”

    张恪笑了笑,看他气势,大概是建酒店的老板,听到唐学谦在这里吃饭的消息。急冲冲赶过来,临进门却怯场了。不理会他,张与许鸿伯先推门进去。临进门还回头望了一眼:“吴总,你要不要进来?”

    “要进的。”吴天宝让张一喊,将额头地汗星子抹掉,也跟着进了房间。

    张知行欠着身子请许鸿伯入座,看到吴天宝跟着进来,有些奇怪,看了看张恪。

    张恪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认识,径直在唐身边坐下来。

    吴天宝才发现许鸿伯、张恪原来是赶唐学

    局的。紧忙自我介绍:“人是建酒店的经理,中,还到我们建酒店来用餐,是建酒店全体员工的荣幸……”

    “虽然忙,饭还是要吃的,”张恪转过身子,“谈不上荣幸不荣幸地,”侧头看着压在唐胳膊下的菜单。“怎么尽挑你喜欢吃的点?”

    “你有什么意见啊?”唐秀眉微扬,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定睛看着张,声音娇柔妩媚的说,“有意见也不搭理你。”

    张恪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唐学谦说:“要等唐拿定主意吃什么好,我们都要饿死了,不如让吴经理帮忙推荐几个菜吧?”

    唐学谦哈哈一笑,说道:“那就请吴经理推荐几个菜……”

    吴天宝多看张恪一眼,有没有张恪这句话,还没有他说话的份。推荐过几样特色菜,拿着菜单就下去亲自布置了。

    许鸿伯与唐学谦、张知行都算认识,又算不上熟悉,话题自然从张学棋扯起。张小学时在少年宫学棋,那时许鸿伯刚辞去公职,在少年宫教棋混日子,那时张知行与唐学谦都还在海州师范任职,张恪没有给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话题自然要小心翼翼地避开许思,从棋艺说起,就要说起海州的围棋传承,青石巷尾的道观,从明末就屡出围棋高手,海州地围棋到民国才逐渐没落,提及道观,自然要道观周围百年的深宅大院以及深灰杂白的民居特色。

    一边吃菜喝酒,许鸿伯一边侃侃而谈,并不是有意买弄,在张恪提及拆除还是保留的问题之后,他花了精力认真研究过沙田这一片的民清建筑群,也听到规划局的那班人都倾向于拆掉重建。能在唐学谦面前秉笔直书,他自然要不遗余力对唐学谦施加影响,如此才能挽回沙田古建筑群的命运。

    唐学谦笑着说:“这个问题还是张恪先提出来的?”

    “他撞着我在酒馆喝酒,一盘棋先煞了我的威风,之后又问我沙田全部拆掉重建可不可惜,我才细想这些问题,”许鸿伯说道,“我这些天着手做一些工作,就是要把沙田古街地历史拼凑起来,疏港河源出锦湖,不过锦湖在六十年代围湖造田中填掉,只剩下人民公园内的小锦湖,湖面不足十一,疏港河成为运河,河畔青石街原名沙田直街,至少当地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旧名。直街尾的道观是青羊观,建于南宋末年,元末毁于战火,明初重建,规模却小……沙田虽陈旧破败,但是海州文化传承积淀,不能拆掉了之,难道历史文化与现代文明就截然对立?”

    唐学谦深以为是的点点头:“市里委托城规局起草城市规划总设计稿,是在去年,规划思路是市常委会议讨论通过的,只提及旧城改造,没有涉及到旧城保护,思路受到严重的限制,有进行调整的需要……”从夹克口袋取折叠好的试卷,说道:“张恪写了一篇作文,许老师帮他看看……”

    否决丁向山不是很困难地事情,关键规划思路是市常委会议讨论通过的,唐学谦也有一份子,其他常委都还在任上,重新调整规划思路,阻力不会少。许鸿伯不晓得张写了怎么的文章能让唐学谦这么重视。许鸿伯接过来细细品读,越读越惊讶,这短短两千字里帮自己未完全想透的问题都一一点亮,这世间果真有天纵天才的人物。

    许鸿伯轻声读到“碧水绕城、粉墙黛瓦、古桥连绵”,抬头说:“好文章,至少规划局的那班大爷都要拜读……”

    “可惜文章太短,文章要留余韵,要让别人认同,意思还要点透才好,”唐学谦看了看张恪,“能不能写一篇大文章?”

    张恪手正抓起一只孜然猪蹄在啃,满手油腻,吱吱唔唔的说:“许老师对这个有研究,要写大文章也要许老师妙笔生花,乱抓童工不好。”

    许鸿伯辞去公职的事情,唐学谦比其他人知道还多一些,没有把握得到许鸿伯的认同,试探性的问了张恪一句话,却让张恪轻轻拨到许鸿伯地身上,果然机灵。有这篇文章做底子,补充资料就能成好文章,但是这篇文章出自谁之手,影响力是迥然不同的。

    唐学谦也不敢将虚名据为己有,他带头重议城市规划的思路,谁知道其他常委以及万向前会有怎样的想法,这么政治风险太大。

    许鸿伯是民间人士,但与海州官场并不遥远,加上许鸿伯之间的那段履历,文章出自他,真是神来之笔。

    这么想来,唐学谦更觉得张恪机敏中藏着成年人不及的智慧,听张这么说,自然要顺水推舟的试一试,装作无奈的笑了笑,扭头对许鸿伯说:“许老师教张恪下棋,也请教他写文章,这篇文章还需要许老师润笔,要什么资料,让知行帮你去跟规划局那班大爷打招呼……”言语间对机关行局的官僚作风也很不满意。

    许鸿伯有些犹豫,这篇大文章自然是唐学谦要用,其中的关窍转眼间也能想明白,答应下来,无疑会被重新卷入那漩涡之中,无法再脱身事外。

    “许老师是觉得青羊道观拆了不可惜,还是说我的棋艺太差,不值得教?”张恪拿起湿纸巾,擦去嘴唇上的油腻,定睛看着许鸿伯,心想:费了这些心思,将你绕进来,让你随便就滑脱了,岂不是冤枉死我了?见许鸿伯迟疑着不答应,又说道,“酒是好酒,宴非好宴,我刚刚跟建酒店的吴经理说是许老师请唐市长吃饭,你要不答应,这桌酒菜钱就够你头疼了。”

    “胡说八道,你当你唐伯伯是市井无赖?”唐学谦哈哈大笑,对许鸿伯说:“万主任当书记时,你写出几篇好文章,我都喜欢读,可惜只是好文章而已……”

    许鸿伯犹豫了一会儿,才笑道:“我口袋里只有二十块钱,这酒我是请不起了。”如果规划思路不能调整过来,沙田全部拆除,确实太可惜了。

    酒尽羹残,张恪在桌下将皮夹递给爸爸,虽说吴天宝不会收餐费,但是爸爸是抹不开面子白吃吃喝的,口袋里未必就带足了钱。

    张知行拿过皮夹,打开一看,厚厚的一叠钞,比自己钱包鼓了不知多少,也不晓得谢晚晴到底给张恪多少钱用,看来零花钱不比他老子少,苦笑不已,拿着皮夹出去付账。

    大家站起来要走,张恪说道:“剩下这么多菜丢掉可惜了,许老师住这附近,我帮许老师打包送回去。”

    唐学谦笑着说:“不跟我们走就算了,还找借口,哪次吃饭,你会觉得剩菜可惜的?”

    张恪腆脸笑了笑,这时候不跟唐分开,等会儿肯定脱不开身。昨晚领着芷彤见了许维,今天让许思领许维直接去公司见晚晴姐,引荐人总要露一下面。

第九十三章 内幕消息

    玻璃窗看见唐学谦的小车驶上大道,张恪帮着服务员菜打包,吴天宝一会儿就推门进来,掏出烟递给许鸿伯:“你是前面棋院的许老师吧?”不晓得是酒店里哪位认得许鸿伯,许鸿伯毕竟在沙田很有名气。

    张恪摆手示意不抽烟,吴天宝犹豫着将烟收回去:“坐唐学谦对面的是市政府秘书长张知行?”扭头吩咐穿侍应生制服的服务员,“快去给许老师与这个小兄弟沏壶好茶。”

    “唐市长吃过饭还嫌油腻呢,”张恪戏谑的着看吴天宝懊恼的样子,“你怎么没想沏壶好茶送过来?”

    “在唐市长面前有些心虚,”吴天宝苦笑着说,“这时候才知道后悔,做错事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小兄弟,跟唐市长很熟啊?”

    “我跟坐我旁边的这位更熟!”张恪笑着说。许鸿伯也不说话,看着张瞎摆活,只要没有说破,别人还真看不他是名高中生。

    “那你一定认识宏远公司的老总喽?”吴天宝这时候才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听到唐市长来我这破店吃饭,真是慌了神,我跟张知非是哥们儿,至少能跟市政府秘书长张知行搭上话。哥哥见识短,没见过大人物,小兄弟不要见笑。既然大家都认识,改天请宏远的老总吃饭,小兄弟能不能留个联络电话给我,到时候请小兄弟到哥哥这里聚一聚。”

    吴天宝在唐学谦面前怯场,这时候也晓得补救,张恪说道:“你要真跟宏远的老总是哥们儿,我还真不能占你的便宜……”

    “你当我说瞎话蒙你是吧?”吴天宝误会张恪的意思,气恼的掏出手机,迅速调出一个号码拨出去,“张总啊,在哪里发财,跟你说件事。你可别不信,唐市长跟张秘书长刚在我这里请客人吃饭,人刚刚走……”

    张恪看着吴天宝手里的爱立信GH388,/<算彻底从海泰贸易完全撤出来,这些东西之后就与自己不相干了。想到正泰集团的行为。心里就不舒服,这过节迟早要讨回来。

    吴天宝打电话时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声音很洪亮:“什么,你不信,唐市长为什么就不能在这我里请客人吃饭,有什么丢人的。唐市长请地客人还在呢,人家还说跟你关系很熟,要不你跟他通电话?”

    张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吴天宝是不是真让自己接电话,见他一脸被误解的愤然,笑着接过手机:“张总啊。好久没见,你最近在忙什么?”

    九四年的冬天,数字通讯网的信号还有些失真,手机会传出滋滋的声音,不要捏嗓子,换种说话地语气,就让人听不出来。张知行在电话那头问:“你是谁啊,不会是吴胖子找来蒙我了吧?”

    “蒙你,也要你够恪啊。”张笑了起来。“我跟爸爸刚刚在建酒店吃饭呢,没想到吴经理是你朋友。”

    “你们怎么跑那旮旯吃饭去了?得,我就在附近,你等会儿,我马上就过来。”

    张恪将手机还给吴天宝,说道:“张知非是我小叔,所以我不敢占你便宜……”

    “那个,那个……”吴天宝结结巴巴的说。“你就是张知非那个侄子,那个张秘书长的儿子?”

    张恪扭头对许鸿伯说:“许老师,要不请吴经理派辆车送你回去?我要在这里等我小叔呢。”

    “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我走回去得了。”

    张恪将许鸿伯送出酒店,回到吴天宝的办公室里等小叔过来。

    “你小叔跟唐市长也认得吧,整天听你小叔吹。我跟你小叔初中那会儿是同学,我也是东社人,东社那旮旯太小,我早劝你小叔将公司搬市里,我到市里都七八年了。他一直没动静,没想到他一步跨进市里,就发达了,宏远实业的老总,不是我这家破酒店能比的。”

    沙田这块儿,高规格的酒店暂时还做不起来,没有谁请客吃饭会往这边跑。不过吴天宝能在这一块儿立足开酒店,跟这一片牛鬼神蛇打地交道应该少不了。

    隔着玻璃窗看见一辆三菱停在酒店前的场地上,小叔张知非钻出来,敲了敲玻璃窗提醒他。

    “怎么跑这旮旯吃饭来?”张知非走进吴天宝的办公室,笑着问,“唐市长请谁吃饭呢?”

    “请棋院地许鸿伯吃饭,这里靠近,没想吴经理跟小叔是朋友,不然也请吴经理一起喝酒了。”

    张知非也知道不宜多问,接过吴天宝的烟,说:“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小侄子,长大铁定比我有出息,”扭头又问张恪,“听你爸说,你这次考试不理想?”

    “今天学校开家长会,我爸去了,杜小山也去,唐学谦也去了,给足一中面子了,我还给当众揭了短,搞得大家都没面子,才躲到这里来吃饭。”张撇嘴笑着说。

    “有这么简单就蒙混过关?”张知非哈哈大笑,“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不跟你小叔说,你可不能让小叔白疼你?”

    “骗谁也不能骗你啊,”张恪见小叔与吴天宝关系真是不错,也就随便了些,笑着说,“看到你,我倒想起一件事,疏港河的疏浚工程,宏远公司没有能力做吧?”

    “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说?”张知非疑惑的问,“水利局前年做的方案,不是给否决了吗,也没听到谁说重提这茬啊。”

    “等你听说了,就来不及了。只给你一两个月准备的时间,你连竞标都没有资格,到时候别怪我不提醒你。”

    “唐市长说了,还是你爸说了?”疏港河疏浚工程绝对是大项目,不容张知非不紧张。

    “还没有,议题真要摆到唐学谦的桌上,市里的几个大工程公司差不多都知道消息了,你又有什么优势?你要信我,就现在开始准备,你不是说水利

    就做出一份方案吗?你就按那个方案准备。”

    “老张,你侄子说地还真像回事,疏港河也该整治了。每天闻着臭哄哄的味道,人要少活几年。”吴天宝不以为然的发着牢骚,没把张恪的话当真,抬头见张知非眉头皱着、表情凝重的思考起来,心想:赶情张知非挺看重他侄子的话。

    “那么大地工程也很难提前准备,”张知非皱着眉头说。还怕张恪不明白,解释道,“像整条疏港河的疏浚工程,不分拆转包地话,海州市还没有一家工程公司有能力承接下来……”

    “主体工程禁止转包呢?”张恪笑着说,“唐学谦不会让二道贩子接工程的。”

    “那只能在工程合同确定之后,工程公司会先垫资采购足量的工程器械,当然。在工程费用方面,就要市里放宽一些。”张知非挤着眉头说,“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会先垫几千万地资金采购工程器械……”

    张知非知道张恪不会无的放矢,海裕公司承包新光造纸厂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说道:“杜绝疏港河沿岸的污染源,是疏浚工程的先决条件,前年水利局的方案就是因为这个问题给搁置了,市民对疏港河地问题怨声载道,周富明、唐学谦上任还没有大的动作,很可能会拿疏港河开头炮。”张知非眼放亮光。“让你这一说,我也越想越有可能;只是宏远刚刚成立不到半年,跟其他几家工程公司相比,实力差了些。”

    张恪抬头看了看旁边地吴天宝,说道:“吴经理对餐饮很在行的,我倒要问问吴天宝,刚刚入行餐饮业,自备场地经营餐饮合适。还是租场所经营餐饮合适……”

    “一开始当然是租场所合适,当然,资金雄厚的话,选择合适地地点建酒店,也是合适的。”

    张恪笑了笑:“择地建酒店其实是商业地产投资的问题,跟餐饮业的关系不大,建好房子,酒店开不成,还可以租出去做其他事。这里面房子是经营餐饮业的必要资源。就像疏浚河道一样,工程器械是必要的资源。但是谁又规定这些资源必需自备?”

    “你是说……”张知非让张恪说到关窍处,就差一点就能点透,偏偏卡在那里。

    “将工程分拆转包给多家小公司,这是二道贩子,虽然海州市这么做的大有人在,但是小叔你不行,唐学谦跟我爸都是要脸的人,不会同意你这么做,”张恪嘿然一笑,“换一个角度思考一下,你能将多家小公司的资源借用到宏远名下,不一样解决问题吗?”

    “怎么借用?”张知非已经想到关键点,但是思维地惯性让他多问了一句。

    “你不知道挂靠啊?”张恪拍拍脑袋,“主动去求那些公司挂靠到宏远名下,至少要把这些公司的挖掘机、翻斗车这些大型工程器械都挂到你们公司名下,你们公司开始也可以提供一些维修、保养、培训之类的小利小惠,尽可能帮他们减免一些费用,并做好管理工作,只要把这一步做好,海州市就没有你们接不了基础工程。你可别再跟我爸说这主意是我想的,”

    张知非狠狠的拍了拍脑袋:“你这思路好,我就琢磨最近要见见你,看来我的预感还是蛮准的。”转头对吴天宝说,“看看,这侄子想的主意怎么样,我可没跟你胡吹吧?”

    不管什么时期,人们都意识到政府工程是赚钱地一块,有关系没关系的都把眼光盯到这上面。吴天宝是开酒店的,对这一块也不陌生。吴天宝可不认为做二道贩子有什么可耻的,多少觉得张恪的主意有些多此一举,有唐学谦在背后撑腰,做事还需要这么缩手缩脚?不过张恪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少年人,要不说,也看不出他多大,至少看上去要比自己家的小子老成多了。

    “比我家小子强多了,那混球整天就知道伸手向我要钱……”吴天宝看着张恪,脸上堆着笑,说道,“我这家酒店不愠不火的,帮叔叔想想主意,以后的请同学吃饭什么的,都带到这里来,叔叔还会收你地钱?”

    吴天宝蛮会拉关系的,可是自己根本就不稀罕几顿饭钱,张恪嘿嘿一笑,说道:“出点主意可以,请人吃饭的话,我还是习惯到西城饭店。”

    让张恪这么一说,吴天宝的老脸顿时涨红得跟猪肝似的,尴尬的自嘲道:“张秘书长的公子,自然看不上这家小店,要不是我跟你小叔是同学,他也难得屈尊来一回。”

    虽然吴天宝是客套话,张恪却真想帮他出主意,说道:“餐饮业,我也知道一些,口碑之外,就是地段,建酒店的口碑不错,但是地段不行,周围陈旧破落,谁请客吃饭领这里来?凭吴经理的手段,要能在前门找一块地,早就发家致富了。”

    张恪这么说,吴天宝心里还好受一些,不然谁受得了一个小孩子的轻视,摇着说:“能挤进前门做餐饮业的,在海州都算混出头脸了,再说前门那块旮旯地,特别是四凤路那块,也没有给你叔叔留地方啊。”

    “从四凤桥往东拐的那块地方怎么样?”

    “那儿有地方?”吴天宝疑惑的问,“那地方不是新光造纸厂的老厂子?”

    “吴经理既然求我出点子,那就要让吴经理满意,”张恪站起来说,“小叔,下午也没有事,一起去四凤桥那块看看去……”

    吴天宝都傻眼了,让张恪帮着出主意,更多的是客套话,不晓得他是听不出好赖话,还是装疯卖傻,又不能这时候说不去吧。不说张知非的关系了,吴天宝也不敢言语间得罪市政府秘书长的公子。既然张知非起身往外,吴天宝拿起公文包也跟着出去。

第九十四章 凶恶的面目

    知非让司机将三菱车开回公司,三个人都坐吴天宝的凤桥去。

    从茂名路绕到沙田南面,看见陈妃蓉骑车走在前面,那天遇到的三个小青年正纠缠在后面,一个青年跨坐到后车架上,伸手搂过陈妃蓉的腰。陈妃蓉挣扎着,车前轮碾马路牙上,哗啦一声,连车带人摔马路牙子上,那小青年却先一步跳开了。

    张恪火冒三丈,指着前面让吴天宝将车靠过去。没等车停稳,张恪人钻出车门就朝那动手动脚的小青年一脚踹过去,踹得他手趴地,没等他站稳,第二脚蹬他尾脊骨,踢翻在地,紧接着一脚狠狠的踩到他脸上,瞪着另两个刚刚回过神来的青年,一脸的凶恶:“妈的巴子,吃了豹子胆,你们再朝她伸手试试,剁了你们的爪子!”

    给张恪踩住脸的小青年痛得嗷嗷直叫,张知非与吴天宝赶下车,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见两个小青年要朝张恪动手。张知非一只手勒住一个小青年的脖子,不让他动弹;吴天宝匪气十足,一脚将另一个小青年踹翻:“你们他妈有病,大街上对女孩子动手动脚!”

    “宝爷!”给张恪踩住脸的青年大叫,“我们没做什么,就逗着玩,这小子先动手打我……”

    妈的,这混蛋竟然没看见自己从吴天宝的车里出来,张恪冷冷的一笑,脚稍稍的一抬,对着他的鼻骨又踩了下去。

    “嗷!”那小青年吃疼发出钻心裂肺的惨叫,估计鼻骨断了。

    吴天宝心里一抽搐,这小子下手真狠啊。

    今天不借机在这班畜生心里留下永不磨灭的畏惧,会留下后患,张收脚朝他的小肚子又狠狠踢了一脚,让他吃疼弓起身子像只煮熟的虾,走到给吴天宝踢翻的小青年面前,恶狠狠的说:“上次让我看到就是这只手……”一脚踩下去,都能听见指骨断裂的声音。

    “张恪……”张知非不晓得张恪跟受欺负地女孩子是什么关系。看样子也没什么大不了,怕张恪动手不知分寸,出声提醒他。

    张恪朝小青年大腿根外侧猛踢了一脚,听着他惨叫不止,才施施然收手,走过去要把陈妃蓉搀起来。

    陈妃蓉看到张恪鞋上沾有血迹。身子往后缩了缩,让张恪搀起来,身子却止不住的发抖。

    张恪苦笑不已,想给这三小混蛋长点记性,出手才这么狠,没想到把陈妃蓉给吓着了。也不怪她,自己十六岁时遇到这种场面,也会不知所措吧。帮陈妃蓉将车子扶起来。走回到给他踩住鼻梁骨,不停冒鼻血的小青年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说:“今天把你们三人都废在这边,也算我除暴安良,你们信不信?想讨回过结,找一中张恪!”

    “宝爷,我们真的没做什么,就跟这女孩子开开玩笑,”青年差不多要哭出来,“他先动手打我……”

    吴天宝面子有些挂不住,不是说三个人做的混账事。还是之前那个给张脚踩住地青年已经叫出自己的名字,张恪却当作没听见,接下来下手更狠,让自己见都心寒。看着那小子,一脸的血,认不出谁来,鼻梁骨铁定断了,躲在自己身边的小子认识。沙田的小青皮,左手指像鸡爪子样屈着,皮绽骨断,疼得抖个不停。

    张恪对小叔张知非说:“小叔,帮我给阎科真打电话,我想这几个畜生还不认识新上任的市局局长……”

    “张恪……”吴天宝都觉得这三个浑小子可怜,张知非这侄子这时候可不像唬人的样子,真把阎真科请来,加上张知行、张知非的关系,这三个浑小子没好果子吃。也算有些交情,忙劝道,“事情是不是这样过去,我看这女孩子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没必要搞太大吧?”

    “吴经理,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她是我同学,”张恪指着陈妃蓉,鼻翼有些扭曲,“我张恪不受这气……”

    吴天宝脸色有些难看,张恪刻意让他误会“同学”一词暗指另一层关系,这性质就恶劣了。吴天宝揪住张知非抓住地那个小青年的领口,狠狠扇了两巴掌:“你妈的个巴子,哪只手不干净过?伸出来!”

    青年给两巴掌打出血来,挂在

    没敢擦,哭丧着脸说道:“宝爷,我们真没有做什么天搂了下她地腰,上一回挤公交车,碰了一下,就这两回,都让他给碰到了……”

    “谁他妈信你?”吴天宝咬牙又狠狠的抽了一记,留下五指巴掌印,转头看向其他两人,“你们说,你们要不说实话,别怪宝爷不留情面。”

    “真的没有,宝爷要不信,你直接问她。”

    围过来一群路人,不明所以的站在外围,见场面有些血腥,不敢太靠近。

    陈妃蓉受了惊吓,身体一直在发抖,声音也有些颤抖:“他们只是纠缠不休……”

    吴天宝看着张恪。张伸手摸了摸嘴唇,撇着嘴角笑了笑:“算了,他们也受到教训了,”掏出皮夹,拿出一叠钱丢地上,让风一吹,几十张散落了一地,看着给吴天宝抓在手里的小青年,说,“领着他们去医院看看,下一回再让我撞到在大街堵女孩子,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张恪回头看了陈妃蓉一眼:“你还要去学校?”

    陈妃蓉眼睛的惊惶之色未退,点了点头,不敢看张恪的眼睛。

    “没有摔着?”张恪探头看了看她的左侧,摔倒的时候车子差不多停下来了,就有点脏,“我们还有事,让出租车送你去学校吧。”

    一辆出租车停在边上看热闹,张恪从地上捡了一张钞票递给司机,帮着陈妃蓉将自行车放后车厢里,看着出租车离开。

    这时候三名小青年将散落一地地纸钞捡了起来,吴天宝估了一下,有三四千元,治这伤够了,也算给他们点教训。

    张恪钻进吴天宝的丰田车,抽出一张纸巾,将皮鞋上的血迹擦掉,又将沾血的纸巾丢出车窗,整了整衣襟,好像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过。

    吴天宝这才意识到小看了这个少年,换成自己踢断别人的鼻骨、踩断别人的指骨,这会儿也不能这么平静,这高干了弟的人心真不是肉做的。再说三四千块钱,也不是小数目,都见这少年眨眼。

    张知非不认识三个小青年,听到被欺负地女孩是张恪的同学,他就后悔一开始没有动手;知道不给这三个小青山点教训,以后还会对张恪的同学纠缠不休。张知非少年也常斗狠打架,不过那时候家教严,常常在外面揍了别人,回头给他老子揍,现在身份地位不同了,脾气就平和多了。

    在张知非的印象里,侄子张恪的性格一向是偏温和的,这次见张恪动手打人,张知非倒是又惊又喜,他向来认为少年人要有血性,特别是张家人,有这好的底子,性恪上要更加强势,才能成大事。

    车到四凤桥,东拐就是新光造纸厂的老厂,老厂停产大半年了,刺鼻的气味已经很淡了,只有疏港河的底泥还是黑色地,要靠自然净化,可以要十几年的时间才能完全净化干净。

    车子在造纸厂前停下来,抹过石灰水的围墙、铁栅栏厂门关闭着,只有靠近传达室的小门开,厂子里的场地都是用小青砖铺的,植了很多树,厂房简陋高大。

    再往东走,是家娱乐场,是当时海州市最大的溜冰场,溜冰场的二楼还有迪厅,后面有座院子,有三四家小餐馆相互竞争,也看不出有什么特色。

    再往东依次是城建宾馆,广济医院的门诊部,浴室,一些小商铺,四凤桥西边首就是晨鸣宾馆,再往西有几家市直机关,市环保局、建设局、劳动局、海关都在那一边,杂在这些市直机关之间有几家相当有起色的餐馆,让人眼红,但是挤不进去。

    吴天宝转过身子,看向张恪,也装作将刚才的一丝不愉快彻底忘掉的样子,问他:“就指望你给叔叔出点子了,这块旮旯地,怎么挤进来?”

    张恪见吴天宝的眼神往溜冰场后面的院子里钻,指着那边:“要不往里面看看去?”

第九十五章 老厂新用途

    天宝将车子绕过新光造纸厂,拐进源翔溜冰场后面的很小,三间餐馆的规模都很小,靠院子西边还搭起塑料大棚,里面放着八九张桌子,这时候没有人,看来是家夜排档。

    “这整个地方拿下来开间餐馆倒是不错。”

    “那也只有两三亩的范围,”张恪撇了撇嘴,指着左手边新光造纸厂给石灰水抹白的院墙,“新光造纸厂有六十多亩地,不晓得可以开几间餐馆……”

    “对,”吴天宝拍了拍脑子,恍然大悟,“果然是好主意,好地方!这边的造纸厂关停,厂房肯定要租出去,将临街的院墙敲推倒,最前排的厂房完全可以改成餐馆,那栋办公楼可以改成小旅馆。”扭头对张知非说,“我现在是真正羡慕你有这个好侄子。”

    “吴经理真决定要租前排的厂房,我马上就能帮你联系?”

    “那当然是真的,”吴天宝欣喜的问,“这是挤进前门最方便的路子了。这儿挨一中也近,你帮叔叔摆平这事,有兴趣溜个冰、蹦个迪什么的,就到叔叔这儿吃夜宵,至少比西城饭店那里方便一些。”

    张恪笑了笑,看向张知非:“小叔,你的那只大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张知非脸一红,将砖块大小的大哥大递给张恪,想起今天夏天张恪说过来的话,心想:大哥大还真***就要淘汰了。

    看着张恪打电话,吴天宝将信将疑的看了张知非一眼。张知非知道整件事情背后站着谢晚晴的海裕公司,造厂纸的厂房真向外出租的话,张还是能说上话的。

    张恪给蒋薇挂了电话,她在新海通大厦,周复正好在老厂子里。

    张恪让吴天宝将丰田车开回造纸厂大门前,周复正下办公楼台阶,大步走过来。

    周复看见张恪头从车窗里露出来,忙让传达室的门卫将大门打开。他从偏门迎了出来:“刚刚接到蒋薇的电话,她十分钟内赶到,要不我们先办公室坐一会儿?”

    “这是我小叔,宏远实业总经理张知非,这位是建酒店老板吴天宝,”张恪又将小叔、吴天宝介绍周复。“这位是新光造纸厂的厂长周复。”

    吴天宝性子急,直接说明来意:“听张恪说老厂这边地厂房要出租,我希望租下临街的那栋厂房改作餐饮,周厂长能不能决定具体的事?”

    周复最近也在考虑老厂的问题,老厂子的设备陈旧,但地方却是好地方,紧挨着前门。拿老厂做抵押给建新厂贷款,当时为了多搞些贷款。找了些关系,给老厂的资产评估了两千五百万。

    张恪估算过,就算在九四年。这块大约六十亩地地进行商业化操作,卖出两三千万来绝对不成问题,但是在九四年,国有土地转让的方式主要是划拨与批租,能进行商业地产运作的家伙都是根基深厚的,恨不能政府再补贴他们几个钱,加上真正有商业操作能力没有几个,大概不会有谁来花两三千万来拿这块地。

    承包造纸厂,城南区也没有提出要将老厂的地皮收回。收回老厂的地皮。银行的贷款势必也要转移到区政府的头上。而在城南区政府眼里,这块地根本就不值两千五百万,虽然说造纸厂承包期过后,银行贷款还要区政府承担,却不要承担承包期内地利息支出。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张恪努力,老厂也包括在承包经营范围之内。十年的承包经营期,张恪做梦都能笑醒,虽然不能进行商业地产的开发。但可以拿出来进行商业操作,张恪相信仅这块地皮所创造地价值,绝对抵得过那两千五百万贷款的利息。

    当然,这一点,城南区政府也自认为占了便宜,要知道九四年通货膨胀,银行贷款利率比十年后要高得多,就算城南区政府搞来很多优惠政策,每年的利息也要三百万出头。

    周复也筹算前临街的厂房与办公楼可以改建成餐馆与旅馆,当然造纸厂目前是拿不出改建资金的。只能招商出租。他见张领来吴天宝,只当事情已经定下来了,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了,什么时间来签约都行。”

    听周复这么说,吴天

    那里了,搞不懂周复的意思。

    张知非问张恪:“省里那位把这里的事都让你决定?”

    吴天宝听到张知非的话,又吃了一惊,张知非虽然有些事不会跟他细说,但他也知道一些,扭头看向张恪,赶情这少年真是深藏不露。

    “都是些劳心事,小叔不要跟我爸说,我只说在晚晴姐的公司里打下手,”张恪撇嘴一笑,挠了挠脑袋,“宏远公司要有什么事请海裕公司出面,你直接找我就行,不过小叔能耐比我大,好像不需要帮忙。”

    张知非讪然一笑。

    张恪对周复说:“今天只是凑巧遇到吴经理,具体地事情,你负责谈,将结果告诉我。”

    “原来这样,”周复说道,“不如请吴经理去厂房里看一看。”

    临街的那栋厂房设备已经拆除了差不多了,老厂的工艺落后,设备陈旧,拆下来之后只能出售给小型造纸厂或者私营企业主,另外还能给新厂节省一些备件。厂房很宽阔,纵深差不多有二十米宽、四五十米长,面积不比他的建酒店小多少。

    吴天宝出厂房也不会掩饰,说道:“只要租金合适,我马上就能下订金,动作快点,可以赶在年底开业。”

    这时候,奥迪车从大门进来,蒋薇推门下车,给蒋薇当司机的是原来新光造纸厂的司机周文斌。

    “谢总在公司等你,你在这里耽搁什么。”

    张恪拍拍脑袋,引荐许维照顾芷彤,自己却让事情耽搁了半天,一定给她们抱怨死。对小叔张知非说,“小叔陪吴经理在这里继续看看,等会儿到新海通来找我。”帮小叔介绍了蒋薇,就将他们丢在这里,他让周文斌送自己先回公司。

    张恪赶到新海通大厦十八楼,公司惟有的两名员工今天都休假,

    一群人在咖啡室里喝咖啡,张恪见芷彤虽然牵着妈妈谢晚晴的手,身体却靠在许维地大腿上。她看见张恪,人朝张恪扑过来,眼睛里满是抱怨。

    “开家长会,你不会给训到现在吧?”许维侧头看着张恪,幸灾乐祸的说。

    许维又美又辣,俏脸白皙,眼眸子清澈明亮,虽然迷人靓丽,但没有许思的温柔,也不比江黛儿的娇羞,张恪自然不敢招惹她,尴尬的笑了笑,蹲下来看着芷彤,问她:“许维姐姐怎么样?她要对你凶的话,你就吐她口水。”

    “瞎说什么,芷彤不学好,都是你教坏的。”许思嗔道。

    “来,芷彤给她们示范一个。”张恪侧头脸贴过去,芷彤含羞躲着,小身子在张恪的臂弯里扭来扭去,咯咯直笑,受不住痒,才抱住张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张恪抹了抹脸,笑着说,“果然吐了好多口水。”

    芷彤害羞返身钻进晚晴地怀里,张恪笑着站起来,问晚晴:“你们几时回省城?”

    “再等不到你,我们就走了,”晚晴抬手看了看表,“还要先去沙田帮许维拿东西。”

    “让许思姐送你们吧。”

    “你不走,”许维诧异的问,“有机会讨好一下黛儿姐姐?”江黛儿粉脸羞红,掐着许维的腰不让她胡说八道。

    “我小叔会过来接我,”张恪笑着说,“不然就送送你们。”将谢晚晴她们送下楼,她们坐别克车走了。

    再回到十八楼,诺大的办公室就剩下他跟造纸厂的司机周文斌两人今天是星期天。

    张恪请周文斌到办公室里坐下喝茶,周文斌抢着端杯子去沏茶,张笑着说:“你不熟悉,还是我来。”沏了两杯茶回来,看见周文斌正襟危坐,没有一丝的怠慢,将茶杯递给他,“周司机进造纸厂几年了?”

    “高中毕业就顶老头子的岗进了造纸厂当普通工人,有十二年了,学车才四年……”周文斌恭恭敬敬的回答,没有一点马虎,差不多将自己的简历都背了出来。

第九十六章 饮食广场

    恪见周文斌一丝不芶的回答着话,笑着问他:“周司决定造纸厂的事情?”

    “能看出来点,”周文斌说道,“这几天周厂长他们跟你在一起,都侧着身体,还能看不出来?”

    张恪看着周文斌,说道:“由于我家里的关系,有些事情不适合让太多的人知道……”

    “这个我知道,不会瞎说的。”

    “那我以后叫你周哥好了,”张恪笑了笑,说道,“奥迪车开的顺不顺手?”

    周文斌眉头扬了扬,眼睛露出喜色,点点头说:“当然比面包车顺手多了。”

    “放弃国营厂工人的身份不可惜?”张恪看着周文斌。

    “铁饭碗也不可靠,身上有手艺才不愁温饱。”周文斌尽可能放缓语气的说。

    “那行,我跟周厂长说一声,让他给面包车再找个司机,我这里都要信得过的人。”

    这时候,小叔张知非与周复、蒋薇、吴天宝三人推门进来。

    张知非与吴天宝绕过前台,看到办公区域的布置,眼睛都禁不住瞪得老大,张着嘴几乎要流出口水来。

    张知非站在办公室门探头往里看:“这里请谁设计的?介绍给我。往这里一站,我都觉得我那旮旯地方,跟乡下地方似的,那群鸟蛋,个个都说自己是专业设计师,没看出专业水平体现在哪里。”

    张恪觉得有必要知会小叔一声,免得万一给爸妈撞到跟许思在一起,会措手不及,但不是这时候,放下电话,笑着请他们走进隔壁的接待室,问周复:“你们谈了怎么样?”

    “租期十年,租金比照邻近的餐馆做相应的调整,每年都有递增。不仅厂房内部,包括厂房前的场地以及临街围墙,改建费用都由吴经理负责投入……”周复回答说。

    “哦,”张恪不置可否的说,“吴经理有什么计划,比如说经营什么菜系。餐馆的布置风,有没有具体的概念?”

    吴天宝犹豫的笑了笑,说道:“还没有考虑这么多,先将地方租下来,其他地问题可以再找人商量。”就算有详细的考虑,也不会提前泄露出来。

    张恪对蒋薇说:“我记得你手边有张老厂的总平面图,拿过来看看。”扭头问周复,“临街的厂房与办公室都是抢手货。好租出去,后面的厂房与仓库考虑过做什么用途?”

    “后面的厂房与仓库也可以租出去,很人私人厂子找不到地方。我们可以考虑在海州日报上登一下广告。”周复回答道。

    周复地回答没有什么创造性,那能租多少钱?张恪撇嘴笑了笑,不置可否,将蒋薇拿过来的老厂总平面图摊在玻璃茶几上:“老厂的地理位置不用我多说了,紧靠着前门,是海州做餐饮最理想的地段,仅仅在临街的地方改建成餐馆就太可惜,一家餐馆也孤立无援,成不了气候。”张手指在整个蓝图虚画了个圈,干脆有力,“那就将整片厂区都规划成一个餐饮休闲广场,至少可以容纳十五到二十家风格各异的餐厅。在这里经营的餐馆目光不仅仅局限于熟客、过路客,而是要成为海州人就餐的首选地,这涉及整个餐饮休闲广场地品牌运作与外部环境的统一整治……”

    “周厂长对餐饮业这一块不熟悉,”张恪抬头看着吴天宝,说道。“吴经理应该能明白?”

    “这跟我一个朋友的想法不谋而合,”吴天宝说道,“他也是做餐饮地,你小叔认识。

    张知非说道:“是花园酒店的老总邵至刚,他说中等规模的餐馆,除了地段之外,最好能集中,提出做餐饮广场或者饮食一条街的概念,我们这些外行也就听他吹牛,你可以跟吴经理找他聊聊。”

    邵至刚在海州做餐饮很出名。九六、九七年横扫长胜街,最多时这条街有九家酒店都冠名花园,这应该是贯彻他餐饮集中化、做饮食一条街的理念,可惜他九八年加入瓜分国资的盛宴,大肆收购包括市中药厂、农机厂在内的九家国有企业。这些企业虽然长期亏损,但是位于城区的地皮价值惊人,只要将厂址迁出城区,就可以拿旧址进行商业地产的开发。他以名下不到两千万地资本,几乎撬动数亿元的

    产,若能让他成功进行商业地产的开发,极可能成为超级富翁。奈何九九年他当时的靠山丁向山案发倒台,平日积怨的人群起而攻之,很快就因为资金链脱节而宣告破产,最终因经济犯罪获徒十年。

    张恪估计邵至刚应该是在九六、九七年他的花园酒店做出规模之后,想得到进一步的发展,才攀上丁向山的关系。不提丁向山地关系,邵至刚是张恪最佩服的商人之一,资本运作手段凌厉,只是他将资金裢的供给全都寄托在丁向山的个人权力上,就差那么一点,就功亏一篑。

    历史已经在今年的夏天发生逆转,此时的邵至刚还没有资格跟市一级的领导搭上关系,他的花园酒店刚刚在长胜街上开出第一家分店,没想到他在九四年就有做饮食一条街的概念。

    张恪见周复欲言又止,神色犹豫,问道:“要把老厂改造成餐饮休闲广场,动用的资金不少,你是担心这个?”

    周复没想到张恪会在外人面前坦然说出造纸厂目前地窘境,说道:“目前筹措的资金只够新厂的投产,无法顾及这一片。”

    周复有管理工厂的经验与能力,却不熟悉项目运作,有吸引力的项目,不仅仅能吸引人的目光,更能吸引资金。位于四凤桥东首、地理位置优越的老厂是这个项目中最核心的资源,手里握着这个就足够了。

    张恪笑着说:“方案能让人热血沸腾起来的话,我想吴经理不会介意提前支付今后两年或者三年的租金的……”说到这里,眼睛看着吴天宝,“吴经理你说呢?”

    “这个……”吴天宝笑着说,“你应该先跟花园老总邵至刚见一面,他在这方面真的很有想法,而且他在我们这群做餐饮的人当中很有号召力。”

    见小叔张知非也是一脸的期待,张恪缓慢的摇了摇头,说道:“餐饮休闲广场的事情,我也考虑成熟了,邵至刚觉得有必要加入,他可以直接找周厂长,我小孩子家家的,见不见有什么区别?”

    张恪仔细研究过邵至刚的事迹,他做餐饮发家,却是名资本运作的高手,短短四年间,最鼎盛时期的花园旗下拥有十九家餐饮,便是邵至刚资本运作手段的体现,之后攀上丁向山的关系,更是敢拿两千万的资本去撬动数亿的国有资产,这其中说明****转移国有资产的严重性,也说明邵至刚九八时的野心与魄力。

    这样的人物要能招揽到麾下,张恪愿意支付十倍于周复的薪资,但是这不现实。邵至刚手里已经有两家餐饮,更何况他此时已经野心勃勃,只是还没轮到他绽放光芒的时机罢了。

    见张恪这么说,吴天宝讪然笑了笑,耸耸肩,也不说什么。

    张恪继续说道:“吴经理,你做餐饮的朋友很多,帮我们言语一声,谁有兴趣,我们都会欢迎……”

    张恪又向吴天宝透露了一些方案的细节,便于他在餐饮业的同行间宣传,随后与小叔将他送到新海通大厦前的广场上。

    张恪与小叔张知非返回大厦,在缓缓上升的电梯中,四壁沙沙作响,感觉上却很安静。

    张恪见小叔眼睛有些困惑,问他:“我拒绝见邵至刚,小叔是不是觉得我孩子气?”

    “你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有其他考虑?”

    “海泰贸易我刚刚退出来,但是锦湖公司我能做70%的主……”张恪决定还是向小叔先露个底,免得日后给撞破时全无铺垫。

    “啊……”张知非当然能明白张恪话的意思,这才更惊讶,张口要问,电梯这时候停下来,进来一名手抱文件夹的白领女性,张知非只得暂时压下心里的惊讶。

    进了办公室,一屁股坐到那乳黄色的真皮沙发上,张知非才有机会开口:“这公司怎么可能是你的?”

    “公司法哪条规定未成年人不能持股?”张恪弯腰给两人泡咖啡,扭着头说,“这间公司,我持股70%,晚晴姐的海裕公司持股30%……”“这么说,承包新光造纸厂完全是你在操作?”

第九十七章 官与商纠缠不清

    恪将咖啡递给小叔,自己端着一杯,不急着坐下来,匙轻轻的搅动:“是不是觉得意外?”

    “没觉得意外,只是觉得你性急。”张知非喝了一口咖啡,给烫了一下,然想到这个问题,手一抖,泼了几滴咖啡在玻璃几上。

    “许思,”张恪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这个名字是不是已经在你脑子里打转了?”

    张知非想起夏天陪张恪给许思家送钱的事情,经过沙田时就想起她来,笑道:“小心你爸晓得削掉你一层皮。”

    “凭什么呀?”张恪一脸无辜的看着小叔张知非,“借海裕公司的名义承包造纸厂,可是帮助周富明、唐学谦挽回劣势的关键一步棋,今天开家长会,我爸愣是没好意思训我,怎么会削我一层皮?”

    “你知道我说什么,”张知非认真盯着张恪的眼睛,想看他心里真正的打算,“丁向山案已经移交给地方检察院了,可能赶在年底开庭审理……”

    “这么多人中,我就不瞒小叔你,许思名义上是晚晴姐找来的,实际上却是为我工作……”

    “我宁可你骗我,你这不是逼着我跟你一起说谎吗?”张知非苦笑着说,“你小子心野,这时候坐不住,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不能找别人帮忙?”

    张恪平静的摇了摇头。在之前的人生中,与许思的交集只是在九九年丁向山案发之后庭审中见过一面,之后听到她在狱中自杀的消息,就再也无法忘记这个给自己留下短暂印象的女人:那是被世事无情摧残之后的残美。许思柔弱的绝美在残酷现实的衬托下,更能触动人心,何况重回九四年发生这么多事情都跟许思有关,张恪无法说服自己对许思放手。

    “晚晴姐也觉得许思可以信任,找个可以信任地人不容易,”张恪没有完全说实话。心里的那种感觉,别人无法体会,“丁向山案不会公开审理,之后的新丰集团国有资产流失案审理,不会涉及到许思,她从新丰集团支取的二十七万。只作借款处理。当然,也考虑到会在小范围内存在一些影响,我想过几年,大家也会淡忘了吧,就算是劳改犯,也不能剥夺她工作的权力。”

    “你知道分寸就好,”张知非无奈的笑了笑,知道无法说服这个侄子。再说这事背后有徐学平撑腰,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怕张人给许思迷住,想到张恪平日与唐亲昵地样子。这种可能性不大,张知非从不认为男人需要守住一个女人,只要在女人面前能保持头脑清醒就可以了,当然,这种观点不会被二哥张知行接受,既然无法让他接受,也只能瞒着他。张知非想起来一件事,说道,“许思毕竟是外人。张奕留在东社也没大出息,要么让他来帮你。”

    堂兄张奕是大伯张知微的儿子,前年高中毕业就进东社县民政局工作,今天刚满二十岁,小叔大概希望张奕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才想着将他弄市里来。

    “你怕我爸妈有意见,”张恪笑着说,“就忘了其实是我对大伯的意见最大?”

    “你大伯这人就不说他了。张奕待你可不差,我想你能分得清。”张知非嘿然一笑。

    “不是我对大伯有意见,张奕的性子不安定,我这里不留他,我看小叔你暂时也不要搭理他,他自己来到市里来,总要凭他的本事,这一小步都走不出来,还不如让他留在东社。”

    “我就指望他能你一半的精明,就能帮上我忙了。”张知非不置可否,他不希望张奕继续留在东社荒废青春,“话题扯了这么远,一开始我们说什么来着?”

    “在说花园酒店的老总邵至刚……”

    “对啊,既然这里你能做主,更应该见邵至刚一面,他以前是市农机厂地厂长,给别人挤下来,才搞花园酒店,这人真的很有想法。”

    “邵至刚能让小叔你折节下交,当然有些真才实学,”张恪之前对邵至刚了解也谈不上很细,报道就没有提到他曾当农机厂厂长的事情,笑了笑,“小叔是不是想过请他帮你?”

    “你知道他?”张知非有些诧异,“邵至刚这人很有见识,市农机厂也是他走了之后衰败下来了,之前他在农机厂时,非常地红火。宏远要做大做强,要多招揽些这样的人物才行,不过我刚透露出点意思,就给他拒绝了,这种人是不愿意给别人打工的。”

    “这种人心高气傲,他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他,我也给不了他。只是餐饮休闲广场这个项目的话,我已经考虑成熟了,不需要问他的意见,”张恪十指合拢着顶着下巴,“小叔一定会说我太自满了,就算考虑成熟,也要听听别人的意见?他是这么有想法的一个人,他听到这个项目的背后有海裕公司地影子,你以为他会坐得住?我这是要让他自己上钩

    见张恪眼睛里藏

    人不应有的狡黠,张知非笑了起来。

    张恪让周文斌开车送他跟小叔回机关大院,在离开办公室之前,与周复提起将周文斌调到锦湖公司的事情。

    张知非坐到车上自然要问起警备军牌的事情,张恪大概介绍了一下盛鑫公司的背景。张知非这才知道张恪接触的层次要比他高得多,宏远要真正的发展壮大,眼光就不能只局限在海州市。

    提及盛鑫公司,张恪想起来要托谢晚晴将爱立信GH398市场推广方案草稿送给叶建斌。虽然从海泰贸易完全撤出来,但是海裕公司还是海泰地主要股东,加上警备军牌是盛鑫送的大人情,有些事情还是要做完的。

    张知行与妻子正从菜市场买菜回来,看见张恪与堂弟张知非坐在奥迪车里,笑着问张知非:“张总越来越有架式了,这车从哪里整来的,上次见你不还是那辆破三菱吗?”

    “这是海裕公司的车。”上回蒋薇开车送张恪回来,梁格珍见过这车。

    张知行觉得奇怪:谢晚晴不应该将这车放在海州用。

    张恪与小叔张知非笑嘻嘻的把头探出车窗。有些事情自然不能让作风古板的人知道。张知非提议去餐厅吃饭,张知行举起左右手拎着的塑料袋,满满两兜子菜。张也烦将饭店当成自己地厨房,与小叔推车下来,让周文斌将车开回去。

    大家动手帮着收拾,一桌菜很快就整了出来。吃饭时,难免要提起今天上午召开的家长会,梁格珍自然要数落张恪最近心思都没有放在学习上,见丈夫张知行无动于衷地陪张知非喝酒,忍不住抱怨起来,倒是张知非答应等张恪读完高中就送他出国,才消了气。说说笑笑谈起家长会的事情,听到张知行提到张恪考试写下的作文。张知非才晓得张恪所说的疏港河疏浚工程并非空穴来风,唐学谦要大有作为,大力整治市区环境那必然是第一步。

    唐学谦地根基毕竟不深。谁也没有把握他明年能顺顺利利的将代字去掉,他大概会在明年人代会召开之前有所动作,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张知非提到疏港河的问题,张知行停下筷子想了想:“疏港河对市区环境的影响很大,这的确是迫在眉睫的问题,不需要等城建规划总稿出炉的。我跟唐市长提一下,有可能尽快在市政府办公会议上提出来讨论。”

    张知非问张知行能不能拖一个月再向唐学谦提这事,或者就当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事。

    张知行说道:“这么大地问题,拖一个月得耽误多少事。你要拖一个月干嘛?”

    一旦形成市政府办公会议议题,其他工程公司同样得到消息,最终能不能通过,大家都会有自己的判断,自己还有什么先机可言?看着张戏谑嘲笑的眼神,张知非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没事提这个做什么?想让张知行徇私也没有可能,郁闷无比。

    “这个议题最好还是由下面来提。”张恪对他爸说,“不管水利局还是环保局、市政管理局,都有提这个议题地立场,在城规总设计稿出来之前,唐伯伯亲自提这个议题,别人会有疑问:偏偏唐市长会想到这个问题,还是有人在他耳边吹风?我看这个议题通过的阻力不小。市政府办公会议通过了,市常委会议呢?这么大的工程,肯定要通过人大,万老头那一关最难过。当然。风声可以无意间从唐伯伯的嘴里透露出去,也一定要让下面的工程公司得到风声,小叔再做些工作,海州市的几家工程公司完全有可能让下面行局提出这个议题,而且能让议题顺畅无比的通过掉。”

    “这样能行?”张知行习惯性的反问了一句。

    “这么大的市政工程,多大地一块肥肉,你想想得有多少人愿意这变成事实,”张恪笑了笑,“我看小叔就挺馋的。”

    张知非下意识的抹了抹嘴唇,惹得梁格珍大笑:“他小叔看上去是挺馋的。”

    “疏港河太影响海州的形象了,”张知非尴尬的说,“这不是为唐市长心急吗?”

    “得,得,不要掩饰了,”张恪笑了起来,“开公司就是要赚钱的,我爸可没指望你心里装多大的责任,活做得漂亮,不要让人戳我爸地脊椎骨就可以了。整个工程非常大,预算得好几个亿,市财政手里也不宽裕,不是一时半就能做得起来,现在就推动,明年能编入预算就不错了。也不是宏远一家能吃下去,小叔去联系其他几家工程公司推动这事,已经占了主动,还要担心什么?”

    张知非嘿嘿一笑,说道:“小恪长大之后去搞政治得了,这手腕足以将万向前那班老家伙甩得团团转,没看你爸跟唐市长这段日子头疼的?”

    梁格珍摇头说道:“当官有什么好的?像你哥,整个人

    工作上,这个月也就今天陪我上街买回菜,还是唐市拎回去的。钱不见得比别人多拿一分,海州市正处级干部中,就我家最不待人见。”

    “改天让你去挤窝棚。你就心满意足了,”张知行摇头叹气的说,“海州市有多少人住得上三室一厅的房子?”

    “唐市长还不是住师院的房子?”张知非笑着说,“我哥前途无量,就在正处的位置上过渡两三年,嫂子现在换房子。等到我哥当上常委,再换房子,不是折腾吗?索性等我哥进步当上常委,再换房子,一步到位,我找最好的设计师帮你们装修,一定让你们是海州最体面地。”

    梁格珍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你凭你哥,不晓得驴年马月才能进步。不指望的。”

    张恪说道:“这话不能瞎说,不吉利的。”

    梁格珍愣了愣,下意识的捂起嘴。却见张恪贼笑起来,拿着筷子去扇他:“老妈都敢戏弄,你胆子越来越肥了。”

    张恪扭头看着他爸,说道:“爸,唐伯伯想要有什么作为,就要跟周富明联手将万向前请下去,他在人大太碍事了。”

    “这个只怕不容易……”张知行皱着眉头说。

    “许鸿伯会不会有好的想法?”

    “呵,就知道你不会好好找他学棋,你怎么想到找他?”张知行习惯拿成年人地思维跟儿子说话。

    “什么学棋!成绩都搞成这样子。还有时间去学棋?”梁格珍不明所以,她很早就不许张恪学棋,听到这里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在她的眼里,张恪永远只是十六岁的少年,不管平时表现怎么样,哪怕她自己有时候也请张恪想些歪点子?这大概是母性的本能。

    “你不懂,不要瞎插嘴,国内的教育不适应张恪。成绩差也是没有办法。”张说道。

    “看看你哥,就这么纵容张恪。”梁格珍朝张知非说。

    “怎么成了我纵容他?”张知行一脸苦笑,说道,“今天可是我到他学校给训得很没面子。”

    “得了,都是我的错,”张恪双手合什的求饶,“下回再去省城买礼物,老妈排在第一位。”

    “你以为你妈是这么好收买地?”梁格珍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不理你们了,你们坐客厅里聊天吧。我来收拾桌子。”

    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将电视打开,声音拧得很小,不妨碍说话。张将与许鸿伯相遇地经过跟爸爸提了一下,忽略掉许思、陈妃蓉的存在:“我也碰巧遇到他,才想到他可能对爸爸、唐伯伯有帮助,我看唐伯伯今天蛮想拉拢他的。”

    张知行笑着点了点头:“不提许鸿伯在万向前身边工作了六年,他本身的水平就很高,你唐伯伯没想到你能帮上这个忙,你最近不妨多找他下几盘棋,先把那篇文章写好,这对调整市里城建规划思路有大帮助。”

    “这篇文章让许鸿伯署名到海州日报发表,再由唐伯伯在市里提出来,万向前大概要疑神疑鬼了,”张恪贼笑着说,“不过许鸿伯鬼精一样的人物,不好糊弄,只怕不会同意在文章上署名,这点让人头疼。”

    张知非笑着说:“你都知道许鸿伯是鬼精一样的人物,还绞尽脑汁的算计他?”

    “这怎么能叫算计?让唐伯伯出面帮海州棋院联系好一点的地方,他大概不会拒绝,效果还不是一样的?”张恪笑道,“许鸿伯在海州市里地文化人里面,还是有点影响力了,在海州日报上发表文章,能扩大影响力,让其他人跟风发表文章,就有好的舆论导向,才能减轻唐伯伯跟我爸身上的压力。再说,这篇文章能形成广泛的影响将直接推动疏港河疏浚工程的上马,这么说,小叔会觉得算计许鸿伯也无所谓了吧?”

    张知非嘿嘿一笑,知道斗嘴不是张恪的对手,索性闭嘴不说。

    张恪也不是没有打自己的算盘。整治城区环境、塑造城市特色、进行大城市建设是篇大文章,只要形成良好的舆论氛围,就可以鼓动宋培明代表城南区政府做出表率。城南区没有能力推动疏浚疏港河这样地大工程,但是造纸厂改造成餐饮休闲广场难道不是整治城区环境、塑造城市特色的绝佳典型?

    老厂改造成餐饮休闲广场,加上安置下岗职工的热点话题,除了吸引媒体关注之外,完全可以从区财政里扣出一笔钱出来。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很多事情都是息息相关的,官与商更是纠缠不清。

第九十八章 黑社会堵校门

    多事情都要一步步的推进,仅造纸厂新厂投产的事情绪,许思此时的能力还不足以统筹全局,虽然将整个环节分成三块,但是每环节之间的衔接就令人头疼万分。

    周游曾提过要脱离海泰贸易,但是张恪不想这时候有任何可能引起正泰集团反感的动作,希望他暂时还留在海泰贸易,多关心一些纸品销售的渠道,时机成熟了,自然会请他到锦湖来。

    老厂改造成餐饮休闲广场是张恪早就有的计划,只是昨天才突兀的提出来,要周复他们一段时间消化一下,不晓得周复有没有将这事向宋培明汇报这事。能够代表城南区政府的宋培明可是相当重要的一环,怎么也要将他拉上船。

    在注册锦湖责任有限公司时,张恪同时注册了另一家名为越秀的壳公司,出售海泰贸易股份后所得的资金除了少部分拨给锦湖,绝大部分资金转入由张恪完全控制的越秀公司账户,同时划入越秀公司名下的还有新光商标的所有权属。这其中有繁琐的手续要去办理,张恪心想许思今天大约没法子停下休息一会儿。

    当前最紧要的事情是让许鸿伯将那篇文章写出来,很多人都盼望着这篇文章的问世。

    张恪星期一老老实实的在教室坐了一天,最后两堂自习课,李芝芳坐班,张恪没来得及在她到教室之前溜掉,也不方便中途逃课。实在没有把握这娘们会不会当场发飚,虽然用不着怕她,面子却是很大的问题。或许她对自己完全死心也说不定。

    不提她跟王炎斌偷情这一节,李芝芳倒符合一名优秀教师的标准,张不会幼稚到会记恨李芝芳昨天的揭短行为,能够不考虑学生的家庭背景、学习好坏而予以公正对待的教师都应该值得尊敬。

    张恪手托着下巴,无聊的打量着教室里的少女们,她们看上去很稚嫩,不可否认。十五六岁的秀丽少女对任何年龄段地男人都有诱惑力,张认为自己的心还不太老;偶尔会给回头看过来的唐瞪上几眼。

    期中考试之中,李芝芳要求班上的走读生也同样在校上夜自修,张当然无视李芝芳的要求,唐却要留在学校上自修。

    放晚学后,张恪在教室跟唐胡扯了一会儿。唐给关系好的女同学拉去食堂吃饭,唐让张恪跟着,张恪只得乖乖地跟着后面。

    教学区与食堂、教职工宿舍区隔着一条清水河,有小桥相连。过桥时,看见校门围了一圈人,唐唯恐天下不乱,拉着张恪小步溜过去看热闹。

    走到校门口,只有传达室左边的小门开着。右边的铁栅门外,很多放晚学的走读生都围在那里。给围人群里的是昨天那三个小青皮混混,一人脸上裹着纱布。一人左手用绷带挂在脖子上,最后那人好一些,嘴角贴着创口贴,脸有些浮肿。看样子也不像来寻仇的,围着一群看热闹的学生。

    张恪看见周文斌头探出传达室的窗户朝他招手,这才看见奥迪车停在校门外地场地上,与唐走过去,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蒋经理吩咐的,以后奥迪车专门接送你。”

    “我才几步路。抬脚就到的,这边坐出租车也方便,”张恪笑了笑,探头看见政教处主任曹光明站在传达室里,警惕地盯着校口的三个小青年,想必让校门口的动静吸引过来,见他没注意到自己,问周文斌。“门口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找你的……”周文斌话刚落,外面就有人认出张恪来,大声喊:“张恪出来了!”

    围在校门口的学生都拥到铁栅门前,还有试图绕到小门往里闯,让守在门口的警卫拦住,曹光明这时候才看见张恪站在传达室的窗子外。走过来,隔着窗户问张恪:“张恪,你是不是在外面打架了。”

    “没有啊?”张恪见唐脸色不善,只得装糊涂,“怎么了。他们是来找我的?那我出来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你先别出来,先问清楚怎么回事再说,学校要为你负责,你们班的李老师一会儿就过来。”

    张恪撇了撇嘴,根本没什么好担心地,但是给唐拽着衣服,侧头见她眼睛里有些畏惧,好像更多的是兴奋,真搞不得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恪少,”那个鼻梁骨给张恪踢断的小青年隔着铁栅门喊,“尊哥让我们过来找你道歉,希望格哥大人不计小人过……”

    他这一喊,围在校门内外的同学眼神都变了。

    尊哥是谁?张恪头皮都要炸掉了,瞥眼看见李芝芳与杜飞正往这里赶,听到这话,停下脚步,一脸的困惑。这时看见陈妃蓉推着车远远的躲在办公楼前面的花坛后面,大概是怕那三名青年是来学校堵她的,躲着一直没敢出校门,精致粉嫩地脸上有些惊惶,让人看了不堪怜惜。

    那青年看不清形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信封从栅栏缝里递进来,说:“我们给恪少教训,是我们罪有应得,不敢再让恪哥破费医药费……”

    李芝芳听到这里,转身就走。杜飞站在那里愣了一下,倒是没有去追他心目中的熟女,挤眉弄眼的贴过来:“老大,我叫你老大行不行,以后遇到这事,能不能不要落下我?”

    “杜飞!”李芝芳在前面停下脚步,杏眼瞪着这边,好像杜飞马上就要给张恪带坏。杜飞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小跑过去。张芝芳意犹未尽,又喊道:“唐……”又唤那两个准备与唐一起去食堂吃饭的女孩子的名字,“还要上夜自修,你们还不快去吃晚饭?”那样子是完全对张放弃了。

    张恪正头疼怎么样才能将唐支走呢,朝她笑了笑,手藏在身侧给她做出晚上打电话的手势,唐一脸不

    跟着李芝芳走开了,走到桥上还往这边看。

    曹光明没料到社会青皮流氓堵校门口竟然会是这样,想到昨天张知行与唐学谦的态度,自然不敢开口训张恪,但是他又要维持为人师表的面目。阴沉着脸将堵在校门口地学生驱散,也没有跟张恪再说什么话,独自进了学校。

    张恪头疼无比,硬着头皮走出校门,这才看见校门外的场地上停着一辆丰田,刚才给传达室挡住没有看见。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依着车头,指头夹着香烟,天色有些暗,烟头在暮色里明灭。万天才与赵司明两人也在校门外,他们看见自己走出来,脸色有些不自然。

    张恪看到万天才、赵司明两人的脸色,撇嘴笑了笑,心里地怨气倒是消了不少。那个依着丰田车头抽烟的年轻人看见张恪走出来。将手里的烟头丢掉,走过来说:“我叫吴尊,我爸是建酒店的吴天宝……”说着话。伸过手来。

    吴天宝很胖,差不多抵上眼前两个吴尊。张恪细辨了一下,吴尊跟他老子体型差距很大,但是眉眼间相肖,肥鼻头、细长眼睛,下巴有道疤痕。张站在那里看了他两眼,才慢悠悠的说:“什么事?”

    “今天领着这几个不成器的家伙过来向你道歉,他们惹恼你,被教训也是活该……”

    “这件事你不提。我过几天就能忘掉了。除了这事,你还有别地什么事?”张恪眉头皱了皱,没有掩饰脸上的不悦,“你领着他们堵我校门口,真觉得很给我面子?”

    周文斌将奥迪车开过来,不忘下车帮张恪打开车门。张恪临上车前,跟吴尊说了一声:“那点医药费,在我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扭头盯了站在不远处的万天才、赵司明一眼。才钻进车里,吩咐周文斌:“陈妃蓉还在学校里面,先进去问她要不要一起走,别的事不要多说。”

    奥迪车在校门口按了两声喇叭,校警卫小溜着出来将紧闭的大门打开,三名小青年愣愣的看着车子进去,愣是没敢说多说一句话。

    陈妃蓉还推着车站在学校办公楼前的花坛后面,旁边是她那些门牙有些豁的女同学。陈妃蓉看见周文斌地头从车窗来探出来,一脸欣喜的说:“小周叔叔,你怎么过来了?”

    隔着贴膜的车窗。陈妃蓉释然轻松下来地笑容异常的迷人,精致的脸庞,没有一丝杂质的雪白,在暮色里尤其显得娇媚俏丽。

    “过来送你回去。”周文斌胳膊肘撑着车窗说,通过后视镜看见张静静的坐在座椅上一声不吭。

    “那等我们先把车子放到车棚去。”

    陈妃蓉与她同学推着车往里走,自行车棚最近在教学校前有一处,周文斌开着车跟在她们后面。

    “啊!”陈妃蓉与同学放好车,拉开车门,半个身子钻进车里,才看见张恪坐在里面,满脸的兴奋瞬间凝固,讶然疑惑的眼神还有些许的不安,身子僵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怎么不进去啊?”她同学没有看见张恪在车里,站在外面推了陈妃蓉一下。

    陈妃蓉手一软,身子栽进车里,双手慌乱中撑着张恪的大腿,头抵到他地腰上,挣扎着稳住身体,按着张恪大腿的手惊惶的收回去,粉脸羞红,身子慌忙的退出去。

    “我坐到前门就下车,”张恪稍稍的低下些头,看着站在车门外不知所措的陈妃蓉,“你要介意的话,我下去坐出租车?”

    “怎么是你?”陈妃蓉同学探头看见张恪双手抱胸坐在车里,“你怎么会在车里?”

    “妃蓉,怎么不上车?”周文斌可不知道陈妃蓉对张恪有误会,“你不得晚上去见你妈吗?小周叔叔送你过去。”

    “咳……”陈妃蓉吱唔了一声,打开前门,双手可怜兮兮的朝她同学拜了拜。

    张恪笑了起来,看着陈妃蓉地同学一脸不情愿的坐到自己身边,问她:“经常看到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有必要让你知道我的名字?”那女孩眉毛一扬,说话时露出的门牙有些豁,模样还算清秀。

    张恪给她抢白,只得闭嘴不说话。车子出校门,吴尊、万天才、赵司明三个人凑在一起,不晓得他们在说什么,三个小青年站在一旁。张按下车窗,指着赵司明对吴尊说:“这个人,我非常不喜欢。”留下一脸惊谔的众人,奥迪车绝尘而去。

    到新海通大厦前,张恪拍了拍周文斌的肩膀,对他说:“周哥,妃蓉的自行车在学校里,你明早还去接她上学,等会儿就不用来接我们了。”

    “嗯。”周文斌要下车帮张去开车门,肩膀却让他给按住,看着他自己推门下车,进了新海通大厦。

    “小周叔叔,你怎么会过来接张恪?”看着张恪走进大厦,陈妃蓉才恢复正常,诧异的问周文斌。

    “正好开车经过你们学校,先看到他了,”周文斌记得张恪的吩咐,笑着说,“我今天调锦湖公司了,怎么看你挺怕张恪?”

    “一中没人不怕他,他是一中四大恶少之首呢。你没看见他凶人时候地样子,堵学校门口的三个小流氓就是给他打成那样子的。”陈妃蓉想到张恪昨天出手的狠辣劲,心还是直泛寒气。

    “真的?”周文斌之前还不信,三个青年两人伤势比较重,一人上了鼻夹套,一人左手打了石膏,但是张恪待他们倒是文质彬彬的,说话很客气,但是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年纪轻轻,说能让周复俯首听命,除了家里的背景,也一定有些手段,只是这些手段没有必要对下面人摆出来罢了。

第九十九章 纵论官场

    恪推门进了办公室,前台与行政助理已经下班离开,室空无一人,许思她们在各自的办公室里,隔着磨砂钢化玻璃能看见她们没有停止一天的忙碌。听到动静,周复、蒋薇、许思都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很多事情都要等张恪过来才能决定。

    张恪见大家都有话要说的样子,不过好心情都给校门口发生的事情破坏了,说道:“这天晚上没时间谈工作上的事情,我来找许思。”对许思说,“许思姐,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等会儿,你陪我去找许鸿伯。”

    “老厂改建餐饮休闲广场的事情,宋区长听了很感兴趣,也很关心。”周复忙说道,他觉得这事迫在眉睫,不能拖延。

    “哦,我知道了,”张恪语气很淡,扬眉看了周复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件文件袋,递给蒋薇,“周厂长要准备新厂投产的事情,没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兼顾饮食广场的事情,这是我抽时间写的饮食休闲广场策划书,你看一下,我下周需要看到三份餐饮休闲广场的设计方案……”

    周复愣在那里,没想到张恪隔天就将事情交给蒋薇负责,虽说新厂投产前的准备工作比较烦琐,却不是没有余力兼顾老厂的事情,再说蒋薇还不是一样给新厂投产前的准备工作缠住?

    张恪没有多加解释什么,与许思出了门,过了下班时间,电梯里只有他与许思两个人。

    “周厂长对饮食休闲广场的事一头劲呢,你没来之前,他跟我们谈了很多想法,都相当不错,你怎么泼人家一头的冷水?”许思有些奇怪,等到了电梯才忍不住开口问张恪。

    “他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张恪撇了撇嘴,“现在是我、是锦湖给他发工资,他没有必要事事都向宋培明汇报,至少在跟宋培明提这事之前,知会我一声。”

    “你啊,”许思横了他一眼。忍不住埋怨,“怎么这么多心眼?”说了这句话,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说道,“你本来就很多心眼!”

    这是什么评价?看许思娇柔的神情让人心思,张恪笑了笑,没有说话。跟许思不同,蒋薇与周复在情感上更倾向宋培明。只怕许思现在还没有看出蒋薇与宋培明之间的关系,虽然将方案交给蒋薇或者交给周复负责,最终的结果没什么两样。但是不向他们施加压力的话,以后会很难控制。

    刚刚走出电梯,就远远地看见吴天宝肥硕的身体出现在玻璃门外的台阶上。不晓得学校门前的一幕是不是吴天宝特意的安排,要真是那样,吴天宝还真小看自己了,张恪不想见他,拉着许思躲到一边,看着吴天宝推门进来,直接走进电梯。

    “你躲着他干嘛?那是建酒店的吴天宝。下午过来找周复讨论餐饮休闲广场地事情,还有花园酒店的邵至刚也过来了……”许思不晓得张心里打什么小九九,总是无法理解他的举动,不过也习惯他出乎别人意料的举动,总有什么深意似的,有些好奇。

    邵至刚隔天就登门来,张恪没觉得意外,这么看来。校门口的把戏很可能就是他们联手导演的。张将学校门口发生的事情说给许思听:“吴天宝都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摆架子,却让他儿子过来,他们还真看得起自己!你明天跟蒋薇说,所有跟建酒店、花园酒店地洽谈,暂时都给我先停下来,先吊住他们的胃口。”

    “呵,你啊!”许思叹了一口气,“昨天的事,妃蓉跟我说了,她吓得够呛。我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冒寒气。”

    “你觉得我昨天做过头了?”

    “怎么会?”许思笑了笑,温柔而妩媚,“有些怕,想了想又觉得很安心,至少这样,那些人不会再纠缠妃蓉了,妃蓉其实蛮感激你地,只是她这种年纪,还不无法认同你的做法。”

    张恪笑了起来,只有被残酷现实欺凌过的人,才知道为了保护自己,某些手段是必需的。他与许思在前门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吃过晚饭后,坐出租车到设在青羊道观的海州棋院,许鸿伯正指导棋院里的几名少年棋手。张先说过来

    报名入册交费,请许鸿伯下指导棋,下棋间才谈起昨情。

    与许鸿伯严谨治学的态度不同,张恪更希望许鸿伯能在海州日报发表文章先抛出论点,吸引更多的学者、市民参与进来讨论,这样才能营造更浩大地声势。张知道许鸿伯在海州市文化***里颇有声望,希望至少先在这个***里讨论这些问题。

    许鸿伯无法静下心来下棋,手指夹着棋子只是装模装样,他与张恪接触过几次,对他也十分感兴趣,问他:“你关心政治,还是关心你父亲的仕途?”

    “觉得意外?”

    “不会,年龄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在以前,十五六岁的人已经有担当了,只是现在的少年没有经历事情,所以不懂事,你更是例外。但是话又说回来,万向前活到六十四岁,还不是一样不知道进退?”说到这里,许鸿伯笑出声来,可见他心里从没有将万向前看得多重。

    张恪见许鸿伯坦诚相告,也不想在他面前遮遮掩掩,说道:“唐学谦、周富明、万向前,貌似唐学谦的根基最浅,要说搞政治,这种局势,对我爸爸最有利。但是,我爸爸不是搞政治的人,他学不会趋炎附势,学不会搞平衡。在微妙的局势,他不会把握住自己不接近那个漩涡。所以就需要破局……”

    “今年夏天的坚局吗?”许鸿伯问道,“其他人都选择骑墙观望、择机附势,你父亲却能出人意料地破掉坚局,唐学谦脱困,丁向山陷入自己设的局中……”

    丁向山案还没有公开审理,信息披露的控制十分严格,就是为了防止审查唐学谦时违纪泄密的行为再次发生,除了市里的主要领导,没有人清楚唐学谦案与丁向山案真正的关系,想不到许鸿伯却能猜测到大概。

    张恪点点头,说道:“海州市目前的局势也有些僵硬,丁向山案让省里集体对海州保持沉默,无论是省委书记陶晋,还是省长李天明,都在沉默着,但是不会一直沉默下来,我想他们不会对一潭死水的海州满意,一旦他们不再沉默下去,海州目前由唐学谦、周富明、万向山以及其他几位常委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到时候,谁上谁下,都是未知数……”

    “你希望在他们打破沉默之前,局势就已经明朗化?”许鸿伯笑了笑,看来眼前这少年是真明白。

    “是啊,在省里打破沉默之前,海州能摆出团结一心、大干一场的姿态,这能增加省里对周富明、唐学谦二人组合地信心。”张恪看着许鸿伯,说道,“内耗下去,最终会损毁谁的利益?”

    “我爸爸吗?”张恪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许鸿伯。

    “只要你父亲离唐学谦稍微远一些,你父亲将得利最多,说不定破格进入常委都有可能,毕竟徐学平的影响力足够将你父亲提前送进市常委。”

    “讨论这些没有意义,我爸爸不是这样的人,可能相当长的时间里,他会跟着唐学谦一步一脚印的走下去,都四十多岁了,还没有学会背叛,真不能算一名合格的官员。”

    许鸿伯笑了起来:“不晓得你父亲听了这段评价会有什么感慨,我能不能问一下,今年夏天,你发挥了什么作用?”

    “在所有人像没头苍蝇不知所措时,在丁向山抱胸冷笑的时候……”张恪侧头看了在外屋收拾棋桌的许思一眼,“我那个时间认识了许思。”

    “哦,”许鸿伯点了点头,这大概也是许思能不受牵连脱身的关键原因吧,没有细问下去,“你信任唐学谦?”

    “至少比周富明、万向前更值得信任。”张恪说道。

    “很难想象,但是事实确实如此,你对海州官场有着更清醒的认识。别人说你父亲走运与徐学平搭上关系,我看他最好运是有你这个儿子,”许鸿伯笑着说,“那好吧,这篇文章不过是盗你的名,我这几天抽时间找人讨论一下,至于海州日报那边怎么安排,还要你父亲出面,我们这些人的面子已经不受重视了。”

第一百章 请君入瓮

    章,占据整个社会评论版整版的篇幅,提出挖掘自身特点、进行环境整治、塑造海州特征、进行城市建设的全局观点。

    这篇文章全盘否定一年前市常委会议提出并由人大常务会议讨论通过的城市规划思路。

    许鸿伯是一个早就远离海州官场的人物,在某些人看来这篇文章远远逾越他的民间身份,在他们看来,许鸿伯完全没有写这篇文章的立场,但是他却提出来了,而且占据海州日报社论版整版的篇幅,不提这篇文章在市民中引起的议论,对海州市官场的震动是巨大的。

    万向前看到这篇文章,立即恼羞成怒的给宣传部部长杨文清打电话质问这事是不是宣传部的授意,杨文清此前还琢磨许鸿伯之前的身份,怀疑是万向前在里面捣鬼,是他才让许鸿伯整出这篇文章。既然跟万向前无关,杨文清当然能理解万向前为什么会恼羞成怒,一个在他身边工作了六年,可以说对他身上每根汗毛都清楚的人,沉寂了这么多年,突然搞出这么大动静,当然要让他惊慌甚至恐惧了。

    杨文清给海州日报社主篇挂了电话,询问此事,日报社主篇说是社论版编辑负责采稿,他现在才知道这事,已经接了好几个电话询问此事。杨文清恍然知道是谁在幕后布置,别人从日报社问不出东西,那还正常,日报社也有自己的立场。宣传部管着日报社,杨文清问不出所以然来,那表明不是就周富明,就是唐学谦在幕后直接指使,就目前的局势,周富明与唐学谦是同穿一条裤子的。

    杨文清决定在此事上保持沉默。但看事态发展,才做决定。

    第二天,海州大学城规院教授在海州日报刊登题为《城市规划的新视点》的文章,

    万向前恼羞成怒的事情却由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传了出去,张恪听到爸爸说起这事,问道:“是不是唐伯伯安排的。防止万向前见风转舵,将功劳捞过去?”张知行笑着说:“没那么容易,周富明下午地会议已经要求市规划局、市规划设计院组织相关的讨论,之前的规划工作暂时停下来……”

    此时跟周富明争功劳是不明智的。

    海州日报文学版同时发起“海州之秀”的征文活动,第三天就推出沙田古街的征文子专题,接下来将将陆续推出象山森林、疏港河、锦湖、海州锦绣等子专题,对许鸿伯文章中地塑造海州特征的论点进行延伸。

    张恪更关心宋培明的态度,经历新光造纸厂一事之后。宋培明无疑会坚定的站到唐学谦这一边。这么说也不完全对,宋培明应该是坚定不移的站到徐学平这一边,他现在还没有资格跟徐学平搭上关系。所以才退而求其次的支持唐学谦。张只关心宋培明会不会被这次舆论攻势碰出思想的火光,别人出来是论战,造纸厂老厂改造成饮食广场可是实实在在的可以最先拿出来地试点,不晓得要不要再让人提醒一下他。

    在此之前,吴天宝、邵至刚几次要求请吃饭,张恪都以学习很紧为理由推脱掉。吴天宝这段时间也找不到张知行。在许鸿伯文章发表的当天,小叔张知非也异常兴奋,他要组织专家学者挖掘疏港河的话题,还要抢在其他工程公司前面主动拉拢海州市中小型工程企业挂靠到宏远名下。还要与其他工程企业通气,让疏港河疏浚工程成为海州市环境整治地第一步。

    2月8,正泰集团正式收购嘉信,最终以一千一百万的现金收购嘉信85%的股份,海泰会在爱立信第一款中文数字手机GH398出之前与嘉信合并,合并后的公司总部会迁回省城,两家公司合并后的人事安排会在稍后几天的会议中讨论出来。海裕公司在各地的分部将完全剥离出来,并入新公司之中。

    不得不承认。这是正泰集团相当成功的一次表演。

    如果不是正泰集团的咄咄逼人,张恪觉得这样地结果,对三方都不算太坏。正泰集团是大赢家不假,但是海裕公司摆脱以前的包袱,还在最终重组后的公司里保留不低于18%的股份,自己虽然有些亏,但是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从中拿出三百万的现金,也能让人安慰了。

    这一天最后两堂自修课,还是李芝芳坐班。还得挨到放晚学才能往校外走。

    吴天宝的丰田车停在校门外的场地上,看见张恪走出校门,缓缓地开过来。

    张恪看着吴天宝堆着笑推门下车,坐他旁边的那个瘦瘦高高的青年人却没有动作,脸上似乎含着笑,眼睛里却很冷淡。张恪双手抱胸看着吴天宝绕到车边来:“吴经理在校门口堵我,有什么事?”

    “不过来找你,见不着你人啊,”吴天宝眼睛给笑容挤成一条缝,“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送我去前门吧。”张打开车门坐到后座。吴天宝又绕到驾驶位

    介绍他旁边的那人,“恪少,这是花园酒店的邵总,跟你提过。”

    邵至刚转过身来,伸出手说道:“这几天一直听吴大哥说你的事,逮到今天才见到你,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邵至刚大约三十三四岁,脸瘦长,肤色有些苍白,眼神坚定,刚刚的一丝冷淡,这时候已经看不到了,换上温和的笑容。

    “哦,吃饭就算了。”张跟他握了握手,人蜷到后排座椅上,脸上露出没有说话兴趣的表情,偶尔通过后视镜,看见邵至刚一直在观察自己。

    车到前门新海通大厦,张恪跟吴天宝招呼一声就下了车,走上台阶,听见吴天宝在后面喊他,回头看见吴天宝与邵至刚也下了车,从后面追上来。张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吴天宝、邵至刚两人:“还有什么事?”

    “呵呵,”吴天宝尴尬的笑了笑。“那个饮食广场项目,怎么就没有动静了,好像周厂长不负责这块了?”

    吴天宝等了多少年想挤进前门做餐饮,要么找不到合适地地方,要么对方索取的代价太高,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而且找邵至刚讨论过这个项目,如果能好好操作的话,造纸厂老厂这一块,极可能成为海州餐饮业最发达的地段。

    具体的情况不是很清楚,吴天宝却晓得这个少年能够决定很多事情,让儿子吴尊领着三个青皮去学校道歉,也是为了讨好张恪,没想到这事会让张恪不快。他接到儿子电话后赶到新海通大厦。想补救一下,没遇到他人。第二天就被告知,造纸厂老厂的改造方案暂时停下来。追问周复,周复也只是说事情不再归他负责了,什么事情都要等张才能决定。

    吴天宝这才晓得还是轻视了这个少年,这几天想补救,奈何找不到他人,今天在一中校门口等了小半天,才逮到人,不料张恪好像忘了那回事似的。

    “嗯,你说那个事啊。造纸厂新厂那边准备月中投产,最近地事情比较多,周复他们可能忙不过来,才把老厂的事情暂时丢下来。”张恪信口胡扯,看了邵至刚一眼,继续拾阶而上,推门进了新海通大厦。

    “这项目什么时候会启动?”吴天宝紧跟着进了大厦。

    张恪在电梯前停住脚步,笑着说:“我小孩子家家的。在学校里争强斗狠出出风头罢了,吴经理真以为我能决定这事?”

    电梯倏然打开,周复陪宋培明从里面出来,他们看见张恪站在电梯前,愣了一下,宋培明伸手抓住张恪的胳膊:“逮你好几天,跟你谈餐饮休闲广场的事,你愣是把我晾了好几天,今天你可不能再躲着我了。”

    “宋叔叔,瞧你说的。我哪里敢把你晾一边啊?”张恪灿然笑了起来,“你有什么事不会直接问周厂长?”

    听张恪这么说,周复有些讪然,宋培明哈哈一笑:“老周口风紧,我今天才知道项目交给蒋薇负责了,我大概了解一些情况,详细地资料还得你授权。”看着电梯门已经阖上,吴天宝与邵至刚站在一边没有进去,疑惑的问了问,“这两位是?”

    “宋区长,”吴天宝慌忙掏出名片,“建酒店经理吴天宝,您治下的草民。”

    邵至刚镇定些,递上名片:“邵至刚,在电视里经常听宋区长的讲话。”

    宋培明接过邵至刚的名片,轻声读出来:“海州锦绣艺术研究协会理事、海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张恪眉头挑了挑,没想到邵至刚还有这个身份,刚看到他从名片夹的底层取出名片,看来他随身带着不同的名分,遇到官员拿出文化人的名分,遇到文化人拿出商人地名分,至少不会在别人弱了他自己的气势。

    宋培明看邵至刚的目光果然要比看吴天宝凝重得多。

    张恪嘴角含着笑,也不点破,站在一旁抿着嘴不说话,对宋培明询问地眼神,也只作未看见。

    吴天宝脸上堆着笑,说道:“我们也正跟小张讨论餐饮广场的事情呢,没想到宋区长也关心这事。”

    邵至刚听到宋培明跟张恪说话时有讨好的语气,这些天听吴天宝说张这少年如何的了不得,他多半不信,他只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也不认为一个小孩子能做多大的主,事实似乎却是如此,令他不得不信。

    “那行啊,你们是做餐饮的专业人士,这个项目一定要听听你们的意见。”宋培明笑着说,“张,你说是不是?”

    张恪笑了笑,说道:“宋叔叔说是,那当然就是了。”

    五个人乘电梯返回十八楼,吴天宝、邵至刚以为能跟宋培明深入交谈些什么,两人拉在后面,小声讨论晚上请宋培明到哪里吃饭合适,

    大办公室里,周文斌坐在那里看报纸,张恪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问他:“蒋姐呢?”

    蒋薇推门走出她自己的办公室,抱怨的说:“你清闲了好几天,除了许思,谁都见

    地人啊。”

    张恪双手抱拳救饶:“相信你跟周厂长会把所有事情办得妥妥当当,饮食广场的设计稿赶出来没有?我只要大概的。”

    “赶出来了。”蒋薇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拿出策划书与设计稿递给张,“找了三家设计单位,各出了一份,时间很赶,细节地方做得不是太好。”

    张恪打开粗略的看了下,问蒋薇:“有几份?”

    “一式七份。”

    “那行。”张将手里的设计稿、策划书整理好递给宋培明,“宋叔叔,我想具体内容,你也知道了,没有什么需要讨论地,这份方案不仅包括造纸厂改造,还包括两侧市民休闲绿地与娱乐场环境的改造,造纸厂之外地部分。需要城南区政府投入,你们区里还要讨论。这份给你,你找人把策划书摘要编成文章。配上效果图,先拿到海州日报上发出来也没有关系,这只是提议案……”

    “你知道我找你是为这事?”宋培明诧异的问。

    “还有别的事情?”张恪反问他。

    “是没有了,”宋培明笑了起来,“你这小子太鬼了,我说老许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写那篇文章。”

    “这个不能瞎说,”张恪笑了笑,“你要问我地话,我只能说不知道。”摊摊手。又说道,“宋叔叔,要没有别的事情,就不妨碍你办正事。”

    宋培明见张恪下逐客令,笑了笑,说道:“还以为你会敲我一顿饭,既然赶我走,那我就先走了。文章怎么署名?”

    “新光造纸厂与城南区政府联合署名,你要署你自己的名字,也无所谓。”

    宋培明不习惯跟张恪争口舌之利,见张恪做出不送的手势,笑了笑,拿着策划书、设计稿走出办公室,周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跟着出去送一送。

    吴天宝、邵至刚没有想到压根没有接触宋培明的机会,看到张恪、周复、蒋薇他们站在原地,都有些傻了。实在无法想象宋培明从城南区辖区内的公司走出去,竟然会没有人相送。

    邵至刚舔了舔嘴唇,很艰难地分辨眼前的事实,问道:“老厂改建餐饮广场地计划会先在海州日报发表?”

    “不错,”张恪平静的看着邵至刚,虽然他还没有走上颇具传奇色彩的资本运作之途,心想他地心不会小,说道,“海州日报几天连续报道所引发的热议话题,我想你们也能清楚,老厂改建餐饮广场,加周围环境的整治,完全是楔合这个思路的。从小里说,是造纸厂自身的商业经营行为,但是在城南区政府看来,意义完全不一样……”

    邵至刚眼神有些黯然,吴天宝找他讨论这个项目时,颇为意动,仔细考虑过,以为有东西可以指点人家,此时已经没有这个信心。还没有谈到细处,眼前这少年看待问题的角度比常人要高得多,也要远得多,难道跟他的家庭环境有关?

    邵至刚努力的找到一个话题,问张恪:“锦湖准备怎样寻找合作者……”

    “城南区政府重视起来,我想会有一些合作者像邵经理这样找上门来的,当然,我们也用各种方式主动联系,也会为加入这个项目地餐饮企业向城南区政府争取一些优惠政策,毕竟这个项目有很强的示范作用。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提高对合作者的要求。”

    邵至刚晓得张恪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这个项目的各种有利条件没有完全展现出来,锦湖是不会给出实质性的承诺,无非是在最后关头提高租金的标准。

    张恪将邵至刚的神情看在眼里,对蒋薇说:“详细地情况,你跟邵总、吴总介绍一下……”隔着半透露的磨砂玻璃,许思的身影在她的办公室里一动不动,张恪将邵至刚、吴天宝丢给蒋薇,推门进入许思的办公室。

    “怎么了?”张恪见许思眼睛里藏着哀伤,她面前放着一封信函,张看上信函上的印戳及信封标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省城西霞区检察发来的公函。

    丁向山案移交给省城下辖西霞区检察院,虽然专案组对许思做出不起诉的决定,但是检察院依程序要复核许思涉及的案情,许思需要到省城接受检察院的聆训,检察院有权推倒专案组地决定,重新做出起诉与不起诉的决定。

    张恪坐到许思的面前,抓起她的手,冰冷无力,合掌将她的手捂在手心里:“我也要过去的,这些天也够辛苦的,就当再去省城休假好了。”

第一百零一章 你算帮我做事

    恪让周文斌先送许思回家休息,随后他走进蒋薇的办

    邵至刚、吴天宝坐在蒋薇的对面,他们此时的眼神清亮而有神,神情专注,想必是给蒋薇透露出来的细节所吸引住。

    他们看见张恪走进来,稍稍犹豫了一会儿,不约而同都下意识的欠起身子。

    “你们继续。”张让蒋薇继续向邵至刚、吴天宝两人介绍策划案,见办公室里没有多余的椅子,他从外面拉了张椅子坐进来,双手抱胸看着他们三人继续交谈饮食广场的细节。

    张恪最初只是很粗略的写了一批计划书,蒋薇这时候谈的内容具体多了,毕竟张恪在专业上的见识比不上专业人士。请设计院在一周时间里匆忙做出的设计图凌乱的都铺在桌上,对设计图太技术性的细节,在座的谁也不关心,在座的四人更关心新光造纸厂老厂改建之后的效果以及所要花费的改建成本。

    邵至刚转过身来注视着张恪,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大概有五秒钟,目光锐利,想要看到张恪年轻外表下藏着怎么智慧。

    “我现在晓得你为什么会躲着我们?”邵至刚刚才只是将脸上的冷淡表情掩饰掉,他有他的骄傲,就算为了利益屈膝低头,他也很少从心里佩服别人,此时的他,眼睛却完全没有冷淡,“不看这几天的海州日报,无法理解你要将这饮食广场连同四凤桥塑造成城南区特征的用意。绝对是神来之笔!”邵至刚用很重的语气说出对方案的赞叹,转而语气一转,“但是你们无法否认,你们对餐饮业并不熟悉,所以整个策划书的细节部分还不够尽善尽美……”

    张恪笑了笑,他跟蒋薇、以至蒋薇找来的设计院,对餐饮业都不熟悉,何况给蒋薇的时间很紧,也不可能在出稿之前与从事餐饮业的人士进行充分的沟通。但是看到邵至刚胸有成竹地样子,心想他大概在想自己会开口向他讨教。

    “邵经理是那种不轻易气妥的人,策划书的摘要以及效果图最迟后天会在海州日报上发表,我还愁找不到帮我完善细节的人吗?”张恪笑了起来,邵至刚此时的信心可不利于自己招揽他,“不过我会认真考虑邵经理的建议。”

    “整个策划书最有商业价值部分就是饮食广场了。无论是造纸厂还是锦湖公司,都不是做餐饮出身地,可不可将项目的这部份转让给我,除了租金之外,我可以向锦湖公司额外支付一百万。”邵至刚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张恪,迫切的问:“怎么样?”

    听了邵至刚的这些话,蒋薇心里一跳,原来钱这么好赚。

    换作别人。说不定就会心动了。张不会,他的目标不是饮食广场,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心想:邵至刚这人果然与传闻中毫无二致。张敢肯定现在的邵至刚砸锅卖铁差不多能凑出一百万的身家,他就敢拿一百万换这个项目,魄力地确不小。

    “你准备每年支付多少租金给造纸厂……”张恪还是想探探他的底细。

    “造纸厂隔壁源翔溜冰场是海州最大的溜冰场,我可以在他们租金标准上再提高一半……”

    蒋薇暗暗乍舌,整个老厂租出去,每年能收回两百万地租金。在签订承包合同之前,周复提供生产计划书,只考虑老厂每年能产生七八十万的收益,不晓得周复听到邵至刚的话有什么反应。

    蒋薇比较倾向接受邵至刚的提议。锦湖完全是壳公司,造纸厂没人有操作这个项目的能力,心想张恪还在读书,不可能有足够的精力去运作这个项目。

    “源翔溜冰场是不是海州最大,我不大清楚,但是源翔溜冰场绝对不是最好的,造纸厂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很刺鼻,就算进入溜冰场内。也不大好受,在进行饮食广场项目之前,我还想将翔源溜冰场吃下来呢!”说到这里,张恪停了一下,观察邵至刚的脸色如常,没有给揭破地尴尬,商业谈判断便是如此,完全不必要自己先心虚,张恪知道能估算出邵至刚的身家,自然知道怎么捏住他的七寸。“邵经理明天能将一百万现金丢到我的面前,我可以

    虑你的建议。”

    邵至刚眼神闪了一下,几乎要躲开张恪的眼神,吴天宝听了也暗暗心惊,他都没有看到邵至刚与人交锋有处于被动的时候。

    张恪不想逼他太急,这种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训服的,拿利益先将他套住就可以了,说道:“锦湖会另成立一家公司掌握这个项目地经营权,邵经理可以拿四十万来40%的股份,公司委托你管理……”

    邵至刚问道:“地租呢?锦湖公司希望支付造纸厂多少地租合适?”

    他不晓得锦湖公司承包造纸厂的形式,国内的承包经营一般说来都是每年交缴固定的承包费用,所以对锦湖来说,租金越高越有利。

    就怕张恪提出一个难以接受的地租,项目公司将无利可图,拿四十万换项目公40%的股权,那才叫有病呢。

    张恪并不希望从饮食文场的经营权攫取多少利润,只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变相的将邵至刚笼络的锦湖名下,当然也要给邵至刚些甜头。

    张恪笑了笑:“不妨告诉邵经理,锦湖每年可以拿走造纸厂60%地盈润,邵经理希望我将地租定在什么位置上。”

    邵至刚迟疑了。组建新的公司最终掌握饮食广场的经营权,锦湖也只要求掌握60%的股权,也就是向造纸厂支付租金无论是多是少,对锦湖都没有什么影响。

    张恪见邵至刚不说话,笑了起来:“每年三百万租金是各方都可以接受的,造纸厂会拿出一部分地租,对老厂进行改造,邵经理拿出来的四十万,锦湖也不会塞进自己的腰包,可以作为前期的运营费用。邵经理,你觉得我的建议如何?”

    邵至刚没有说话,张恪的条件不算苛刻,甚至可以说有些慷慨,正因为这样,邵至刚倒有些犹豫:“我们之前似乎不认识,你就这么肯定我能做好这个项目?”

    “这样一来,你也算是帮我做事,”张恪笑了起来,“就这一点,我比我小叔强一些,我小叔告诉我,他曾希望你到宏远帮他。”

    邵至刚与吴天宝面面相觑,这算哪门子理由,太孩子气了吧?他们不知道,张恪对邵至刚是真的了解。

    邵至刚提出要考虑一下,吴天宝没有参与整个项目的魄力,自然要在邵至刚之后才能做决,但他知道他能拿到的地租绝不会便宜。

    将邵至刚、吴天宝送走,张恪吩咐蒋薇将刚才与邵至刚的谈话做一份备忘录,交由城南区政府背书。无论是原料采购、产品委托销售,还是要能涉及到的经营权转让,锦湖、海裕、海泰公司股权结构错杂,是利益相关方,所有的交易都需要城南区政府背书,不然锦湖完全可以将造纸厂的应得利润都做到相关方去,让城南区政府一分钱都拿不到。

    第二天,饮食广场策划书摘要以及效果图就在海州日报上刊登,宋培明的心切可见一斑。策划书摘要提出以停产老厂为基础,改建复古建筑风格的饮食休闲广场,并在老厂与四凤桥之间、晨鸣宾馆与四凤桥之间的空阔地建造小型的市民休闲绿地,改善四凤桥局部自然环境,使得四凤桥与饮食文场成为城南特征。

    文章由城南区政府办与新光造纸厂办联合署名,邵至刚看到这篇文章在餐饮同行间引起的反应之后,决定接受张恪的建议。

    宋培明看到蒋薇送来的备忘录,同样吃了一惊,备忘录上提及的地租高达三百万,是他没有想到的,要知道新光造纸厂之前每年的利税还不足百万,还对疏港河造成那么严重的污染。

    就凭这一条,就足以证明关停老厂、择地建新厂是项正确的决策。宋培明当即就召开区政府办公会议,在备忘录上背书,催促锦湖早日促成此事,这可要算他宋培明的政绩;张恪则希望宋培明尽快促使区常委会议通过四凤桥环境改造的议题,四凤桥周围的环境改造、建设小型的休闲绿地,是饮食广场做成精品项目的必要外部条件。

第一百零二章 蜜月期间的合作

    2月16日,价值一千八百余万元的原料纸浆越洋抵达海州港,经过海关验查,只需要简单交换单证,就可以直接运抵新光造纸厂位于南郊工业园区的新厂仓库。

    在此之前,新厂在国内购卖小批量原料纸浆成功的进行了试运行。

    对进出口贸易不甚熟悉的周复到交验单证时才知道海裕公司只是与海外贸易商进行信用证支付交易,海裕公司除了开据价值一千八百多万的信用证之外,并没有提供张恪所说的采购资金。那只是张恪信口胡扯,而生产所需的另外三百多万资金却是全厂二百多名职工缴纳的保证金。

    周复之前万万都没有想到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能在二十多个成年人面前信口开河,将这些自以为社会精英的人耍得团团转。

    周复将宋培明拉到一边,将他的发现告诉宋培明。张恪昨天与许思去了省城,接受西霞区检察院对丁向山案的聆讯,新丰集团国有资产流失案将随后移交给新泰市地方检察院负责。海裕公司只委托周游陪宋培明到海州港看一看。

    宋培明皱着眉头问:“有什么问题吗,海裕公司负责原料纸浆的采购,采用信用证支付有什么不可以?”

    “信用证最后也需要现金支付,只是信用证开出银行成为了中转方,我想海裕公司可能就没有准备这笔资金,他们是打算等纸浆进厂生产出成品之后的销售回款来支付原料纸浆的货款。”

    “这样啊,有什么不可以?”

    “海裕公司开出的信用证只有三个月地期限,三个月的时间,能保证这些纸浆全部变成纸张销售出去。而且销售款项都能及时收回来吗?”周复说道,“销售款项能在半年交清,就算不错的了。再说,信用证开出去已经有二十天了,只留有二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够用?”

    “你是不是过于担心了一些?”宋培明看了周复一眼,“信用证是海裕公司开出的,哪个环节出现问题,最大的风险也是海裕担着,你担心什么?”

    周复欲言又止。这些年来他从来都是脚踏实地的经营着新光造纸厂,他是务实又有些保守的人。张恪用他负责生产再恰当不过,此时的他是无法赞同张恪这种看上去就像是踩着钢丝绳的经营手段行为。必须环相扣,一扣出差错,都会导致崩盘。以周复之前地经验,销售回款的环节最难控制,那些经销商能在半年时间里老老实实地结清货款,都算得上良民。等销售回款来支付原料纸浆的采购款,周复看来是无法完成地任务。

    特别是张恪令全厂职工缴纳保证金。多少有些欺骗的意味。凑足一万元对普通职工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周复可以肯定80%的职工家庭都因此欠了外债。以周复的性格。他肯定不敢想象竟要拿普通职凑出来的保证金去冒险。一旦海裕公司中转不灵,势必会直接将祸水引到新光造纸厂身上。

    宋培明不同于周复,首先他认为海裕公司不会因为一张不足两千万额度的信用证陷入绝境。不要说省政法委书记徐学平了,就是他宋培明硬着头皮,也能从银行搞来两千万地贷款。到时候就算徐学平不出面,海州市愿意出面帮忙解决问题地人也不会没有,根本不需要担心。宋培明的性恪也少有保守地成分,不然也不可能成为海州市最年轻的一批正处级,锦湖公司对新光造纸厂的经营手段,让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一种前所未见的模式,并不是单纯的承包经营,看到区内其他困难企业摆脱现状的希望。

    宋培明内心期待新光造纸厂能够成功,也希望这种模式的成功经验能从城南区首先推广出去。相比于仕途的光明前程,宋培明很少会去考虑普通职工的承受能力。

    宋培明拍拍周复的肩膀,让他放宽心,专心管好造纸厂的生产就可以了:“锦湖将销售委托给海泰贸易,你要不放心,将周游抓过来问问。”wap圈@子@网

    周游躲在吸烟区吸烟,港口的风很大,他一本正经的穿着西服过来,后悔死他了。原料纸浆到港,也没他什么事情,但是宋培明要过来看看,他才过来。

    抽完两根烟后,周游才缩头缩脑的走上码头,蒋薇穿着紫格呢子大衣,正领着人跑前跑后的核对单据,还有质检科的在那里跳上跳下。周游不管这些,他看见周复与宋培明站在一边,他小跑过去,说道:“再吹风,就要感冒了,走,去车里躲一会儿吧。”

    周游跟徐志明在海裕公司多年,见过世面,在宋培明面前可没什么拘束的。

    “看你清水鼻涕都要流出来了,要注意形象。”宋培明笑着说,他也觉得这风让人够受的,背着风往车那边走,周复跟质检科的人交待了一声,也跟着钻进停堆场边的车里。奥迪车比宋培明的座骑还管用,直接就停在堆场边。

    “这纸浆一进厂,纸张就会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宋培明钻进车里,接过周游递来香烟,“海泰贸易将总部迁回省城,不会对销售有影响吧?”

    “影响不大,这点不用担心,只要周厂长负责把纸张生产出来,我们负责现款提货……”

    “现款提货?”周复难以置信,追问道,“海泰同意现款提货?”

    “张恪紧决要求这样,不然就换总经销商,海州的分公司为此准备了几百万资金来中转。怎么了,张恪没跟你提起这事?”

    海泰与嘉信的合并正式启动了,谢晚山亲自担任总经理,蔡绯娟调回省城,代表海裕出任副总经理,周游主动要求留在海州,负责海州的分公司。

    原先正泰、海裕派驻海州的职员大多数是中层管理人员,这次差不多都会调回合并后的省城总部。只在海州保留分公司的话,不需要多少职员,之前在海州招聘大部分行政人员差不多有三十余人会在这些重组中裁退。

    张恪答应由锦湖接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饮食广场项目需要一批行政财务人员,新光造纸厂运营正常之后,锦湖还需要向造纸厂派驻财务、采购专员,让蒋薇不需要将大部分的精力耗在造纸厂,本身锦湖也需要补充职员,wap圈@子@网。至少看起来有公司的模样。周一平、刘明辉,与蒋薇同时进入海裕的两个人,没有调职去省城的总部。周一平的女儿还小,他留下来给周游当助手,担任海州分公司的副经理。刘明耀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还在海州大学读书,以他自己的话说,他与他女朋友谁都不放心谁,所以只能留在对方的视野之内,他没有离开海州,率领原海泰一部分市场部的员工跳到锦湖,组建锦湖公司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部门:项目策划部,首先就是配合召至刚进行饮食广场项目的开发。

    人员调整与裁并是公司重组中最头疼的问题,由锦湖公司接受绝大部分的裁退员工,为海泰贸易节约数十万的裁员成本。

    锦湖的态度,让谢晚山十分满意,在他看来,双方都还处在蜜月期,在考察过中高档文化用纸的市场需求之后,谢晚山同意锦湖提出的提贷前结算货款的要求,已经消除周复担忧的销售回款问题。

    正如周复担心的那样,在九十年代,经销商拖欠贷款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大经销商完全可以凭借手里的渠道资源、销售份额来要挟厂家给予给更多的优惠。

    仅东海省每年就需要从国外进口大量的中高档文化用纸,新光造纸厂的产能还远远无法弥补东海省的市场缺口。张恪还需要担心谢晚山会拿销售渠道来要挟自己?与谢晚山谈崩,还可以找盛鑫合作,除了盛鑫之外,中高档文化用纸的市场现状也会让省内其他大经销商心动。经销商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市场,但最终的决定因素还是市场与利润。

    在市场未饱和之前,厂家不能控制经销商,反而让经销商控制,那简直是对张恪管理能力的侮辱,在市场趋向饱和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品牌优势,也是最终控制市场的最重要因素,经销商永远只会是整个市场行为中的一环。

    张恪知道在九十年代,渠道资源是相当重要的资源,但是并非重要到不受控制,所以才会向正泰集团让步,出售海泰贸易的股份,不再试图直接控制渠道资源。

    当然,这种种一切,与新光造纸厂的生产没有直接的关系,周复并不清楚详细的情况,所以在知道海裕公司采用信用证支付的形式与海外贸易商进行原料纸浆的交易,才会有那样的担忧。

第一百零三章 突如其来的温柔

    九四年,国内政府还不习惯开诚布公的面对媒体、公众。其实这一点,在今且十几年的时间里,都没有得到根本性的改善。

    市委书记谄害副市长的情节一经公布,无疑会引起国内外媒体极大的兴趣,无论哪方面,都不希望媒体纠缠这种令人难堪的细节。

    出于这种考虑,不可能公开审理此案,一些细节也不会向媒体公布。

    即使历史不发生逆转,丁向山拖延到五年后再陷入牢狱,关于陷害唐学谦的细节也没有向公众与媒体公布,市民只是道听途说的流传各种版本的谣言。

    西霞区检察院会另外派检察官赶往海州向唐学谦、张知行等人聆讯相关案情,张恪也可以不用到省城来。考虑到许思的情绪,张恪借口他不需要搞特殊化,向学校请了三天假,搭市里到省城公干的公车,15下午抵达省城。

    日,张恪是由省检察院副检察长金国海亲自送到西霞区检察院的接受聆讯,对与他相关的案情进行复核。

    许思也是这一天接受西霞区检察院的聆讯,与张恪安慰她的话一样,整个进程非常顺利,没有人希望纠缠这个细节,一天就完成审查。当夜,张恪照例住在徐学平家,许思在宾馆枯坐了一夜,她来省城前,没有跟家里说起缘由,只说到省城出差。许思也没有让许维知道她来省城,她不是能掩饰情绪的人。

    第二天,西霞区检察院经检察委员会讨论,就做出不起诉决定。报经上一级检察院批准之后,会将不起诉决定书送达相关当事人及单位。

    走出西霞区检察院,许思娇艳的脸让清冷的风吹得愈发地白,那种褪尽血色的白,仿佛入冬后的初雪,眼睛清亮而明媚,穿着嫩黄色的罩衣。看见张恪站在街对面,走过来,伸手搂住他的胳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泪不停的滴落。

    街上的行人很少,柏油路冰得发白。气温一下子就降到零度以下,南方的湿度又高。刺滑的湿冷让人难以忍受。

    张恪将许思搂进怀里,下巴压着她光洁地额头,让她在自己的怀里静静地哭泣,身体给许思反手抱住,许思很用力,给她勒得有些痛,张恪也感到莫名的悲伤。

    “我们再留一天?”张恪低头问许思。

    “嗯!”许思紧紧抱着张恪。突然发现自己离不开这个少年。没有他,自己大概就没有一点力气能站在这里。

    张恪原打算今天就回海州地。离开徐学平家,还郑重其事的道了别。见许思的情绪不稳定,张恪决定在省城再留一天。陪她散散心。给家里挂了电话,本来答应今天晚上要回家吃饭的,之后又给晚晴挂了电话。

    在街角找了一家咖啡馆等大半个小时,谢晚晴才开车过来接他们。

    “一接到电话,我就赶过来了,顺路把许维送回学校,你们在这里等久了吧?”

    坐到谢晚晴车上,才知道她是在路上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张恪探头看了看,车速还没有过三十迈,细想起来,之前还没有看到过她亲自开车的时候,真是难为她了。

    生活恢复正常之后,谢晚晴与芷彤单独住在离东海大学不远的电梯公寓里,只有周末时才将芷彤送到新梅苑陪徐学平、周叔惠。

    保姆今天请假,还特意让许维来照顾芷彤,这会儿又将许维送回去。

    “是不是先找地方吃点东西?”谢晚晴将轿车驶入地下车库,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时间,“家里只有面条、速冻水饺……”

    张恪看了许思一眼,她绝美无瑕地脸上犹豫着,大概不想出去见陌生人,说道:“要不买些什么,我们在家里自己做着吃。”

    谢晚晴尴尬地笑了笑:“今天保姆不在……”

    谢晚晴在家是老小,谢家没有发家时,她也没有吃过苦,婚后让徐志明宠着,现在勉强学会下面条。谢晚晴不自然的搓了搓手,眼神闪烁着,白皙地脸抹了层红晕。

    “那我们买本菜谱现学现做,”张恪毫无炫耀的意思,过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对简单地菜肴有把握,复杂的菜系有参与菜谱的需要,捏了捏芷彤的小脸,“等会儿芷彤也要帮帮手啊。”

    谢晚晴连菜市场都没大去过,初到这么热闹的地方,芷彤拽着张恪的手,手心里都濡出汗来。谢晚晴风韵迷人,许思娇柔艳美,加上漂亮到极点的小女孩,自然惹人注目,从菜市场转了一圈,张恪手里捧着一堆食材,笑着说:“能让这么多人看着眼馋,多捧一倍的东西都心甘情愿。”

    菜市场出口的报亭就那有家常菜谱出售,谢晚晴将菜谱丢张恪怀里:“别顾着胡说八道,就看你现学现卖的水平了。”

    到了家,谢晚晴没有对张恪抱太大的期望,拿起菜谱一本正经的学了起来,手里拿着根胡萝卜比划着,跟许思讨论怎么切丝才好看。许思忍唆不住,露出今天的第一个微笑,说道:“晚晴姐,你让张恪耍了,他手艺可你你现学的强。”不经意的眼波流转,散发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情。

    “先让晚晴姐现一下丑再说啊,”张恪腆脸笑着说,“我妈刚跟我爸结婚那阵子,第一次卖弄手艺,忘记往米锅里加水了,幸好发现及时,大家还能吃上爆米花,没把锅给毁了;我还想看晚晴姐有什么惊人的杰作呢!”

    许思忍唆不住,揉着腰笑起来,芷彤兴奋拽着她妈妈的衣袖摇,谢晚晴突然脸涌红潮,将手里胡萝卜丢水池里:“那都丢给你做好了。”

    “怎么突然脸这么红,不会也有什么惊人的壮举?”张恪眼盯着谢晚晴粉脸渗血一样潮红,很少见她这么娇媚的时候,追问她,“说来听听。”

    “去,还想看我好戏?”谢晚晴横了他一眼,拉着许思说,“我们到客厅看电影去,让他在厨房折腾。”

    张恪无奈,自己系着围裙,看见谢晚晴拉着许思坐到沙发上,凑到她耳朵说了几句话,许思突然娇笑起来,笑声腻腻的,揉着腰喘不气来,脸都笑红了,谢晚晴也跟着笑起来,抱着芷彤,三个人笑滚在沙发上。

    “真这么好笑?”张恪头探出厨房,“许思姐说给我听听?”

    “女人家的事,你关心什么?”谢晚晴朝张恪挥挥手,转头瞪着许思,“可不要告诉张恪……”

    “知道,不说就是……”许思揉着腰,让呼吸顺过来,剧烈的笑,让她粉脸酡红,愈发的娇媚,不知不觉间,已看到哀伤的神色。

    许思收拾心情,到厨房给张恪打下手,谢晚晴与芷彤也跟着进来帮忙,幸好厨房够大,四个人能转开身子。许思手脚麻利,但谢晚晴与芷彤挤进来非但帮不上忙,还添了不少乱,惹得张恪最后将她们母女赶出厨房。

    差不多折腾到下午两点半,芷彤揉着肚子可怜兮兮的盯着张恪好一会儿,一桌丰盛的午餐才准备好,大家都饿瘪了肚子,没人有心思细嚼慢咽的品尝张恪花的心思,直叫好吃,一风卷残云的将六个菜消灭干净。终了,谢晚晴自夸洗一手好碗,站起来却呀呀直叫吃撑了,不顾形象的揉了揉肚子,还是由张恪与许思将餐桌收拾干净。

    下午谁都兴不起要出去的念头,谢晚晴给公司挂了电话,张恪给蒋薇挂了电话,询问原料纸浆的情况,问了造纸厂正式投产前的准备情况,之后四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碟片。

    不是卡带式录像机,而九四年刚刚面市的VCD机。

    提及众所周知的家电行业,张恪很自然想起家电行业的专利之痛,在十年之后,稍有经济常识的人都会为此感到痛惜。

    世界上第一台VCD机是由安徽万燕集团研制,这可能是消费类电子领域,中国领先世界的惟一机会,但是当时万燕集团的掌门人、也是VCD机研制者姜万勐先生犯下令他后悔终生的致命错误:他竟然认为在当时的情况,申不申请专利没有太大的意义,以致万燕推出的第一批1000台VCD机,几乎都被国内外家电公司买去做了样机,成为解剖的对象。

    随后,索尼、松下、飞利浦等国外制造业巨大纷纷加强对VCD机的研究,推出新的专利技术,刷新VCD的技术标准,以致包括万燕集团在内的国内家电企业生产VCD需要向这些国外巨头缴纳巨额的专利费用,在之后的七八年时间里,这些专利费用在国内市场就累积上百亿之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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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路商途介绍:
旧作《官商》已完本,以下为书友对新作的评论兼简介:
召唤狗血(书友评论兼简介)
更俗又为我们塑造了一个自控力超强的新时代超级男人,
性的冲动和挑逗对于一个16岁的男孩,
无论生理和心理都充满萌动的少年无疑是巨大的挑战,
遥想94年的时代背景,传统思维还占据着主导地位,
这样的男孩子(拥有成年男子的成熟心理和21世纪无比开放的观念)
对于御姐的诱惑是巨大的,
还提到陆续会登场幼龄、萝莉、熟妇、人妻、姐妹花,
看的我内心非常非常的激烈,更俗在新作里一定会满足大家的后宫欲望吧!
许思描写的非常微妙,魅惑众生相,玲珑剔透心,比善良女子多了几分蛇蝎,第一个登场的女配是御姐,推倒推倒直接推倒,太邪恶了!重生之官路商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官路商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官路商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