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无法挽留
张恪始终将唐学谦当成父执辈来敬重,注意保持晚辈的谦卑,在东南亚地区未来经济形势的问题上,他也是稍点即止,市里的经济问题,唐学谦有问,他才答,说了太多,未必合适,更多的内容,叶臻民在文章里已经阐述彻底,即使以叶臻民的身份,他此时阐述这种论点,也是非主流的。醉露书院
影响所能影响的,剩下的就让时间来验证吧。
四点钟左右,张恪走出市政府,站着人行道上,拂面吹来入秋的微风,等着街对面的交通灯变化红绿灯,他没有让傅俊将车开进市政府,无论是VOLVO,:=穿过城市,感觉也不错。
张恪这么想着,踢着脚下不晓得怎么会出现在水泥路面上的小石子,手插在裤兜里,想着是去学校接唐,还是打电话叫傅俊开车来送他去象山看看晚晴学校的建设进度。
“恪少……”
张恪转身看见李毅华将香烟蒂子在青灰色的梧桐树身上捻熄,问他:“在这里等我?”
“得确认这两天的遭遇不是一场梦,”李毅华将捻熄的香烟蒂弹进一边的垃圾桶里,“你知道,这很难分清楚。”
“我也有人生若梦的感觉,”张恪笑了笑,“通常也不会傻到用力打自己两巴掌。”
“倒是真用力掐了自己两下,”李毅华自嘲的说道,“在停车场没看到少的车,就蹲在这里抽一会儿烟……”
张恪走过去,看见梧桐树给捻出不少黑斑,看来李毅华在这里抽了不少烟,伸手向他要烟。李毅华将空的烟盒掏出来。揉成一团丢垃圾筒里,跑到旁边的烟草专卖店拿了一包云烟过来。
“有些问题想请教恪少呢……”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你?”张恪问李毅华。
李毅华点点头。
“锦湖打算参股城商行。我恰巧是锦湖的老板,听出来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实在没有必要让别人大惊小怪;”张恪笑着解释说,“信用社的事情太麻烦,我是个缺乏耐心地人,所以需要一把锋利的刀,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东西,恰巧是你在城东信用社短期任职时地失败经历,信用社内部更习惯将你当成一个不务实的空想家。但是我的想法常与别人不一样。”
李毅华张着嘴,发了一会儿愣,才笑着说:“知道真相果然只有一小撮人。以前信用联社也学某些企业的做法搞竞争上岗。竞倒是竞上了,不过想拿自己的想法对城东信用社开刀。两三个月的工夫就被冠以‘乱搞’的罪名给调回联社。”
“国人做事习惯拔丝抽茧、循序渐进,”张恪将香烟夹在手里,说道。“暂时先让你进筹备组。我可不希望你在筹备组里与人和睦相处……”
“我们赵主任不也在筹备组。”李毅华自嘲的笑了笑,“哪可能和睦相处啊?”赵石要知道这件事。非捉狂不可,这时候倒也不会顾忌他了,在筹备组里处处受到针对,那是可以预料得到的事情。
“不要干站在这里聊,去象山,”张恪打电话让傅俊过来接他们,在等车过来地那段时间里,将他的一些想告诉李毅华,“你对海州人与事的认识应该比我这个青头愣小子深刻,哪些人与企业有发展地潜力,你接触的应该比我广泛,我希望成立后地城商行能成为海州产业整体扩张的后盾,我与其他两家参股股东都已做出不从城商行融资的承诺,自然不希望看到城商行成为某一小撮利益团体手里地工具……”
张恪这些话之外地意思,李毅华也是清楚地,张恪有能力将他送上城商行行长的位子,但是他所支持地城商行要执行张恪的金融策略。醉露书院
李毅华问道:“锦湖既然没有从城商行融资的需要,为什么还如此的热心?”
“更广泛的影响力,意味更广泛的权力,”张恪笑了笑,说道,“我是不是还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或许从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嘴里说出来,更容易让人接受。”李毅华不掩饰的这么说着,他自己才三十六岁而已。他心里虽然震惊,但是听张恪这么说,自然能明白他的高瞻远瞩,财富在这个仅看年龄还很稚嫩、但是谈吐、仪貌却沉静、卓尔不凡的年轻人眼里看来已经不再是极度渴求的目标了。在海州,关于锦湖的传闻很多,李毅华这时候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更深层次的真相。
傅俊开车过来,张恪邀李毅华一起去象山南崖的学校工地,对李毅华说:“去见一见城商行以后的大客户。”
晚晴将她的精力都投入到私立学校与植物园上,也就是说海裕公司的经济活动很大程度上将限在海州,将名下的资金作为存款转入城商行,不会因为城商行的地域限制而受多大的影响,城商行要发展,拉入大量的存款才能支撑他们向外提供融资的金融服务。刚刚成立的城商行受到最大的限制就是只能在当地开展金融业务,一直到零三年,才逐步放开地域限制。爱达、新光的经济活动主要在海州之外,不可能将长期资金存入城商行,但是爱达与新光的经济活动规模庞大,从手指缝里漏一些出来,就是眼下存、贷款规模才五个亿的信用社的大客户,不过还是不能跟海裕公司比,海裕公司今年从爱达分红就接近三个亿,只要半数现金流从城商行走,就能让城商行的业务往前跨一个大台阶。除了海裕公司之外,盛青、
以及张知非等人的公司都没有大规模向外扩展的计划为城商行的大客户。
张恪要抬李毅华去做城商行的行长,自然是有足够把握的。
入秋后,象山南崖下的晚景就极为浓郁,甬道两侧的枫树叶给入秋后地凉风次第吹红,林间草丛还迸发出盎然的青翠。
植物园靠近江边,车从象山东麓的工农南路过看不到这边。李毅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座精致地园林。规划中的植物园要一直延到工农南路,现在二百亩的规模还没有完全建成,经过一年的精心伺弄。入秋后颇为壮美。为学校筹备所建的办公楼建造时就考虑以后给植物园用,在现在植物园的南侧,建筑面积不大,却花了些心思,两层的小楼大面积的采用玻璃幕墙,折射着江天那处的夕阳霞光,使得整座小楼都笼罩耀眼夺目地光晕之中。
“你怎么过来了?”晚晴抬头看见张恪站凝视的深邃眼眸,不晓得他注视自己多久,心间荡漾出些许羞涩。醉露书院看到张恪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温婉的笑了笑,却将不该有地神态收敛起来。
“本来就想过来看看。”张走过来,“这是信合联社的李毅华。陪他过来拜访你。”
“哦,你地文章,我有在读……”谢晚晴伸手请李毅华、张恪到办公室临窗的沙发那坐下。她的私人助理张庭这时候端来冲好地咖啡放到玻璃几。看来张站在门口有几分钟了。倒是不怕别人看出些什么,晚晴借着端咖啡地时机。瞪了他一眼。
张恪皮着脸笑了笑。
李毅华拿眼角余光打量着这个据说是海州最有钱有势地女人,还是一个寡妇,大概是良好的家庭出身与长期地富贵生活让眼前的女子从骨子里透出典雅高贵的气质。
海裕公司将参股城商行,要将李毅华送上城商行行长之位,哪怕是演戏给别人看,哪怕是形式上的尊重,也要领着他过来拜访,同样也要去拜访叶建斌。
在办公室里交谈片刻,张恪让傅俊送李毅华回市区,他留了下来。
“只是想过来看我,夜里你要去哪里?”办公室里没有别人,晚晴怡然轻松的放松挺直的身姿,典雅气质里流露出娇柔、妩媚。
“出去走走,外面这么美,窝在这里多可惜,”张恪帮晚晴将她的深色外套从椅背上拿起来,“要不要我伺候你穿上?”
晚晴透过磨砂玻璃看了看外间,张庭人不在秘书间,转过身将柔婉的背给张恪,让他帮自己将外套,系扣子里,心砰砰的在跳,倒有些偷情的刺激。
精致裁剪的藏青色外套,领口微露出湖蓝色的褶皱雪纱稠衬衫、深色的牛仔窄裙,及膝的鳄鱼皮长靴都给人清冷而严谨的感觉,这是谢晚晴一直保持的工作形象,惟有张恪才能感触到那团给寒冰包裹着的炽热火焰。
“我等会自己开车回去。”晚晴出办公室遇到助理张庭。
虽然在办公室透过玻璃墙也能看到入秋后的美景,终不如微风拂在娇嫩的脸上清新怡情,还在园子里传来的阵阵花香。
拐入竹林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谢晚晴将手插在外套大兜里,让张恪也伸一只手来,即使让人看到,也只以为两人挨得比较近而已。
“夜里去新芜,带杨云与刘明辉一起去,新芜的酒厂已经筹办好了,我懒得动脑子,拉他们俩去给我爸他支支招。”
“你用人还真彻底,”晚晴笑了笑,任张恪手指挠着自己的手心,“科王最近的动作很大啊。”
“谢剑南做市场还是有一套的,丹津口服液现在还是帮正泰搂钱,海泰在商品流通领域也积累了相当的经验,眼下所有的市场数据都是积极的,他们想做大科王,不足为怪。”
“你会跟刘明辉再谈谈?”
“会,他毕竟给爱达做出贡献的;去科王,他没有更广的路可走。”张点点头,要不是想最后挽留一下刘明辉,这次去新芜,没有必要强拉着杨云与他一起过去。
晚风吹动竹梢簇动,沙沙作响,张恪捻了捻晚晴手心,实在想不能为什么可以每一处肌肤都这么的嫩滑,捻捏着就有很销魂的感觉,对她说:“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我想让爱达多打几个月的货款去香港……”
“啊?”谢晚晴侧过身来看着张恪,“你这些天一直在研究东南亚的金融缺陷,想去浑水摸鱼?”
“浑水也不是那么好摸鱼的。趁火打劫会给别人记仇的,”张恪笑了笑,他只知道亚洲金融风暴中,在香港汇市、股市任何大肆做空的交易都要向监管部门备案,趁火打劫容易,但也要预防给秋后算账,锦湖想做大实业,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就不能恶化,趁火打劫地事情就算要做。也要做得巧妙才行,笑着说,“明年夏天香港回归。经济很容易给政治绑架,危机之前。总会有最疯狂的繁荣,在最繁荣的那段时间里,能顺利地将爱达电子置入嘉信实业。才是我们最主要的目标。其他啊。只是挣些零花钱而已。再说了,两三亿资金。在香港这个全球金融中心或许连条泥鳅都算不上,你想吃人家,人家还张着口想吃你呢。”
越秀(香港)负责爱达与TI公司之间的解码板转是拿银行承兑汇票结算,爱达电子现在每个月采用TI公司十二万套解码板,每个月的资金流量有七八千万,爱达电达往越秀(香港)多打三四个月货款,就相当于往香港那里打入两三个亿的资
周转与其项目的进度。
越秀(香港)每个月虽然能从解码板的转口贸易里套出巨额地赢利,但是三月初参与嘉信实业的增发就耗资三千万,六月初嘉信实业为控股惠山香雪海发行三亿港币的公司债,越秀(香港)独力认购近四成,当初就是通过爱达电子预付货款地形式筹算资金,一直到上个月才将这笔钱抹平。计算下来,越秀(香港)截止到九月份实际截留利润将近两个亿,
俩人走进竹林的深处,谢晚晴捧着张恪线条分明地脸,嫣然笑着说:“真想把你的脑壳挖出来看看,到底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把我身上其他地方研究过,开始想研究我脑袋了?”
“去,胡说八道什么?”晚晴娇嗔道。
张恪轻轻在晚晴娇润的红唇上轻轻印了一口。
海州到新芜地铁路,要从北面拐一个大弯,夜里七点地火车,第二天七点才能到新芜,还要指望火车不晚点。在张恪地印象里,九十年代,好像没遇到火车不晚点这回事。
海州与新芜两地的直线距离才只有三百多公里,绕道省城,至少要多绕一百公里,但是东海北部还没有几条高速公路,绕走国道或者省道,路程也相差无比,若不能额外去推动他,省高速公路网基本建成要拖到二零零三年。
这时候去新芜,除非要随时随地出发才开车去,能提前安排好,坐火车最方便,睡一夜就到,即使晚点一个小时,也不耽搁白天做事,在车厢里也可以处理事情。
张恪开车载晚晴回市区,没赶得及吃晚饭,等火车开动之后让傅俊帮他泡了碗方便面,他拿起市场部起草地明年的市场宣传计划读起来。
他在九月底的会议上,给爱达电子明年的市场宣传定下六个亿的预算,市场部根据预算制定出来这份详细的计划书。
爱达电子在去年十一月八日夺得央视标王之后一举成名,在获得市场瞩目的同时,也让爱达电子招了一批市场营销方面的精英进市场部,这份方案可谓尽善尽美,张恪都看不出有哪些地方需要去改。
见面差不多泡软,张恪将翻了一半的计划书丢到一旁,先吃起泡面来。
“恪少,这份方案觉得怎么样?”杨云沉不住气问张恪。
“哦,哦,”张恪肚子饿得厉害,只管往嘴里扒面条,没空搭理他,将半碗面条卷进肚子,才缓了一口气说,“十一点吃的中饭,到现在有七八个小时,你们先等我将泡面吃完再谈这些问题。”
“在软卧车厢吃泡面倒很罕见,你也不怕掉你的架子。”
“我没有什么架子可掉,比起泡面,餐车提供的食物更不是人能吃的。”张将汤汁都倒进肚子,傅俊过来帮他将垃圾拿出去。张将计划书拿过来继续翻着看,边看边说:“美国的那个广告大师克劳德•霍普金斯在他的书里有一段很不经意的文字:我所看到过的很多经营危机大都是因为下面的这几种原因:做事太过分,在潜在机遇面前不够大胆,看不起保守作风而仓促行事,害怕竞争者可能比自己走得更远或者爬得更高,所以自己不惜在一条未曾开辟的小路上贸然领跑。他的这段文字非常有意思,我分析过八十年代到今天的绝大多数的企业危机仍然无非是霍普金斯罗列过的这些原因引起的……我看今后可能出来的那些企业危机,也逃脱不出这些范畴。”张恪看着刘明辉,问他,“你怎么看这些话?”跟他一起上火车之后,他的话很少,心事重重。
“我……”刘明辉抬头看着张恪,目光相接了那些一瞬间,他就将目光移开,不敢看张恪那深邃的几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神,他还以为张恪是在谈爱达的问题,说道,“现在谈企业危机还太早,我倒认为国内的企业圈,有一种特殊的、宜于奇迹萌芽的土壤,爱达的呼啸而起,在绝大多数人眼里都要视为奇迹吧,我相信爱达能继续创造奇迹的。”
“拿两亿八千万去继续创造奇迹?”张恪嘴角浮出一丝笑,爱达给下个月的央视标王做出最高二点八亿的预算。刘明辉还是过度重视市场手段的奇迹光环,能真正看到的东西太狭窄,张恪抿着嘴,不由的替他感到一丝的悲哀:他或许以为前期时间稍稍压制市场部是针对他个人,“在国内宜于奇迹萌芽的土壤上,利用市场手段一鸣惊人容易,我看现在的科王就很有一鸣惊人的冲动,”张恪看着刘明辉的眼睛,手指压着方案书上,“但是在一鸣惊人之后,遏止内在的非理性市场冲动,让企业迅速的脱胎换骨,才是持久的生存之道,我现在更关心这个问题,我看科王也应该提前考虑一下这个问题,”过度的依赖市场手段,只是非理性的冲动而已,几乎将霍普金斯所罗列的几种可能导致企业经营危机的原因都囊括进去,科王争下央视标王,可惜残酷的市场是不可能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进行调整的。张将方案书丢到刘明辉面前,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他依然认为去科王更有前途,也无需再挽留他了。“明年的市场宣传计划,你们市场部决定就好了,中央电视台的广告招标大会,你们俩陪我去北京……”
第419章 孔长河
这是世纪锦湖酒店的翟总。”张恪介绍翟丹青给杨识。
相比七月初见的妖媚艳丽,此时的翟丹青双手交握于身前婷婷而立,眼眸子里敛着温和而亲切的笑意,丰美的秀发挽一个略显陈旧的发髻,轻施淡妆,有一种洗尽铅华过后的恬静之美,惟有那双眼眸子,水润盈亮,顾盼生姿。
或许有人更欣赏翟丹青身边卫兰那略带着清涩的美,对于再世为人的张来说,青涩之美他愿意呵护,能让他动容的还是洗尽铅华之后的成熟之美。
张恪手插在浅棕色外套的大兜里,没有假惺惺与翟丹青握手的意思,笑着对她说:“看来你已经进入角色了……卫兰姐现在是你的助手?”
“世纪锦湖的总经理助理,邵总觉得合适,我才用的。”翟丹青笑着说。
“邵至刚?”张恪咧着嘴笑,“他才不操这闲心,他倒怕你用一个男人会影响你工作。”
邵至刚、盛青、吴天宝以及小叔联手重整世纪餐饮娱乐集团之后,新芜市政府招待宾馆是他们盘下的第一宗大型宾馆物业,手续完成之后,更名为世纪锦湖大酒店对外营业。
还是小叔建议在酒店名字里加入“锦湖”二字,他爸也觉比光讲“世纪大酒店”好听,张恪对此是无可奈何,只是接受而已。
杨云、刘明辉他们安排住酒店,张恪动身之前通知翟丹青,翟丹青坚持要到车站来接他们。
在火车说过世纪锦湖酒店的关系,虽然锦湖没有真正的参股,但是张知非、邵至刚他们都不能算陌生人,杨云倒没有太拘束;惟有刘明辉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话很少。
张恪给他爸妈都已经打过电话,他安排杨云他们先去酒店稍作洗漱、在酒店吃过早餐然后直接去酒厂跟他爸碰面。
车还是翟丹青原先开的捷达车,市里将车子作为酒店的资产一直折算过来。
张恪他们过来四个人,一辆车坐不下五个人。卫兰拿着包要去挤公交,张恪拦着她,说道:“你这时候挤公交。得便宜多少人?挤挤吧。我们几个人都精瘦精瘦的。捷克车勉强能挤得下,傅俊开车,杨云跟刘明辉两人挤前面,你跟翟姐陪我做后座……”
杨云额头都快流汗了,他忙伸手拦出租车,问翟丹青:“是世纪锦湖酒店对不,出租车司机知道在哪里吧?”张恪想左拥右抱,他无所谓,羡慕不来。让他跟刘明辉两个大男人人叠着人坐前排。无论是刘明辉坐他腿上,还是他坐主明辉腿上,都需要一定的心理素质才行。
翟丹青笑着问:“给交警抓住怎么办?”
“问他认识张副市长不?”张恪将手臂向后扩了扩,“可以享受衙内才会有的呼吸的感觉,要有交警拦下我们。我是不是给我爸打电话。还是直接跟那交警地领导联系?”
听张恪胡说八道,翟丹青抿着嘴而笑。说道:“得了,你这个夏天把新芜折腾得还不够呀?”
原新芜市委副书记、副市长罗归源涉嫌贪污受贿案已经正式移交检察机关审理,省里、市里组织专家组对新芜城防江堤进行细致的考察,一致认为这座江堤没有整固改善的价值,也就是说投入巨万才使用不到两年地城防江堤要整个地推倒重造,除了省水利厅地拨款,徐学平还从省财政挤出两千万来,但是完全重建的资金缺口依旧很大,重建又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只能从财政预算上挤,市委书记江上元、市长刘爵带头捐钱,市属机关公务人员,都按人头收,由于相关责任人都被绳之以法,总算让人心情好受一些,罗归源被抓进去,总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各方面反应还算平静。
卫兰陪刘明辉、杨云做出租车,张恪与傅俊坐翟丹青的车,车子开动前,张恪见着车站对面的空处,说道:“那里可以竖一个广告牌,出车站就一目了然,不利用起来太浪费,别人想不到,你们酒店可以先利用起来。酒店业的营销似乎应该有自身独特的思路吧?”
“你在新芜是住宾馆还是……”翟丹青让服务生将行李拿进房间,杨云、刘明辉倒也罢了,这里的事完了,张恪要从省城直接飞往香港,他与傅俊两人随身物品、换洗衣服,都各自装了一只行李箱。虽然他在新芜算是有家,翟丹青听说两只行李箱有一只是张恪地,还以为他要住进宾馆里。
“你以为我有选择住在外面地权利吗?”张恪撇了撇嘴,“我后天的飞机去香港。”
“你夏天住的房间,我专门给你预留着,你要住进来也可以。”翟丹青笑了笑。
“房间预留着,人呢?”张恪瞥了卫兰一眼,笑着说,“我住宾馆很让人讨厌的,这样那样的要求也多。”
卫兰粉脸微红,她还无法应付张恪这个轻松自如略带些调笑意味地语气,特别是这个夏天发生了那么多地事情。
那个夏天过去了吗?或许吧。卫兰心里想着,注视张恪走过去的挺拔地后背,一旦知道隐藏在浮华外表下的真相,这个还只能称之为少年的男人竟是如此的耀眼夺目,即使想成为他身边的人都是奢想。
既然房间预留着,张恪便让杨云、刘明辉住那房间,翟丹青安排人将早餐送到房间里来,用早餐时,张恪接到***电话:“哦,到了,先陪公司的人到宾馆,这时候在宾馆里呢,跟爸约好十点在酒厂见面。你要过来,你不要上班吗
子比工作重重,这倒是的。”
张恪等他妈开车过来送他们去酒厂,倒没有再麻烦翟丹青她们。
约好是十点,张恪他们赶过去时,他爸已经在那里等了。酒厂的管理人员都在会议室里,张恪没有必要跟在场的每一个人解释锦湖的存在,让他爸帮着介绍杨云、刘明辉两人的真实身份,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安于衙内的身份反而比杨云、刘明辉这两个市场营销精英更受人巴结,至少那个长相清秀的总经理秘书总是有意无意将眼神丢过来丢过去。幸好他妈将他们送到酒厂就回单位了,不然看到这样的女孩子心里一定老大不痛快。
张恪倒是不会讨厌别人勾引的眼神。在酒厂安排杨云、刘明辉两人唱主角,他自己倒是够无聊地,要没有这么一双羞怯里带着些野性勾吸的眼神与之眉来眼去的打发时间。难道要去翻酒厂地工艺文件看?
在酒厂里。似乎给淹在浓有浓郁地酒香里。
酒厂地管理人员都已经知道副市长张知行决定要让新芜白酒走出一角之隅。有在白酒市场上强势崛起的计划,对于今年央视标王企业市场部的负责人的来访,自然是十分的热情,其他企业便是求也求不到的。除了参观酒厂之外,让杨云、刘明辉与酒厂管理人员交流市场营销方面的话题,还让杨云给酒厂管理层及市场部的员工上了一堂市场营销的课,可见谢晚晴说张恪“将人用尽”地话,还是很靠谱地。
中午就在酒厂吃饭,晚上就没有陪酒厂的管理人员吃饭。让杨云、刘明辉去他家在新芜的房子里去吃饭。还特意只请到酒厂的主管营销副总一起过去吃饭:“孔经理,有些问题我想请教你一下,要是方便的话,去我家吃顿便餐。”
孔长河一直觉得张恪面熟,却想不起在那些见过。他敲了敲自己地脑袋。要是张知行邀请他去家吃饭,倒不让人意外。张知行没有开口说话,他儿子却擅自主张,孔长河倒不晓得是答应呢,还不是答应。
“去吧,不然你回去还是一个人开火,”张知行拍了拍孔长河地肩膀,他知道张恪是想跟孔长河深谈,酒厂的其他管理人员都羡暴不已,“老秦也一起过去喝口酒。”秦霜华是原金岭白酒厂地厂长,也是惟一众望所归能出来担任改制后酒业公司总经理的人。
因为徐学平的强硬介入,使得城防江堤的问题得以迅速暴露,这个夏天,对新芜来说,发生的事情也够多了。张知行到新芜上任,表面上的威风算是摆足了。罗归源在新芜算是根深蒂固的,江防江堤案的影响注定小不了,指不定过一两个月就会有人给牵进去,此时不宜过深的卷入新芜的人事之中,与其浮在表面上做官样文章,还不如做一两件实绩出来更好。帮新芜市里做一两家有影响力的企业来带动新芜的经济,改善市里的财政状况,八月初张知行以张恪提供的孔府宴酒的报告做参考,拿出一份整合新芜白酒业的计划来。
正如刘明辉所说,国内商业圈,有一种特殊的宜于奇迹萌芽的土壤,利用市场手段让一家酒厂一鸣惊人容易,关键是一鸣惊人之后要能得到持久、健康的发展。所谓“十年不鸣,一鸣惊人”,很多人只看到“一鸣惊人”,却没有看到“一鸣惊人”的前提是“十年不鸣”。
整个计划,整合新芜白酒业才是关键,张知行到新芜之后,分管工业与企业改制,他暂时先抛开改制之前做的那些工作,利用某种程度上的特权,利用市委书记江上元、市长刘爵对他的放权,迅速启动几家规模以上的市属白酒企业进行重组改制。
都是市属酒厂,产权关系简单,改制成股份有限公司也很容易;人事关系倒是相当的复杂,但是比起城防江堤的大动静,张知行强力推动酒业公司的人事改革,倒不算很大的动静。逐一考察原管理人员根据真才实学予以聘用之外,卖断工龄直接分流下岗的中层以上管理干部就有三分之一,要不是城防江堤闹得太厉害,要不是张知行够级别,不然仅分流下岗三分之一的中层干部就很有可能闹得沸沸扬扬。那些给裁下去的管理人员可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存在对酒业公司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除此之外,还向外地的白酒企业挖合格的管理人员与工艺人员,孔长河就是其中之一,孔长河进酒业公司负责市场营销。
酒厂给安排一辆面包车直接送他们去张恪在新芜的家中,在车上,张对孔长河说:“孔经理是不是看我很熟悉?”
孔长河看张恪一直就觉得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又不方便直接开口问,那样会很失礼。
张恪见孔长河眼睛流露出疑惑的神情,笑着说:“去年差不多这时候才过十多天,中央电视台的广告招标大会上,我见过孔厂长,我与爱达电子的周游在一起……”
张恪这么一说,孔长河自然想起来了,要不是爱达电子横空出世,今年的标王就是他们秦池的了。
孔长河是秦池酒厂负责市场营销的副厂长,标王之役让他对爱达电子记忆犹新。
第420章 云池酒业的方向
长河是军人,八四年从部队转业回地方,先后担任经理、饮食服务公司经理,两次扭亏为盈,于九三年调入秦池酒厂担任分管市场营销的副厂长,一直到九八年,他离开秦池酒厂的这段经历,张都非常的清楚。
秦池酒两夺央视标王,奇迹般的崛起,又如流星一些的殒落,几乎是九十年代末国内市场营销专业里最受人瞩目的一家企业,无数的案例分析报告,几乎要将秦池酒厂几家管理者的性取向都分析出来才肯罢手。
去年在中央电视台的梅地亚中心,张恪只与秦池酒厂的厂长王卓胜以及负责市场营销的副厂长孔长河等人远远的见过一面,没有接触,但是张对孔长河的认识,深入谈不上,倒是相当的全面。
历史并没有简单的复制,爱达电子横空出世,夺得九六年本该是属于山东坊秦池酒厂的央视标王。
这对秦池酒厂是件好事。
孔长河九三年到秦池酒厂,迅速扭转秦池酒厂长期亏损的局面,将秦池酒厂带上发展的快车道,但是秦池酒厂的产能只有三千吨而已,根本无法承受央视标王效应带来的品牌扩张速度,在曾经发生过的历史中,秦池酒厂品牌快速扩张,其企业管理、生产、销售等环节都无法避免的崩溃了。
刘明辉有句话说的不错:“在国内的商业圈,有一种特殊的,宜于奇迹萌芽的土壤。
”无论是第一届的央视标王孔府宴酒还是爱达电子,其成功,惟有用商业奇迹才能形容,这符合国人总渴望一些超出常规和想象的事情发生的心理渴求,国人也乐于看到奇迹的发生,而创造这些奇迹的,却往往是层出不穷的营销手段。
市场营销的作用在九十年代给无限地夸大,塑造无数流星般闪烁短暂光芒的明星企业。九十年代末期,人们开始反思那个年代时,将其称之为“大营销时代”。
这与国内九十年代消费市场的不成熟是密切关系地。人们总易于被动地接受各类广告所传达地信息。
现在才九六年。国人还没有开始反思。市场营销的作用还没有给夸张到最疯狂,爱达电子奇迹般的成功,就是吸引无数蚁群的蜜糖。
张恪顾不上太多的事情,该疯狂的注定要疯狂,他只想控制住他所能影响到的人与事,除此之外,还想借助这股疯狂帮助他爸在新芜成就一番事业。
孔长河不是科班出身,但绝对是国内做市场营销的顶尖高手,他这种层次的人。并不是说创意要有多新奇。关键是强韧地意志与灵活思变地个性。新芜市里要借助整合白酒行业来打开一番新局面,孔长河是很有帮助的一个人。
张恪对他爸说过,新芜要在国内混乱的白酒业中冲杀而出,将孔长河请过来就能事半功倍,打市场的事情交由孔长河负责就可以了。他爸要做的。一是控制市场营销地节奏不可以太疯狂。孔长河是员猛将,猛将杀敌冲阵一往无前。往往容易忘记自身地安危,会往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搭进去,所以需要一个理智地人能驾御住他,其二就是全力整合新芜市里的几家白酒厂,使各方面的环节要勉强能跟上品牌扩张的速度而不能陷入混乱甚至崩溃的地步。
孔长河虽然在秦池酒厂担任主管市场营销的副厂长,而且秦池酒厂没有夺得央视标王,按照既定的速度在稳定发展,但是聘请孔长河并不太困难,张恪从已经读到的资料里已经知道,孔长河即使给秦池酒厂做出那么大的贡献,他离开秦池酒厂的九八年,他的月工资也才涨到每个月八百而已。
一面是企业的高速发展,一面是为企业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管理层微薄的薪资,这本身就是国有企业九十年甚至拖延到二十一世纪都没有完全解决好的矛盾之一。
这些矛盾,也容易促使一家本来很蒸蒸日上的企业因为利益分配的严重失衡而产生其他的严重问题。
国有企业的改制,很大程度上是人事制度与分配制度的改革。
创办海州控股解决那些海州市属困难企业的危机时,张恪就建议注意这方面的问题,不能“又要马儿跑得好,又要马儿不吃草”,先通过管理层内部集资,然后转集资为持股的渠道实现管理层参股、小型企业甚至实现管理层控股的目的。
这一招在海州很管用,那些暮气沉沉的国有企业立即给激活似的,迅速摆脱经营维艰的困境,成就张知行在海州那段时期的辉煌。
张知行在新芜整合市属酒厂组成股份有限公司,改制更加彻底一些,除了留任的管理层集资入股之外,还在试验性的实行经营目标与股权激励相结合的奖励制度。
张知行在新芜市委、市政府的眼里就以企业改制方面的成就最出彩,江上元、刘爵都不是保守的人,何况张知行只将他的作为限制在一家企业之内,市里当然是予以有条件的支持。
张知行亲自动身去山东请孔长河,不仅应允给他新芜市政府机关、国有企业工资最高的个人待遇,帮他将组织关系从山东坊调到东海新芜,他爱人的工作、小孩的就学都一并解决,除了可选择的集资入股之外,还详细跟孔长河解释了新芜市委、市政府关于股权激励的决策。
孔长河只考虑了三天,便“背叛”他原先的单位秦池酒厂,跟张知行到了新芜。
听张恪提起中央电视台去年的广告招商大会,
拍拍脑袋,说道:“哦,对,你当时跟爱达的周总坐说这一天看你怎么觉得这么眼熟,愣是没有想起是谁。
”
周游引人瞩目,是在唱标决定出爱达电子夺得标王之后,张恪那时特意与周游保持疏远,所以孔长河对他有印象,但是印象不深。
孔长河只是这么一说,没有继续在追问什么,在他看来,张知行到新芜之前在海州担任市政府秘书长。爱达电子是海州的企业,张知行的儿子与爱达电子负责市场营销的副总一起出现在中央电视台梅地亚中央的广告招商大会上,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必要太大惊小怪。
孔长河谈兴不浓;张知行是他现在的老大。但是他没有必要刻意巴结张知行的儿子。想想自己的女儿与张恪同龄,或许有共同语言也说不定。
张恪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孔长河打哑迷,他就明天一天会留在新芜,后天坐飞机去香港,明天晚上就要开车去省城。他观察着孔长河有收敛自己内心情感的平淡面容,从他平凡无奇地脸上看不出他骨子充塞着做市场的热情与强硬意志。
张恪淡淡一笑,说道:“孔经理对我印象很淡,我对孔经理的印象却很深刻,不然也不会鼓动我爸去山东请孔经理……”
“啊?”孔长河诧异地张着嘴。他一直很奇怪。为何张知行以副市长之尊,为何会到山东一个县上地酒厂来请自己?孔长河自知自己地斤两,虽然做出一些成绩,但也远远未到名动天下的地步,看到张恪脸上挂着的那淡淡的却不无狡黠意味的笑容。孔长河心里想:这个少年对自己认识又能有多深?
坐在前排的秦霜华也回过头来。难道张副市长办排众议拿出那么多的优待从山东请来孔长河,只是听他儿子的介绍?拿企业经营也未免太当儿戏了。
几个人分坐两部车离开酒厂。梁格珍开车送张恪他们到酒厂时,将车留给他们用,现在是傅俊开车载着张知行、张恪,张知行又拉上秦霜华与孔长河,杨云与刘明辉坐市政府调给张知行的小车,孔长河与秦霜华本来地意思,是想跟杨云、刘明辉好好交流地,只是无法拒绝张知行的好意。似乎在张知行的眼里,杨云、刘明辉都算不上什么尊贵的客人似的。
张知行抱胸淡淡地笑着,说及锦湖、说及爱达电子,总是让人不可思议,轻声说道:“爱达在做决策之前,对潜在地竞争对手都有一定的研究,特别是秦池当时报出仅次于爱达地第二高价,爱达事后还特意对秦池酒厂认真分析过,就怕秦池今年会搞出什么特别的动作……”这是张给出的解释,他必需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孔长河笑着说:“去年争不上,今年更没有指望了,去年是暗标,今年搞明标,谁知道标王的价格会给炒到什么地步?”原来自己一直都处在爱达电子的视野之中,他还有些奇怪:张知行儿子的鼓动与爱达电子的市场研究报告有什么能够重合的地方?
秦霜华心里更是疑惑,张恪今年夏天在新芜惹的那些事,他自认为心里是非常清楚的,说不上什么特别的感觉,衙内公子无非都那个德性,那些事件的直接后果除了在新芜捅出这么大篓子之外,还让张知行初到新芜就确立了足够的权威。
秦霜华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张恪本人,文质彬彬的外表,或者说过于英俊了些,不多的谈吐也十分的得体,与之前早就形成的印象有些背离,是这个纨绔子弟在自己老子面前的伪装也说不定,就像罗归源的儿子罗文,人前人后还是颇有模样的,谁知道他背后竟会是那样的人,现在过了严打期,不然以他的行为,判个流氓,枪毙个十回八回,都不算过分的。
秦霜华原来是新芜金岭酒厂的经营厂长,金岭酒厂是才年产两千吨白酒规模的县区级小厂而已,新芜是省内最重要的一个白酒产地,在新芜五县一市产量比金岭酒厂大的酒厂有八九家,最赚钱的也不是金岭酒厂,而是市里一直大力支持、甚至规定各局委机关单位每年必需消费多少瓶的望江春酒厂。
金岭酒厂规模不大,但是盈利能力最强,从秦霜华在金岭酒厂采取的一些措施来看,秦霜华不仅是很有想法、也是很有执行能力的一个人。新芜市里的那些白酒厂,还在低档白酒市场上厮杀得血肉横飞的时候,也是秦霜华率先决定要走出低档酒自互残杀的乱局,决定上竞争相对较少、盈利却跟丰厚的中高档白酒。
张知行决定无视行政级别上的差异,直接挑选秦霜华担任新组建的酒业公司的总经理,为此市里将意见最大地原望江春酒厂厂长调到市轻工局任副局长,从这点上来看,张知行至少对秦霜华有知遇之恩。
“要说明年的标王会炒到什么价位啊?”秦霜华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猜测道:“这个问题应该问那部车里地人,爱达应该会继续拿下央视明年地标王吧……”
张恪自然不晓得秦霜华心里地想法,因为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温和的、亲切的。三四十岁的人。先混机关。然后再调去负责企业的经营。这点涵养工夫还是有的,张的眼睛还没有许鸿伯那么毒辣,不能一眼就搜肠刮肚的将人心看透。即使看不透,但多少能猜到秦霜华对自己地看法,这本来就是他今年夏天所展示给新芜市中层以上官员地表象而已。
张恪瞥眼看了看车窗外杨云、
坐的那部车,笑着说:“今年的央视标王应该很火爆出近三个亿的预算……”
“呵呵,都抵新芜半年的财政收入了……”秦霜华笑着说,但是下一刻。笑容绷在他地脸上。中央电视台地广告招商大会再过十多天就会召开,这个数字应该是爱达电子目前最核心的商业机密了,要不是张这时候在胡说八道,爱达电子市场部地两个负责人就在另一部车,似乎完全没有必要胡说八道。难道说张副市长一家与爱达电子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孔长河心想今年的央视标王即使达不到这个价。也不会相差太多,当然。他心里有着与秦霜华一样的疑问。
张恪看着孔长河、秦霜华脸上的巨大疑问,就差直接拿笔写在脸上,笑着说:“今年太激烈了,还没有发生,就可以想象,去年应该是秦池酒厂争夺标王的最好时机,我让爱达电子出头挡了秦池酒厂一下,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当初做企业时也是抱着学习之余玩的心态,只是将事情玩大了无法收手而已。”
张恪这么说,意思再明确不过,看着秦霜华、孔长河脸上无法掩饰的震惊表情,张恪都已不再有特别爽利的感觉,只是理所当然的震惊而已。
孔长河震惊之后却出人意料的问道:“据说爱达电子今年能做到四十亿,媒体给出的这个数据有没有水分?”
中央电视台要给新一届的广告招标大会造势,自然要大肆宣扬爱达电子的市场奇迹。
“截止到九月,销售收入为二十八亿,今年能不能做到四十亿,一时还真不好说。”
即使达不到,也相差不远。
孔长河笑了笑,神色间有些苦涩,八千万的标王创造出四十亿的市场奇迹,要是当时再大胆一些,要是县里对他们再信任一些,授权再大一些,这个辉煌应该是属于秦池的。
秦霜华舔了舔嘴唇,难怪张知行在海州创立海州控股、一帆风顺之际却要离开海州来趟新芜这趟浑水,难怪张知行一到新芜就不知收敛的购置豪宅、名车,却对刚改制的股份公司的股份不起一丝的觊觎之心,与经营目标挂钩的股权激励机制完全把他这个董事长排除在外。
车子停在别墅前面,秦霜华钻出车子,看着副市长张知行刚到新芜就买下的这栋三层别墅,自嘲的笑了笑,心里想: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什么了,跟着这样的领导也好,至少不会有特别严重的私心,工作水平也都摆在那里,海州控股的改制案例都上新华内参了。
张恪推门进屋,就闻见浓郁的香味,卫婶算着时间,差不多将晚宴的菜肴都准备妥当。
餐厅大概是国人最重要的交际场合,在客厅稍作休息,就直接到餐厅入席,秦霜华顾视左右,目测了一下,说道:“张市长家这餐厅,倒比得上我家的房子那么大了。”
张知行笑了笑,说道:“平时这里都空着,我们都在隔壁的小房间里吃饭,不然这么大一张桌子,两人对面坐着,说话都很费劲。”
十二米长的橡木桌,两人对面坐着,说话是很费劲,还好大家都在两侧坐着,很西餐化的风格。张倒是担心卫婶处理西餐不拿手,闻着纯正的香味,听他妈说。卫婶平日还特地跟世纪锦湖酒店的大厨学手艺。
在车里都将身份表明。到餐桌上自然就直接进正题。张说道:“将新芜市的几家白酒厂拼凑到一起,到底合不合适,我爸还是有些担心的,前后思考了很久,我也提了一些建议。首先重组应以望江春、金岭、云池窖三家白酒厂为主,望江春的产量是新芜十多家白酒厂最大地,历来都得到市里最坚定不移的坚持,但是望江春的效绩实在拿不上台面,我想秦总一定有这样地抱怨:要是金岭能得到市里这么大地支持。每年不要说上缴上亿地利税。两三千万还是没有问题的,”张抬头看了坐在他对面的秦霜华一眼,笑着问,“秦总以前是不是有这样的抱怨?”
秦霜华笑了笑,在车上知道真相之后。气势上就完全给眼前这个还不满二十岁的青年完全震慑住。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评价,很难将财富、地位这些外在的因素完全分离开来的。
张知行说道:“老秦现在就没办法有这样的抱怨了。也算小小地损失吧。
”
诚然,金岭酒厂只是县级企业,秦霜华地行政级别还只是副科级,张知行惘顾国人思维里关于行政级别之间的巨大落差,只在几次有限时间的交谈之后,就将他提到酒业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
秦霜华感激的说:“对张市长地赏识,惟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八个字。”
“这些好听地话不说也罢,酒业公司办不好,你就算‘死而后己’也没用,不用我出面,就会有很多人想踢你回原来的地方上呆着,你在金岭酒厂之前是新川县政府办公室地吧?”张知行侧头对孔长河笑着说,“我倒也罢了,顶多给人说识人不明,官还是一样做的,你与老秦算是背水一战,战成了,你也不用学老秦没事就跟我感慨这么一句:‘张市长家这餐厅,倒比得上我家的房子那么大了。’当你们给这个社会创造出巨大的财富时,也就应该享受你们所创造出来的财富,只要做出贡献,体面而又有尊严的生活,是你们应得的。”张知行的最后一句话,大概是他推行的一系列国有企业分配制度改革最根本的体现。
张恪又说道:“望江春有产能,但没有效益,金岭眼下的效益还算不错,在管理上也不同国内一般国有企业的混乱,但是还远远不够……”换作别人来说这句话,秦霜华自然会有满腹的意见,但在一手创办当今国内最受人瞩目企业的人面前,不管对方是多么的年轻,这个社会的价值判断体系,从来都是以成功与否、成功的程度来判断一个人的分量的。
“……望江春有产能,金岭有还算不错的管理,云池窖酒似乎什么都没有,年产量也只有千吨左右,管理也很混乱,每个月给工人发足基本工资不拖欠已经很勉强了,”张恪笑了笑,说道,“改制后酒业公司的名称没有用望江春,也没有用金岭,而是更名为云池酒业,这点倒是我强烈建议的,其背后的原因,秦总与孔经理有没有过疑虑?”
孔长河说道:“国内的酒文化源远流长,有酒文化,自然有文化酒,云池窖酒厂的历史至少可以追溯到清咸丰年间的酿酒作坊,酒业公司要大力上中高档酒项目,是需要一定的文化底蕴的。”
张恪点点头,或许在另一个时空,在一段已经发生过的历史之中,孔长河对九十年代中期的白酒市场不是没有思考,而以秦池品牌的扩张速度,根本不允许他停下来去思考太多的东西,即使有所思考,以他个人的能力也无法扭转秦池疯狂膨胀的步伐。
“不仅可以追溯到清咸丰年间,新芜的酿酒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天云山上也有历史遗迹问世,为什么不能加到云池酒的头上,考据而已,”张恪说道,“目前的白酒市场,用‘广告酒’来形容或许更恰当一些,我认真分析当前白酒市场上层出不穷的营销手段,杂乱不堪,纯粹以提高知名度为目的,并没有一个能提高消费者忠诚度的核心主题。当然,在国内这个消费理念还不成熟的市场上,广泛的告之也就意味着更大的销量,消费群体缺乏反思,多么倒胃口的广告,人们也津津有味的观看着,似乎广告投放的力度有多大,市场有多大。这种不成熟的市场也有一个鲜明的特点,那就是一旦广告投放的力度稍弱,销售也随之下降,孔府宴酒便是鲜明的案例。去年,他们拿下央视第一届标王,销量是多少,今年,他们将央视标王拱手相让,销量又是多少?云池酒业要在白酒市场崛起,必须要认真的思考这种现象……我想即使秦池拿下今年的央视标王,有孔府家宴衰落的前车之鉴,大概也会拼了命去争明年的央视标王,这么说来,要在市场营销环节支付多高的市场成本,才能维持当前的规模,最终还能剩下多少利润可以分享?这些都需要考虑。仅从市场营销的角度来说,提取一个能提高消费者忠诚度的核心主题来开展一系列的营销活动,将有效的防止过于泛滥而显得无序、无效的广告投入,云池酒业的营销主题是什么,我在八月份就在思考这个问题,答案便是为什么我坚持建议让改制后的酒业公司更名为云池酒业。更名为云池酒业,而不取全名‘云池窖’酒,是为了与云池窖酒数百年的酒历史牵扯到一起大做文章,也避免与云池窖酒这种在新芜还有一定影响力的低档酒联系到一起。目前,整合后的云池酒业产能有两万吨,也融合了新芜当地好几个低档白酒品牌,当然无法一口吃成胖子,酒业公司首先要生存下去,也不能断然在市场没有开发出来之前就停止低档酒的生产,我想以金岭、望江春等品牌继续在新芜当地推出低档白酒的同时,当时云池酒业的重点就是直接以云池酒撬开中高档白酒市场……”张恪说到兴头上,也不管要不要收敛了,放开话匣子,大说特说,“爱达电子做市场、进行广告投放,我给出六个字,这六个字是‘新科技、新生活’,无论是隐晦曲折的,还是直白无遮掩的,爱达的广告就要是告诉消费者,爱达在为国人更高品质的生活质量而努力,至少爱达电子市场部目前的工作还不错,”张恪特意赞赏的向杨云、刘明辉看过去,又转脸看着对面的秦霜华与孔长河,“云池酒的主题应该是什么,孔经理刚才说,‘国内的酒历史源远流长,有酒文化,自然有文化酒’,我觉得是完全说到点子上了,你们看云池酒业也拿六个字作为市场营销的方针或许不错,这六个字就是‘酒文化,文化酒’……”
在另一个历史,孔府宴酒、秦池等白酒企业连续三次拿下央视标王,促使国内整体白酒行业进入大营销时代,具体到白酒市场,又叫“广告酒”时代,秦池与孔府宴酒的相继殒落,迫使国内那些商业精英认真的反思去吸收教训,白酒行业才有了以“酒文化”为市场营销诉求点的“文化酒”时代。
太多的企业在殒落,张恪或许会想这会促使国人思考,吸取更多的经验教训,但是他绝不希望经验教训发生在云池酒业的身上,所以他要帮云池酒业的营销方向一下子走对路。当然,市场营销仅仅是企业很小的一方面。
在其他环节的控制问题上,无论是他爸,还是秦霜华,都有着足够的经验,无需说太多,张恪甚至欣赏秦霜华性格带有的那么一些保守的影子,至少不会让云池酒业在市场营销环节上特别的突飞猛进,以致其他环节不受控制的崩溃。
第421章 江流暗涌
匣子打开,张恪倒不再吝啬他在市场营销方面超越国专业知识,这些知识算不上十分的高深,欧美的营销大师均有论述,但是欧美的营销理念与国内市场的实际现状相融合的过程是漫长而充满血腥教训的,国内的营销理念经过九十年代末期的大反思,一直拖到年之后才逐渐成熟起来。
在旁人看来,张恪既然能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创立爱达电子,那他在市场营销方面高瞻远瞩的见解已不能让人大惊小怪了:做非常事,必有非常之处,他若没有异于常人的商业天赋,要做成那些事才会叫人不可思议呢。
新芜的电力供应很不稳定,吃过晚饭还停了半小时的电,倒有真正秉烛夜谈的乐趣,期间小区物业经理还跑过来打招呼。
夜里,张恪与孔长河、秦霜华他们泛泛而论的讨论当前国内的白酒市场,话题一直持续到凌晨才散,第二天就有针对性的讨论云池酒业的市场扩张策略;对此,孔长河也有他自己独到的思考。
在国内市场,有一条屡试不爽的竞争法则,那就是“得三北者成诸侯,得京沪者得天下”,京沪两地的重要性自不用说,包括东北、华北、西北三地的“三北”市场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民众性情梗直,消费心态不成熟,易于被广告消息所控制,最适合创业阶段的产品冲进去打市场,也不怕会遭到一线品牌的强烈狙击,很多在国内市场获得成功的民族品牌都是从“三北”市场开始的。
云池酒业走向全国的第一步,就选在华北,华北地区天气寒冷、喝酒人口众多,也是对白酒行业有利的一个重要因素。
孔长河过些天就去河北去打市场。
张恪明天要乘飞机赶往香港。当夜就要离开新芜,梁格珍总不放心他们夜里行车,坚持让他们做夜班地江轮去省城。傍晚出发的客轮,顺水而下。明早凌晨能到省城。这样,杨云与刘明辉还可以继续随行,一路顺水而行直到海州就可以了。
作为特等舱的乘客,张恪与傅俊、杨云、刘明辉他们比其他乘客先上船。从新芜走没有什么豪华游轮可乘。客轮的顶层几套客房勉强可以称得上是特等舱,通道地两侧分布着一些舱室地小门。走进去也仅仅是堪比一般酒店的标准间而已,不过有可供洗浴的卫生间就让张恪很满意了。
走时也没有特意的跟翟丹青说一声。张恪让傅俊帮忙将行李箱放下,拿出在九六年还很先进、却让他异常恼火——除了浏览、书写文档、听听音乐、偶尔玩一把扫雷游戏,似乎不能再做其他事情,售价还暴贵,张恪异常怀念十几年后售价才三四千。性能却不知提高了多少倍地笔记本——的笔记本电脑。手机响了,张恪拿起手机。傅俊适时走了出去。
是翟丹青地电话。张走到窗前,晚霞照在江面上,江水里金光万点、熠熠夺目,那些藏金拥银的江浪,一簇簇地往客轮这边涌来,似乎能感觉到江浪传来的涌动。
“走,怎么不说一声,还打算请你吃晚饭呢?”
利用言语上的一些暗示来拉近双方的距离,似乎是女性的特长。
想起翟丹青艳丽性感地迷人容颜,张恪露出淡淡地笑容,说道:“临时决定坐船走,你说晚饭的事啊,不坐船走,我原本打算请翟姐吃过晚饭再坐车离开新芜呢。”
“真地?”翟丹青在手机那头的声音有着小女孩子的雀跃。
即使翟丹青是可以信任的,但是她长期周转于各色男人之间,谁晓得她会不会习惯性的对自己使些小伎俩,对于她声音里的些许兴奋,张倒没有太当回事,这个世界最大最惨烈的战场,不在商场,也不在官场,而是在男人与女人之间,往往美丽的女人危险程度又特别的高。
张恪浅笑着说:“你说真就是真的,难道我还能赖你一顿晚饭不成?下回到新芜请你吃饭吧,地方你来挑。”
“我们到新芜来,似乎没多大用处……”刘明辉与杨云住同一个特等舱,按说张恪拉刘明辉与杨云到新芜来是给云池酒厂出谋献策,除了跟云池酒业市场部的员工进行交流、杨云给云池酒业管理层与
员工上了一堂泛泛而论的市场营销课之外,在云池酒展方向上,并没有给出太多的建议,关键是张恪的表现过于出色了。
杨云笑了笑,说道:“现在很少有机会听恪少这么卖弄了,不简单啊,这趟绝对值了。”
“恪少说话倒也有前后不一致的地方啊。”
“你是在想恪少在火车上说的话?”
刘明辉的心情却没有杨云这般轻松,在来新芜的火车上,刘明辉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张恪的话里有警醒的意味,说一些需要控制非理性市场冲动的话题,到新芜却亲自指点云池酒业该如何更好的去打拼市场,前后言论多少有些不一致的地方,刘明辉颇为困惑。
刘明耀注视着舷窗之外的江浪,不知道张恪此时也在凝视晚霞下的江水。
客轮凌晨五点靠上建港的四号码头,远际的天空堆着黑压压的乌云,只有些微观的亮光,这个时间点还真是痛苦,还有四个小时,飞机才起飞,去哪里打发时间都不合适。
张恪与傅俊下船来,杨云与刘明辉继续乘船,下午三四点钟会到海州。
出了江港码头,出租车很少,停靠在码头拉客的几辆出租车已经让人捷足先登了,还有一辆破旧的中巴车停在路边拉客。
张恪拍了拍脑袋,心知这时候坐这种中巴就等着给宰,但是不晓得几时会有出租车经过这里,似乎接下来两个小时,也没有客轮会在这个码头停靠。
手机总是会及时的响起,张恪拿出手机,是徐学平家的电话,想不到徐学平这个点已经起床了。
“昨天晚上跟你爸通过电话,心想你这个点应该到码头了,我让小吴开车出来接你们。”
“不用麻烦小吴师傅了,我们坐车过去……”张恪这么说着,看见徐学平的司机已经从停在树荫下的车里走过来,张恪有些谦然的说道,“我看见小吴师傅,太让徐伯伯你费心了,我还打算悄悄的进村、随便找个地方打发一下时间,然后悄悄的出村呢。”这个时间点也没有必要去江边的别墅,他倒是想提前去机场打发时间的。
“呵呵,”徐学平在电话轻声笑了笑,笑声很轻,大概是在卧室里打电话,“我这年纪,天稍一亮就会醒,离工作时间还早,我们爷俩总能找到些事情说说,还是麻烦你过来一趟……”
新梅苑正在去西南郊机场的路上,车到新梅苑,天刚蒙蒙亮,清晨的风有些凉,新梅苑里有人出来晨跑,张恪侧过头无意看了一些,竟是万家的老爷子、省人大副主任万向前,按说猥亵教师案发生、万勇调出海州之后,万家应该算是沉寂了,但是国内的官场绝不是可以拿常情去推测的,万勇在新泰市里毕竟还是副市长,又没有什么致命的把柄落在别人手里,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说不定万家就又会活跃起来。
车驶进徐学平家的院子,铁栅栏上爬满绿色藤类植物,在秋风萧瑟中,绿意也未有消退之意,徐学平穿着着轻薄的唐装站在客厅里伸腿扩胸,看着张恪穿着厚重的灰色外套,笑着说:“你们年轻人都不抵我这个老头子顶用,天气没那么冷。
”
“听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要降温,”张恪说道,“谁知道天气预报这回还是不准。”
徐学平微微的笑着,黑绸唐装,让他削瘦的身体看上去很单薄。
张恪想起在小区门口遇到万向前的事情,问道:“万副主任有晨跑的习惯?”
“以前倒不知道,好像是最近才开始起早跑步的吧,”徐学平撇嘴一笑,说道,“大概是听到什么好消息了吧。”
见徐学平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张恪心里有些不好受,眼下已与省委书记陶晋某种程度上达成默契,倒也不怕万家出来折腾什么。
第422章 去香港
晨曦初吐,书房里未开灯,张恪与徐学平都坐在幽暗的阴影里。
适应室内幽暗未明的光线,张恪注视徐学平清瘦温和的脸,眼睛依旧炯炯有神,倒也有掩饰不住的疲倦;这样的眼睛,也会让省内种种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折腾疲惫的。
江流域江防工程的全盘清查近两个月了,无论是水利部直接拔款的水利工程还是地方财政投入的江防工程,都不断的有问题给捅出来,确定立案侦察的就有九起之多,让地方政府自行纠正的就更多了。也不是查出篓子就算的,省里要奋力的弥补、消除隐患,所有的事情都累身累
“大概可以在东海过完这个春节。”徐学平语调很平静说起这个话题。
张恪问道:“徐伯伯你会给安排去哪里?”
“没有明确的说法,或许是上面的意见也有些分歧,不然也不可能在东海过春节了,”徐学平对这些事的反应很平淡,“留在东海的阻力很大了。你这个年龄,要劝你慎言慎行或许有些不合适,锦湖在上面也存了档,言行谨慎是必要的……”
查海裕,自然也会牵涉到锦湖,从省委书记陶晋的秘书那里,张恪知道有人将海裕的问题捅上去,无论是明察还是暗访,上面都会派人来查的。张恪与谢晚晴并没有明显的觉察到这点,一方面有清楚情况的陶晋出面说了一些公允的话,一方面,上面有人在了解到一些基本情况之后,对徐学平还是保护的。这涉及到更高层次的纠葛,张恪自持此时的身份,不便问得过细。
正如徐学平所说,既然在中央给挂了号。慎言慎行那就是必须的,张恪点点头,很诚恳的接受徐学平地指点。
徐学平换了轻松的语气,说道:“中央也正在考虑加强私有经济在国民经济结构的地位。这是大的变化趋势,不是一小撮人所能逆转地。锦湖为地方经济做出贡献。这也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
要不是新光纸业年初地六十亿投资计划,锦湖哪里能入省委书记陶晋的法眼?不论谁来接替徐学平的位置,这都是锦湖的一个重要筹码。
“……我与陶晋书记商量过,既然我在东海,有些工作就可以往前推一推……”徐学平瞥眼看了一眼书桌一角便刊载叶臻民关于亚洲地区经济势态分析文章的新华内参,将资料拿过来递到张恪手里,“叶家就要欠你一个大人情也说不定,我找省经济研究院的那些人讨论过这篇文章,虽然他们的论调没有转变,现在反驳的文章也比比皆是。但也不那么坚定了,毕竟整个亚洲经济体系里存在的一些弊端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看不见,至于中央会不会重视这篇文章,我也无法判断,会在小范围内有所调整也说不定,省里会采取一些积极的措施。东海联合钢铁地那个项目以及增加明后年对高速公路建设的投资,省里本来就在几个方案之间犹豫。现在无需犹豫了。最需要注意的是省国投那一块,即使不考虑东亚地区在未来几年内可能存在的经济动荡。省国投现在的问题也比较严重……”
从九三年以来,国内引进外商独资企业的直接投资一直仅次于美国,其中60%以上来自香港。有理由推断,与这些直接投资相伴的,中国主权债务之外地国际债务(香雪海欲向日本当地的商业银行融资引进技术与生产线也属于国际债务地范畴)。很大一部分来自香港和在香港设有分部的国际银行。这些国际债务很大一部分是通过各地政府直接设立的国际信任投资公司(九六年。内地共设有超过四百家的国投公司)所引进,据统计。这些国际债务规模达到六百亿美元之多,其中有相当部分的短期借款。
亚洲金融风暴冲击香港,香港地国际债权人在亚洲其他国家与地区损失惨重,他们不得不向内地追索债务以获得更大地周转与生存空间,内地各省市的国投面临着空前严峻地还债压力。
亚洲金融风暴中,内地的国投公司等非银行金融机构大概是直接受到冲击的领域之一,其中最著名的案例就是广东省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破产,广东省政府其后两年共投入三百五十亿才将这个烂摊子彻底解决掉。
张恪心想东海省国际信托投资此时加强管理,严格控制短期国际债务的比例,应该可以避免受到亚洲金融风暴的直接冲击。
接下来的谈话,也提到新光纸业与香雪海直接向日本的商业银行借贷日元引进技术与生产线的事情,比较现实的做法是由两家公司向东海省进出口银行提供资产抵押,由省进出口银行为两公司项目总额相当于一亿五千万美金的日元融资向日本的商业银行提供信用担保。
徐学平说道:“这次省政府组织的赴日贸易代表团,我亲自带队,你那边的人定了没有,还是说你亲自走一趟?”仅东海联合钢铁集团的项目规模就涉及上千亿日元的融资,徐学平责无旁贷的要亲自带队去日本进行商业与政治方面的公关,相比之下,香雪海与新光纸业都是小项目。
张恪摇了摇头,说道:“新光纸业由周游负责,香雪海是陶行健,就是上次递材料阻止香雪海与三星合资的那个……”
“哦,原来是他,他在材料里提到民族产业崛起的观点很鼓舞人心,此行倒不愁找不到人说话。”
现在的日元汇率为一比七十九,九八年、九九年,大概会降到一百五十左右,其后长期维持在一百三十左右,日元贬值幅度高达30----40%,这笔买卖绝对做得。
在徐学平家吃过早餐,一起坐车先送徐学平去省政府,然后再用车送张恪与傅俊直接去国际机场。车到省委省政府办公大楼前广场,徐学平突然说道:“李义江去海州,你以为怎么样?”
“啊,确定李秘书去海州?”张恪欣喜的问道。
“他在我身边有六七年了。我个人是舍不得的,但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耽搁他的前途。”徐学平笑了笑。张恪的态度让他放心,“金国海在海州锻炼也快两年了,省里也正讨论他回来的位子……”徐学平没有细说,这些事点到为止,车在大楼台阶前停下来,他就下了车,挥了挥手,送张恪他们离去。
人再公平无私都是要讲感情的,徐学平离开东海,可以将李义江一起带走。但对李义江个人前途最有利的,还是放到一个好地环境去成长。
徐学平在省长的位子上时间太短,李义江没能顺利爬上副厅长就下去是一种损失,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从区县一把手做起,能够更加坚定的夯实他以后仕途的基础。李义江去海州会由省里直接安排,倒不用担心在海州方面周富明等人会给什么额外地阻力。位子的好坏,那就要看省委书记陶晋将话说到什么程度了。还涉及到金国海离开海州返回省里地任职,省委书记陶晋要是考虑到平衡的因素,应该不会给太差的位子。
赶到机场时,省城下起雨来,与省城周边从高峻丘岭的关系。省城常会遇到莫明其妙的大雨。当飞机爬到云层之上,感觉脚下的城市仿佛没拧干的毛巾。到外都在滴水。张恪在机场都忍不住与许思通了好一会儿电话,坐到飞机上,忍不住会想许思在机场等候的焦急模样。
许思早早就醒来,张恪在徐学平家时,就通了一回电话,那时没法聊太长的时间,她放下电话就没有心思做一点事,决定早早就去机场等待张恪。
飞机一路向南,目的地是在亚洲金融风暴前真正名符其实地东方之珠。
商务舱,张恪望着舷窗外的澄澈的天空与下方看起来似乎跳上去能将自己稳稳托住的云层,云层并非纯粹的白,微灰微暗的地方应该是光线无法直射的阴影。旁边有两个台湾女孩子,微胖、皮肤黝黑地女孩子倒也羞涩,长相清秀的女孩子却不断地找机会跟张恪说话,张恪克制着不跟傅俊换座位的冲动,心里想着马上就能与许思见面,实在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
九六年,国内的航空公司大概只有这些国际航线的服务最令人满意,当然也与商务舱地昂贵价格有关,由于在机场通电话时,许思说她在机场那头吃雪糕,张恪才对吧台上地雪糕起了兴趣,吃着雪糕看着电视,傅俊笑着说:“恪少此时才像恪少……”
张恪撇撇嘴,心里想:自己真正十八岁时,对雪糕这种甜得发腻的东西也是敬谢不敏地。掏腰包请女孩子吃哈根达斯的机会多,他自己是从来都不尝一
张恪此时吃起雪糕来,还时不时伸舌头舔一舔,他如此吃相,立即让旁边那个女孩子失去继续跟他搭讪的兴趣。
他没有说什么,直接拿了一盒雪糕塞傅俊手里:“一起吃。要是你家两小丫头来在这里,就没我们俩吃的份了。”虽然吧台里的雪糕看起来很充足,但是惜容、惜羽两丫头过来,倒不是说她们小姐妹的肚皮有多大,而是那看到雪糕的眼神与气势会让人怀疑到底够不够。
午餐有西餐可点,张恪给自己点的头盘是熏鲭鱼虾仁佐时萝酱汁、咖啡,主菜是香草白兰地酒汗嫩煎的牛排与芝士面包,不确定许思会不会空腹等他,他只是略吃些填填肚子,打理到机场再与许思一起吃。午餐后,张恪将水果盘丢给傅俊处理,他继续以他恶心的吃法吃雪糕。
本作品网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飞临香港上空时,旁边那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轻呼了一声:“香港就在下面。”飞机会在香港启德机场降落,张恪刚想探头看看波光粼粼的海水与低矮起伏的山峦,飞机遇到气流强烈的晃动了一下,空气压力使张恪的耳朵有短暂的失聪,倒是这一刻能愈发真切地感受到许思就在下面等着自己。
想想也真是可笑,昨天还在考虑翟丹青要勾引起自己能不能把持住的古怪问题,这一刻。就把翟丹青这些鲜活嫩艳的女子抛之脑后了,许思才是自己重回九四年之后的真正恋人啊。
倒是坐在旁边地台湾女孩子,给飞机突然的震动吓得面色苍白,似乎有在尖叫。张恪耳朵这时候还没有恢复过来,只是对她平淡地笑了笑:无需太大惊小怪。
下飞机办理手续相当复杂。那些转机去台湾的旅客要能在巨大无比的香港机场不迷路,似乎更加困难。
飞机上那两个台湾女孩子,目的地也是香港,在香港不会说港式粤语不要紧,会说英语在香港也没有什么障碍,至于普通话,那还要等几年,那两个女孩子似乎英语也不行,跟着张恪、傅俊楼上楼下的狂奔,才顺利办理好出境手续。
启德机场的地勤小姐都很漂亮。这种漂亮与天生丽质不一样,更多的是气质的养成和妆容的优雅,这两点,内地城市的女孩子还要追赶好些年。
许思优雅而静谧地站在晶莹剔透的大厅,穿着嫩黄色圆点的长裙,不施脂粉,恬然纯美。晶莹如美玉雕就,让经过她身边的那些女子都黯然失色。眼眸里洋溢的微笑并无法遮掩热烈如火焰一般的情感,那双眼眸子吸魂似的让张恪从见到许思地这一刻就精神恍惚。
张恪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心想这时候冲过去将许思搂进怀里,要给她骂的,将行李丢到傅俊手里。对他说:“你自己知道去什么地方吧?”
傅俊笑了笑。拿着两人地行李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张恪将许思搂起怀里,此时的许思对他已不仅仅能拿诱惑来形容。许思表现得还镇定,但是搂着张恪手臂的手很用力,不这样似乎不能让内心的情感有一丝的渲泄。
“那个女孩子你认识?”
张恪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长相清秀地台湾女孩子还没有离开,行李在她同伴手里,她似乎要过来告别,却没有走过来,看着这边。
张恪笑了笑,对许思说:“坐我邻座,可能被我在飞机吃雪糕地模样吓坏了,不敢过来打招呼。”
“你会吃雪糕?”
“怕对你甜言蜜语不够,吃雪糕补补糖份。”
“胡说八道,是听到我说在吃雪糕吧?”许思对那个台湾女孩子笑了笑,见那女孩子与同伴从另一方向走去,又专注的凝神看着张恪明俊地侧脸,“你这样子很能勾引人家女孩子了。”
“她愿意也得我从才行啊,”张恪笑了笑,将许思飘在额前的几缕发丝捋到耳后,“有没有吃中餐?”
“饿了不行只填了点肚子。”许思手按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处,略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我也是。”
启德机场有一个模拟头等舱布置的顶层餐厅,透过玻璃幕墙,可以眺望九龙半岛的高楼大厦、波光粼粼的海边跑道与低矮连绵的黛青色山岭,不时有巨大的机翼掠过
“你什么时候跟孙先生他们会面?”许思伸手遮着张恪贪婪的毫不遮掩的目光,再给他这么看,自己要给融化掉了,借一本正经的话题来分散注意力。
“后天晚上就行,不用太紧。”张恪将许思的手握在手心里,她盈泽白嫩的纤纤素手也似乎娇羞的染上一层粉红的轻晕,青春艳美的光彩在许思的身上流溢。
“啊,我还跟孙先生说明天可以安排呢,你不要太贪玩了。”
“啊!”张恪拍了拍额头,“完蛋了,上飞机前我跟傅明德有通电话,还一本正经的跟他说是后天的飞机呢,这下子要穿梆了。”
许思也一付完蛋了的表情,俄尔又捂着嘴笑起来:“让你胡说八道,穿梆了看你怎么解释!”
第423章 大雅集团
此时的香港完全没有内地秋后的清寒,下起微雨,雨丝落在脸上只有些微凉,张恪还想多淋一会雨,许思将她天蓝色的MINCOOPER开过来,笑着骂他:“不要站在雨里发神经了,快上车。”
张恪低头钻进车里,九四年才归到宝马旗下的MINI号称小尺寸汽车中的精灵,正因为尺寸小,才让人担心碰着头。
许思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拿起来看了看,朝张恪吐了吐舌:“可能是穿梆了,孙先生的电话……”她面皮没有张恪那么厚实,按了通话键,听了一会儿,就红着脸将电话递到张恪手里:“孙先生找你。
“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张恪撇撇嘴,他为了不受打忧的与许思在一起呆两天,跟葛明德扯谎说后天的飞机回香港,没有跟许思对口供,许思却跟孙尚义说明天能安排见面,葛明德与孙尚义说上话,事情就穿梆了,张恪还以为孙尚义与葛明德不会点破呢,没想到他与许思刚在候机楼顶层的餐厅用餐出来,孙尚义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张恪到香港可不全为了公务,忍不住抱怨起来,接过电话,却换了一付亲切、温和的语气,笑着说:“孙先生啊,你的电话还真是及时,刚想打电话给你呢。”
“拉倒吧,我不打这个电话,谁晓得你几时会想起我这个糟老头,”孙尚义一点都没有打忧别人奸情的羞愧,“静香晚上会回来吃晚饭,还有一些老朋友,我想晚上能不能劳动你与许小姐的大驾光临寒舍?”
张恪已将叶臻民的文章转给孙尚义、葛明德,不提孙静香的关系,张恪也视这两家为自己在香港最重要的商业伙伴,而且香雪海的控股股东是嘉信实业,张恪若想香雪海有所作为,除了叶建斌之外。也必须取得嘉信实业其他两家主要股东的同意,何况张恪一系列的计划,也少不得孙、葛两人的支持。
虽然对亚洲经济势态地发展还没有一致的看法,不过由于日本金融机构一直实行低息政策,张恪有能力借助东海省政府的力量使香雪海从日本融资引起技术与生产线,孙尚义、傅明德都没有什么不同意见,但是在看到张恪转来的叶臻民的文章,一直催促张恪前往香港详谈。
张恪虽然扯谎想与许思不受干扰的厮守两天再与孙尚义、葛明德他们见面。他们倒是没有这个耐心。
晚上要去孙宅赴宴,张恪便与许思将车停在九龙岛海滨大道上看海。
香港的雨轻狂浪漫,出机场时还是斜风细雨,车停到海滨大道上,海天间已经是漫漫雨幕了,要是一个人在车里。大概会特别容易寂寞,但将许思娇软的身体搂在怀里,却特别地享受这份静谧的感觉。
从启德机场去浅水湾还要些时间,动身去之前,张恪给香港公司早就预订好的宾馆打电话过去,找到傅俊,让他也去浅水湾。
傅俊与香港公司这边的工作人员联系上,就换上香港当地的手机卡,怕打扰张恪与许思之间的幽会。一直在宾馆房间里等张恪主动联系他。
张恪与许思开车到浅水湾,傅俊已经在山道前地咖啡店等他们。
香港的交通规则承袭英制,与内地不同。即使有香港驾照,也很不习惯。自然还由许思来开车。
浅水湾的豪宅大多依山而建,这里环境幽静,一些仿欧陆风格的白色小楼与具有中国特色的大宅散落其间,这些豪宅绝大多数能直接眺望浅水湾的海景。十一月初的香港不到七点钟,夜幕还不会降临。南区这边的雨也很大。天光幽晦,盘山道两侧造型别致的路灯都早早亮起。在郁郁葱葱地棕榈树间发出相对来说黯淡的光芒。
葛明德还不止一次的鼓动张恪在这里购置物业,张恪自然不为所动。虽说香港楼市目前蒸蒸日上,并且最后地时光也无比风骚,但是明年七八月形势就会陡转直下。
许思心里对家的感觉很留味,此时花几千万购置一处豪宅,过三四个月再脱手,从投资地角度来说是合适,但是许思的心里未必好受。如果要给许思家的感觉,张恪自然不容这种感觉给破坏掉。
张恪以为他赶早了,车子驶入孙宅的庭园,透过窗户看见孙宅宽敞的客厅里已经有好些人,皮肤黝黑、精壮结实地女菲佣递过伞来,张恪小翼护着不让许思淋到一滴雨,走到走廊下,对在那里等候地孙尚义、孙静香父女俩笑着说:“这天气搞宴请,真够你们受的。”
“可不是,”孙尚义笑着说,“要不这么做,怎么把你从温柔乡里请出来?”
许思面嫩,俏脸微红,低头不语,张恪打了哈哈,笑着问:“怎么有这么多人,孙先生是存心不让我说话。”将伞收回递到菲佣手里,为了护着许思,他地左肩都淋湿了一片。
“都自诩是香港金融界的精英,也有恪少感兴趣的信托公司的经理人,我们谈话随时都可以,我想恪少先听过他们的高谈阔论。”
张恪笑着点点头,虽然不需要听就知道这些自谓精英者会有怎样的论调,听听总是无妨的。
张恪伸手请孙尚义先行,许思趁着别人不注意伸手掸了掸张恪肩头的雨水,轻声责怪他不该将伞倾到自己这边这么多。
“怎么是你?”葛荫均站在门厅处,毫不掩饰他看到张恪之后的疑惑与轻蔑,眼珠子在许思身上转了几圈,侧头对孙尚义说,“姑夫,你说的贵宾,怎么会是他们?”
对于这个喜欢纠缠自己家表妹又整日在外花天酒地的葛家大少爷,张恪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也没有充分的正义立场来鄙视这个好色又无礼的人,自己顶多比他有礼貌一些,
“葛大少爷很意外啊,”张恪咧嘴笑了笑,“葛大少爷会不会不欢迎我们。”
“恪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过来,”葛明德走过来,看了看葛荫均,说道,“你们应该认识吧,上回静檬生日,恪少到葛家来做过客。”
葛景诚中风后就等着入土,葛景诚有三房太太二代三代子孙共十九人,作为侄子的葛明德除了已经归到自己名下的财产,对葛家其他庞大的家产就不存在奢想。
虽然此时的锦湖与东南亚十大华商家族的葛家还远远不能相提并论,但比起葛家的长子长孙葛荫均之外,葛明德更看与张恪之间的关系。葛荫均待人狂妄,葛明德是知道的,可不愿让这混帐将张恪给得罪了,忙过来将话题岔开。
“算是认识……”葛荫均淡漠的说了一句,没有其他表示,转身就走开了。
“真没有礼貌,恪少不要见怪。”葛明德抱怨又抱歉的说。“他有没礼貌的资格啊。”张恪笑了笑,葛景诚的大太太已死,就等葛景诚一命呜呼,长房长子葛明信这边至少能分一半的家产,近百亿的巨额财富,虽然葛荫均想掌握这笔财富还要等他老爹葛明信死翘翘才行,不过足够让他狂妄的了,更何况葛荫均是葛明信的独子。
葛明德看了看张恪,见他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请许思与张恪到孙宅富丽堂皇的客厅里:“我有几个朋友介绍给你许小姐、恪少认识……”他知道张恪喜欢居于幕后,香港这边也是让许思出头,介绍时,自然将许思摆在张恪前面。
客厅里五六人,除了葛荫均之外,都称得上是一时之选,他们都为许思艳丽绝美的容颜所惊,更何况这女人还是嘉信实业的股东。嘉信实业在香港股市一直都要算是沉疴不起的一家企业,但是从年初与内地的爱达电子搭上关系就掀起一些小波澜,六月控股内地最大的电冰箱制造企业之一香雪海,在香港股市掀起的波浪就颇具声势了。在场的都自诩是金融界的精英,对这些事情自然清楚,也都能猜到具有内地背景的越秀(香港)才是这一系列运作的真正操盘手,听葛明德介绍这么美丽的女子竟然是越秀(香港)的总裁,兴头劲都给吸引过去,都未在意葛明德介绍张恪,连寒暄的话都懒得说,惟有一个中等身材、气质儒雅的中年人朝着张恪笑了笑:“久仰恪少大名,今天托老友的面子才得一见。”
张恪有些奇怪,香港有谁听过自己的名字?
“恪少,这是大雅集团的总裁陈家善先生,与我是老朋友了。”葛明德说道。
张恪正疑惑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婷婷玉立的陈静从边厅里款款走出来。
此时的香港完全没有内地秋后的清寒,下起微雨,雨丝落在脸上只有些微凉,张恪还想多淋一会雨,许思将她天蓝色的MINCOOPER开过来,笑着骂他:“不要站在雨里发神经了,快上车。”
张恪低头钻进车里,九四年才归到宝马旗下的MINI号称小尺寸汽车中的精灵,正因为尺寸小,才让人担心碰着头。
许思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拿起来看了看,朝张恪吐了吐舌:“可能是穿梆了,孙先生的电话……”她面皮没有张恪那么厚实,按了通话键,听了一会儿,就红着脸将电话递到张恪手里:“孙先生找你。
“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张恪撇撇嘴,他为了不受打忧的与许思在一起呆两天,跟葛明德扯谎说后天的飞机回香港,没有跟许思对口供,许思却跟孙尚义说明天能安排见面,葛明德与孙尚义说上话,事情就穿梆了,张恪还以为孙尚义与葛明德不会点破呢,没想到他与许思刚在候机楼顶层的餐厅用餐出来,孙尚义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张恪到香港可不全为了公务,忍不住抱怨起来,接过电话,却换了一付亲切、温和的语气,笑着说:“孙先生啊,你的电话还真是及时,刚想打电话给你呢。”
“拉倒吧,我不打这个电话,谁晓得你几时会想起我这个糟老头,”孙尚义一点都没有打忧别人奸情的羞愧,“静香晚上会回来吃晚饭,还有一些老朋友,我想晚上能不能劳动你与许小姐的大驾光临寒舍?”
张恪已将叶臻民的文章转给孙尚义、葛明德,不提孙静香的关系,张恪也视这两家为自己在香港最重要的商业伙伴,而且香雪海的控股股东是嘉信实业,张恪若想香雪海有所作为,除了叶建斌之外。也必须取得嘉信实业其他两家主要股东的同意,何况张恪一系列的计划,也少不得孙、葛两人的支持。
虽然对亚洲经济势态地发展还没有一致的看法,不过由于日本金融机构一直实行低息政策,张恪有能力借助东海省政府的力量使香雪海从日本融资引起技术与生产线,孙尚义、傅明德都没有什么不同意见,但是在看到张恪转来的叶臻民的文章,一直催促张恪前往香港详谈。
张恪虽然扯谎想与许思不受干扰的厮守两天再与孙尚义、葛明德他们见面。他们倒是没有这个耐心。
晚上要去孙宅赴宴,张恪便与许思将车停在九龙岛海滨大道上看海。
香港的雨轻狂浪漫,出机场时还是斜风细雨,车停到海滨大道上,海天间已经是漫漫雨幕了,要是一个人在车里。大概会特别容易寂寞,但将许思娇软的身体搂在怀里,却特别地享受这份静谧的感觉。
从启德机场去浅水湾还要些时间,动身去之前,张恪给香港公司早就预订好的宾馆打电话过去,找到傅俊,让他也去浅水湾。
傅俊与香港公司这边的工作人员联系上,就换上香港当地的手机卡,怕打扰张恪与许思之间的幽会。一直在宾馆房间里等张恪主动联系他。
张恪与许思开车到浅水湾,傅俊已经在山道前地咖啡店等他们。
香港的交通规则承袭英制,与内地不同。即使有香港驾照,也很不习惯。自然还由许思来开车。
浅水湾的豪宅大多依山而建,这里环境幽静,一些仿欧陆风格的白色小楼与具有中国特色的大宅散落其间,这些豪宅绝大多数能直接眺望浅水湾的海景。十一月初的香港不到七点钟,夜幕还不会降临。南区这边的雨也很大。天光幽晦,盘山道两侧造型别致的路灯都早早亮起。在郁郁葱葱地棕榈树间发出相对来说黯淡的光芒。
第424章 口舌之快
陈静穿着一件紫色的低胸晚装,露出的香肩柔嫩圆滑,肤色如玉,身材颀长优雅,容颜精致秀美,眼眸顾盼生姿,走过来,挽着她父亲陈家善的胳膊,对张恪说:“想不到在这里又见到你,”又朝许思那边笑了笑,“许小姐,你好。”
许思摆脱那些忙不迭推荐自己的无聊精英男人们,安静的站到张恪的身边,她习惯素面对人与简约而显得有些保守的衣饰,即使这样,与陈静站在一起,容颜也不稍黯淡半分。她看到陈静的耳垂上还戴着那枚给谢子嘉恶作剧丢在张恪车上的耳钉,心里想这耳钉或许对她很重要吧。
看到陈静,张恪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是谁了,谢剑南的未来岳父,抛开谢剑南与陈静的关系不说,做化妆品出家的大雅集团总裁陈家善号称是新泰的首富,与同出新泰的谢汉靖、谢汉明兄弟的私谊极好,年初出资入股海泰电器,而谢家对科王的控股有一部分是通过海泰来实现的,也就是说,陈家善实际也是科王的股东之一。
张恪看着陈家善露出淡淡笑意的脸,心想他在科王的利益摊薄下来,还占不到5%,或许不会直接过问科王的具体经营,不过等爱达与科王之间撕破脸皮搞恶性竞争时,不晓得陈家善看到自己还有几分笑意。
葛明德说陈家善是他的老朋友,张恪相信陈家善还是从谢家那里知道自己的,不过谢家对自己所知也应有限;葛明德在香港的老朋友这么多,嘴要不严,想必自己的身份在香港早就人所皆知了。
面对陈家善父女的问候,张恪点点头,淡淡的说道:“陈先生客气了,我那点名头都是恶名。不提也罢啊。”没有特别亲切与迎合的表情。
陈家善当然是从谢汉靖、谢汉明兄弟那里知道张恪这人,所以对他的“劣迹”与成就都有听说过,这个时代,很多发家致富地企业家底子都不是一尘不染,陈家善对听来的关于张恪的“劣迹”不在意,倒是很欣赏他让谢家吃瘪的能力,热切之下,被张恪甩了一个冷脸。神色间有些讪然。
葛明德只当张恪不喜别人当众说他的事情,笑着打圆场,请陈家善、张恪坐下说话。[君_子_堂首_发]
时间离晚宴还早,大家都三三两两坐在装饰奢华的客厅里高谈阔论,谈论的多为经济话题,看模样与经济沙龙无异。张恪本来就没有打算当众多说什么,更何况不想有些话从陈家善、陈静父女的嘴里传到谢剑南那里,孙尚义、葛明德将话题引到亚洲未来几年经济势态地话题上。张恪却很认真的欣赏挂在墙壁上装点用的美术品。
张恪没有谈兴,许思守在他身边,倒是不断有人跑过来卖弄。
“许小姐。你对克鲁格曼的观点怎么看?”
叶臻民的文章虽然发表于新华内参上,但是张恪相信即使没有他转给孙尚义、葛明德,这篇文章也会传到香港某些人手里,在场的这些人能读到,都不是太奇怪的事情。不过叶臻民在香港经济学界没有多少名气,就算有些名气。也无法与克鲁格曼比,别人要引经据典。自然只会提到克鲁格曼。
张恪瞥了对方一眼,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戴着金丝眼镜,好像九十年代中期,很流行金丝框眼镜。梳着大奔头。打了很多发胶,发根都有些白沫。记得葛明德介绍说是一家信托投资公司地经理人,香港信托投资公司很多就是通常意义上的私募基金。香港私募基金经理人完全靠在这行里的信誉吃饭,当他拉到地投资资金超过两千五百万美元,就可以向香港当局申请转为公募基金。这类人通常意义是都精研金融、经济与证券投资的高手。不过亚洲金融风暴中,所谓的这类高手跳楼的不计其数,张恪瞥眼看着这人看许思的眼神不加掩饰,冷冷一笑:等明年你能活下来再显摆吧。
许思装痴卖傻的说道:“我不知道克鲁格曼……”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格鲁吉曼呢?”那人诧异万分地说,“这种二十九岁就能成为美国总统首席经济学家的人物,许小姐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许思那么说只是拒绝这人地纠缠,倒没想到他这么无赖,还大声喧哗,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好像自己真像无知一样,俏脸涨红,倒不知道怎么说好。
这人想吸引许思的注意力,手段还真有些卑劣,张恪撇嘴一笑,说道:“克鲁格曼的观点荒谬的很,她不愿意跟你讨论这些荒谬地观点,你倒是连好歹话都听不出来。莫非你觉得克鲁格曼预测东亚地区可能会发生经济动荡地观点有一丁点的道理?”
那人本来就想在许思面前狠狠地批驳一下克鲁格曼的观点,让张恪这么一堵,还真说不出话来。
“恪少也以为格鲁克曼的观点大谬?”陈家善问道。
葛荫均提醒道说:“是保罗•克鲁格曼,不是格鲁克曼……”
葛荫均貌似善意的提配,其实很失礼,都有人忍不住嗤笑了,陈家善老脸一臊,给架在那里,没法下台。
香港的经济沙龙,特别像孙尚义组织的这种不定期的经济沙龙,会将当晚讨论的主要话题都提前告诉应邀过来的客人。
陈家善是出身草莽的企业家,又不是精研经济的学者,他让陈静帮他找来克鲁格曼的文章认真读了一下,倒认为有几分道理,没想到这时候说错名字,给羞辱了一番。
张恪听陈家善的语气,似乎不以为克鲁格曼的观点是错的,不过陈家善能说错克鲁格曼的名字,想读懂他的文章似乎也颇为吃力,毕竟这个比理清一家民营企业的经营问题要复杂许多。
张恪说道:“讨论克鲁格曼的观点太把握不住重点,我想我们这里没有谁真正看懂克鲁格曼的分析,只不过会说一两句人云亦云的套话罢了,或者仅仅是知道克鲁格曼这个人罢了。”张恪要不接陈家善的话,能把他臊死在那里,他对葛荫均悉无好感,对他冷嘲热讽一下,也好让陈家善下台。
“你说我读不懂克鲁格曼的文章,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毕业的?”葛荫均让张恪的话一激,眉头一扬,很不客气的说道。
张恪不欲跟葛荫均争执,打心里就看不起这人,撇嘴朝陈静呶了呶,说道:“陈小姐从米兰博可尼学院留学归来,请陈小姐能读懂克鲁格曼的文章?”
陈静心里当然想:有什么难懂的?不过张恪帮她爸化解尴尬,她只能顺着他的语气摇了摇:“读不懂。”
米兰博可尼学院是欧洲最著名的商学院,陈静这一摇头,葛荫均拿学校压人的话多少显得有些可笑。
几次见面,张恪都给陈静留下深刻的印象,只是张恪的来龙去脉,陈静又怎么可能知道?陈静见张恪竟然知道自己是从米兰博可尼学院留学归来,还当张恪有在留意自己,心里倒有一种很莫名却又有些复杂的情绪。她哪里知道,张恪只是在收集谢剑南资料考虑到她是谢剑南的未婚妻,自然也要知己知彼。
葛荫均似乎明白与张恪这人争口舌之快有些失策,轻哼了一声,与那个私募基金经理人走到一旁去说话,张恪也没有与陈家善、陈静父女凑在一起,而是继续欣赏悬挂在墙壁上的美术品。
“恪少今天说了很多反话呢?”孙尚义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轻声说。
张恪撇嘴一笑,听着客厅角落里还有人在批驳克鲁格曼关于未来几处对亚洲经济势力的判断:“他们明明就是读不懂啊,孙先生以为我跟能这些榆木脑袋解释清楚?”看到那个私募基金经理人与葛荫均的嘴脸,话都懒得说,勉强要开口说话,也只是说反话而已,反正这时候大家都喜欢听反话,朝刚才那个过来找许思搭腔的私募基金经理人呶呶嘴“孙先生要有资金在那家伙手里,赶紧想辙撤出来吧……”私募基金通常是封闭性的,不会投资人说今天提现就今天提现的,虽然香港证券市场会在明年上半年有一波大市场,但是撤出的时机却不是一般投资人能控制得了的,一般的私募基金几乎没有都从明年中的第一次打击中全身而退。
当然,这家伙指不定到时候会转变方向、成为共同参与打击香港金融市场与证券市场、趁火打劫的人。
第425章 跳槽
户外的雨势一直没有稍减,倒不阻挡孙尚义夫妇邀请的客人接二连三的过来,晚宴是二三十人左右的自助酒会,音乐是久石让的钢琴曲《Summer》,和着户外的漠漠遮住天际的大雨,人在室内,倒也别有情调。
张恪专注的品尝孙家精心准备的美食,一边吃,一边跟许思指出有什么不足,又贪心的将粒粒如黑珍珠一样的鱼子酱扒拉了大半到自己的盘中,惹得许思横眉怒目,张恪勉为其难答应分她一半,却惹来许思一顿粉拳。
紫色的低胸晚装臀部收紧,曲线极致动人,裙摆到膝盖处展开千瓣褶皱鳞片,灯光下的陈静仿佛一尾优雅而高贵的美人鱼,不断的吸引酒会上的男士过来交谈,陈静却整晚若无其事的打量着张恪与许思两人,灯光下的许思散发出一个女人所能有的极致魅力与韵味,是她身边明俊挺拔、气度淡定会让人心怯的张恪帮她阻挡了那些惹人厌的搭讪,这点让陈静觉得过来搭讪的人额外的讨厌。
陈静在人群的包围里莫名的感到一阵难以自抑的孤单,想走过来,却没有与许思站在一起的自信,心想自己身上的这身晚装要让许思穿上,大概会耀眼得灼瞎人的眼睛吧。
手机在鳄鱼皮夹里发出震动的微响,陈静拿出那款私人定制、比她那身紫色晚装还夺目的象牙手机,对身前正喋喋不休的畅谈约翰•奈斯比特的小个子男人抱歉地笑了笑,终于有了借口摆脱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男人。陈静心里舒了一口气,走到角落里去接电话。
“怎么了,”陈家善走过来。看着有些心神恍惚的女儿,“是剑南地电话?”
“嗯,”陈静点点头将手机放回精致的鳄鱼皮票夹里,“他人这时候在海州。”
“哦,你还没有决定好?”
“爸爸不希望我留在大雅帮你?”陈静抬头看了她父亲一眼。
“我还远远没到要退休的年龄。只有你高兴就行,我总不能一辈子都把你留在身边。”
“爸爸会觉得他只是运气好的缘故?”陈静身体微微侧转过来,瞥了正编故事逗许思绽颜而笑的张恪一眼。
“至少他缺乏足够地阅历,这一点是天赋无法弥补的。”陈家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是吗?”陈静轻声问了一句,抿嘴想了一会儿,才放下一切似的朝张恪那边走过去。
“我会去科王担任市场部副总监,以后有机会还要请恪少多多指点……”
看着陈静伸过来的纤纤素手,张恪下意识的伸手握住,有些发愣,直到陈静不好意思自己抽回手去。才发觉握她手的时间太长了一些,有故意占人家便宜的嫌疑。
刚才还说陈家善在科王的权益比例很少,不会直接过问科王的经营,哪想到转身他就将他女儿送进去?张恪平静地注视着陈静精致优雅的面容,看她的眼睛好像也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似的,倒不忍心这时候说什么打击她,心想她与她父亲陈家善出现在孙尚义夫妇组织的酒会上倒不是凑巧在香港这么简单了。淡淡的一笑,说道:“说什么指点。陈小姐以后不要给我太多教训就可以了。”
“恪少真是开玩笑了,”陈家善从后面走过来,“别人轻视你,只是不知道恪少的惊艳之举罢了。”
张恪还想说什么,许思将手机递过来。小声地告诉他:“苏总的电话。”
张恪接过电话。苏津东告诉他刘明辉与包括华南办经理、华中办经理、华东办副经理在内地十名高级销售主管集体辞职,苏津东与蒋薇、杨云出面挽留没起效果。大家都等着他拿决定。
张恪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着对面的陈家善,他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眼瞳有些收敛,大概是在观察自己接电话时的表情,张恪又将目光放到陈静地脸上,她就比较容易看透,看来她与她父亲早就从刘明辉那里知道足够多地内情了。虽然说欺付女孩子不是张恪所希望的事情,倒是有这么一个美丽地女人跳出来给蹂躏,实在没必要心慈手软。
张恪此时自然更不需要摆出什么好脸色,注视着陈家善,说道:“大雅集团是打算直接参股科王了?”
“对此我还有些忐忑,想请教恪少的意见呢。”陈家善笑意不减的说。
“各搂各的钱罢了,”张恪神情冷漠的说了一句,“能搂进自己的腰包里就算自己的本事,这一点,我还跟陈老板你请教呢。”心想陈家善大概是想看到自己焦虑的模样,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什么模样都不需要刻意去装,任这老狐狸去猜测得了,他丢下这句话,就拉着许思走到一边说事情。
“怎么了?”
“没事,”刘明辉的事情,张恪没有提前跟许思说,“刘明辉与市场部十名高级销售主管跳槽去科王了……”
许思娇美的脸上一脸惊谔,担忧的看着张恪:“怎么会这样?”
“别人处心积虑,爱达是防不甚防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张恪简单安慰许思一句,在这里不方便将详情解释给她听,回头窥了陈家善、陈静父女一眼,陈家善大概是看到许思那些惊谔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未减,不过却是更多幸灾乐祸的得意,奇怪的是,陈静看起来有些沮丧,美丽的眸子有些黯然,倒不如先前的顾盼生姿。
张恪找来孙尚义与葛明德,还有嘉信实业的总裁傅家峻,简单的跟他们介绍了一下爱达刚发生的跳槽事件,嘉信实业还没有大规模的开展在东南亚地区的影碟机业务,与爱达电子的直接关联度不高,不过张恪近年来最大的目标是将爱达电子装入嘉信实业,也要加深孙尚义、葛明德他们荣辱与共的印象。
张恪简单通报了一下,就与许思、傅俊离去,坐进车里,关车门时,回头看了一眼,陈家善、陈静正坐在客厅的格子窗玻璃之后注视着这边,留下一个冷漠的笑容将车门关上。
陈家善注视着窗外雨帘中远去的宝蓝色汽车,拨电话给谢剑南:“剑南,张恪大概知道刘明辉他们跳槽去科王的消息了,他现在从孙尚义家离开了,”又笑了笑,“相信你,当然相信你,我可是对科王也寄予厚望的……哦,打算让小静陪你一起去北京,这事你跟她说……”
“你告诉剑南,我明天坐飞机回去。”陈静没有接过电话,让她父亲代她传话给谢剑南,想到张恪冷漠的笑容有些刺心的感觉,又有些后悔答应谢剑南去科王担任市场部副总监的事了,不再关心她父亲在电话里与谢剑南谈什么,有些沮丧的走到一边去。“谢家倒是能找来替死鬼……”车子驶出庭院时,张恪感慨了一句,科王要争标王,同时又要扩张产能、建设渠道,对资金的需求极大,拉他未来岳父入伙,倒不太让人感到意外。
许思在开车,张恪拿起她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周逸的号码是多少?”
许思直接报出一个手机号来,许思的记忆力很让张恪惊讶,似乎谁的联络方式都记在她脑子里,语言能力也极好,在海州里,英语都无法张口说话,到香港这些日子,不仅英语说得极好,还能拿港式粤语与人交流,整个人已经融入香港这座城市。周逸是香港公司的工作人员,是许思从海州带过来的一名助手,张恪联系上周逸,让她订好明天三人回省城的机票。
“还赶得上夜里的航班……”许思说道,“我先陪你们去宾馆拿证件。”
“不用那么心慌,”张恪笑了笑,“我这时候离开,只是做给陈家善看的。我还以为事情会拖到八日之后,也不差这几天的时间,真是扫兴,明天你陪我一起回海州……”说扫兴,自然是指干扰他与许思难得的相聚。张恪又给苏津东打回电话去,刚才在孙宅有些话不方便细说,告诉他:“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就接受吧,我明天晚上之前能赶回海州,你告诉刘明辉,我回去后会亲自给他回复;你告诉杨云,华南办的销售主管集体跳槽,华南市场肯定会受影响,让他压力不要太大,至少现在还不会有哪家经销商会主动放弃我们爱达……”
第426章 赶回来送行
先送傅俊到宾馆下来,让他明天上午直接拿着两人的证件、行李到机场汇合,张恪去许思在港大附近的公港。
雨一直下个不停,好像再下就能把香港几个小岛淹没似的,倒不知道这座城市有没有人有这样无聊的担心,从香港岛南区往西区的大道上车很少,寂静的雨夜,安静得能闻见窗外雨的气息。
中途从酒会退下来,时间还早,许思将车停在一处可以望见海边灯塔的路边。倒不急着回公寓,狭窄的车厢让人有心都挤在一起的感觉,感觉不赖。
张恪将车窗打开一条缝,有些微的雨星迸进来也无所谓,让许思趴在自己胸口,将这些事情都详细告诉许思听:“央视标王,谢剑南、赵锦荣他们要争始终都会来争的,我让市场部做那个预算,是怕他们准备不足在投标的时候给其他竞争对手击败;刘明辉这么离开,到底不是我想看到的,还一下子拉了这么多人,市场部真够手忙脚忙的……”
“你的狐狸尾巴都给露出来?”许思绽颜笑了笑,手伸到张恪臀部与座椅之间摸了摸,“你将狐狸尾巴藏哪里?”
“猴子的尾巴才长在屁股后面,男人的尾巴长在前面,只会让喜欢的女人看见,你摸摸,是不是露出来了?”
许思嘻嘻一笑,反手抱着张恪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说话:“刘明辉知道的情况够多的,正泰要针对我们,多少会有些头疼吧?”
“还好,有些关键的东西没让他知道,他知道TI公司的解码板由香港公司这边做转口贸易,但是他不知道香港公司与TI公司的协议价,科技公司那边。他也插不上手。”张恪稍顿了一下,说道,“一家现代电子企业地核心竞争力是什么,他们还要学几年……”
在港大附近地公寓里,听着窗外的夜雨缠绵了一夜。
起早赶去机场乘飞机返回省城,让新光纸业在省城的分公司派车送他们回海州。车到海州,已经是十一月五日的黄昏了。在他的日程安排里,张恪会在香港再呆一天,七日上午再乘飞机直飞北京,与苏津东、杨云汇合之后参加每年十一月八日在中央视电视台梅地亚中心举行的广告招商大会。
在角逐央视标王地前夕,刘明辉辞职。市场部二十四名高级销售主管中,近一半人要跟他离开爱达。
张恪没有耽搁,电话询问过晚晴在家里,他让省城分公司的司机送他们去新锦苑家中后再离开。
“哦,你也回来了,”晚晴看到许思在张恪身边,收敛起她对张恪的特殊情感,昨天张恪只与苏津东通电话说今天下午他们要赶回海州。苏津东转告谢晚晴,事多人乱。倒没有说许思也会跟着一起回来,晚晴对张恪说,“刘明辉的事情传得很快,唐市长与宋培明都知道了,都打过电话来问情况。我说你晚上会从香港赶回来处理。你要不要先跟他们回电话?”
张恪搔搔头,说道:“现在还真没什么好说的。等去过公司回来再说吧。”
“刘明辉有些不敢见你,我劝过他了,他还在公司等着。”
“在爱达干得不开心,大家一拍两散而已,有什么不敢见我的?”张恪眉头扬了扬,“他是从爱达拉走十个人,他以为别人都是跟他离开爱达了。科王不开高价,他能把人都拉过去?无利不起早,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趋罢了……”
换了车,让傅俊开着直接往城南电子工业而去,张恪坐在副驾驶位上,许思与谢晚晴坐在后座,亲蜜地手挽着手,晚晴让许思晚上睡她那里。徐学平春节后调离东海的事情差不多定了,以后芷彤在晚晴身边要去见徐学平、周淑惠夫妇就不那么方便,这些天就让周淑惠接过来留在身边。
张恪背脊发紧,可不敢奢望有什么齐人之福。
赶到公司,已经过了正常的交接班时间,停在厂门前广场的厂车还没有开出,员工三三两两的聚在场地上聊天、抽烟,更多的员工就住在附近的职工宿舍,都三五成群的离开厂区。
苏津东、丁槐、蒋薇、鲁庆生、杨云都站在行政楼前等,张恪下车来,低声责备了一句:“怕下面人不知道公司里出了状况?”
“刘明辉在他办公室里……”苏津东说了一句。
“我去见他,你们讨论一下晚上去哪里吃饭就行。”张恪丢了一句话,将苏津东他们都晾在那里,他上了二楼,径直走往市场部地办公室。
刘明辉办公室的门打开着,想必看到自己地车驶进办公区,张恪站在市场部大办公室的门口,目光越过十二三张半隔间式的办公桌,看着刘明辉局促不安的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市场部员工都没有走,有辞职地,还有未辞职地,都摒息宁神的拿余光打量着张恪,等着他大发雷霆。
张恪舔了舔入秋后有些干燥地嘴唇,想着该买一只润唇膏,不然到冬天嘴唇会干裂,走进刘明辉的办公室,看情形他都收拾干净了,即使一天都不想多留了。
“恪少,我……”刘明辉在办公室坐了一天,倒是想好很多措辞的,看到张恪站到他跟前,那些气势汹汹的借口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口,“恪少,你不要劝我留下来,跟你打拼的这段日子,我很感激……”
张恪将办公室的关上,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刘明辉的面前,说道:“我知道你提出辞职离去是经过深思熟悉的,你要离开,我不阻拦你。但是,我要不从香港赶回来,科王那些人怎么能知道你对爱达的重要性?你给爱达做出这么大的贡献,这份礼,我要送给你的……”
一句话说得刘明辉心头酸楚,要不是大家都是有理智的人,刘明辉几乎要提出留下来。
也没有特别的话要说,张恪在刘明辉办公室里坐了将近半个小时,闲聊了一起创业以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握一握手吧,以后大家就是竞争对手了。免得太伤感,晚上就不请你一起吃饭了,我会委托杨云明天请你们这些辞职的员工吃顿饭。我与谢剑南有些私人恩怨,与你无关的,你也不要放心里去,”张恪站起来,伸出手来等刘明辉,“我知道科王急着你们过去帮他们将摊子撑起来,我这里不会给你们添什么障碍,你们决定什么时候走,跟苏津东说一声,手续以后再回来办也行。”
张恪打开办公室的门,外面大办公室里市场部的员工都慌然坐好,都奇怪里面竟然没有发生什么剧烈的争吵。
“没到下班时间吗,怎么大家都在这里,还是说你们市场部的员工今天有聚餐?”张恪说道,见没有人应他的话,他便径直走了出去,心想大概是杨云以为他与刘明辉谈话后会召集市场部的员工开会,有什么会好开会的?
综合行政楼底层的工作人员都已下班离开,谢晚晴、苏津东、丁槐等人拥在楼梯口前。
“怎么样?”丁槐问。在楼下等了这么长时间,脚都站麻了。
“什么怎么样?”张恪笑着问,“你们决定好晚上去哪里吃饭了?”
“不留他了?”
“说出口了,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我像那种喜欢强扭瓜的恶少?”张恪扬眉一笑,对杨云说,“我答应他们随时走都可以。”
“他们要去科王,从辞职那天算起,怎么也要留足他们一个月才放人……”鲁庆生与刘明辉的关系浅,也知道刘明辉拉了近半数的销售主管走,对爱达电子的影响甚大,对于刘明辉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人,他更不想讲什么情面。
“没必要做恶人,要撕破脸皮,还是等以后两家公司搞恶性竞争时再说吧,现在,这些事,没必要的,”张恪摇了摇头,对杨云说,“他们若是愿意,工作可以简单的用两天时间交接一下,你明天代我请他们好好的吃顿饭,感激他们这段时间来为公司做出的贡献。”
“他们走了,市场部缺的人手怎么办?”杨云问,二十四名高级销售主管,刘明辉提前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拉走近一半人,够狠心的。
第427章 谢剑南的谋算
二十四名高级销售主管,刘明辉提前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拉走近一半人,张恪又答应马上就放他们走,杨云不由的头疼起来,市场部岂不是要混乱好几个月?特别是华南区销售主管全走、华中区销售主管走得一半,华东区还给刘明辉拉走一个副经理,十三个省市的销售工作算是立马陷入瘫痪,缺的人手怎么调度,立马招聘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人手……
杨云问道:“缺的人手是不是从本部抽人填下去?”
“彼得•杜拉克说过:某些推销工作总是重要的,然而营销的目的就是要使推销工作成为多余,”张恪手指顶着额头,说道,“我一直就在考虑在市场部下面成立销售分部的问题,销售的工作可以再压缩一下,具体怎么去处理,你跟苏总他们商量着办,你着手去做,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就算开始有些混乱,也是正常的。”张恪不管杨云还有话要说,搓搓手,说道,“好了,先找地方吃饭,赶着回来,中午在建邺吃了暴难吃的快餐,勉强塞进一些,现在早就饿了,填过肚子再讨论其他问题。”
杨云当然有压力,先不说其他的,经销商一时还散不了,但是华南区的销售主管都跳走了,那些区的物流、业务推广等工作肯定是一团乱麻,又不能把这些事情都拿出来叫苦,市场部一下子跳走这么多高级销售主管,张恪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已经很让他惭愧了。
杨云实在没有吃饭的心情,既然张恪答应随时放人,他就要先把当前的混乱先理出个头绪,将那些经验还不充足的销售助理、商务助理择优先顶上去,然后做好充足的四处救火的准备。总不能让华南地市场一下子就瘫痪掉。
当然他还有更担心地事情。这些事情都必须要张恪来拿主意,他只得勉勉强强的跟着大家一起上车去吃饭,上了车,还不忘通知他的助理让那些递交辞职书的人先滚,领着市场部其他员工去公司食堂去吃小灶,晚上等着他回来开会。
很没有创意的将吃饭地点选在小江鱼馆。似乎益隆镇都在传刘明辉他们集体跳槽去科王的事情。
张恪相信这些消息是谢瞻、谢剑南或赵锦荣这些人传出来地,大概就是陈家善、陈静父女将自己昨天在孙尚义家的表现告诉他们,他们才散布这些消息让刘明辉无法回头。
“刘明辉跳槽去科王,十一月八日的央视标王,我们还要不要争,要争的。该怎么争?”刚走进包厢,杨云就迫不及待的问。
张恪说道:“这次,你留在家里处理市场部的事情,我与苏总去北京随机应变……”
“经销商体系,本部一直都在控制,混乱那是肯定地,就算刘明辉将人都拉走,华南、华中地区的渠道一时都没有什么问题。我担心科王夺得标王之后,那些经销商就会选择科王的产品。那时,我们的渠道就可能存在问题,除此之外,我们还要退还经销商的保证金……”杨云不无担忧的指点刘明辉集体跳槽后可能导致的最严重后果。
爱达电子去年夺得央视标王之后,借助品牌的强势。在经销商体系里实行保证金制度。前后共从各类经销商共收取保证金达近三个亿,一旦科王夺得明年地标王。保不定有些经销商会弃爱达选科王,渠道受破坏已经相当头疼,还要退还保证金,那就要挤占爱达电子的流动资金。
张恪拍了拍额头,冷冷一笑,说道:“科王那伙家伙大概也是这么考虑地吧!他们倒是打的好算盘,想踏着爱达血淋淋的躯体走上成功之路……”
文山饭店百合厅早已摆下两桌宴席,有一处阳台与厅相连,从阳台往北看,就是海州城市惟一的湖泊小锦湖,谢剑南手抚着栏杆,对陈静说道:“海州市里还有一座比眼前这湖大十倍的湖泊,就叫锦湖,六十年代给填了,那时还是市郊,人们大搞填湖造田,听说那湖一填,流经市区地五里溪夏天经常因无法及时泄洪而淹没全城,那个年代地人,真的很难理喻……”
陈静倒不很想听谢剑南地感慨,想着张恪之锦湖公司名称的由来会不会出于此,看了谢剑南一眼,他心里也这么想着吧?
“哦,科王的营销方案你看了没有?”
“看过了,”陈静疑惑的问,“爱达当初也是这么操作的吗?我们也可以复制成功吗?”
“可以的,”谢剑南自信的说道,“只要将爱达模式研究透彻,当然能复制成功。我认真预算过,还委托专业机构进行市场预测,明年的影碟机市场,在今年五百万台的基础上再增加一倍完全没有问题,国内市场最终应该稳定在两千万台左右,这还只是国内的市场,欧美这些给录像机饱和的市场另说,仅东南亚地区的市场就能再番一倍,爱达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启动东南亚的市场……”
东南亚有着五亿人口,南亚人口也仅次于国内,仅这两个地区的市场就要比国内十二亿人口的市场更为庞大,谁这时候能想到东南亚金融风暴的海啸会肆虐横行,东南亚地区的经济一直到九九年才开始恢复?
“是的,虽然我很讨厌那家伙,却不得不承认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谢剑南对张恪最深的印象无过于那个清晨张恪气势汹汹的拾起砖头将他车前窗砸碎的那一刻,他与叶鸿在惠山通宵玩到凌晨无所事事才开车过来看望堂姐谢晚晴,没想到会摊上这种事……谢剑南所用的手段虽然不地道,倒也不能算心胸狭隘,“巨资竞下央视标王广告,费用虽巨。却可以分期付款。那竞下央视标王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成为下一年度最强势的品牌,就意味着庞大地市场份额,我看中央电视台广告信息部地主管才真正称得上真正的营销精英,那个女人让央视标王的价值毫无保留的发挥出来,你看这几天报纸都在报道爱达电子。那可不是免费替爱达电子做宣传,更主要是中央电视台利用手里控制的媒体资源在炒作明年的央视标王概念。谁能想象仅仅头顶着央视标王光环地企业能在一年之内将销售额做到四十亿?广告年度的第一天应该以十一月八日这一天计算,做市场营销的,做广告的,都应该将这一天看为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只要有了央视标王的光环,就会吸引无数地经销商过来争夺代理权。仅从经销商那里收取的巨额保证金就足以补充匮乏的流动资金,有了足够的流动资金,就能支撑足够大的产能……”
谢剑南知道这完全是此消彼涨的过程,科王只要夺得央视标王,不仅能从爱达抢占渠道资源,还可以抢占资金资源。
谢剑南从刘明辉那里知道,虽然爱达电子在过去一年捞足不少钱,但是新光纸业还有谢晚晴的私立学校、越秀(香港)对嘉信实业的持股、购买公司债都消耗他们大量地资金。以致爱达电子的流动资金还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从各经销商那里收取来地三个亿的保证金。
谢剑南一直都搞不清楚,张恪为什么要在新光纸业上投入这么大。特别是收益期极长的速丰林项目上一下子投进去两亿,难道是在徐学平协迫之下做出的投资?还承诺明年在速丰林项目上的投资追加到六个亿,谢剑南冷冷一笑,心里想:看你明年拿什么来追加投资?拿这种盲目投资来当政治筹码地行为有够愚蠢地,难道一个副市长的位子就值得胡乱投资六个亿吗?
谢剑南对此还真是很难理解。
有刘明辉透露内情。他已查明仅新光纸业(包括将承包地造纸厂资产并购到新光纸业旗下)就已经消耗掉爱达三个亿的资金。越秀(香港)那边消耗掉近两个亿,爱达电子今年自身的投资也近两个亿(爱达电子与原研发中心分拆后成立的科技公司。主要投入科技公司),谢晚晴在象山以前购地建学校,就算爱达电子今年已经捞足八个亿,七耗八耗,手头最多也只剩下一个亿,那他们六个亿的流动资金里,除了两亿来自银行贷款,其他三亿都来自经销商所提供的保证金。
真是疯狂的资金链,谢剑南都禁不住摇了摇头:不晓得爱达电子失去央视标王的光环,张恪还能如何去维持这疯狂的资金链!
陈静想起一个问题,侧脸问谢剑南,说道:“要是爱达电子今年想要死命的保住标王,我们怎么办?”
这点是极有可能的,根据眼前的分析,失去标王的光环,对爱达电子是很难承受,相信张恪也能明白,他们失去标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标王落到科王的头上,只要科王夺得标王,至少可以肯定,与刘明辉一起到科王的这些人所掌握的原爱达电子十三个省市的渠道商就会投到科王的门下。
“是的,他们会死命争的,”谢剑南笑了笑,“就算科王不异军突起,他们不也做了2.8亿的预算吗?比去年整整涨了两个亿啊。今年是明标,也不存在招标现场谁暗算谁,我这些天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得出一个数字,爱达电子的报价要是超过这个数字,我们也只能放弃,不过就算与爱达电子死命争一把,也足以让各家媒体争先报道科王……至于争先报道能达到什么程度,还要做些工作……”
谢剑南当然最希望刘明辉集体跳槽让爱达电子陷入一阵混乱,无心去细想三天的广告招商大会,放弃对央视标王的竞夺,边际收益可不是两三天准备就能准确估算出来的;当然爱达电子死保要保标王的头衔,谢剑南倒不介意损人利己一把,抬高爱达电子的营销成本,还顺便让科王吸引媒体的关注。
陈静点点头,她对谢剑南的能力还是充分信任的。
“不要躲在这里卿卿我我了,”谢瞻探头出来,“刘明辉他们刚出公司,大概过二十分钟能到,刚才他给那屁孩一直留在办公室里谈话,事情差不多就算定下来,我不晓得你在担心什么,刘明辉那小子这时候还能有退路吗?”
“华南、华东是最重要的两个市场,那小子从香港特地赶回来,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保住华南市场下大本钱?”谢剑南撇嘴笑了笑,“刘明辉无非是拿自己做交易,跟我们是做交易,难道不能拿我们作为跟那小子做交易抬高价钱的筹码?”
谢瞻嘿嘿一笑,说道:“他一时得手,就不怕给秋后算账?那屁大小的毛孩能有多大容人的气度?我与刘明辉接触了几回,他这人很聪明,绝对是块料,不会做傻事的,我就没有担心过。”
第428章 春梦了无痕
香港这几天一直在下雨,他们今天早晨从香港起飞时,舷窗外的细雨菲菲,只到飞机爬到云层之上才看不到;海州的秋冬却相对干燥,窗外摊着一层月光的薄亮,跟浸在海水中一样。
芷彤在省城她爷爷奶奶身边,晚晴要许思晚上住她那里,许思给家里挂了电话说了一声,明天还要动身去北京,从北京回来可以在家里住几天。
张恪相当郁闷,虽然隔壁楼里有两个美丽的女人,这两个美丽的女人都跟他有着关系,但是两个女人在一起,他就得老老实实的在他自己家干净整洁却缺乏人情味的房间里睡觉,与唐学谦、宋培明等人通过电话,解释了一下刘明辉等人的集体跳槽虽然对爱达电子会有一些影响,但都不是无法控制,科王有决心做强,对海州市的经济毕竟是有好处的。
很多人都能明白,科王这时候将刘明辉这些人挖过去,目标就是央视标王。
从市里的角度来看,从城市营销的角度来看,科王夺得标王与爱达再夺标王,对海州市的意义有很大的不同,一个地级市的两家民营企业持续揽下央视标王,会让这个地级市在国内的声誉达到一个顶峰,更不用说会进一步的促进当地的电子工业发展。
虽然竞夺央视标王都是企业的内部行为,但是企业的发展存在着银行贷款、税费减免等政府资源的支持问题。
没有市里与城南区大力提供的政府资源,张恪不可能这么短地时间内将电子工业园区建成,形成质量可靠、稳定的影碟机配件与整机生产基地。
政府资源也是有限制的。这家多了,那家就少了。
唐学谦首先担心刘明辉等人的集体跳槽对爱达的业务会造成巨大的损失,还担心要是张恪将这事闹大,与科王势不两立,利用种种手段压制科王,那样市里也将被迫分出阵营来。
真要闹开了,站在市里的角度,周富明他们似乎又稍稍占了些理。
徐学平将离开东海省。张恪当然不会让唐学谦与周富明在市里的矛盾变得尖锐不可调和,那样只会陡增变数。唐学谦留、周富明走,那他自然乐见,却无法保证不是周富明留、唐学谦走地结局,那样就要哭了。
张恪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实在没有必要让这件事增加市里的矛盾,只怕此时周富明也在与赵锦荣、谢剑南他们弹冠相庆吧!
通完电话就无所事事。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总是不断闪现这些给自己生命留下深深的印迹的女人的影子,不晓得晚晴与许思夜里会说什么,要是挤在她们身边,就算不做什么,那感觉也应无比的享受。当中又与唐婧通了半个小时的电话,凌晨时模模糊糊地睡着,在梦里打开一双雪白的大腿,感觉是许思,又感觉像是晚晴的,能意识到是在梦中,所以很快就醒了过来,觉得梦中的感觉甚是奇妙。男人总难免会做淫荡的梦,改天说给晚晴听听。
晨曦覆盖肉红色的樱桃木地板、床、移门橱等房间每一个角落。张恪索性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露台上,看见西楼二楼客厅地灯还亮着,心里想:她们这时候也醒来了。
张恪走过去,工人房里的保姆还没有起床。张恪有钥匙打开门进去。保姆开口问了一声,听见是张恪的声音就又沉沉睡去。
张恪将咖啡机与一盒磨好的咖啡豆从厨房拿到二楼。到二楼才发现只是客厅的灯亮着而已,打开晚晴的房间,看见两个女人并头睡在一起,发出均匀的呼吸,丰盛秀丽的长发将各自绝美地脸庞遮住大半,许思还露出一角嫣红的嘴唇与玉石雕琢般精致地秀鼻,晚晴的脸则完全给凌乱的发丝遮住,轻薄的蚕丝被勾勒出两具动人心魄的娇躯。
客厅地茶几上凌乱地放着饮料罐、杂志、吃剩的巧克力包与包装纸,还有只剩下半瓶地红酒与两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张恪无奈的咂了咂舌,两个女人昨天回到家里还喝酒来着,打了角落将咖啡机放下,煮起咖啡来,坐到沙发上,优哉游哉的在咖啡的香气里拿起茶几上一本时装杂志看起来。
“啊!”房间门再次打开,晚晴披散着头发睡眼惺松的坐在门口,“我说怎么有咖啡香,你怎么起来这么早?我们昨天睡觉时看你那边也没有睡啊。”凌乱的发丝、惺松的睡眼让她的面容更加的娇美,蓝色绸质的低胸睡裙,一边的吊带都滑到肩膀那里,乳峰挺立,胸前露出一片嫩腻的雪白,裙摆只堪堪遮住大腿根,修长的大腿润泽浑圆,白晃晃刺眼,最要命的有睡裙里什么都没有穿的诱惑感。
“睡不着,就起早了,见这里的灯亮着,还以为你们醒过来了。”张恪想起凌晨做过的春梦,就是梦见这双雪白的腿,真是要了命,不自在的将眼睛从晚晴雪白的大腿移开。虽然已经很熟悉了,可还是无比的诱惑。
“睡不着啊,是不是想着这边的大美女?”晚晴俏皮的说了一句,将滑落到肩外的吊带提了提,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许思。
张恪伸出两根手指舞了舞,意指为她们两人睡不着,晚晴娇柔笑了笑,说道:“帮我也煮杯咖啡……我还要睡一会儿。”就退到房间里,掀起被子要钻进被窝里,看见许思的眼睫毛轻轻的一颤,如此娇艳诱惑的女人,即使是女人都忍不住要占点便宜,伸手在她娇嫩挺立的椒乳一捏:“醒过来了,有什么好装睡的,要不要我睡芷彤房间里去,将这被窝让给你们?”
“不要走,让张恪在外面晾着,大清早的,他睡不着,把我们搅和得也睡不着,”许思伸手抱着晚晴纤柔的腰肢,让她钻进被窝里,拿过来靠枕依床头斜坐着,对客厅里的张恪说,“我也要杯咖啡!”
张恪端着咖啡进来,看着两个女人依床头斜坐着,顾盼生姿的媚态肆意横溢,梦中的那双雪白的腿更在眼前晃得厉害,就怕手一哆嗦,将咖啡洒被子上。将咖啡递给两女人,他逃命似的溜了出去,还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老实的享受他的咖啡得了,房间里的诱惑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过了一会儿,听见房间里有淋浴的水声,不晓得谁进去洗澡,晚晴房间里的淋浴房只用整面半透明的雕花玻璃相隔,在房间里可以隐约看见诱人的娇躯,张恪微微闭上眼睛,不论是许思的,还是晚晴的,仅仅想想就让人陶然迷醉。
“在想什么?”许思端着咖啡杯出来。
“想你。”张恪搂着许思的小蛮腰,让她坐自己身上,看着她无比诱惑、晶莹微抿的双唇,印上去,舌尖伸出撬开她整齐如玉贝的牙齿,就要吸吮着她唇腔里的香舌。“没刷牙呢……”许思倒是很在意这个,脸扭动着不让张恪乱吻,挣扎了一会儿,就任张恪轻薄,轻喘着还要注意听着淋浴房里的水声,听着那边的水声停了,就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跳起来,满面桃红却要将起皱的绸质睡裙抹平,横眸嗔怨的瞪了张恪一眼,拿了一本杂志丢到他隆起的下身上,“藏好,我先进去冲一下,你要乖。”
许思进去片刻,淋浴房里的水声响起来,晚晴拿了一块雪白的毛巾搓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张恪当然不敢跟她这时候调情,问她:“你要不要一起去北京?”
“不妨碍你们?”晚晴横了张恪一眼,许思睡裙那么皱,急着进淋浴房就先坐马桶上,她怎么会看不出张恪刚才有肆意的轻薄许思?
“苏津东也去的。”张恪腆着脸笑了笑,许思的脸皮很薄,哪怕是掩耳盗铃的事情,她都会做的,苏津东也会带公司的工作人员过去,他要能挨上许思的身子,那才叫见鬼呢。
“中央电视台的广告招商大会后天才正式举行,今天坐飞机过去,有什么别的安排?”晚晴问道。
“央视今年的广告招商大会应该是影碟机整机厂商的盛会吧,”张恪这么说着,“飞利浦的张亚平、斯高柏的艾默都会去北京,我想索尼也会有重要人物出席吧,我已经与陈信生约好今晚在北京见面呢……”
“我将事情安排一下,中午陪你们一起走。”谢晚晴嫣然一笑,下楼去看早餐都准备了些什么东西。
第429章 醉翁之意
除了谢晚晴、许思、苏津东、丁槐之外,市场部品牌运营部经理刘海燕、营销中心经理赵海舟随行,张恪还让傅俊、马海龙一起跟着过去,都可以将整个商务舱包下来。
海州老机场六零年就开始通始通航,当时还是双层翅翼的运5飞机执行一些通用飞行任务,也曾开辟过海州至省城建邺的客运航线,当时的国民经济状况很差,航班也是一个月一班,六一年初机场就关闭。
九二年新机场建成,在国内地级市中也算是较早的一批,但是海州市的经济状况并没有让这座占地1700亩的新机场充分的发挥作用,九六年,与北京之间的往返航班也只是一周两次,与省城建邺的往返航班一周一次,其他的支线航班更是廖廖无几,航班飞机也都是麦道中型客机,没有商务舱一说。
下午三点赶到机场,换好登机牌,看到科王的人也在候机室里,他们也是乘这班飞机前往北京,中午就从公司离开的刘明辉站在他们中间,看见张恪一行人走过来,心虚的转过头去。
张恪撇着嘴,手插深色夹克的斜兜里,目光缓缓扫过谢剑南那一群人,谢瞻、陈静、刘明辉、赵司明,他都认识,谢瞻身边站着一位模样不赖的女人,穿着紫色呢绒风衣,明眸皓齿,身材停匀合度,气质优雅,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与陈静站得很近,颜色并不觉稍弱。看仪表不像普通的商务秘书之类地小角色,侧头疑惑的看了苏津东一样。
“科王运营部经理郁萍,据说是之前是文山饭店的工作人员。谢瞻发掘出来地。”
“文山饭店,做什么的?”张恪疑惑的问了问,文山饭店即使不比之前新芜市政府招待宾馆那么黑暗,水也够深的。
“好像是一个副经理,具体也不清楚。”
苏津东负责公司的运营,又不专门玩阴谋诡计,换作是邵至刚、盛青,或者小叔说不定已经将对方的底细都查了一清二楚。
谢剑南瞥眼看着张恪身侧的许思,穿着洋灰色的小西装,完全的办公室女郎装扮。又瞥了一眼堂姐谢晚晴,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不存在什么情分了。谢剑南还是撇了撇嘴。走过来打招呼:“你们也坐这班飞机。”
背后捅刀子的事情都做出来地,此时的问候不过是虚伪地敷衍罢了,即使不给他什么好脸色也谈不上失礼。张恪冷冷地说道:“要是讨厌见到我们,科王大可以将这班航机包下来,也省得看了两相厌……”
陈静跟着谢剑南的身边想过来打声招呼,张恪毫不留情面的回话,让她没有说话地勇气。觉得张恪多少有些失态。谢瞻与谢晚晴早就撕破了脸。他也没脸走过来,双手抱胸。拿手肘顶顶旁边的刘明辉:“你不过打声招呼?”
刘明辉越发的不自在。
刘明辉拉着人集体跳槽,办公室设在北京的华北区办事处没有受到直接的冲击,张恪他们抵达北京,华北区办事处都已将吃住行安排妥当。
宾馆在清华园附近,九六年,四环线还没有建成,不过比较起内三环地堵塞,住在清华园附近,倒也没什么不方便;张恪很少有机会到北京,这次还打算与他表兄梁文江见一面。
七月初张恪以锦湖地名义陆续拿出五百万投入昆腾在线,准备打造国内最早的门户网站,具体地事情由马向东、梁文江等几名昆腾在线的主创人员负责,但也不能一耽半年就对他们不理不眯。
出机场到城市,天已经将黑了,张恪没有去宾馆,直接坐办事处的车前往三里屯与陈信生见面,苏津东、晚晴、许思还有傅俊陪他过去,其他人则由丁槐领队先去宾馆。
十一月的北京,夜里有些清寒,已经降到零度左右。除了那些夜生活繁华的娱乐街之外,北京夜色下的街道,与南方的城市相当就过于荒寂了,街上行人很少。
三里屯是居住在北京地区的老外们经常流连光顾的地方,陈信生只是早年在美国读过书,工作过一段时间,血统还是纯正,真不明白他每次都将正式约谈的地点选在三里屯。
大概只有三里屯才感受不到北京夜的荒凉,这里灯红酒绿、人流熙攘、流光溢彩,即使看到与许思、晚晴相当的高挑美女,也不会让人意外,不过北京其他地方的美女密度相对上海、杭州、成都这些城市来说就偏低了。
还是去年在北京见面时的日式餐馆,站在餐馆门外等候的陈信生还是一向的气度儒雅,见到张恪第一句就是:“昨天下午听到爱达电子的消息心有些悬,看到恪少本人,悬着的心又落回原处了。”
正因为张恪的建议,TI重启影碟机解码芯片的研制,九六年一到十月份,TI从当初最不看好、甚至中途终止研发的VCD解码板上每个月要获得近七百万美金的净利,几乎占到今年TI中国公司盈利的六成,虽然好时光不会长久的维持下去,但在解码板技术垄断给第三方打破之前,还有相当一段美好的时光可以享受。
爱达电子市场部高级销售人员集体跳槽到科王,消息传得很快,陈信生听到这消息,当然不以为然。
根据爱达电子与TI公司的密秘协议,爱达电子半数产品可采用TI公司的解码板,协议价格要比其他影碟机品牌的整机厂商低40%,即使新科电子这样的大客户,也只能拿10%的优惠幅度。
解码板与机芯是影碟机最主要的组件,由于技术垄断的原因,这两个组件占了影碟机生产成本的百分七十到八十,平摊下来,爱达每生产一台影碟机,成本要比新科电子这样自主研发能力极强的整机厂商低10%左右,比步步高、爱多这样的整机厂商低15%,比一般的品牌整机厂商低20%。
陈信生才不认为科王能对爱达有什么致命的威胁呢,他只是见面说句俏皮话而已。
张恪摇头笑了笑,说道:“总之又挡不了你们TI的财路,你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
陈信生哈哈大笑,对谢晚晴与许思说道:“我还在想这次能看到哪一位美丽的女士,真是非常的幸庆。”伸手邀请张恪他们进店里说话。
坐上和室的榻榻米,和室里侧还有一个门帘,陪酒的女孩子就是从那道门帘里走出来供人挑选,今天自然不会安排这个。
陈信生通知待应生可以开始宴席,又问张恪:“爱达电子这次还准备持续去年的惊人之举?”
“见机行事,没有强求的意思,”在陈信生面前也没法胡说道,TI与爱达电子一直以来就在技术有着密切的合作,张恪笑了笑,说道,“我们也不是来讨论这个问题的,目前国际上DVD的进展如何?”
“除了华纳,其他好莱坞主要电影公司如迪斯尼、福克斯、派拉蒙都担心DVD影碟会助长盗版,我看也是国内的情况才让他们有这么严重的担心,”陈信生笑了笑,这些电影公司几乎没办法从盗版横行的国内影碟机市场收取一分钱,“再加上他们对欧美市场前景仍然感到怀疑,目前仍没有跟前的意思,我看就算明年有碟机问世,没有电影公司的支持,也不可能得到推广……”
“这样也好,VCD还能多几年的寿命,”张恪记得大概从九八年起,这些电影公司才开始推出DVD影碟的,除非爱达自己确解DVD碟片技术,再让盛青他们解决片源的问题,倒可以让DVD在国内先于欧美先流行起来,不过这时候还没有必要,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能引起的法律风险也比较大,“我比较担心影碟机专利这一块,飞利浦、索尼、先锋这些公司在这面的工作都要领先我们很多,我们是不是往前赶一赶?”
“怎么赶?”陈信生问道。
“泰忒的技术拿出来生产DVD机芯还不成熟,是不是拿VC机芯先练手……”张恪试探性的问着。
第430章 要有持续的辉煌
泰忒是指爱达电子与TI去年年底合资设立、共占50%股份的泰忒光电科学研究所,当初成立泰忒光电科学研究所是为了研发DVD光碟读取技术(DVD机芯的核心技术)。
听张恪说希望泰忒光电科学研究所能先生产VCD机芯练手,陈信生张了张嘴,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张恪摇头笑了起来,说道:“你太狡猾了。”
张恪笑着说:“哪有这回事,我可是在为我们两家公司共同的利益在考虑啊!”
“仅仅生产机芯组件,还是连激光头一起生产?”陈信生问道。
“哪一个更符合我们双方的利益?”张恪问道,真怀疑陈信生是不是中国人,从飞利浦、索尼、日立这些公司拿激光头生产机芯组件,生产水准还停留在组装上,对国内的电子工业制造技术提升能有多大的帮助?
“读取激光头,”陈信生说道:“泰忒研究所的技术都还停留在理论上,离实际生产应用还有相当远的距离……”
“这我知道,”张恪腆着脸说,“我就不信TI在高功率激光应用上的技术积累会比日系厂商要差……”
“张恪真是狡猾,”陈信生撇嘴对苏津东笑着说,“就是看中TI在高功率激光应用上的技术积累……”
“核心元器件这一块不能涉入,国内的影碟机产业将永远受制于他人,”苏津东说道。“所以爱达要迎难而上。”
陈信生手指敲敲脑袋,说道:“TI与爱达做交易,怎么感觉都有些吃亏啊?”掰着手指准备历数TI这段时间与爱达合作吃了什么亏。
爱达电子与TI的第一笔交易。是爱达拿出VCD原型机技术与TI公司分享解码板地垄断利润。第二笔交易是爱达电子拿解码板的外层应用技术与TI公司的光碟读取技术合资成立泰忒光电科学研究所有限公司。
起来,VCD原型机技术以及解码板地外层应用技术,技术含量都不是非常的高,关键是张恪拿捏的时间非常的让人又痛又痒。当时TI面临这样的情况:要么给张恪敲一笔,要么自行研发相关技术,但要浪费相当关键的几个月时间。
爱达拿出VCD原型机技术与TI公司分享解码板的垄断利润这笔交易就不去说了,就是因为这一点,陈信生才坚信科王对爱达产生不了什么威胁,TI也抓住机遇分享到了解码板市场的垄断暴利。
解码板外层应用技术也算不上什么,爱达还是提前获得TI工艺研发所用的解码芯片样片。才开发出外层应用技术,但是当时TI必须依赖这些技术来与斯高柏达成分享解码板垄断利润的秘密协议。又让爱达占了一回便宜。不得不拿出拥有专利权地光碟读取技术与爱达电子一起成立合资的研究公司。
“陈先生是TI中国公司总裁,总要忠于TI公司地利益,”张恪笑着说。“但是我一向以为我们地合作是符合双方共同利益的……”
当时,海外电子工业巨头已经对DVD展开深入的研究,数字视频压缩技术、解码技术等等都是别人地囊中之物,惟有光碟读取技术还开着一道门缝(TI由于经营决策的失误,一度放弃对光碟读取技术的研发)。成立合资的泰忒光电科学研究所就是对TI原有的光碟读取技术(机芯地核心技术之一)进行开发。分最后一杯羹。
泰忒拥有光碟读取技术不假,但要生产读取激光头。最终开模做组件,还要从TI引进配套地生产技术与生产线才行。
由于机芯与解码芯片同为是影碟机的核心组件,目前只有飞利浦与索尼能提供高质量、高可靠性地机芯组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二三流水准的组件生产厂商存在,但都不足以跟飞利浦、索尼竞争,因此使得机芯也存在一定的垄断暴利。
张恪提出从VCD机芯做起,一是为DVD机芯积累经验,二是进一步的降低爱达电子的生产成本,这样就能确保在国内市场立于不败之地。
陈信生当然知道张恪的打算,他想了片刻,认真说道:“你也知道,元器件一块,真正的生产技术很难流入到国内来,那些大鼻子佬都不是笨蛋,都知道给撕开一个口子,那口子就会捂不上,会让国内电子工业生产技术的整体水平上升一个台阶,你要是同意合资工厂设在美国,我想总部那边一定没有意见,你会同意合资工厂设在美国吗?”
张恪腆着脸笑了笑,诚挚的问道:“怎么才能让TI总部对彼此的合作更有信心?”他就是指望从这里撕开一道口子,张恪给爱达电子设计的方向是专注于电子工业,更准确的说是未来的电子数码产品,绝不能只停留在整机组装商的水准上,那样将永远都摆脱不了恶性竞争、自相残杀的怪圈。
爱达电子此次为何无惧科王的挑衅?能从TI公司以协议价拿到解码板组件只是次要的原因,更让张恪有自信的是他手里早就掌握了性能超越的新一代产品。张恪没有将科王放在眼里,但是爱达电子一直停留在整机组装商的水准,想要与飞利浦、日立、三星这些海外电子制造业巨头正面抗衡,那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陈信生说道:“爱达这一年的表现令人惊艳,已经让总部那些人刮目相看了,我听说飞利浦董事长有意邀请你去他们的荷兰总部参观,我上回遇到张亚平,他说你要是去荷兰,飞利浦估计会以总统级的待遇标准来接待你……”
“当然,飞利浦全球客户里,全年订单达一亿五千万美金的也没有多少。”张恪笑了笑。
“我相信这倒是其次,我相信还是爱达这一年的表现让那些荷兰佬钦佩,张亚平明天会到北京,这些话你从他嘴里听来或许更有成就感,”陈信生笑着说,“要是爱达电子接下来这段时间里依旧能持续过去一年的辉煌,我想我也有更充分的理由去说服总部的那些人同意与爱达进行更广泛的合作……”
“陈信生是不是鼓励我们拿下明年的央视标王?”吃完晚饭,在三里屯就与陈信生分道而行,苏津东在车里问张恪。
“你是指他的那句期待爱达能持续过去一年的辉煌那句话?”张恪问苏津东。
“嗯!”
“爱达电子要是这么做,那别人会以为爱达的成功会很大程度依赖于国内各媒体对央视标王概念的炒作,”张恪笑了笑,“陈信生大概也会这么想吧,我想陈信生或许对央视标王现象有所反思也说不定,他不应该对我们要求这么低,爱达电子当然要有更凌厉的手段来打动他们的
张恪感觉良好,谢晚晴、许思在旁边听了吃吃发笑,刘明辉拉人集体跳到科王对爱达是个损失,但是真正清楚张恪意图的,也只有车里的这几个人,另外还有丁槐。张恪倒没有太担心央视标王的问题,心里只是想着:不仅怎么说,陈信生既然开了口,合资成立机芯工厂的事情就有了一定的眉目。
张恪侧过头看了看旁边的晚晴与许思,问她们:“要是明天张亚平代表飞利浦荷兰总部提出邀请,你们有没有兴趣去荷兰走一圈?”曾经发过生的历史中,飞利浦倒是邀请爱多电器的老总前往荷兰总部访问,以总统级的待遇予以接待,张恪倒不认为陈信生是在道听途说。
“要是TI总部我还有借口……”许思摊摊手,越秀(香港)与飞利浦可没有什么直接的、间接的贸易往来。
谢晚晴也摇了摇头,笑着说:“哪有那个时间?”
见她们两人如此,张恪也兴趣缺缺,对苏津东说:“张亚平要是提出邀请,你带着老婆、女儿去玩吧。”
“都没影的事,飞利浦那边听谁提起过?”苏津东只当张恪在开玩笑,“只是我们要做机芯,不晓得飞利浦知道之后会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飞利浦无法从技术封锁我们,索尼现在的机芯工厂也完全能提供足量的质量可靠的机芯,他们想保持垄断利润,难道不能让别人另找条路走?”
第431章 记者的围攻
月8日,中央电视台广告信息部主任谭希松女士与去年一样,比平时早起床一个小时,出门的时间,依旧看见她母亲坐在客厅里烧香,她跟她母亲试图解释央视广告招商大会的事情,她母亲,一个从山东来的老太太,只知道这是一件大事情,烧香保佑顺利平安而已。
谭希松提前一个小时来到央视梅地亚中心,招商大会的现场布置在三楼的员工餐厅,这次已经是谭希松第三次组织央视的广告招商大会,她没有觉得有丝毫轻车熟路的轻松。
除了央视下属的媒体,省市主要的平面媒体、电视台等上百家媒体的记者都提前赶到现场,要不是台里有领导反对,谭希松还想将广告招商大公搞成现场直播的形式。
记者们都拿到列席证,许多记者拿着列席证候在梅亚地中心的底层大厅里。
谢剑南、谢瞻、陈静、刘明辉、郁萍、赵司明等科王一干人也提前赶到央视的梅地亚中心.还没有进大厅,透过透明的玻璃门,赵司明看到大堂里那么多挂记者证的,有很多家企业代表都陆续进来,只有很少的记者会上前来采访,疑惑的问:“他们在等什么?”
“他们在等爱达的人,”谢剑南说道,“明年这个荣誉将是属于我们的。”
他们一走进大厅,就有许多记者朝他们拥过来,还有人小跑过来。还出声招呼后面反应迟钝的同伴:“爱达地刘明辉,那个是爱达市场部的刘明辉……”
周游到新光纸业担任总裁之后。爱达电子这边,主要由刘明辉负责媒体宣传方面地工作。今天赶到这里来的记者事先都做过功课,对他地脸有相当熟悉,他一走进来,就给人认出来。
在刘明辉有反应之前,他们这一队人很快就给记者包围住,无数支有各媒体台标、社标的录音笔、话筒伸过来。
“请问刘先生,爱达电子这次还有信心夺下这届的标王吗?”
“请问刘先生。众多媒体传言爱达电子今年的销售额预计能达到四十亿。请问这个数据是真实可信的吗?”
“请问刘先生,爱达电子准备如何应对这届的央视标王争夺战,据我说所。国内影碟机品牌厂商都赶过来参加这次的广告招商大会,你觉得他们会是爱达电子强劲地对手吗?”
“请问刘先生……”
刘明辉一路都在考虑爱达与科王在现场激烈竞价地问题,这几乎是一定的,万一气氛搞得很僵,他该怎么办?一进门就给记者围住。无数询问劈头盖脸而来。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请不起,刘先生已经离开爱达电子。目前代表我们科王电器参加中央电视台举办的广告招商大会……”临场应对,谢瞻可以说是第一流地人才,心里自然也羡慕爱达电子能受到媒体这么热情的追逐。
“啊!”围过来的记者听了一愣,顿时都露出失望的神色,转身就要走。
在那一刻,刘明辉有着很强烈的失落感:他在业内地地位是爱达给他地,他转念又想到爱达之所以能获得媒体的强烈关注,还不正因为笼罩着央视标王地光环之下吗?失去的,一定会再回来!更何况科王八十万的款项已经转到他名下了,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收益。
刘明辉拉人集体跳槽事件虽然在业内迅速传开,但是还没有人向媒体报料。
记者们并没有都走开,有新闻敏感度较高的记者很快就回过神来:爱达市场部负责人在央视标王竞夺的前夕,在这么一个极度敏感的时间跳槽到新的单位不是一则很值得挖掘的新闻素材吗?立马就有一小半记者转身走回来,又将刘明辉他们堵在门
“请问刘先生,你为什么会跳槽离开爱达电子?”
也有人问谢瞻:“请问这位先生,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公司?”
谢瞻嘴角挂着淡淡乐意的笑容,说道:“我们是科王电器,刘明辉先生到我们科王电器担任市场部总监……这位是我们科王电器的董事长……”谢瞻还想介绍谢剑南、陈静、郁萍与他自己,没想到记者根本就不急着关心这个,都将话筒、录音笔又对准刘明辉。
“刘明辉先生,能不能请简单介绍一下你从爱达电子跳槽到科王电器的原因吗?”
“请问刘先生,你这次跳槽是不是跟这次的央视标王争夺有关?”
“科王电器是生产什么产品的企业,是不是也是一家生产VCD影碟机的整机组装商?”
“你为什么认为一家我都没有听说过的电器公司有资格跟爱达电子争这届的标王?科王电器与爱达电子,你认为哪家企业更有实力拿下这届的央视标王?”
刘明辉内心深处并没有的开口说话的**,但是到新东家,他必须要有好的表现,让新东家对他有信力,事先他都有考虑过会遇到媒体这样的追问,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在爱达电子的那段时间,对我人生有相当大的帮助,但是现在我觉得到科王电器,对我的人生帮助将会更大,所以,我离开爱达电子,加盟到科王电器。我们科王电器,目前还默默无闻,相信很快就会让各位朋友刮目相看的。”
“也就是说,你跳到科王电器,就是为了帮科王电器与爱达电子争夺明年的央视广告标王?所谓对人生有更大的帮助,是不是指科王电器给你更高的薪水才让你这么突然的抛弃爱达电子,或者说,你觉得爱达电子很亏欠你?”
刘明辉几乎怀疑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的女记者是爱达专门找来呛白他的,怒力平静内心开始有些波澜的情绪,说道:“这只是很正常的工作调动,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么平常吗?”那个女记者显然不想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刘明辉,“还是说你离开爱达电子已经很久?我记得半个月前爱达搞的奥运金牌助学活动中,你在湖北襄樊的某所希望小学奠基典礼上代表爱达电子发言;科王电器要是不出现这里,或许也可以理解为正常。我想问刘先生,你代表科王电器来参加央视组织的这届广告招商大会,是不是对爱达电子竞夺央视标王的计划也很熟悉?”这位女记者语言犀利,就差直接说刘明辉在关键时刻为图私利背叛爱达电子了。
刘明辉还算白皙的书生气质的脸给女记者说得清一道红一道,
赵司明跟着过来是增长见识的,目前科王管理层里争管生产、采购的副总来自锦城集团,在科王并不具体担当职务,刚给记者包围的时候,他还蛮兴奋的,这时候就很不是滋味了,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但是这些记者也太不给情面了吧?
谢剑南冷静的说道:“央视组织的这届广告招商大会,吸引来很多的企业,我想没有一家公司能够预测招商大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应该没有专门针对这件事的计划、预案之类的东西。我是科王电器的董事长,我代表科王电器聘请刘明辉与他的团队加盟科王电器,只是看中他们在处理市场宣传、建设销售渠道等事务上的丰富经验,我想人才的流动,实在没有必要大惊小怪……媒体的朋友们,我们堵在央视的门口也不大好,是不是先到一边,我会在那里耐心的回答你们所有的疑问?”
虽然有些尴尬,但这是宣传科王电器的大好机会。谢剑南早就想拿这么话题炒作一下,但是时间仓促,又怕张恪强烈反击,拖延参加央视广告招商大会的时机。
记者们当然愿意发掘有深度的内幕,很配合的移到大堂的一角,将他们又重新包围住,不过一边访他们,一边还心不在焉的盯着进口,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在候爱达电子的代表。
他们堵在门口,很快就吸引其他厂商代表的注意。
过了好久,看到新科、步步高、爱多、万利达、金正等影碟机厂商的代表到前台登记,却没有看到张恪他们一行人。
“该不会车子给堵路上了?”谢剑南、刘明辉在前面应付记者,赵司明在角落休息区里幸灾乐祸的轻声说道。
“要真是这样,大家都会被迫等他们……”陈静很不乐观的说着,爱达应该可以享受这样的特权,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是中央电视台这段时间来猛烈宣传的上届标王企业。
离开场会剩下不到几分钟,也没有看到张恪他们中有谁赶过来,大堂里守候的记者都没有耐心,怀疑将人漏过去了,然而会场那边又很快的反馈消息过来:爱达的代表的确还没有过来。
第432章 影碟机厂商的盛会
差不多到广告招商大会开始的时间,还没见张恪那行人有谁过来,谢剑南在回答记者追问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了。记者对此也感到相当的疑惑,不断有人跑出去看,也不断有记者无奈的放弃,先去会场,免得错过招商大会的开场,稀稀疏疏的,最后只剩下两家报社的记者还留在原地询问刘明辉从爱达电子跳槽到科王电器的细节,不过心思还是很明显的留在大堂的入口。
谢剑南正想低声问刘明辉是怎么回事时,就看见苏津东与爱达电子的品牌运营部经理刘海燕,还有爱达电子的营销中心副总监赵海舟姗姗来迟,大堂里已经剩不下不多几名记者在在,也没有人盯着登记换牌处,等苏津东他们走过去,才有一名记者反应过来,他依稀记得苏津东在媒体上严肃的露面,追过去,苏津东停下来指了指手表,示意快到开场时间了,说道:“有什么访问的话,能不能等到招商大会结束?”
这几名记者虽然表示谅解,跟着后面一起去会场,还是不失时机提问题,在等电梯时,有一名记者问道:“贵公司市场部负责人刘明辉先生在这个关键跳槽到竞争公司,苏总有什么想法?”
苏津东回头看了这边一眼,谢剑南倒也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媒体,这时候电梯门打开,苏津东与记者一起走到电梯门里,谢剑南又将电梯门撬开的冲动。他很想知道张恪与他地爱达电子管理层们对这事有多大的反应。
“我们走吧?”陈静挽着谢剑南地手臂,她也很奇怪张恪、谢晚晴、还有许思为何没有出现。
“张恪他们不参加吗?”赵司明比较藏不住心思。他在知道事情的局部真相之前,他对张恪是又恨又怕。从谢剑南嘴里知道一些真相之后,心里所受到地冲击与震荡很难形容,至少恨意没那么深了,这是很奇怪的心态,或许觉得给张恪这么欺负,也算不上十分的丢脸吧。
“张恪啊,”谢剑南咀嚼着这个名字。“他是潜藏在阴影下的毒蛇。背后操控别人似乎是他最大的乐趣,露面未必会,我想他不会不参加吧……”
谢剑南这句话没有说完。张恪就出现了,张恪、丁槐、谢晚晴、许思四个人在大厅门口,没有拿出邀请函之类的证件去前台登记处换牌,而是直接拿出胸牌挂在胸前通过大厅外的警卫走了进来。
谢剑南看不到胸牌是什么,心想应该是特邀嘉宾之类地身份。能有这些胸牌。说明他们之前有跟中央电视台接触过,这也是上一届央视广告标王企业应享有地特权吧。
“你们还留在这里?”张恪特意拖到最后。考虑到最后还可能有些记者候在大堂里,让苏津东他们先将记者引走----苏津东他们本来就算爱达电子的正式代表----走进大厅,倒没有想到谢剑南、陈静、刘明辉等科王电器的人都还没有去会场,“该不会刚在这里接受记者地采访?”
谢剑南见张恪的眼神毒辣的投向刘明辉,心想:即使有怨恨,那也是应该的。
刘明辉已经给记者质问式的刁难折腾了筋疲力尽,无论他如何为自己辩解,都洗不去他在关键时刻背叛爱达地嫌疑,他内心深处也无法否认这一点,这让他更难面对张恪。
若说他在市场推广、渠道建设上有什么优于别人地经验,几乎都是从张恪那里学过来的。
代理爱立信手机且不去说,爱达电子前期地市场宣传,张恪都是亲手拟定计划、推动人手去执行,还分析执行后的效果。张恪有一句话,很能说中广告人的心坎:“要尽可能吝啬每一分钱的广告投入,也要尽可能的拿出每一分钱去投广告……”这一点,往往是这个时代的营销精英所普遍认识不到,即使有认识到也没有效办法去控制的。
市场部本部的人,刘明辉没有信心拉走,因为本部的工作人员,对张恪有着近似盲目的崇拜,刘明辉即使跳槽走了,也不认为国内有谁在这一块会比张恪与生俱来的天赋更出色。
当然,刘明辉不会将这些都如实的说给谢剑南听,不可能不在跳入新东家之际适当的抬高自己,将一些张恪天才一样的惊艳设想说成集体的智慧,这更符合他个人的利益。
张恪给外界的形象,本来就是开着跑车、无所事事的高调纨绔子弟罢了。
与之前的老板碰面,无论怎么说都是尴尬的事情,不过刘明辉今天的表现,确实缺乏大将气度,谢剑南本来就不看中他这一点,自己可以通过陈静直接指导市场部的运作,倒也不会将不满表现在脸上,很有风度的请张恪一起乘电梯去会场。
“我们走楼梯!”张恪不理会谢剑南此时多余的善意,与丁槐、谢晚晴、许思真从楼梯间上去,会场在三楼,又不是在三十楼。
“看来他们是气急败坏了。”谢剑南无谓的摊了摊,在陈静面前,他都要表现出应有的气度。
陈静拧了拧眉头,似乎也觉得张恪的气量不够宏大。
会场的入口,苏津东三人给候在会场外的记者堵住,中央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正努力将记者分开,让苏津东三人顺利进入会场,在会场中,他们三人自然也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特别几家有志于争夺明年央视标王的企业的代表,都情不自禁的站起来。
除了中央电视台自己的记者能进入会场之外,其他报社、电视台等媒体的记者只能在会场外等候消息。
张恪、丁槐、谢晚晴、许思爬楼梯上来,谢剑南他们正进入会场,记者也没有拥上来堵住他们,倒是有记者看到这边,都情不自禁的举起照相机来抓拍。
九六年,网络这玩艺还不广为人知,没有新闻价值的照片也不可能在刊登在媒体上,给这些摄影记者拍就拍了,谁让许思长得如此出众呢?
会场的布置与去年有很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主席台的位置,有竞标所用的高台。
与去年不同,今年中央电视台将黄金时段的广告资源都拿出来竞标,而去年只是将新闻联播与天气预报之间只有65秒钟的黄金广告时段拿出来竞标。
当然最有价值、也是众多厂商最期待的自然是新闻联播与天气预报之间65秒钟黄金广告时段,即使没有实力参加这部分黄金广告时段竞夺的厂商也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这部分黄金广告时段共分1段5秒广告,其中第一段5秒广告为标王广告。这13段黄金广告时段的竞夺,与去年完全的暗标方式不同,今年将采取明标、暗标相接合的方式,先由会场上有意参加竞夺的厂商将报价写在信封里,报价最高的四十家厂商再参加明标阶段的竞价。
当然是会场气氛炒热的需要,央视广告信息部先播放一段对爱达电子的广告宣传片,介绍爱达电子在取得央视标王之后奇迹般的市场成就,中央电视台广告信息部主任谭希松、苏津东分别代表央视与爱达电子发言,揭开这一届的央视广告招商大会。
最先进行的就是新闻联播与天气预报之间这部分最有价值的广告时段的竞夺,这样才能让次要黄金广告时段的价格也能水涨船高,也不怕一定厂商会留有余力。
中央电视台要求这13段5秒广告,同行业的厂商不超过三家。也就是说,进入明标竞价阶段的同行业厂商不超过九家。这也是为了中央电视台的广告资源在各行业内平衡分布的要求,以免这13段广告都给影碟机厂商抢过去。
第一阶段的暗标报价有些波澜不惊的感觉,只是要圈进去四十家入围厂商,谭希松报出出入围报价一千八百八十八万,由于首批四十家入围的厂商里有十二家是影碟机厂商,要剔除三家影碟机厂商,确定影碟机厂商的入围报价为二千六百八十八万,又从落选的厂家里挑出报价最高的三家。
没有公布四十家厂商的具体报价,暗标阶段的报价只是确定入围者。
如此一来最终的入围报价为一千六百六十八万,影碟机行业不仅最多入围九家,而且最低入围价比其他的要高出一千万,如事先媒体预测的一样,央视今年的广告招商大会就是影碟机厂商的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