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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黑心小宠全文阅读

作者:睡笑呆     摄政王的黑心小宠txt下载     摄政王的黑心小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V80

    “魏雯凤是千叶门人杀的跟我没有关系,我不信你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苏洛九无力发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的确知道,所以我没有亲自把刀送到你的身体里。”苏彩儿狰狞一笑,像个变态一样地轻抚着自己的手,回头,看着面对两个被下了药的男人脸色难看至极的苏洛九,母亲的死是因为千叶门对父亲的复仇,太子已经南下去给母亲报仇了……

    “你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嘛,勾引了墨王又勾引我的太子哥哥,那好啊,我就今日就送你两个男……啊!”

    苏彩儿恶毒的笑容在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之后僵住,她保持着朝后看的姿势,不可置信地看着中了药全身无力的苏洛九慵懒地起身朝自己走来,而那两个牵住壮汉的侍卫和两个壮汉也在苏洛九迈出四步后依次倒在了地上。

    “你、你你……怎么会……”苏彩儿震惊地看着苏洛九,心里的不安感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可能,苏洛九明明中了药,怎么可能还能站得起来,她可是花了一百两黄金买来那异域的媚药,怎么可能失效,这一点是她眼花了,一定是!

    “被丢出苏府,我要没学得一点半点有用的东西,这么些年怎么可能活得下来,你知道我会武,所以下的媚药怕是花了大价钱的,可惜不巧我还懂得一些医理啊,否则今日真要栽在你手上了。”苏洛九凉凉地勾了勾唇,双手背在身后绕着被点了穴不能动弹的苏彩儿走了一圈,看着她脸上从震惊到恐惧的变化,翻了个白眼,苏彩儿不笨,相反她还非常聪明,否则这么多年来她也不可能一直维持着温柔的表象连墨之寻都看不出欢欢喜喜地把她给娶进了府里,只可惜她这一辈子都生活在苏府里,不然丢出去历练个几年指不定连自己都要畏惧三分了。

    “你刚才都是装的!”苏彩儿不断地挣扎都动不了,又急又怕脑子乱成一团,再看苏洛九比什么都悠闲自在,她几乎要崩溃地喊了出来。

    苏洛九揉了揉耳朵直接伸手点了苏彩儿的哑穴,她还不想她家孩子被这个疯女人吓到。

    “不装一下,我怎么知道我亲爱的妹妹因为什么这么恨我呢,既然你都给自己准备好了,不如好好享受一下。”苏洛九以指尖轻轻滑过苏彩儿的脸颊,满意地看到她的脖子上因恐惧冒出一颗颗鸡皮疙瘩,红唇缓缓勾起,眼中泛起了淡淡的冷光。

    若苏彩儿不一时脑热这样对付自己,她便也不急着动苏彩儿,反正到时候墨之寻走到绝路的时候苏彩儿这个太子妃也不会有好下场,她少造点杀孽也算是给她孩子积德了,可惜啊,苏彩儿偏偏自己找死,那就实在是怪不得她了。

    不去看苏彩儿死死瞪大的双眼,苏洛九擦了擦手想要走,突然又停下脚步,想到什么似的走回了苏彩儿身边,带着内劲的手朝她轻轻一拍,她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落到靠近那两个壮汉的地上,与此同时两滴液体分别滴落在那晕倒的壮汉额头上。

    “咳咳,咳咳咳,不!你不可以这样对我!”苏彩儿跌落在地,她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能发出声音了,只是在看到那两个壮汉有苏醒的迹象后惊恐地往后退,不停地摇着头大喊着,那声音是难听刺耳的尖锐,越到后面越沙哑,满头的朱钗全都被她摇掉在地,突来的无力感让她生出从未有过的深深悔意,她从未想过自己一直鄙视看不起的人会让自己变得这么绝望,若早知苏洛九有这种本事,她不会如此大意就找她复仇,她应该小心,应该小心才对……

    到现在,苏洛九都看不到苏彩儿除了害怕之外有哪怕是一点的悔过之心,美眸里的冷意淡去,她挑了挑眉,纤指一弹将一颗红色的药丸弹入苏彩儿口中。

    “啊啊啊,什么,这是什么!来人、来人啊,救命啊……”苏彩儿来不及阖上嘴,一口将药丸吞下,她的脸色刷的一下白得更加彻底,干呕着想把东西吐出来,可惜苏洛九的药丸入口即化,她再怎么也是徒劳……

    她的人呢!?她的人在哪里,怎么不来救她!?一群废物,全部都是废物!不,她不要!她不要被这群恶心的男人侵犯,不可以……

    “这是……”苏洛九掸了掸袖子,耸耸肩有些无辜地接着说道,“一击必中一定生娃的大补药。”

    话落,她不再去看苏彩儿彻底崩溃的样子,将随后一声竭斯底里的尖叫彻底关在了屏风之后,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她默默地将自己设计的楼中楼赞美了一下。

    “少主,她那个丫鬟和带的一群饭桶我已经抓起来送去楼底了。”枕浓走过来,上下打量了苏洛九一下,“少主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苏洛九奇怪地看着枕浓,苏彩儿那些个没用的手下能把她怎么样又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说着,她掏出一个帕子捂着嘴吐出她开始喝下的那杯茶水,怀着孩子不能乱吃东西这点她还是知道了,而且苏彩儿那媚药药效是真的强的吓人,若非她将那茶水凝结成冰没让它进肚子,她就是本事再大也会有些影响,要真因此伤了她的孩子,那苏彩儿就等着被千刀万剐吧。

    枕浓接过那帕子,放心地点了点头,“没事没事,那我们现在回府吗?”

    “你留下来吧,别让苏彩儿死了,墨之寻还没倒台之前,留她一条狗命。”苏洛九点了点头,然后凉凉地吩咐道。

    “是。”枕浓应道,“郡主去您屋子里给您找东西,应该已经过来了,先让郡主陪您回去吧。”

    回不回去苏洛九是无所谓,不过看枕浓生怕自己磕着碰着的样子,还是点了头,见左小川说来就真的来了,跟她对视一眼,眸光深邃了一些,淡淡一笑,伸手拉着左小川的手腕带着她离开楼中楼。

    “阿九姐姐,苏彩儿怎么突然对你动手了?”路上,左小川问出心中的疑惑,苏彩儿不服气阿九姐姐那么久,怎么突然挑一个墨之寻不在的时候动手,她也不知道王爷不在京城啊,她就不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没有人给她善后吗?

    闻言,苏洛九眉头微微蹙起,有些的厌恶,“苏彩儿说,墨之寻看上你姐姐我了。”

    左小川一愣,傻傻地看向苏洛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阿九姐姐刚才说什么?墨之寻看上阿九姐姐?看上是什么意思……

    “他喜欢你!?”良久,左小川终于惊呼出声,吼完捂住嘴巴。

    “你姐姐我貌美如花心地善良,有人喜欢有什么不对?”苏洛九无辜地问道,谁知道墨之寻哪根筋搭错了,一开始最嫌弃她这个“未婚妻”的是他,现在又喜欢她害得苏彩儿失去理智对自己下手,墨之寻是神经病,苏彩儿脑子也不好使,两个脑残凑一对了真是绝配,这么想着倒还真有点舍不得苏彩儿死了,留着苏彩儿那个白痴折磨一下墨之寻也是好的,要不是墨之寻,墨止还不一定会跑得不见人影。

    别说她在胡思乱想,也别问她这种猜想有什么根据,她是孕妇,任性!

    “阿九姐姐!”左小川消化了刚才的信息后,对她的自恋很是无语,眼睛转了转,开始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王爷这件事情……

    苏洛九睨了眼左小川,将她的纠结看了个七七八八,红唇几不可见地勾了勾,两手背在后面就悠悠地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左小川还在纠结,发现苏洛九已经走远了,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阿九姐姐等等我,这是你要我帮你找的东西。”左小川跑到苏洛九身边,把怀里一个上了锁的小玉盒子拿出来递给苏洛九,有点好奇地问道,“阿九姐姐这是什么啊?”她刚才其实想是想跟去看看苏彩儿在搞什么名堂的,但是阿九姐姐却叫自己去她的寝室找这个盒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感觉凉凉的。

    苏洛九的笑容在看到那个盒子后凉了一凉,但很快掩饰过去并没有让左小川发现,她笑着接下了玉盒,“谢了,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罢了。”

    “那为啥不让枕浓去找,她更熟悉这里嘛,我还想去揍苏彩儿两拳呢!”左小川把苏洛九嘴里那“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当成了一些药丸什么的,有些愤愤地说道,那两个壮汉藏在楼中楼外面,管事的早就告诉她了,要她在,非把苏彩儿和她的手下都痛打一遍才能解气,那个女人真是太恶毒了,居然想毁掉阿九姐姐的清白……

    “我这不是怕那两个男的太丑吓坏了我家小川,到时候回去某个人找我麻烦么。”苏洛九懒懒一斜睨着左小川,坏心地打趣道,无声无息地将那玉盒收进了怀中小心地按了一下。

    左小川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只是因为她的话微微红了脸。

V81

    济州,晨川南方最大的城,贸易发达非常繁荣,而这里也是千叶门的老巢,半月之后,墨之寻乔装之后带着他的人马风尘仆仆地赶到济州城。

    “爷,济州到了。”一名年过而立的黑衣男子拉住马匹,对着停在自己之前的紫色锦袍的英俊男子恭敬地说道。

    紫衣男子虽因赶路显得有些疲惫,但那张俊脸还是吸引了城中不少人的目光,一些路过的少女纷纷红了脸,而这清风朗月一般的容颜,不是墨之寻又是谁?跟他说话的那个黑衣男子,则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之一,黄一天。

    墨之寻坐在马上,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大气典雅的客栈,读出匾额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字,“云楼。”

    “云楼是济州最好的酒楼,属下已经包下了云楼的一个院落。”黄一天解释道,这云楼的名气很大,而且占地极宽,最前面是一座四层高的楼,楼后面则是五个大小差不多的院落,即便房间这么多依旧常常客满,他还是飞鸽传书在这济州城的朋友花了大价钱才得以包下云楼其中一个院落,不过也只有这样的客栈才配得上尊贵的太子殿下。

    墨之寻微微颔首,翻身下马,朝云楼走去,云楼的掌柜一看一行人气度衣着都不凡,立刻迎了上来,一张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这位爷……”

    “我们已经订好了房间。”黄一天错步虚挡在墨之寻身前,面无表情地说道,把朋友给他的凭据交给掌柜。

    掌柜的一愣,知道他们是大金主之后,笑得更是见牙不见眼,连连夸赞了墨之寻好几句,在看到他眼里的不耐后才亲自送一行人前往他们的院落。

    “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一声,小的就先下去了,不打扰各位爷休息。”等众人到达院子里,掌柜简单介绍了一下云楼,在黄一天下逐客令之前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真啰嗦。”黄一天看着掌柜的消失不见的身影,皱了皱眉,这云楼的环境的确是不错,不过这掌柜的未免太掉档次了,那副嘴脸实在是让人看了就有些厌恶,也不知道这云楼的老板是怎么选的管事。

    “好了,进去吧。”墨之寻看了眼掌柜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心中快速地掠过些什么但是快得什么都没抓住反而涌起了一阵疲惫感,闭了闭眼不再多想,抬脚走向自己的房间。

    “是。”黄一天侧过身给墨之寻让道,目送他进屋后才朝着其他人吩咐道,“你们也去自己的房间吧,这几天休息好,还有大事要办。”

    众人看了黄一天一眼,话中含义彼此心照不宣,齐齐应道,“是。”

    黄一天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墨之寻旁边的那间厢房。

    等所有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间,原本已经离开的老掌柜突然出现在院落的门口,那张堆满了谄媚笑容的脸上换上了时间淘洗沉淀下来的沉稳,之前笑得眯起来的双眼全睁后竟十分的犀利,老掌柜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匆匆赶往云楼最深处的小院,在进了小院之后,步伐立刻放轻放缓,在小院中唯一一间房间前停下脚步,恭敬地唤道,“主子。”

    茶水被缓缓倒入杯中的细微的清泠声从安静的房中响起,老掌柜面前的房门缓缓打开。

    ……

    另一边,墨之年跟着墨之寻在同一天暗中潜入了济州城,住进了商联在济州城设立的客栈千禧楼,龙久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被墨止留在济州城中管理客栈的事务,早就接到消息的龙久已经为墨之年等人准备好了厢房,墨之年稍作休息后,便去找了龙久。

    千禧楼后院。

    “四皇子,您携带着护龙卫的信物,我们在济州城的人手您可随意调动。”龙久站在石桌边上,低声说道。

    墨之年笑笑说道,“必要的时候会的。”不过他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这件事情自己应该可以解决,况且护龙卫是皇叔藏的最深的力量,要是因为自己轻易暴露了出来被有心人发觉,那就得不偿失了。

    龙久点了点头,发现墨谦峰暗中势力的统领墨西寻了过来,立刻闪身隐藏住自己。

    墨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样貌普通但那双眼非常的锐利,让人不敢小觑,他走到墨之年身前,行了个简单的礼,但态度算不上多恭敬,“属下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召属下前来有何事?”

    “墨统领不必多礼,你是父皇身边的老人了,日后本皇子还有很多地方得要向你学习。”墨之年笑容很温和,像是没有注意到墨西对自己态度并不恭敬,态度十分谦和。

    见此,墨西严肃的脸倒是缓和了一些,被一个皇子夸赞他自然是听着舒服,但也还不至于忘了自己的身份,“殿下谬赞了。”

    “这一次父皇虽派本皇子暗中看着皇兄,但本皇子还是相信皇兄不是那样的人,统领安排在云楼的人手还是莫要盯得太紧了,要是被皇兄发觉,到时候心里定是不舒服的。”墨之年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再说道。

    墨西眉头跟着就是一皱,“殿下,圣命难违,莫要在不对的时候心软。”皇上能有那样的命令,定是从太子那边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四皇子倒是还顾念手足之情,到时候坏了圣上的计划,别说四皇子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自己也会跟着受罚,不过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看透了皇室的冷漠,倒是有些欣赏四皇子这份仁厚了。

    墨之年为难地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妥协,“好吧,那统领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墨西道,“皇上已将属下的人马交予四殿下调遣,自然是听殿下之令。”

    “嗯,那就先静观其变吧,守在云楼的人手既然不能减少那边继续看着吧,等皇兄开始行动了,我们再动作。”墨之年想了想说道。

    “是。”墨西应道。

    “对了,这两天派人去打探一下千叶门的底细,不管皇兄最后会不会父皇想的那样……这千叶门都是我们的敌人,还是了解清楚了的好,免得日后生乱我们慌了手脚。”墨之年补充道。

    墨西倒是很认可墨之年的这番话,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颔首,“是,若无其他事,属下先行告退了。”

    墨之年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好,墨统领有事便先去办吧,让其他人好好休息休息,这半个月赶路也着实是累的。”

    墨西一愣,而后行了礼离开,不过这一礼隐约跟一开始那礼有些的不一样。

    等墨西离去,墨之年脸上的笑容缓缓收了起来。

    “这些人实力虽然不错,但也不是培养不出,殿下不至于如此放低身段去拉拢。”龙久走了出来,他在暗处观察着,不难看出墨之年是在想办法拉拢墨谦峰的这一势力,不过墨之年此人能的主子信任,必定有过人之处,眼皮子不该如此浅才是。

    墨之年轻轻挑眉,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我的人岂会比这些人差,只不过墨西跟在那人身边十多年,那人的很多心腹都是认识的,若能让墨西信任我,认识墨西的那些人,自然也会信任我。”他要的不是一个墨西,而是会被墨西的立场影响的势力,只有那人在朝中军中最核心的力量都倾向于他,他才能以最小的损失得到最多的东西。

    闻言,龙久懊恼地低下了头,他还以为别人眼皮子浅,结果眼皮子浅的人是自己才对,这四皇子的心思之深他实在是琢磨不透,怪不得主子会看重他。

    墨之年好笑地看了眼龙久,倒是觉得他是护龙卫里难得没被皇叔影响到跟其他人一样变得冷冷淡淡的人,或许也是跟他常年呆在济州城有关吧,想了想,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把它交给龙久。

    “这是……”龙久疑惑地看着这封信。

    “帮我传回京城吧。”墨之年捏了捏信,眼里划过一道温柔,离开的太急来不及跟浅梨道别,这半个月都在赶路,也没传个信回去,只怕浅梨是担心得紧的,希望看到这信,那丫头能安心一些,这信不比其他,也只有让皇叔的人帮忙送一下,他才能放心了。

    龙久没有多问,将信收了起来,“好。”

    “对了,这千禧楼真是商联的?”墨之年突然问道。

    龙久一听,疑惑地点了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就是有些奇怪商联怎么没让千禧楼成为济州第一大客栈,我看这济州城是个赚钱的好地方。”墨之年难得有些不解,在京城,顾忌着那人商联收敛一些还说得过去,在这济州城就没必要隐藏实力了,商联完全有能力把千禧楼做大才对,但据他所知,这云楼要超过千禧楼很多。

    闻言,龙久也有点郁闷,“主子说没必要。”要想把千禧楼做大,他完全没有问题,不过主子没这个意向,他自然不敢贸然行事,不过他实在是猜不透主子的心思。

    “没必要?”墨之年失笑,揉了揉眉心也是无解。

V82 千叶门

    是夜,一道黑影从云楼飞出,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而他动作极小心,在云楼埋伏着的墨西的人没有一个察觉,而在这黑影飞远之后,一道淡蓝色身影突然出现在屋顶上,就见他微微侧过脸,银白色的月光散落在他身上,那张温煦的侧脸,不是本该呆在千禧楼的墨之年又是谁?

    墨之年稍微移动了一下位置将自己隐藏在暗处,将墨西安排在云楼监视墨之寻的六个人所在的位置一一扫过,眼里划过深思。

    墨西的手下都是那人砸重金耗费了无数心力培养出来的,武功和敏锐力皆属一流,但是墨之寻一个养在深宫里的太子居然可以不让这六个人的发觉便悄无声息离开了,他的武功恐怕不在自己之下,看来墨之寻藏得要比自己想象的还深,还是……小瞧了他啊。

    墨之年缓缓勾唇,星眸也缓缓眯起,一抹难得的战斗欲在眼中一闪而逝,就见他脚尖微动,消失在了原地,而墨西的六个手下依旧没有发觉。

    ……

    千叶门的总部设置的非常隐蔽,旁人只见过千叶门人行动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住在哪里,而这不知道的人里自然不包括墨之寻。

    济州城城西外的一片小树林中,一身黑色锦袍的墨之寻缓缓从一棵树后走出来,绕着那棵树转了一圈后,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些情绪,他抬手轻轻按住那棵大树,就见他手掌按压的树干处缓缓凹进去,大地随之缓缓震动起来,一个容得下三人同时进入的大洞出现在树边的地上,幽幽的绿光从中洞中发出,在阴暗的树林中如同鬼魅一般阴森骇人。

    墨之寻不做犹豫,掀起袍子纵身跳入其中,没过多久,石洞洞门便开始阖上,一道蓝影在石洞阖上之前如电般快速地掠入其中,随着一声沉响,石洞入口关闭,表面上再也看不出其中藏有玄机。

    千叶门总部虽设在地下,但陈设装饰却丝毫不比富贵人家的大宅子逊色,山洞的石壁上雕刻着精美的浮雕,一路上都有夜明珠照亮,这种极尽奢华,绝不是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可以享受得起的,而千叶门不过是稼轩氏族不重视的一股小势力罢了,从中,不难窥得稼轩氏族的家底有多丰厚。

    墨之寻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千叶门,但这次是第一次没有在魏云仙的带领下自己来的,守门人认出墨之寻,立刻上前行礼,“属下见过少主。”

    千叶门是稼轩氏族的势力,多年来一直交给魏云仙管理,千叶门自然是没机会接触到稼轩氏族的核心力量,一直都将魏云仙当做是自己的主子,而墨之寻是魏云仙的孙儿,自然就成了千叶门的少主。

    “叶伯可在?”墨之寻微微颔首,问道。

    魏云仙虽然是稼轩氏族派出来管理千叶门的人,但她毕竟是当朝太后,不可能亲自打理千叶门,因此多年前就将自己从稼轩氏族带出来的心腹叶伯派往千叶门坐上总管之位,总管千叶门的大小事务。

    “叶管家在里面,请跟属下来。”守门人点了点头,侧身引路。

    墨之寻跟着守门人走下一条长长的阶梯,终于到达千叶门议事的大厅,叶伯听闻墨之寻到来,跟墨之寻同时到达大厅。

    “叶伯。”墨之寻见一名步伐矫健的灰衣老者从另一条阶梯走下来,脸上染上些许笑容,沉声唤道。

    “一年未见,少主武功又提升了不少。”叶伯在墨之寻面前站定,观察了他一会儿,满意地抚了抚花白的胡子,看了眼他空无一人的身后,面色微沉,“少主此次前来,是为了皇帝那圣旨吧。”

    墨之寻点了点头,直入主题,“没错,父皇突然下令要铲除千叶门,大概是知道皇奶奶跟千叶门的关系不想再受制于皇奶奶所以才决定出狠招了。”说着,他有些担心地蹙眉,“我离开得急,也不知道皇奶奶那边怎么样了。”

    “无碍,主子有我们的人在保护,那皇帝动不了她分毫,少主可有什么计划?”叶伯冷哼一声,接着问道。

    “在朝中,父皇已经不像以往那样信任我了,这一次派我来剿灭千叶门,也有试探之意,方才我离开客栈的时候,发现暗中有人在监视我,那些人八九不离十是父皇派来的。”墨之寻眼里划过冷意,有些心寒地叹了口气,目光锐利了起来,“我从未背叛过父皇,他却如此让人心寒,怕也是上了年纪有些老糊涂了,这一次的事情过去后,也该让父皇退下来安享晚年了。”

    父皇是个疑心重的人,既然他已经不信任自己处处扶持墨之年了,他也不会蠢到等父皇废了自己,与其坐以待毙,他选择先下手为强,这一切都是父皇逼他的,莫要怪他不肖!

    叶伯对魏云仙忠心耿耿,从京城传来魏云仙被软禁的消息,早就让他对墨谦峰的愤恨上升到了极点,因此他对墨之寻的意向十分满意,“哼,一个昏君没资格继续坐天子之位,少主尽管行动,我千叶门就是倾尽全力,也要支持少主到底。”国家政局他无意理会,他要的就是好好教训一下墨谦峰,而若少主能够登基称帝,对千叶门的发展也是非常有利的。

    “那少主这一次想怎么办?直接带人去京城逼宫?”叶伯问道。

    墨之寻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暗沉,低声说道,“这一次我必须完美地剿灭千叶门完成父皇给我的任务,以堵悠悠之口。”

    “什么?”叶伯大惊,“少主怎可……”

    墨之寻安抚地轻按住叶伯的肩,淡笑,“叶伯不必惊讶,我不过是想寻个小门派替代千叶门被剿灭罢了,千叶门向来隐秘,没有什么标志性的特征,连父皇都不知道千叶门的底细,我说哪个是千叶门,哪个便是。”

    叶伯了然,赞同的说道,“还是少主想得周到。”

    “待事情结束了,还请叶伯把门里核心的力量带上,虽我回京。”墨之寻笑容冷了冷,沉声说道。

    “好。”叶伯也是很担心魏云仙的现状,立刻应了下来。

    墨之寻来这一趟为的就是调动千叶门的力量,现下目的达成,云楼那边有父皇的人在监视,他也不便在外多逗留,跟叶伯又寒暄了几句,准备离开。

    叶伯刚想送墨之寻离开,脸色突然一肃,冷喝一声,“何人敢闯我千叶门!”话落,一掌含着雷霆之势拍向墨之寻来时走过的石阶通向的大门左侧。

    一道蓝色身影迅速避开叶伯的攻击,如影般逃离大厅,朝着来时的石阶飞掠离去,叶伯哪里准他离开,立刻飞身追了上去。

    墨之年来不及看清那蓝色身影的全貌,但这不妨碍他认出他是谁,双眸微微睁大,脸色变得难看得吓人,不再隐藏实力,快速追去,边冷喝道,“莫让他跑了!”该死的,父皇居然派墨之年来监视他,若是墨之年逃出去把他方才听到的传回去,不等他赶回京城,绞杀他的军队就要压向济州城了,他绝对不能让墨之年坏了他的计划,今日他必须死!

    墨之年武功虽好甚至要高出墨之寻一些,但叶伯毕竟是受过稼轩氏族训练的人,加之他苦练了数十载,其功力实在让墨之年对付起来很是吃力,两人边跑边过招速度缓了下来,墨之寻乘机追了上来,加入对战,三人缠斗在了一起,三人带起的气浪将四周的东西毁得一干二净,三人所过之处满地狼藉。

    “咳咳,皇兄,我也是关心你才跟了过来,你怎的如此狠心?”墨之年双拳难敌四手,几百招下来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一时不查左肩中了墨之寻一掌,闷哼一声退后了几步,躲开叶伯随后的攻击,无辜地说道。

    墨之寻冷冷地笑道,“听了不该听的东西,还想活着回去,笑话!”只怪他好本事能跟着自己一路找到千叶门总部里来,否则他还真没想这么早要了他的命,看样子这墨之年也藏的很深哪,既然来了,自己正好除掉一个威胁。

    墨之年忍住左肩传来的剧痛,凉凉地看了两人一眼,突然运足十成功力朝两人拍出两掌,在两人闪躲之时,快速跑向出口,正要按下开门的按钮,四周的墙壁突然出现两个大门,听命赶来的千叶门人迅速将墨之年包围起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墨之年看到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众人,为自己没有发现的机关感到一丝无奈,被迫收回放在按钮上的手,按住发痛的左肩,他看着面前满眼杀意的墨之寻,苦笑,“看来是真的逃不掉了。”

    “现在才有这觉悟,迟了。”叶伯冷笑,这千叶门是他的地盘,没有他的允许,岂能放走一只苍蝇?

    “要恨,就去恨我们的好父皇吧。”墨之年眯眼看着不再挣扎的墨之寻,眼里划过浓浓的讽刺,五指成爪毫不犹豫地抓向墨之年的心口。

    墨之年不惊不慌地看着他出杀招,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突然,一股强大的热浪从千叶门内部朝出口涌来,让人窒息的灼热感让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V83 救人的目的

    “少主小心!”叶伯被这强大的力量骇住,下意识飞扑过去将墨之寻护住,自己却来不及抵御被逼得吐出一大口血,靠着墨之寻的支撑才得以不倒下,若非他功力深厚,恐怕就不止是受内伤这么简单,严重些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了,这种认知让他心中震惊非常,他在江湖中武功已经算得上很强的,却连对方一招都无法抵抗,这、这……这外界居然也有能跟族中之人一般的厉害人物!?

    “叶伯!”墨之寻扶住叶伯,扫了眼倒得七七八八的千叶门人,再看已经没了墨之年身影的地方,脸色难看得吓人,狠狠地擦掉嘴边的血迹,“来人,查!一定要查出刚才潜入门中的是谁!?”

    该死的,墨之年居然有这样厉害的帮手,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就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继续下去,他的计划看来要有变动了!

    “是!”被这边的动静惊动的千叶门人纷纷赶来,速度很快地将死伤的同伴或抬或扶带走。

    “咳咳,少、少主受伤了……”叶伯忍住伤痛,内疚地闭起了眼。

    墨之寻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无碍,幸好有叶伯护着,只是受了些小伤,倒是叶伯的伤……我扶你回房,让大夫来给你疗伤。”

    叶伯又是几声咳嗽,虚弱地点了点头,本想自己疗伤,结果一运内力,身体内原本只有一星的灼热瞬间大涨,突来的剧痛让他又吐出一大口血来,脸上血色越来越少。

    墨之寻脸色微变,立刻扶着叶伯回房,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的石洞大门,死死地咬住牙根。

    ……

    千禧楼,龙久的房间,一道银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窗前,冷漠的凤眸淡淡地看着窗外,深沉得看不见一丝光亮,月光在他脸上留下清冷的色泽,似有一层淡雾笼罩着,却掩不住他天赐一般绝伦无双的容颜,宛若独立九天之上的神祇,孤绝而尊贵,只一眼便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不是突然离京的墨止又是谁?

    一旁,墨之年斜靠坐在椅子里,左手无力地搭在扶手上,脸色因受伤有些苍白,不过他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疼也只能默默地忍着,因为他实在猜不透皇叔此刻在想些什么。

    “主子,属下来给四皇子疗伤。”敲门声响起,龙久在门外恭敬地说道。

    墨止终于收回目光,淡淡地看了墨之年一眼后,随意一挥手,那门“吱”的一声应声而开。

    龙久端着药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看了墨止一眼,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和小忐忑,激动是因为他太久没看到主子了还真有些想念,忐忑则是不知主子来此的目的为何……甩开脑子里有的没的想法,龙久把药放在桌子上,开始为墨之年检查伤势。

    墨之年忍着疼,朝着龙久温和一笑,“有劳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龙久下意识看了眼墨止,正襟危坐地说道。

    墨之年无语,瞥了眼墨止,调侃道,“我又不是你主子,你这么怕我作甚?”

    “额……”龙久嘴角一抽,无言以对,手下的力道重了很多。

    墨之年“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接受到来自墨止的冷眼,乖乖闭上了嘴。

    房间里变的很安静。

    龙久为墨之年上好药,嘱咐道,“好了,伤的不是太重,但是伤到了筋脉需要静养半个月,这段日子尽量不要提重物。”说完,龙久看了墨止一眼,退了下去。

    “咳,那个……”等龙久走了以后,墨之年清了一下嗓子,有些迟疑地问道,“皇叔,你怎么会来?阿九也来了?”那会不会浅梨也……

    墨止淡淡地看向他,直接出声打断他的遐想,“想太多。”

    墨之年一哽,讪讪地笑了笑,突然猜到了什么,下意识地问道,“阿九不会不知道皇叔来了济州城?”

    “嗯。”墨止凤眸微眯,危险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逝,看着墨之年的眼神开始变凉。

    “皇叔放心,我不会告诉阿九,相信我!”墨之年又不是傻子,立刻表态,皇叔来济州城肯定不是为了他,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知自己是没那个魅力能让皇叔离开阿九身边来帮他,不过皇叔为什么会出现在千叶门里面?莫非他来济州城的目的是千叶门?亦或是千叶门背后的稼轩氏族?

    越想,墨之年越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正色了起来,“皇叔,你可别背着阿九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到时候你要是有个什么损伤……”

    “我不是你。”墨止凉凉地打断墨之年的猜测,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仿佛有一层雾笼罩着,飘渺得让人抓不到他的一丝情绪,那双深邃的黑眸更是藏在雾最浓处,千叶门是稼轩氏族的势力,墨之年的武功在普通人里的确是出类拔萃的,但在千叶门的核心实力面前必然会吃亏,明知不敌还深入虎穴,蠢得很。

    墨之年被嫌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这样一来他又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有些离谱,皇叔的性子稳的很,现在又有阿九和孩子做牵绊,必定是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也许他这次来有别的目的也不一定,这么想着,他也收起了担心,想到之前在千叶门那股让他都吓了一跳的热力,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皇叔练的是什么武功,竟能发出这样的热度,跟阿九的武功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阿九的武功里带着诡异的寒凉之气,而皇叔出手又能产生这样的热量,他们俩还真是天生的绝配啊。

    “叫她皇婶。”墨止终于被墨之年的称呼弄得皱了眉,薄唇微启,凉凉地吐出几个字,墨之年再没大没小几次,他不介意教育一下晚辈。

    墨之年嘴角一抽,为墨止的醋劲唏嘘不已,差点没翻白眼,不过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他选择乖乖点头。

    “龙久懂医,有需要可以找他,洛儿给你的东西你应该不需要了。”墨止没有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那凉凉的视线还颇有越来越危险的趋势,清越的声音淡漠依旧,但怎么听都有些奇怪。

    墨之年闻言,愣了好久,最后嘴角猛地抽了起来,连带着眼角都跟着抽了,面容扭曲地拿右手到左边袖子里掏了一下掏出两个瓷瓶,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既然不需要了,那就请皇叔帮我还给皇婶吧。”墨之年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温煦真诚的笑容。

    皇叔是从千叶门内部出来的,这就意味着皇叔在他们开打之前就已经藏在了里面,但是他却在最后才出手相救,他算是明白了,皇叔是不想他用最后的绝招——苏洛九给他的毒药!

    皇叔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他是从哪里知道他自救的底牌是毒药?还有,他一条命都比不过两瓶毒药?皇叔你占有欲强没关系,但是用不用连你女人的两瓶破药都不准别人用!?

    墨之年没胆子吼出来,只能在心里悲愤的咆哮,他实在是不想承认他会得救的原因是皇叔不想阿九的毒药被自己“浪费”。

    墨止不是没看出墨之年心里的悲愤,不过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从知道洛儿之前给了墨之年两瓶剧毒开始,他就在想什么时候把它们拿回来了,在千叶门里见墨之年不怕死的样子就猜他是想用毒,果然……

    墨止一脸淡定地拿过那两瓶药收回自己袖子里,再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纸,随意地将它丢在桌上,优雅地迈开步子悠然离去。

    等墨之年回头看的时候,墨止已经消失不见。

    “武功和性格都这么变态,天生就该在一起。”墨之年笑着摇了摇头,想到千叶门里感受到的那股热力忍不住“啧”了一声,有点后怕,皇叔的攻击是无差别的,他要是再躲的慢一点,现在可就不只是伤了胳膊了,估计他比那个叶伯好不到哪里去,皇叔和阿九实力都这么强悍,那神秘的护龙卫到底有多强还不知道,就算如此,皇叔还忌惮着那个稼轩氏族……稼轩……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胡思乱想着,墨之年拿过桌上那张被折的很整齐的纸,展开一看,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双眼越来越亮,表情也慢慢变了,突然,他将手指曲起至于唇边,轻轻一吹,一声清啸响起。

    打开的窗户轻轻摇晃了一下,像是被夜风带起的,一道暗蓝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墨之年身前。

    “殿下有何吩咐?”暗蓝色衣袍的男子声音轻如烟。

    “让他们按照这个好好练习。”墨之年将手里的纸交予那人,虽不知皇叔为什么突然留下这东西,但不管皇叔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帮自己,这宝贝都该让它发挥作用,毕竟,千叶门的实力他是亲自领教过的。

    “是。”那人应道,收好纸后离开了房间。

    ……

    一道银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屋顶,淡淡地看着那几乎化入夜色的暗蓝色衣袍的男子来了又去,俊美如神的脸上是无尽的深沉。

    “王爷,东西的确在祠堂里。”跟随墨止离京的龙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墨止身边,沉声说道。

    闻言,墨止那双淡漠的双眸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题外话------

    哦哈哈哈哈,啥东西呢,哪家祠堂呢?~

V84 护龙卫现,杀戮起

    “殿下!”

    这天清晨,天还没有完全亮,墨西便来敲墨之年的厢房的门,声音很急切,其中不难听出一些愤怒。

    墨之年在听到墨西的脚步声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他从墨西的语气里察觉出墨西情绪不太对劲,了然地勾了勾唇,不急不缓地起身,在墨西快要破门而入之前缓缓打开了房门,眯着还残留着睡意的眼,疑惑地问道,“墨统领这是……”

    “殿下,大事不好了!”墨西随墨之年入屋内,烦躁地将拳头重重砸在桌上,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墨之年在身边,立刻收敛了态度。

    墨之年当做没看到墨西的失态,只是蹙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属下刚才接到消息,太子跟千叶门的贼子勾结在了一起,并且在昨晚离开了济州城赶回京城,真真是辜负了圣上这么多年对他的信任和疼爱!”墨西气愤地说道。

    墨之年立刻摇了摇头,不相信地说道,“不会的……也许皇兄只是有了别的方法去对付千叶门而已。”

    墨西冷哼,“太子晚上带着大队人马离开济州城,千叶门上百号弟子便跟着偷偷潜出,方向都是京城,这让属下如何相信殿下的说辞。”

    “不论如何,我们现在先跟上去,等见了皇兄再说,墨统领,整队出发。”墨之年有些忧心地叹了口气,下了命令。

    “是!”墨统领行礼欲退下,临出门前,突然回头看向墨之年,神色莫名地说道,“殿下,成大事者,不该心慈手软。”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墨西离开的急,自然就来不及看到在他走后墨之年眼中缓缓浮现的嘲讽,墨西对那人忠心耿耿,自然是见不得墨之寻的背叛,而那人对他的心思墨西也不知道,估计是以为那人真要给他一个争夺储君之位的机会了,看样子,墨西已经慢慢偏向自己了,如此,倒能免除自己很多麻烦。

    离上次他潜入千叶门已经有五日时间,这五日墨之寻那边没有一点动静,果然是在准备偷偷离开济州,不过墨之寻真的有本事,带着那么一大群人离开济州城居然都能在当时瞒过墨西,而他若非有千柘这个地头蛇的消息,可能也不能在墨之寻离开的第一时间知道他的动向。

    墨之寻知道他知道千叶门的计划一定会直接杀回去,赶在自己和墨西赶回京城之前把皇位夺下,墨之寻一动,很多事情都会变得顺理成章,他会莽莽撞撞跟进千叶门里目的就是要打乱墨之寻的阵脚,墨之寻要能冷静下来想想也许不会中计,可惜,他已经乱了。

    “阿蓝,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墨之年闭了闭眼,面朝窗户轻声问道。

    前几日出现过的暗蓝色衣袍的男子从窗中飞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启禀殿下,纸上的东西他们已经记住,现在运用得还不太纯熟。”

    “边走边练吧。”墨之年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你们晚半日跟上。”

    “是。”阿蓝应道,见墨之年没别的事情了,悄无声息地离开。

    ……

    若是京城是皇城,那济州城便是武林人眼中的皇城,几大江湖势力的大本营都在济州城,相较之下,千叶门虽在这些年有些小名气,但也算不得太抢眼,加之他们本来就十分神秘,所以这一次千叶门倾巢而出除了有心人外根本没人知道。

    济州城毕竟是千叶门的老巢,虽然叶伯为了帮衬墨之寻几乎让千叶门的核心势力都出动了,但仍留下了一部分人守着千叶门,自己则因有伤在身也留了下来。

    千叶门一下子少了大半的人,门内清冷了很多,原本的守门人已经死在了上次的打斗中,这一次换了一个年老一些的守门人,有些无精打采,突然,他斜上方传来一阵沉沉的响声,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来者何人?”守门人警惕地问道,握紧了手里的长剑,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门里的人都有些心有余悸,再不认为千叶门是绝对的安全存在,这下突然有人来,他心里有点害怕。

    话音落下很久,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大门已经完全打开,沉闷的声音变成了令人心慌的安静,守门人死死地盯着那大开的石门,明明什么都没有出现,却莫名地生出一种恐惧感,忍不住小步地开始后退,不知不觉已经退到了石阶的一半。

    “咔——”大门打开的时间有限,一声轻响后,大门又要阖上了,但依旧没有出现任何人,在守门人刚要松一口气要回去门口的时候,一列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们脸上带着银白色的面具,整张脸上唯一露出来的一双眼冷如冰,没有一丝感情,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白色锦袍,上以银线绣着若隐若现的龙爪,他们明明是一个个的个体,却仿佛早已融为了一体,宛若一条白龙,冷漠却贵气威严,内敛而深沉强大,守门人从来没见过这样一只队伍,光是远远地看着便已经震撼得无法呼吸无法动弹,他们看起来似乎是谁的手下,连手下的气势都这么震慑人心,那他们的主子岂不是更可怕?他、他们千叶门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你、你你……”守门人颤手举着剑,畏惧得声音都开始哆哆嗦嗦。

    “让。”

    为首之人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语气无波无澜,若换了别人,像他这样的态度一定会被人说成目中无人太嚣张,但换在他身上,居然让人觉得他会有这样的态度是理所当然。

    如果守门人认识一个人,一定会觉得这个队伍跟那人的性子非常相似,可惜,他以前没有那个荣幸,而以后,他没有以后,那个冰冷的“让”字一出,便是他生命的终结。

    守门人直直地倒在地上,眼睛都没有闭上,身体便一寸寸化为粉末,最后在为首之人的掌风下,彻底被清理掉,做完这些以后,门内的十人继续前行,留在千叶门中的弟子察觉不对劲拿着兵器赶出来后,一个个也步上了守门人的后尘,连十人如何出手都看不清便化作了粉末,其冷厉的手段,让后来赶来的弟子吓得都往叶伯的房间跑去,十人也不急,步伐缓慢地跟在后面,仿佛逗鼠的猫。

    “叶总管!不好了!不好了!”

    惊恐的大喊乍响,还在养伤的叶伯皱眉起身,打开房门不悦地低喝,“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叶总、总管!来、来了一群人,我们不是对手,门内的弟子已经死伤过半……”在门内还有一些地位的一个管事方才是亲眼见到过那十人的手段的,吓得话都说不完整。

    “什么?”叶伯震惊,惨叫声越来越近,证实了管事的的话,他怒道,“来了多少人!?”

    “十、来个……”管事的颤声说道,十来个人就让他们几十个弟子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变惨死,思及此,他的脸都因死亡的恐惧变得清白交错,“有、有没有什么密道?我们、我们逃吧……”

    “一群废物!”叶伯冷怒地瞪大眼,直接一掌将管事的拍死,踩着他的尸体往惨叫声的声源赶去,只十人便几乎将他千叶门小半弟子全部绞杀,江湖上根本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存在,这十人莫不是跟上次就走墨之年之人有关?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有多少本事,敢如此欺他千叶门,千叶门是主子交给他的,他就是死也要守住!

    还剩下的千叶门弟子在十人一步步的逼近中吓得三魂去了七魄,一看到叶伯出现,立刻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发软的双腿都有了力气,纷纷冲到了叶伯身后。

    “救、救命……”

    “管家、恶魔、他们都是恶魔……”

    “……”

    叶伯见往日一个个意气风发的千叶门弟子如今变得如此不堪,气得要命,恨不得亲手拍死他们,但此刻不是整顿他们的时候,他站在众人之前,冷冷地看向对面排成一列的白衣人,暗惊于他们的气势,但毕竟见多识广,他并没有自乱阵脚,“你们到底是谁,为何闯我千叶门,杀我千叶门人!”

    “你们该死。”为首之人冷冷出声,冷漠的双眼缓缓聚焦,冷冷地看着叶伯。

    叶伯被他冰冷的目光骇了一骇,但对方的话让他气得脸都涨红了,连伤势都不顾,直接高跳起朝为首之人攻击而去。

    为首之人不惊不慌,连放在叶伯身上的目光都收了起来,在叶伯的手掌离自己眉心只有一寸距离时,十人突然身形一晃,如影般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一阵阵惨叫声响起,叶伯没受伤都不一定打得过为首之人,遑论他已经身受重伤,不过三招便被为首之人制服,被迫屈膝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千叶门弟子依次死亡,他怒极攻心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目赤欲裂,脸色十分狰狞,大喊着想挣脱那人的束缚,却无果。

    等千叶门最后一个弟子死掉后,叶伯终于崩溃地大喊了一声,愤怒地瞪着十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我跟你们到底有什么冤仇!”他到底惹过什么人,要得到这样的对待!千叶门是他一生心血,如今千叶门被灭门,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跟稼轩有关,该死。”为首之人冷冷吐出话语。

    叶伯双眼猛地睁大。

    “想活,打开入口。”

V85 只身前往

    “想活,打开入口。”

    为首之人见叶伯表情大变,面无表情地说道,内力已经逼至指尖,指尖直指叶伯眉心,杀机毕露。

    “哈哈哈哈,想要我打开入口,做梦!”面对死亡的威胁,叶伯不是不惧怕,但想到方才门中弟子一个个惨死的模样,叶伯心中的悲恨将恐惧掩盖,疯狂地笑了起来,“敢跟我稼轩氏族作对,族人绝不会放过你们!”原来是跟家族有仇之人,那他们有那样的手段他就不会觉得奇怪了,哈哈哈,但他们这些贼子以为他叶某人是贪生怕死出卖家族之人?哼!他就是死也不会打开通往家族的入口不会放这些贼子入族,族人知晓他千叶门遭此劫难,一定会碾碎这些贼子为他千叶门满门报仇!

    “快说。”为首之人神色一冷,指尖往叶伯没悬念送去了一些,叶伯眉心被刺出了一道不深的血痕。

    “哼!你怎的不再刺得深一些……啊!”叶伯自持知道连接外界与族中的入口这些白衣人不会真的要了自己的性命,加之原本就抱着必死的心,态度反而嚣张了起来,但不等他嚣张多久,一道炙热的气流破空射来,直直扎入叶伯眉心,残余的气流将为首的白衣之人指尖运足的内力都震散开来。

    “刷”的一声,白衣人迅速站成两排,齐齐单膝跪倒在地,动作一致得宛如一人,他们的气息依旧漠然,但那一双双冷漠的眼里却因来人染上了沉沉的敬畏。

    “啊!”一声崩溃的大吼从叶伯口中发出,叶伯软倒在地,脸上是诡异的暗红色,双眼圆睁,眼珠子已经布满了可怖的血丝,他不断在地上打滚,却无法压住体内的血肉不断炸开的痛楚,那股从他眉心蔓延至全身的灼烧感让他体验到连想都没想象过的痛苦,他身上脏乱的衣服迅速被烧焦,难闻的焦臭味弥漫开来。

    白衣人似乎没有闻到难闻的气味,也似乎没听到叶伯痛苦的声音,只是保持着恭敬的跪姿微垂着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啊!救、救命……”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灵魂仿佛都被灼烧一般的痛苦把叶伯的仇恨和骨气都烧得干干净净,他在地上痛苦的蜷缩着,看着两列白衣人之间,双目已经涣散得找不到焦距,恍惚间,他捕捉到了一片银色衣角……

    “主!”白衣人们在看到那一抹银色衣角时,冷漠的神色彻底变为崇敬,齐齐开口,混若一声,如同巨龙遇主俯首。

    “嗯。”一道清管奏出的清越之声响起,淡漠如水,却是清润优雅,深藏着让灵魂臣服的高贵与威仪,伴着这道男音,一道修长的银色身影逆光而来,淡淡的光晕在他周身氤氲开来,就是那无垠的九天之上的神祇一身天威凡人不敢生出半分违逆之心。

    随着他缓缓走近,无双容颜缓缓明晰,如玉如莲,丹青难尽,唯有天赐方能养成,不是墨止又是谁?而称他为主者,世上唯有护龙卫。

    “入口。”墨止在叶伯面前停下,垂眸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急切,像是并不在意这个答案一般,但他清冷的双眼却在不自知时渐渐失去了所有光亮,黑得如无月之夜,深沉得可怕。

    护龙卫即使跟随在墨止身边十数年,第一次从自家主人身上感受到这种深沉的危险,心中不免有些诧异。

    “起来吧。”龙风和龙天也是一身白袍,但之上的花纹要比其他护龙卫要复杂很多,从中也能看出身份上的差异。

    “是。”护龙卫整齐地起身。

    “王爷,他若再不说,怕是会死。”龙风走到墨止身后,看了眼叶伯,微微蹙眉,他们探查很久才查出千叶门是联通外界和稼轩氏族之处,而叶伯作为千叶门的管事是外界除了魏云仙之外唯一知道如何进入稼轩氏族之人,王爷将自己的内力注入叶伯体内,叶伯武功低王爷太多哪里能够承受得住,几番折磨下来必定爆体而亡,他看这人已经快要断气……

    墨止缓缓抬了抬手,止住龙风的话语,龙风一愣,懊恼地低下了头,看来自己是见多了王妃身边不太正常的王爷,居然在质疑王爷。

    “杀、杀……”叶伯恍恍惚惚地看见那抹银色衣角在自己面前停下,清冷的声音让他有了一丝神智,他努力地抬头,只想来人给自己一个痛快了解了自己的性命,却无力再抬头,红得发紫的身体一震,垂在自己身后的手突然挣扎着指向某个方向……

    “走。”墨止缓缓抬起凤眸,优雅地迈开步子,越过叶伯的身体朝他指着的那个方向走去,在他脚步落下的那一瞬间,叶伯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爆开,血雾四散开来。

    龙天和龙风迅速挥手将血雾散去,等眼前恢复清明时,墨止的身影已经到了几丈之外,停在了一处石墙之前,两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主,可是入口?”龙天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石墙,见它打磨得非常光滑,伸手摸索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发现,想稼轩氏族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每次出来都将门打破,于是退了下来没有直接将墙打破。

    “撑三个时辰。”墨止淡淡地看着光滑的石墙,浓密的长睫低垂着遮住其中深沉,袖中的手突然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气直射向石墙右下角的一块平整的地板,就听得“卡”的一声,那块地砖突然一颤,他们眼前的石墙缓缓抬起,带起轰隆的巨响,大地不断地颤动着,足可见这石墙的沉重,刺眼的光亮从石墙后出现,直到石墙全部打开容得下两人并立方才停住。

    龙天刚想问话,墨止已如风般飞入墙后的光亮中,带起一阵冷风吹开了他额前的碎发。

    “主!”龙天大惊,想追上去,却被龙风及时拦住。

    “龙天!”龙风抓住龙天的手臂不让他跟墨止离开,严肃着脸对他摇了摇头,已经适应突然来的光亮的双眼接收着眼前出现的景色,墙后是一大片草地,草都有半人高,一眼望去望不到边,仿佛来到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而墨止的身影早就找不到了。

    “你不跟上去反而拦住我做什么,主子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龙天冷喝道,语气里不难听出着急的味道,稼轩氏族不比其他势力,主虽强悍无比,但稼轩氏族却是几乎神话的存在……

    龙风无奈地摇了摇头,“王爷的速度岂是你我可以追的上的,他应该早就准备只身前往了。”龙天本是比自己还要聪明几分的人,现在反而关心则乱。

    “你什么意思?”龙天蹙眉。

    “如果我猜得没错,稼轩氏族的入口跟千叶门的入口是一样的,开启时间不长,王爷带我们来不是为了帮他找东西,而是为了延长这石门的关闭的时间等他出来。”龙风说出自己的猜测,说完自己却皱起眉头,这么说的确说得过去,但是却有更多问题……

    “千叶门的大门可以从内部开启啊,主子怎么会以为这石门无法从里面开启?”龙天问出龙风心中的疑惑,他探究地目光落在石门上,猛地,双眼圆睁,“断龙石!”

    龙风一愣,细细打量起眼前的石门,也是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断龙石,千斤巨石,一旦落下再无打开的可能,常见于皇陵,怎么会出现在此处,他从未听说过断龙石还能在关闭之后再打开的,可眼前这一块的确是断龙石啊,所以它若是落下就不可能再打得开,王爷怕是早就发现这一点了。

    “哄……”来不及龙风和龙天多想,石门突然一声巨响,一些泥沙从上面掉了下来。

    “怎么这么快!”龙天脸色一沉,心提了起来,该死的,这石门支撑不了多久就要落下来了……

    “天统领,我们要做什么?”适才护龙卫的为首之人站了出来,护龙卫每个人都是强者中的强者,强的不止是武功和纪律,更是脑袋,他们自幼读遍各类书籍,脑中储存的知识足够他们了解断龙石的可怕。

    龙天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不安,沉声道,“在主出来之前,誓死不能让此门落下。”

    “是!”众护龙卫沉声应道,眼中都闪动着坚定的光芒,护龙者护龙卫,为龙主而生是他们存在的意义,为龙主而死是他们生命的升华,而护龙卫心中的龙主,墨止一人而已,就算天统领不说,他们也绝不会让断龙石落下。

    龙天点了点头,抬头,微眯着眼看向上面隐约要落下的断龙石。

    ……

    “啪——”

    青澜阁中,苏洛九手中的瓷碗突然落底,发出碎裂声,汤汁溅了她一脚,她却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紧紧地皱着眉。

    “阿九姐姐你怎么了?”左小川担忧地问道。

    “没事,只是方才有些晃神罢了。”苏洛九慵懒地勾了勾唇,不在意地说道,低垂下的羽睫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看着地上的汤汁,方才突然升起的不安感越来越重。

    左小川眉头皱得更紧,阿九姐姐这样子哪里只是晃神……

    “少主,太子已经带着千叶门的人离开济州城,四皇子紧随其后。”

V86 察觉不对

    “少主,太子已经带着千叶门的人离开济州城,四皇子紧随其后。”暖荷急匆匆地从院外走进来,说道,眼尖地看见苏洛九脚边的碎碗,眉头一皱,“少主你怎么了?”边说,边蹲下来收拾东西。

    “一时失手没拿稳,能怎么了,好了,别收拾了。”苏洛九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把暖荷拉起来,问道,“你说墨之寻已经杀回来了?”

    暖荷点了点头,“小双方才传来的消息,我去龙一那边确认过了,不会有错。”

    “倒是比想象中更快了一些,不知墨之年从中做了些什么手脚。”苏洛九有些好奇地挑了挑眉,摸着下巴笑道。

    暖荷自然回答不上来苏洛九的问题,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对了,今日清晨秦姑娘来找过您,不过护龙卫那边给了秦姑娘一封信,说是四皇子寄过来了,秦姑娘拿了信就走了……”

    苏洛九眼中划过戏谑,“这才过了多久,怕是墨之年前脚刚到济州,后脚就赶着去给浅梨写信了,之前真是没看出来墨之年这么能腻歪。”

    “四皇子待秦姑娘一片真心,他们又刚刚确定了关系新鲜劲还没过,腻歪一些也是正常。”暖荷想了想说道,说完后还点了点头。

    “所以有的人是新鲜劲过了?”苏洛九美眸一眯,笑容渐渐危险了起来。

    暖荷暗叫一声不好,在心里大骂自己不会说话,把求救的眼神投向左小川,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爷都半个多月没消息了,她都不敢在少主面前提半个跟王爷有关的字,生怕把少主给惹火了,现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咳,阿九姐姐,你知道王爷不是那样的人的。”左小川咳嗽了一声,干笑着做着无谓的安慰。

    “慕容熵,你今天最好把姓墨的行踪告诉我,否则我多久见不到墨止你就多久别想见到小川,你知道我做得到。”苏洛九轻轻捏了一下左小川的脸颊,缓缓闭上了眼,幽幽地开口。

    慕容熵进院的脚步生生顿住,脸色有点发黑,闭了闭眼,将帮左小川买的糕点和帮苏洛九买的蜜饯放到桌上后,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洛九,桃花眼里含着无奈,“你还真是没玩没了了成天呆在我院子里,你与其成天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安心养胎,也许你该多信任阿止一些。”

    “信不信是我的事,我知道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我也知道,他最近谋划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苏洛九依旧闭着眼睛,只是淡淡地笑道。

    “就算你知道阿止在做什么又如何,不过徒增烦恼。”慕容熵叹了口气。

    “你不说,那我就猜猜看。”苏洛九当做没听见慕容熵刚才的话,迳自说道,“他在查《玉寒术》,嗯?”

    慕容熵也不惊讶,阿止的行动虽蛮的好,但凭苏洛九的聪明和洞察力,想瞒她太久也不可能,“继续。”

    “他这一次离开,是不是有了《玉寒术》的消息了?”苏洛九懒懒闭上的眼轻轻动了动,凉凉地问道。

    “既然都猜到了,何必还问我,我知道的不比你多。”慕容熵无辜地耸了耸肩,他这说的可是大实话。

    苏洛九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直直地看着慕容熵,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声音也沉了一些,“我不是不相信墨止,我只是……”她顿了一下,苦笑着叹了口气,“对于我的事情,他有时候也不是那么理智啊……”

    慕容熵好看的桃花眼一眯,“为了你和孩子,阿止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他其实猜得到一些,阿止这一次消失要做的事情肯定有危险,不过依阿止这种性子,无论如何都会留着性命来保护苏洛九母子,但是一听苏洛九这话,他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师父,即使没有性命之忧,阿九姐姐也会担心王爷受伤啊。”左小川不赞同地说道,别说阿九姐姐和王爷了,就是自己,若是师父有了一点损伤,她也会担心地得要命,何况阿九姐姐和王爷之间的感情比起自己和师父只深不浅,阿九姐姐还怀着孩子。

    “平日里倒是没见你这么聪明,脑子全用在跟为师作对上面了。”慕容熵危险地挑起了眉,原本如醇酒一般的嗓音微微带着点酸溜溜的味道。

    左小川摸了摸鼻子,低着脑袋小小声地嗫嚅,“因为我也会担心师父啊……”

    闻言,慕容熵这才满意地笑了,脸色可谓是多云转晴。

    “师父,你就算不知道王爷具体去了哪里,大概的方向应该知道吧,您好歹也是护龙卫的统领。”左小川见慕容熵脸色好看了,瞥了眼苏洛九,笑眯眯地问道。

    “你非得气死我才甘心!”慕容熵好了没一会儿的脸立刻又黑了,转过头,正好对上苏洛九笑吟吟的神情,没来由得觉得背脊有点发凉,闭了闭眼,慵懒地抬起手指了一指自己的前方。

    苏洛九笑容深了深,“南方。”

    “唔,我也是昨日才得到的消息,之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慕容熵无辜地撇了撇嘴,虽然他是护龙卫的统领,但是阿止才是真正的龙主,别把他太当一回事了。

    苏洛九白了他一眼,“知道。”她这每天都泡在青澜阁,扰得慕容熵跟小川没有两人世界可过,慕容熵要早有消息,憋不到现在。

    “那尊敬的王妃现在是不是应该去办自己的事情了?”慕容熵底气十足地开始下逐客令。

    苏洛九嗤笑一声,倒也没再为难慕容熵,慢悠悠地起身,带着暖荷离去,直到苏洛九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慕容熵才松了口气,摸了摸下巴,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左小川,“丫头,咱们这两天的账是不是该好好算算了?”这两天仗着苏洛九在,这妮子真是没少跟他唱反调,真是欠教训。

    “阿九姐姐……”左小川身子一颤,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下意识想跑,但还是悲催地被慕容熵逮住。

    ……

    “暖荷,赵茹曦怎么样了?”离开了青澜阁,苏洛九在不远处的池边停下,看着满池衰败的残荷,目光幽幽有些莫测,良久,她淡淡地问道。

    守在旁边的暖荷闻言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才道,“她们被关在王府里,没有什么动静。”

    “赵若曦是赵一煌的独女,自幼就是赵一煌的心头肉,你说,姓赵的是爱女之心重一些,还是对墨谦峰的忠心更诚?”苏洛九挑眉,轻抚着小腹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微眯的眼里尽是精光。

    暖荷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少主何出此言?”

    “傻傻的。”苏洛九嘴角一抽,轻弹了一下暖荷的脑门,问道,“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要把赵茹曦抓回来?”

    暖荷一愣,道,“赵茹曦敢对少主不敬,难道不该抓吗?”

    苏洛九哭笑不得,“我有这么无聊?”天下之大,对她不敬的人多了去了,她难道会因为这种理由见一个抓一个,暖荷是觉得她太闲,还是觉得她小心眼?

    “少主是想用赵茹曦牵制赵一煌!”暖荷一窘,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道。

    “还不算太傻,有的救。”苏洛九拍拍她的肩,目光锐利了几分,“赵一煌是墨谦峰的心腹,收拾了赵一煌,就等于毁了墨谦峰一半的屏障,赵一煌这个人对墨谦峰很忠心,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宝贝女儿赵茹曦,若非赵茹曦还有这点用处,我也不会留着她,不过当初我是为墨止抓她的,现在倒是让墨之年捡了个便宜。”不过短短数月,她的人生却是生了太多的变数,想想还真是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四皇子的事情早些尘埃落地,少主跟王爷也好有更多的时间准备对付大敌嘛。”暖荷笑道。

    苏洛九斜睨她,“这会儿你倒是聪明了。”

    暖荷干笑,转移话题,“但是赵一煌毕竟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他真的会为了一个赵茹曦背叛旧主?”

    “有赵茹曦,赵一煌不一定能反,但赵一煌要反,必定少不了赵茹曦。”苏洛九似笑非笑地说道。

    暖荷听得糊里糊涂,但也不敢总是让自家主子给自己解惑,“那少主想……”

    苏洛九一个眼神打断暖荷欲出口的话,俯首在暖荷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才站直,“明白了?”

    “嗯,我明白了。”暖荷认真地说道,“少主可要先回去歇息?”

    “走吧。”苏洛九懒懒地说道,目光投在池中粼粼的水光上,不久前才感觉到的莫名其妙的心悸再一次浮现在心,而这一次的感觉比上一次更加的真实,让她好看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暖荷担忧地问道,“怎么皱眉了,少主可是又想王爷了?”

    “想他做什么?”苏洛九轻哼一声,某人指不定在南方多快活呢,南方啊……南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因怀孕以来养得有些红润的脸渐渐冷了下去,那原本就没松开的眉彻底揪紧。

    “少主?”暖荷见她突然变了脸,担心地扯了扯苏洛九的袖子。

    “快,传信回去,让花谷……”

V87 不能离开的理由

    “快,传信回去,让花谷的人全部出动去找墨止,让那些闭关的老头都出关!”苏洛九重重地将手放在池边的石栏上,手不自觉地收紧,连骨节都泛白了由不自知,线条优美的水眸半眯着,长睫如蝶翼般轻轻颤动了一下,幽冷的光在眼中浮现。

    “少主?”暖荷被苏洛九突来的变化弄得一怔,心里生出浓浓的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连忙问道,“少主要他们去哪里找人?”

    苏洛九轻灵的声音难得没有那仿佛天生便带着的慵懒,沉得吓人,“济州。”

    “是。”暖荷应道,想了想便往离的还不远的青澜阁跑去借纸笔。

    慕容熵还在逗着自己的小徒弟,见暖荷去而复返,以为苏洛九又回来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慕容少爷,可否借纸笔一用?少主方才突然下令调动花谷众人一同去济州寻找王爷。”暖荷在院子里停下,着急地解释道。

    慕容熵原本带着笑容的脸沉了下来,微眯着的桃花眼里划过精光,“苏洛九在哪里?”

    “少主在莲池边。”暖荷想也不想便回答。

    慕容熵闻言,撩开袍子起身离去。

    左小川看着慕容熵离去的背影,凭着对慕容熵的了解,猜想他是想到了什么,压下了心里的担忧,笑着对暖荷说道,“来,别着急,先把阿九姐姐的话传回花谷吧。”说着,起身朝房间走去。

    “多谢郡主。”暖荷笑了笑,跟着左小川进屋。

    ……

    “你知道了什么?”

    这一边,暖荷已经将苏洛九的命令传去了花谷,而另一边,慕容熵也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静立于池边的苏洛九,人还没走进,话已经问出了口。

    “这天底下能让墨止忌惮的东西不多,而你又说他去往了南方,我能想到的只有稼轩氏族了。”苏洛九淡淡地扫了眼方才被自己捏碎一块的石栏,轻轻拍了拍手心里残留的石灰,转身面向慕容熵,凉凉地说道,“千叶门是稼轩家设置在外的势力,既然千叶门在南方,那稼轩氏族应该也在南方,如果墨止真的有了《玉寒术》的消息,那《玉寒术》跟稼轩氏族脱不了关系。”不然她想不到别的能让墨止对她也瞒得滴水不漏的原因了,面对稼轩氏族,那个傻子也不敢夸海口说什么毫发无损,思及此,她心里又是一阵难受,那个傻子真是傻得可以,她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去,只希望花谷那些老头子快些找到他,一大早她便莫名其妙的心慌,她怕……

    “你说的没错,我应该早想到这一点……”慕容熵沉着脸长叹一声,稼轩氏族的实力深不可测,阿止应该是想到了这一点,临走时带走了一半护龙卫最顶尖的力量,足以说明他对稼轩氏族的重视。

    “护龙卫听令,在我和王爷归来之前,决不许王妃踏出京城半步!”慕容熵突然沉声下令,以内力将声音传送到远处,桃花眼半眯着抱歉地看着苏洛九,阿止有麻烦,他既知道是一定要去的,阿止临走时交代他要照顾好苏洛九,但现在他只能让护龙卫替他做这件事了,苏洛九虽强大,但护龙卫是阿止和他的心血,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况且苏洛九现在总要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

    苏洛九扫了眼突然出现在四周的许多带着银色面具的白衣人和没有带面具的龙一龙二,垂下眼眸,淡淡地问道,“你怕我会偷偷跑去找他?”

    慕容熵眸光闪了闪,“你顶着个大肚子跑去济州也是给阿止添麻烦,不如在京城等着,况且阿止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了,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你改变不了什么。”

    “这个世上,只有我苏洛九不想做的事情,没有我苏洛九做不到的事情。”苏洛九冷笑一声,美眸中划过子夜般诡谲的色泽,凉凉地看了慕容熵一眼,直接无视站在自己身边的护龙卫,抚着肚子转身,朝着千云阁的方向离去。

    几个护龙卫听慕容熵的指令,跟上了苏洛九。

    慕容熵皱着眉看着苏洛九的背影,朝龙一点了点头。

    “属下一定会看好王妃。”龙一意会慕容熵的意思,坚定地说道。

    “师父,你这样就不怕把阿九姐姐逼急了吗?”左小川从龙一身后走出来,无奈地问道,方才的事情她也看了个七七八八,阿九姐姐那性子,哪里肯受制于人,即便师父也是为了她好。

    慕容熵按着左小川的脑袋,苦笑着说道,“所以还劳烦我的好徒弟多费心了。”

    “师父这次去济州也要小心行事,我跟阿九姐姐在家里等着师父和王爷平安归来。”左小川双眼满含着笑意,柔声说道,话落,贝齿下意识地咬住下唇。

    “担心就说担心,藏着憋着的矫情劲。”慕容熵心里一痛,眼里划过淡淡的不舍,邪气地笑了起来,抬手将她被咬得发白的唇瓣解救出来,傻丫头一紧张就咬自己的毛病这么多年怎么都改不过来呢?

    左小川一愣,慌乱地垂下了眼眸。

    慕容熵无奈地闭了闭眼,突然俯身轻轻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师父!”左小川羞恼地低吼了一声,捂着发烫的脸再抬起头时,慕容熵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含着羞怯的大眼失去了光泽,一股泪意涌上心间,眼眶微微泛起了淡红。

    “啧,你师父还指着你多费心安抚我呢,怎么连自己都安抚不了?”原本已经离去的苏洛九突然出现在左小川身后,似笑非笑的声音吓了左小川一跳。

    “阿九姐姐,你、你你你……”左小川猛地转过身,瞪着红红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树干上靠着的那慵懒的绝色女子。

    “你你你,慕容熵一走,你这妮子连话都不会说了?”苏洛九嗤笑,扫了眼周围还未离去的护龙卫,见他们眼底藏不住的惊讶,凉凉地开口,“你们主子在我手下都讨不了好,慕容熵居然指着你们来拦我,脑子估计是被门夹了。”

    众护龙卫惭愧地低下头,连王妃何时回来都没有发现,他们愧对主子多年的栽培。

    “王妃还请莫要为难属下们。”龙一上前两步,恳切地说道。

    苏洛九淡淡地看着龙一,轻敲了左小川的脑门一下,“小川,你知道你师父玩的是哪一出吗?”

    左小川被她没头没脑的一问,问得发蒙,“不、不知道。”

    “他给护龙卫留下任务,护龙卫必定誓死也要将我拦住,护龙卫是墨止的心血,我又狠不下心为难,自然得乖乖留在这京城,你说他这招妙是不妙?”苏洛九淡笑着解释道,声音轻轻的很是好听,但是在场的人都是敏锐得很的,皆是听出了这轻柔的声音背后藏着的不悦。

    “阿、阿九姐姐,师父急着去找王爷,又怕你太担心王爷去济州……”左小川咬咬牙,开始帮慕容熵解释。

    苏洛九抬手打断左小川的话,笑着懒懒看向龙一,半眯着的水眸溢出丝丝森然,显然是动了真火,“墨止回来之前,我不会踏出这京城半步,话我已经放在这里了,以后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跟苍蝇一样在我旁边绕,当然,如果你们能做到不被我发现,想监视我也可以,否则,休怪我心狠废了你们。”

    苏洛九眼里的杀意太明显,看得龙一背脊阵阵生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九姐姐总是说一不二的,她既然这么说了,师父的担忧就不存在了,阿九姐姐是你们的主母,若是被你们监视,才是不像话。”左小川眼珠子一转,立刻说道,给龙一使了半天眼色。

    苏洛九当做没看见左小川的小动作,脚尖一点飞离原地,察觉没有人再跟上来了,才轻飘飘地落在屋顶之上,看着不知名的远处,淡淡的水雾终于在水眸中氤氲开来,幽幽的叹息从微启的红唇间溢出,垂眸,看着自己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又是一股酸涩涌上心头,放在肚子上的纤手缓缓握成了拳。

    墨止,墨止……慕容熵都舍得下小川急匆匆去了济州,她怎么可能不想去,当猜到墨止可能在济州的时候,她就恨不得立刻让暖荷为她备马,可是她不能,她跟平常的孕妇不一样,原本她底子就不好,如今又受诸多事情的影响,即使近些日子日日进补,她的胎位依旧不是太稳,稍有差池这孩子便会离开她,这是她跟墨止的孩子,将是她跟墨止除了彼此最爱的人,她狠不下心伤这孩子半分呐。

    墨止若是真的对上稼轩家的人,受伤是一定的,不管墨止伤得如何,花谷那些闭关的老神医齐齐出动,定能保住他的性命,只希望他们能早些找到墨止才好。

    “墨止,你若不能完完整整的回来,我便杀了你在意的所有人,包括我。”苏洛九看着南方,低低轻喃,神色幽冷得妖异,风吹开她散开的头发,一瞬间宛如黑暗中滋养的妖物,绝美,绝狠。

    ……

    远在南方,千叶门中,伴着重物独有的一声沉响,断龙石缓缓下落。

V88 稼轩祠堂

    “废物!你堂堂一族七长老,居然连个贼人都抓不住,你简直丢尽了族人的脸面!”

    数棵巨大的古木之中,一名白发老者站在被烧得焦黑残破的祠堂前,脸不似寻常老人那样布满皱纹,反是像年轻人一般光滑,此刻他的双眼因愤怒而睁大,严厉地盯着低着头站在自己身前的中年男子,一只手半抬着指着他,那中年男子身后不远处还有十名中年男子就地盘膝而坐,看样子是在运功疗伤,但脸色都苍白得很,显然伤得不轻。

    他堂堂稼轩氏族实力强悍足以纵横整片大陆,就算仇人不少,但多年来从未有人寻得他们所在,可今日不但让个小贼找到了外界通向族中的秘密入口,还任那人烧了他们的祠堂,连老七都亲自出手仍然让他逃脱了去,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哪路仇家来寻了仇,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名被换做七长老的中年男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话还没出口便是脸色一白吐出一口血来,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用手按住胸口,他身边的人立刻过来要扶他,却被他一手挥开,他提气想要运功疗伤,却没想到真气完全聚集不起来,反累他牵动了伤势又吐了一口血,他身边的人再次着急地扶住他,这一次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推开他们,那老者见此,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大哥息怒,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七长老,那人能将七长老伤成这样,身手怕是要高出他许多啊。”另一名老者出现,头发半白,但脸色十分红润,正是稼轩氏族十大长老之中跟大长老关系最好的四长老,他将掌心贴在七长老胸前,运功为他压制住内伤,而后叹道,看了眼残破的祠堂,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

    祠堂是他稼轩氏族最神圣之处,即便有自信不会有外人闯入,依旧守卫森严,族中十大护法常年镇守加之阵法大家慕容家祖先所设下的大阵,这祠堂可谓固若金汤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却没想到今天不但有外人闯入,那人更是重伤族中排名靠前的十名高手,一把火将祠堂烧毁,七长老带着人匆匆赶去竟还拦不住那人……

    “哼。”大长老冷哼一声,并没有因四长老的话消气,见那十人皆因调动不起真气纷纷瘫倒在地,脸又黑了一分,缓缓摇了摇头。

    “来人,将七长老和护法们扶下去疗伤。”四长老皱了皱眉,把七长老交给他的弟子。

    “咳、咳咳,我今日不过是未做好准备,才被那贼子钻了空子,那人逃走前,也已受重伤,定是逃不远,还请两位长老在尊主面前替我解释一二。”临走之际,七长老虚弱地开口,有些无神的眼里投映出羞愧和恨意,想他稼轩氏族堂堂七长老,谁人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今日居然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贼子手下,让他成为全族的笑柄!这还不算,尊主若是知道他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对付不了,一定会对他失望之极,到时候他在族中的地位就堪忧了,尊主虽年纪比他小一些,却是他最最惧怕之人……

    一切都怪那个贼人!总有一天,他一定要亲手将那人碎尸万段!

    “恒儿已经带人去追了,你最好祈祷他能把人抓回来。”大长老冰冷的眼中划过淡淡讽刺,成为别人的手下败将固然可耻,但败了之后不思己过只会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这才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尊主从来不留无用之人,这七长老……呵,还是待尊主回来再处置罢。

    七长老看得出大长老对自己的态度,心中有气,牵动了伤势,引得一阵咳嗽声,他座下弟子大惊,立刻扶着他离去。

    “大哥,我们是不是该去……”四长老静静地看着七长老和护法们离去,看向断龙石所在的方向,心中有些不确定,稼轩恒是族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大哥非常看重,甚至将他收做弟子,但是连七长老都对付不了的人,虽然那人现在已身负重伤……

    大长老明白四长老是在担心稼轩恒抓不住人,闭了闭眼,火气已经消散了不少,让仆人开始清理祠堂,带着四长老朝断龙石所在的出口走去。

    无尽的参天古木衔接着茫茫的草地,这便是稼轩一族的所居之处,四周仿佛没有边际的草原,任谁见了也想不到这草原中央还有人烟,稼轩一族当初为寻找这样一处天然与世隔绝之处作为隐世后的居所可是让当初的长老们耗费了十数年的时间走遍整片的大陆,可见其难寻。

    半人高的绿草中,四长老随着大长老不急不缓的步伐,叹了口气,自嘲地笑道,“我从出生便再族中,鲜少跟外界接触,一直以来,我都不屑于那些凡夫俗子,却没想到,我最不屑的凡夫俗子居然有这种能耐。”他从七长老的人那里知道,来者是名年轻男子,单枪匹马闯入族中,伤他族人,破慕容先祖设下的精妙大阵,最后还能够从七长老手下逃走,这样的人居然是个年轻人……七长老在族中虽算不得顶级的高手,族中一干小辈中却也找不出几个能跟他打成平手的人,更何况还能重伤于他,而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族中子弟居然还不如一个他最不屑的外界之人!

    “凡夫俗子?”大长老冷笑一声,沉沉双眼中划过睿智的光芒,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不平静,“我虽未亲自跟此人交手,但也不能不说此人是个不世的天才。”他活到这个年纪,反而比其他人清醒一些,稼轩氏族的强大毋庸置疑,但若因此说外界的人都是庸才那就是盲目了,但来人的强大,却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这份实力不得不让他联想到二十年前还未登上族长之位的尊主。

    “大哥?”四长老震惊地看着大长老,大长老是族中资历最深之人,天才二字,大长老只用来赞誉过尊主,此刻他却将这二字用在了一个外界之人身上……尊主是族中第一高手,是族人最崇敬之人,可今日闯入族中的那小贼凭什么?

    大长老摇了摇手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脸色有些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长老猜不出大长老的心思,只能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转移话题,“外面出了这么个人,千叶门那边没一点知觉,真是没用的可以。”至于千叶门拦不住来人之事他已不想再提惹得大哥不悦,那人连七长老都能伤,千叶门那些外围弟子就更不用说了。

    “千叶门是谁在掌管?”大长老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皱眉问道。

    四长老想了想,道,“魏云仙。”

    “魏云仙太后当久了,也是越来越没用了,心也离我族越来越远,不过她当初是尊主手下的人……此事我会跟尊主说明。”大长老微眯着眼说道,千叶门连个门都看不住,照尊主的性子,魏云仙和他们的下场他已经预料得到了。

    大长老话说的含蓄,四长老却是听得懂的,微微点了点头。

    “请师父责罚,徒儿未能将贼人捉住。”突然,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飞至大长老前方五步远处落下,面容十分俊俏,若非气质沉稳,这隐约的娃娃脸会让他看上去更加小,此刻他满脸的愧色,有些不敢抬头看大长老。

    稼轩恒的话坐实了四长老的担忧,但大长老却反常的没有严厉以对,反而是平静地看着苏恒,“断龙石放下了?”

    “出去的阵法已被破坏,待修复好了才能重启断龙石,还请师父出手。”稼轩恒越说越觉得难堪,人他抓不住,就连入口的断龙石他也打不开,他真是愧对师父多年来的教导。

    四长老一愣,而后深深地看着大长老,“大哥说的不错。”断龙石处的开启阵法是尊主年轻时亲手布下,而此人居然可以破坏,有了这种对比,他或许可以理解大哥口中那句“不世天才”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们这一辈的人一出生就享受着外界享受不到的优待,过得都太过安逸了,反倒不如一个外界之人。”大长老看着远方淡淡地说道。

    稼轩恒微微抿唇,心里有点窒闷,但还是低声说道,“徒儿知错。”

    “去领罚吧。”大长老仿佛没有看到稼轩恒的异样,平静地说道。

    四长老有些不忍,“大哥,恒儿还小……”族中奖罚分明,稼轩恒抓不住人并不难全怪他,大哥对稼轩恒太过严厉了。

    大长老挥了挥手,示意四长老不必多言。

    “是。”稼轩恒看了眼大长老,眼里有些失望,握了握拳,起身离去。

    四长老见此,也无法多说太多。

    “老四,传信给尊主,请尊主务必回来一趟。”大长老拦住四长老,断龙石处的阵法他自己修复即可,现下请尊主回来更重要。

    “尊主在外面不是为了等……”四长老白色的眉毛一颤,不解地看着大长老,不过是一个小贼,就算厉害一些,他们几个老家伙还是可以解决的,但看着大长老笃定的表情,四长老没有继续往下说,尊主不在,族中一切事情由大长老做主,大哥会开这个口,怕是有别的考量。

    “去吧。”大长老拍了拍四长老的肩,纵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四长老叹了口气,也闪身离去,待四长老离去后,大长老突然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走了出来,从刚刚一直很平静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来人冒死闯入族中,怕不只是烧个祠堂泄愤这么简单,若他猜得不错,这祠堂,有连他都不知道的东西存在,而这,恐怕只有尊主才知道,这也是他为什么急请尊主归来的原因啊。

    ------题外话------

    断更断的这么销魂呆子对不起大家t^t呆子现在总算是把后面的文路理清楚了,又可以慢悠悠的更了……

V89 拼死护主

    “轰——”

    断龙石重达千斤,缓缓落下的声音如雷声炸响,震得人耳朵发痛,被断龙石的降落带起的灰黄的尘土充斥着这一方天地,让人睁不开眼。

    “撑住!”

    一道低喝响起,循声看去,是已落下大半的断龙石下以肩硬抗的龙风和龙天,两人的肩都被断龙石磨得血肉模糊,血液浸染了两人白色的衣衫,可他们却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坚毅的脸都因过度的用力而涨红,额际隐约有青筋凸起,豆大的汗珠从额际不停地从额际滑落,两人脸上都沾满了灰,和着汗水十分的脏污难看,却没有一个人去擦拭,两只手皆紧紧地扶着断龙石两边,试图给自己的肩减轻一些负担,身上总是一尘不染的白衣也已经失去了原本干净的颜色,脏兮兮的很是狼狈,而刚才的声音源自龙风。

    “是!”

    护龙卫齐声应道,两列人分别站在龙风和龙天两侧,一个人接着一个人侧身而站,单手按在自己前面的一个人肩膀上,最后的人将手放在龙风和龙天的肩上,将内力汇聚在一起一同输给龙风和龙天。

    龙风闭了闭眼,目光再次投向断龙石后草地,眼里的焦急显而易见,就现在的情况看来,王爷带他们来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断龙石落下的速度太快,只有他们联手以内力才能暂时撑住断龙石给王爷足够的时间出来,可这断龙石的重量比他想象中的要重太多,他们倾尽全力却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可王爷……

    “主一定会出来。”龙天咬着牙,低声安抚龙风,心中的担忧却不比龙风少半分,暗中用力,将内力提升到极致。

    “一定会。”龙风吐了口气,沉下了目光,“护龙卫,誓死守卫龙主。”他们就是耗尽力气死在这里,也务必撑到王爷出来!

    “誓死护卫龙主!”

    众人齐声大喝,内力皆提升到了极致,强大的力量带动起的气流卷起地上的碎石灰尘,灰蒙蒙一片,众人几乎看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护龙卫中任谁站出去,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而这一群人一齐用力,那力量的毁灭性有多大不言而喻,可即便如此,断龙石的落下的速度也只是慢了一些,千斤的重量依旧在不断地对龙风和龙天施压。

    稼轩氏族定是在这断龙石上费了大心思,否则一块普通的石头,即便重达千斤,他们等人联手也是不用惧怕的,现在他们都没有保留一丝实力,还是被这断龙石压制,这石头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怕是撑不久了……

    龙天闭着眼抗住着肩上的大石,一股前所未有的大力袭来,他膝盖一痛,不禁单膝跪倒在地,喉间一痒一口腥甜控制不住地溢出唇间,“轰”的一声巨响几乎刺破他的耳膜,他猛地睁开眼,就见断龙石又落下了一大截,而他面前的龙风也没抗住跟自己一样被压得跪了下来,脸色苍白如纸,头发彻底散乱。

    “风统领!”

    “天统领!”

    护龙卫着急地喊了出来,手却不敢离开身边的人,就怕力道松懈了下来最后功亏一篑。

    “不要管我们,撑住!”龙天扭头大喝一声,咬牙再度提起方才散掉大半的内力,额际的青筋狰狞地凸起,双目也开始充血。

    “咳……我们这样、撑不久了……”断龙石带起的响声中,离龙天最近的龙风缓了口气,几乎耗尽体力的他声音虚弱得吓人,但他看着龙天的双眼却异样的清亮。

    龙天刚想说他说丧气话,看见他的双眼,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微微怔愣之后眼神也缓缓变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染血的白衣,余光之中,石壁正慢慢地下落着……

    “不准再保留,所有力气都给我用出来!”龙天突然一掌拍在地上,强大的内力驱散了漫天的灰尘,他的目光深深地在所有护龙卫带着面具的脸上一一看过,仿佛要将那面具底下的面容一张张的记住,而龙风也不知何时重复了他的动作。

    离龙天最近的一名护龙卫大惊,“统领不可!那样你们会承受不住……”最后爆体而亡!

    “王爷出来之前,我们不会死。”龙风平静地说道,爆体而亡又如何,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保证王爷能够出来,若护不住王爷,他又怎配做护龙卫的统领?

    “快!”断龙石越来越重,龙天连跪着都觉得艰难,他脸色难看地大吼一声。

    那护龙卫下意识地摇头,“统……”

    “你们是什么!?”龙天赤红着双眼瞪过去,冷沉的脸色显然是动了真怒。

    “护龙卫!”护龙卫神色立刻肃穆,高声应道。

    “那还啰嗦什么,快!”龙风眼见着断龙石就要落下,急吼,声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体中,那断龙石竟然生生停顿住,而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则是全身撕裂般的疼痛,血液从他的皮肤里缓缓溢出,但他仿佛意识不到疼痛,死死地盯着停顿住的断龙石,露出了一抹虚弱却欣慰的笑容。

    “主……”龙天比龙风好不到哪去,虚弱地闭上双眼,苍白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身上已经没了力气,但体内的真气仿佛知道它主人的心意一般,自行流转着将吸收的内力汇聚起用以抵抗断龙石的压力。

    护龙卫见这一幕,纷纷红了眼,而他们自己也因内力几近耗尽渐渐变得虚弱……

    “王爷,快啊……”龙风无力地看着渐渐脱力的护龙卫们,咳出一口血,眼睛越来越红。

    断龙石停顿了一会儿,趁着抵抗它的力道弱了一些,再次压向大地……

    “噗!”

    突然,一股温热的力量突然从断龙石后涌来,将不停输送内力的众人推离断龙石,众人被那力量一震,大多都吐了血,已经虚弱至极的龙风则直接晕倒在地。

    尘土沙石再度卷起,沉沉一声巨响,是断龙石彻底落下的声音。

    龙天无力地躺在地上,死死地看着那紧闭的石门,眼里是前所未有的绝望,“不、不可……”低喃戛然而止,因为渐渐散去的尘土后,一双绣着银色卷云的染血白靴若隐若现,脚步有些虚浮,但那步伐间天生的清贵优雅却没有减少半分……

    ……

    “不、不可以……主!”

    昏黄的烛光晕染着静谧的房间里,一声嘶哑的喊声响起,床上一直昏迷着的龙天猛地睁开双眼,一个激灵想要起身,还不等他坐起来,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势,痛得他软倒在床上,真实的痛感将他从梦境拉回现实,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天统领莫要乱动,你伤的很重。”龙久从门外走进来,无奈地提醒道,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这是……千禧楼?”龙天认出了龙久,经对方提醒身上又痛了几分,不过他只是皱了皱眉便清了清干涩的嗓子问道,“这位是……”若他记得不错,主子的人中没有这个老者。

    见到陌生人,龙天下意识想调动真气,却发现丹田内空荡荡的一丝内力都没有,一直未变的脸这才稍稍变色。

    那老者见此,含笑说道,“你内力耗损太大,又以己身为导传送了过于强大的内力,身体都被掏空了,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还想保住你的武功?真是傻,何必为了别人牺牲这么多?”

    “主子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龙天瞬时冷下了脸,冷沉地看着老者,一时气怒牵动了伤势,让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哈哈哈哈……”那老者捏着白胡子笑了起来,笑得龙天莫名其妙。

    龙久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上前给龙天倒了杯水,一边解释道,“统领莫要动怒,这位是花谷的花无宇神医,七日前是他救了两位统领,统领也没有失去武功,只是暂时失去了内力而已,休养一段时日便能恢复的。”他收到信号去救人的时候,护龙卫已经伤的伤晕的晕倒了一大片,两位统领奄奄一息,急得他快哭了,若非花谷的众神医及时赶到,护龙卫里的大夫根本不可能把所有兄弟都救回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他们。

    “花谷……是花老谷主?”龙天一愣,脸色缓和了一些,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花无宇摇了摇头,“是少主,少主不久前急召我花谷所有医者出谷寻大少爷,没想到你们一个个伤得这么重。”他敢说,如果当时不是他带着那一大堆老神医赶到,这些年青人能剩下一半就算不错了,特别是这两个统领,简直是不要命了,他见过护主的,还没见过护主护得这么不怕痛不怕死的。

    “主子,主子怎么样了?我昏迷前见到他了,他现在、咳咳……”龙天着急地问道,他可以肯定他昏过去见到的是自家主子,主子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闻言,花无宇和龙久的脸色都微微一变,房间里陷入了让人觉得压抑的安静里。

    “主子到底怎么了!?”龙天心中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连伤都忘了,反手揪住扶着他的龙久的衣领,微红着眼哑声问道,“说!”

    龙久抿了抿唇,微红着眼垂下眼,声音有些发颤,“主子他……”

    ……

    “啊!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不!不要再打了!”

    楼中楼楼底,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一个身上被鞭子抽出几条血痕的女人蜷缩在墙角,头发乱糟糟地,但不难认出她是不久前被抓进墨王府的赵一煌之女赵茹曦,她惊恐地看着某处,瑟瑟发抖,像是在看一个嗜血的恶魔。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把铺着狐皮的藤椅,一身着白色狐裘的女子窝在其中,整张脸都藏在帽子中,没有人看得见她的脸,她唯一露在外面的是握鞭的手,纤长如玉一般,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鞭子的把,吓得赵茹曦抖得更加厉害,只猜她是想着怎么折磨自己,但熟悉她的人却不难看出,她此刻情绪的焦躁。

    “暖荷,把她丢到赵一煌家。”藤椅上的人缓缓开口,微凉的声音有些森然,在这有些阴暗的楼底刑房响起,有些吓人。

    暖荷从暗处走出,担忧地看了有些阴沉的苏洛九一眼,让大小双将人带下去,大小双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将赵茹曦架起来。

    赵茹曦如获大赦,连身上火辣辣的鞭伤都忘记了,只恨不得赶快离开这个一句话不说就折磨她的女人面前,可她松了一口气的眼神太过明显,苏洛九原本要松开的手突然握紧鞭子。

    “啪”的一声,鞭子实实在在地抽在赵茹曦胸前,这一次赵茹曦连尖叫都没有,直接一个白眼痛晕了过去。

    “少主,您到底怎么了?”

    ------题外话------

    你们希望小止止肿么样~

V90 墨止的消息

    “少主,您到底怎么了?”暖荷被鞭子抽打在赵茹曦身上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连忙摆着手让大小双把晕过去的赵茹曦拖下去,眉头因焦虑皱得更紧,少主近几日的情绪非常的不对劲,特别的焦躁烦乱,像今日,少主根本就是把赵茹曦往死里打,与其说是想让赵茹曦妥协劝赵一煌归附四皇子,倒不如说是在泄愤,这般暴戾的少主,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少主很少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是因为济州城那边还没消息吗?

    “赵茹曦是赵一煌的心头肉,看到赵茹曦这个样子,不妥协也不行,传信给墨之年吧,赵一煌的归附于墨之年也算是锦上添花,就当是我提前给他的贺礼了。”藤椅上的人轻轻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冷了,露在外面的手缓缓收进了袖中,声音懒洋洋的明显的答非所问。

    暖荷跟了苏洛九这么多年,对她的脾性还是熟知的,知道她不愿多说,聪明地转移了话题,“少主,楼底太阴冷了些,咱们还是上去吧,别一会儿伤了身子。”

    “伤了身子?呵……”随着一声轻嘲,苏洛九戴在头上的帽子滑落,露出一张绝世的容颜,即便脸色病态的苍白着,依旧美得让人窒息,水眸依旧如子夜般诡谲神秘,樱唇也惯常地慵懒邪勾着,但仔细看去,却总觉得有些什么变化。

    从前的苏洛九,身上总有份灵动的气质,而从三天前她离开王府住回楼中楼开始,她的身上就只有冷漠,像是目之所及尽是死物,连笑容也带着些悚然的味道。

    这份变化,没有人比一直伺候在她身边的暖荷看得更真切,她也是因此跟着担心了好些时日,暖荷叹了口气,她突然有些想念当初那如风一样自由的少主,虽不是情滋味,至少她日日过得快活……

    “在想什么?”苏洛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暖荷身边,斜睨着明显在出神的脸,凉凉地出声。

    暖荷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才干笑着摇头,“没什么,胡思乱想罢了,咱们走吧,枕浓给您煲了鸡汤,这会儿上去正好可以喝呢。”

    苏洛九垂着眼微微勾了勾唇,伸手一勾将帽子戴上,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暖荷赶紧跟上。

    ……

    花无泪来楼中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大小双把赵茹曦抬走,赵茹曦那一身的血,看得他这个老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你们少主打的?”花无泪问道。

    大小双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点头。

    花无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吧。”说着,去楼上找苏洛九,一进苏洛九房门,就闻到一股鸡汤的香味。

    “哟,师父怎么有闲情来我这楼中楼了?”苏洛九放下手中的碗,接过枕浓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花无泪。

    “你外公昨日回军中,你睡了他也就没吵醒你了,你这丫头怎么突然不住王府跑回楼中楼了?”花无泪没好气地问道,即便小止不在,王府却也还是九丫头的家啊。

    闻言,苏洛九收了笑容,淡淡地说道,“枕浓暖荷,你们先下去吧。”

    “是。”两人应道,退了下去。

    看着房门缓缓阖上,苏洛九才烦躁地拿手按着眉心,“在王府呆着心烦。”

    “我看你在这呆着也没心平气和,你可很少把人打得那么惨。”花无泪白了她一眼,她这样控制不住情绪,对肚子的孩子有害无益。

    “怪我咯。”苏洛九自嘲了笑了一下,轻抚着肚子,久久才开口,双眼看着自己的肚子,眼里没藏着什么情绪。

    花无泪被哽了一下,一时无言以对,想了想才说道,“慕容和花谷那些老家伙都去了济州,相信小止不会有事,你别担心太多,照顾好自己就行。”

    “听你扯。”苏洛九嗤笑,闭上眼靠在了椅背上,要不是为了她,这个好舅舅早就飞去济州城了,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话还拿来说给她听……

    花无泪嘴角一抽,瞪她,“你跑楼中楼来,怎么还不让护龙卫来保护?”他这两天一直在给她研制安胎药,追云要走他才离开药房,这一出来就听说小丫头跑去了楼中楼,还把一干护卫都轰回了王府。

    “又不是吃屎了谁会想得到我在楼中楼,就算有仇家来找麻烦,那也是杀去王府,护龙卫护着他们主子的窝就可以了,不需要来这里暴露我的行踪。”苏洛九闭着的眼轻轻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凉凉地说道。

    花无泪摸了摸鼻子,想来她说的话也有道理,想了想,道,“随你吧,安胎药我已经给了后厨,到时候让暖荷她们按时给你喝,还有,你要希望孩子没事,就少动气,再要审个什么人,交给旁人便是。”

    苏洛九淡笑着问道,“师父,还没有墨止的消息吗?”

    花无泪一愣,目光闪烁了一下,“那群老家伙已经到了济州,相信很快便能找到小止……”

    “还没找到……”苏洛九轻轻皱起了眉,脸上突然失去了血色,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肚子,“啊”的痛呼一声睁开了双眼,虚弱的声音里慌乱藏都藏不住,“孩、我的孩子……”

    “怎么回事?”花无泪脸色大变,上前扶住她给她把脉,眉头狠狠一皱,眼神安抚着她,运功为她输送真气,良久才收回手,见她脸色恢复了些血色,长舒了一口气。

    “怀着孩子最忌讳情绪不稳,小止那边还没有消息,若你再出点什么事,你教师父怎么办?”花无泪严厉地说道,总是和善的脸上出现了愠怒,但扶着她坐好的力道却很轻。

    九丫头跟小止的孩子得来不易,他既然留在了九丫头身边,就不能看着孩子有事,但小丫头为了小止情绪总是稳不住却又是一难题。

    苏洛九轻轻擦掉额际因方才的疼痛和惊吓溢出的薄汗,看着自己的肚子深吸了几口气不但冷静不下来反而更加心浮气躁,无奈只能屈指揉自己眉心,无力地叹了口气,抚着肚子自嘲地笑笑,“师父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花无泪无言以对,闭了闭眼,突然笑道,“你这样子下去可不行,再好的药材也保不住你,要不,你闭关几日,看看医书?”这丫头小时候学医静不下心,他总把她推进自己闭关的密室也闭关个一段时间,不让她接触外面的事情免得她分心,之后他就发现效果很好,也许,这一次九丫头也可以去闭关一段时日。

    苏洛九一愣,有些迟疑地点头,“好……”

    “外面的事情我这个老家伙帮你打理好,暖荷她们就在外面候着,像在花谷一般如何?墨王府里有个密室……”花无泪为自己的主意叫好,笑容也深了一些。

    “不必麻烦了,要清净,我这屋子也不比密室差,只是这层楼是莫要再有人上来了,饭菜搁在楼梯口我自会去取,有别的要求我会写在纸条上放在那……像在花谷中一样,其他的事情,就麻烦师傅了。”苏洛九淡淡地打断花无泪的提议,低垂着眼,浓密的睫毛挡住了她眼底缓缓升起的异样。

    花无泪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挺对,王府处处都有小止的痕迹,九丫头想到小止哪里还静的下来,还是留在此处的好,“好吧,你今儿个倒是懂礼貌,还麻烦不麻烦的。”说着说着,花无泪奇怪地看着苏洛九,心里生出点怪异来,他总觉得这丫头有点不对劲,他的提议,丫头是不是同意得太快太顺溜了点,这……

    苏洛九懒懒地抬眼,抿唇苦笑,见花无泪怀疑地看着自己,眸光闪了闪,请抬起手虚按住自己的眉心,似是又开始烦乱。

    见此,花无泪哪还有心思怀疑什么,立刻交代她注意好身体,一溜烟离开了房间,开始着手为苏洛九的闭关做准备。

    花无泪走的时候忘记了关门,雕花大门半敞着,有风从门外吹入,带着房内的幔帐轻动起来,苏洛九置于眉心的手缓缓放下,低垂的美眸缓缓抬起,黑瞳一如最初,凝练着子夜最纯粹的神秘和最明澈的月华,人前的焦躁烦乱仿佛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一般,绝美的脸上只有胜过任何人的冷静,就见她垂下的手动了动,一张两指宽的纸条出现在她指尖,看那纸条褶皱的程度,绝对是被反复翻看过的,她抬手将纸条展开,淡淡地看着纸条上的墨迹,薄薄的水雾在眼中蔓延。

    “经脉尽碎,内火焚身……”低低的呢喃阴冷得仿佛地底最黑暗处滋生的妖物发出的一般,声线明明轻灵得让人心动,此刻却只教人心底发寒。

    苏洛九冷冷地看着敞开的房门,口中已经有血腥味弥漫,怕是咬牙咬得太用力所致,浓烈的冷戾和嗜血让她的双眼变得猩红,而后,那猩红的双眼血色渐退,在恢复了黑白分明时仍不停止,那夜色般的黑瞳竟还在褪色,不多时,竟变成了银灰色,却不是死灰,而是一种冰一样剔透的灰,半束起的墨发因她透体而出的内力飞扬而起,偌大的房中每一个角落都渐渐凝结起了一层白霜,火炉中方才还跳跃着的小火苗也不知何时因镀上它的冰霜而熄灭。

    经脉尽碎,内火焚身,好,好得很!稼轩一族伤她墨止至此,她苏洛九今生今世若不将稼轩一族殆尽誓不为人!

    “嘭!”

    房间大门随着苏洛九一挥袖重重关上,房内所有的幔帐一层层落下,将外界的光遮得严严实实,屋内的夜明珠光芒越发幽冷,映照在苏洛九冷戾的脸上,仿佛毁天灭地的魔物解开了长年的封印只待血洗所恨,骇人至极。

    ……

    夜色如墨,楼中楼内。

    “少主,晚膳……唔!”暖荷端着苏洛九的晚膳上了楼,习惯性的上了顶层,还出声说话,但她下一刻就想起来老主子说少主为了冷静下来已经在闭关了,懊恼地捂住嘴,刚想转身下楼,身前便突然出现了一抹冰紫色的身影,吓得她后退一步。

    “少主,您怎么突然出现,吓死人了。”暖荷拍着胸口,抱歉地笑道,“对不起,我、我忘了您在……”

    “你这脑子能记住事才是奇怪了。”苏洛九懒懒地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打断她的话,斜睨着她。

    暖荷一愣,像以前一样下意识想回嘴,突然觉得有些异样,少主心情不好,已经很少打趣自己,可现下少主怎么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这关也还没闭不是?思及此,她迟疑地打量着苏洛九,见她穿的很单薄,脸色又是一变,“少主,你怎么穿的这么少?您本来就怕冷,现在还有了小主子……”说着,她放下膳盒两手握住苏洛九的手想为她取暖,惊讶的发现她的体温低得可怕,让她触碰到的时候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一惊一乍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好了,去把枕浓叫来,我有事要交代你们。”苏洛九扫过暖荷那写在脸上的心思,微微冷了冷,不经意地抽回自己的手,拎起自己的膳盒转身朝放内走去。

    暖荷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听话地去叫枕浓,枕浓一听少主要找自己,立刻放下手里的账本跟着暖荷上了顶层,两人一进苏洛九的房中,便敏锐地感觉到房里异常的阴冷。

    “来了?”慵懒的声音从幕帘后悠悠传来,接着是倒茶的声音。

    自从王爷走后,两人很久都没听见少主这么正常的音调,相互对视一眼都心生异样,齐齐抬手掀开幕帘,见自家少主安然地坐在藤椅上,才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松完,便发现身体僵硬不得动弹,显然是被点了穴,颈处还残留着冰晶接触后留下的寒意。

    ------题外话------

    小九黑化啦,呆子放假啦,放假就可以好好更啦,谢谢还在看的亲们的支持和谅解,么么哒~

V91 悄悄离京

    “抱歉。”不知何时离开藤椅出现在两人身后的苏洛九一手扶住一人,看着两人震惊的目光,自嘲地低喃了一声,“最多一日师父便会察觉不对劲,委屈你们饿上一天了。”话落,将两人扶到床上躺下。

    “少主!您要去找王爷吗?可是您的身子……”枕浓见苏洛九要走,自知没本事冲破穴道,只能着急地喊道。

    苏洛九顺手再点了两人的哑穴,却没再回头。

    “不必担忧我的身体,寒毒……已解。”床帐缓缓落下之时,一道幽幽的叹声传入帐中,接着便是床帐被冷风吹开了一些复又归于平静,房中再无其他声响,显然苏洛九已经离开了。

    而听到这句话的两人眼里先是闪过狂喜,而后又是疑惑,最后便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少主执意要去寻王爷根本无需骗她们什么,因此她的寒毒是真的解开了,这也就意味着,少主把《玉寒术》练至了顶层,那少主以后可怎么办,她跟王爷的感情要怎么办?少主忍了这么久怎么就突然想着去找王爷了?

    两人的疑问和担心一波接着一波,可惜没有人可以回答她们,也没有人察觉事情的不对劲。

    ……

    城外林中,一辆很普通的马车疾驰而过,驾车之人是一对长相清秀的双生子,不是大小双又是谁?夜风扬起车帘,露出了马车内斜倚在铺得松软厚实的座位上闭目养神的冰紫色身影。

    “少主,夜已深,咱们在哪儿驻扎休息……”小双驾着马车,回头询问道。

    “不必停,你跟大双交替驾车。”苏洛九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小双跟大双对视一眼,眼里闪过挣扎,最后还是点了头,“是。”虽是这么应着,速度却也偷偷放缓了一些。

    车内,苏洛九感觉到马车的速度放缓了一些,微微睁开眼,隔着车帘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大小双的身影,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又闭上了眼。

    花无宇在慕容熵离京不久就已经带人赶到了济州城,在千叶门救回墨止的时候,墨止的经脉俱碎并遭内力反噬,花无宇他们费尽心血只能暂时给墨止续命,这消息本该早就传到她这里,不过师父留了后手,早背着她给谷里人下了死命令,好消息照实说,坏消息不准说,但她好歹也是花谷的少主,就算师父下令谷中人不能把消息透露给她,她也自有办法取得消息。

    前段时间她一直莫名其妙的心慌,那时候她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三日前她知道墨止的伤势的时候,有一瞬间她真的已经崩溃了,无论如何,这济州城她都必须去,师父不管她是不是练成了《玉寒术》,都会拦她,等她说服师父,又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所以她今日才设下局,假意动了胎气让师父提出或自己提出闭关的提议,让她可以瞒过其他人离开京城,可再着急,她总是要顾着孩子的,否则她早就独自骑马离开,也不用带上大小双了,比起枕浓和暖荷原本就是花谷中人,待她亦主亦友,大小双则是她当年亲手救下带回谷中一手培养起来的真正令行禁止的心腹,对于自己离京的计划,枕浓和暖荷两个丫头必定要告诉师父,到时候又要耽搁些时间,而大小双就算心中担心却也不敢违背苏洛九的意愿,这也是苏洛九走时只带了这两人的原因。

    《玉寒术》早在她体内寒毒不断累积时就可以修炼至顶层,她用了两天时间慢慢解开对体内寒气的压制,再用一天时间让体内的真气稳固下来,功成,她等同于洗髓伐经,寒毒自然已经彻底消除,而胎儿也稳了下来,只要她多加注意,这一路跋涉不会影响到孩子,原本《玉寒术》练成之日她便会性情大变,好在她拿墨止的血赌了一把。

    当初墨止服下焰果,她担心他的血液会变异,就取了一小瓶来研究,事后证明他是健康的,这瓶血就由她收着了,三日前她决定练功时,突然就想到了这瓶血,思及她跟墨止的血液天生相克,这纯阳之血也许能压制她体内的寒气,便服下了,而她赌赢了,她一边练功一边引导血液中的热气护住胎儿使之免受寒气侵蚀得以健康的发育,而也因她体内残存一些热量,她虽功成但离最厉害的阶段还差一线,不过墨止血中的热量她全用来保护胎儿,待孩子生出来,她的体内将再无热量,那时,她怕还是会……

    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如今最重要的是见到墨止那个混蛋,他经脉俱碎控制不住强大的内力遭到反噬,那种纯阳之子的极炎内力岂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没有她极寒的内力去引导,花无宇和慕容熵医术再高也没用。

    “宝宝,娘带你去看你爹。”苏洛九轻抚着已经有些凸起的肚子,语气轻柔地呢喃,她不知何时睁开的眼静静地看着车窗外被轻雾遮挡的银月,淡淡的水雾不知不觉在眼中浮现,让原本黑亮的双眼黯然几分,很像今晚的夜色。

    墨止,在禹城的时候,你说,你会活着,一直陪我走下去,我信你不会食言,你若食言,我真的会让天下人为你陪葬,到时候你就是大罪人了,所以你一定要等我来找你,不准,一定不准有事……

    ……

    与此同时,楼中楼里,花无泪修改了药方去了厨房,没看到枕浓,随意找了个下人问道,“枕浓呢?她不是负责九丫头的膳食吗,怎么不在厨房里?”

    “回主子,枕浓姑娘不久前准备好少主的膳食后就离开厨房了,想来应该是在账房看账本。”那下人想了想,恭敬地说道。

    花无泪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把药方交到那下人手中,“好吧,等枕浓来了,你把这方子给她,别忘了。”墨王府那边就小川一个丫头坐镇,他得过去看看。

    “是!”那下人双手接过药方,用力点头道。

    “嗯,去忙你的吧。”花无泪回以一笑,想到了济州城传来的消息,笑容又僵在了唇边,揉了揉鼻子揉掉鼻腔里冒出的酸涩,他转身大步离去,在经过楼梯的时候,无意识地朝楼上看了一会儿,莫名的异样感又生了出来,他皱了皱眉,还是没上去打扰苏洛九的“闭关”。

    可怜枕浓和暖荷盼了又盼,还是没盼到有人发现她二人失踪的事实。

    ……

    夜色渐浓,已到了夜半时分,苏府之中,苏筠的卧房突然出现一抹黑影,熟睡的苏筠缓缓睁开双眼,露出了眼底的锐利。

    “尊主,还未找到那人。”来人低声说道。

    苏筠从床上下来,仅着中衣依旧挡不住一族之长的威严,他淡淡地看着窗外,脸上已经多了冷意,“商联在济州的势力有什么变动?”

    “启禀尊主,商联没有异动,一切照常。”来人回道。

    苏筠闻言,这才微微蹙起眉来,跟稼轩一族有牵扯之人,大多不是灭亡了便是不在晨川境内,想来唯一的可能就只有墨止了,大长老给的信息里对那贼子的描述中也提到那人是穿着一身银衣,气度非凡,倒是跟墨止的形象吻合,不过墨止的武功居然高到可以在族中来去自如了?还是这只是一个巧合?

    “派人去墨王府看看墨止在不在府中。”苏筠冷冷地说道,墨之年行动,他本想试探墨止还有没有其他势力,但也只有商联暗中支持,他所知的墨止和那慕容熵的势力也就商联而已,谁知道他是不是还藏着别的势力,虽然商联没有动作,但墨止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来人迟疑地看向苏筠,“尊主,述属下直言,何不直接将墨止二人抓回族中……噗!”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已被苏筠一掌拍开重重地撞到墙上,吐出一大口血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时,窗外又飞入一人,看了晕死的那人一眼,跪倒在苏筠身前,“尊主息怒。”族中何人胆敢置喙尊主的决定,这人真是不要命了。

    “带下去,他的任务你去做。”苏筠掸了掸衣袖,淡淡地说道。

    “是。”他恭敬地应道,迅速地拎起晕倒在地之人就要离开房间。

    “慢着。”苏筠叫住他,弹指点燃了桌上的灯,在桌边坐下,想了想,还是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些东西,然后把纸折好,交到他手上,“把这个传给大长老。”

    “是。”依旧是恭敬的回应,不过此人后又有些迟疑地问道,“属下斗胆一问,关于祠堂重整的事宜……”话还没说完,他头上的冷汗已经流了下来,要不是大长老那边催得实在是着急,他哪里敢跟尊主这么说话。

    不过这一次苏筠倒是没有不悦,只是淡淡地看了他手上捏着的纸条一眼,“大长老催得很急?关于祠堂的事情都在纸上,去办吧。”

    伴着一声几不可见的松口气的声音,房间里又只剩苏筠一人。

    苏筠看着轻晃的烛火,眼中一派深沉,族里出事当日,大长老就已飞鸽传书将事情简单叙,他回信大长老让他独自查看祠堂后暗格中的东西还在不在,而大长老回信上说,暗格已被毁,这就说明来者的目的是暗格中的东西,暗格中存放着的,是稼轩一族只有历代族长和族长护法才知道的秘密,那是一本秘籍,名曰《玉寒术》,据他父亲所言,这本秘籍非有缘人无法修习,而练成后威力如何也因人而异,历代族长极其护法都无法修习,年少时他也曾修习过,但照着上面记载的功法,他连内力都调动不起来,多次尝试无果后他就放弃了,这本《玉寒术》就一直被尘封在暗格里,毕竟他最大的目标并不在这本秘籍上。

    他的护法在多年前已经病死,他是亲眼看着护法被埋葬的,来者究竟是如何知晓其中秘密的?

    思及此,苏筠的目光越发幽沉,不管来人要《玉寒术》是何目的,这本秘籍都必须追回来,即便族中无人有缘修炼此本秘籍,《玉寒术》都是稼轩一族最高权者才能持有之物,岂容他人说拿就拿,再抓不到那烧祠堂之人,族里那些个没用的东西也不必留了!

    此刻,苏筠有些无心睡眠,看了眼外面昏沉的月色,脑海里似有若无地出现了一道轻舞的柔美身影,让他神情恍惚了一瞬,他闭了闭眼,突然发现自从知道苏洛九怀孕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女儿了,眯了眯眼,突然起身抓过一件外袍披上,纵身离开了房间,离去的方向,正是墨王府所在。

    稼轩一族,强者为尊,苏筠既为一族之长,其武功之高勘称莫测,加上他的外袍就是黑色的,他在空中不断飞跃,竟识别不出他在何处,仿佛他整个人已经跟夜色融为一体。

    夜已深,但墨王府的守卫并没有松懈,这些对苏筠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千云阁内,苏筠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里面,而阁外的守卫毫无知觉。

    苏筠缓步走到窗边,从未全部关上的缝隙往里看去,一道清冷的银色身影坐在桌前翻阅着一本书籍,夜明珠柔和的光晕将他衬托得越发清贵无双,他身旁的软榻上,是一名熟睡的绝色女子,突然,那银色的身影站了起来,动作轻柔地将那女子抱回了床上,随着他的动作,苏筠清楚地看到了那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他看着女子的小腹,常年伪装的温和的脸上,倒是划过一丝真实的温煦。

    为了长生大计,小九必须死,但她既然有了身孕,冥冥中也许注定了他和阿瑶之间的牵系不会断绝,小九肚子里这孩子,他还是想留下来。

    不过,墨止既然出现在了墨王府中,那潜入族中的高手又会是谁?

    苏筠睨着已经落下的床帐,眼神又深了几分,身形一动,消失在风中。

    等苏筠走了以后,千云阁外走进了一队护龙卫,带头的是左小川和花无泪。

    “天,要不是老谷主来的及时,苏筠肯定会发觉王爷和阿九姐姐都不在这里了。”

    ------题外话------

    啦啦啦啥时候让小九和阿止见面?

V92 墨之寻的计划

    “天,要不是老谷主来的及时,苏筠肯定会发觉王爷和阿九姐姐都不在这里了。”左小川回头看了看,心有余悸地说道,不管苏筠潜入墨王府的目的是什么,王爷和阿九姐姐都不在王府的事情都是秘密,现在不管是苏筠还是墨谦峰,对墨谦峰都是一种威胁,越多的人知道对王府越不利。

    自从三日前阿九姐姐离开王府回了楼中楼,她便没再见过阿九姐姐,一直留在王府帮墨管家打理府内事宜,今晚有空了本想去楼中楼看看阿九姐姐,还没等她出府,就遇到了老谷主,听老谷主提起了阿九姐姐闭关的事情,要去看她的念头不得不打消,王爷和阿九姐姐不在府内,她总觉得不安心,虽然有护龙卫守护不会放任何人进王府,但护龙卫也不是万能的,她把自己的担忧跟老谷主说了,老谷主便提议让人易容成王爷和阿九姐姐掩人耳目,不成想,这假的王爷和阿九姐姐刚进千云阁,苏筠后脚就潜入了王府。

    “苏筠不愧为稼轩一族的族长,一身的修为神鬼莫测,我要再年轻个几岁,恐怕连他进了王府都发现不了,真不知道我能在他手底下过个几招。”花无泪摇头感叹道,倒也没什么不甘,毕竟人家身在其位有实力也是应该的,只是,敌人越来越强大,而他们这边……

    比起花无泪还能发现苏筠的存在,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发现的左小川十分懊恼自己的没用,只恨当初自己不好好跟着师父练功,想到走了后没一点消息的慕容熵,她抬起眼吞吞吐吐地开口,“老谷主,那个、那个……”

    “想问我慕容小子有没有消息?”花无泪睨她一眼,被她吞吞吐吐的样子逗笑了,跟了慕容熵这么多年,这小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脸皮薄,他一直觉得这是件稀奇事,但现下他满心都是墨止那混小子的事情,没有心情再去调笑。

    左小川尴尬地咧了咧嘴,点头,“那个,师父应该已经到了济州,但是仍然没有消息……”她真的很担心师父。

    闻言,花无泪仰头长长叹了口气,微微泛红的眼眶被昏暗的夜色遮掩,“慕容小子怕是忙着照顾小止,忘了给你传消息了。”

    左小川一愣,先是松了口气,而后紧张地问道,“找到王爷了?王爷怎么样了?”

    “原本怕你告诉九丫头,我就没告诉你,不过她现在在闭关,也不用连你一起瞒了。”花无泪又是一声叹息,拿手用力地揉了一把脸,“小止伤的很重,花谷的老家伙们跟你师父费了很大的力才勉强为他续了命。”

    左小川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怎、怎么可能……”王爷武功深不可测,还带了龙天和龙风等护龙卫精英,怎么可能伤得连师父费尽心力也只能做到为其续命?怪不得老谷主刚才说瞒着了阿九姐姐,王爷的伤势连她知道了都心惊不已,若是让阿九姐姐知道了,她还怀着孩子,哪里受得起这么大的打击!

    “这稼轩一族数百年积淀,这个混小子简直是在胡闹!”花无泪瞪着藏在乌云后的月亮,无力地斥责着,心里全是着急和心疼,刚收到花谷人的消息时,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冲去济州城,虽然那群老家伙加上慕容小子在,他这个老家伙不一定能做得比他们好,可小止是他花家唯一的血脉,是他最疼爱的外甥,他伤得这么重,他比谁都焦急都心痛,但他还有理智,他不敢走,至少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走掉,他要一走,凭九丫头的聪明,定会猜得出小止那边情况不对,倒时候她跟着去,依她的武功和性格,这京城有谁能拦得住她?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九丫头和她肚里的孩子要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老家伙死都弥补不了,所以这些天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照常给九丫头研药,照常跟追云该做什么做什么……

    “老谷主,阿九姐姐这边暂时没什么情况,您还是先去济州吧,京城还有我在,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既然阿九姐姐已经闭关了,那短期之内是不会出来!”左小川两只手握在一起,压下心里的着急,挤出一些笑容安抚花无泪,看着眼前满眼掩不住的疲惫的老人,左小川有些鼻酸。

    老谷主是个乐观的人,认识他这么多年,他虽睿智,但总像个老小孩一般开朗,仿佛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悲伤一样,但现在她在老谷主的眼里再也找不到往日的轻松,足见王爷在老谷主心里的地位有多么重要了,王爷那边,老谷主的医术一定能帮得上忙,她现在也长大了,她可以守护阿九姐姐!

    花无泪欣慰地拍拍左小川的肩,眯眼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打算,再过个几天,九丫头那边没什么事了,我立刻动身去济州。”九丫头闭关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他提出让她闭关的时候也正有此考量,等九丫头彻底安定下来不理会外界的事情了,他也就准备去济州看小止。

    话落,花无泪进了房间,也不知跟“墨止”和“苏洛九”交代了一些什么。

    左小川想苏筠也不会再回来了,回头遣散了护龙卫,正巧“苏洛九”走到了窗边,她看着那张跟阿九姐姐一模一样的脸,突然想到三日前阿九姐姐离开的时候跟她交代的事情,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东西,可惜速度太快,之后她想努力想起刚刚闪过的念头却无果,不由泄气地皱了皱眉,满腹心事地回了青澜阁。

    ……

    这一夜,京城、济州无一处平静,另一边,墨之年从济州城一路追着墨之寻往京城而来,墨之寻为了甩掉墨之年,带着墨之年绕了很多大弯子试图甩开他,出乎他预料的是墨之年对这一路的地形异常的熟悉,一路上紧追不舍,是夜,墨之寻带着千叶门一干人等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休整,墨之寻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不知在看什么。

    “爷,四皇子带来的人又岂是咱们的对手,与其这样躲躲藏藏,何不……”黄一天捧着荷叶包好的烧鸡送来给墨之寻,将藏在肚子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比了个灭口的手势。

    墨之寻淡淡地看了黄一天一眼,冷笑着摇了摇头,“你可别小瞧父皇的能耐,他的心腹又岂是泛泛之辈,千叶门人是本宫最后的筹码,能不动用,还是不动用的好。”

    “爷说的是,宫里的人来信,四皇子传回宫里的消息已经被截住了,只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咱们在宫里的人虽多,却难保万无一失。”黄一天眉宇间隐有担忧。

    听闻此言,墨之寻眉头微皱,正如黄一天所担忧的,他安插在父皇身边的人再精明,也难保次次成功,况且墨之年那边长久没有音讯,依父皇多疑的性子定会起疑心,现在京城御林军还归他掌管,父皇若是起疑,事情恐怕生变。

    “爷?”黄一天见墨之寻突然沉默,轻声唤道。

    墨之寻回神,“太后在宫中,宫里的事情暂时不需担心,但我们必须要在墨之年之前赶回京城部署一切。”

    “按照爷的计划,待爷入宫后让人刺杀那位引起混乱,让刺客嫁祸四皇子,待他随后入宫,爷直接率领御林军清君侧。”黄一天说着说着,眼里露出了笑意,仿佛他们已经事成一般。

    墨之寻微眯的眼里泛起厉色,“别美得太早,时间不多了,我们动作要快。”京城里还有一个让他忌惮的墨止,到现在为止墨王府那边都没有动静,但他分明跟父皇和墨之年之间有什么,怎么这么久了一点动作都没有?

    “爷,您在担心墨王?”黄一天毕竟是墨之寻的心腹,稍一动脑子就猜出了墨之寻担心之处。

    “好了,明日,你带一队人,把墨之年引开,只管跑就是,不要有伤亡,陪他玩了这么久也足够了。”墨之寻甩了甩袖将两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看着远处被夜风卷起的沙尘,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千叶门人实力很强,这是他最后的杀招,可不能教墨之年给折损了,他现在所在之处,是他精心挑选好的地方,从这个地方往北走,有两条通往京城的路,一条近,而另一条远,等黄一天把墨之年等人引向那条远路,他再带人抄近路直达京城,墨之年似乎对京城外的地况很熟悉,但那又怎么样,等墨之年追着黄一天跑了再反应过来,自己也比他快了。

    黄一天抱拳行礼,“属下遵命。”话落,想将烧鸡给墨之寻,但他摇了摇头,黄一天便拿着烧鸡转身离去了。

    墨之寻以余光看着黄一天离开,本也想回营里,但他耳朵像是听到什么声音似的突然一动,但四周却安静得什么声音都没有。

    墨之寻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随手摘下一片树叶置于唇边,那树叶微微颤抖,像是已经被吹响,但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而后他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原地。

V93 风云暗涌

    次日,墨之年与墨西等人赶到墨之寻等人驻扎之处时,地上只剩下烧过的树枝和吃剩下的食物。

    “殿下,这火刚熄灭不久,太子应该还没走远。”墨西坐在马上环视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还冒着细细的青烟的已经熄灭了的火堆上,肯定地说道。

    “嗯,我们顺着马蹄印追过去。”墨之年颔首,侧首看着地上的痕迹,一踢马肚子率先追了上去,墨西等人紧随其后。

    大约又追了一个时辰,墨之年的人隐隐能够看到前方平坦的大路上一阵阵的尘土,见此,墨之年双眼一亮,“加快速度,这一次不能再让他们逃了!”

    “是!”墨西等人齐声应道,马鞭一挥,速度明显又快上很多,但前方的队伍仿佛感觉的身后追着他们的人速度加快了,他们的速度也跟着提升不少,一时间双方又陷入了僵局。

    又追了一会儿,墨西突然感觉到不对,示意大家将速度放慢来。

    “墨统领这是……”墨之年眼睁睁看着前面的人越跑越远,回头疑惑地看着墨西。

    墨西摇了摇头,示意墨之年不会着急,沉声说道,“殿下,从此处到京城有两条路可走,但方才那队人马所去之处是一条远路。”

    墨之年了然,“统领这是担心此中有诈?”

    “嗯,殿下,我们不如走这近路,若真有诈,我们也好追上太子,若非臣所猜测的那样,我们提前赶到京城,也好准备拦截太子……”墨西提议道,其他人也跟着表示赞同。

    “这……”墨之年微微蹙眉,看着已经远得看不清的大队人马,最后还是点了头,“好,就如墨统领所言,我们走近路!”

    话落,带着大家往另一条大路奔去,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上另一条路的时候,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一大队人马缓缓停了下来,为首之人,赫然是墨之寻。

    “少主,四皇子往另一条路去了。”千叶门的人快速来报,很是敬佩地看着墨之寻,太子莫非早就猜透了四皇子的心思所以才会在临行之前突然改变计划,让黄统领带人往近路走了。

    “走。”墨之寻眼里划过嘲讽,挥鞭继续赶路,墨西为人精明,看到这岔路口必定猜得出他会兵分两路,而且会觉得他急于回京走的是近路,他又怎么会真的这么做中墨西的下怀?因此他在走之前改变了路线,让黄一天带人往近路走,沿途再设法绊住墨之年,而自己则带着千叶门的精英换上他们最好的马匹往远路赶回京城,这样一来,他虽走远路,但一样可以比墨之年更早赶回京城。

    哼,一个墨之年也想跟他斗,有父皇和墨王帮助又如何?他墨之寻岂会输他?

    千叶门人跟着墨之寻加快了速度,一时间沙尘漫天。

    ……

    仁寿宫中,明里养病不出宫门的太后依旧被皇帝软禁在宫中,门外把守的士兵虽多,但拦不住高手,魏云仙身边从千叶门带来的隐卫自然来去自如。

    “算上昨天那个,已经有三个人回宫送信了,寻儿还没有回来吗?”魏云仙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看候在一旁的影卫,面无表情地问道。

    皇帝真的以为软禁她就能高枕无忧了?真是笑话!她魏云仙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还真当她是无知妇孺不成,皇帝身边有她的人,寻儿带千叶门入京之事她暂时可以瞒过皇帝,但就怕她这个儿子留有其他后手,不管怎样,寻儿还是速速回京的好,以免夜长梦多,这么多天来,她一直在给皇帝机会,可惜,别说撤了外面的士兵,就连来这仁寿宫解释,皇帝都懒得做了,既然他真的不念母子之情,那她也没必要再心软,这皇位,该换人坐了。

    “太子殿下被四皇子缠住,一时脱不开身。”影卫如实答道。

    魏云仙闻言蹙眉,“这墨之年隐藏的可够深的。”

    “太后,四皇子身边有墨西统领相助,太子应付起来会很棘手。”影卫顿了一顿,继续道,“墨西统领能跟随皇上多年被皇上重用,其实力不容小觑。”

    “哼,区区一个墨西,岂是寻儿的对手,皇帝能坐上那个位置,都是哀家的扶持,他哀家都不惧,何况是他的手下,去,调集一半的影卫,务必把寻儿安全带回来。”魏云仙闭着眼烦躁地挥了挥手,现在她只要一想到皇帝想法设法跟她对着干,她就头痛。

    “是。”影卫说道。

    “对了,皇后最近有什么动静?”太后突然问道,这段时间烦心事太多,她居然把皇后给忘记了,想来也是皇后最近太安静了,像是要与世隔绝似的,称病一直待在她的凤仪宫,太子被派出去了也没有一点动静,想来也真是奇怪,这个皇后看着温和,实则也是个狠角色,宫里的变化她不可能一点不对都察觉不出,寻儿走之前也跟皇后通过气,但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影卫想了想,说道,“皇后一直呆在凤仪宫中,闭门谢客。”

    魏云仙皱眉,“也罢,你先下去吧。”不管了,反正皇后是维护寻儿的,就算帮不上忙至少也不会拖后腿。

    影卫无声退下,照魏云仙吩咐撤走了仁寿宫一半的影卫。

    而魏云仙不知道的是,皇后不是察觉不到宫里的变化,更不是不想帮助墨之寻,只是自从闻人情被那个强大的神秘人救走以后,她就陷入了恐慌之中,直到……

    “墨王妃究竟想本宫做什么,你就直接说了吧。”凤仪宫中,一身凤袍的皇后冷冷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青衣男子,眼里写满了耐心用尽的烦躁。

    青衣男子,也就是苏洛九的心腹青衣,面无表情地抱着剑,一言不发,只把皇后当做空气。

    “你!你给我滚!本宫不需要你的保护!”皇后生气地低喝。

    自闻人情走后,苏洛九就把这个人弄进了她的凤仪宫,美其名曰保护她,实则根本是苏洛九派过来监视她的,凤仪宫里不知道有多少苏洛九的人隐在暗处,不准宫内的人出去,从此以后她就“称病”不出门,一日三餐都由凤仪宫的小厨房准备,彻底断她跟外面的联系,虽然他总是神神秘秘不知道隐藏在哪个角落,但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一天比一天更让她窒闷,她快要疯掉了,最近宫里有了变化,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无论派什么人去给她娘家送信,送信的人都会在走出凤仪宫之前惨死,她现在都快急疯了,她哪里是被保护,简直比坐牢还不如!皇上现在根本不管她,没有人可以救她。

    “王妃派我来不只是为了保护你。”青衣冷冷地嘲讽,少主让他来凤仪宫就是为了在精神上折磨皇后,敢弄个假少主出来作乱,活该,少主下过命令,让他不用吝啬言语上的讽刺,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做的很好。

    “你!”皇后被气得连气都喘不上,一下子也找回了理智,是啊,她都气糊涂了,苏洛九哪里是来保护她的,她根本是来报复她折磨她的!是,她是不止一次想害苏洛九,苏洛九既然不杀她,就说明留着她还有用……苏洛九这个女人太狠也太厉害,精神上折磨她这么久不够,竟在凤仪宫也能一手遮天……

    “王妃留着你还有用,不要气死了。”青衣见皇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转身就没了踪迹。

    “哗啦啦——”

    凤仪宫内响起了熟悉的砸东西的声音,外面的宫女太监们只是稍微愣了愣,便又恢复了正常,只当做没听见,这个宫里的主人早已名存实亡,他们的生死都系在那个冷冰冰的青衣男子手上,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皇后得罪了墨王妃。

    想出去报信?那些忠心的人已经死的死,伤的伤,连皇后娘娘都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他们还是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而且,墨王妃每月都会给凤仪宫里的下人们很多赏钱,现在宫里真正忠心的,已经越来越少了。

    至于墨王妃为什么这么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远处,坐在马车上打盹的墨王妃打了个喷嚏。

    ……

    中午,左小川用过午膳后,带上补品去了楼中楼,到了楼中楼以后,她里里外外走了一遍,没看见暖荷和枕浓,正觉得奇怪,就先把补品送去了厨房,随手抓了一个下人。

    “你可有见过枕浓和暖荷?”左小川问道。

    下人认出左小川,立刻行礼,而后说道,“郡主,小人并没有见过枕浓姑娘和暖荷姑娘,不过……”那下人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像在思考什么。

    “不过什么?”左小川听他说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头开始痛起来。

    “枕浓姑娘昨日在厨房给少主准备膳食,暖荷姑娘来过一次,把枕浓姑娘叫走了,好像从那以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们两位了。”那下人回忆道。

    “暖荷叫枕浓去做什么?”左小川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对了,是少主让暖荷姑娘叫枕浓姑娘的,说是、说是有事。”那人又想了想,继续说道。

    阿九姐姐?阿九姐姐不是闭关了么,那怎么突然叫枕浓上去?

    左小川满脑子的疑惑,突然脸色大变,低咒了声“坏了”,拔腿便往楼上跑去。

V94 病发

    左小川闯进苏洛九的房间,找遍了整个房间却只看见枕浓和暖荷昏睡在床上,哪里还有苏洛九的身影,这一切都证实了她的猜测,阿九姐姐已经离京!

    “我的天,你们怎么……暖荷!枕浓!你们醒醒,快点醒醒啊!”左小川闭着眼郁闷地踩了几下地,见暖荷和枕浓只是睡着了,轻推她们欲把她们弄醒。

    “唔……”两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眨了几下眼才看清来人是左小川,立刻睁大了双眼,“嗯嗯”了几下看起来很着急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阿九姐姐点的穴……我、我解不开……”左小川这才意识到两人是被点穴了,尝试了一下根本解不开两人的穴道,懊恼地直拍自己的脑袋,“你们等着,我去找老谷主。”说着,她就往外面跑,经过床外的檀木桌时,扫过桌上的香灰,不由停下脚步,拿手沾上一点放到鼻下闻了闻,回头对暖荷和枕浓苦笑道,“阿九姐姐点了安眠香。”她就觉得奇怪,阿九姐姐走了,枕浓和暖荷怎么会睡得那么安心。

    枕浓和暖荷闻言,眨了眨眼,让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清醒一些,心中百味杂陈。

    “我听他们说你这丫头急匆匆地跑上来……”这时,比左小川晚一步到楼中楼的花无泪也赶了上来,他还未说完的话就被他眼前看到的场景堵了回来,和蔼的脸微微怔愣,“九丫头呢?”

    左小川苦笑着摇了摇头,“阿九姐姐应该早就走了,您还是先帮枕浓和暖荷解开穴道吧。”

    ……

    原来,四天之前,也就是苏洛九得到济州传回的消息的那一天,她私下找过左小川,提醒左小川要看好府里住着的雪姨娘,另外还把梅香的作用跟她左小川细说了一番,苏洛九见过左小川之后便带着暖荷和枕浓住回了楼中楼。

    左小川虽然把苏洛九的话好好记下了,但一直没明白苏洛九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些事情,直到昨晚知道苏洛九闭关了,她才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阿九姐姐应该早就知道王爷的事情了。”

    花无泪、左小川和枕浓暖荷四人围在桌边,左小川轻声打破沉默,说着,忍不住看向花无泪。

    “不愧是我花谷的少主。”花无泪现在除了苦笑也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人老了,脑子也糊涂了,九丫头那么精明还有什么事情是能瞒得过她的,看来这闭关一事,不是他给她下套,而是她吃死了他这个老人家了。

    枕浓跟暖荷对视一眼,齐声道,“老主子,少主的身体……”

    “你们放心,九丫头不会拿孩子开玩笑,至于她为什么练成《玉寒术》后没有如她所说的那样……这我也只有问过她才知道。”花无泪对《玉寒术》所知甚少,想来也惭愧,他这些年除了教九丫头医术,真没有哪里还能担得上她师父这个名头的了,早知如此他便直接把小止的事情告诉那丫头,也省的耽误了这些时日。

    “您要去追阿九姐姐吗?我、我也去……”左小川一听,立刻说道,不管是师父还是阿九姐姐,他们都往济州去了,她不想一个人呆在京城空担心,她想去看看他们。

    暖荷和枕浓也立刻将目光投向花无泪,其中含义再明显不过。

    但花无泪只是淡淡地看了三人一眼便摇了头,“这京城总是要有人守着的,你们三个都留下来。”

    “可、可是……”左小川紧紧地皱着眉头,可是了半天后,还是选择妥协,“好,我会守好王府。”阿九姐姐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告诉了她,就是相信她可以为大家守住墨王府,帮助四皇子,既然如此她又怎么能辜负阿九姐姐的信任。

    花无泪再看了枕浓和暖荷一眼,目光微沉,两人身子一僵,也不敢有反抗之意。

    “好了,时间不多了,去牵一匹好马来,希望能早日追上那臭丫头。”花无泪轻敲了一下桌子,微瞪还在犹豫的暖荷和枕浓一眼。

    暖荷咬了咬唇,应了声“是”,起身离去,花无泪随后也走了出去,不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

    时间是一种很折磨人的东西,有时候你越是希望时间走的慢一点,它就走得越快,一晃眼又过了十几天,千禧楼的气压一日低过一日。

    千禧楼后院最深处,树木掩映间,一栋独立的无名小楼不停地有人走进走出,小楼顶楼,一身紫衣的慕容熵满脸疲惫地从身后的房间走出来,一双眼因长时间没休息布满了血丝,边走边接过龙久递过来的热手巾擦了擦脸和手,在门外候着的龙久也是一夜未眠,脸上有些疲惫,昨晚王爷体内的真气突然不受药力的控制在体内乱窜,好在慕容公子和花神医忙了一个晚上没有白费,王爷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慕容公子,我们用的药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大少爷体内紊乱的真气,三日之内,我们必须把他体内的乱窜的真气导正,否则……”随后而出的花无宇同样疲惫的脸上露出浓浓的忧虑。

    闻言,慕容熵袖内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桃花眼冷冷地看向花无宇,一字一句地说道,“闭嘴,阿止不会有事。”那神情里的狠绝因多日累积的担忧和怒气格外骇人,连站在他身旁的龙久也被吓了一跳,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总是笑眯眯的慕容公子露出这种阴狠的表情。

    花无宇没想到会激起慕容熵这么大的反应,被吓了一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担心他,他也是我花谷的大少爷,如果有可能,就是要拿我的命去换他的,我也绝不会推辞半分,只是……”这真气不导正,大少爷迟早要被内火焚烧致死,这些日子他们想尽了办法也只能暂时压制大少爷体内的真气,但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有了抗体,那些药物药效一日不如一日……

    慕容熵冷冷地看花无宇一眼,止住他的话,好看的桃花眼缓缓眯起,“龙久,召集所有人。”

    “是。”龙久立刻去召集人。

    “你这是要做什么?”花无宇皱眉,隐隐猜出些什么。

    慕容熵回头看了眼床帐后微微隆起的身影,沉声道,“你我都知道,阿止的内力太强,只用药物是没有用的,必须要用比之更强的内力加以引导,稍后我集所有人的内力一同帮他导正体内真气。”在这里,他的武功最好,也只有他才可以把其他人的内力汇聚在一起。

    “不可!万万不可!大少爷真气太过强大又携带高温,先不说我们所有人的内力不一定强过大少爷,就说你,稍有不慎,你会被活活烧死!”花无宇脸色刷地难看起来,拉着慕容熵郑重地说道,这个人是不是疯了,到时候别救不回大少爷连慕容公子也赔上了,他还有何颜面去见老谷主和少主!?

    慕容熵听着花无宇的话,目光却没从那道身影上移开,突然眯起桃花眼无声地笑了起来,罂粟花一般的魅人容颜怎一个勾人了得,就连花无宇这一把年纪的人也不由微微愣神,待他再回神,眼前只剩下一道紫色背影和残留在耳畔的一声轻叹——

    “那又如何。”

    “慕容公子,护龙卫和花谷的人已经在院子里了。”龙久速度很快,慕容熵刚下楼,所有人就已经站在了院子里。

    “嗯。”慕容熵微微颔首,扫了众人一眼,见龙天和龙风也来了,蹙眉,“龙天、龙风,你二人不在房中休息,跑来这里做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龙天开口,“公子,我们也想帮忙。”

    “晚些我将集众人之力为阿止引导真气,你二人内力暂失来添什么乱,回去养着。”慕容熵冷斥,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护龙卫还需人来领导,龙天和龙风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万不可再有损伤。

    闻言,不仅是龙天和龙风,就连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反对,就当时护龙卫合力支撑那断龙石之时已身受重伤的墨止还能卸掉他们的合力保住众人性命的情况来看,就算他们现在多了花谷的人帮助,其合力也不一定会胜过墨止,而首当其冲遭反噬的一定是慕容熵,这怎么可以?

    慕容熵缓缓闭眼,挥掌直接折断了身边一棵不小的树,这才让大家安静了下来,“或者你们还有别的办法,若没有,就统统给我闭嘴。”

    但这一次龙风又站了出来,他的眼神里依旧是满满的不赞同,“安荣郡主还在京城等您,慕容公子请三思!”说话时牵扯了伤口,他忍不住轻咳起来。

    慕容熵脸色微微一白,眼里的血丝色泽深了许多,若有观察力好的,定能发现他此刻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但他眼里的坚决丝毫未变,“不用……”

    “哈哈哈哈!都死到临头了还想救那个小贼,真是感人至深啊!”

    突然,天边响起一道大笑声,四周的花草树木开始震动,不停得有叶子掉下来,浑厚的内力震得众人耳朵一痛纷纷运功抵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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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步步为营收服了撩心的孽畜,还是她荡漾逆袭从此无法无天?十六年前,他是荣宠无极的皇室幺子,八岁封王容冠天下,因先皇病逝心伤病倒从此不再出府;十 六年后,他是重掌江山的摄政之王,经天纬地旷世奇才,从此步步惊澜,权倾天下。十二年前,她魂穿相府嫡女,从此遍地洒狗血,爹够渣,姨娘狠,小妹儿还是朵 白莲花,睹慈母惨死又中奇毒,只能南下疗养;十二年后,她“病”愈归来,备好陶炉小火,只等明暗敌人入锅来,细火慢炖,等一盅上等鲜汤。在苏洛九眼里,墨 止就是个就是个玉制搅屎棍,用材很高贵,本质还是个搅屎棍,轻轻松松就把她完美的人生幻灭。摄政王的黑心小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摄政王的黑心小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摄政王的黑心小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