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还是娶吧
茌见茌骅不说话,顿时又哭了。www.uu234.net
“我就知道,哥哥有了嫂子就不要我们了!我们在家里也是碍眼多事的。你巴不得我和姐姐早点嫁出去,这样你就可以和司倩儿过好日子!”
她对于茌骅和司倩儿的赐婚本就多有不满,积累起来,又因为茌好要嫁人的话,瞬间像点燃的爆竹,一下都爆发了出来。
“儿!”茌骅心口像是被插了一刀,有些心寒,脸色黑得如同夜游神。
枉我平时这么疼她,怎么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茌好一看不好,忙说:“儿,不要说了,大哥生气了。”
“我就知道,我现在连一句话都不能说了。”茌双眼含着泪水,“我现在不过说了这么一句,还没有骂司倩儿,哥哥就护成这样,等以后她嫁进来,我怕是没有位置了!”
说完,她用手狠狠的擦了擦眼,提着裙子,往外边跑了。
茌好连忙追上去。
茌骅一听,脸色更加难看了。
当着别人的面,儿竟然还如此口不择言,难道不要她的名声了?
“小妹年纪小,说话鲁莽,还请你们几位不要说出去。”茌骅对王青平几人说。
他们几人是随着茌骅一起出来的,所以把茌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都不是那多嘴多舌的人,不会乱说的。”王青平说。
宁远安说:“茌兄,你这可就太客气了,我们交好,儿妹妹也那是我们的妹妹,自然不会乱传,污了她的名声。”
“那就多谢各位了。”茌骅拱手,“你们先进庄子去休整一二,我现在去寻她们,等回来之后再去打猎。当然,要是你们等不及,你们也可先行出去,让庄头给你们安排就可。”
“不用了,我们等你们回来再一起去,没有好儿妹妹,我们怎么舍得出门?”宁远安笑道。
梁君微给他甩了一个眼刀子,这人真是屡教不改!
庄子之外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另外一边是郁郁葱葱的山林。
茌提着裙子在田埂上气哼哼地跑着。
她双眼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只顾着大步往前走,根本不看路。
这乡间的田埂,本来就不宽,只有两尺不到。
又是春末夏初,正是草木茂盛疯长之时,把田埂上排水的小沟渠都掩盖了。
因此,茌一个不注意,就踩了一个空,脚下一滑,跌坐下去,双脚都浸没在小沟渠之中,屁股吧嗒一声坐在了田埂上。
她的手撑在地上,整个人呆愣愣的坐在着。
她的裙子被小沟渠之中的泥水浸湿,飞溅的泥水将她的上衣也弄脏了。
茌好跟在她身后,一看这种状况,赶紧上前,“儿!”
她去拉茌。
茌呆愣愣的,似乎摔傻了,被茌好拉着也不用力,任由茌好摆弄。
周围正在忙着的农人一看,便围了几个人过来。
“两位小姐,可要小的们帮忙?”
“不用。”茌好摇了摇头,把呆住的茌拉起来,然后用公主抱的方式把整个人抱了起来。
“啊!”
周围的人惊呼,顿时议论纷纷。
“这位小姐好厉害,力气竟然这么大。”
“想不到这个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竟然能够直接抱起来一个人,真是罕见。”
“是啊,这力气都赶不上男人了。”
……
茌被茌好抱起来后,似乎终于回了神,含在眼中的泪水,簌簌地落下。
她把脸埋在茌好怀里,眼泪把茌好胸前的衣服都打湿了。
好一会儿,她才闷闷地说:“姐姐一直是我姐姐吧?”
“当然。”茌好点头,“就算我被父亲赶出家门,也是你姐姐。”
她并不太懂茌的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说出安慰的话。
茌沙哑着声音说:“父亲才不会把你赶出家门呢。他如果把你赶出去,娘肯定要生气,把他也赶出去的。”
茌好嗯了一声。
“你们这是怎么了?”茌骅看到茌满身泥水,惊得脚步快了几分,“儿就是掉到田里去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儿你也不看着点!”
他心里着急,说话的时候不明白了责怪之色。
埋着头的茌听着,顿时抬起头,怒瞪着茌骅,“我掉进田里是我自己不小心!又不怪姐姐!你这么凶做什么?就算要挂怪,也怪你!”
说着,竟又要哭了。
茌骅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哎?儿,你别哭了。都怪我还不行吗?你若是实在不想我娶,我就不娶了,好不好?你若是不嫁,就不嫁,哥哥养你。”
茌听见,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茌骅一看,脸上也带了笑容,“你不哭了吧。”
“我没哭,我就是沙子进了眼睛而已。”茌低着头说。
她的眼里仍然有泪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茌骅心里一松。
“重不重?要不我来抱吧。”
茌好摇头,“儿轻着呢。”
茌骅叫她的确很轻松的样子,就没有坚持。
他和茌虽是兄妹,却也不好过于亲密。
“哥哥。”茌轻声叫道,声音闷闷的。
“嗯?”茌骅停下来,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看到她有些湿的衣服,他一下想到,“你是不是冷了?”
说着,他连忙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茌盖上。
茌在茌好怀里扭了扭,小声说:“哥哥,你还是娶吧。”
“嗯?”茌骅没有听清楚,疑惑地看着她的头顶。
“哥哥,你还是娶吧。”茌声音顿时大了一些,“哥哥你娶司倩儿吧,这是赐婚,抗旨要杀头的。我不想哥哥被杀头。”
茌骅听了,愣了一会儿。
“哥哥,你听到了吗?”茌没听见回应,顿时把头伸出来,大声说,“你不要抗旨,抗旨不好。”
茌骅哑然失笑,“好,听你的,我娶,不会抗旨的。”
庄子中。
宁远安几人坐在厅里喝茶,谈论着京都的八卦。
不过,多是宁远安在说,其余人听着。
“咦,儿妹妹这是怎么了?”
因为门是开着的,可以看到大门的方向,茌好刚抱着茌踏进来,他就看到了。
“儿妹妹怎么了?”梁幼仪本就坐立不安,听到他的声音,立马站了起来。
“她们往后面去了。”宁远安摸着下巴,眼里闪烁着好奇之色,“儿妹妹这样子是掉到田里去了吧?满身都是泥,都成了一个泥人儿了。”
梁幼仪瞪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呢?下次让你也尝一尝这个滋味吧!”
说完,她就带着若春出门去寻茌好她们。
宁远安一时摸不着头脑,回头看下梁君微,“你妹妹这是怎么了?我说什么了吗?怎么这个语气?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王青平说:“一个女孩子遭了难,你还在这里品头论足,不止是梁小姐要生气,我们看着都生气呢。你说是不是?梁兄。”
梁君微点头,“宁兄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所以,回去后好好学一学吧。
他作为哥哥,还是能看出自家妹妹就是迁怒于宁远安了。
不过,妹妹和外人比起来,当然是妹妹重要。
“儿妹妹没事吧。”梁幼仪进了院子,顾不得看周围的景色,问门口站着的茌骅。
“没大碍。”茌骅摇了摇头,疑惑地问,“梁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刚刚看到好儿抱着儿妹妹过后面来,就过来看看出什么事了。”梁幼仪说,“幸好遇到了香梅,让她给我带路,不然我还不知道你们在这儿。”
茌骅拱手说:“让梁小姐担心了。”
“这事情也跟我有点关系。”梁幼仪面带愧疚,“也是我说话没说对,引得她伤心了。要不是我说好儿以后是我嫂子,她也不会这样。”
茌骅眉头蹙了蹙,眼里闪过异色,“无事,是儿太敏感了。她对我和好儿有些过份依赖了,她早就因为儿的婚事哭过一场,现在更多的是因为我的婚事。”
梁幼仪想到这次打猎的目的是打一双大雁,心里了然。
“茌大哥你好好安慰一下儿才好,莫让她太伤心了。”
茌骅点头。
咿呀。
门打开了。
茌好走出来。
“儿呢?”茌骅关切地问,“她,还在哭?”
“没有,玉莲给她重新梳头呢。”茌好摇头说。
茌骅听了,说:“我让人煮了姜汤,你和儿一人喝一碗。尤其是儿,你一定要让她和下去,别着凉了。”
茌好纠结,“让她喝姜汤有些麻烦啊。”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没发现茌不喜欢姜,儿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是她去年回来之后,才知道儿不喜欢姜的。
而且,儿的性子放开了之后,不喜欢的东西也越加明显了,不会特意隐忍。
“尽量让她喝吧,不然生病了还要喝药,更加不好喝。”茌骅说。
茌好点头,“我尽量。”
“儿妹妹不喜欢喝姜汤?”梁幼仪小声问。
“嗯。”茌好点头。
“我也不是很喜欢。”梁幼仪说,“姜汤的味道太……太刺激了。”
她想不出该怎么形容姜的味道。
茌好说:“姜汤里面把姜放多了,有些辣,但是驱寒去湿的功效更加强一些。”
梁幼仪点头,“那倒也是。每次喝了以后,身上就发汗,整个人都要舒服些。”
“哥哥,你去打猎吧,我就在庄子里面呆着。”茌梳好了头走出来。
茌骅打量她的脸色,竟有些白,心生忧虑,“儿,是不是有些不舒服?要不我们回去吧?”
原本他觉得茌只是踩到小沟渠之中,应该不会有事。
可是看她这样的脸色,有些难看,像是生病了一般。
茌连忙摆手说:“不用,我就是刚刚吓到了,没有大碍的。你今日休沐,得两只大雁都抓回来才好。不然可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娘说了,这大雁必须得完好无损才能送去。
但是大雁大多是用箭射下来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带伤的,需要精心调养才行。
茌骅听见,仍旧不放心。
可是茌反复劝他,又保证自己肯定会把姜汤喝完,待会儿就去床上躺一会儿,这才让茌骅松了口。
“姐姐,你怎么不去?”茌拉着茌好的袖子,巴巴地望着她。
茌好说:“你一直看着我,我怎么还好意思丢下你一个人在这儿呆着?若是真让你一个人留下,你肯定得在被窝里偷偷哭。”
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红了红,“我没想你留下……”
茌好见她口是心非,给她把被子盖上,“好了,睡吧。你哭了那么久,肯定都累了。”
“姐姐,你不要说了。”茌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又羞又恼。
干嘛要说这个,我那不是控制不住吗?
她把被子盖着自己的头,不让茌好看自己。
哭了这么久,她的确有些累了,眼睛重得跟对了千斤坠一样,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等醒过来,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她头上头发乱篷篷的,坐在床上,双目呆滞地左顾右盼,似乎没有搞清楚自己在哪里。
跳下床,拖着鞋子拉开门,这是被外面的光刺到了眼。
她忍不住用手遮住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哦,这是在庄子上。
“小姐,您醒了?”玉莲一听动静,就从院子门口小跑了过来。
茌茫然地点了点头,“嗯。”
“小姐,奴婢这就服侍您洗漱。”玉莲说。
“你刚刚在外面看什么?”茌望着院子门口的方向说。
她隐隐约约听见外面的动静,有些热闹呢。
玉莲说:“是大少爷他们打了一头野鹿回来,下人们正在处理呢。别的东西也差不多准备好了,就等着您起来一起吃。”
茌洗了脸,就完全清醒过来,“那你怎么不叫我起来?怎么好让他们等我一个人?”
玉莲笑着说:“原本大少爷和大小姐说让小姐您多休息一会儿,把给您的那一份留出来,其余几位客人先吃。可是客人们说,反正不急于一时,就等您起来再吃。”
“下次你还是把我叫起来吧,这里好丢脸啊。”茌红着脸,有些羞涩。
不过想到哥哥和姐姐,却又忍不住抿嘴笑。
玉莲见她娇俏地笑着,也跟着笑,“这可不是奴婢们说了算,大少爷和大小姐的话,奴婢哪儿敢不听呢?”
“那我的话你们就可以不听了?”茌说着,便要去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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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7章 有客来
话说茌醒来,当然不好再在屋里呆着。www.uu234.net
她让玉莲服侍着自己又重新梳了一道头,把身上的衣服整理整齐,才出门来。
“儿妹妹,你醒啦?”梁幼仪你一直注意着门口,一眼就看到走出来的茌。
她把裙子撩起来,迎了上去,关切地问:“你可好些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因为哭久了容易头痛,所以才有此一问。
茌摇了摇头说:“抱歉,幼仪姐姐,让你担心了。”
梁幼仪摆手,眉头微松,“这事情本应是我惹起的,要不是我没说对话,也不会平白惹你哭一场。”
一听这话,茌顿时满脸通红,羞得低下了头,声如蚊呐,“幼仪姐姐,这事情跟你无关,是我自己想岔了。哥哥要娶妻,姐姐要嫁人,本就是应该的,我却想要让他们一直陪着我,实在是有些任性。”
说到这,她语气中难免带着失落惆怅。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了。
尽管是亲人,也迟早要分开。
梁幼仪发觉她情绪又失落起来,赶紧转移话题说:“今日你没出来,所以没看到,我哥和你哥他们猎了好大一头鹿,可肥了。你姐姐已经腌制了许多,准备用来烧烤呢,到时候你可要多吃点。”
茌笑着点头。
茌好远远地便招呼她,“你起来的正是时候,我这都准备就绪了,就差烤了。你睡了这么久,估计肚子已经有些饿了,先吃一些我们带来的点心,垫一垫胃,很快我就烤好了。”
梁幼仪笑着打趣说:“好儿你眼里是只有儿妹妹,只给她做,我们这些都是透明人,你都不管的吗?”
“你们要吃就自己烤,幼仪你又不是没有学过,我记得去年的时候你还自己动过手呢。”
“哎!我是个可怜的,只能自己动手了。不像儿妹妹好福气,有个好姐姐给她烤。”梁幼仪笑道。
一面又取了几串肉,拿在手上左右转,看来看去,还放到鼻子底下闻两下。
茌嘴角含着笑容,面上略带得意,“幼仪姐姐你虽然没有姐姐,但是有哥哥呀,让他给你烤呗。”
“我还以为你要说,把你的那份让给我一些呢。”梁幼仪故作叹气。
她把袖子往胳膊肘上面撸了一些,然后凑到茌耳边小声说:“我那哥哥靠不住,与其让他给我看,我还不如自己动手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求人。”
“那我待会儿分你一串好了。”茌掩嘴笑,故作大方地说。
梁幼仪猛地转头看她,“说真的?”
“真的。”茌点了点头。
“那我可就当真了,然后你不给我分,我可要硬抢的。”
“放心吧,我肯定会跟你分一串的!”茌可以强调一串两个字。
然后,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扑哧笑了出来。
茌好见两人说着说着就笑了,面带无语,“你们有时间笑,还不来帮忙?小心我罢工。”
“来了。”茌忙说。
“需要我们帮什么,好儿你说。”梁幼仪也道。
“能有什么让你们帮的,现在可以开始烤了,要吃什么自己烤,肉和菜都有,除了鹿肉以外还有猪肉,另外我们从家里带来的菜也有。今日在后面山上采的野菜和蘑菇,都是洗干净的。”茌好说。
一面说,她一面把因为没有串好而掉了大半的鹿肉串回去。
茌连连点头,“姐姐你帮我烤鹿肉,那我帮你烤蘑菇吧。”
梁幼仪说:“我来试试烤鹿肉,好儿你教我。”
茌好点头,“其实和平常烧烤一样,烤的时候注意翻面。这些鹿肉都已经腌制好了的,烤的时候只需要刷一些油就好了。”
茌一边摆弄着蘑菇,一边左顾右盼。
“哥哥他们呢?怎么没见人?”
“不知道,刚刚好像有人来找他们,几个人就一起出去了。”梁幼仪认真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鹿肉串,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为了以防万一,她先准备烤两串试一试,免得烤糊了浪费食材。
茌琼鼻微皱,嘀咕道:“这时候一起出去做什么?难道庄子出了事情?”
她想了想抬头说:“姐姐,哥哥他们走了多久了?我们要不要让人去看一看?”
茌好头也不抬地把手上的肉串翻了一个面,说:“怕什么,他们几个大男人,光天白日之下,难不成还怕被人抢劫了?”
梁幼仪听了,扑哧一下,手一抖,手上的肉串就戳进了炭火之中。
“哎呀!”她赶紧抽出来。
可是已经晚了,肉串被烤架挂了一下,鹿肉就从竹签上滑了出去,掉到了炭火之中,瞬间黑乎乎的,已经不能吃了。
“真是可惜了。”她遗憾地盯着鹿肉叹息道,然后,转过头望着茌好说:“好儿,都是作怪,害得我浪费了两块肉。”
茌好十分无辜,这是躺着也中枪吗?
“我好端端地在烤肉呢,可没有作怪,不要诬赖我。”
梁幼仪说:“要不是你说哥哥他们被抢劫,我也不会笑,就不会把肉弄掉了。”
“我哪说他们会被抢劫,我跟你说的他们不会被抢劫!你自己听晃了,可不要来怪我。”茌好连忙反驳,手上还不忘翻转着肉串。
她是取的鹿腿上面的肉,切得很薄,几乎可以透过肉片看到另外一边的景色。
这些肉片又用黄酒和盐搓均匀,然后,放丁香、酱油、大料、花椒、葱、姜和茴香,腌制两刻钟。
其实烤鹿肉直接用小火慢烤一整只鹿腿会味道更好,更具风味。
只不过,整只腿腌制的时间至少要一个时辰,再加上烤制的时间,估计得到晚上才能吃到。
所以茌好才选择将鹿腿肉切成薄片,这样腌制得快,熟得也快。
肉片这才烤了一小会儿,就已经香味十足。
她只刷了一道油,鹿肉看起来晶莹剔透,泛着诱人的红光。
梁幼仪闻到这个味道,口里似有口水分泌,“儿,你闻见香气没?好香啊。”
茌得意地说:“幼仪姐姐,你觉得香还不快点烤,待会儿姐姐给我烤好了,我可只给你分一串,到时候不要看着我流口水。”
“哼,我这就继续烤,自己烤的肉,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梁幼仪说
说着,她就让茌帮忙递两串鹿肉过来。
茌好把烤好的肉放在旁边干净的盘子之中,笑着说:“这些已经好了,儿你尝尝看吧。”
“好耶。”茌忍不住欢呼,手上的蘑菇也顾不得了,“玉莲你来帮我烤!”
说着,就接过茌好手中的盘子,钻到自己的鼻子底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声地感叹道:“啊!真香!”
一边感叹,她还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去瞥梁幼仪。
梁幼仪扯了扯她的袖子,“你不是说要给我分一串吗?你可别忘了。”
她与茌说话,目光却没有从肉串上面离开。
幼仪姐姐的眼神太恐怖了,万一她吃了一串还不够,来抢怎么办?
那垂涎欲滴的目光,让茌心生危机,“我怎么会忘呢?呐,说好的分你一串,给你。”
她拿了一串递给梁幼仪,然后果断地抱着盘子,跑到了茌好的另外一边站着。
梁幼仪手上拿着肉串,也没注意到她的行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上。
鹿腿肉被切成薄片,所以一串并不多,考了之后就更加显得少,两口便吃完了。
不愧是鹿肉,肉质细嫩,瘦肉又多,不管是味道还是口感,都是上乘。
入口不会油而不腻,酥香可口,引得口水泛滥,口水和肉味混合,仿佛有肉汁在嘴里蔓延,滋味渗透到了舌头之中,让她回味无穷。
梁幼仪吃完以后,下意识地转头去寻找茌,看到茌跑到另外一边去,眨了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儿妹妹,你怎么到那边去了?”她问。
茌说:“嗯,我觉得这边方便些。”
实际上,是觉得另外一边安全一些。
“是吗?”梁幼仪盯着茌手上的肉串,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嗯,对啊。”茌肯定地点点头,“你想啊,中间没有我隔着,你不就可以直接跟姐姐学了吗?”
梁幼仪听了,觉得的确是如此。
可是,不知道为何,她的目光总忍不住去看茌的盘子。
茌见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连忙说:“幼仪姐姐,你的肉快点转一下,不然要糊了。”
经过她的提醒,梁幼仪只好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烤制的肉串上。
茌很快就吃完了盘子里的鹿肉,意犹未尽地说:“姐姐,好好吃啊。”
茌好得意地点头,“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姐姐做的最好吃了!”茌夸赞道,随后便撒娇说,“姐姐~我还想吃。”
茌好果断拒绝道:“儿,你身体不适合把鹿肉吃多了,不然得上火流鼻血。”
茌顿时焉了,扯着茌好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眼里还带着祈求之色,“姐姐,你骗我的吧?”
“我可没骗你,鹿虽然肉性温,有补脾益气、养血生容之效,但是有外伤、阴虚阳亢或者有热者忌食。你最近有些上火,吃多了不好。”茌好狠心地摇头。
茌委屈道:“我没上火。”
茌好摆了摆手,“你舌红无苔,又容易心浮气躁,说哭就哭,不是上火是什么?”
“我没……”茌声音弱弱地说。
梁幼仪眨了眨眼,小声问:“好儿你还懂医术?”
茌好摇头,给新烤的肉串刷了一些油。
“我不懂医术,刚刚说的那不是常识吗?”
“是常识吗?”
“不是吗?”
“是吗?”
……
茌本来还有些伤心,听到两个人你来我往地重复下去,伤感一扫而空,插嘴道:“不是吗?”
梁幼仪举起自己烤好的肉串让茌好看,一面和茌说:“好儿不让你吃,你还帮她?”
“哼,她是我姐姐,我当然要帮她。”茌扬着脖子,得意非凡,“再说,这次吃不了,大不了下次让姐姐再给我做来吃。”
一看她的样子,梁幼仪心生嫉妒。
为什么这不是我姐姐?
以后就算成了我嫂子,我也没多少机会吃,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茌好这一次不止烤了鹿肉,还烤了香肠。
香肠是去年冬天做的广式甜香肠,烤的时候,不用刷油,慢慢地就有油渗透出来。
“好儿,儿。”
“幼仪。”
茌骅和梁君微几乎一起叫道。
“嗯?”梁幼仪举着自己烤好的鹿肉回头看去。
“过来见过十皇子和十三公主。”梁君微说。
梁幼仪一惊,看向旁边有些眼熟的人。
竟然是十皇子和十三公主!
茌好正烤着呢,被这么一打断,不由拧着眉头,不满地看过去。
“见过十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一群人行礼。
茌好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又和梁君微联通了心灵感应。
心情不好。
怎么了?梁君微面不改色。
他们怎么来了?蹭饭吗?
梁君微嘴角上扬,谁让你的烤肉味道太香了,我们只好把人请进来了。
怪我咯。茌好很想望着天翻一个白眼。
魏玉和魏洛不知两人心里的对白,让她们免礼。
“你们在做什么?”魏洛好奇地问。
这是她第一次出宫呢。
看起来好好玩啊。
梁幼仪说:“臣女等人在烤肉。”
“烤肉?”魏洛水灵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小的鼻子微微耸动,煞是可爱。
茌好说:“殿下们来的正好,我刚烤了一些,你们可以试一试。”
魏洛恨不得立马点头,却矜持地说:“这怎么好呢?”
“公主殿下不喜欢的话,那就……”
茌好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没有,我……本公主很喜欢。”
说着,就期待地望着茌好。
茌好看到她期待的目光,是对食物发自内心的渴望,顿时心里开心了些。
“公主殿下请用,这里还有用红油、酱油、蒜泥调制的红油蒜泥汁,和用辣椒糊、香醋、香油、葱丝、蒜泥、花生碎和酱油调制而成的酸辣汁,用来蘸肉,味道不错。”
“谢谢。”魏洛接过来,左看看右看看拿不定主意要用哪个酱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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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8章 打闹
最后,魏洛选择了酸辣汁。顶 点 X 23 U S
酸辣汁闻起来也更加香一些,不像那个红油蒜泥汁,闻起来怪怪的。
魏洛端着盘子,小跑到魏玉面前,“皇兄,你也尝一尝。这个看起来很好吃,你快试一试。”说着,悄悄地咽口水。
魏玉嘴角上扬,蹲下身,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洛儿自己吃吧,皇兄不饿,待会儿再吃。”
“那我吃了?”魏洛听了,迟疑地看着他说。
见魏玉点头,她才张嘴去吃。
跟着一起出来的李公公看着那红彤彤的颜色,蹙着眉说:“小公主殿下,您的肠胃不好,还是不要吃这个吧。”
魏洛一听,抿着嘴放下肉串,“那好吧。”
茌好见状,说:“李公公,这是鹿肉,对身体最是滋补,小公主殿下就该吃一些才好。”
李公公皱眉,“小公主殿下想要吃鹿肉,宫里有的是人做。而这些东西在这外面做,灰尘都落在上面了,已经不干净了。若是出了问题谁负责?”
茌好听见,也没有再劝。
免得出了问题麻烦。
魏洛满脸遗憾和失落,低垂着头,像是一个被抢了青草的小兔子。
魏玉见了,便说:“李公公,表哥和好儿姐姐他们都在吃,所以这些吃食肯定没问题的。”
见魏玉开口,李公公也不敢给他脸色瞧。
魏玉以前不得宠,他就算摆脸色欺负魏玉,他也是敢的。
可是现在,谁让魏玉那么幸运,竟然被皇后娘娘收为养子了,还是上了族谱的。
这身份上可就是妥妥的嫡皇子了。
“十皇子殿下,不是奴婢找事,你也知道,小公主殿下的身体虽然好了许多,却人就有些虚弱的,万一这……”
“若是出了问题,自有本皇子来负责!”魏玉温和地笑着。
李公公恍惚间看到他眼里闪过锐利之色,身体一震,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是奴婢逾矩了。”
魏玉笑着说:“这是李公公你尽职尽责罢了。”
说着,他就对魏洛说:“洛儿,吃吧,只是不能吃多了。”
“好。”魏洛点头,尝试着吃了一口,便看向魏玉,赞叹道,“好吃!”
“好吃的话就多吃些。”茌好听到赞美,眉眼带笑。
对于美食,最好的赞美只需要好吃两个字即可。
“谢谢好儿姐姐。”魏洛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说。
她是看魏玉这么叫茌好,所以,也跟着叫。
可是,茌见她吃得高兴。却不高兴了。
她小声嘀咕:“姐姐偏心,都不准我多吃。”
茌好听见她的声音,伸手扯了扯她的脸,“你想吃,以后有的是机会。”
“啊!”茌摸了摸被她捏的地方,大叫出声。
她感觉自己的脸上油油的。
“儿,怎么了?”茌骅关切地问。
“姐姐刚刚烤了肉,手上有油,却来捏我脸,弄得我满脸都是油!”茌控诉道。
玉莲小心地递了一根手帕给她,她狠狠地在脸上擦了两下。
茌骅听见,哭笑不得,“好儿,你作弄儿做什么?”
茌好故作无辜,“我保证我下次不会了,我这也是不知道手上有油呢。”
“姐姐你不知道才怪,明明是故意的!”茌一边哼哼道,一边拿眼睛去瞪她。
茌好听了,故意拿着烤香肠说:“哎,我刚烤好的香肠,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吃……”
“我吃!我吃!”茌把擦脸的手帕扔给玉莲,高高地举起手,率先回答。
梁幼仪也说:“我也想尝尝。”
其余几人也不落后,都说想尝一尝。
茌好笑道:“你们要吃自己拿。”
宁远安早就盯准了一根,所以下手极快,茌好话音刚落,他就迅速抢了一根。
梁幼仪也不落后,占着自己的位置好,一下就抢了两根。
不过,她还没有吃进口,梁君微就对她伸出了邪恶之手,在她恶狠狠地目光之中,抽了一根去。
“你可是哥哥!人家做哥哥的要让小的!你怎么不但不让我,还抢我的?”梁幼仪咬牙切齿。
这还是亲哥哥吗?
梁君微挑眉,“我这是为你好,娘说了,让你不要吃多了,你最近都长胖了一圈,再长下去,就没人敢娶了。”
梁幼仪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烤香肠,说:“没人娶我就赖在家里面,到时候每天让好儿给我做吃的,和她一起玩,一起刺绣,一起弹琴,一起看书,一起做饭,一起做许多你没做过的事,开心快乐一整天。”
她的话挑动着梁君微的的神经,让他眉头跳动了好几次。
“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这个主意特别好。反正你白天也没空,有公务要忙,我就大发慈悲代替你陪着好儿好了。”梁幼仪对自己的哥哥也有一些了解。
他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可是内心里肯定早就翻了天。
所以,她越说越得意,越说越觉得是个好主意,都把自己给说服了。
就如同她所料,梁君微心里早就翻了天。
我也想和好儿一起弹琴,一起看书,一起做饭,一起做许多没做过的事,开心快乐一整天。
茌好发觉他的想法,好奇地盯着他瞧,心道:你在和谁说话呢?
梁君微面部一僵,心道:没什么,我什么也没想,我什么也没想,我什么也没想……
茌好把香肠吃了,咋了咋舌,觉得一串香肠根本不过瘾。
她又瞧了梁君微两眼,觉得他不会是害羞了吧,竟然一直像复读机一样重复“我什么也没想。”
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梁君微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板着一张脸,说:“我去更衣。”说完便落荒而逃。
梁幼仪觉得莫名其妙,嘴里嘀咕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以为我真的要缠着好儿,所以妒忌了?”
不过看到自己手上的香肠,她马上就将想法抛之脑后,“不管他了,我先尝一尝香肠,然后再尝一尝自己烤的鹿肉。”
“你竟然自己烤了鹿肉?能吃吗?我先帮你尝尝。”
梁幼仪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的左手一空,烤的两串鹿肉被人给夺走了。
“这是这是我烤的!”梁幼仪瞪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宁远安。
“可是已经没了,我已经吃了。”宁远安把两个空签子递给她看。
梁幼仪额头青筋乱蹦,气哼哼得说:“你怎么不被毒死啊!”
“你……你竟然在上面下毒!你好狠!”宁远安惧怕地睁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两步,捂着胸口,把舌头吐出来,做出一副自己中毒的样子。
魏洛看得眼睛一眨一眨的,嘴里含着的肉都掉了。
她紧张地看向魏玉,仿佛在问怎么办?
魏玉也被吓到了,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旁边,轻声细语地安慰道:“不怕,他们是开玩笑呢。”
其实他也不确定,但是他不想洛儿被吓到,不然回宫之后不好跟皇后娘娘交代。
却说,梁幼仪见到宁远安的样子,心中大惊,慌张地看着他问:“你没事吧?”
一面说,一面上前去扶他。
宁远安原本还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看梁幼仪去扶他,猛地便站直了身子,凑拢去,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啊!我被你毒死了!”
梁幼仪一见他明明没事,却故意做出中毒的样子,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她感觉好像有人在打着自己的脑袋说:“你好笨!你好笨!你好笨……”
“宁远安!”梁幼仪大叫一声,一点淑女风范都没有了,抄起那两个空签子就去追打他。
茌小声地对茌好说:“看来幼仪姐姐真的被气到了。”
茌好赞同地点头,“宁远安这么作死,她不生气才奇怪呢。”
王青平看也没有看宁远安他们一眼,吃完了自己拿的,就问:“这些都可以自己烤吗?”
茌好点头,“可以。你若是不想自己烤,可以让草枝她们动手,她们的技术也不错。”
“不用了,我自己试一试。”王青平笑着摆了摆手。
茌靠在茌好身上,小声地问他,“青平哥哥不去帮忙吗?”
王青平摆了摆手,“我才懒得管他,自作孽不可活也。”
“嗯?”茌迷迷瞪瞪地回头看向茌好,“姐姐,青平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让青平哥哥去劝阻,怎么他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谁自作孽不可活?
茌好拿了一大把鹿肉和香肠,整整齐齐地排开,一面给香肠刷了一些酱,一面说:“他说的是宁远安吧?”
“可是,幼仪姐姐又不像你那么厉害,能追得上远安哥哥吗?”茌疑惑。
宁远安好歹是个男的,又会武功,想要逃,作为女子的梁幼仪哪里追得上?
“梁小姐追不上,可是梁兄追得上。”茌骅突然说。
“原来如此。”茌恍然大悟。
另一边,魏洛见宁远安活蹦乱跳,顿时松了一口气,“皇兄,你怎么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他装得那么像,洛儿都没看出来。”
“表哥和梁公子几人是好友,因此和梁家小姐也是熟识的,所以偶尔开开玩笑也正常。”魏玉从袖子中掏出一个手绢给他擦了擦嘴,又给她顺了一串肉。
魏洛若有所思,然后,一边吃,一边看着梁幼仪追打着宁远安,目露羡慕之色。
都没有人和我这样开玩笑过。
她从小到大还没像如此追打嬉戏过,不管是嬷嬷还是宫女太监们,都总是管束着她。
不要跑。
不要跳。
不要走快了。
不要吃多了。
不要穿少了。
一个个不要就像那太医开的药,她不想喝却不得不喝。
魏玉垂着头,看着她脸上的羡慕,眸中闪过异色,忍不住心生怜惜。
他们两人其实也算同病相怜了。
“洛儿要不要试一试烤肉?让好儿姐姐教你。”
魏洛一听,顿时回了神,渴望地看着茌好,小声地问:“可以吗?”
茌好点头,“可以啊。只不过烧烤架子有些高,你烤起来有些不方便。”
魏洛虽然很乖巧,但是毕竟才五岁,身高不高,根本够不到烧烤架。
至于说不应该让小孩子做危险的事情,茌好表示,烧烤危险吗?明明很安全啊。
她能拿锅铲的时候就开始做饭了,完全没有体会到危险的感觉。
再者,旁边这么多人看着呢,哪里会让魏洛出事?
“没关系的,我踮着脚可以够到。”魏洛急切地说。
她怕茌好不教她。
茌好说:“不急,搬只凳子过来,你站在上面就好了。”
魏洛眼睛发亮,转头看向魏玉。
李公公想要阻拦,可是看到魏玉点头,又看到魏洛那亮得如同太阳一般的双眸,便叹了一口气,去找了一个椅子过来。
他想:椅子的两边有扶手,背后有椅背,小公主殿下站在上面也安全一些。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李公公又让两个小太监一人扶着一边。
他自己就站在一边,随时警惕着。
一旦魏洛没有站稳,他就扑过去接住她。
“谢谢李大大。”魏洛软软糯糯地说,“我烤了肉给你吃。”
李公公一听,心中百感交集,眼眶热热的,“多谢小公主殿下赏赐。”
魏洛又对魏玉说:“也给皇兄吃。”
“好。”魏玉温和地笑道,“皇兄也烤了给你吃。”
魏洛嗯嗯地点头,脸蛋鼓鼓的,十分可爱。
“好儿姐姐,我路上遇到了几只野鸡,就抓来了,你看看要怎么吃。”魏玉猛然想起来。
茌好听了,摇了摇头说:“不用了,鹿肉不能与野鸡同吃。”
《日用本草》记载:“雉性平,微毒,秋冬益,春夏毒,有痢人不可食。”
野鸡肉酸而微寒,鹿肉性温属阳,两者属性相斥,不可同食。
魏玉听了,便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反正只是随手打来的,不能吃就算了。
“幼仪,你在做什么?”
梁君微一来,就看到梁幼仪追着宁远安打,宁远安则在求饶。
“哥……哥哥。”梁幼仪一惊,忙停了下来。
宁远安跳了三尺远,“梁兄,你终于回来了,你看看你妹妹,都快成了一个泼妇了,竟然一直追着我打。”
梁幼仪顿时怒火又起来了,咬牙切齿地说:“是谁先来招惹我的!看来你刚刚求饶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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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骑马
“哈哈,你说什么,我不知道。www.uu234.net”宁远安装傻道。
梁幼仪瞧他装模作样,心里来气,冷哼一声,便跟梁君微告状:“哥哥,你来给我做主。刚刚我烤了鹿肉,他给抢去了!实在是太可恶了。最可恶的还不是这个,使他竟然装作中毒的样子来吓我!好像我烤得有多难吃一样!”
梁君微眯眼道:“那你也不应该与他追逐打闹。你明知道他是个不着调的,何苦去跟他纠缠?”
说着他又看向茌骅和王青平两个,“茌兄和王兄怎么也不帮忙劝阻一二?”
王青平手里举着几个肉串,眼里闪过戏谑之色,说:“劝什么呀?宁兄总要去招惹你家妹妹,我和茌兄劝了又有何用?还不如就让他被打一顿,那样他就安分了。”
“我以为他俩只是打闹。”茌骅皱眉道。
毕竟这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便不好多说,以免多管闲事,反倒惹人嫌。
梁君微挑眉,知道自家妹妹没有吃亏,便不再多多追究,只道:“幼仪,你也将他踢打了一番,就算他做了错事,也该足够了。”
“哥!你怎么站在他那一边?他若是只抢了我烤的鹿肉,我都不说什么。”梁幼仪神情之间带着不渝,“可是你看看他,他竟然故意装出中毒的样子来骗我!我还专门去扶他!”
这可害得她在众人面前丢了一个大脸!
梁君微瞧了宁远安一眼,问道:“那也是你笨,就是他真中毒了,怎么会只有你一人去扶他?”
“那也是……”说到一半,她就不说了。
的确也是我自己笨,竟然没看出他的伪装。
仔细想来,当时他装得也不是很像,那样子未免也太过夸张了。
梁君微面部闪过无奈之色,说:“你这不是被他骗第一次了,也该长长记性。”
梁幼仪低垂着头,双目没有着落的看着自己的裙边。
只听见她低声说:“我下次不会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他这个大骗子了!”
梁君微听见了她说的话,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宁远安,他正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
“梁大哥,你说,幼仪是不是喜欢宁远安?”茌好在心底悄悄说。
梁君微道:“也许吧。”
“哥哥?”梁幼仪隐约听见他说话,“你在和我说话?”
梁君微摇头,“没有啊,你听错了。”
难道是我出现幻听了?梁幼仪犹豫地想着。
“哥哥,你有没有猎到大雁?”茌问。
茌骅正眉间微蹙,陷入沉思,所以没有听见。
他吃了一口自己烤好的肉,感觉味道比不上茌好烤的,甚至连丫鬟都比不上。
他心中叹道:哎,看来我的手艺真不行,看来还是要要丫鬟们来吧。
“哥哥!”茌扯了扯他的袖子,顿时把他的衣服扯歪了。
额……
茌有些心虚地松开手,偷偷拿眼角看茌骅。
茌骅回过神,将自己的衣服拉好,“嗯?儿?你说什么?我刚刚在想事情没有听见。”
茌小声问:“哥哥你把大雁抓到了没有?如果没抓到的话,时间可不多了,你得快些吃完饭,再去抓。”
娘可是说了,这大雁是聘礼中的重点,可不能没有,不然那可不只是丢脸的问题,还会影响到家族的声誉,乃至于影响家族年轻一辈的嫁娶。
茌骅说:“已经抓了一只了,只要再抓一只便好。我们早上的时候,虽然只抓到了一只,但是看到大雁往北边飞了,北边那里有一个湖,想来,这些大雁的栖息地在那边。”
再者,就算没抓到也没什么,家里为了以防万一早已经备好大雁。
他之所以出来一趟,更多的是为了做脸面,若是能抓到最好,不能抓到也无妨。
茌不知其中细节,听见他这么说,心中的担心便去了一些,“那便好,不过那个湖好像挺远的吧,哥哥你们还是早些去,早些回来。”
茌骅道:“好。”
两个肥硕的鹿腿肉再加上各色菜肴以及在家里准备的点心,众人吃得肚饱浑圆,一起绕着庄子走了一圈才好些。
散步消食以后,茌骅几个男的便出门去继续打猎了。
茌好原本也想跟着去,但是十三公主在这里,那有个主人家在这儿陪着,总归是不好的。
十三公主也有些想去,但是年纪小,又为了学烤肉,忙碌了一场,早就筋疲力尽,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时地碰撞,几乎要睡过去。
茌好让人安排她在客房睡下,又让人守着,便带着茌去骑马。
这次过来,她专门把黑玉带上了,黑玉原本就长得膘肥体壮,十分高大,现在更是如此。
鬃毛油光滑亮,整体肌肉线条流畅,四肢有力。
而且,也许是因为是一匹母马,所以她虽然只有一岁多,性子却很沉稳,不像马厩中的其他马匹,时不时地动一动蹄子。
“姐姐,我不会骑马。”茌看着马厩中的马,有些犯难。
她只骑过小马,还是被人牵着的。
梁幼仪也和她们一起的,“儿妹妹不会骑马?那这可怎么办?这里也没有小马。”
这里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庄子,不是专门养马的,并没有设置马场,也没有多余的马。
茌好说:“儿和我一起骑黑玉,我们两个人又不重,黑玉带着我们妥妥有余。”
玉莲连忙出面劝阻,“大小姐,这可不行,太危险了。”
茌好道:“我带着儿,怎么会危险?”
玉莲紧紧拧着眉头,心道:就是大小姐您带着我才觉得危险呢。
她有意要再劝说,却被香梅拦住。
“你别劝了,你没看到二小姐也跃跃欲试吗?你这样劝不但没用反而会让二小姐不高兴。”香梅小声地和她说。
“可是,大小姐万一没有抓紧,让小姐掉下来怎么办?”玉莲语气很不好,双手紧紧抓着手帕。
“你这么对香梅凶什么?香梅并没有说错。”香竹说,“再说,你也不想想,我们大小姐办事还怕出问题?怎么可能会让小姐掉下来?就算她掉下来,以我们大小姐的能力,抓住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说着,她满脸骄傲自豪,引以为荣。
“你说的好像也对……”玉莲听她这么说,才猛然想起来。
咱们家这大小姐跟别人家的不一样,估计就算真从马上掉下来,摔坏的还不一定是小姐,也有可能是地板,被踩出两个坑来。
茌好等人也听见她们的对话。
梁幼仪哭笑不得,原本她也想劝一句来着,见丫鬟们都没有再劝,对茌好十分有信心,便也没了劝说的心思。
她让车夫将那匹拉车的枣红马拉出来给自己骑。
这是一匹枣红色的母马,十分温顺,平日里她出门都是用的这匹马拉的车,偶尔还会骑一会儿。
所以与这匹马也算是十分熟,上马的时候,枣红马十分配合,已经是驾轻就熟。
“你这马不错。”茌好说。
这一匹枣红马虽然比不上她身下的黑玉,但是打理得十分干净,身上也很有肉,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可惜,这个时代,马和牛都是不能随便吃的。
牛肉是只有牛受了治不了的伤以及老死以后,才能吃。
而吃马肉则更加苛刻,一般情况下是不吃的,除非是打仗的时候缺乏粮食,才会把受伤无法参战的马杀掉吃肉。
而能用的起马的人家,大多不会在乎马肉那么一点儿肉,再加之和马也算是有些感情,不好去吃。
所以像平日用的马若是不能再用或是死了,都是直接埋了的。
当然,茌好觉得最重要的是,没人知道马肉怎么做好吃。
毕竟,马肉不像猪牛羊肉一样味道或者口感好。
像是狗,一直被称为人类的好伙伴,但是因为狗肉好吃,便经常有人偷那些养得肥嘟嘟的狗去杀了吃肉,还有些人专门饲养肉狗用来吃。
梁幼仪屁股底下的枣红马感觉到了危险的寒意,慌乱地在原地踢着蹄子,头转来转去,似乎想要逃走。
“大枣这是怎么了?”梁幼仪紧紧拉着缰绳,双腿夹着拉肚子,轻轻拍了拍枣红马的背,试图让他安定下来,
负责赶车的车夫,连忙伸手去拉大枣鼻子上的绳扣,另一只手则去摸她的脸,试图安抚他,“大枣,安静些,不怕……”
茌坐在茌好背后,紧紧的搂着她的腰,脑袋贴在她的背上。
“幼仪姐姐,你没事吧?”茌转过头,用左脸贴着茌好的背,看着梁幼仪说。
梁幼仪又扯了扯缰绳,控制着它在原地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大枣她怎么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车夫说:“小姐,要不您还是换一匹马吧?大枣路上可能累着了,不想出去。”
梁幼仪只好翻身下马,又选了另一匹名叫小枣的枣红马。
茌听见名字,就问:“一个叫大枣一个叫小枣,那若是还有一批同样颜色的马,又该叫什么呢?”
“大红和小红。”
茌好听见,不由问:“这马的名字是谁取的?”这简直是个取名废。
“我也不知道是谁取的。”梁幼仪摇头,这是家里用来拉车的马,谁会专门给她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呢?
她之所以知道马的名字,是因为经常为她驾车的阿达,在驾车的时候总喜欢叫马的名字,还跟马说话。
阿达生病了,这次跟出来的车夫是另外的人。
看到自家小姐看向自己,车夫便回答道:“回小姐的话,这名字是阿达取的,他说马也是一条生命,也该有一个名字。”
梁幼仪点头,“也是,对阿达会做这样的事。”
“那植物也是生命,他也要给植物取一个名字吗?”茌好问。
那车夫点了点头,“也要的。阿达房间里有一盆花和一盆草,花的名字叫小丽,草的名字叫青青。”
说这话的时候,车夫有些故意讥笑的意味在里面。
他以前还没有见过给花花草草都要取一个名字的人,简直和傻子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小姐出门,都要叫阿达去赶车。
这次要不是阿达生病病得连床都没法下,他也不会捡到这么一个大便宜。
梁幼仪听见他的话,便说:“原来青青是他养的草?他之前说青青死了,是那盆草出了问题?”
“是啊,去年冬天的时候,天气变冷,那草就被冻死了,他还为了那一盆草伤心了大半个月才好。”那车夫点头。
梁幼仪哭笑不得。
当时阿达说很伤心地说青青死了,她还以为是他认识的人死了,怕他哭,也没细问。
想不到竟然是一盆草!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茌好带着茌,梁幼仪自己一人,三个人骑着马现在庄子里走了一圈,然后便出了门。
走之前,茌好专门跟李公公打了一声招呼:“李公公,我们就在庄子外面转几圈,你若是有事,让管事找我们便是。另外,食盒里面有干净的点心,小公主殿下醒来以后,若是腹中饥饿,便让她先用一下,垫垫胃。”
李公公谁不高兴茌好竟然那小公主殿下自己带人出去玩,但是却也不好阻止。
“茌小姐,梁小姐,还请那位小姐莫走远了。”
“不会走远,也就是在外面的田埂上走两步,你若是大声一些,它能够直接叫我们回来。”茌好笑道。
她发现庄子上的人,有时候会隔着半个庄子对吼。
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传话全靠吼了。
“外面泥巴真多。”梁幼仪坐在马上,双脚翘了两下。
“这都是农田,泥巴当然多。”茌好控制着黑玉慢慢走。
“可是,那次去外祖母的庄子上看枫叶,都没感觉有这么多泥巴。”梁幼仪把耳边的碎发往耳后理。
“那里地上都是枫叶,你当然看不到这么多泥巴了。”茌好撇了撇嘴。
这赏景的地方和种粮食的地方能一样吗?
不过对她来说,农田更加好看些,毕竟,枫叶可不好吃。
茌抱着茌好的腰,左顾右盼,看着四周的风景。
田地之中早已播种了大半,看起来生机勃勃,绿意盎然,长势十分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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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打赌
草长莺飞,鸟语花香。
在阳光下,鸟儿悦耳婉转地鸣叫。
马蹄踏在青草上,踩出一个个凹坑,草汁混着泥水,带起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茌抱着茌好腰部的手松了一些,然后,闭着眼睛,深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口浊气。
“好舒服。”她一声喟叹。
“的确。”梁幼仪赞同的点头,也学着她的样子,深吸一口气。
茌好任由马自己往前走,并不驱策。
黑玉好不容易出来,兴奋不已,便放飞了自我。
她左闻右闻,这里嚼一下那里咬一下,见着草便去闻一下,什么都感兴趣。
在田埂之上走了几步,就不愿意再慢慢地走。
只见她慢慢地跑了起来。
一开始只是慢跑,见到茌好不阻止,就放大了胆子,得儿得儿地迈大了步子。
“儿抓好!”茌好把马缰在手上缠了一圈,另一只手把茌的手拉了拉。
“姐姐!”茌惊呼,却不是害怕,而是有些兴奋。
梁幼仪一扯马缰,赶紧跟上,“你们跑这么快做什么?
“骑马骑快一些才爽。”茌好身体微微下压。
梁幼仪噗嗤一声笑。
茌好也不知她在笑什么,配合着黑玉,任由她跑。
“大小姐,您不要跑那么快,太危险了!”跟来的护卫拍了拍马屁股,紧紧追在旁边,劝道。
茌好几人出来骑马,自然不是单独出来的,身后还跟了四五个骑马的护卫。
“黑玉跑得很稳,不会把我们摔下去的。”
“大小姐!”护卫见说不听,顿时紧紧拧着眉头,“还请大小姐不要为难属下等人。”
他们负责保护主子们的安全,若是茌好几人任谁出了事,他们都要遭殃。
梁幼仪撇了撇嘴,这些护卫说来说去都是一个话。
“不就是骑会儿马吗?怎么就算为难你了?”她倨傲地看着那说话的护卫,“主子们要做什么,是你们可以置喙的?你要搞清楚,你的责任是保护好儿她们,而不是让她迁就你们。”
嗯嗯,幼仪姐姐说的太好了!
茌心里很赞同她说的话,不由自主地点了几下头。
她悄悄地转头去看她,眼神之中带着崇拜之色。
梁幼仪扬了扬下巴,嘴角上扬,眼睛对她快速眨了两下。
“走!”梁幼仪狠狠地拍了拍马屁股,“好儿,我们看谁先到那边那棵白桦树下。”
“好啊!”茌好点头,又对茌说:“儿,抱紧一些,我要加速了!”
“好!”茌双手紧紧地箍着茌好的腰,脸贴在她的背上,含含糊糊地说:“我会抱得紧紧的,姐姐快跑!一定要赢过幼仪姐姐!”
茌好朗声笑道:“好!”
因为是梁幼仪提出的建议,所以他率先一步拍马跑了出去,比茌好快了两个马身。
她转头对茌好咧嘴一笑,“想要赢过我,那可还说不定呢。”
说着,狠狠地拍了拍打屁股,大声道:“驾!”
茌好也拍了拍黑玉,“黑玉加油!追上她!我不能输给她!”
梁幼仪一边跑一边说:“这比赛就得有彩头才好。不是我赢了,好儿便亲自给我做一道没有吃过的菜吧!”
茌好说:“这可不公平,万一是我赢了呢?”
她已经追了上来,与小枣只差一个马身。
“若是你赢了,就罚我把你做的东西都吃了,让我撑死。”梁幼仪笑道。
“呀!这不公平!”茌大叫,伸出头往前探。
风吹着她的头发乱飞,茌好的头发也在乱飞,打在她的脸上,生疼生疼。
梁幼仪说:“这很公平啊,要知道撑死是很难受的。”
茌说:“说来说去,你都能吃到姐姐做的佳肴,哼!我们才不上当!要是幼仪姐姐你输了,我就亲自给你做吧,到时候你可得全部吃光。”
“那可不行,我是和好儿赌,又不是和儿妹妹你赌。”梁幼仪拒绝道。
她可不傻,茌的手艺肯定没有茌好的手艺好,甚至,有可能不能入口,难吃至极。
她若是答应了,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说着,她便对茌好说:“可就说定了。”
然后,不等茌好回话,便策马跑得飞快。
“姐姐,你为什么不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她说要把我做的都吃完,又没说吃什么,到时候我做了出来,你可以看看她吃不吃得完。”茌好笑道。
“好呀,到时候她吃不完,我就笑话她。”茌嘀咕道,又催促道,“那姐姐你快些,可不能让她赢了。”
“嗯。”
她双腿在马肚子上一夹,“驾!”
黑玉更加兴奋,听到声音,便撒欢似的追着梁幼仪跑去。
眼看着距离梁幼仪越来越近,茌好说:“幼仪,你再不快些我就追上来了!”
梁幼仪听到后面马蹄声越来越近,又听见她的叫嚣声,笑道:“这不是还没追上吗?等你追上了再说!”
说罢,她手牵着马缰吧嗒一甩,“驾!”
“驾!”茌好道,距离梁幼仪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梁幼仪生出紧迫之心,赶忙拍着自己的马,嘴里念念有词地催促道:“小枣,快些!你若是赢了,我就给你准备最好的草料!”
似乎是听懂了她说的话,小枣嘘了一声,速度又快了一分。
茌见状,心急不已,也鼓励黑玉道:“黑玉你快些!你若是赢了,我给你吃糖!”
梁幼仪骑的小枣虽是拉车的,但也不差,脚力尤其好,跑了好久,也不见累。
黑玉和小枣你来我往,一会你快一会我快,终于跑到了终点那棵白桦树下。
“快些!”茌紧紧地捏着茌好肚子前面的衣服,浑身紧绷,心情紧张。
她闭上眼睛在心中祈祷:快些!快些!快些!
“吁~”
感觉到马停了下来,茌才睁开了一只眼,偷偷瞧了瞧。
“是谁赢了?”她身体往上伸,靠近茌好耳边问。
茌好因马骑得太快,风吹过耳朵,把耳朵吹得冰冷。
她耳朵一向敏感,突然被茌呼出来的热气一激,耳朵不由一动。
她赶紧推开茌,“别在我耳边吹气。”
茌嘟了嘟嘴,“姐姐!到底谁赢了!”
“还用问吗?肯定是我赢了。”茌好得意地说。
“是啊,就是好儿赢了。看来我今天是要撑死了。”梁幼仪挑眉笑道。
茌听见想要的答案,顿时眉开眼笑。
她故作大方的挥了挥手,“幼仪姐姐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你撑死的。”
“大小姐,二小姐,梁小姐,快回去吧。”一个护卫骑着马跑了过来。
“我们才刚刚出来没多久,不急着回去,我还想挖一些野菜。”茌好摇头拒绝道。
“大小姐,刚刚一个老农来跟属下说,过会儿要下雨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早些回去为好。”护卫低声说。
“天气还很好呀,这么好的太阳,怎么会下雨?”梁幼仪皱眉。
茌深以为然,“对啊,是不是你听错了?如果要下雨,怎么连一片乌云都没有?”
护卫其实也不信,但是却不想茌好她们再在外面呆着,所以听到老农的劝阻,便以此当借口。
“属下也不确定他说的对与不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回去为好。”
茌好瞥了他一眼,望着天看了一会儿,才低头说:“种田的农人对于天时是最了解不过,尤其是这些老农,他们种田种了一辈子,对天气几乎了如指掌,他既然说要下雨,那就很可能真要下雨。”
“是吗?”茌听了,忍不住感叹,“那他好厉害啊。”
“这是老人的经验,他们活了这么多年,看多了天时以后对于自然的规律早就有了很多了解。所以也算是熟能生巧。”茌好解释道。
茌点头,“就像李妈妈学做菜,越来越有姐姐你的风范,做的越来越好吃了。这就是熟能生巧。”
“儿妹妹,好儿才说了一句,你就信了?”梁幼仪笑道。
她反正是不信的,以她的眼睛,早就看出来,这个护卫不过是在找借口,让她们回去,不给他添麻烦罢了。
“当然,姐姐说的肯定是对的!”茌肯定地说。
梁幼仪道:“万一错了呢?”
茌狐疑地看向梁幼仪,“幼仪姐姐,你不会是又想要打赌吧?”
不然怎么这么说,跟挑刺找茬似的。
梁幼仪笑,“儿妹妹好聪明,竟然猜到姐姐我的想法。”
“呵呵。”茌礼貌地笑了笑,却有些干巴巴的。
“怎么样?赌不赌呀?”梁幼仪掩嘴笑,眉眼之中波光流转。
“不赌。”茌果断摇头。
“儿妹妹你说了不算。”梁幼仪摸了摸小枣的鬃毛,然后又故意激她,“儿妹妹你是不是怕了?”
茌摇头,“我才不怕,只是你已经输了一场,我怕幼仪姐姐你再输,就要耍赖了。”
“你竟然觉得我会耍赖,是把我当什么人了?”梁幼仪故作不高兴地说,“输了便是输了,我才不会耍赖。别说输这一两次,再输个几回我也不会耍赖。”
茌好说:“吃太多容易把胃吃坏的。”
梁幼仪嘴角扯了扯,“这还没有赌,你怎么就觉得我要输了?”
“是啊,你肯定要输。”茌好点了点头,“你看天边是什么?”
梁幼仪忙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
只见几朵灰色的云出现在了上空,原本还阳光灿烂,现在却被乌云遮住了,温暖的阳光被收敛起来,仿佛被套了一个大袋子的灯泡。
“看来真是我输了。”梁幼仪无奈认输。
“这天气也太奇怪了,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乌云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刚刚都没有看到,只不过说了两句话就出现了?”梁幼仪很是不解,“我以前可没遇到过这种状况。”
“夏天的雷阵雨不就是忽如其来吗?”茌好说。
“那不一样,那是夏天的,现在是春天。”梁幼仪摆手。
夏天有雷阵雨很正常啊。
茌好笑道:“怎么不一样?春天还有春雷呢,你没听过那句话吗?三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梁幼仪一手拿着马缰,一手摸了摸鼻子,“我忘了。”
“走吧!快回去了,免得待会儿下雨下的急,我们来不及赶回庄子去,到时候淋成个落汤鸡。”茌好笑着拉着马转身。
黑玉麻溜地顺着原路回了庄子。
一行人刚刚下马,雨就来了,淅沥沥的,来得又急又快。
茌用手去接廊下的雨,笑着偏头对梁幼仪说:“幼仪姐姐输了。”
“我早便认输了。”梁幼仪说,然后抱怨道:“谁知道这天气怎么变得这么快,一下就下雨了,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下雨了就没法出去玩,只能在屋子里呆着。
茌说:“我也不知道。”
两人都看向茌好。
“我!”茌好疑惑地指着自己,“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若是在家里,她还能看看书,或者做点吃食也可以。
可是这是在外面庄子上,没有书可以看,厨房材料少,现在也才刚吃了饭,不需要做什么。
梁幼仪说:“要不,我们玩投壶?”
“投壶?可是我们没有东西啊。”茌皱眉。
“这有什么,随便拿个花瓶,再把中午用来烤肉的竹签拿些干净的来就是。”梁幼仪说,“反正我们又不是玩什么正经的,只是随意用来打发时间而已。”
茌便点点头,应了。
梁幼仪又问茌好,“好儿,你觉得如何?”
茌好说:“你们随意,我没有意见。”
“那好,玉莲,你刚刚听到幼仪姐姐说的话了吗?去拿一些干净的竹签来。”茌吩咐。
“是,小姐。”玉莲退了下去。
茌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拿了两个小的花瓶一个大的花瓶过来,“你们觉得这三个花瓶怎么样?适合吗?”
梁幼仪说:“可以呀,不用管那么多,能用就行。”
茌说:“那好,我摆在这儿,就等着玉莲把签子拿回来。”
很快,玉莲就打着伞回来了。
手里捏着一大把竹签。
竹签都是新的,没有用过的。
“会不会太细了?”茌接过竹签看了看。
“是有点细,但是那有什么呢?都说了是随便玩玩,打发时间了。”梁幼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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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章 不好预感
“啊!不玩了!不玩了!”梁幼仪气呼呼地将竹签扔在了小榻上。m.www.uu234.net
茌忍住笑,问:“幼仪姐姐怎么不玩了?是不是累了?”
梁幼仪倒在小塌上,背对着她们,面向墙壁,说:“你们两姐妹合起伙来欺负我。”
一共玩了十轮,她只中了三次,茌好却是把把都中,无一失败。
这不是来打击她的吗?
“幼仪姐姐你这是在耍赖皮,你自己投不中,怎么能怪姐姐投中了?”茌捏着点心,小口小口地吃。
梁幼仪也知道这事情的确怪自己的技术不好,便有些理亏,就手撑在小榻之上,坐起身来,转移话题说:“在外面下雨,哥哥他们也该回来了,怎么现在还没到?”
茌说:“他们去的地方也不知道远还是近,说不定被雨困在了哪里,正在等雨停呢。”
“这倒也是,他们该带上蓑衣才对。”梁幼仪说。
“他们又没有提前知道这么好的天气还会下雨,怎么知道要带上蓑衣?”茌看着外面的雨,有些担心,“只希望他们已经找到了避雨的地方,不然淋了雨,很容易生病的。”
茌好说:“他们一群男的,淋点雨怕什么?我已经让庄子上的婆子去熬姜汤了,保证他们一回来就喝到热腾腾的姜汤,把寒气都驱散了。”
梁幼仪和茌仍旧有些担心。
“话虽这么说,可是,这淋雨总归不好。”梁幼仪说,“要不,我们派人去接应他们?”
“好啊!好啊!”茌连连点头,拉着梁幼仪的袖子站起来,“快点,幼仪姐姐,我们去找管事,让他取一些蓑衣来,给哥哥他们送去。”
梁幼仪被拉着站了起来,身体一个趔趄,往前倒去,脸往桌子的尖角撞去。
桌子的尖角虽然被打磨得很光滑,但是直直地撞在脸上,就算是不会划伤,也会撞出一个大包,说不得还要留下痕迹。
“小姐!”若春惊呼一声,赶忙去拉她。
茌好眼疾手快,脚往地上一踩,身体向前,双手扶住她的肩,将她推了回去。
若春也反应迅速,在另外一边扶住了她,才免得她摔跤。
“小姐,您没事吧?”若春拉着梁幼仪的手,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又观察她的神色,看她有没有被吓到。
“我没事。”梁幼仪摇头。
她胆子不至于那么小,虽然差点摔倒撞到自己的脸,但是这不是没有撞到吗?
“儿,你斯文些,看你差点把幼仪拉得摔倒了。”茌好站直了身体训斥道。
茌先是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大脑却一片空白。
然后便下意识地抿嘴道歉说:“对不起,幼仪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这不是没有摔倒吗?”梁幼仪忙笑着说。
若春嘟着嘴巴,低着头,心里暗暗不忿:茌家二小姐也太冒失了,若是小姐真的撞上去,看那个方向,说不定还要撞到眼睛。
眼睛最是脆弱不过,被那桌子的尖角撞到,还得了吗?一句不是故意的便完了?
哼!茌大小姐看着是个好的,没想到也是一个精明的。知道她若是先斥责了茌二小姐,小姐肯定不好再责怪,只能息事宁人。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茌咬了咬下唇,双颊失去了红润,“幼仪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不要自责,我好得很呢。”梁幼仪微微摇头,然后,抬着双手,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裙边划出欢快的圆弧。
茌见她如此,心中更是愧疚。
“幼仪姐姐你真好,是我太冒失了。”
“是我自己没站稳而已。”梁幼仪笑着安抚道。
一面说,一面拉着她的手,把她往门外带。
“走吧,我们不是要去让庄子管事拿一些蓑衣来,送给哥哥他们吗?”
茌点头,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却不敢再用劲,只是乖巧地跟在她身后。
茌好摸了摸脑袋,嘀咕道:“真是奇怪,怎么感觉她们两人更加亲近了?”
香梅站在她旁边,轻声问道:“小姐,您要不要跟上去?二小姐她们都走了。”
茌好说:“不……”
突然,她的心跳加快了一秒,那一瞬间,似乎有些慌乱。
“小姐,您怎么了?”香梅见她神色有异,赶忙问道。
茌好捂着胸口,快步走到门前,看向后山的方向。
“小姐?”香梅紧跟着她。
见她看山的那边,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没看到什么特殊的。
她们这个位置,也只能看到个山头而已。
现在又在下雨,雾蒙蒙的,更加看不清楚。
“大哥他们不会出事了吧?”茌好喃喃自语。
香梅听见,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呸呸呸!小姐您不要说这些晦气的话,大少爷他们不会出事的。”
“我感觉有些不好,便先行一步。你给儿她们说,让她们在屋里呆着不要乱跑,另外再让护卫将蓑衣送来。”
说罢,茌好就冒着雨跑了出去。
“哎?小姐!小姐!”香梅大叫,连忙追了出去。
见追不上她,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小姐你好歹披一件蓑衣再走啊!”
就算身体好,也不是这么折腾的。
茌好跑到拴马的地方,翻身上了黑玉的背。
“走!黑玉,去山那边。”
咴儿咴儿。
黑玉高高抬起前蹄,转了方向,往山那边儿而去。
“你们看,那不是大小姐吗?怎么骑马出去了?”一个正在廊下说闲话的护卫偶然抬头看见茌好骑马而去的背影,顿时惊得坐不住了。
“你,你没看错吧?”
“我怎么可能看错,那匹马就是大小姐的黑玉,那马背上的又穿着裙子,骑马还这么流畅,你说不是大小姐又是谁?”
“那还等什么!快追!万一马小姐跑出去出了事情,我们一家老小都别想好过!”
咴儿咴儿。
一群人赶紧翻身上马,往茌好离开的方向追去。
“咦?姐姐呢?”茌发觉茌好没有跟上,就转了回来。
梁幼仪听见外面的马声,疑惑地皱眉,“那群护卫在干什么?我怎么听到马蹄声呢?”
茌纳闷,“有吗?我怎么没听到?”
香梅一听,赶紧说:“大小姐去找大少爷他们了,说是让护卫带着蓑衣去追她,还让您和梁小姐在屋里呆着不要乱跑。”
说着,她就跑到大门去,发现门前的马都不见了,护卫一个个不知道跑哪去了。
只留下了两个人。
“其余的人?怎么只有你们两个?”香梅急匆匆地问。
“大小姐刚刚不知道为什么骑马跑出去了,其余的人都去追她了。”
“哎?”香梅有些傻眼。
她咬了咬牙,说:“你们赶紧过来,一起去拿蓑衣,把蓑衣给他们送去。”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这可不行,若是所有的护卫都走完了,二小姐她们怎么办?”
“庄子上这么多人,难不成还保护不了我们吗?”梁幼仪追了上来。
她算是搞明白了,茌好竟然自己骑马跑出去找人了。
香梅面带忧色,“梁小姐,这庄子上都是种田的人,没有一点儿武力,怕是不行。”
茌想了半天,咬着嘴唇说:“那要不让管事他们找人送蓑衣去?他们是这个庄子上的人,对附近都很熟悉,应该知道哥哥他们去的地方。”
“二小姐说得对,让庄子上的人去送蓑衣,护卫都可以留下了。”香梅眼睛一亮。
“那就赶紧!”梁幼仪挥袖道。
茌好骑马到山下,就有些摸不清方向了。
雨虽然不大,但是却足够将地上的痕迹洗刷掉了。
她皱着眉毛,拉着黑玉在山脚下徘徊了一阵子,才终于发现了马蹄印。
“走,这边。”她扯了扯马缰,控制着黑玉往马蹄印子的方向去。
可是越走到后面,因进入了山林之中,树木郁郁葱葱,又阴又暗,痕迹就越少了。
茌好有些懊悔,“早知道,就该找个人带路了。”
“大小姐!”
“大小姐!”
茌好隐约听见有人喊自己。
她凝神细听,是那些护卫,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我在这里!”茌好大声回答。
她浑身湿漉漉的,蒙了一层水珠,头发耷拉在头顶,耳发黏在脸上,一直在淌水。
“是大小姐的……。”
“快!往那边去,那……马蹄印……”
得儿得儿。
马蹄声靠近,很快就到了茌好跟前。
“大小姐!”那领头的护卫看到茌好,就面色难看地叫道。
“你们来的正好,有没有人知道我大哥他们去的地方在哪边?”茌好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雨水,免得老是往她眼里流。
“大小姐!您冒雨出来就是为了找大少爷?”那护卫头儿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语气中带着怒火。
“我有不好的预感,所以想去找找她们。”茌好说。
护卫头儿顿时气笑了,“大小姐,先不说您这预感是真是假,您有没有想过,您这样任性妄为地独自出来,出了事,我们这些做护卫的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们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这家里的支柱,要是我们出了事,那就是十几个家庭出事。
您就发发善心,不要给我们找麻烦行吗?”
茌好皱眉,“就算你们都出事,我也不可能出事!你们现在就告诉我,我大哥他们到底是往哪个方向去的,我自己去找他们!”
“大小姐!请您回去!这下雨天,外面路又湿又滑,摔倒了可不好。”护卫头儿冷着脸说。
他心里满是厌恶:最讨厌这种任性妄为的小姐了,做事情从来不考虑后果,自私自利,把下人的命都不当做命!
茌好感觉到他的情绪,顿时恼了。
“不说就算了!我自己找!”
这人是怎么回事,我都多了也不好的预感,大哥他们可能出了事情,怎么还这样哩巴嗦的?
护卫头儿深吸一口说:“若是大小姐不放心大少爷他们,属下等人去找便是,请您先回庄子去。”
茌好摆手,“不,我自己去找,谁知道你会不会认真找?”
那护卫头儿顿时下了马跪在地上,“还请大小姐回去!属下发誓一定会找到大少爷的!”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也翻身下马跪着。
突然,树丛之中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
护卫头儿猛地站了起来,把刀对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保护大小姐!”他吼道。
“是!”
茌好骑在马上,也暗自警惕,双眸紧紧的盯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没多久,一个穿着有些破烂的中年人背着一捆柴走了出来。
他一抬头,就看到一把银光闪闪的刀,顿时吓得直哆嗦,跪在地上求饶。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众人听了,哭笑不得。
这怕是把他们当做劫匪了。
“你走吧。”护卫头儿嫌弃地皱眉。
茌好却阻止了,她说:“等一等。”
“啊!我,我救不了你!你别……找我!”那人捂着眼睛,哆哆嗦嗦地说。
“你说什么救不救的?我想跟你问个路而已。”茌好纳闷。
“嗯?”那人打开手指,透过指缝偷看他们,“你要问路?”
茌好点头。
这时,这人才仔细地看了看四周。
“啊呀,早说嘛。”他整个人顿时就精神起来,不像之前那样畏畏缩缩的。
他大跨步走上来,“我还以为你是被他们绑架的呢?原来你是他们的主子。”
茌好心想:这人脑洞也太大了。
“你要去哪里?这附近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这人搓了搓手上的泥巴,叫你把搓成一个个泥丸,之后扔在地上。
“这附近是不是有一个湖,有许多大雁?”茌好问。
“喔,你说大雁湖啊,是有那么一个地方。你去那里做什么?现在正下雨呢,大雁不好抓的。”
“我去找人。”茌好说。
“咦?你们找人?”男子眼睛骨碌直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你快说那个大雁湖在哪里。”茌好点头。
“那啥。”男子搓了搓手指,似乎在犹豫。
茌好见状,“你要多少钱?”
男子听见,咽了咽口水,“十两银子。”
茌好摸了摸腰部,她荷包里有之前茌夫人给的金瓜子,应该值十两。
“咦?”她的手抓了个空。“荷包呢?”
她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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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2章
茌好努力回想了一下,竟然没有想起来究竟究竟掉哪里了。顶 点 X 23 U S
她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荷包是在和儿一起骑马的时候,那么,之后呢?
茌好摸了摸脑袋,实在是没有想起来。
“怎么会不见了?”她懊恼地皱眉。
迟疑了一下,她看向护卫头儿,“那谁,你身上有没有银子,先借我,等回去之后还你。”
“大小姐,我叫孙严。”护卫头儿道。
“那孙严,你身上到底有没有钱?”茌好无语,这时候还纠结称呼?
孙严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荷包,打开荷包,里面只有一角碎银子。
他便看向其余的人,问他们:“你们身上可有?都拿出来,看看能不能凑十两。”
众人对视一眼,便纷纷自己身上的银子。
可是东拼西凑,却仍然没有凑够十两银子。
零零碎碎加起来,也才五两。
他们的月钱不低,但是茌家平常是包了吃穿住行的,一般用不上银子,他们身上也就带了一点钱备用罢了。
孙严把凑来的五两银子递给茌好,“大小姐,我们就只有这么多了。”
茌好皱眉,看向那目露贪婪之色的人。
“只有五两银子,你带不带?”
那人眼珠子咕噜转,不时的扫过茌好头上的簪子上。
茌好顿时怒了,“你竟然想让我头上的簪子!也真是够贪心!孙严,把人抓上,也不用给钱了,我看他到底带还是不带。若是我没有找到人,就把它扔进深山里去喂老虎。”
若是别的簪子,给就给了。
可是,今日她头上戴的这根簪子正是梁君微送的那根亲手做的。
簪子的做工并不是非常精细,她却是很喜欢。
这人一听,大声说:“哎呀,这位小姐,我可什么也没说呀!你怎么就变卦了?你就是想省了这十两银子,直说便是。你们这么多人,我难道还敢不给你们带路?”
他心里是不怕的。
这个小姑娘岁数不大,估计连血都没见过,哪里敢把人扔去喂老虎?
哼!不过没想到,这些人看着挺有钱的,竟然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看来是个装阔的穷鬼。
茌好见他故意这么大声,对孙严说:“你还不快去把人抓住,免得跑了。”
突然,一个黑衣女子从一棵树上跳下来,落到茌好的马前。
“保护大小姐!”孙严大声吼道。
他一面吼一面冲到茌好马前,一刀砍向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手一抚,将孙严的刀给抚开了。
“住手!”茌好连忙阻止,“是自己人!”
“大小姐?”
“这是自己人。”茌好又强调道。
就是梁君微放到她身边的暗卫。
这个时候跳出来,必然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小姐,吴阳放了信号,就在前面。”暗卫低着头,一手放在刀柄之上,一手背在身后。
茌好目露欣喜,“那你快带路!”
“是。”暗卫点头,退后一步,微微一蹲,右脚在地上借力,一跃而起,跳到了树上。
茌好扯着马缰,转头对孙严说道:“你们几人快跟上!”
“是!”
雨越来越大,原本只是雾蒙蒙的如同细针一般的雨丝,现在已经变成豆大的水珠子,打在脸上都有些疼。
孙严发觉自己根本阻止不了茌好,便只好跟上。
那个要钱的中年人像个麻袋一样被扔在马上,肚子咯得生疼。
他一看事情的发展不如自己所想,顿时后悔了,看来是得不到报酬了。
于是,他忙大叫说:“你们是不是要找几个年轻的少爷?我知道他们在哪里!我给你们带路,也不用多了,只要五两银子就好!”
孙严听见,眯了眯眼,难道大少爷他们真出事了?
他狠狠地拍了下他的背,“现在已经晚了!”
那人说:“你们要找到人掉到悬崖底下去了,就是没有我带路你们根本找不到的。”
“掉悬崖底下去了?”孙严把他提起来,“你快说!在哪里?”
“那这银子……”
孙严冰冷一笑,狠狠地抹了一把雨水,双目闪烁着狠厉的光芒,“看来你是要钱不要命了?!”
他能做到护卫头子,就是因为他能力更高,功劳更大,这也就意味着,他是见过血的。
在城里面杀人是犯法的,可是在这荒郊野岭,杀一个无权无势之人,再将人扔到深山之中,谁能发现?
也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狠戾,这个中年人终于知道害怕了。
就像一开始遇到的时候。
他满心后悔,早知道就不贪心了。
“我说!我说!”他急促地喘气。
马被上面十分颠簸,顶着他的胃部,让他几乎要吐出来了。
“你快说!”
“你们动作快些!”茌好骑着马跑在最前面,发觉后面的人就离自己有些远了,便转头大声道。
“是!”
孙严狠狠的拍了拍马,“驾。”
“你慢些!慢些!我要吐了!”
“你要是敢吐在我的马上!然后就把你扔下悬崖去。”孙严道。
那人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硬是把要吐出来的东西憋了回去。
他的吊梢眼里满是后悔之色。
“前面就到那处悬崖了!你们小心些,别也掉了下去?”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怨毒地想:怎么不掉下悬崖摔死呢?
要不是他被绑在这马上,他才不会好心提醒他们呢。
孙严听了他的提醒,连忙大声道:“大小姐!前面是悬崖!你别跑了!”
茌好一惊,对暗卫叫道:“等一下!”
暗卫站在粗粗的树干之上,遥遥地望着远方。
“小姐,距离悬崖还有一段距离。”
茌好点头,心生不祥预感,“那信号在哪里?该不会是悬崖那边吧?”
暗卫沉默了一下,点头说:“方向的确是那边,不过并不确定具体的位置。”
茌好抿唇,“走吧!快些!希望我的预感是假的。”
可是实际上,她的预感就没错过。
到了悬崖边上,茌好就看到吴阳在一棵树下用树藤搓来搓去,不知道在做什么。
“吴阳。”
“茌小姐?!”吴阳听到耳熟的声音,抬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眼前这个浑身**的人不认识茌小姐吗?
“茌小姐你怎么来了?”吴阳扔下手上的东西,急切地跑过来,“你们带着绳子呢?快!主子和茌少爷掉到悬崖底下去,我们得快些把人弄上来。这雨眼看着越来越大,天气也越来越暗了。主子他们在底下泡着水,肯定会生病的。”
茌好跳下马,走到悬崖边上往下看。
这与其说是一个悬崖,不如说是一条裂缝。
只不过这个裂缝有些大,两边的石壁像是被一把刀整整齐齐地切开了一般,又光又滑,根本没有着力的地方。
“大哥!梁大哥!”茌好叫道。
“好儿,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茌骅一听,顿时担忧道。
“绳子呢?”吴阳伸手看向孙严。
“我们没有带绳子。”孙严摇头,眉头紧蹙。
“没有带绳子?”吴阳手停在了半空之中,面色僵硬,不敢置信,“我不是让那个叫贾有粮的给你们带话了吗?我还千叮咛万嘱咐说要带绳子的!”
孙严摇头说:“没有人给我们带话,我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大小姐不放心,所以带着我们出来找你们的。”
“没有带话,那你马上这人……”
“这该不会是你让带话的人吧?”孙严问。
“就是他,我们说好了,他帮忙带话,就给他五十两银子。”吴阳点头肯定道。
“可是他没给我们说,我们问他路,他硬要十两银子。”孙严摇头。
这个叫贾有粮的心中早就后悔得想哭了。
这叫什么事儿呀……早知道就不多贪了十两银子吧。
吴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跑回树下,继续搓树藤。
“你也过来帮忙,既然没有绳子,只能想办法把这些树藤搓成绳子了。”
这些树藤太细了,四根合成一股,才有一根手指粗,根本无法承受住人的重量。
所以想要用树藤把悬崖底下的人拉上来,只能想办法将几根树藤搓成一根。
雨越来越大,让茌好看不清悬崖底下的状况。
“大哥,你们有没有受伤?”
“梁兄脚扭了,我没有受伤。”茌骅惭愧地说,“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受伤。”
茌好皱眉,看了看四周,便问:“这个裂缝不小,你们怎么会没看到?”
吴阳解释道:“是茌少爷的马被吓到了,乱跑之下,被树藤绊倒,才摔了下去。主子救茌少爷的时候,被青苔滑了一下,便一起掉下去了。幸好下面长年累月积累了不少叶子,不然这么高摔下去,那后果简直想都不敢想。”
说着,他扯了扯手上的搓好的树藤,见足够结实才继续搓。
茌好说:“你这样搓要搓到什么时候?不如打成麻花辫吧,那样快些。”
“茌小姐有更快的方法?那您快来示范一下。”吴阳忙给她递了几根树藤。
他根本不知道麻花辫是什么。
毕竟这可是一个连麻花都没有的时代。
茌好拿了三根树藤示范,几下就编完一根麻花辫。
比搓绳子来得快多了。
毕竟这些树藤不是麻线那样好搓,要废的时间太多了。
为了让树藤更加结实,茌好等人把编好的树藤再次编了一遍,形成一根烧火棍那么粗的绳子。
他们把绳子放下去,让底下的两人先试一试,确定不会断以后。
茌骅把梁君微先绑在了上面,“可以拉了。”他轻轻扯了扯绳子。
茌好一马当先,拉着绳子往后走。
吴阳几个男人没怎么用力,梁君微就被拉上来了。
茌好忙过去扶着他,关切地问:“梁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梁君微摇头。
“大哥说你脚扭了,会不会伤到骨头了?”
“应该没有伤到骨头,脚踝并没有肿起来,只是有些隐隐作痛,没有大碍的。”梁君微摸了摸茌好的头,让她不要担心。
“大小姐,还是先把大少爷拉上来吧。”孙严提醒道。
茌好一听,猛然想起,大哥还在底下呢。
“真是女生外向,这还没有嫁出去呢,就已经忘记自家哥哥了。”茌骅上来后,竟说出了与他平时性格不符的酸溜溜的话。
“茌兄,这是怎么了?你这是在嫉妒梁兄?”宁远安和王青平骑马过来。
他啧啧称奇,眼里闪烁着名为好奇的八卦的光芒。
“你们看起来有些狼狈,该不会是摔下马了吧?”王青平关切地问道。
“咦咦咦?不会是真的吧?”宁远安屁颠屁颠地围着两人转,“想不到你们两人也有今天。”
说着,还去扯梁君微的衣服。
茌好无语地拍开他的手,“大哥他们掉下悬崖了,才刚刚上来,你还在这幸灾乐祸,还真是一个损友。”
宁远安一惊,“你们怎么会掉下悬崖?那只老虎明明追向我们了呀?”
说到一半,他猛的回神。“哎?不对,好儿妹妹,你怎么在这儿?”
茌好把自己的衣角捏起来拧水,“要是我不来,他们还在悬崖底下呆着呢。”
“嘻嘻,人家这英雄救美人,好儿妹妹你这是美女救英雄呢。”宁远安嘻嘻笑道。
王青平说:“茌兄,梁兄,你们没有受伤吧?”
“我倒是无碍,只是梁兄为了救我,把脚扭了。”茌骅摇头。
王青平和宁远安都看向梁君微。
“只是稍稍扭了一下,肿都没有肿起来,休息两天就好了。”梁君微说。
“这雨越来越大,我们还是去树下躲一下雨吧。”宁远安眯了眯眼,雨水已经进了他的眼睛,害得他睁不开眼。
茌好说:“算了吧,下雨天去树底下,会遭雷劈的。”
宁远安瞪大了眼睛,捂着心故作心痛,“好儿妹妹,就算我刚刚幸灾乐祸,你也不能这样诅咒我呀。这要是真在树下被雷劈了,那我……”
轰隆。
说来也巧,他话还没说完,裂缝对面的一棵高树,就被雷劈了。
所幸这雷并不强,只是把树给劈焦了,并没有着火。
“这……这……”宁远安连连退后了好几步,不敢在站在树下。
他惊恐地望着天,“这雷不会劈我吧。”
茌好说:“如果老天哪天看你不顺眼,也许就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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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 回庄子
“你这害怕装得也太假了。www.uu234.net”王青平说,“再说,你还怕雷劈吗?脸皮这么厚,就算是雷都劈不开。”
宁远安捂着胸口,一副心痛模样说:“你好毒!”
“毒死没?”王青平笑着,说出的话却更毒,“没毒死的话,要不跳下去摔死?”
一面说,他一面把自己路上扯的大叶子给茌好几人分了,让他们也遮一遮雨。
宁远安轻咳了一声,满脸正色,“哎,王兄看来心情不太好。”
“你被劈了,我心情才好些。”王青平摸着自己骑的马的鬃毛。
马儿被他摸得舒服,耳朵一颤一颤,不时地拿脸去贴他。
梁君微与茌骅意识到这里面有故事。
他们看了看四周,发现竟然少了人。
茌骅便问:“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十一皇子呢?”
“中途分开了。”王青平回答说。
“那老虎不是来追我们了吗?我和王兄怕十一皇子出事,就主动吸引老虎的注意力,把它引开了。”
宁远安解释道。
“为了引开老虎,我和王兄还受了伤。”
说着,他就把拉着自己的衣服,给他们看。
他两只手的袖子都刮拉出不少洞,里面的衣服也破了,露出一点儿肉。
茌好看过去,却没有找到伤口,“这是你受伤了,还是衣服受伤了哟?连条血痕都没有,算是受伤吗?”
“没有流血就代表没受伤吗?你靠拢来仔细看,皮都翘起来了。”宁远安把自己肚子上的洞扒拉开,然后凑到茌好面前,让她仔细瞧。
绕是茌好眼神很好,把头偏来偏去,换了好几个角度看了半天,才发现,的确是有一点痕迹,但是连破皮都算不上。
宁远安才不管她是怎么想的,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伤口’,哼唧着说:“现在你信了吧。这也幸好还没有换上薄的衣服,不然伤口肯定更深,到时候可要留疤的。”
茌好竟无言以对,只能像看着一个智障一样看着他。
“他无聊得很,你别和他继续纠缠这个了。”梁君微把她拉开。
“谁无聊了?我看是某个人吃味了。”宁远安促狭地笑道,眼角上提,故意来眼神挤兑梁君微。
与此同时,他还胆大地把自己的胳膊往梁君微身上搭。
梁君微右手搭在他的手上,往后一折,左手一甩,将人给甩出去了。
“哈,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宁远安笑道。
他扭动着自己的手,埋怨道:“梁兄你也太小气了,我不就是和好儿妹妹多说几句话吗?你用得着发这么大的气?”
梁君微说:“我看你还是快去找十一皇子吧,现在天色渐暗,在山中最容易迷路了。”
宁远安摆手,“我姑姑给他配置的可都是些好手,不至于连方向都分不清,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回到庄子上去了。”
“最好如此吧。”梁君微不置可否地说。
茌骅说:“那我们现在先回去吧。”
“好。”
走了没一会儿,就遇到来送蓑衣的庄子管事一行人。
他们不只是带了蓑衣,还带了一些干的衣服。
虽然在荒郊野岭不能换衣服,但是在外面披一件也比直接穿着湿衣服好。
下了山。
天愈发暗了,昏沉沉的,雨小了许多,又变成了雾蒙蒙的细雨。
山中激起一阵阵水汽,在树木之间游荡,朦朦胧胧,恍若仙境。
眼看着就到了山下,这难道是要把我带回去,再杀了我?
贾有粮心中惧怕不已,再加之淋雨后,衣服又湿又冷,所以不免浑身哆嗦。
“各位大人们,你们看,能不能把小的当一个屁放了?”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孙严这才想起马背上这人,便想茌骅拿主意。
“给一两银子放了吧。”茌骅说。
孙严点头,一边从怀里掏钱,一边眼角看向茌好。
他在想:大小姐不会要阻止吧?
却不想,茌好纹丝未动,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贾有粮被扔在了地上,解开了绑住手的树藤。
他喜极而泣。
还以为没有命可活了,没想到竟然还能白得一两银子,这真是天大的幸运。
他现在也不想要多的了,能活着已经是他最大的渴望了。
贾有粮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把银子藏藏捏捏地用一块手帕包起来,塞到衣袖的最里面,才千恩万谢地走了。
孙严把剩下的银子传给其余的兄弟。
一个护卫接过,看着伛偻着身体走远的贾有粮,嫌弃地撇嘴,“只拿了一两银子竟然还这么高兴,原本能拿五十五两银子哩。”
“这就是贪心不足的下场。”孙严听见,低声警告道,“你们也是一样,平时莫要贪心,不然命没了,要银子可没用。”
庄子上,早就点上了灯笼。
远远的便可以看见门口那四个在风中摇摆着红色光芒。
“哥哥,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茌打着一把伞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她仰着头,看着马上的人,“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快点下来,姜汤一直温着,你们赶紧喝一碗,去去寒气。”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又急匆匆跑进去,大声道:“把姜汤端上来。”
“茌兄果然有两个好妹妹,一个出来找你,一个等在门口,就怕你出事。”王青平略带羡慕。
茌骅哭笑不得,“你又不是没有妹妹。”
“我的妹妹可比不上你的。”王青平说。
宁远安也插话道:“我们几个的妹妹合起来都比不上你一个妹妹。要不,我跟你换吧。”
“别想!”茌骅嘴角翘起,果断拒绝。
宁远安撇嘴,“真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就不能配合着同意一下?”
茌骅把马缰扔给下人,回头看他一眼,扬了扬下巴,“开玩笑也不行,你自己都说了几个妹妹都比不上我一个,你还想跟我换?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吃亏吗?”
宁远安听见,深深觉得他这是在炫耀,想到自己家里有些糟心的妹妹,就觉得心里苦。
他转眼看到梁君微,猛地想起来:梁兄妹妹也来了,怎么没见人?
于是,他左顾右盼,寻觅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人影。
如此,他便眼珠子一转,对梁君微说:“梁兄,原本觉得你那个妹妹也还好,现在和茌兄妹妹一对比,就有些不好了。你看看,儿妹妹还出来等着呢,你那妹妹竟然连在外面等都不等你。”
梁君微淡淡瞅他一眼,接过吴阳手上的伞,给茌好打伞,一面往里走,一面说:“那也比你那个跳塘的妹妹也好。”
这句话瞬间就戳到了宁远安的痛点上。
这个所谓跳塘的妹妹简直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
她是宁远安的远方表妹,因为家里人都没了,便寄居在他们宁家。
他平日里看她可怜,给自己亲妹妹买玩意儿的时候,也会给她带上一两个。
没成想,这竟然让她惦记上了自己,故意跳进池塘之中,引诱他去救人,还被许多人看到。
要不是他娘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及时出面阻止了这一场闹剧,他估计得娶了她之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梁兄,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这样,小心好儿妹妹不要你了。”
茌好听见,却说:“打人不打脸有什么意思?最好就是打脸,让人都瞧着,下次就不敢再找事了。”
“噗嗤。”王青平忍不住笑了。
见宁远安看向自己,他忙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
“王兄。”宁远安咬牙切齿,“你还笑。”
王青平停下步子,掏出一块手帕擦脸上的水,“你该不会是觉得不好和茌小姐一个女孩子计较,所以迁怒于我吧。”
宁远安道:“你很聪明嘛。我就是迁怒了!而且,一开始这件事情一直是你知道,最后他们两个竟然都知道了!”
王青平耸肩,“这可真怪不得我,谁知道你当时来找我是说这件事情呢?”
“你明明知道我去的目的,竟然还不阻止我!也不告诉我他们两个在清风后面下棋!”宁远安抓狂。
茌好小声问梁君微,“跳塘的妹妹是谁啊,怎么提起这个他这么生气?”
梁君微凑到她耳边轻语,把事情说了一遍。
茌好捏了捏耳朵,恍然大悟,“难怪要生气呢,不过你们在屏风后面肯定是故意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梁君微捏了捏她的耳垂,“你猜。”
茌骅走在两人旁边,黑脸看着梁君微的手。
看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她自己和梁君微有多亲密的茌好,茌骅额头青筋跳起。
“好儿,梁兄的伞有些小,他肩膀都被雨淋到了,你还是和我一起打伞吧。”茌骅深吸一口气说。
茌好说:“他脚扭了,我还是扶他一下比较好,而且,她还穿着蓑衣呢,不怕淋雨的。”
茌骅听见这话,忽然又有些不待见梁君微了。
尽管这人不久前才救过自己。
梁君微嘴角上扬,心情出乎意料地好。
“你们快喝姜汤。”茌指挥着草枝舀了许多碗姜汤。
茌好端起一碗一口就喝了下去。
茌看见,感觉牙疼。
“姐姐,你竟然一口喝完了。你不觉得难喝吗?”
这里面可是整整放了两大块姜。
而且因为煮的多,带来的那么一小块红糖根本不够用,煮出来只有一点儿甜味,剩下的全是辣味。
她刚刚尝了一口,就觉得舌头都麻木了。
茌好摇头,然后问:“有热水吗?我去换衣服了。”
“有,幼仪姐姐让下人们烧了很多。”
“那我去换衣服了。”茌好道。
茌见她离开,便催促茌骅说:“哥哥也快些,喝完了洗个热水澡换衣服去。”
茌骅喝了一口,眉头皱着,“还有些烫,我先去换衣服吧。”
说着,就放下碗,先走了。
茌听了,纳闷地摸了摸碗外面,“烫吗?我怕太烫了,还专门冷着的。”
玉莲与玉杏对视一眼低头一笑。
大少爷原来也不喜欢姜的味道呢,以前竟然没有发现。
梁君微一口喝了姜汤,也让人带自己去换衣服。
王青平和宁远安对于这么重的姜味都有些打怵,只喝了两口,都借口换衣服跑了。
所幸,他们出门都是带了备用的衣服的,不然这庄子上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衣服来换。
茌好换了衣服,出来就遇到了茌端着姜汤。
“儿,你做什么呢?”
“我给哥哥送姜汤去。”茌捧着冒着热气的姜汤说,“哥哥刚刚急着换衣服,还没来得及喝姜汤,玉莲说现在哥哥估计已经换完了衣服,所以我就给他送去,亲自监督他喝,免得他忘了。”
茌好点头,随着她一起走,“幼仪呢?怎么不见人。”
茌小心翼翼地捧着碗,“她去陪公主殿下了。”
玉莲小声解释道:“十一皇子回来时,小公主殿下恰好醒了,可是十一皇子衣服湿了,要去换衣服,不好去看小公主殿下,所以,梁小姐就先去照看着。”
“十一皇子回来的状态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香梅还没说,玉莲便回答了。“回大小姐的话,十一皇子殿下并没有受伤,只是衣服湿透了,沾了一些泥水,有些狼狈。”
茌好点头,“那你去送吧,我去看看我让管事找的东西找到没有。”
茌专注地盯着手上的碗,“嗯。”
厨房。
管事把两个篓子递给茌好,茌好提起裙子蹲下来用一根木棍戳来戳去。
“小姐,您让管事找的东西不会是这个吧。”香梅感觉自己的脑袋涨涨的,几乎要爆炸了。
只见那两个篓子都是让人害怕的东西,一个里面是几条绕来绕去的蛇,一个里面是发出呱呱呱声音的青蛙。
“对啊,这两样可都是美味。”茌好挑起一根蛇,蛇发出嘶嘶的声音,竟然不攻击她。
香梅看得胆战心惊,“小姐,这可是蛇!”
“我知道这是蛇,蛇有什么可怕的?这几条都没有毒。”茌好观察了两下,就看出都是没毒的菜花蛇。
菜花蛇是比较常见的蛇,所以也是吃的人最多的。
香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姐,您做出来,估计没人敢吃。”
茌好说:“反正,幼仪肯定要吃的。”
香梅听见,顿时想到了那个赌约,心里万分同情梁幼仪。
竟然要吃蛇和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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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龙凤汤和吉祥如意
“小姐,还是不要做这个了吧?毕竟是客人。m.www.uu234.net”香梅尽责地劝阻。
她还以为小姐出去一趟,把赌约忘了呢,没想到竟然早就想好要做什么了,甚至还让人去找好了。
这青蛙和蛇也不是说抓就能抓的,必须得花费时间才行。
茌好说:“蛇蛇这么好吃,你怎么能嫌弃它呢?”
香梅心头一颤,“小姐,您打定主意要做这个了?”
“嗯,当然了。这两道菜名叫龙凤汤和吉祥如意,你可别搞忘了。”茌好说。
竟然专门嘱咐我菜名,小姐这是想等他们吃完了再说吗?
龙凤汤指的是蛇和鸡一起做成的汤品,蛇即龙,鸡即凤。
将蛇去皮去牙齿,留头尾,切成块,然后和清理好的嫩鸡仔在锅里盘好,加入桂圆、莲子、枸杞、红枣、姜丝、盐,最后加入水,上蒸笼蒸熟即可。
之所以选择嫩鸡,是因为嫩鸡容易煮烂,能尽快做好。
虽然味道比不上老母鸡那样醇香,却也不差。
至于吉祥如意,就是香辣蛙。
这名字只是为了不让他们知道这是青蛙而已。
“吃饭了。”茌好大声道,“你们肯定饿了吧,快来吃饭,吃完了再休息。”
茌第一个出来,“姐姐,你做了什么吃的。”
茌好说:“龙凤汤和吉祥如意。”
“哟,好儿妹妹从哪儿逮来的龙凤啊?”宁远安故作惊诧地问,“莫不是今日下雨,把天上的龙凤劈了下来?落到了你面前?”
“对啊,那道雷劈你的时候劈歪了,劈到了一对龙凤上,又刚好落到了我面前,我看已经活不了了,就干脆做了吃,给你们补补身体。”茌好说。
宁远安感动地说:“好儿妹妹,我就知道,你是心疼我的。”
梁幼仪眉头微蹙,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家哥哥,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茌骅黑着脸道:“宁兄,这是我妹妹!”
“茌兄不要这么小气,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吗?”宁远安摆了摆手,率先吃了一块肉。
“你平常这么跟你妹妹说话,你爹娘竟然没打死你?”王青平问。
魏玉笑得一脸温和地说:“表哥,我会给娘娘说的,免得你带坏了洛儿。”
魏洛没懂,眨巴着大眼睛问:“皇兄要告状吗?”
说着,又看着面容变得扭曲的宁远安,“表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呛到了?快喝水,快喝一点儿水。”
她跳下凳子,要去给他倒水。
李公公忙阻止了,“哎哟,我的小公主,这倒水的粗活用不着您来做。您吩咐奴婢一声就是了。”
“那李公公你快给表哥倒水,他脸色好难看,都发紫了,是不是快窒息了。”魏洛催促道。
宁远安祈求地看向魏玉,“十一皇子殿下,别和娘娘说啊,我什么也没做呢。”
“你对好儿姐姐都可以这样,难保不会对洛儿这样,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和娘娘说一声为好。”魏玉笑着摇头说。
宁远安看向其他人。
发觉他们都是看好戏的,每一个帮他的。
他只好认错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一面说,他一面推拒李公公给他递的茶。
他可不敢喝这茶,他感觉李公公看他的眼神也不对。
李公公笑呵呵地把茶收了回去,放在桌面上,不喝就不喝,他原也不是自己要倒的。
要不是小公主开口,他可不会轻易服侍别人。
最后,好说歹说,又答应了许多条件,魏玉才松口了。
宁远安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感觉自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他转移话题说:“这两个菜是什么做的,味道都还挺好的,我以前都没吃过。”
香梅就站在茌好身后,听见他如此说,心中暗暗道:估计没谁吃过蛇和蛤蟆。
茌和梁幼仪都觉得味道很好,忍不住多吃了些。
茌好笑着说:“你们猜一猜吧,谁猜准了,我再给他做一次。”
“真的?”梁幼仪探身去看碗里的菜。
宁远安也拿了一双公筷,亲自夹了一块仔细地瞧了瞧。
“嗯?这个是鸡肉吧?我感觉味道也有点像鸡肉。我还当是真的凤凰呢,原来是山鸡。”
“这个的确是鸡肉,不过里面不只是有鸡肉,重点是另外一样,你猜出来才厉害。”茌好笑道。
宁远安放下鸡肉,又夹了一块蛇肉,先故作姿态地闭着眼睛闻了闻,然后睁开眼,用筷子戳了戳,又轻轻咬了一口。
“嗯,好像没吃出味,我再吃一块试试。”
说着,宁远安又将筷子伸向了龙凤汤。
如此两次,众人都瞧出来,这家伙是找借口多吃几块呢。
王青平截住他的筷子,“宁兄,我们这儿这么多人,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其余的人怎么办?”
宁远安手腕一转,将他的筷子反夹住,然后轻轻一甩,拨开他的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夹起两块肉。
这一下可犯了众怒。
梁君微和茌骅都出手了。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表弟!表弟!快帮帮表哥!宁远安眼见不好,捧着自己的碗护在怀里向魏玉求救。
求救的时候他才知道喊表弟,似乎觉得这样亲近一些。
魏玉面上带着抱歉的笑意,“表哥,你这是犯了众怒,恕表弟实在不好插手。”
梁君微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按住了宁远安的手,将他的碗抢走了。
茌好、茌和梁幼仪三人坐在另外一桌上看热闹。
魏洛埋头苦吃,完全不为外物所动。
李公公专心致志地给她布菜,也没管这边地风起浪涌。
最终,自然以茌骅几人胜利结束。
魏玉因为没有帮宁远安,最后也多分了几块肉。
宁远安看着自己碗里的一大一小两块肉,万分委屈。
“你们真是太狠心了!枉我叫你们当做好兄弟!这么多肉,竟然只分给我两块!”
王青平说:“如果……”
“住嘴!”宁远安抬掌挡着,偏过头不想看到他,“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你要说什么!如果我不想吃,你们可以帮我解决!”
王青平说:“看来宁兄和我是心有灵犀。”
宁远安怄气不已,吐槽道:“谁和你心有灵犀?你又不是个美人,长得又不好看!”
“这倒也是我用错词了。”王青平大方地原谅他。
“哈哈,活该。”梁幼仪幸灾乐祸地低声道。
“嗯……这竟然是我没吃过的肉,真是神奇。”宁远安吃着自己仅有的两块肉,终于越发悲愤。
这么好吃的肉,却只分给我两块!真是岂有此理!
他没尝出是什么,茌骅几人也没有尝出来。
梁幼仪几人更别说了,她们吃的东西种类更少,根本说不上这是什么肉。
宁远安不耐烦地说:“你还是快公布答案,我不想猜了。”
茌好说:“其实都是两样你没见过的东西,这个龙凤汤是用蛇和鸡做成的,这个吉祥如意则是田鸡做的,就是外面呱呱叫的那个。”
“蛇?!”
“蛤蟆?!”
先叫的是梁幼仪,后叫的是宁远安。
“好儿,你竟然用蛤蟆做菜?”梁幼仪浑身寒毛乍立,鸡皮疙瘩直哆嗦。
她想到那满身是疙瘩的绿东西,就忍不住头皮发麻,浑身发痒。
“你开玩笑的吧?”她抓了抓脖子,问道。
茌好摇头,“没有,是真的。不信你仔细看,这里面还有它们的爪爪呢。”
“啊!”梁幼仪发出尖叫声,连忙舀了一碗汤漱口。
一边漱口,她还一边干呕。
“你没听到吗?这龙凤汤是用蛇做的。”宁远安转过头,眼睛盯着她手上的碗,悠悠地说。
梁幼仪一愣,嘴里的汤水顿时喷了出来,然后疯狂干呕。
“你……你……是故意的!”梁幼仪一边干呕一边指责宁远安。
宁远安一开始听到这两个菜是用蛇和蛤蟆做的,也有些难受。
但是一想到自己吃的不多,其余的人吃的比他多,他就心情舒畅,也不觉得恶心了。
他把碗推到桌子里面,背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茌骅和梁君微几人。
“你们怎么不吃了?”他嘴角带笑地说,“这么难得的美味佳肴可不要浪费了。”
茌骅面色僵硬,“宁兄要吃吗?我这些还没用过,都是干净的。”
“这怎么行?既然都分给你了,我怎么能私自吃了?”宁远安果断拒绝,嘴角带着含蓄的笑容,怎么看都招人打。
“梁兄,你呢?怎么也不吃了?这可是好儿妹妹精心制作的菜肴,要是你也不吃,那她可就要伤心的。”
“我不必你说。”梁君微瞅了他一眼,“我只是要慢慢品尝而已。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狼吞虎咽,什么味道都没尝到就吞下去了。”
他虽这么说,而是有些僵硬的脸却出卖了他。
蛇还好,可以接受。
可是蛤蟆……就真的能吃?那么恶心的东西……
看到只有王青平和魏玉两人依旧在吃,吃得还挺香。
宁远安情不自禁问道:“王兄,你不怕?这个是蛤蟆。”
“你刚刚吃了,觉得好吃吗?”王青平因为抬头看他,答非所问。
“好吃啊。”宁远安点头,“可是这也改变不了这是蛇肉,那是蛤蟆肉啊。你看这蛤蟆腿,爪子都还能看得清清楚楚呢。”
“好吃不就行了。”王青平笑道,“还怕有毒不成?”
“可是……”那是蛤蟆呀。
“可是什么?难不成你不想吃?”王青平双眸似笑非笑。
他一面说,还拿着筷子夹着一块蛙肉。
那红里透白的色泽,是多么的诱人啊。
宁远安舔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
的确有些想吃。
“茌兄,竟然你不吃,要不就给了我,免得浪费了。”
茌骅听了王青平的话,觉得有道理,便拒绝了宁远安的提议。
至于魏玉,他根本不会嫌弃。
又不是没吃过,没有得到关注之前,他连带着鱼鳞的鱼都吃过,哪里还会怕就处理的干干净净,做得又好吃的美味呢。
别说以前吃的那些东西,就算是现在吃的东西,也都比不上这些。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多吃些?
宁远安见自己是没机会从这几个损友身上抠出一份来了。
于是,他就把目光看向了梁幼仪。
“幼仪妹妹~”他的声音带着谄媚讨好,“你看你现在也吃不了了,要不,把你的那份分给我?”
梁幼仪一听,顿时也不干呕了,直起身体,恨声道:“才不给你!就是我不吃,就算倒掉,也不会给你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竟然在门口诬陷我不是个好妹妹!”
宁远安故意曲解意思说:“好儿妹妹是好儿妹妹,你是你,你当然不是好儿妹妹了。”
“呵,以为这么说我就相信你了?”梁幼仪用手帕擦了擦嘴,轻呵了一声。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不相信我的话吗?”宁远安故作失落。
“正是因为认识你这么多年,才知道你的本性。”梁君微插话道。
王青平也笑说:“还没有见过哪个像你这么脸皮厚的,竟然跟个女孩子抢吃的。”
却说另一边。
“小公主,你已经吃了很多东西了,今日就别吃了吧……”李公公心里又急又怒,劝说了好一会儿,才劝得魏洛不再多吃。
魏洛知道自己的身体的确不能吃多东西,不然晚上就胃里难受,睡不着觉。
所以,尽管很失落,在李公公反复劝说以后,听话地放下了筷子。
李公公让其余人抱她下去,然后怒瞪着茌好,低声呵斥道:“茌家大小姐,你怎么什么东西都乱做来吃?小公主肠胃本来就弱,这些东西俩人都吃不了,她吃了可怎么好?”
茌好说:“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事?你难道给小公主这么小年龄的孩子吃过?”李公公冷笑一声说。
这还真没有。
茌好张了张嘴。
“李公公。”魏玉皱眉。
“十一皇子殿下!您要记得,小公主可是皇后娘娘的命根子,就算只是可能发生的事情,也要扼杀在萌芽之中!”李公公厉声道。
中午的时候,吃那乱七八糟的烤肉就罢了,鹿肉的确是补身体的。
可是,现在吃的这都是些什么?
蛇?
蛤蟆?
这是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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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要完
“李公公,你的意思是这都不是人吃的,我们可都吃了,你这话是骂我们不是人?”宁远安脸色一暗,“你莫不是觉得我们好说话?”
梁君微也对他所说之话很是不喜,眼神晦暗。
李公公颜色变幻莫测,我竟然把想的话说出来了?!
“误会!都是误会!”他连忙道歉说,“奴婢这是太担心小公主,有些口不择言,还请各位公子恕罪。”
他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两耳巴,“看奴婢这张嘴,真是太不会说话了!就算再担心小公主,也不能说这些不该说的话。”
宁远安看李公公打自己那两下劲大得很,脸上的肉颤了两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茌骅连忙出面劝,“宁兄,李公公只是担心小公主殿下,不是有意之言,你就不要再多追究吧。”
同时,他给茌好使了一个眼色。
茌好也不高兴这种行为,但是这件事的确是她没考虑周全。
这做吃的不能光凭自己喜好,还得考虑到别人的状况,尤其是小孩子和老人家。
这两者肠胃弱,有些东西不适合吃多了。
于是,她便说:“宁……”
开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顿了一下,她才继续说:“宁大哥别生气,你若是想吃,我们这边还有干净的,你不介意拿去吃吧。”
茌骅怔住了,眼里闪过茫然之色。
我不是她帮忙劝宁兄不要生气吗?说这个做什么?
梁君微和王青平也被她说的话给说得有些懵,两人对视一眼,都低头笑了。
只见那宁远安表情和茌骅一模一样,也怔住了。
但是下一刻,他就跳到茌好这边桌子,把那两盘菜给占领了。
速度之快可谓罕见。
“好儿妹妹,这个是你说的!不能后悔!”宁远安紧紧地盯着茌好。
他之所以斥责李公公就是有些迁怒了。
他想吃还吃不到,却被李公公这样嫌弃,可不是找怼吗?
茌好点头,“你喜欢吃就拿去吧。看幼仪和儿的样子,应该不会多吃了。”
宁远安兴奋地说:“我刚刚才吃了两块,一点都没吃过。我得好好尝尝,这蛇和蛤蟆的味道。等回去以后,都可以跟他们炫耀一下。我估计,世界上除了我们这几个人,就没人吃过这两样了。”
王青平却不赞同,“这蛤蟆也许没人吃过,但是这肯定是有人吃过的。就我知道的,梁兄就吃过。不是吗?”他看向梁君微。
梁君微点头,“的确吃过蛇肉。”
茌好也说:“蛤蟆肉肯定也有人吃过。这乡间最常见的肉食莫过于这些蛤蟆,对于家中贫寒之人,捕捉蛤蟆来吃,应该是有的。”
“这样啊。”宁远安摸了摸鼻子,有些失落。
不过马上,他又兴奋起来,“就算如此,反正我认识的人里面,除了你们,其余的人肯定没吃过。”
他思前想后,觉得跟别人说别人不一定信,便缠着茌好说:“好儿妹妹,你把这两道菜的食方写给我吧,我拿钱买!”
因梁幼仪吐了一会儿,脸色不免有些白。
她听见宁远安的话,顿时来了兴致,说:“好儿,那可是一个大户,你随便宰。一个方子不拿出一千两银子就别卖给他。”
“你这人怎么这样?”宁远安瞪着她。
“我怎么样了?我说错了?好儿的食方本就值这个钱。”梁幼仪扬着下巴,拿鼻孔瞧他,“你抢了我吃的东西,我还没跟你要钱呢。”
宁远安赶紧将两个碗让他自己那桌,“好儿妹妹已经给我了!你可没权利再收回去!”
“哼!这是好儿专门给我做的!你要拿去,自然得问问我。”
“嗤!谁信你!要是专门给你做的,怎么还有我们的份?”宁远安样嘴里塞吃的。
“你还别不信,我和她打赌输了,所以她给我做了这个。”梁幼仪说,“你可以问儿,她可以作证。”
“你说谎也不过过脑子。你要是输了,怎么还她给你做?应该你给他做吗?”宁远安逮着机会就往嘴里塞,发誓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龙凤汤。
“你觉得要是赢了,好儿还会给我做这个?”说着,梁幼仪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嗯?”宁远安先是一愣,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也是哈,要是你赢了,肯定做你指定的想吃的东西。怎么会做出这两样?哈哈哈哈!真是活该!谁让你跟她赌?还赌吃的!哈哈哈哈……”
梁君微和茌骅对视一眼。
难怪呢,突然做这个。
梁幼仪怒气冲冲地拍了他一下,“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不好笑吗?你本来是不是想着,好儿妹妹做出来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都会好吃,你反正是不亏的。嗤!”宁远安嗤笑,“结果没想到,好儿妹妹做出来的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吓人。”
“你还笑!还给我!我可是说了,会把好儿做的都吃完!既然如此,就不能给你了!这不是让我违约吗!快点!还给我!”
梁幼仪的心思全然被猜了出来,顿时恼羞成怒,恨不得将这人给抓个满脸花。
宁远安听见,顿时端着碗转过身。
不过马上,他眼珠子一转,又转了回来。
“既然如此,我就不能做那个让你违约的人,不然你还不怪我?呐!吃吧!虽然不多了,但是也好过违约。”
说着,宁远安故作不舍地把碗往她手上塞。
“啊!”梁幼仪往后退了一步,“别过来!”
她一想到那碗里是蛇,她就毛骨悚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躲得严严实实。
“嗤!你看,你偏要拿回去,可是我给你你又不拿。女人就是麻烦。”
宁远安摇头晃脑,端着碗,得意地继续吃。
“你还是别刺激她了。”茌好提醒道。
她觉着,梁幼仪情绪有点不对劲。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万一梁幼仪气急了给他一刀。
“怕什么?”宁远安笑道。
梁君微也察觉到不对劲,见梁幼仪红着眼睛盯着宁远安,皱了皱眉,“幼仪。”
梁幼仪没有回答,突然向前走了两步,一把夺过宁远安手上的碗,拿过筷子就快速地吃了起来,连肉带骨头一起嚼。
“啊!你干嘛?!”宁远安惊得跳了起来,“这是我吃过的!”
梁幼仪红着眼冷笑道:“我又不是要遵赌约吗?”
宁远安讷讷地看着她,“那你要吐骨头呀。这骨头又不能吃。”
“呸!”梁幼仪呸了一口,把骨头吐出来,“你以为我是傻子?”
说完,就埋头苦吃。
明明浑身哆嗦,却还是压抑着呕吐的**,把所有的都吃完了。
吃完了以后,她得意地看了一眼宁远安,然后出门去了。
“她这是吐去了?”宁远安指着她的背影说。
“怎么?你还要让她在这儿吐,把她吐的捡回来吃了?”茌好悠悠地说。
“吓!你别开玩笑!”宁远安蹦了起来。
然后,一转头,就看到一双双悠悠盯着自己的目光。
“你们别这么看我呀,我怎么知道她会抢过去吃啊。”
“这还不是让你给刺激的。”王青平摇头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说人越大越学得聪明,可是这人似乎是倒着长的,小时候看着还挺聪明的,现在怎么越来越蠢了?
宁远安讪讪道:“我怎么刺激她了?”说着,偷偷看了一眼梁君微。
梁君微已经坐下喝茶了。
茌小声问茌好,“姐姐,幼仪姐姐不会真的去吐了吧。我觉得挺好吃的呀。”
茌好不确定地摇头道:“也许吧,我也不知道。”
李公公见众人的注意力都没在自己身上,便试探地问魏玉:“十一皇子,奴婢先下去准备离开的事宜?”
魏玉点头。
出了门。
李公公的笑脸就耷拉下来。
他摸着自己的脸,眸色阴沉。
竟然让我挨了巴掌,呵!
虽然这巴掌是他自己的,也是因为他自己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可是他恨啊!
魏玉竟然不阻拦,也不帮他。
一个被皇后娘娘收养的小贱种,竟然还还不帮我!这是想讨好宁少爷?
真以为自己厉害了?呵!就算是被皇后娘娘收养,那也改不了骨子里的贱性子!
屋内的人让人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城。
这天色渐渐暗了,再不走,怕赶不上禁宵。
回到城里的时候,雨早就停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路上没有一个行人,门户都关得紧紧的。
“好恐怖啊。”茌抱着茌好的胳膊,“街上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梁幼仪说:“这也很正常,快要禁宵了,各家各户都呆在自己家里,谁还出来呢?若是出来后没来得及回去,被巡城的侍卫发现,可是要被关进牢里审问的。”
“让我们会不会晚了?”茌看了看天空,“有些拿不准时辰。”
梁幼仪摇头,“不会的。再说,就算晚了少许,也不怕的,不管是你哥哥还是我哥哥,都还是有一些面子的。”
茌恍然。
她瞧着梁幼仪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幼仪姐姐可有难受,我看你的脸色还是有些白。”
“还好。”梁幼仪摆手,她瞧茌小心翼翼的模样,便低头一笑。
“我吃的时候,一开始还觉得有些难受,后面越吃越觉得味道不错。后面出去,是因为想出恭。”
茌看着灯下有些朦胧的笑容,忍不住有些惊艳,呆呆地说:“幼仪姐姐,你真好看。”
梁幼仪双颊一红,摸着自己的脸说:“儿也好看。”
看到茌好,又加了一句,“好儿也好看。”
茌狠狠地点头,“我们都好看!”
到了分岔路口,梁幼仪下车,换了另外一辆自家的车。
到家后。
茌有些累了,双眼朦朦胧胧的,眼皮不住地往下垂,想睡了。
身体也是软软的,有气无力,几乎要倒地睡去。
茌好扶着她,“已经到家了,你想睡回去再睡。”
茌靠着茌好,撒娇道:“姐姐,我好累啊。”
茌好无奈,“我抱着你吧。”
“好啊。”茌已经睡眼朦胧,昏沉沉地靠在茌好身上。
茌好蹲下身体,打横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茌。
本来抱起茌的动作男友力十足,
只不过她的裙子有些挡事,蹲下来抱茌的时候,自己踩到了裙子,一站起来,裙子就往下扯紧了。
要是茌好走两步,只有两个后果。
一是裙子被撕开。
二是裙子掉下来。
无法,她只好求助香梅,“香梅帮我把裙子提一下,我踩着了。”
翌日。
茌醒来后,睁开眼朦朦胧胧地洗漱完毕,脑袋完全清醒后,才想起。
“玉杏,昨天是不是姐姐抱我回来的?”
玉杏给她戴上两朵粉白色坠着白色玉坠儿的头花。
“是啊,小姐。昨天您下车以后就累得要睡着了。大小姐心疼您,就把你抱回来了。您回来的时候都已经睡得天昏地暗,叫都叫不醒,洗脸换衣服都是奴婢们给您做的。”
玉桃小声调笑道:“玉杏都会用成语了。”
玉杏拍了拍她,“别闹。”
她把两朵头花仔细调整了一番才满意。
“小姐,您要先吃点东西再去请安,还是去夫人那边再吃?”
“去娘那边吃。”茌说,“姐姐呢?来了没?”
她已经想起了昨夜的事,问的时候双颊绯红。
昨天她被姐姐抱回来肯定被下人们都看见了,真是羞人。这么大了还要人抱。
“小姐还没来。”玉杏说。
“那我去找她。”茌提着裙子站起来。
正院。
“娘,让我看看哥哥猎来访大雁吧,我还没有瞧过大雁呢。”茌闹着要看大雁。
茌夫人说:“你哥哥猎的大雁可没有带回来。”
“难道哥哥猎的大雁受伤很严重?”茌关切地问。
茌夫人摇头,“你哥哥本来打了四只大雁,但是中途下雨,然后给弄丢了。”
她有些头疼,虽说买了大雁,但是这买的大雁和猎来的大雁是有区别的。
明眼人就可以看出来。
“难道是掉下悬崖的时候搞丢了?”茌好疑惑,“或者是摔死了?若是摔死了,应该带回来吃的,大哥也不说一声。”
“掉下悬崖?!”茌夫人和茌都惊讶地看着茌好。
“他没和母亲说吗?”茌好觉得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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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东窗事发
是夜,各家灯火昏黄,等候着归人。m.www.uu234.net
茌家,往日正是吃完饭的时候,热热闹闹,和和谐谐。
可是,今夜却有些冷清,有些安静。
“骅儿,你可没跟我说大雁是掉下悬崖的。”茌夫人淡淡地问。
看起来很淡定。
但是笑都没有了,可见是生气了。
茌骅不准痕迹地看了一眼茌好。
这掉下悬崖之事只有好儿知道,难道是她说的。
他心中懊恼,竟然忘记给好儿说,让她不要说漏嘴了。
茌好一脸无辜。
我也很无奈啊,谁知道你没说呢。
茌家主看了茌骅一眼。
怎么回事?
茌骅心思在心里转了一圈,见茌夫人一副了然之色,心知与其撒谎,不如说实话。
于是,便说:“都是孩儿的错,让母亲担心了。”
茌夫人笑道:“你可没让为娘担心,不然为娘也不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儿子掉下悬崖,这不是你妹妹说漏嘴,你还把我瞒得严严实实的呢。”
茌骅起身作揖一躬到底,“母亲就原谅孩儿,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体。”
“我可当不起。”茌夫人偏过身体面对另外一边。
当时她从好儿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心里是又急又气,也幸好没有出事。
她连道了几声阿弥陀佛,庆幸昨日的雨不太大。
茌家主见茌夫人这般,不由看了一眼茌好,然后瞪着茌骅。
这点事都办不好,竟然还让夫人知道了。
“夫人,骅儿他这不是怕你担心马?”
他话还没说完,茌夫人就打断道,“每次都这样,怕我担心就不和我说了?也不想想看,要是我从别人嘴里知道了,还不得更加担心?”
“母亲,都是孩儿的错。”茌骅低着头认错,不住地给茌好和茌使眼色,让她们两个帮忙劝说。
茌夫人轻轻哼了一声,“你就只会说这句话,就不会别的了?你给为娘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了,有事情一定得跟为娘说。”
茌骅犹豫着,迟迟不说话。
他不愿意骗她,下次如果真发生了事情,他一样会瞒着。
因为告诉了母亲,只会让她多增烦忧罢了。
“好呀,我说的话不管用,儿子也长大了,都不听娘的话了。”茌夫人拿起手帕偏过头擦擦眼角,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眼泪。
茌骅又给茌好使眼色,让她帮忙说话。
茌好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说什么。
主要是她觉得,这事情给茌夫人说了又如何?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子,就不能知道这些危险的事情?
若是什么都不说,反而更让人胡思乱想,心生忧虑。
与其如此,为何不好好把话说明白?
反正她自己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丈夫,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肯定是不高兴的。
不过,嗯,她得先有丈夫和儿子才能确定。
茌骅见茌好靠不住,目露无奈之色,便看向茌。
可是茌是和茌夫人站一堆的。
她也气呢。
哥哥掉下悬崖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
她现在想一想那个场面,都觉得害怕。
可是姐姐的心也太大了。
哥哥掉下悬崖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能跑去做吃的,和大家伙儿一起坐下来开开心心地吃!
哪有一点儿担心和害怕!
若不是确定她是和哥哥一起回来的,她肯定不会相信是姐姐跑去把哥哥救回来了。
所以,茌骅几次给她使眼色,她都当做看不见。
茌家主见底下儿女都没了反应,知道他们都是靠不住的,轻咳一声,便亲自出马。
“夫人啊,这菜都冷了,老婆先吃饭。为夫和骅儿累了一天,都饿着肚子抽筋了。”
茌夫人一听,顿时面带担忧地转过头看他,“你们出来的时候没吃点东西?”
说完这话,她又觉得不对,眼脚斜挑着,冷冷地看着。
“你就骗我玩呢?每天早上中午都让人给你们送了一大盒点心,就怕你们饿着了,那一份点心两个人吃一天都足够了,你竟然饿到肚子抽筋?”
为了以防万一,都是都准备了的,这也是为了他们父子两不吃独食,与同僚打好关系。
茌家主镇定地道:“这不是有位同僚错过了午饭,家里又有事,没给他送饭,我就把点心分给他了。”
茌夫人可不好敷衍,“你给同僚了,那骅儿呢?他难道也给同僚了?”
“我这不是说顺嘴了吗?”
“顺嘴?”茌夫人冷笑道,“我看你们父子俩是合起伙来忽悠我了。既然你们都饿了,那你们吃吧,我已经饱了。”
说完起身就走。
“哎?夫人,你这还没动筷子,怎么就饱了?”白妈妈连忙去扶她。
“我这都给气饱了,一个个的都是一伙的,都来气我。”
她也有些气好儿,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到嘴里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似的,竟然还说到吃的上面去。
可见是想转移话题,也和骅儿他们是一伙的!
她完全忘了,茌好之所以漏嘴,是先提的吃大雁的事儿。
茌好发觉火焰烧到了自己的身上,连忙起身说:“母亲,您中午就没怎么吃,现在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对啊,娘您生气也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茌抿了抿嘴说。
茌骅也低着头低声下气地道:“母亲,您就原谅孩儿吧。”
一群人一起劝了许久,才把人劝住了,好说歹说让她吃了饭。
吃完饭,她就带着丫鬟婆子一串溜走了。
茌家主恨了茌好几眼,也紧追了上去。
茌骅倒是没走,留下来盯着茌好,“你怎么就把事情跟母亲说了?”
茌好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你没和她说?而且你又没跟我说不能说出去,我这不就说漏嘴了吗?”
茌插嘴道:“姐姐是想到你丢了的大雁,觉得可惜,竟然没有拿回来吃,然后才说漏嘴的。”
一听这话,茌骅窒息,“你要是想要大雁来吃,让人去买,或者再给你抓,都可以,你用得着可惜那几只摔死的大雁吗?”
茌好讪笑,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哪里想到那么多?
“好了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茌骅心灰意冷地摆手,“你下次注意些,这些事情没让你说你就不要说。”
都已经说了,再追究责任也没用。
茌好点了点头,“好吧。”
反正东窗事发也不是她倒霉。
三月二十二,宜入宅、纳吉、移徙、动土。
这一日阳光无限好,天空万里无云,一碧如洗。
沐浴在阳光之中,暖洋洋的,许多人都翻出家中满是尘埃的被子,在阳光底下拍打。
有些人搬出椅子躺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晒太阳。
“好儿,你们家送的聘礼还真多。”梁幼仪和茌好几人坐在阳光之下一面晒太阳一面闲聊。
茌好懒洋洋地说:“是挺多的。”
这几天厨房里忙着准备聘礼所用的糕点,她被拉去帮忙管家,还要指点糕点的做法,忙得要死要活。
今日聘礼出门,终于不用她帮忙了。
梁幼仪悄悄地问茌好说:“我刚刚瞧着,送出去的糕点都是我没见过的,是你新做出来的?”
茌好摇了摇头,“不是,早就做出来了。”
茌说:“那是去年就吃过的,是红薯饼和糯米糍,嗯,不对,现在应该是早生贵子饼。”
“哼哼。”梁幼仪闷笑,“这名字是谁取的?”
“是姐姐取的。”茌掰着手指说,“这个饼一共有四个馅儿,一是大枣,二是花生,三是桂圆,四是莲子。这大枣和莲子还好,可是这花生和桂圆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还是姐……幼仪姐姐的哥哥帮忙,才找来的。”
她原本想叫姐夫来着,可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算了。
梁幼仪恍然,“难怪,我说哥哥怎么忙了好几天呢,原来是帮好儿来了。”
茌好靠在椅背上,懒懒地问:“你今天来是干嘛的?该不会就是来看热闹的吧?”
梁幼仪点头,“家里烦得很,我就出来散散心。嗯,那个糕点有多的吗?我也想尝尝。”
“你也想早生贵子?”茌好问。
“别胡说,我还没成婚呢,哪来的贵子。”梁幼仪狠狠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瞪了她一眼。
茌好揉了揉肩膀,让香梅去拿一些来,“你这力气变大了。”
“可比不上你的。”梁幼仪反驳,眼里却闪过得意之色。
看来她最近的练习有用。
她发现女子有力气是有好处的,至少不容易被人欺负。
要是她有好儿的力气,宁远安那厮竟然安敢欺负她?一巴掌把他拍倒在地,看他还得意。
“小姐,糕点来了。”香梅把点心呈上来。
梁幼仪捡了一块大枣模样的,好奇地看了看,又去瞧其余的,“你还做成大枣的样子了?嗯,这是莲子,这个呢?这是什么?”
“桂圆。”
“哦,那这是花生?”梁幼仪好奇地捏着花生的,“这是糯米做的?”
“嗯。”茌好点头,“这个枣子形状的是加了红薯做的,其余的都是糯米做的。你别吃多了,免得积食。”
她提醒了一句。
“我又不是小孩子。”梁幼仪笑着摆手。
然后,一刻钟之后,梁幼仪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消食。
茌靠在茌好身上偷笑。
“儿妹妹,你以为你把脸藏在好儿身上,我就也看不出你在偷笑吗?”梁幼仪提着裙子,绕着茌好转圈。
茌抬起头,抿着嘴,一本正经地说:“幼仪姐姐,我没有偷笑,只是有些累,靠在姐姐身上休息呢。”
“你嘴角的笑容,我都瞧着了。要笑你就笑,有什么可遮掩的。”
“嘻嘻……”茌用手挡住嘴,眉眼月儿一般弯弯的。
梁幼仪被她笑话,也认了。
自己说下的话,吃下的糕点,自己承担。
她没想到这几样糕点这么好吃呢。
明明没有吃多少,吃完了一盘还意犹未尽,感觉还可以再吃下一盘。
可是当她站起来,准备洗手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撑得走不动道了。
她幽怨地看向茌好。
竟然都不阻止我。
茌好说:“这可怪不着我,我早就提醒你了。”
暂不提这边梁幼仪闹出的笑话。
前院大厅。
正门大开着,茌夫人和茌家主都坐在堂上,等待着送聘礼的人回来。
“怎么还没回来?”茌夫人搓捏着手帕,心急如焚。
这送聘礼回来的时间虽然没有吉时之说,但是送去的时间确有定例。
现在还没回来,不免让人担心是不是送去的时间出了问题。
茌家主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可能是路上堵着了。”
茌夫人说:“若是路上堵着,也该有人来跟我们说一声才对。白妈妈不是那不知事的人。我觉着,是司家那边出了岔子……”
她眼里带着忧虑。
本来这一门亲事她就不太看好,要不是皇上赐婚,两家根本做不了儿女亲家。
而这皇上赐婚也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儿,感觉背后有人捣鬼,却一直没揪出这人的尾巴。
“来了来了。”门外守着的人远远地看到人影,就赶忙进来传话。
钟叔在门上一看,果然看到有人来了,领头的正是白妈妈。
他瞧着白妈妈神色似乎不太好,不由地蹙眉,赶紧进了屋,给茌家主和茌夫人提了一个醒儿。
白妈妈进来,便跪下请罪,
“白妈妈,你这是……”
“奴婢有罪。”白妈妈磕头,抬起头便是泪流满面。
“聘礼出事了?”茌夫人心头一跳,忙按住了胸口。
茌家主皱眉,“有话快说,哭什么?我们还没死呢!”
茌夫人顿时瞪了他一眼,“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呢?”
然后,又转过头去看白妈妈。
白妈妈说:“夫人,奴婢把聘礼带回来了。”
说着,又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白妈妈?这可是皇上的赐婚!”茌家主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双眸严厉地看着她,“你若是不能说出正当的理由,就算夫人给你求情,你的命也保不了。”
白妈妈跪在地上,咬了咬牙,才大着胆子说:“那司茜儿和我们想的司倩儿不是同一个人!”
“你这是何意?难不成还有另外一个司茜儿?”茌夫人惊诧地站起来。
白妈妈跪在地上,把手里捏着的一张纸递了上去。
纸已经被她的汗水打湿,上面的墨迹有些模糊,但是却能够清晰地看到上面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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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章 倩与茜
纸上面写了一个字,倩。
“白妈妈你的意思是,我们见过的司倩儿应该是这个倩?”茌家主心中一寒。
“是的。”白妈妈点头,把今日遇到之事一一说来。
原来,白妈妈送聘礼的时候,给了定亲文书之后,需要检查对方的回帖,她已经检查完了,没成想已经检查完了,忽然被个婆子把茶弄洒了,打湿了回帖。
端茶进来的丫环给她擦水的时候,发现帖子上名字不对。
那丫鬟估计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写帖子的人写错了字,开口便说:“这帖子怎么把小姐的名字写错了?小姐的名字是倩影的倩才对。”
白妈妈一听这话,顿时一惊,一把拉住她的手问道:“你确定?”
“当然确定,我是小姐身边的丫鬟白蝉,从小就跟着小姐,虽然认的字不太多,但是小姐的名字却是认得清清楚楚。”
说着,她还拿着旁边的纸写了一遍。
白妈妈一看,顿时想到了那赐婚的圣旨上面写的名字。
司茜儿。
难不成是赐婚的时候把名字写错了?可是,就算赐婚把名字写错,怎么这订亲文书的回帖还能把名字写错?
难不成这司家的人都不知自家小姐的名讳?
这些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
四周的人都惊诧不已,面面相觑。
白蝉的话说的很快,那司家老爷一时也没认出她,所以根本来不及阻止。
见到如此状况,赶紧出面道:“白妈妈,你莫要听这丫鬟胡诹,一个小小的丫鬟,哪里认得什么字呀,将来是记错了。”
说着又转头呵斥白蝉,“谁准你到前厅来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来人!赶紧把她拖下去!”
虽然听到她如此说,白妈妈心里却难以放下。
这可是关系到大少爷的婚事,哪里能就这样抹过去?
这婚书上一字之差,说不定就换了个人,万一给换个傻子之流,那不是作践大少爷吗?
所以,她硬是让人将聘礼抬了回来。
幸好为了防止有人来抢聘礼,抬聘礼去的人大多是茌家护卫中的好手,所以一群人经过一番争斗,就从司家成功脱身。
当然,这些聘礼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抬回来,不然这不只是丢了司家的脸,还会让茌家脸上无光,同时还驳了皇上的面子。
所以,她让护卫们将聘礼从后门抬出,去梁家暂且放着了。
梁家后门与司家后门相隔不远,所以如此最方便。
华阳郡主也通情达理,知道事情的经过以后,同意了她暂存聘礼的事情。
茌家主和茌夫人听了事情的经过,都震惊不已。
“夫人,我进宫一趟。”茌家主起身。
走了几步,他又说:“钟叔,你去把赐婚的圣旨拿来,我先去换朝服。”
“是。”钟叔点头。
茌夫人亲自扶白妈妈起来,给她拍了拍膝盖,将膝盖上的灰拍干净,“白妈妈,你没做错。幸好你当机立断,没有忍下来,不然帖子拿回来,我们只怕有理也说不清了?”
白妈妈跪在地上有一阵子,双脚都有些麻木,所以一时站不稳,还是枣儿动作快,和茌夫人一同扶着她,才让她没有跌倒在地。
“既然不怪奴婢自作主张就好。”
茌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地说:“你先下去好好休息,这事情我和夫君自会处理。”
白妈妈满脸倦色地点头。
她早就累了,因为婚书的事情,一直精神紧绷,直到回到茌家,才松了一些。
茌好院子。
梁幼仪感觉肚子仍旧有些胀,胃里沉甸甸,颇为难受。
茌好让香梅给她泡了一杯消食的山楂蜂蜜茶,也没能缓解她的不舒服。
“这茶感觉用处不大,又喝了这么多水,反而让我更加难受了。”梁幼仪腆着肚子,轻轻抚摸着,缓解腹中的难受。
茌好说:“这要是一下去就见效,那不是成泻药了?你要是想吃泻药,不如让人给你去买一些。”
梁幼仪听见,一手叉腰,一手摆了摆,“还是不用了,泻药吃下去,我下午我都得在茅房呆着了。”
她又摸了摸肚子,连连叹气,后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吃这么多了。
茌小声和茌好说:“幼仪姐姐好像一个孕妇啊。之前娘怀弟弟的时候,就是这样,挺着肚子,一手叉腰,一手轻轻抚摸着肚子,简直一模一样。”
茌好抬眼看了看,别说,还真是这样。
若是肚子再大一些,就更加形象了。
“儿妹妹,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梁幼仪连忙放下手改了一个姿势。
“我可什么也说,姐姐可以给我作证!”茌忙否认道。
“她和你是一伙的,给你作证可没用。”梁幼仪说着,便伸手去挠她痒痒,“让你再说我!”
茌往旁边一扭,躲开了。
然后跑到茌好身后躲着,拿眼睛偷瞧她,小声说:“幼仪姐姐还是不要太大动作了,免得肚子疼。”
“好啊!你还排揎我?”梁幼仪举起两只手,便去追她。
两人在院子里打闹,茌好眯着眼,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香梅给她盖了一个毯子,然后坐在一边做绣活。
没多久,香竹急匆匆地跑进来,满头大汗,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香竹你不是去前面看热闹了吗?怎么急匆匆地跑回来了?是送聘礼的已经回来了?”说着,香梅就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
“回是回来了,不过,我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难道是皇上收回赐婚了?”茌提着裙子奔过来,略带惊喜地问。
香竹摇了摇头,“不是的。是那个赐婚圣旨上面的名字好像写错了。”
“不可能!赐婚圣旨的名字怎么会写错?”梁幼仪没在追茌,走过来,站在她旁边。
“可是是真的。奴婢去前面帮忙,就在大厅旁边的小隔间里烧茶,看见白妈妈回来,就好奇地过去看热闹,就听见白妈妈说把聘礼带回来了,然后隐隐约约听着说是圣旨上名字错了。”香竹说。
梁幼仪皱眉,“不该的,这赐婚这么重大的事,怎么可能名字出错?除非……”
“除非什么?”茌追问道。
“除非那名字是对的,只不过,是你们搞错了人。”梁幼仪略带迟疑地说。
“可是就算我们搞错人了,难道私家也搞错人了?”茌不解。
“赐婚之后,你娘有没有去过司家?”梁幼仪问。
“好像没有。”茌努力回想。
“没去过。”茌好听见动静,醒了过来,“因为是赐婚,所以略过了纳彩这个环节。倒是刚刚赐婚的时候,儿上门去过一次。”
“那便是了。也许从一开始,赐婚的人就不是你们见过的那人。”梁幼仪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凝重,“而你们又没有在再去司家专门见过要结亲的对象,这里面可就有文章做了。”
茌好和茌都忍不住皱眉。
香梅、玉莲等丫环发觉气氛凝重,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
茌沉默了许久,才说:“那这事要怎么办?难道要让哥哥娶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地回家。”
若是那样,她宁愿哥哥娶司倩儿,至少她见过,知道对方还算好。
香竹赶紧说:“家主已经去宫里面见圣上了。”
梁幼仪叹气说:“即使去了皇上那儿,估计也悬。你们茌家将聘礼拿回来就已经让皇上没了面子,他没了面子,又怎么肯给茌家主面子。”
“那个……”香竹偷偷看了一眼梁幼仪,“奴婢听说,聘礼没有拉回来,只是没有放在司家。”
梁幼仪听了,脑中灵光一现,“不会在我家吧?”
“对啊。”香竹点头,又偷偷看了一眼梁幼仪。
“母亲竟然也插进来了?”梁幼仪小声嘀咕。
她沉吟了一会儿,抬头道:“既然发生了这种事,那我还是不打扰你们,先回去了。”
“嗯,幼仪姐姐慢走。”茌点头。
茌好也嗯了一声。
梁幼仪走后,茌好带着茌跑去找茌夫人。
茌夫人正坐着发呆。
旁边站着一脸担忧的高妈妈。
自从茌好揪出了高妈妈的养子陈刚聚众赌博吃酒,又让高妈妈知道了这个养子隐藏的身份,将陈刚惩罚了以后。
高妈妈就回到了茌夫人身边服侍。
平日里不怎么做活,只是陪着茌夫人说说话而已。
“高妈妈。”
“大小姐,二小姐,你们来了?”高妈妈忙行礼。
“不用多礼。”茌好扶起她,转头去看茌夫人。
“母亲。”
“娘。”
“好儿,儿,你们也听说了?”茌夫人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无奈和纠结。
“爹呢?”茌问。
“去宫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茌夫人眉间染上了忧愁。
这事情怕是难说了。
茌好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母亲放宽心,说不定有转机。”
“这让为娘如何放宽心?那圣旨上的司茜儿是谁为娘都不知道,没有相看过的人,怎能让我宽心呢?”
茌夫人唉声叹气,手上的绢帕早就皱巴巴的,不成样子了。
茌好和茌都沉默下来。
一时间,屋里安静得如同没有人在一般。
高妈妈给他们上了几次茶,茶水冷了几回了,茌夫人她们都没心思喝茶。
眼看着天黑了,茌家主还没回来,茌夫人心里那个担心啊。
她站起身在门口看了几回,都不见有人来。
“夫人,您的嘴唇干得起皮了,快喝口水吧。”高妈妈劝说道。
“不用了。”茌夫人摆了摆手,又往门外看了一回。
远远的,她看到几个人影过来。
于是,她忙问道:“是不是夫君回来了。”
茌好趴在门口看了几眼,“不是,是大哥。”
“骅儿?”茌夫人愣了愣,猛地恍然,“哦,骅儿也该回来了。”
茌骅迈着不紧不慢地步子走来,看到茌夫人站在门口等,便加快了几步。
“母亲,您怎么在这儿等着?”茌骅关切地问。
茌夫人勉强带着笑说:“你回来了?辛苦了一天了,应该累了吧。我让人摆饭,先吃饭吧。”
茌骅看到站在茌夫人身后的茌好茌两姐妹,眼里闪过疑惑之色。
“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你先吃饭吧。”茌夫人摇头,掩饰一笑。
她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知道婚事的问题,怕他心里难过。
茌骅停顿了一下,没再多问,顺从地扶着茌夫人进屋,心里却想着:待会儿问问好儿。
饭桌上,没看到茌家主,茌骅也没问,认真地把饭吃完了。
饭后,茌骅给茌好使了一个眼色,便借口说要换身衣服,然后告退了。
两人在花园里汇合,把丫鬟婆子都屏退了。
“家里出事了?”茌骅问道,语气却带着肯定。
“嗯。”茌好点头。
“和我的婚事有关。”
“对。”
“司家出了什么岔子?”茌骅眉头轻轻拧了拧。
“赐婚的司茜儿不是我们见过的司倩儿。”茌好说。
“难道司家还有两个司倩儿不成?”茌骅疑惑地问。
“不是有两个司倩儿,而是同音不同字,两个字都读作倩。只不过一个是倩影的倩,一个是茜草的茜。”茌好说。
“我们见过的那个司倩儿应该是倩影的倩?”茌骅想到圣旨上的字,心里一个咯噔。
“对。”茌好点头,“看来我们一开始都进了思想误区。因为一开始见到的是司倩儿,有婚约的也司倩儿,所以当皇上赐婚的时候,理所当然的以为是我们见过的司倩儿。”
“可是却没想到,其中还有另外一个司茜儿。”茌骅接话道。
闺中女子之名都是不外泄的。
就算知道了读法,也不一定知道写法的。
毕竟同音字可不少。
“父亲什么时候去宫里面见皇上的。”茌骅问。
父亲既然没在家,母亲又如此担忧,看来父亲是进宫了。
“快中午的时候。”茌好说,“白妈妈回来不久他就去了。”
茌骅抬头看了看天色。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四周有下人搬着梯子在点灯笼。
黑暗中很快就亮起了点点黄光。
“距离禁宵还有一段时间。”茌骅抿嘴道。
茌好觉得莫名其妙,却点了点头,“现在才上灯,禁宵还有一个时辰多呢。”
“宫门落锁要更早一些,皇上不会把父亲留在宫里吧。”茌骅担忧地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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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容嬷嬷出幺蛾子
第二日。www.uu234.net
茌好去茌夫人那里请安,才知道茌家主戍时末将近亥时才回来。
下人们把早饭摆好,今日的早饭比较丰盛。
水晶蒸饺、灌汤小笼包、蒸红薯各一小笼,另外就是玉米粥以及豆浆、豆腐脑。
茌好给茌夫人递去筷子,顺口问道:“母亲,那皇上如何说?”
茌夫人把袖子往上撸了撸,接过筷子说:“你父亲没有见到皇上,皇上说这赐婚没错,既然当时接了圣旨,就不该在临时反悔。又让人传话说,那聘礼竟然已经到了司家,这婚事就算定了,不可再反悔。”
“这个赐婚的司茜儿是谁我们都不知道,皇上这么做未免也太过分了。”茌好皱眉。
“哎,谁说不是呢。”茌夫人把筷子放在搁架上,叹了一口气,看着满桌的吃的也没有胃口。
赐婚本就是一件大事。
在赐婚之前,皇帝都会探查两边的情况,知道大体的情况之后才会赐婚。
不然随随便便就赐婚,万一对方有婚约,那不是乱套了。
本来她就对司家不太满意,现在别搞出这种事。
那司家分明只有一个小姐,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司茜儿?
还是跟司倩儿同音的名字,这不是明摆着误导人吗?
她已经勉为其难接受了司倩儿。
好歹她也见过司倩儿,心中有底。
但是这个莫名其妙赐婚的司茜儿,她见都没有见过,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不知道是司家哪里找来的人糊弄茌家,真是不将他们茌家放在眼里。
“哎,皇上收回赐婚的可能性太小了,我只想,这人最好不要是个搅家精,不然只能……”
茌夫人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虽然自认为是良善之辈,却也不是那好拿捏的人。
所谓为母则刚,竟然算计她的儿子,那就要做好被她报复的准备。
像这种逼不得已要娶的儿媳,她也是有方法对付的。
茌好诧异地看着她,不由出声道:“母亲,你还好吧。”
茌夫人摆了摆手说:“吃饭吧,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就让枣儿给自己舀了一碗豆浆。
茌好和茌对视一眼,便安静地吃饭。
茌夫人只吃了两个灌汤小笼包,一个玲珑水晶蒸饺,便没有再吃,就连那一碗豆浆都没喝完。
高妈妈出言劝道,让她多吃一些,却也没有用。
茌好和茌把桌上剩下的东西都吃了,便陪着茌夫人呆着,怕她难受。
今日太阳隐隐约约的,被一些云层给遮住了,只能见到些许光芒。
看样子,说不准还要下两场雨。
茌好和茌一起呆在茌夫人院子里,陪着她闲聊。
说是闲聊,不如说是茌夫人给她们两人讲解京都的一些夫人们的喜好,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后院消息。
“大小姐,您院子里的秋浓姑娘在外面,说是找您有事。”柳儿掀开帘子从门口进来,恭恭敬敬地说。
“让她进来吧。”茌夫人做主道。
柳儿应诺。
不一会儿,秋浓揣着手低头走进来。
“见过夫人,小姐,二小姐。”
“起来吧。”茌夫人挥挥手,免了她的礼,“你找好儿什么事?”
秋浓犹豫地看向茌好。
茌好对她微微点头,“有什么事你就说,又没有外人。”
“是容嬷嬷,奴婢发现有人给她传信。”秋浓说。
“这事情我不是让你们看着,注意不要泄露了什么重要信息给她吗?”茌好疑惑。
这是她早就知晓,用得着专门再来说一遍?
茌夫人凝眉,转眼打量了一下茌好,“这事你就没跟我说?”
茌好摆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茌夫人摇头,“怎么不算重要的事?容嬷嬷是专门寻来教导你的,她这样吃里扒外,还如何教导你?你该早与我说,我便另外找一人来。”
说着,她心中暗想:早就觉得容嬷嬷不好,可是是长公主那边送来的,我却不好多说,现在竟然干出吃里扒外的事,那就不得不把她给扔到一边去了。
“她联系的人应该是长公主。”茌好说。
“她竟然与长公主有联系?”茌夫人眉宇之间带着凝重之色,“这么说,长公主的时候还伸到我们茌家来了?”
她知道这容嬷嬷是从长公主那里出来的,必然在她那里有些脸面,而且肯定与她有联系。
这也是她愿意留下容嬷嬷的原因。
到时候好儿嫁入梁家,身边带着长公主的送来的嬷嬷,一是面上好看,二则是,在长公主那里也能有个帮着说话的人。
长公主是她这未来女婿的外祖母,关系密切,是极其亲密的长辈,对于出嫁女儿家来说,算是很好的靠山。
但是没想到,容嬷嬷在府里面,竟然有人联系长公主。
这不就说明他们茌家有人吃里扒外吗?
秋浓见主子们都沉默,便悄悄观察了一下她们的脸,又说:“奴婢要说的不是这个,是容嬷嬷偷偷出去了。”
“她是怎么出去的?”茌好惊诧,“我记得,没有对牌,是出不去的吧?难不成她也会飞檐走壁,翻墙出去的?”
秋浓摇头说:“奴婢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对牌,借着大小姐您的名义就出门去了。因为平时也没让她做事,她就一直窝在屋里,也不出来。奴婢几个虽然随时注意着门口,却不妨她从窗子爬了出去。”
“可是你们窗子是面对着院子的吧?和门是一个方向的,怎么会看不到他人出来?”茌好冷声说道。
她能够感觉到,秋浓在心虚。
可是为什么心虚,难不成是没有看好?玩忽职守了?
秋浓辩解道:“其实我们后面还有一扇窗子是面向墙的,因为一边是封住的,另外一边那边绕过来也要经过门口,所以我们就没有注意。
可是,奴婢几个住的那间屋子因为屋里有点潮湿,所以打开了窗子在通风。
容嬷嬷应该是从我们那屋绕到另外一边的窗子去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出去了?”茌夫人用茶盖拨了拨杯子里的枸杞,轻抿了一口枸杞红枣茶,感觉有些甜了。
秋浓顿时面色发白,面上不复红润,眼神也有些发虚。
“秋浓。”香梅小声提醒。
秋浓咬了咬牙,连忙跪下说:“门口那边的婆子给奴婢传话,奴婢的娘生病了,还缺一些银子,所以奴婢心中大喜,就想回去看看。
可是大小姐一直没回来,奴婢就只好没有打招呼,自行拿了对牌出去。回来的时候,就遇到容嬷嬷出去。”
因为香梅和香竹跟着茌好来了正院,所以秋浓和草枝被就在院子里看家。
而秋浓没经过允许就拿了对牌离开了茌家,这是擅离职守外加偷拿对牌之罪。
见她磕头,可怜巴巴的,茌夫人不忍心,就挥挥手说:“好了好了,你起来吧,谁让你磕头了?”
“谢谢夫人。”秋浓深深一拜,才起来。
茌好目光闪了闪,总觉得秋浓有话没有说完。
但是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就追问道:“你就没跟上去看看?”
“小姐明智,奴婢就跟上去看了。她和一个姑娘在范家过去路口的大柳树下见面。附近没什么遮掩的地方,奴婢离的远,就没听到她们说什么。只看到那个姑娘给容嬷嬷塞了一包东西。之后她就回来了。”
“那你可看到她把东西放哪儿了?”茌夫人难免多想,紧张不安地看向秋浓。
秋浓不确定,“她回来以后就偷偷进屋去了,听声音应该是放进柜子里头了。”
“如此,便找机会搜一搜她的柜子。”茌夫人道。
茌好点头,“母亲,那我先回去了。”
“嗯,好,你暂且回去。不过不要冲动,让丫鬟找机会进去看看那东西是什么,然后将计就计,看她要拿那东西做什么坏事。”茌夫人再三嘱咐道。
茌好应了。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因为容嬷嬷过于警惕,香梅既然一直没找到机会进入容嬷嬷屋子里。
茌好寻思着要不要直接进去找东西,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香梅劝阻她,说容嬷嬷可能把东西藏在别处的,万一进去没有搜到,反而出了纰漏,打草惊蛇。
所以茌好思来想去,只能让暗卫找机会出手。
暗卫被派来保护她,听从她的调派,自然同意了。
第二日。
茌好一起来,就看到桌子上的纸条,“巫蛊之术。”
“这是什么?”香竹进来就看到茌好手上的纸条,颇有些纳闷,“奴婢刚刚进来的时候都没看到。”
香梅端着洗脸盆拿着洗脸帕进来,听见她的话,一边将盆子放在架子上,一边问道:“什么东西你没看到?”
“小姐手上的纸条,香梅你刚刚看到了吗?”香竹小声问。
“纸条。”香梅沉思一下,便摇头道,“没有,我还擦了一下桌子,可没看到什么纸条。”
茌好把纸条递给她,“香梅,你看看。”
香梅不解,“这是什么?”
她接过来看了一眼,惊惧地瞪大了眼睛,“巫蛊之术?!小姐,这是谁写的?”
“容嬷嬷带回来的东西就是巫蛊之术。”茌好说。
“不好!这件事情得赶快告诉夫人!”香梅满脸惧怕之色,声音低沉,仿佛怕有人在偷听。
茌好惊讶,“香梅,你怎么这么害怕?巫蛊之术……”
“小姐,您不要再提这个词了。这件事情必须得赶紧告诉夫人去!”香梅严肃而郑重地说。
她拉着茌好往正院走,不过走到门口,又停下了。
“不行,小姐您在这守着,看着容嬷嬷,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让她跑了,或者把东西给藏在哪里。奴婢亲自去找夫人。”
香梅怕有意外。
而这里武力值最高的莫过于茌好了,所以就让她守着。
茌好点头,又让几个丫鬟守住别的窗口和院门以防万一。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见屋里面有动静,毫不犹豫,就踹门进去。
茌好一进门,就看到容嬷嬷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滚来滚去,把凳子撞倒在地。
“你在做什么?”
“大……大小姐……”容嬷嬷满头大汗,脸色白白的,面容扭曲,宛如一个恶鬼。
“你这是怎么了?”茌好问。
容嬷嬷痛得滚来滚去,喘着气说:“奴婢……肚子……疼,请……大小姐给……给奴婢请个大夫……”
说着,喘着粗气,又在地上滚啊滚。
香竹忙说:“奴婢这就去叫大夫。”
茌好抬手阻止道:“不用!”
香竹停下脚,有些害怕地说:“可是,大小姐,她……她这样子快不行了。”
“她还活得好好的,哪里就是你说的不行了?”茌好蹲下来,戳了戳容嬷嬷,“她就是装的,估计想要引开你们。”
“不能吧,这么痛的样子怎么可能装出来。”香竹不敢置信,“而且,小姐您看她都满头大汗,怎么会……”
秋浓打断她的话,“这汗水也不一定是真的,小姐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你听着就是。”
香竹不满秋浓这么说,好像她没理似的,嘟嘴嘀咕:“你厉害,都知道了?”
不过,她却不敢大声说,只敢自己嘀咕两句。
她伸长脖子,眼睛小心翼翼地大连地上的容嬷嬷,看来看去,怎么也看不出来是装的。
“大……大……小姐……求……求……您……救……救救……奴婢吧……”容嬷嬷滚到了茌好的脚下,哆嗦着,抱着她的小腿,仰望着她,满脸乞求,“奴婢……不……不想死……”
可是,茌好却无动于衷地抽出自己的钱,还反踢了她一脚,一脚把她踹飞。
茌好嗤笑,“你装的时候也不装得像一些,这是把我当傻子糊弄?”
她有时候懒的多想,却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茌好暗道:想要骗我,好歹先把你自己给骗过去吧。这明晃晃的恶毒心思,可都摆在我面前呢。
容嬷嬷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步出了错,却只能按照计划进行下去。
“痛啊……痛……大……小姐……求求……您……给……奴婢……请……请个大夫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得罪您了……”
她是真的疼啊。
不只是肚子疼,还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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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算计
茌夫人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茌好蹲在地上盯着容嬷嬷,嘴角含笑,在这幅场面下,颇为渗人。顶 点 X 23 U S
她心中顿时一惊,出声道:“好儿,你在做什么?”
这个容嬷嬷好歹是长公主送来的人,好儿怎么能看着她在地上滚来滚去?
而且这容嬷嬷还没有定罪,若是死在茌家,到时候长公主问起话来,有理也说不清。
“母亲,这容嬷嬷装病,我正看她要装到什么时候。”茌好冷笑道。
茌夫人说:“你怎知她是装病,万一是真的,死了怎么办?”
“不怕,死不了。”茌好眯眼,“这病就算是真的,就她自己搞鬼,我可不信她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要么她身上有药,要么就是没什么大问题,最多也就痛痛。”
若是真的要死了,这容嬷嬷便是另外一种反应,哪里会这么轻松写意?
茌夫人皱眉,觉得不妥,说道:“还是找大夫来看看。”
说着,就让柳儿去外院找小厮寻大夫来。
柳儿应诺,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茌好见状,没有阻止。
她瞧着容嬷嬷露出喜色,眼珠子一转,就说:“大夫还没有来,就先搜一下,看看她是不是偷吃了什么东西,还搅得肚子疼。到时候大夫来了,也好分辨。”
茌夫人已经知道巫蛊之事。
所以,听见她这么说,以为她要借口查那些东西,便点头道:“好儿说的对,你们去搜一搜,看看容嬷嬷究竟吃了什么。”
“是。”
几个丫鬟婆子一拥而进,天天去搜刮容嬷嬷的箱子和柜子。
容嬷嬷一边痛得打滚,一边大喊:“夫人,大小姐,你们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就说奴婢的柜子呢?这不是平白地侮辱人吗?奴婢吃的就是今日送来的饭,只不过味道有些馊了,所以肚子疼。”
说着,她还指了指地上打碎的碗。
秋浓赶紧跑过去蹲下身,仔细分辨了一下,忙说道:“夫人,小姐,这些饭菜的确是馊掉了,但是却不是今儿送来的。因而恰巧更换了菜色,吃的是馒头,和去年还剩下的酸菜。可是这地上的却是昨日吃的。”
茌夫人看向容嬷嬷,“那这地上的菜是怎么回事?”
容嬷嬷痛苦地捂着肚子,满头冷汗,面色惨白,唇齿哆嗦地回答道:“这奴婢也不知道,反正今天早上送来的就是这菜,没送别的。”
“你骗人!今天的菜是我亲自送的!”一个小丫鬟气哼哼地站出来,双眼紧紧地瞪着她。
她心里委屈得很,气得满脸通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早上明明送来的是馒头,怎么就成了这些了。
容嬷嬷强忍着腹中的疼痛,双眼直直地看着茌好,眸中有眼泪缓缓落下。
“反正奴婢说的话是没人信的,也是奴婢活该倒霉,活该受这种欺辱。
你们茌家若真是不想要奴婢,只管把奴婢打发回长公主府里去就罢了,何苦这般折腾人呢?
奴婢在长公主府里虽然比不得那贴身的席嬷嬷有脸面,但是也还能够说上一些话,哪像到了这里。
一进来就先受了大小姐的下马威,之后便把奴婢撂在屋里,不管不问,也让奴婢教她什么。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要奴婢来呢?”
茌好嗤笑,“容嬷嬷现在不痛了?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好儿,慎言。”茌夫人连忙喝住她。“你没瞧着容嬷嬷是强忍着疼痛说的吗?也许,恰好现在没那么痛了,只是赶巧而已。”
容嬷嬷听见这话,感觉被噎住了,一下忘了后面要说的话,也忘了要喊疼。
茌好说:“母亲说的是,看来这个恰恰的时间有点长。”
“这……也许是容嬷嬷好了吧。”茌夫人迟疑道,“容嬷嬷,你可是不疼了?那我就让人去说一声,不用请大夫了。”
容嬷嬷一听,顿时发出尖锐的叫声,“啊!疼!疼!大夫怎么还不来啊……”
她整个人缩成一团,疼得直吸气。
茌夫人看向茌好,悄悄笑了笑,说:“看吧,我就说这只是巧合,你还不信。这不,又开始疼了。”
茌好感觉到她话语间的嘲讽,憋笑不已。
“母亲说的是。”
“夫人。”白妈妈对着茌夫人摇了摇头。
茌夫人眼中闪过了然之色。
难怪阻止的不强硬,看来是已经把东西藏好了,根本不怕搜。
茌好皱眉,悄悄问茌夫人,“要不要审问一下她?看她把东西藏哪里了。”
这巫蛊之术好像挺严重的,还是要把东西找出来比较好。
茌夫人微微摇头,“不急,她这么做必然有后招?不然就算藏起来又有何用?”
巫蛊之术这么大的事情,不是容嬷嬷一个小小的奴才可以干出来的。
就在容嬷嬷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几乎没有力气翻滚的时候,外面传来柳儿的声音。
“夫人,大夫请回来了。”
茌夫人摆了摆手,“快把大夫请进来。”
茌好疑惑,就算我亲自骑马去请大夫,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两刻钟。
怎么这去请大夫的人动作这么快,还不到一刻钟就把人请回来了,这是飞去的?
却见进来的大夫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回春堂的大夫,而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这人扎了一个髻,用布带子缠着,脸上又瘦又干,跟风干的陈皮一样,唇下蓄着一把山羊胡子,嘴边有一颗痣,痣上还有三根毛,看起来不像一个大夫,反而像是一个街边上骗人的算命的。
“你是哪家的大夫?我怎么没见你?”茌夫人看见他,便随口问道。
这山羊胡子摸了摸胡子,故作坦然地回答道:“老夫只是一个小医馆,夫人一般请的都是大医馆的大夫,所以当然没有见过老夫了。”
茌夫人恍然,“原来如此。”
不过转身她便训斥柳儿,“我不是让你去请回春堂的大夫吗?”
“奴婢跟小五子是说的要请回春堂的大夫,也不知怎么了请了这个。奴婢看他带进来,还当这也是回春堂的……”
“做错了便是做错了,你还反驳?!”茌夫人面带怒色。
柳儿很茫然和委屈。
夫人这是怎么了?平常从来没有这样过,况且这事情又不是我的错,谁知道这是不是回春堂新来的大夫?那小五子带进来的,要怪也怪他呀。
“哎~这位夫人训斥小丫鬟。”山羊胡子摆了摆手,阻止道,“老夫也是半路上从别家出来,恰好撞到了你们派去请大夫的小厮,他看老夫背着药箱,怕你们这儿病人生了急病,去回春堂请大夫来不及,就把老夫请回来了。你们病人在哪里?还是先看看病人吧。”
说着,便自作主张地跑去给容嬷嬷把脉。
茌夫人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
巧合?不,不存在巧合。看来这人和容嬷嬷是一起的。她们准备干什么呢?
难不成诬陷茌家下毒谋害容嬷嬷?
“救救我!救救我!”容嬷嬷抱着大夫的腿大声求救,“她们茌家草菅人命!要毒死我!要毒死我啊!你救我!我是长公主身边的!长公主你认识吗?你救了我,到时候长公主会赏赐你的!”
茌夫人和茌好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演。
“来点?”茌好从荷包里掏出一把黄豆递给茌夫人。
茌夫人下意识地接过来,放进嘴里一颗。
咔咔咔。
还别说,这黄豆嚼起来还是挺带劲的。
那大夫似乎被容嬷嬷吓蒙了,连连退后了三步,跌坐在地上,大声说:“你!你别过来!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见!”
“这位夫人,老夫才疏学浅,实在无能为力,就先走一步。”说着,药箱也不敢捡,匆匆跑了,像是背后有狗在追他。
茌夫人又吃了一颗黄豆,问茌好:“好儿,你说他这作态是真是假?”
茌好摇头,“肯定是假的。”
说着,指挥丫鬟去打开他的药箱,“去,看看那药箱里面有什么。”
茌夫人意味深长地笑道:“的确,太假了。”
因为两人是让丫鬟搬了凳子,坐在门外的,所以容嬷嬷在屋里听不见她们的声音。
而且,容嬷嬷还在上演一出大戏。
“夫人饶命!大小姐饶命!奴婢是痛昏了头,口出胡言……不是故意的……”
她含含糊糊地求饶,眼泪汗水鼻涕口水,全部都流下来,那脸上身上简直惨不忍睹。
茌好撇了撇嘴,颇有些嫌弃地说:“她演技好差呀。”
茌夫人笑道:“让她演着吧,好儿你先休息,等消息吧。”
茌好点头。
容嬷嬷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走完了,只剩她一个唱独角戏。
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见的确没有人在看,就起身回到自己床上,躺好了给自己盖上被子。
她肚子还隐隐作痛呢。
哭的多了,眼睛也疼。
茌好回屋,暗卫出来。
“有事?”茌好问。
“那东西已经被属下换掉了。”暗卫说。
“换成什么了?”
“石头和一些树叶。”
“嗯,再换一下,换成酒。我那边不是埋了许多酒吗?你给换个地方。”茌好说。
“是。”
“那些东西呢?你扔了?”茌好想了想,又问。
“给少爷了。”暗卫道,有些心虚。
茌好眯眼,问:“那上面写了什么?”
暗卫没有回话,单膝跪着,似乎在想怎么回答。
茌好又问:“你没看?”
暗卫摇头。
“那你怎么不回答?”
“写的是郡主殿下的名字。”暗卫说。
“怎么会?”茌好惊讶,“这个容嬷嬷是长公主的人,如果我没记错,郡主殿下是长公主的女儿,还是亲生的,她怎么会写进入殿下的名字?”
暗卫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这个容嬷嬷可能背叛了长公主殿下,已经被别人收买了。”
“知道是谁吗?”茌好惊讶。
“暂且不知。”
茌好挥了挥手,“那你先下去,我到时候自己去问。”
暗卫一个闪身,消失在她面前。
又发了一会儿呆,茌好想着,现在也没事,可以约幼仪出门去逛街。
却道,长公主府。
一个人跌跌撞撞跑过来敲门。
“这里是长公主,你找谁?”守门的人疑惑地看着外面满头大汗的人。
“我……我找公主有事……”这人正是有着山羊胡子的大夫。
“呵!找长公主有事的人多了去了,你算是哪个牌面上的?先报上名。”守门人嘲讽地看着他。
“我叫余惠人,是个大夫,今儿去茌家给一个嬷嬷诊断,那嬷嬷自称是长公主府上的,让我来求救。”山羊胡子一边说一边喘气,好像自己被人追杀了一样。
守门人听了,皱眉问:“你说的是哪个茌家?”
“就是,就是茌府啊,就是招贤坊中间的那个位置。”山羊胡子余惠人手舞足蹈,比划了许久。
守门人一听,就明白,是表少爷定亲的茌家。
他早就听说长公主殿下给茌家小姐派了一个嬷嬷去教导她,下人们还议论着长公主对那位茌家小姐很喜爱呢。
“你在这儿等着,不要乱跑,我进去回禀一声。”守门人说。
“放心放心,我不会乱跑的。你快一些,我怕有人看见了。我以后说不定有生命危险。”余惠人说。
守门人进去让人传话给长公主说了。
长公主听了,冷笑了几声,“席嬷嬷,有些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本宫的头上,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席嬷嬷说:“公主殿下莫生气,这些腌小人,何苦让他们让您不高兴呢?”
长公主把桌上的镇纸挪了挪,吹了吹纸上的墨迹,说:“有些人,总是给脸不要脸,还当本宫年纪大了,什么也不知道。想当初本宫玩这些的时候,他们还在娘胎里呆着呢。”
“他们自然是比不上长公主您的。”席嬷嬷赶忙双手接过她手上的纸,吹干了以后,才叠得整整齐齐,塞进旁边的信封,“这信是直接给表少爷,还是……”
“你亲自给本宫去送一趟,告诉君儿,不用留手。有些人的手,既然多长出来,就该宰了。免得总去琢磨他不该得到的东西。”长公主慈祥的脸上隐藏着冷意。
“另外,让那人进来,本宫要看看他要说什么。”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席嬷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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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钩吊香肉
梁君微收到信件以后,沉默了半晌,便去告假,回家去了。m.www.uu234.net
他原本以为是有人收买了容嬷嬷,想要诬陷茌家。
可是得了这一封信,他简直没有那么简单。
且不提这巫蛊之术闹大之后,会造成多坏的影响。
就说这上面写的名字,再加上这后面连续的手段,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背后的人表面上是挑拨离间,可是深层里,却是另有所图,想要把茌家、梁家、长公主府,都拉下水。
现在京都的风云变化,水深的很。
尤其是那太子之位和那朝中的势力,跟烫嘴的豆腐一样,想吃的人多,却又烫嘴得很。
巫蛊之术闹出去,必然有御史出手告茌家主管家不严、家风不正,然后就利用皇上的手,打压茌家。
说不得,再之后,会有人伸出援手,拉拢茌家。
可是用这手段的人,未免也太小瞧了茌家和他梁家了。
梁君微在路上,便派人去布置了一份。
没几天,长公主府隔壁便办结了婚事。
京都的人听说是长公主隔房的侄女,不小心落水,和一个纨绔子弟有了肌肤之亲,又被一大堆人看到了,不得不嫁给他。
夜来风雨声,最后一场春雨,淅淅沥沥,落在房顶上,树上,草上,仿佛在与世界告别。
茌家。
茌夫人和茌家主在床上相拥躺着,两个人都睡不着觉,
茌夫人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心里烦躁得很。
她翻了个身,轻轻地推了推茌家主,“夫君,你睡了吗?”
“没呢。”茌家主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不困?要不……”
“你还有心情说这些,我现在愁得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茌夫人用拳头锤了锤他的胸口,气闷不已。
“不只是你愁,我也愁,咱儿子这婚事的闷亏,我们是不得不吃了。我想了很久,实在没想过方法推脱这皇上的赐婚”茌家主对茌夫人说。
“也是,皇上金口玉言,只管说出来,哪里管收回去?他也可以说倒是高兴了,可就苦了我们骅儿。”茌夫人自嘲一笑,忍不住垂泪。
她翻身坐起来,从旁边的衣架子上扯下搭在上面的手帕,抹了抹眼睛,又说:“原本以为我们见过的那个司倩儿,已经算是吃亏,没承想,那竟还算是好的。要早知如此,我情愿同意了与她的婚事,也不必害得骅儿的婚事如此被糟践。”
茌家主也翻身坐起来,捏着她的手,另l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背。
“哎呀,夫人,你别哭了,为夫心都疼了。”
茌夫人怒道:“我也不想哭呀,可是一想到我们骅儿,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掉。都怪你!要不是你和那司家订了亲,我们会和司家有牵连吗?也就不会被这样的人给巴上了。”
她一边说,一边靠在床架子上流着眼泪。
手帕都被她的眼泪浸湿了,她拧了拧,又继续哭。
茌家主有些哭笑不得。
便穿了鞋子,去把灯点上。
听见里面有动静,外面守夜的柳儿连忙问道:“老爷?夫人?你们可是要喝水?奴婢这就去……”
“不用,你在外面守着便是。”茌家主朗声道。
“是。”柳儿应诺。
茌家主把灯放在床旁边的小桌上,伸出手用袖子给茌夫人擦了擦眼,“好了,好了,莫哭了,你看你,眼睛红了。你早上起来双眼又红又肿,孩子们看见了,还当是我欺负你了。”
茌夫人扭着头说:“难道不是吗?你还笑!要不是你搅的事情出来,骅儿怎么会……”
说着又哭了。
茌家主真是哭笑不得,“难不成你要我陪着你一起哭?不然你就放心,这事情还没完,这背后的人,我必然要报复回去。”
他也心痛啊。
骅儿是他的长子,身份尊贵,这样平白地被订了一门莫名其妙的婚事,简直是在侮辱他们茌家。
这时候,他早忘了,自己也曾为了一味药,就把自个儿儿子都卖了。
就算记得,他也会想:我的儿子只有我能欺负,别人凭什么欺负。
他又给茌夫人擦擦眼泪说:“这赐婚的儿媳妇你若是不喜欢,放着就是了,到时候找机会将人弄走,难不成皇上还能让骅儿不再娶妻?”
茌夫人也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头婚和二婚到底是有区别的。
谁家正经的好姑娘愿意嫁给二婚的男子呢?
茌家主又好生安慰了一番茌夫人,让柳儿提了热水进来,亲自服侍着她洗了脸,两人才缓缓睡去。
早上。
茌好一起来,便打开门,伸了一个懒腰。
她深吸一口气,雨后的空气总是那么的新鲜。
睁开眼,眼前更是一亮,仿佛蒙在眼珠子上的一层尘埃被洗得干干净净。觉得整个天地都清新了一番,
“小姐。”秋浓行礼。
“你怎么回来?我记得不是让你回去照看你娘了吗?”
“奴婢的娘好些了,甚至奴婢不该恃宠而骄,为了自己家里的事耽误伺候主子。”秋浓拿着扫把,低着头说,心中不甘愿。
正值换季之时,娘的身体不好,病情时好时坏,她一想到自己不在家,爹一个人照顾不好娘,就心里难受。
偏偏娘还硬让她回来。
茌好挑眉,说:“好了就好,若是有问题,你再请假回去吧。”
“多谢小姐。”秋浓面露欣喜之色,“小姐要洗漱吗?”
茌好点头。
秋浓忙扔下手上的扫把,匆匆去打热水来。
茌好看到满地的落叶,便随手捡起扫把,刷刷刷扫起来。
落叶被她扫得满天飞,泥水飞溅。
香梅进来,就被泥水扑了满脸。
“小姐。”她一派淡然,看起来很恭敬。
可是,茌好却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呵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香梅,你快去洗漱一下,我也要去洗漱了,你有事待会再说。”
说着,就把扫把扔在旁边,逃离了现场。
香梅嘴角上扬,带着无奈的笑。
小姐真是跟个孩子一样,扫地都能扫成这样。
她一边用手帕擦脸,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面全是泥点,只能去换了。
请安的时候,茌夫人和茌好茌两姐妹吃了饭,就把两人给赶走了。
不过,却给茌好了一个任务,说让她给茌骅多做些好吃的,补一补身体。
另外若是有多余的,也给庄念安准备一份。
茌好表示,如果可以,她能够在厨房呆一天!
“小姐,这么多东西,会不会……”
“不会!”茌好果断摇头,“你要相信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吃不完?”
先来一道香红油鸡。
这是一道浙菜,颜值高味道好,十分开胃下饭。
“把杀好的鸡去头、去爪、去毛、除内脏。洗涤整理干净再放入沸水锅中蒸约四刻钟,然后取出晾凉撕成细丝备用。”茌好吩咐道。
“是。”草枝见她已经开始做了,便不再多话。
小姐竟然说能够吃完,那肯定是能够吃完的。
在草枝处理鸡肉的时候,茌好就快速地把兔子扒了皮。
香竹在旁边看着,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
“秋浓,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兔子好像是那天梁少爷打猎回来时给咱们小姐的。”
“嗯,的确是那只。”秋浓点头,眼中满是不忍心。
女孩子总对兔子这类毛茸茸的可爱小动物心生喜爱,所以看到茌好把那么可爱一只兔子给活剥了,忍不住都打了一个寒战。
“这好歹是梁少爷送的,小姐怎么把它杀了?”香竹咋舌。
秋浓不确定地摸着头发说:“可能这兔子本来就是梁少爷给小姐拿来吃的。”
香竹长大了嘴巴,“不是吧,人家给姑娘家送兔子,不都是为了表达情意,希望她好好养着吗?”
香梅进来,恰巧听见她们的话,微微一笑说:“对于小姐来说,兔子再可爱也比不上兔子好吃。”
“额……那倒也是。什么东西到了咱小姐手上,再可爱估计也是用来吃的。”香竹叹气道,“也幸好梁少爷也不嫌弃咱小姐,不然小姐怎么嫁得出去?”
秋浓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小声对他说:“以小姐的手艺,哪里会嫁不出去?有的是人求着娶她。”
“对呀。”香梅赞同地点头,“当今世上估计就没有比小姐小姨更厉害的了。再者,小姐就算嫁不出去,也能活得好好的,说不定还要活得更好些。”
“额……额……”香竹瞠目结舌道:“香梅,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女子怎么能不嫁人?”
香梅挑眉,“难道我说的不对?小姐若是不嫁出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可是嫁出去了,我在想,那华阳郡主可不是好相处的,到时候,麻烦的事情还多着呢。”
香竹和秋浓都沉默了。
茌好专心致志做菜,根本没有听见她们在说什么。
她准备做的是辣白菜拌兔丁。
辣白菜当然不是韩国的那种,而是她用盐水加辣椒泡出来的四川泡菜之辣白菜,味道又脆又辣又爽口,不管是用来下饭还是配菜都十分完美。
她拎着兔子的耳朵,舀了几瓢水对着它一直冲,将上面的血水冲刷的干干净净,才放入沸水锅中。
加入五香粉、姜片、葱段、黄酒。
“火不要小了。”茌好吩咐陈婆子道。
“是。”陈婆子连连点头。
茌好看着桌上的食材,摸了摸下巴,心道:干脆来个浙菜系列好了。
她扫视了一圈,看到架子上有一大块五花肉。
五花肉肥瘦相宜,品相超好。
决定了,用这块美丽的肉做一道钩吊香肉好了。
茌好开开心心地把五花肉皮给去了,然后把里面的肉切成拳头大小的大块。
在盆子之中加入葱、姜、盐、白糖、五香粉、花椒粉、黄酒、酱油、香油,用将手把调料在五花肉上抹匀,腌制半个时辰后。
“嗯,鸡肉看来已经差不多了。”茌好看着锅里随着沸水上下起伏的鸡肉喃喃自语。
“草枝。”
“哎!”
“把鸡肉捞起来晾凉。”
“是。”
茌好洗了洗手,和草枝一起把鸡肉撕成丝。
“你们一起来帮忙。”茌好看到旁边三个无所事事的人,就指挥道。
撕鸡肉丝还是挺费工夫的,撕得越细,花费的时间就越长。
等到把鸡肉完全撕成丝儿,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
香竹嘀咕,“这鸡肉看起来不多,没想到撕成丝竟然有一大盆。”
茌好在盘子之中加入盐、香油、辣椒油搅拌均匀,然后将肉丝盘成尖堆状,又随手雕了两朵萝卜花放在一边装饰。
“这是兔肉的味道?”香竹动了动鼻子,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样,香吧?”茌好笑着问。
香竹点头,“香。”
茌好郑重其事地说:“你也觉得吧。兔子这么可爱,做出来怎么能不香呢?”
香竹身体一僵,一下就睁开了眼,幽怨地盯着茌好,“小姐……”
茌好疑惑,“怎么了?我难道说错了?是兔子不可爱还是不香?”
香竹无言以对,她听着觉得这话没毛病,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香梅眉眼带笑,心道:小姐肯定听见我们说话了。
茌好把煮熟的兔子捞出晾凉,然后剔掉骨头。
只见她刀锋凌厉,剔骨的姿势仿佛在战场上杀敌,杀气凌凌,让围观的丫鬟们哆嗦了几下,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茌好把剔骨刀往旁边一拍,提起菜刀,将兔肉切成小丁,加入盐、酱油、白糖、香油凉拌。
又抄起辣白菜,将辣白菜切成细丝,在沸水之中稍微焯一下,捞出晾凉,撒在兔肉丁上,既可以当装饰,也可以吃。
钩吊香肉共,顾名思义吊在钩子上的肉。
所以,肉还没有腌制好,茌好就让人准备好了钩子。
另外还有烤缸一个。
加入烧红的木炭把缸烤红。
等有腌制好以后,茌好就用小铁钩将一块块腌好的红色的肉钩上,挂在烤缸内。
等烤至七成熟时,肉色泽已经变得油光滑亮,渗透着油脂。
茌好取出一块,放在鼻尖闻了闻。
嗯,香!
“小姐,这就可以吃了?”香竹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块肉,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茌好摇头,“这才七分熟呢。”
她把肉放入原来的酱汁内拖了一下,使酱汁渗透到肉里面,再挂入烤箱中,等待烤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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