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银森林
走出邱坊主的办公室，陈默就看到了抱着高高一大摞乱七八糟东西，匆匆而来的文暖暖。
“暖暖，要不要帮忙？”
陈默便迎上去问了句。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能行的……咦？陈默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你的《问情》大获成功呢，我看到了好几百条留言，恭喜你呀！”
视线被遮挡着的文暖暖，先是毫不犹豫谢绝了陈默的帮忙，然后才突然发现跑过来要给她帮忙的是陈默。
一夜时间过去，昨天晚上分别时的那点小暧昧，似乎已经完全被文暖暖忘到了脑后，发觉来者是陈默后她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接着就与有荣焉的向陈默恭喜道。
“嗯，成绩确实很好，都有点出乎我的预料之外了，不过那么好的成绩也有暖暖你的一份功劳，它可是因为暖暖你的指引以及亲自录音，才好不容易出现的，所以今天晚些时候我请暖暖和奶奶吃个便饭，总没有问题了吧？”
反正已经想邱坊主开口借钱了，所以这个月的那2500块的利息余额清偿，已经不再是压在陈默心头的一块大石，他自然就又敢开口邀请文暖暖吃饭了。
了不起，也就是把手头剩余的那百十块钱花销干净吧，只要把两首新歌录好放上网去销售，小钱钱不就会源源不断的又来了么？
最多最多，也就是睡几天大街……而已。
“对对，快答应吧丫头，小黑哥这一看就是真心实意的，你要不赶紧把他给吃干抹净了，简直就对不起这份真情厚意的邀约啊！”
邱大林也凑了过来，只是这货简直就是在煽风点火的帮倒忙。
“我、我我我……我还要工作！”
瞬间就被调侃成了大红脸的文暖暖，却跟受惊的小白兔似的，抱着高高的杂物落荒而去。
“啧啧，真纯情一小姑娘，小黑哥你眼光可真不错！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三叔公这乐坊里还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啊，你放心小黑哥，我肯定不会跟你争的……”
见人家姑娘被羞跑了，邱大林这货盯着陈默嘿嘿怪笑着，一副“小黑哥你捡到了”的猥琐表情。
“大林，我现在是越来越怀疑，你这个电钢小王子的含金量了。”
陈默很无奈，只能小小的威胁道。
“别啊小黑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是24k真金的电钢小王子……”
果然，猥琐只是表象，对音乐的热爱才是邱大林的本质，他哪里还顾得继续去八卦陈默与文暖暖，解释说明自己都还来不及了呢。
刚才陈默写的两首词曲，邱大林可是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两首曲子里哪怕只算算声部，就能得出要用上电钢的地方很多哎，作为一个以建立至少三妻四妾大后宫为最高志远的男人，邱大林可绝对不会放弃！绝对！
呵呵，这小子人虽然逗了点，对音乐倒也有一份执着之心。
“这个么，就得看大林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陈默暗自窃笑，差点都没能够憋住。
“明白，小黑哥你就瞧好了吧，我待会儿就是绑架，也得把那个弹焦尾的冰山美人儿，帮小黑哥你绑架回我们五音乐坊来！”
听陈默似乎松了口，邱大林那是赶紧的又拍起了胸脯，那小模样简直是随便弄条长筒丝袜朝脑门子上一罩，他就能出去友情客串劫匪似的。
陈默当然不会去绑架个琴师回来，所以他扭头朝文暖暖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后，便主动问起了白银森林乐坊的情况。
在邱大林的介绍下，陈默才知道虽然白银森林也以乐坊为名，可却与五音乐坊是完全两种性质的。
白银森林不提供任何音乐录制服务，而只提供各种高水准的乐器与隔音房间，以及最重要的高水准音乐指导，只要喜欢音乐那就都可以在白银森林进行练习，当然练习肯定是需要高额付费的……每小时八百块的基础标准，怎么看都不算低了。
总而言之，白银森林的经营定位，其实应该是高档的音乐爱好者会所，而且玩的还是会员准入制。
“这样的话，我可不就是进不去白银森林了？”
陈默觉得问题来了。
“这不用担心小黑哥，会员每次可以带一个人进场的，不过再多就不行了。”
邱大林倒是赶紧给陈默吃了颗定心丸。
有了这句话，陈默倒是终于可以放心的奔去街边小摊，买补充脑力的吃食了。
说起来，酸甜苦辣咸五味中，陈默最爱吃的两种味道稍有点极端——苦和甜。
穿越前，曾经有个营养师朋友闲的蛋疼，分析说陈默之所以爱吃这两种味道，其实有其必然的理由。
苦味的食物多富含生物碱、维生素与氨基酸，甜食则富含糖类能迅速补充血糖，因此对总是一不小心大脑就会消耗过多能量的陈默来说，这些都是非常急需的养分，所以与其说是陈默自己喜欢吃苦和甜，还不如说是他的大脑出于利己目的，影响思维与身体做出的霸道独断……
对这种现有结果再推导原因的理论，陈默反正不以为意的，在他看来爱吃就是爱吃，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不过，看着陈默沿路买的那些吃食，与他同行的邱大林就只能干看着了，这小子爱吃酸辣的东西来着。
而不一会儿，白银森林就到了。
邱大林向门童出示了下会员卡，昂首挺胸的领着陈默进了白银森林之内。
这白银森林乐坊，倒也没有愧对它的名字，进入其内就能够看到从天花板到地板上，都绘制着一颗颗挂满了七彩音符的银色树木。
“小黑哥，你注意看，这些树其实都是银子做的！嘿，宋大叔是国立卫视十三套著名音乐节目《音乐人生》的制作人，在古琴制作方面又是大师级的人物，所以钱多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花啊……”
自觉客串起了导游的邱大林，指着墙壁上那一棵棵白银树，以颇艳羡的口吻介绍道。
“邱坊主……我怎么感觉你三叔公，好像和这位宋先生不太对付？”
陈默倒是顺口问起了这么句。
“嗨，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哎哟，肚子怎么突然有点难受，我先去上个厕所回来再慢慢说，小黑哥你不用等我随便逛着就是，哦那些门口亮着灯的乐房别闯，其他的就无所谓了，嘶……不行了，我的先去了！”
邱大林正欲八卦一番，肚子却突然痛了起来，他早上贪凉吃了一个冰镇大西瓜，怕是只顾嘴巴一时爽的报应来了。
“你快去吧。”
人有三急，陈默自不会多说什么。
等邱大林捂着肚子飞奔而去，陈默倒也真没有原地无聊等待，而是顺着路在白银森林乐房里转悠了起来，这种形式的乐坊他还真是从未见过，自然有四处走走看看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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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癞蛤蟆与天鹅
和仅有两层的五音乐坊不同，白银森林乐坊霸占了上下七层的一整栋大楼。
且不谈其他，仅只是这份财力，就已令人咋舌。
不过陈默在意的，自不会是什么财力不财力，他稍微走了段距离就随意逛进了一件乐室。
乐室里，铺着厚厚的蒲草地毯，房屋中央摆放着一架装饰精美的瑟，有个明显是白银森林员工的年轻女孩，正拿着块绸布对瑟进行保养，见陈默推门而入她便停下了手中动作，朝陈默行了个欠身礼就什么都没说没问的离开了。
不错，挺专业的。
陈默暗暗点头，接着才走到那瑟跟前，他看见瑟左边刻着一行草体的诗文——“一弦一柱思华年”。
有点意思，还真有人做这种乐器？
瑟不算稀奇，可这张陈默都从没见过的五十弦瑟就稀奇了，所以它上面刻上的这句李商隐诗文，倒也应景。
带着些许兴趣，陈默抬手随便拨动了一条条根弦，略显低沉的叮咚乐音，随着颤动弦散发而出。
音色……还成吧。
听得出来，做这张五十弦瑟的人，无论是选材还是调音，都还算是尽心尽力——哪怕陈默并不会弹。
但可惜，本就着重于低音域表现的瑟，就算是多了这么二十来根弦也是意义不大，连陈默这等敏锐的乐感都只能听出各弦之间仅有很细微差异，其他乐手与听众又有几个能够分辨这声音差别？
并不宽广的音域，让瑟渐渐被古筝取代，成为了大势所趋。
收回拨弦之手，陈默失去了继续在这间乐房停留的兴趣，想想邱大林一应该差不多该出来了，他便转身走到乐房门口，推门而出。
陈默走出的这间乐房，位置恰好在上下楼的电梯对面，他走出门便刚好看到电梯下行来到了一楼。
想起等下是要乘坐电梯上五楼，去见那位白银森林坊主宋时玖，陈默就懒得再走回头路，而是选择了站在原地等待。
可当电梯门缓缓打开，陈默便惊讶的发现电梯内站着的唯一乘客，居然是和他有着莫大关系的。
嗯，这个莫大关系，体现在债务方面。
“是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减免延期你的债务？别天真了，债务就是债务，解决它的唯一方式是偿还，而不是其他任何只会让人看轻的无聊花招，明白么？”
很显然，电梯中那唯一的乘客，也认出了守株待兔似等在外面的陈默，她先是露出了个稍显诧异的表情，不过那表情旋即就变成了嫌弃与厌恶，就好像陈默是坨人渣或者是只癞蛤蟆什么的，而非与她同类的天鹅。
没错，是“她”而不是“他”，与陈默狭路相逢的这位，竟是昨日曾带着两个警察在金麒麟网吧，当众向陈默下债权人催款通告的冯知楠。
“冯小姐，我猜你大概是有些想多了，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向你摇尾乞怜，而仅仅是和个朋友一起来请一位乐师去帮忙而已。那笔债务，我有信心在最多十年之内，一分不少连本带利全部还给你，所以我并没有任何向你耍无聊小手段的必要。”
虽然很不想说这种话，但陈默终究还是不卑不亢的解释了两句。
这位符合陈默审美观的冯知楠小姐，毕竟是他的头号债务人，若是双方之间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短期来说吃亏的肯定是他陈默，要是那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对陈默正在努力去实现的梦想，只会造成困扰与阻力。
“呵——”对陈默的解释，冯知楠却明显嗤之以鼻：“说的和真的一样，这种话拿去骗不知道你底细的小姑娘，多好还有不小的成功几率。”
冯知楠这话的言下之意，就已经相当明显的了，她在说陈默就是个诈骗犯加感情骗子，所以刚才的解释根本不足为信，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寒风霜雪中的冷冷态度，足以让大多男人望而生畏。
对此，陈默也只能无奈摇头。
还真是换在哪个世界都一样，服过刑的人想要再融入社会，单只是其他人的不信任与警惕，就是道很难迈过去的坎儿。
“好吧冯小姐，我知道在你亦有成见的心中，我说的话大约是连标点符号都是不值得相信的。但请相信，最迟明天下午，我就会把这个月的2500清息款，用转账的方式打进你制定的账户，若是没钱的话你明天就找人把我送去海外随便那个黑砖窑就是。哦，看冯小姐你应该是有事要去办的样子，我不知道那是生意还是其他事，但继续在这里和我唇枪舌剑的浪费时间，怎么算都并不是很值得，你说对么？”
挺无奈的陈默，只好用这样的一翻真心话，为自己与冯知楠的这次不期而遇，做了结束。
“记住你说的话，明天下午4点之前见不到打款，我保证你一定会被立刻送去我们金鼎国际开设在海外的，某个条件并不怎么好的矿场。”
虽然不晓得陈默说的黑砖窑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冯知楠顺着陈默的话，就把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金鼎国际？
冯知楠的冷语威胁，显然并没有发挥出她想得到的效果，因为被罗维所注意到的仅仅只是“金鼎国际”这四个字。
是了，昨天路遇的那位气场十足退役霸道总裁冯嘉耀，可不就是和眼前这个童颜**的冰美人冯知楠，相貌有那么四分相似的么？
这倒是有趣了。
冯知楠不知道陈默在想什么，所以她倒是被陈默不由自主嘴角微微上翘，所露出的那一丝微笑给有点气着了。
我前面才和舅舅提到这家伙，这家伙就突然又出现在我眼前就算了，居然还敢嘲笑我？真是太气人了！
不过，冯知楠也不会那么没修养，就因为这种无聊小事儿而当面恶语羞辱陈默什么的，她也就是暗自做了个小小决定，决定以后会时刻注意陈默的经济状况，然后合力编排陈默每月的还款数额，以保证陈默每月还掉规定额度欠款后，剩下的钱只够每天吃两顿盒饭……
嗯，这是个好主意！
下定了决心之后，冯知楠的心情立刻迅速变好了起来，她扫了一眼微笑起来其实蛮帅的陈默一眼，踩着明显曾经被严格训练过的淑女小步，渐渐走远。
陈默靠着墙，扭头看了那么两眼冯知楠的背影。
今天的冯知楠，穿着白色收腰衬衣与黑色一步裙，让圆润双肩与纤腰翘臀皆一览无余，所以走动起来婀娜多姿、女性魅力那叫个十足。
从后面看，还真是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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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孰重孰轻
又等了差不多一支烟的时间，邱大林才终于匆匆跑了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黑哥我今儿这肚子，真心他姥姥的不争气……不过小黑哥你放心，呆会儿弹曲伴奏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再掉链子！”
还没跑到陈默跟前，表情明显带着惭愧的邱大林，就是好一通的解释与保证。
“没事，我刚好四处转了转，才走到这里打算等电梯而已。呆会儿，是我麻烦你的，等我拿到了应得的收入……我请大林你们吃饭，到时候你可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
陈默笑笑，邱大林对他的姿态摆的很低不假，却不等于他就可以趁机去盛气凌人。
“哈哈哈，那我可就记下了啊小黑哥！”
邱大林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而这却是性格使然。
于是两人说说笑笑的，就等到电梯然后直上了五楼，白银森林乐坊坊主宋时玖的办公室，就在这位置不高不低五楼的正坐北朝南那间。
“嘿伙计，我宋叔在办公室么？”
邱大林才走出电梯，就逮着个白银森林的服务生问道。
“你们……有预约么？”
那服务生似乎并不认识邱大林，所以没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
“我姓邱，阜康邱家的那个邱，你说我来找宋叔还需要什么预约么？”
邱大林没好气的回答道，虽说和陈默说话时这货跟一无脑逗比似的，可那也就是和陈默说话的时候了，碰上不能让自己心悦诚服对象，邱大林那历来就是现在这副态度。
“十分抱歉。”那服务生也很有专业素质，先急忙道歉接着便说了句：“宋坊主在办公室，需要我去叫门么？”
当然不需要这个服务深帮忙叫门，否则邱大林那“宋叔”可不就是白叫了？
半分钟后，陈默终于见到了邱大林口中那位“宋叔”、宋时玖。
宋时玖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生着张国字脸，且还身材非常魁梧，一看就会让人生出这是个豪迈北方大汉的强烈感觉。
陈默跟着邱大林进屋时，一身笔挺白西装的宋时玖，正将双腿搭在金丝楠木的办公桌上，眯着眼睛听从环绕立体声音响系统里放出来歌。
“咦？”
陈默直接就咦出了声，因为音响里放的分明就是……《仙剑问情》。
“小黑哥，事儿成了！”
邱大林也长着耳朵，一听歌声本还只觉得事情成功率最多四成的他，瞬间就把此来达成目的的可能性提到到了至少七成。
“小六子，还不快点把门关上，打扰你宋叔我欣赏音乐的雅兴！”
听到开门声与嘀咕声，悠哉悠哉眯眼听歌的宋时玖，睁开眼睛训了邱大林一句，然后眼神略过邱大林扫了下跟在后面的陈默，便重新又恢复到了眯眼听歌的状态。
邱大林赶紧关上了门，又冲着陈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在拉着陈默到屋子里的待客沙发悄悄坐下。
而直至一曲终了，保持了半天悠哉悠哉姿态，全部当屋内有了两个访客存在的宋时玖，才终于再度睁开了双眼并缓缓放下双腿坐了起来。
“宋叔，这位是陈默，也就是刚才宋叔你听的歌的词曲作者和演唱者。”
知道宋时玖脾气的邱大林，忙笑呵呵的介绍道。
“哦？”
听完邱大林的介绍，宋时玖的坐姿完全端正了起来，哪怕仅只是从肢体语言上，就能感知到他已经认真了起来。
“宋先生您好，我是陈默，当然您也可以叫我小黑。”
陈默则站起身，礼貌的做了个额外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呢是宋时玖，这家白银森林的坊主，以及两个无聊音乐节目的制作人。呵，这还真是有缘，爱爱那小丫头才把这曲子推荐给我，你这个词曲兼原唱就上了门，你喝点什么？红茶？绿茶?还是咖啡？”
宋时玖充分的回应了陈默，显得彬彬有礼。
不知道为什么，音感过人的陈默隐隐约约的，就从宋时玖的话语之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协调。
这感觉，就像是宋时玖此刻的言语与表现，并非是真情实意。
这不应该啊……明明只是素昧平生。
陈默疑窦暗生，却并没有将这情绪表现出来。
“宋叔，喝什么先不忙，爱爱妹子她人呢？”
一听“爱爱”这两字，邱大林则是立刻双眼光芒大放，赶紧就插了句话进来。
“怎么，才两天时间就养好了心伤，又想被爱爱无情打击你那颗脆弱的心灵了？”
宋时玖将似笑非笑的视线，转向了邱大林。
“宋叔，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正事儿！这次找爱爱妹子是正事儿来着！”
邱大林脸色略微泛红，强自辩解道。
宋时玖哈哈大笑，不严肃到全部像个人到中年的成功人士，他愣是笑了好一阵才终于收起笑容说了句：“把你的正事儿说出来听听。”
“宋叔，这是小黑哥打算今天录制的两首新歌，你老人家给掌掌眼呗。”
邱大林等的就是这句，但他却是都没有多说，而是起身掏出几张早就准备好的五线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宋时玖跟前，将谱子递了过去。
“哦？那我倒要好好看看呢，能做出刚才那首爱爱小丫头推崇的《问情》，想来这其他词曲也应该差不了的。”
在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宋时玖就已伸手经将将那几张谱子接过，并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了起来。
“啦啦、啦啦啦啦……咳——风雨、风雨打尽红墙和绿瓦、丹青留下明日的黄花、汉字里墨香温存的一笔一划……”
看着看着，宋时玖便情不自禁哼唱了起来，先只是哼纯粹的音符，然后又嫌不过瘾般的干脆低声唱起了歌词。
邱大林偷偷扭回头，朝陈默又是一阵挤眉弄眼，那“大事成矣”的表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心无旁骛的邱大林，却是头也不抬的继续看着手中的曲谱，不但是让他情不自禁试着哼唱的《为龙》，连第二首不同风格的曲子，也细细体悟了好半天后，才长嘘一口气的放下曲谱抬头看向了陈默。
“陈默……算了，虽然你一点都不黑，但还是叫你小黑得了。小黑，你这首《为龙》词曲都很优秀！对了，你现在好像还是独立音乐人？”
宋时玖又细细体悟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说道。
“多谢宋先生的夸奖，正如宋先生所猜的这样，我现在确实是个独立音乐人。”
陈默点点头，他觉得自己大概明白宋时玖的思路了。
“有没有兴趣加入雷云唱片？你可能还不太清楚，我是雷云唱片的三个创始人之一，虽然我现在并不太管雷云唱片的事了，但调动雷云唱片的自愿打造一个乐坛新星起来的权利，也还是有的。”
得到了想要之答案的宋时玖，交叉着双手盯着陈默的眼睛说道。
“我……”
陈默不得不站了起来，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同他所料。
“别急着拒绝，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小黑啊，你是个才华横溢的音乐人，而我也是个玩音乐的人，知道我们这类人都有点文青情怀，但我猜你也一定想把你做的音乐，让所有人都听到不是么？雷云唱片，现在已经做到了业内第二，而且明年就要上市。”
见多识广的宋时玖，哪里会看不出来陈默的态度，并不是答应。
“十分感谢您的这份看中，但我只能说抱歉，因为我还是喜欢不受拘束的自由自在生活。”
陈默却没有考虑，而是坚定无比的回答道。
对陈默来说，自由与音乐同等重要。
只是气氛，却因为这句坚定无比的拒绝，而一时间变的尴尬了起来。
第19章 狰狞面目
“呵呵，是我冒昧了，年轻人有点梦想追求也对，太功利了也很难做出真正的好音乐。嗯，加油干小黑，希望以后能经常听到你的新歌。”
宋时玖倒也没让气氛尴尬太久，很快就笑着把试图招徕陈默到旗下这件事，给揭了过去。
“是，我会尽量努力的。”
陈默倒是蛮不好意思了起来，毕竟他也不是不知道，刚才宋时玖开出来的招徕条件，不可谓不优渥。
“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不过，万一以后混得不如意，别忘记了——我这里的大门，一直向你敞开着！”
宋时玖欣慰的点点头，语气诚挚的对陈默说。
“多谢宋先生，我不会忘记您这份善意的。”
陈默礼貌谢道。
仅仅只是感谢而已，宋时玖这番话看似说的诚挚，可在陈默听来却依旧充满着心口不一的虚伪感，所以如果宋时玖想要刷与陈默的好感度的话，显然是不成功的。
“呵呵，好了好了，还是说说正事儿吧！小六子，你们专门过来找爱爱那小丫头，可是想要让爱爱去帮忙弹伴奏？”
和陈默做了约定的宋时玖，呵呵一笑后将视线重又转移到向了邱大林。
“对对对，宋叔你料事如神呐！”
邱大林忙点头。
“行，我帮你们打电话问问，爱爱这会儿好像是在七楼练琴，但先说好……我可无法保证能让爱爱答应。”
宋时玖掏出手机，拨打了出去。
几秒钟之后，电话便被接通了，宋时玖将事情大致说了下，着重提到了请求帮忙的人是集《问情》词曲唱于一身的‘小黑’。
“爱爱说，她要和小黑先见个面，亲眼看看词曲。”
放下电话时，宋时玖满面春风的说道。
“哈，那还等什么？走走走小黑哥，我们上七楼！”
翘首以盼的邱大林，才一听到这答案，就立刻躁动了起来。
“别急别急，爱爱这会儿可没在我这里，她临时有点事要处理所以回公司了，她约你俩见面的地点，是秀水坊的芙蓉锦绣楼。”
宋时玖阻止了邱大林，并报了个地点出来。
“秀水街的芙蓉锦绣楼？也就才两条半街，也没多远嘛！宋叔，那我们去了，刚才谢谢你了哈，改天我请你长生殿喝下午茶！”
邱大林虽不是生于长安，可最近这七八年却一直混在长安，所以对这附近一片是门儿清的，好在就算是急着要去赴约，他也没忘记拿回刚才给宋时玖看的那几张五线谱乐稿。
“行，你们快去吧，时候也不算太早了，想录首完美的好歌出来，也是比较花时间的。”
宋时玖也不留人，一派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谆谆长者模样。
三人便就此礼貌道别。
“大林，你和宋先生说的那个爱爱，究竟叫什么名字？
只是出了门，在走向电梯的路上，出门前就皱着眉的陈默，忽然问了邱大林这么一句。
“爱爱妹子啊，她姓冯叫冯知楠，小黑哥我偷偷跟你说你别外传啊，爱爱妹子家说一句富可敌国都不为过的！而且，爱爱妹子没有半点富家女娇气，虽说待人的态度总是冷冰冰，可我喜欢的就是她这一点……嘿嘿……嘿嘿嘿……”
说着说着，邱大林就陷入了花痴状态，智商眼瞅着似乎就跌成了负数。
所以邱大林完全没注意到，原本就微微皱着眉的陈默，在听到他报出的那个名字后，眉头更深的皱了一下。
哎，果然是她。
这事儿，看来是没可能成了。
在那个冯知楠的眼中，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双料骗子，就算是她好像喜欢听《问情》甚至还将其推荐给了刚才那位宋先生，也无法改变这种先入为主的态度了吧。
既然如此，再浪费时间去和她见面，除了徒然浪费时间以外，再无任何意义。
“大林，我们回五音乐坊吧。”
一念及此，陈默便如是对邱大林说。
“好咧！……啊？小黑哥，你是说回五音乐坊？”
正魂不守舍的邱大林，先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句，然后才终于反应过来陈默究竟与他说了什么。
“对，回五音乐坊。”
陈默点头。
“为什么啊？这刚还好好的，而且爱爱妹子都在芙蓉锦绣楼定好位子等着了，我们要是这么放了爱爱妹子的鸽子，真心……不合适啊。”
邱大林哪里能够答应，停下了脚步的他觉得陈默必须给他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他好不容易才确定的后宫“正宫娘娘”，还不得都没正式追就要因此而泡汤了？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大林你还记不记得两年之前，有个家伙冒充新锐导演骗了某公司两百万投资，然后……”
陈默叹了口气，将前任留下的那个巨大因果，简明扼要的讲了出来，包括与因为这两百万债务而与冯知楠见的两面。
“哇喔，真是太有才了！小黑哥你可真是令人、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厉害哇！真的，我就没听说过除了小黑哥你以外，还有谁犯罪都犯的这么拽酷叼！”
陈默原以为，听完他讲述的这些犯罪事实之后，邱大林会对他敬而远之，可事实证明他完全低估了邱大林的接受能力。
所以看着反应夸张的邱大林，陈默当场就有点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好了，他觉得自己与邱大林之间有代沟、深不可测的代沟。
“小黑哥，不是我说你啊，就是因为闹了这么点小误会，你才更加得和爱爱妹子见上这一面！”
陈默不说话，邱大林就继续说了，而言毕他是不再给陈默任何机会，强行拖着陈默就走……
而此时，依然身在办公室内的宋时玖，正在接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宋时玖的一个手下，那手下向宋时玖汇报了一条好消息——
“宋副总，那首歌的版权所有人已经联系上了，那个戚花花的男人开价要五万块，不过是买断全部版权的价格，我和他谈了好半天，才把价钱谈下来了一万……”
那手下，在电话那头乌拉乌拉的说着。
“等一下。”宋时玖打断了树下的自我表功：“那首歌的版权所有人，不是名叫陈默？而是叫什么戚、戚花花？”
“没错啊宋副总，我去文化专利局网站查询了的，申请那首歌版权的是戚花花，这一点我非常确定！”
那下属，在电话另一头斩钉截铁答道。
“四万块，就能拿到那首歌的全部版权？”
宋时玖没有继续刚才的问题，而是又问道。
“是的宋副总，我好不容易才谈成了这个价格，再压价那家伙就绝对不接受了……”
下属再度开始自我表功。
“去找个与公司没关系，但足够可靠的人，用六万块钱把那首歌的全部版权买下来。”
宋时玖就像全然没有听到下属说了什么，而是自顾自的布置起了任务。
“可是宋副总……”
那下属似乎想提醒下宋时玖，他真的已经把价钱砍到了四万。
“让找的那个可靠人，签个合同先然后付个一半的钱，再向卖版权的家伙提个附带要求——想拿到剩下那一半的钱，就先去宫商角徵羽音乐网，投诉一个叫小黑的原创音乐人侵权。同时，你去找找关系，调查下那个小黑的个人资料，他的名字叫做陈默……听清楚了么？”
宋时玖表情平静的布置完任务，并以一个问句做了结束。
“听清楚了宋副总！我这就去找人办这事儿！”
那下属也已经听明白了——宋副总这是又要整人啊！
“很好。”
宋时玖轻轻吐出这两个字，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陈默，谁让我恰好已经知道，你那糟糕的经济状况呢？呵，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怨不得我下这个黑手？有梦想想自由？将你逼到山穷水尽，再伸手拉你一把，你自然就会心甘情愿投入我麾下。”
空荡荡的巨大办公室中，回荡着阴冷的自言自语。
第20章 果然是骗子！
秀水街芙蓉锦绣楼，长安十大名酒楼排名第二，以擅做新派淮扬菜著名。
也许是因为缺了“我大清”，间接导致本该无政治地位无投资渠道，拥金山银山却只能在坐等被当肥猪宰掉前，用诸如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方式享受短暂人生的垄断盐商，也没有出现在江淮大地之故，这个世界的淮扬菜虽然口味依旧南北皆宜，却并没有那么过度注重于刀工华丽与否。
但芙蓉锦绣楼的新派淮扬菜，去巧合般走上了淮扬菜本会走上的路，它以令人惊叹的刀工而令众食客、特别是有钱有地位的食客们趋之若鹜。
当然了，关于芙蓉锦绣楼的事情，陈默原本是并不知道的，他现在能知道全拜是邱大林一路科普。
虽说相隔只有两条半街，可被堵到和网络故障般五十米一卡顿的出租车，愣是用了快半小时才将陈默两人，安全送达芙蓉锦绣楼。
距离午餐时间还早，仿大乾明聪年间的扬州籍翰林学士田永章告老还乡后，所造养老私宅兼著名私家园林“上品苑”，而建造的芙蓉锦绣楼外，竟已是豪车满地半条街拥塞。
“乃乃的，早知道大早上都能赌成这鸟样，真该走着过来！”
很闹心的邱大林，下了出租车就开始抱怨。
陈默倒是什么都没说，而是自顾自的欣赏这芙蓉锦绣楼，穿越前在首都生活的那几年，怎么样的堵车他没经历过？
不错，流觞曲水草木繁茂，半亩荷塘碧波荡漾，几栋仿古小楼错落于草木山水之间，好一派原汁原味的古典园林味道……
好在，邱大林抱怨了一句也就停了，他领着陈默穿过密密麻麻的车群，然后习惯性的抓了个负责代客泊车的小哥，报上自己大名问有没有人已经定了位子在等他。
那泊车小哥倒是配着对讲机，他切进大堂使用的频道询问了两句，很快给陈默两人说了“观鱼台”这个名字，并体贴的详细解说了下去观鱼台究竟该怎么走。
又是差不多十分钟后，七弯八绕穿行于亭台楼阁间的陈默两人，终于成功找到了观鱼台。
观鱼台位于后花园位置，但在半月形的人工湖周围，其实共有三个相隔甚远的观鱼台。
冯知楠所在的那个观鱼台，倒也并不找到——那个外飘于月亮人工湖上的观鱼台内，除了一架白色钢琴外，便只有亭亭玉立的冯知楠一人。
“抱歉抱歉啊，爱爱妹子你大人大量，实在不是我们故意来迟，是路上堵车堵得要死……”
邱大林一溜烟绕了过去，三步并做两部蹿上了观鱼台，然后忙不迭解释起来。
可惜，冯知楠根本完全没注意到邱大林，她只是满脸难以置信的盯着随后缓步走上观鱼台的陈默。
“你好冯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既来之则安之的陈默，率先打破尴尬局面。
“是你？”
冯知楠上上下下打量着陈默，打哑谜似的问出这样两个字。
“很抱歉，确实是我。”
陈默却听懂了冯知楠的意思。
“原来如此！这样，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你——果然是想骗我！”
冯知楠石化般的呆了差不多一秒钟，接着就突然想明白了似的，瞪着陈默咬牙说道。
我的天，这又是怎么得出的奇怪结论……
陈默觉得，先前他果然就该坚持己见，直接返回五音乐坊才对。
“爱爱妹子，不是我批评你啊，你这话是从何说起的？你真是误解小黑哥他了，就算小黑哥曾经犯过错，可现他都已经为曾经的错误付出了足够代价。现在，小黑哥要将惊人的才华发挥在音乐上，哪怕仅仅是站在人文关怀的角度，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让小黑哥走出不堪回首过去，重新拥抱这个真善美的世界，才是正确的做法……对吧？”
邱大林再度勇敢的站了出来，主动为陈默进行起辩解。
“是么？”
冯知楠倒是听到了邱大林人文关怀满满的话语，但她的视线却依旧停留在陈默身上，未曾移动过。
“当然是啊，爱爱妹子你要是不信，那就看看这两份小黑哥创作的乐稿！”
邱大林却权当冯知楠是在和他说话，他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两份乐稿，掏出来递了过去。
对此，冯知楠倒也并没有客气，她抬手接过然后低头就看了起来。
“第二首歌，是写给谁的？”
冯知楠看了一会儿，便再度抬头看向陈默并问道。
“一个失恋的《问情》歌迷，虽然她表现的很坚强，但我希望能够用这首歌，让她的心灵得到更多的慰藉。”
陈默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
“看在这首歌的份上，这个月的还款我会宽限你到月底，若月底时依旧还不上，该怎样还是怎样。”
冯知楠将几张五线谱，重新塞回到邱大林手中。
“十分感谢，这已经给我帮了大忙。”
陈默真心实意的向冯知楠表示了感谢，因为这样他就不需要再向邱坊主，拆借那两千五百块用来偿还债款利息余额，虽然欠下邱坊主的人情已经很多，可能够少这么一点怎么都是能够令陈默顿觉心中压力一松的。
“没什么。”冯知楠略微点了下头，她对陈默的额看法似乎变的稍微好了一点，而这点改变又明显体现在了与陈默说话的语气上：“刚刚舅舅在电话里，说你想请我给你这两首新歌，做古琴部分伴奏？”
“对，我觉得在编曲中，插入古琴的音色会带来更完美听觉享受。”
陈默点头，如实回答道。
“这个理由很难说服人，我查看过你的详细资料，你并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声乐、作曲以及编曲学习，也从来不曾在这些方面表现出任何过人之处。所以，你不觉得你在说服我之前，需要先解释一下你的这份才能与自信，究竟从何而来么？
冯知楠在抬手看了下腕表的时间后，接着便无比认真看着陈默的眼睛问道。
“没有表现过，不代表我就没有这方面的才能，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在声乐方面我具有着足以令大部分音乐人都无法不羡慕的天赋。”
陈默不躲不闪，平静的与冯知楠对视，平静的陈述着一个对他来说根本无关自信或者骄傲、最多只能说是事实的事实。
“我承认，这个解释很出乎我意料，但你觉得有人会信么？”
冯知楠依旧盯着陈默的眼睛，她没有直接叱责陈默谎话连天，已经是看在刚刚看过的两份乐谱，以及之前那一听就很喜欢的《问情》面子上。
“无论你信还是不信，它都是无法争辩的事实。”
陈默苦笑，成见这种东西，一旦形成还真难以改变。
“我只相信亲眼所见，而不是夸夸其他。”
冯知楠哪里会信。
“那个……”邱大林想插句话进来，可才说了两个字而已，原本对视着陈默与冯知楠便齐刷刷将视线集中在了他身上，这让邱大林感觉亚历山大，只得赶紧来了句：“你、你们……聊，当我不存在就好。”
“这样吧冯小姐，你可以随便出个声乐题目，然后我证明给你看。对了还有，我其实原本不知道要请的古琴乐师是你，如果提前知道的话，我不会去白银色林的。”
陈默不想再说，便想用这种方式结束谈话。
至于后面那句话，则是陈默想让冯知楠知道，他重新编曲的两首歌加上古琴做伴奏，确实会让整体音乐效果更佳，可也并非是缺了古琴就玩不转了，那一点点伴奏音色的表现缺失，大多数听众都根本察觉不出来的。
“激将法对我没用。”冯知楠则表情都没变一下，她仿佛完全忽略掉的陈默的后面那句话，很快就指着身边那架白色钢琴真的出了题目：“我在关于你的资料你，看到你在法官面前坚称深爱着被你欺骗的那个小女星，可你说深爱着她，实际却深深的伤害了她，所以你似乎应该做一首钢琴曲再弹出来，让我们听听你的愧疚。”
“我不会弹。”
陈默摇摇头，他真的不会弹钢琴，事实上他不会玩任何乐器，因为没兴趣。
“没关系，他会。”
冯知楠似笑非笑的侧过头，再度看向邱大林。
“爱爱妹子，我玩的是电钢……”
邱大林赶紧答了句，电钢与钢琴弹起来手感是不同的。
冯知楠却没说话，而只是盯着邱大林看，于是邱大林在不到一分钟时间内，就溃不成军的举手投降了：“好吧好吧好吧，你赢了爱爱妹子，我弹还不成么！”
大获全胜的冯知楠，扭回头想要对陈默再说一句“你还有什么借口”,可她一扭头却发现陈默居然已经走到了那架白色钢琴边，随手掀开了钢琴琴键盖板，然后挨个琴键的摁了起来。
叮叮咚咚但却不成曲调的琴声，随着陈默手指的连续动作响起。
“呵，别告诉我，你突然又会弹钢琴了。”
冯知楠也走到了钢琴边，她觉得自己似乎即将成功拆穿一个大骗局。
可惜，陈默却头也没回，给出了个完全出乎她意料的答案——
“不，我只是想试试，这架钢琴最适合用来弹奏哪首歌曲。”
这架钢琴最适合用来弹奏哪首歌曲？
果然是骗子！
从来没有听说过被誉为乐器之王的钢琴，还有必须先试音才能确定适合弹什么曲子的时候。
钢琴就是钢琴，任何钢琴都适用于任何可以用钢琴演奏的曲子！
可笑，我之前居然还差点相信了这家伙！
“基本确定了，按照冯小姐你的题目，最适合用这架钢琴弹奏的是《醉清风》。大林，麻烦你帮我找下纸笔，我写一下谱子。”
陈默停下了按键，自言自语般说。
咦？
难道……这家伙其实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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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断章取义
陈默当然不会说谎。
虽然在理论上说，任何乐器其实都可以基本胜任演奏任何其可以演奏的曲目，可在陈默那变态乐感的听觉之中可不是那么回事儿。
陈默更倾向于乐器与人一样，不同的人适合唱不同类型的歌，强行去唱自己不擅长的歌，只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将美妙的乐音变成贯脑的噪音。
嗯，魂穿前陈默那种彻底的五音不全另算，他那情况类比到乐器上，基本就是制作完全失败的类型，所以硬件条件哪怕再好都没用，想奏出美妙音乐只能是浮生幻梦。
但观鱼台上的这架白色钢琴不同，芙蓉锦绣楼还真是财大气粗的很，这种大师作品级别的钢琴居然就这样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也许偶尔的偶尔才会有一两个登台观鱼的食客，会弹上那么几下。
好在即便如此，这架白色钢琴保养的也都还相当不错，就像隔三差五有专业素质很高调音师进行过调音似的。
所以听了一轮白色钢琴的音色之后，陈默才会很轻松的就确定了它最适合弹奏的，用来完成冯知楠所出题目的歌曲《醉清风》。
这首《醉清风》，是由音乐人marko（朱振声）作曲、由音乐人薛永嘉填词，然后由弦子演唱并在网络上红极一时的歌曲。
按照词曲意境，《醉清风》原词想要表现的，是位疑似情郎始乱终弃的女子，借酒消愁怨恨情郎的无情，但最后她明白爱恨情仇，放下以及原谅了情郎的心路历程。
但如果不做解释，有何尝不可以拿来当作应题呢？
唐时，诗人朱庆馀在应进士科举前，曾为了自我推介向高官张籍投了一首名为《近试上张水部》的诗，以新妇自比的写道：“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因此就算被说是以女子自喻，也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既然确定好了曲目，等邱大林一将纸笔找来，陈默便行云流水般将《醉清风》的钢琴曲谱写出。
这个过程中，原本真是基本不信陈默，甚至觉得已经可以确定陈默还是大骗子的冯知楠，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写谱不停的陈默看着，试图找出陈默的新破绽。
可惜事与愿为，冯知楠也是颇懂音乐的人，她这番亲眼所见得出的唯一结论，竟是陈默果然具有着非常厉害的声乐素养，至少至少写五线谱这方面全无破绽，甚至根本就是看都无需多看就能随手写出任何乐符！
没有长时间的练习与使用，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好了，完成！”
在冯知楠疑惑之中，陈默却已经将全部曲谱书写完毕，并顺手将其递给了邱大林。
“其实我还是想说，我钢琴弹的很……”邱大林拿着谱子颇为纠结，但在冯知楠转过来盯着他看的目光下，这货果然很快就又改了口：“好吧，我尽力。”
硬着头皮的邱大林，走到钢琴前坐下，将谱子在架子上然后试着开始弹。
陈默原以为，对弹钢琴好像完全没有信心的邱大林，会真把《醉清风》弹得乱七八糟，但在邱大林试了两段音并终于试着弹奏起《醉清风》时，陈默才豁然发现邱大林其实弹得其实还不错。
虽达不到陈默预想中的最佳效果。
问题是，冯知楠可不这么认为啊！
冯知楠完全都没有注意到弹钢琴的邱大林表现如何，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侧耳倾听音乐上。
这不是一首上佳的钢琴曲，但它分明是一首非常不错的歌曲！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醉清风》这个乐曲名，还是这首曲子本身，冯知楠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难道说，这家伙真的没有资料中显示的那么不堪，真如他所说在音乐上非常有天赋？
这怎么……可能。
“你为它做了词没有？”
原本之成见已动摇的冯知楠，在一曲终了时问道。
陈默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他趁着邱大林弹钢琴的时间，忙里偷闲写下的一张《醉清风》歌词，递给了冯知楠。
冯知楠接过就看，然后没两眼就看到了歌词中的那句“和你醉后缠绵”，顿时就闹了个脸颊微微泛红，心中暗啐：流氓！
不过紧跟着，强忍羞意的冯知楠就又看到了“是我想得到太多，犹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最后、还有一盏烛火、燃尽我、曲终人散、谁无过错、我看破。”
原本的歌词里，是“是我想的太多”，陈默这里则是将想的变成了“想得到”，顿时整个歌词的意思就被改变。
“呵，你是想说，人家一个被你欺骗的可怜小姑娘也有错？”
可作为女性，冯知楠却是天然站在女性这边，誓要将一切不负责任渣男打倒的，而陈默现在又够渣男的标准了。
真是的，都已经把人家害成那样了，居然还敢说人家有错！
“是啊，她也有错，那时候的她在那时候的我眼中，真的就像是引诱飞蛾不顾一切扑向她的熊熊烈火。”
陈默也如实的回答道，他融合了那个陈默的几乎全部记忆，自然也很清楚那个陈默当时对郭欣怡的爱，究竟狂热到了何种程度。
“那么现在呢？”
冯知楠下意识就追问道，等到她察觉到对话节奏已经被自己这句给打乱了时，话音都落了。
“前两天我出狱的时候，她专门推了商演等在少管所门口，赏了我一巴掌并严正警告我别踏足娱乐圈，特别是不许去做演员以及导演……”
陈默用陈述的语气如是回答道，而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会想起与郭欣怡之间那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悲惨遭遇，陈默不由得再度露出了苦笑。
“小黑哥，原来你跑来唱歌，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竖着耳朵将这个大八卦听了个清清楚楚的邱大林，忍不住就又用略夸张的惊呼，打断了陈默的诉说。
毫无疑问，邱大林是断章取义了，陈默陈述事实的后话还没说出来呢。
“竟是这样……”
自语出这四字的冯知楠，则是被邱大林所误导，被陈默的悲惨神情所“迷惑”,而对陈默的看法再度发生了改变。
虽然当初这个陈默是错的厉害，又骗钱又骗色所以被抓去坐牢是咎由自取，可两年牢狱再加上还有我在这里逼债，也算是被惩罚的差不多了。如果他能改过向善，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不给他
那个郭欣怡，现在都已是所谓的四小花旦之首，炙手可热钱赚的手软，何必还要就要将这个陈默朝死路上逼？
幸好这个陈默，还有能创作词曲的天赋。
不知不觉间，原本还对陈默非常有成见的冯知楠，态度已经逆转为想替陈默鸣不平。
第22章 你可真敢想
“其实郭欣怡她出发点是好的，她只是想让其他女孩子，避免遭遇到她所遭遇过的那些不堪往事。虽说，我已不是曾经的那个我了，不会再干出那种只顾自己而不顾别人的蠢事……当然这并不妨碍她行为的正义性。”
面对邱冯两人的逆转态度，陈默却为那个郭欣怡说起了好话，并捎带着自辩了句。
其实也不能算是好话，不过只是很普通的就事论事而已，毕竟魂穿这个灵异事件的客观存在，让陈默可以轻而易举站在第三方角度，来看待整件事情。
可对于陈默这个客观的就事论事，非但是邱大林觉得小黑哥挺爷们，甚至连冯知楠也暗暗点头。
一个即使相恋关系变为“反目”之后，还能够非常大度为女方说好话的男人，怎么都不会让人感觉讨厌。
“如果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还会像两年前那样做么？”
冯知楠问道。
“你是指那两百万，还是指和郭欣怡？”
陈默歪了下头，这样的问题他需要先将自己，带入进原本那个陈默的思维模式。
“两者都指。”
冯知楠似乎对这个问题答案很感兴趣。
“那个电影剧本挺不错的，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应该会在钱花完之前尽最大努力把电影拍出来，然后就算是坑蒙拐骗也要把电影发行了去收回成本，要是能再赚个三瓜两枣更好了，那样就能继续去做下一部电影。如果运气足够好，没准若干年之后，这个世界上会多出一个名利双人，还有个令人羡慕娇妻的名导演，国立长安电影学院多半也会在某一天，补发给我个如假包换的导演系毕业证。”
和魂穿的陈默不同，原本那位对电影方面颇有天赋，十六岁时电影剧本就已经写的很不错了，拍摄方面也懂得不少。
当然陈默所说的这些，其实是最理想的状况，真想要如此成功那得有非常逆天的好运气。
“你可真敢想。”
冯知楠毫不留情的戳穿道。
“谁说不是呢？”
陈默一笑，神情颇显失落，这却是融合的那部分灵魂与记忆，对思维回路所造成的影响。
这个失落笑容，却被冯知楠解读为了知往事不可追，所以才会“敢想”以及笑着去坦然面对。
“那两首歌，需要古琴伴奏的地方有多少？大概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够录完？”
冯知楠忽然改换了话题的问道。
“不算太多，快的话应该两个个小时左右能录完吧，毕竟除了古琴之外有其他伴奏乐器，各乐器如果不能各司其职的配合起来，那录多少遍都只能重新再来的。”
回答出这番话语时，陈默颇为惊讶的看着冯知楠，他哪里会听不出冯知楠的话外之意，分明就是已经应允了以古琴乐师身份，参与两首歌的录制？
“哇呀呀爱爱妹子，你怎么突然就神转折了？！我这儿绞尽脑汁胆汁又搜肠刮肚，才好不容易在脑子里头准备了一篇四百字的苦劝文来着，你这样让我一点表现机会都没有了啊……”
邱大林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改天再录制如何？今天我得飞往檀香山，去处理点紧急工作事务，大概三天后才能够飞回来。”
冯知楠又抬起手，看了一下腕表的时间，距离飞机起飞的时间已经只剩下了两个半小时，以长安那随时可能堵车的情况，她已经必须结束这次谈话，赶往飞机场了。
好吧，邱大林又被冯知楠给华丽丽的武士了。
“十分抱歉冯小姐，我并不知道你在赶时间，下次需要高水平古琴乐师帮忙，我会请大林和你联系！哦对了，我必须提前强调一句，鉴于我糟糕的经济状况，短期之内我大概无法向冯小姐你支付劳动报酬。”
有了冯知楠前面的话打底，陈默哪里还会看不懂对方抬手看表的意思。
至于点明说由邱大林负责联系，则是想给邱大林制造机会。
“好。”
冯知楠点头，她竟没有再说任何场面话，而是抬脚就走。
“哎、哎－－爱爱妹子你电话号码多少、愛爱、爱……哎——”
邱大林想拿到电话号码，可头也不回的冯知楠，让他爱着爱着就变成了无奈的叹息。
这时，原本走的义无反顾的冯知楠，忽然停下脚步然后转身走了回来。
可惜在邱大林惊喜的认为，他那一片痴心终于被冯知楠感受到了时，冯知楠却径直走到陈默面前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坤包里，拿出了张粉红色名片递给了陈默：“需要古琴录伴奏，你就打这上面的那个电话给我。”
金鼎国际
冯知楠
电话：88887654321
粉红色名片上，有这样的三行文字。
发完名片，着重说了个“你”字的冯知楠，再度转身摇曳多姿的飘然而去。
“小黑哥，我忽然觉得我的人生，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与寒冷。”
望着远去的冯知楠，被彻彻底底无视掉的邱大林捂着心口，一副人生已无趣、心塞将欲死的苦逼模样。
“节哀。”
陈默伸手拍了拍邱大林的肩膀，如果说普通的男追女是隔座山的话，邱大林与冯知楠之间隔着的那简直就是王屋与太行，而陈默不觉得邱大林也有百折不挠的愚公精神。
“小黑哥，我必须说句，你安慰人的手法，比你唱歌的水平真是差远了，你好歹给我也写首歌啊！”
邱大林没好气的吐槽道，他果然没有心伤到要去寻死觅活的程度，也许是因为这种程度的打击对其来说，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缘故。
“歌迟早会有的。”
陈默呵呵笑了起来，既然邱大林完全能够看得开，那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邱大林倒是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才刚开口他裤兜里的手机，就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咦？这号码，怎么看着有点眼熟？”邱大林掏出手机一看，嘀咕着按下了接听键：“喂，你谁啊……艹，是你这狗贼？你特么打电话又想干什么……艹，你特么还要不要脸了？！”
原本打算主动汇报行程的邱大林，一句话都还没能说完，就被电话那头的一个大消息，刺激的怒发冲冠。
“出了什么事？”
陈默问道，狗贼这个词让他有足够的理由认为，这个电话与他有关。
第23章 侠客行
陈默确实没有猜错，打电话给邱大林的人，是抢注《问情》版权的那恶霸脸。
那个恶霸脸乐贼打了电话过来，威胁说如果明天早晨八点之前不给他八万块，那么他就要把《问情》的版权，卖给另外个主动打电话给他开价六万的神秘人，同时还会送给陈默一个“神秘惊喜”。
“尼玛，狗屁的神秘惊喜！真特么恶心，抢注版权这种龌龊事儿你都干了，谁特么还会猜不出来，你这狗艹的现在是打着拿不到钱，就再反咬一口去音乐网站投诉的主意？千万别让我知道你丫挺的是谁，不然我削不死他！”
邱大林没工夫和陈默说法，而是抓着电话怒目圆睁的怒骂着。
“大林。”已然得到了陈默便又伸手拍了拍邱大林的肩头：“你把电话给我吧，我来和他说。”
“没事，我来说就成小黑哥，看我骂不死个小比样的！”
邱大林正骂的兴起，自是下意识就这样答道。
“谢了大林，不过我确实是有几句话想对他说。”
陈默却意见不改。
“那……好吧。”
见陈默语气坚决，邱大林也就把电话递了过来。
“喂，听得到我说话么？”
接过电话，陈默便以这样的一句，作为了与那恶霸脸第二次通话的开头。
“废话！当然听得到，小子你给我听清楚啰，你那个满嘴喷粪的朋友已经激怒了劳资，刚才说的八万块钱的价钱是过去了！现在的最新价格是十万！听清楚了么，拿不出来十万块钱给我，你就等着永远和那首破歌的版权说拜拜吧！”
恶霸脸在电话那头，嚣张无比的喊叫着。
“你哪儿来的这种自信，认为我就会那么在乎区区一首歌的版权？而且你真的就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么？”
陈默却用语气平淡的两句反问，给了恶霸脸迎头一击。
“十万!没有十万你就休想……什、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恶霸脸，一下子竟没有反应过来陈默到底说了什么，竟顺着前面的话想要继续敲诈威胁，直到话说了一半时他的脑子才终于反应过来。
陈默便很有素质的将刚说的那两句话，重复了一遍。
现在，陈默已经和债权人冯知楠，达成了最最初步的债务谅解，把还款时间延后到了月底，所以他有了轻描淡写这样与恶霸脸说话的底气。
还有十几天时间，完全足够陈默在去录上个五六七八首歌出来，平均下来只要每首歌能挣个四五百块钱回来，就能够再月底偿付债务的利息余额了。
就算是一下拿不到那钱，不也还能够从邱坊主或者邱大林手头，临时拆借一点么？
有网络贩售歌曲的收益存在，完全不用担心借了钱还不上那问题，问题需要担心的仅仅只是又会欠下新的人情。
相比欠下的人情，《问情》的版权问题对陈默来说，真的已经是微不足道了，他的脑子里头强记着至少一万多首古今中外名歌金曲好不好！
“小、小子，你使诈的本事还嫩了点，你是骗不了我的！”
相比于陈默的底气十足，那恶霸脸显然就是在做贼心虚了。
“你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世界上存在着一些人，他们天生就拥有着绝对乐感之类的音乐天赋，可以轻而易举分辨出每一个不同的声音，很不幸我马马虎虎算是这类人中的一员。所以你可以猜猜看，如果我抽点时间去报警的话，你最后大概会落个什么下场？”
陈默大致的透了个底出去，虽然他还不能完全猜出恶霸脸窃取版权的动机，但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让其一而再的拿自己取乐，既然有底气了那岂能不稍微报复回去一点？
这还是陈默不想在麻烦帮了自己太多的邱坊主，否则他真的就会如所说的一般，去报警立案。
不过，想必那恶霸脸，此刻心中也会蛮惶恐的吧？
志得意满的以为抓住了别人的要害死穴跑来二度威胁，结果却发现非但威胁根本没有意义，甚至连自己都已经不安全了时……那表情肯定蛮有趣。
要是连这种小事儿都应付不过来，魂穿之前陈默哪里可能还会一直初心不改，厮混在声乐系里？
所以，不需要听恶霸脸是个什么反应，陈默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小黑哥，你刚才说的绝对乐感，还有知道那贼是谁什么的，是……真的么？”
在陈默把电话还回去时，邱大林是上上下下打量着陈默，就跟完全不认识陈默了似的。
“哈哈哈，大林你还真信了啊。”
陈默哈哈哈大笑起来。
“唉？！”
邱大林大张着嘴，下巴是好悬没吧唧掉到了地上，他当然是真的信了好不好，陈默刚才对着电话说话的表情与语调，明明就是自信心快要爆棚的样子好不好！
“大林，其实刚才我说的那些，至少后面那一部分是……假的。”
陈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第三度伸手拍了拍邱大林的肩头，故意留下停顿的如是说到。
言毕，陈默拔脚就走。
已经没有必要在留在这里了，快些赶回五音乐坊去录歌才是正道理。
“小黑哥，你你你、你的节操呢——”
捋了半天，才终于捋明白陈默究竟说了什么，接着有豁然发觉自己被陈默给调戏了的邱大林，真心是快要哭出来了。
邱大林甚至觉得，如果自己要是个妹子的话，绝对会恨陈默恨到牙根儿痒痒，可问题在于他可是号称电钢小王子的男人啊，而真男人应该有宽广的胸怀……好吧，邱大林反正是纠结了。
小黑哥，你等着！
“小黑哥，等等我！”
再一抬头，才惊觉陈默已走下了观鱼台的邱大林，赶紧抓起几分乐稿追了上去。
开玩笑归开玩笑，能和小黑哥这么有才的人一起玩音乐的机会，邱大林反正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大林，求你个事儿，刚才那电话的事情，回去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待邱大林追上，陈默便非常认真的发出了请求。
“行！”
邱大林一口答应道，他觉得自己大概能够明白陈默的思维方式了。
……
“邱老，我想把《为龙》换成另外一首歌，行么？”
回到五音乐坊，陈默便如是向邱坊主提出了个新的请求。
对陈默来说，唱歌从来都不是简单的歌唱技巧与声音的配合而已，还应当有与所唱歌曲意境相契合的心境。
此时此刻，陈默不觉得他的心境，还适合去唱歌颂数千载薪火相续，屡遭磨难困厄却始终有人不曾忘记自己生而为龙，引领华夏一次次浴火重生的《为龙》。
“换歌？”
邱老爷子一下脑子都没转过弯来，怎么就突然要换歌了？
“嗯，换歌。我想另唱一首《侠客行》。”
陈默点点头。
“侠客行？李太白的那个侠客行？”
邱老爷子反应倒是机敏，学识亦是不浅薄，立刻就想到了李白的名篇《侠客行》。
“对，确实是化自那篇《侠客行》。”
于是，陈默便这样简略回答道，却并没有做多更深入的解释。
其实陈默心中的侠客，更倾向于射雕中为国为民守护襄阳的郭靖，但他却没办法再解释更多了，这个平行世界没有蒙元也没有金庸的。
或许以后得闲了，可以将武侠的精髓，以及射雕故事的大概情节走向说出来，然后交给文笔上佳的作家去创作？
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当然，现在想这个还太早，等以后有那份影响力了，再说吧。
“小黑哥，快老实交代这侠客行的词曲，只要超过了《为龙》，我保准儿就没意见！”
邱大林是赶紧插了句话进来，他对古文化没他三叔公那么多兴趣爱好，所以更加专注于乐曲本身。
“那要看个人口味了，这首《侠客行》其实并不属于朗朗上口，什么人听过一遍都能随着旋律，哼着唱的流行曲目。”
陈默回答了一句大实话。
此言是真的非虚，名为《侠客行》的歌曲有好多首，但陈默要改唱的这首《侠客行》，却是由张大春作曲、由周华健演绎的那首侠客行。
周张二人化自《水浒传》，陈默却从中看到了“襄阳”的那首《侠客行》。
“呃……小黑哥你放心，我这人吧从来都不挑食，只要是有味道的歌统统都喜欢。”
邱大林倒是赶紧改口，再不提什么词曲超过《为龙》。
陈默便开始写词曲。
邱大林在旁边伸长着脖子看，边看嘴里边嘀嘀咕咕的试着想要把纸上的音符，变成可以听见的声乐旋律。
“嘶——小黑哥，你这是在写折子戏吧？”
试唱了几句，邱大林就抽着气的惊呼了起来。
“闭嘴大林！别打扰了小陈的创作！”
邱坊主低声喝止道。
遭了自家三叔公呵斥，又自觉确实失态了着的邱大林，缩缩脖子乖乖闭上了嘴。
陈默自不会受到任何干扰，毕竟他并不是在做原创，而仅仅是将脑子里深度记忆的词曲，撰抄出来而已。
但在邱坊主与邱大林两人眼中，陈默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创作型实力派音乐人了。
才思如泉有没有？！
UU小说如有神有没有？！
这《侠客行》非常创新有没有？！
一时之间，跟哼哈二将似杵在陈默身侧两边的二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陈默了。
大家都是玩音乐的人，所以谁还会不知道创作新词曲，根本就不是想有就能有的，正常情况下最少也得要个一天时间，才能勉强把一首歌的词曲给鼓捣个轮廓出来，就这还是根本不能保证旋律与歌词优美度的。
可陈默这倒好，从早上到现在已经一口气四首曲子了好不好！
每首歌，不但曲子都是前奏、主歌、副歌、音乐过门与结尾完整无缺，连所配歌词也更是如同经历过长久精心雕琢过一般精致啊！
早上那两首还好，还可以理解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可这首《侠客行》以及观鱼台上的《醉清风》，怎么想都不应该也是了好吧？这两首分明就都是……就都是……
相对而言所知内幕最多的邱大林，现在就是打死也不会相信，陈默是普通音乐人了。
“小陈，你真的才只有18岁而已？为什么看着你这《侠客行》，无论是旋律还是歌词内容，我都觉得你应该是年过五旬，经历了非常多得失荣辱的老音乐人？”
良久，邱坊主终于也忍不住，他探手点在陈默所先的《侠客行》歌词上，问出了这样一句。
也许是有意，有也许仅仅只是偶然，邱坊主手指所落的位置，豁然就是《侠客行》歌词中的那几句点睛之语——
办些许该做的事
任人吵闹喧腾，不必听。
遂了初心，拂衣便走；
且把此身藏人海，埋没我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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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节操满满的3500+字大章，诸位你们确定真的不应该表示表示么……某巫师指的是点推收，不是洗剪吹。
第24章 他……只想唱歌
和邱坊主不同，邱大林对《侠客行》的歌词并没太大感觉，他最关注的是这近乎戏剧的歌唱出来时，究竟会是怎样一个效果。
因为这份期待，等陈默在录音室内首度开口清唱时，邱大林被结结实实的惊吓到了。
没错，邱大林他脑子里的想象与陈默唱出来的感觉，几乎完全就是两码事！
就好像，邱大林原本以为他会看见一只飞鸟，可陈默却直接将整个天空甩在了他脸上。
邱大林旁边的录音师，则是邱坊主钦点的这个五音乐坊录音总监，他的反应不比邱大林号多少。
文暖暖？
文暖暖毕竟是个新手录音师，所以今天邱坊主让她去负责其他的普通录音去了，昨天文暖暖负责录的《问情》，乍一听并没有什么问题，可多听几遍之后有三处细小的瑕疵就会暴露出来。
对此，追求完美的邱坊主可不能接受，他怎么说也是有点完美主义倾向的。
但对这个命令，文暖暖是不乐意的，戴着监听耳机录陈默的歌那是享受，录其他人的歌么……呵呵。
曾经沧海，再难为水。
邱坊主自然是有办法说服文暖暖，他挨个指出了文暖暖录音中的那些小问题，然后承诺说文暖暖可以先拿其他普通录音再练段时间的手，之后只要录音没了那些小缺陷，那就改成文暖暖来录制，录音总监从旁协助的模式。
这下，文暖暖也就没办法了，她总不能录了不好的东西然后害了陈默不是。
“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流行乐竟还可以这么唱……”不过，反应和邱大林差不多的录音总监，在听陈默唱到快要到一曲终了时，忽然就又叹息了起来:“哎，可惜了！这歌创新是够了……”
虽然录音总监话只说了一半，可他那未尽之语分明就是在说，这首《侠客行》迅速传唱开来的几率，怕是不太会太大。
虽然这位录音总监，也创做不出来朗朗上口的流行音乐，但一首流行音乐有怎样的起承转合，在什么地方应该升调，能够坐到录音总监这个位置的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诚然，录音室里面这个陈默，有着他这个年纪的小青年音乐人，本该很难拥有的近乎完美演唱技巧，能够将嗓音变幻成充满磁性与深沉，仅用清唱就将《侠客行》试图表现的精神境界深度展现了出来。
可这依然无法改变，这首音乐注定无法被大众迅速接受的事实。
也许只有经历了足够多风霜雪雨，人生沉淀的厚重如山、在午夜梦回时却又不曾忘记本心的那些成熟听众，才会迅速接受这首《侠客行》，才会被它所真正打动吧
“录好了么？”
清唱完一遍的陈默，等了半天发现监控室没动静，就打着手势问了句。
“啊？哦……那什么，要不你再唱上一遍，我好比对下两遍的录音效果，来选取下最合适的版本？”
录音总监用商量的口吻说道，他才不会告诉陈默，他更多的是想一次听个过瘾，而不是什么比对录音效果。
“行。”
陈默自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两遍的录音效果比对这种程度，还在他的接受底线之内。
只是从答应，到歌声再度响起，却间隔了差不多十分钟时间。
不管别人怎样，至少陈默始终都坚信，唯有倾注进全部的感情，才能让歌曲拥有能够打动人心的魔力。
但这首歌《侠客行》，陈默更想打动、或者说服的却是自己——莫忘壮志、莫改初心，只要能够遂了这份初心，遭遇的那些吵闹喧腾，又何须去在意？
“侠矣乎，一番壮志行不行？”
歌声，终于再度响起。
“这个曲风，还真是……越听越有味道啊。”
录音总监的身体，开始随着歌声小幅度晃动，节奏找的无比准。
“半生只费弹指顷，大话悲欢，小心当下……悔、曾、经。”
陈默闭起了双眼，宛若戏剧大师的抑扬顿挫歌声，却在继续。
“完美！”
录音总监忍不住，赞出了声。
在录音总监另一边，他的老板邱坊主也闭着眼睛，如同入定的得道老僧，只是扶在耳机上的双手，却已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完了完了，这奏该怎么伴？完全用不上我这电钢小王子的感觉啊！”
已经被惊艳了一轮的邱大林，却皱着眉脸犯起了忧愁。
事实证明，邱大林还真不是白白担心了，在被陈默重新编了伴奏的《侠客行》里，他的电钢完全只是个打酱油的角色，并不多的几段插入和声还都是低音部分……倒是传统戏剧常用的笛子、弦子、二胡、云板、唢呐、梆子、铙钹、鼓等等乐器悉数登场，弄得就跟开堂会似的。
但邱大林还不得不服，陈默为这首歌曲编排的唢呐强势开场，真的非常具有震慑人心的磅礴效果！
没办法，陈默用的这个唢呐开场，借用的那可是著名的《小刀会序曲》。
这《小刀会序曲》虽然原本只是六十年代，商易先生为民族舞曲《小刀会》所创作的配乐，但因为它那磅礴无比的音乐感染效果，在其后很多年里都一直在被港港电影借用，最早的是胡金铨的《龙门客栈》，然后是周星驰的《大话西游》、《鹿鼎记》、《大内密探零零发》、《西游－降魔篇》、洪金宝的《怪侠一枝梅》、徐克的《龙门飞甲》等等……
没错！
就是《大话西游》中，至尊宝终于变成孙悟空，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而来，大闹牛魔王与紫霞婚礼现场时，所用的那段由唢呐开场的配乐！
原本，《小刀会序曲》是开头就利用唢呐，营造出直灌脑仁的磅礴气势，随后加入的琵琶与二胡等乐器则不断烘托升华主题，可陈默所演绎的《侠客行》的主题却并非是战天斗地，所以当唢呐从一开场就将气氛营造上顶峰后，随后加入的其他乐器却音域螺旋下降，随着唢呐的彻底沉寂而云板与梆子的悄然加入，整个配乐甚至都有了一种让人恍入“中隐隐于市”的淡泊之感……
但随着轻轻的鼓点与弦乐声，那份淡泊之感并未随着乐曲推进而加深，而只是始终平稳在一个范围之内。
“这可真是、真是……”录音总监抓着监听耳机琢磨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扭头看向了他的老板兼老伙计邱坊主：“这孩子不去干作曲，真心是屈才了！”
“呵呵，难道他现在不是在干这个？”
邱坊主乐呵呵的回了一句。
“嗨！老邱，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我说的是专职作曲！”
录音总监瞪了邱坊主一眼，有几十年的老交情打着底，他自然不可能完全把邱坊主纯当老板看待。
音乐家多少基本都会懂点作曲，但流行乐的作曲家与交响音乐的作曲家，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好不好！至少在录音总监看来，在录音室里头把邱坊主帮忙找来的十几个乐师，游刃有余调配组合着的陈默，做个全职作曲家与兼职指挥家，那才是正经路子！
至于唱歌什么的……
是，录音总监刚才确实对陈默的演唱赞叹有加，可歌手的门槛高多低？歌手的竞争又多激烈？
与其在泥沙俱下的歌手圈子屈才厮混，转行去全心全意研究作曲，创作令人心醉好音乐，才是更能发挥这孩子音乐创作才华的方式！
“不可能的。”邱坊主却轻摇着头，他朝着录音室中正神采飞扬指挥着的陈默努努嘴：“一个如此小小年纪，就能够用洞悉尘世般感觉，完美唱出‘办些许该做的事，任人吵闹喧腾，不必听。遂了初心，拂衣便走，且把此身藏人海，埋没我的姓名。’的孩子，你是改变不了他初心的。而这孩子的初心，是那么的明显，他……只想唱歌。”
第25章 亲疏远近
《侠客行》的伴奏部分，花了陈默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终于录制完成。
紧接着，陈默就又亲自领着几个伴唱做了和声，让《侠客行》只剩下最后一点工作还需要去完成——混音。
“这样的音乐制作流程，跟回到了几十年前似的，还真是让人都要适应不过来了啊。”
好不容易才把音轨一条条倒出来的录音总监，在终于忙完了自己手头工作的时候，是忍不住就唱出了一口气，并摇着头叹息道。
自从有了音轨器之后，正常一首歌的录制，基本都是先制作电子音的音轨带，然后录制搭乐器也就是乐器伴奏部分，之后是放音轨做配唱也就是给歌手录音，接着录和声最后才是细致化的混音来着。
到了陈默这里，整个录制节奏却都乱掉了，几乎就是回到了几十年前的乐师演奏同时歌手唱，然后奏唱同录的旧时代。
“至少录的很愉快，不是么？”
邱坊主却在旁边抚须而笑。
“是啊，录得非常愉快！这种配唱一遍过，完全找不出一丝破音走音的歌手，录起来简直就是吾辈录音师的福利！这要是放到我们小时候那个年代，还不得各家录音棚抢的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
录音总监点头，虽说他还是觉得陈默更应该走作曲家的路子，可也不得不承认陈默的歌也唱的极其之棒，棒到了甚至都轻易秒杀大部分实力派唱将的程度。
一遍过，就不需要重新录制，这样无论是录音室还是乐师乃至歌手本身，都最为轻松。
当然这也就是陈默了，其他歌手很难达到这种理想状态的，不要说那些十句歌能唱到八句半都在跑调，所以录音师必须反复唱反复一个字一个字抠的偶像派歌手，就是实力派的歌手也偶然会有音为唱准甚至跑调的时候来着，所以就算是换在现在这个电音时代，录音师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太轻松的。
“这孩子，以后会经常在我们这儿录歌了对吧？”
因此录音总监很快又问道，说话时他揉了揉有点发僵的耳朵，长时间戴着沉重的耳机，对耳朵可是个不小的负担。
“对，以后肯定会经常在我们这儿录，不过以后老权你亲自出马操刀的时间恐怕不会太多，小陈比较倾向于让文暖暖那小丫头帮他录歌。”
邱坊主点头。
“文暖暖？哦，是那个很有青春活力，心地也蛮好的小姑娘，手虽然还有点生不过也还勉强瞧的过去……怎么这俩认识？”
被邱坊主一提，录音总监倒也很快就想起了文暖暖是谁。
“文暖暖那小丫头命不太好，前几年她家里遭了贼祸，不但父母都死在了个越狱重犯手里，侥幸生还的奶奶也受不了刺激脑子出了问题，当时她要不是刚好在外地上学，估计也没机会还能活到现在。不过那小丫头是真坚强，从那以后她就独自照料着她奶奶，走到哪里就把她奶奶带到哪里……”
邱坊主没有回答录音总监的问题，而是说起了文暖暖来。
“哎呀，这可真是完全看不出来，那小丫头瞧着挺阳光挺积极向上的。那成，等她在稍微历练历练，以后就让那小丫头来录好了，我么……”录音总监也不是没同情心的人，他痛快的就做了决定，不过在太投缘看了眼录音室中正在挨个感谢乐师的陈默一眼后，他终究是忍不住的给自己打了个补丁：“我就稍微费心一点，从旁协助查缺补漏好了！”
邱坊主听的哈哈大笑，来了句：“我就知道你这老家伙，肯定会这样回答我。”
录音总监瞥了邱坊主一眼，却没再吭声。
这时候，陈默也感谢完了所有乐师，和邱大林一前一后的从五音乐坊最大的录音室里走了出来。
一看陈默走了出来，录音总监老权赶忙叫了个混音师接替掉接下来的工作，然后起身迎了过去。
“小伙子，你太有作曲和指挥天赋了，你真不考虑一下转成专职的作曲家？”
录音总监果然还是放不下这个念想。
“权老……”
陈默倒是真没想到，才出来就遭遇到这样的问题。
“别别别，叫老权就行了，叫权老整的我都跟八十五了似的，明明我才五十八而已。嗯，要是你觉得还是叫不出口，叫权大叔也成。”
录音总监却是不服老的，所以没等陈默把回答说出来，就连声纠正道。
“权大叔，我还是喜欢唱歌比较多一点。”
不得不改了称呼的陈默，便答道。
“得嘞，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那成，你抓紧时间休息休息，然后我们好录下一首歌，赶紧一点今天晚上十点之前，应该能够把两首歌都混出来……对了，下一首歌是现场伴奏，还是继续像现在这样录？”
得到了预料之内答案的录音总监，倒也就没有怎么失望，而是很快就说起了下一首待录制之歌的问题。
“下面那首歌伴奏方面简单点，就伴奏和唱一起录吧，录前我再麻烦乐师们合练两遍，应该就能正式开始录了。”
陈默答道。
此刻的陈默，稍微显的点疲惫，不过倒也还在能够撑住的范围之内。
“大林，接下来要看你的了。”
陈默侧过头，对随在他屁股后头的邱大林说。
“小黑哥，你就瞧好了吧！我电钢小王子的名号，可从来都不是我自己说说而已！”
邱大林握着拳头用力挥舞着。
“小陈啊，还是稍微休息下吧，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保持最好的状态才能录出最好的歌。”
邱坊主倒是关切的插了句话进来。
“三叔公，你怎么都不关心关心我，我可是你亲亲的侄孙哎……”
邱大林不干了。
“你？别以为出汗就是出力，你小子这半天拢共弹了有一百个音没有？”
邱坊主瞥了邱大林一眼。
“没、没有——”
可怜的邱大林，被精准的一击穿心。
“连一百个音都没弹够，还好意思在这儿叫唤？”
露出了嫌弃之表情的邱坊主，第二记会心一击接踵而来。
于是乎，邱大林这孩子便捂着小心脏，蹲墙角画圈圈去了。
“小陈，第二首歌好好录！虽然这首，你是拿来答谢那个女孩的，可是它一听就是能够大红的类型，我以我这把老骨头跟你打这个保证……”
邱坊主施施然扭回头，又恢复成了慈眉善目的模样，就好像陈默才是他家亲亲的侄孙一样。
“第二首歌，啥名来着？”
录音总监倒是忍不住问道，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陈默第二首要歌的名字呢。
第26章 阳光总在风雨后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
愿与你分担所有
难免曾经跌倒和等候
要勇敢的抬头
……
轻柔的歌声，与轻柔却仿佛带着朝阳暖意的钢琴声同时响起，而大小提琴以及吉他穿插于乐声之间，飘渺的像暴雨之后自山水之间偷偷弹出头的彩虹，至于鼓点……宛如从青石上溅落的潺潺溪水。
“漂亮！这孩子，声线真是……变化多端啊！”
二度亲自操刀的录音总监，捂着耳机再次发出了赞语。
如果说先前唱《侠客行》时，陈默的声线偏向于磁性的话，此刻唱这首《阳光总在风雨后》的陈默，声线已经变成了清丽舒缓，就好像真的无比懂得女人心一般！
这太不可思议了！
明明唱《侠客行》时，给人的感觉还是个历经沧桑的傲骨铮铮汉子啊？
怎么眨眼间，就又变成了如此这般……空灵？不不不，不是空灵，而是如此的抚慰人心！
“这歌，可真不像是临时创作出来的。”
边娴熟推拨着调音台上各个按钮，录音总监边忍不住嘀咕着。
“怎么样，这首歌能不能火一把？”
邱坊主在旁边问道，监听耳机已经被他放下了，这首《阳光总在风雨后》吧……并不是他喜欢与欣赏的类型。
“要是花些钱，找找人脉去操作一下，七八成几率能小火一段时间吧。想更进一步恐怕就有些够呛了，现在放出去时机真心不太好，姬嫣然22号发新专辑、紧跟着左梦龙27号也要出专辑，然后月底又是李世哲的十年经典重编合集，想要在这仨位之间杀出一条血路，单凭这两首歌……难、难、难。”
录音总监摇摇头，给出了一个颇为悲观答案。
“当然了，以这两首歌的质量，以及这孩子对音乐的态度，收获一批忠实乐迷绝无问题，而只要后续的歌一直能够保持这种水准，假以时日这孩子想不火都难。”
没等邱坊主再回话，录音总监就又话锋一转的下了最终论断。
能写谱能作词能演唱，而且三样都是远超水准以上的优异，若是这样的都还迟迟火不起来，那命运该要不公到何种程度？
“嘿嘿，我这个糟老头子眼光果然犀利依旧啊，看来今天晚餐必须小酌三五杯以示庆祝了。”
邱坊主闻言抚掌而笑，一脸的志得意满。
“别忘记了，你有胃炎。”
录音总监扫了邱坊主一眼，他算是终于明白了，邱坊主问这些根本就不是心里没谱，而就是想找借口喝酒。
“你这老东西，懂不懂什么叫科学，酒精那可是职业杀菌消炎五千年！”
邱坊主不满的反驳道，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可惜录音总监全神投入的忙着录歌去了，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他究竟嘀咕了啥。
而不到二十分钟时间后，陈默的歌便录制完毕了，虽然因为陈默提出有效果要求还需要点后期制作，但已基本上没了陈默什么事情。
事实上，陈默对录音混音之类的技术活儿，以及那些布满滑动按钮的调音台，究竟该如何使用以及那是七窍通了六窍——完全一窍不通的。
对陈默来说，他认为自己只是提出明确的具体要求，然后等着确认最后混音出来的歌曲，与他的要求与预期相同就够了，专业的事情就让专业的人去操弄，才是硬道理。
“小黑哥，怎么样我的技术不赖吧？”
同样没了事儿的邱大林，则是追着陈默问个不休，刚才为陈默连续伴奏了两遍《阳光总在风雨后》，他是终于有机会把电钢弹了个过瘾。
“嗯，不赖。”
陈默第二度给出肯定答复，在观鱼台时邱大林就表现了很不错的钢琴水准，现在重新换回了他最擅长的电钢，又是贯穿全曲的从头弹奏到尾，自然是实力完全发挥了出来。
其实，相比于音色固定的钢琴，至少从好几台顶级钢琴采集音源的电子钢琴，更得陈默欢心一点。
陈默对音乐的辨识度太高，就连因为表现力极强被誉为乐器之王的钢琴，若每次仅有一台做伴奏的话对别人来说或许已足够，可却很难满足陈默的心理预期，有了多顶级钢琴音源可以随时转换的电钢，那就不一样了。
唯一的问题，仅仅在于这种随时弹随时转换音源的演奏方式，对电钢乐师是个不算太小的挑战，好在邱大林还真不愧是电钢小王子，陈默南难度系数颇高的要求，他完成的游刃有余。
“小伙子，这会儿没你什么事儿了，去休息室安安心心等着就是，你想要达到的效果要求我心里都有谱了，等弄得差不多了我会让人去叫你过来看效果。”
录音总监却开始赶人，这倒不是对陈默不满而是习惯使然，对他来说后期制作这事儿，最忌讳有外行在旁边指手画脚。
“那就麻烦权大叔了！”
陈默自不会指手画脚，该提的要求想要达到怎么样的音效，他都已经明明白白的提出乃至写出了的，完全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碍事儿的必要不说，他也是一口气忙了这么好几个小时，也该放松休息下稍微喘口气了。
不过回到坊主办公室，陈默只是稍微休息了一小会儿，就又重动了起来。
在邱大林的全力蹿唆下，陈默终于想起来上传了《问情》都快一天了，他却都还没去看过后台数据。
而拿邱大林的话说就是：“小黑哥，就算你不在乎钱不钱的，可付费听众的数据也能够从一个侧面，证明你的歌受欢迎程度嘛！”
陈默也想不在乎钱不钱的，可巨额的负债让他不得不去在乎，他这么久时间都没去看其实更多的原因是信心略不足……没办法，魂穿前多次失败的经历，让他自信心受过不小摧残。
不过，丑媳妇也迟早是要见公婆的，看看就看看吧。
怀着这念头，陈默登陆进了宫商角徵羽音乐网的原创者后台，深吸一口气后点开了乐曲销售数据所在的后台页面。
名称－－在线听歌付费人次－－下载付费人次
问情－－2159－－－－－－－－－－－－－－－12978
数据，瞬间就刷了出来。
“个十百千、个十百千万……小黑哥，你快打我一下！我眼睛好像出现了幻觉。”
邱大林挨个数字的数了数，然后当场就接受不能了。
开玩笑吧，从来都是付费在线听歌，是付费下载的几倍几十倍好吧，这个下载超在线足足6倍的情况究竟是什么鬼？灵异事件么？！
第27章 发送失败
不要说是邱大林，就是陈默自己都觉得，后台数据是出错了。
就算是留言区已是大火，就算陈默对自己的演唱颇有信心，可终究才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五位数的下载量给人感觉，不是喜出望外而简直就是惊悚啊。
所以，陈默看了后台数据一分钟后，就果断的打开了即时通讯的聊聊，登陆上了他那个昨晚才注册的账号。
那个名叫左耳的编辑，在线。
“小黑：编辑你好，我刚登陆了下后台，发现我的歌《问情》付费下载量竟然已经过万，这不是网站数据出错了吧？”
有超过预期的钱拿是好事，但将事情问个清楚明白，对陈默来说也是理所当然的。
“左耳：你终于上线了？那就提前正式通知你下好了，你明天中午之前把《问情》下架掉。”
编辑左耳的回复倒也不慢，可这个回复却完全出乎了陈默的预料。
“小黑：为什么？”
陈默当然要问一句为什么。
“左耳：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按照要求做就行了！你是责编还是我是责编？真是的，歌的版权都没有，居然就敢设置为原创，你不知道的歌热度越高，就越连累我们网站连累我这个责编？”
编辑左耳似乎很不耐烦向陈默做解释。
可看着这句解释，陈默却发现了个大大的问题：“小黑：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有版权的？”
陈默的这句追问，似乎也出乎了编辑左耳的预料，总之在陈默问了话的数分钟时间之后，他都没有再做出任何答复。
“小黑：请回答下我的问题。”
陈默就又敲了一句话发了过去。
这次，那编辑左耳终于又回答了，但他的答复却是——
“左耳：我已通知技术，将你那歌的类别调整到了翻唱大类，词曲作者也暂时修改成了佚名，，除非你能拿出来版权文件，否则明天你必须自己下架掉歌！小黑，看得出来你不缺才华也不缺天赋，可你终究是刚刚刑满释放人员，做人要低调不能惹是非的道理，你应该更懂才对！”
编辑左耳并没有正面回答陈默的问题不说，反而将矛头直指陈默的犯罪记录。
是，陈默也觉得，做人应该低调不要去惹是生非。
可问题是……
可谁特么规定的，刑满释放没几天的人，就必须受欺负遭嘲讽了？！
是，那首《问情》的版权，我确实也是想着不能再麻烦邱老他们，所以暂时不打算把它的版权争回来了。
可现在，就算是那个恶霸脸的狗贼，版权申请也还没有过公示期吧？！
凭什么你们网站，就把我原唱的变成了翻唱？！就把词曲作者修改成什么佚名？！就要求我明天自己把歌下架掉？！
他们——，究竟哪儿来的这么大信心？
“我艹，这宫商角徵羽，难道都不用去仔细调查一下？”
至少邱大林就非常不岔，《问情》的录制他虽没有参与，可他三叔公却是从头参与到尾啊，所以他压根儿就没法去想歌的版权，会属于别人这种无聊的假设，可特么那宫商角徵羽音乐网却信了！
素质呢？
人文关怀呢？
他们怎么说也是全球最大华语音乐网站啊！
“别生气了大林，时间迟早会证明一切。”
陈默却扭过头，安慰了邱大林一句，然后他便扭回头在原创者后台内，寻找起了“音乐下架”的选项。
下架选项并不难找，麻烦之处仅仅只是需要连续进行三遍下架确认。
当第三次下架被确认，一条新的后台消息，便在不到半分钟时间内弹了出来——“歌曲下架申请已通过。”
紧随着后台消息的，是编辑左耳发过来的消息：“左耳：算你还有点脑子。你再去《问情》专属页面发个解释，保证以后不会再做这种蠢事，不会再剽窃他人劳动成果。记住，音乐还是自己做原创的好，做不来原创那就老老实实的，别弄这些令人恶心的歪门邪道！”
在宫商角徵羽音乐网，每首歌的专属页面不但读者可以留言，音乐人同样也可以发表公告，与乐迷们进行互动。
陈默努力的平伏了下情绪，可最终他还是没忍住，敲了三个字的回复过去。
“小黑：滚犊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左耳做了初一，陈默就敢做这个十五。
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宫商角徵羽这一个音乐网。
打完那三个字，陈默就直接将这个聊聊中唯一的好友，从好友列表中删除了出去。
所以陈默完全不知道，在他删除掉了左耳的好友之后，左耳其实还给他发了条新的消息过来。
“左耳：哎呀，好像忘记说了，那一万多块钱的音乐分成，暂时也不能转账给你了。我们宫商角徵羽是业内最大的音乐网，历来无比十分重视原创保护，所以如果原创者发函追责的话，非但所有音乐分成要交给他，连你都可能都还要赔一笔钱出来。你猜，到时候灰溜溜滚犊子的人，会是谁？”
——发送失败，你已不在对方好友列表。
看着红色文字的消息发送失败提示，坐在宫商角徵羽音乐网编辑大办公室个小隔断里的左耳，在愣了差不多三秒钟之后，才终于想起来恼羞成怒并骂出了句：“我尼玛……”
而又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是满肚子郁闷的左耳才掏出手机，左右瞅瞅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之后，给一个没有被留存在电话本中的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
“打尾款，事已妥！”
与之同时，在五音乐坊的坊主办公室中，陈默正在心平气和的与邱大林说着话。
“大林，你说我把两首新歌，发在其他哪个音乐网比较合适？还有，除了专业的音乐网站意外，网上还有其他渠道可以把歌以付费形式发出去么？”
很显然，陈默这是在拿邱大林做决策顾问了。
“小黑哥，我平常也就在宫商角徵羽听听歌，其他音乐网站的情况我真不太清楚，当然这个问题不大我们现在上网查下就是了。至于其他付费的网络音乐发行渠道……好像最新的浩瀚博客3.19版本里，集成了个什么博商的新功能，就是可以博商里上架贩售东西，音乐的话应该也是可以贩售的吧……”
邱大林倒也没有完全辜负陈默的期待。
于是乎，陈默便主动站起来，将电脑的控制权移交给了邱大林。
第28章 素质不素质
网络上，音乐网站的数量其实蛮多。
但在邱大林的一番查看之后，陈默却是惊讶的发觉，业内排名前五的其他四家音乐网站，竟与独占鳌头的宫商角徵羽一样，都隶属于个什么“火鸟传媒集团”旗下。
很朴素的恨乌及屋情绪，让陈默抗拒再加入任何与宫商角徵羽有关联的音乐网站。
“那就只能在后面的小音乐网站里挑一个了，小黑哥你看这个排名第五的酷龙音乐网怎么样？还有这个排名第十一的天籁音乐网瞧着好像也还成，两家的驻站音乐人条款都挺宽松的……嗯，小黑哥你稍等下，我来查查这这俩网站的日访问量，我靠怎么差成了这样的啊，酷龙日访问量居然才三万多点，天籁音乐网连一万都不到……”
邱大林又是噼里啪啦一番调查，可调查的结果却不太乐观。
日访问量至少五十万的五大音乐网站之下，第六位的音乐网站日均访问量，竟直接跌落到了也刚刚五万！
就算是这个第六位，若再加上听众因不同音乐品味的分流的话，那么真混在这些个小音乐网站，那么最终会付费购买陈默音乐的人，怕是连宫商角徵羽音乐网的零头都未必够。
“哎呀我去，还真是不调查不知道，火鸟传媒这简直都要彻底垄断网络音乐了啊！小黑哥，你看要不咱们就……稍微忍忍？”
邱大林犹犹豫豫的建议道。
这也不是邱大林节操掉的快，而是因为他也清楚陈默经济状况很糟糕，所以为了一时意气苦哈哈的去混那些小音乐网站，那还不如先忍辱负重解决掉经济问题，再论其他。
“没关系，小音乐网站也不是不能混。”
陈默却是心意已决，哪怕那笔钱他拿不到了也没关系，在小网站收入微薄也没关系。
若忍着心底的郁气，继续混在与宫商角徵羽音乐网有关的音乐网站下乞食，先不论别人是否还看的看不起，先是陈默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人可以胸中没有一丝傲气，却绝对不能腰间没有一点傲骨。
“那……好吧。”
邱大林见陈默虽然话说的淡然，却又一副决不妥协的模样，便也只能放弃了劝说。
于是最终，陈默选择在天籁音乐网，注册了新的原创音乐人账号。
让陈默选择这个天籁音乐网的原因，其实只有非常简单的两条——第一、天籁这名字陈默喜欢；第二、搜索到的评论显示，天籁音乐网的音乐编辑甚至站长，很很好沟通交流。
也许是因为网站排位靠后的缘故，在天籁音乐网注册原创音乐人账号，并不需要先上传一段原创旋律，而是在填好了基本个人资料后直接就通过了。
“大林，你说我要不要在宫商角徵羽发个公告，说我已经挪窝到了天籁音乐网？”
看着已经开通的空空荡荡后台，陈默扭头问了句。
“必须的啊！”
差不多一万五千人付费购买了《问情》来着，哪怕就算百分之一的死忠转化率吧，发个公告怎么也能拉个百十来个听众，跟着一起到天籁音乐网听新歌不是？
这部分死忠粉丝，可是绝对应该就这样放弃掉的，而且这还能稍微挖一下宫商角徵羽的墙角，所以何乐而不为？
于是有这样一份公告，十分钟后被发布在《问情》的专属页面——
“诸位听众、诸位朋友，我十分荣幸唱的歌能够被你们喜欢，但出于某些原因，我不得不亲手下架了《问情》，并黯然离开这个全球最大中文音乐网站。不过，我已在天籁音乐网注册了新的原创音乐人，名字还是叫做小黑，如无意外今天晚些时候，我就会在那边网站发布两首新歌。如果大家对我的歌有些兴趣，届时请移步过去稍微听听吧，我不求大家付费购买，只求大家帮我证明一件事——我唱的每一首歌，都是这个世界本绝不曾出现过，只有我才知道的歌。”
陈默这份公告，虽然通篇都没有一个感叹号，可蕴含于文字之间的“我很愤怒”，却又是那么的明显。
“陈先生，第一份母带已经制作好了，坊主和权总监请您过去看下。”
一五音乐坊的工作人员，敲门而入。
“好，我这就过去！”
陈默立刻丢下电脑，随那工作人员匆匆而去。
整个坊主办公室内，便只剩下了邱大林一人，这小子完全没有跟着陈默一起去围观的想法，而是坐在了电脑前按下了刷新键。
虽然陈默的公告才刚刚发出，可如邱大林所料的已经有人留言了——
“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就把歌下架了啊？不过没关系啦，我这就去那个什么天籁音乐网注册账号！——心悦兮嫣然”
“大概是因为音乐售价的问题吧，早就听说宫商角徵羽有点店大欺客，用潜规则禁止音乐人设置低价音乐，还好我在天籁那边也有账号。——八木神将”
“天籁音乐网是什么鬼？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心在辽源”
“只有我才知道的歌……啧啧，这个口夸的还真大，说的我都想去那个什么天籁音乐网注册个账号了。——劈山救你老母”
“小黑君，天籁音乐网的不好，加入我们nhk音乐网才是王道的说。——鬼步林乱”
“哎呀呀，这素战帖啊，不过我喜欢！赌五毛钱，某站编辑会在十分钟内来删帖。——舅舅皈依”
一条条帖子看完，邱大林又随手点了下刷新，结果居然出乎意料的又刷出了十几条新帖子。
只是新刷出来这些的帖子，竟有一大半都是因为不明真相，所以跪求更进一步解释的，剩下的则都是在打听《问情》到底好不好听的。
虽然陈默已经将《问情》做了下架，但因为原本《问情》在宫商角徵羽首页的新锐热歌榜上的缘故，榜单刷新的延迟性让一些找新歌听的人，点进了已经下架的《问情》页面，结果没听到歌却看到了那篇公告，于是凑热闹式的随手写个“求科普”、“求解释”，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看到那些新帖子，原本只是想看看歌迷们反应的邱大林，脑子里忽然就有了个主意。
以邱大林的性格，将脑子里的主意转化为行动，是不需要进行任何深度思考衡量的，所以一篇新公告在数分钟之后便新鲜出炉了。
“小黑哥不说的东西，我帮他说！
关心小黑哥的诸位大家好，我是小黑哥的朋友兼小黑新歌的主键盘手，小黑哥人厚道不想说某网站坏话，但我这个人没小黑哥那么有素质，而且我觉得在这种时候我有必要站出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一讲。
事情是这样的，我认识小黑哥也是因为《问情》，因为我叔公是做录音坊的，所以在知道小黑哥之后……
其实，刚才在挑新音乐网站的时候，我瞧着天籁音乐网会员听众少，还建议小黑哥暂且忍一口气，先赚够了钱还掉那两百来万欠债再论其他，可你们知道小黑哥怎么回答我的的？
小黑哥说——没关系，小音乐网站也不是不能混。
是啊，小音乐网站也不是不能混……
可是！
如果换成你，在自己辛辛苦苦创作的原创音乐，被无耻的狗贼抢注了版权，并且遭到对方的敲诈之后，你们还能像小黑哥一样，因为不想麻烦人就忍下这口气，只想着再创作新的原创音乐来证明自己的绝世才华么？
如果换成你，在某网站没有任何调查的情况，就被擅自修改了原创音乐的归类，被勒令将好容易才冲上榜单的音乐下架，并被编辑简单粗暴的认为因为你犯过罪，所以肯定是你偷别人歌的情况下，还能够不亲切问候某些人几句彼其娘之么？
如果换成你，在背负巨额债务的情况下，会将自己耗费不知多少心神的新歌，发布在名不见经传小音乐网站上，为的仅仅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清清白白么？
如果换成你，在经受这么多糟心事儿后，还能够发不带任何脏字的一篇公告么？！
玛的！我特么反正做不到！
抱歉我爆粗口了，可我真忍不住。
我特么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所以我很敬佩小黑哥，所以我必须站出来为小黑哥说话！
我不知道这篇东西能存在多久，所以如果有谁想帮一把小黑哥，就请把这篇东西稍微转发扩散一下吧，我姓邱的在这儿替小黑哥谢谢大家了！
最后，再对某网站说一句话，劳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邱大林，公民身份证件号101117197901093899，想追责尽管冲劳资我来！
哦差点忘了，那个叫心悦兮嫣然的姑娘，小黑哥即将发布的两首新歌里面，除了首《侠客行》还有一首《阳光总在风雨后》，后面这首歌是小黑哥写给刚刚失恋的你的，所以我不管别人听不听，只希望你能够去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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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三千字大章，厚道不解释o(n_n)o~
第29章 真正的开端
齐悦是在第一时间，看完邱大林发的那篇《小黑哥不说的东西，我帮他说！》。
而看完这火药气十足篇战帖，齐悦是吃惊的呆坐了至少五分钟，她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漫天飞舞——“小黑给我写了歌？小黑给我写了歌？！小黑真的给我写了歌？！！”
直到五分之后，齐悦才终于反应过来，她手忙脚乱的试图将邱大林所发的战帖，剪切复制下来。
还好，宫商角徵羽音乐网的编辑，似乎还没有发觉这份战帖的存在，所以直至齐悦将之复制保存为文档之后，帖子都还依旧以公告的形式，挂在已经下架的《问情》专属页面上。
这让齐悦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并去仔仔细细的第二遍看这篇战帖。
也许是第一遍看时，觉得太过于难以置信的缘故，第二遍看帖的齐悦才终于做到了全情投入。
于是，齐悦才终于发觉，原来陈默竟然有着那么疯魔的犯罪记录——因为喜欢一个女孩，居然做到去诈骗两百万巨款，只为帮对方拍电影，为此锒铛入狱都在所不惜？
难怪啊……
难怪小黑会写出那么情深意重的《问情》，对于被困在暗无天日的监狱之中，无法见到挚爱之人的他来说，与爱人间的距离不就是遥远的像站在世界另一边么？可即便如此，小黑哥对那个女孩的思念，却是越发的绵长炽烈，最终汇成这样一首歌。
小黑，真是个痴情的好男人！
没错，在齐悦眼中，陈默前任所犯下的那两宗罪，完完全全的就是帅呆酷毙的痴情啊。
追星就像热恋，热恋时恋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完美的，甚至连犯错都能够找到令人着迷的可爱之处，而现在齐悦就是这样个状态。
而有了这个基本倾向后，再继续往下看的齐悦，怒气就一点点被点了起来，因为她通过邱大林那些同样带着明显个人倾向的文字，仿佛亲眼所见般看到了她所喜爱的小黑，被人偷歌被人误解被人侮辱的场景。
小黑该是多么仁厚，才会就算是双方闹掰成这样之后，都没有说出哪怕一个字的恶语？
小黑该是多么温柔，才会在如此情况之下，还记得为微不足道的我，写出那首仅听名字就让人觉得心中暖暖的《阳光总在风雨后》？！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再为小黑他做点什么，我……还算是个人么？
齐悦动了动鼠标，将网页回到了陈默所发的那个公告上。
“小黑，虽然我的力量超级超级微不足道，可就算是全世界都欺负你，我也一定会努力守护着你！我也一定会站出来努力帮你证明清白！我发誓！”
看着看着，眼泪就从齐悦的眼中夺眶而出，她好心疼。
泪眼朦胧中，齐悦的实现定格在了陈默所写的最后那句话上
“我不求大家付费购买，只求大家帮我证明一件事——我唱的每一首歌，都是这个世界本绝不曾出现过，只有我才知道的歌。”
齐悦的心，更加疼了。
“呀，齐悦你怎么哭了？怎么了这是？是不是那个狐狸精，又在骚扰你？我去，那贱人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一个同寝室的室友偶然间抬头，却发现坐在电脑前的齐悦哭成了个泪人，顿时就赶忙问道。
作为同寝室的室友，自然是知道齐悦刚刚失恋这件事情的。
“不是不是，晓霞不是你想的那样。”齐悦下意识抹了两把眼泪，然后才继续解释道：“我是在心疼小黑。”
“小黑？小黑是谁？”
室友一愣，实在是没想起来小黑是个啥。
“就是唱《问情》的小黑啊，我刚刚才知道他的经历，真是太让人心疼了！小黑他在两年前……”
齐悦又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接着就一五一十的将她所理解的陈默人生轨迹，讲了出来给室友听。
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说假话，齐悦说完之后就将电脑屏幕转向室友，让室友看那两篇公告。
不过，因为已有个人倾向的缘故，齐悦先给室友看的是邱大林写的战帖，然后才是陈默那个不带一丝火气，却将对音乐的坚持清楚无比展现的公告。
“呀，还真是齐悦你说的这样子，宫商角徵羽怎么能够这样呢，亏我还一直以为他们是最公正最棒的音乐网站！他们怎么能够调查都不调查，就说人家小黑的歌侵权，把除了对音乐的挚爱外以及一无所有的小黑，都逼成什么样子了……”
因为齐悦的关系，从昨晚到今天也是差不多足足听了一天《问情》的室友晓霞，其实原本就对唱《问情》的陈默有点友善倾向来着，现在在被齐悦这样子一通解说，那顿时就同情心泛滥了。
毕竟现在这情况简直不要再分明，宫商角徵羽音乐网仗着财大气粗欺负人，无权无势无钱的小黑弱势的一塌糊涂，而同情弱者可是正常人类的共同特性之一哎！
再者说了，一个儒雅又有才华的男孩子，因为深爱着一个女孩子，就不惜坑蒙拐骗也要给女孩子近乎完美的浪漫爱情，听起来真的很令人心向往之哎！
室友晓霞听的眼中桃心乱闪，她都忍不住在想，这么久没有男人为她这样做……哎呀呀，都不用做到那么轰轰烈烈的程度，一半程度的浪漫人家就心满意足了的啦！
“所以晓霞我已经决定了！小黑他都这样了,还专门唱了歌来安慰我，我要是不去为他做点什么，晓霞你说那我以后都没有脸再见人么？”
很满意室友表态的齐悦，显然是已经把室友当做同一战线的战友了。
“齐悦你打算怎么做？我帮你！”
齐悦倒是真没看错，晓霞不但已经和她是同一战线了，而且明显是还打算亲自动手帮些忙的。
“太好了！谢谢你晓霞！我打算把这两篇公告转发出去，同时我还要把我的看法也写出来，怎么说小黑他也是专门为我写了歌，如果连我都不站出来为小黑他叫屈，还会有谁会勇敢的站出来维护小黑！”
齐悦握紧着拳头，柔弱尽去斗志昂扬。
作为来自辽北的姑娘，齐悦天然就有着什么事情说做就做的性格，所以说完话她就拉出文档噼里啪啦写了起来。
“我是心悦兮嫣然，我恳请大家将我写的这些东西看完……”
齐悦以这样的一句话，作为了文章的开始。
与之同时，室友晓霞也动了起来，虽然晓霞没有写任何原创的东西，但她却将两篇公告进行了四处转载。
不，晓霞也是有原创的，她在每篇转载的末尾，都额外添加了一句：“小女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侯晓霞，公民生证件号610133197712271836，此文是我所亲自转发，想追责尽管冲我来！”
之所以会原创这样一句，是因为侯晓霞觉得邱大林那篇公告里，最后那句相当帅。
但侯晓霞并不知道，她这个近乎单纯的模仿，竟成为一场席卷网络的现象级事件之……开端。
第30章 “一支穿云箭”
灞河区铁狮坊三十七号
肖宅
作为父子相续三百多年的首都长安土著，肖超斌家靠着祖辈积累与历经拆迁，逐渐拥有了足足九套房产。
除了一套自用的城市别墅，肖超斌家将另外八套房统统租了出去，单只是租金每月就能收到差不多三万块。
所以，作为家中独子的肖超斌，在大学毕业之后理直气壮的蹲在家里。
有三万块房租打底，每天炒炒股票买买基金什么的，躺着就把钱给挣了好吧，何必还去累的跟狗似的每天挥汗如雨干工作？
反正不管别人如何，至少肖超斌就是这么坚信着的，他觉得既然能够舒舒服服就过一辈，那就应该去开开心心享受生活，他没那么多自我实现的自虐追求与理由。
列祖列宗有能力有住对了地儿，咱这个当后辈安心受着这份祖荫，才是告慰列祖列宗的最好方式嘛。
虽然说，这种舒心日子，偶尔也会让人觉得……挺无聊。
这不，今儿白天弄了大半天股票，小赔了那么两万块钱的肖超斌，在a股休市之后就又无聊了。
无聊了怎么办？
简单，上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新游戏，然后甩开膀子战个痛快呗！
因为爱玩游戏而且玩的还不错，肖超斌在游戏迷圈子里头也算是小有名气，而这又直接影响了他找游戏的方式——别人找游戏是去专业游戏网站翻捡，肖超斌找游戏是在朋友圈里乱转，看其他游戏迷的推荐。
其实在朋友圈里找游戏挺有趣的，因为不但总是能够找到好玩的新游戏，而且时不时还会有意外之喜，发现些有趣的段子或者新鲜事儿，这样就能消耗掉不少的无聊时间了。
所以，肖超斌逛朋友圈的的方法，是先随便点开个朋友的聊聊空间，如果对方空间里有他感兴趣的东西就看，没有的话就在对方空间里，随便找个朋友的朋友空间点进去。
也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怎么的，今儿肖超斌都跳转八个空间了，都没有找到令他感兴趣的新游戏，更别说有趣的段子与新鲜事儿。
就在心情已经越来越无聊的肖超斌，打算丢开电脑出门到常去饭馆随便吃点时，被他随意双击点到的第九个名叫“身披彩霞的菇凉”的聊聊空间，完成了页面跳转。
“咦？这转载的是什么玩意儿？”
随意看了几眼的肖超斌，眼中的极度无聊神色逐渐消失了，因为这个名为“身披彩霞的菇凉”的聊聊账号，正是属于与齐悦同寝室的侯晓霞的，而他所看到的令他感兴趣的东西，也正是侯晓霞转载的陈默与邱大林的那两条公告。
因为觉得有些意思，肖超斌便点开了整篇转载，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三分之后——
“卧槽，竟然还有这种事？！大半晚上时间，发布的新歌就冲上了宫商角徵羽的新锐热歌榜，不到二十四小时单曲下载量就超过了一万二……那个叫《问情》的叼歌真有这么牛？不成，哥们得去宫商角徵羽瞅一眼！”
一边自言自语，肖超斌一边就又开了个网页，进入了宫商角徵羽音乐网去按图索骥的搜《问情》。
下架的歌曲，倒也没有那么快就被删除掉页面，所以肖超斌很快就转跳到那个专属页面。
但肖超斌能够看到的，除了已经完全不能下载的歌曲页面外，就只剩下正火热着的页面留言区了。
肖超斌扫了留言区两眼，他看到半数留言都在声讨宫商角徵羽的霸道与不能容人，逼得人家小黑自己下架原创歌曲就算了，居然连人家措辞那么平和的公告都容不下。剩下的另外那些留言，就纯属都是特意跑来的肖超斌差不多，多半都是千里迢迢跑来瞧热闹的，一个两个都不嫌事儿大的在各种火上浇油、呐喊助威。
当然了，肖超斌还是很有素质的，他没干那么没品的火上浇油事儿，因为他现在非常好奇那首已经下架的《问情》，究竟是有多好听。
歌虽已下架，没办法再试听以及下载，却这哪里能难的住肖大少？
肖超斌打开聊聊，在三十多个聊聊群里挨个发群消息：“你们谁在宫商角徵羽，付费了那首小黑唱的《问情》？有的话，把账号给我用下，本帅哥要亲自鉴定评测下这歌的好赖。”
于是乎，十来分钟之后，肖超斌那套花了十多万购买的环绕立体声音响里头，就响起了《问情》的前奏……
当一曲终了，肖超斌随手就又点下了重复按钮。
“哇喔，这歌还真挺不错。那么，真相就只剩下了一个——鸟毛宫商角徵羽音乐网，果然在打压新人！”
肖超斌很容易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此刻的他再无半点无聊的念头，因为他觉得自己找到一个比玩游戏，更加能够让他心情舒畅的好办法，这个办法就是……扶弱惩强！
没错，就是扶弱惩强啊！
没见那个可怜兮兮的小黑，都给欺负成那样了么？
人只是曾经犯过罪而已，而且明明还是很有技术含量的高智商犯罪，以这种借口去打压人家，简直太没品了太恶心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肖超斌开始满朋友圈满聊聊，自带干粮的义务转发起了侯晓霞的转发贴。
当然，果然还是无聊到蛋疼肖超斌，在转发的时候也恶搞式的额外添加了一句——“本帅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肖名超斌，公民生证件号110413198111132831，此文是我所亲自转发，想追责尽管冲我来！”
要知道，肖超斌那三十几个聊聊群，基本上都是500人或者1000人的大群，虽然每个群的实时在线人数也就十分之一的样子，可这一圈发下来也基本上等于至少有五六百人，被动接收到了这条疯狂转发。
这年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什么都不多就是闲人多的好吧，这眨眼间就有不少人被勾引起了兴趣啊……
嘿嘿，爷们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好人呐！
四处进行着解释的肖超斌，边享受着被无数人追捧的美妙感觉，边还享受着快要爆棚的正义感洗刷胸臆，他觉得自己就算是明天被请去局子里喝茶，也算是已经值回票价了。
人生是如此无聊，再不自己去找些有趣的事儿玩玩，那还特么怎么活？
而肖超斌，并非是除了齐悦与侯晓霞外，唯一那个大规模义务转发两条公告的人，在天南海北还还好几个人也在干同样的事情，虽然转发量是有多有少的，可却成功让这件事情如同高速增值的病毒般传播了开来。
毕竟，大多数普通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其他那些看热闹的，则绝对只会嫌事儿闹的不够大……
所以，侯晓霞与肖朝斌那接力一般的“冲我来”式文尾，让一大群喜欢凑热闹的闲人，也二稿式的转发转到不亦乐乎。
于是乎，一种名为“冲我来体”的网络恶搞新梗，就这样在不经意的机缘巧合下，诞生了。
在陈默将两首新歌，上传到天籁音乐网之前，这个网络事件最大的受益者是天籁音乐网，这个原本日均流量不到一万独立ip，时均在线会员人数只有一千左右的小音乐网，当日访问者ip居然爆发式节节攀升到了七万多，在线会员人数也毫无征兆的超过了四千，并且其中两千多都是新注册会员……
然后，对这个网络时间完全毫无所知的陈默，将终于完成了制作的两首新歌，在天籁音乐网进行了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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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是周末了，为了最后次冲击下新书榜单，某巫师只能很掉节操的宣布下一章更新……它挪到晚上12:0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