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五章 最终指令
回到城堡别墅,种纬从自己的行李里取出了一个芯片托架,然后把楚楚交给自己的那片芯片装了上去。接着他打开电脑,把托架插进了读卡槽里。
点开新出现的盘符,里面出现了三个文件夹。种纬挨个打开文件夹查看,连一个文件夹都没看完,种纬就体会到了绝望是什么感觉。
之前他看到孔方杰提供给他的那份材料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头犹如洪荒巨兽般的庞大犯罪集团。但等他看明白这些更为具体的材料的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这些人的能量究竟有多大,他们已经真实可怕到了什么程度。
巨额的违法收入,涉及的行业产品门类之多,数额之大远超出种纬的想象;涉及的部门和人员名单,行贿所涉及的物品案值,哪一件在种纬看来都是惊天巨案;文件中涉及的那些如雷贯耳的名字,让种纬兴不起一点举报的想法。举报?向谁举报?假如他再敢向上面举报的话,十有**还会转回到这些人的手里面。因为这里面就有他昔日身为警察的顶头上司,他的举报内容又怎么可能绕得过他?
一瞬间的功夫,种纬似乎老了十岁,感觉整个人的腰都直不起来了。他奋斗的目标似乎一下子离他远去了,他忽然升起了一种远走高飞,跟着吴师傅浪迹江湖,归隐山林的想法。俗世的事情在他看来似乎越来越可笑了,更可笑的是自己还远远的跑到这样一个小岛上,冒着生命危险来追缴被泄露的保密文件,并且寻找相关证据。
自己哪是在完成任务?实际上是在替那些人擦屁股啊!怪不得英其诚羞羞答答的不愿意把这份文件交给他,还要跟对方谈条件谈价钱,这哪里是在和国家谈?这根本就是在跟那伙人在谈交易!双方在这件事情上在互相博弈,一旦双方达成了某种交易,英其诚的事情肯定就没人过问了。
楚楚虽然当着自己的面没有说清楚这些事,只警告说自己斗不过那些人。实际上楚楚应该是完全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事情的,她之所以不当面把事情说得那么清楚,而是嘱咐自己回来看这个芯片里的文件,根本就是在保全他的脸面,不想让自己在她面前出丑!
哀大莫过心死!一瞬间的功夫,种纬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飞快的在大脑里过了一遍,他实在找不出一个让自己继续奋斗下去的理由了。眼下只剩下最后一个任务,等这个任务完成,返回国内之后,他就想推掉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找吴师父好好的学本事去。红尘事此后将与他无缘,享尽人间清福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心乱了,种纬再也无心修行修练了。他把那块足可以要他命的芯片放回到那块手表里,然后把手表带在了身上。虽然这块表的样式和孔方杰那块并不完全一样,但英其诚应该认识这块表,种纬不可能戴着这块表在英其诚面前出现的,那样只会给楚楚找麻烦。
随后种纬又察看了楚楚交给他的另一枚芯片,那是孔方杰交给楚楚保存的,声称存着保密材料的文件。打开那份材料看了看,种纬的判断和英其诚完全一致:这枚芯片里的材料是人为假冒的,根本就是用来骗人的东西。一是这里面的内容有些密级并不够高;二是有些内容的数据似是而非,只有接触过民政和基层工作的人才看得出来里面是有造假内容的;三是有些行政方面的文件是过时的,把种纬入狱前的一些保密文件换了个时间重新又录进来了。根据这些情况,种纬也确信这些文件是假冒的保密文件。不过种纬也多了个心眼儿,他把这些文件复制了一份存在了自己手机自带的存储卡上,以备不时之需。
吃过了早点,种纬也没再屋里里呆着,而是晃到了昨天下海游泳的地方,一个人换了泳衣下海游起了泳。由于英其诚已经宣布他是这里的贵客,所以这片海滩的管理人员也没为难他,还为他准备好了一切。甚至那名侍者还贴心的问种纬需要不需要女人陪,种纬此刻正心乱如麻,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那块怀表被他留在了别墅的更衣间里,而那块楚楚给他的表,则被他放在了泳衣的小口袋里,那枚小小的芯片也被他放在了一起。好在这两个东西都是防水的,即便下海游泳也不要紧。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关键了,在没有离开这个小岛之前,种纬是不打算让楚楚以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些事了。
心里有事,内心烦乱无比,种纬只有通过不断的游泳来发泄内心的苦闷。他游向大海的深处,直到碰到了防鲨网才折向左,又贴着防鲨网游到这片海滩的另一头,然后再折向岸边顺着岸边再游。就这样,他在这片私人海滩兜起了圈子,一直游了两个多小时,差不多游了五公里才上岸。等上岸之后,饶是种纬体能过人,也已经累得不含糊了。喝了点侍者送上来的饮料,种纬盖上了块毛巾躺在躺椅上就睡着了。
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朝海平面线落了下去,天已经快黑了。种纬问了问侍者,这才知道英其诚夫妇和孔方杰都没有来。看那名侍者提起孔方杰的名字时,脸上带着的男人都懂的猥琐笑意,种纬就知道孔方杰昨天晚上把精力都用到了哪里。不过这样也好,他这一天也落得如此的心净。
返回城堡别墅吃了晚餐,又到了岛上的人们聚赌的时间。直到此时孔方杰才晃晃悠悠的出现了,他身边一左一右的跟着两个女人,一个亚洲人,一个白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个女人和他的关系。这家伙一副豪迈的模样,一边和两个女人打情骂俏,一边领着两人拿着一堆筹码的女人围着赌桌转。看来这家伙今天晚上的事情是安排好了,只是不知道情场得意的他今晚会不会赌场失意。
种纬掂记着孔方杰手表上的那枚芯片,所以种纬便也和孔方杰打了个招呼,陪他随便聊了几句天。不过孔方杰虽然表面上对种纬还算热情,但他的注意力明显都放在了赌桌上,种纬在旁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机会。种纬无奈便推说自己游泳累了,便要起身返回楼上休息。
直到这个时候,孔方杰这才想起来跟种纬说话。他和种纬客气了两句之后,便约种纬明天一起去游泳,说他届时还有事情要告诉种纬呢!
种纬也没有多留,和孔方杰打了个招呼就上了楼,好好的洗了个澡之后就躺到了床上。一边想着眼下的情况,一边又想着国内那个庞大的洪荒巨兽,种纬满心都被一个愁字给占满了。可这些情况根本不是他目前能够主劝触碰和解决的,种纬除了做出种种的假设以外,什么办法也没有。
晚上十点刚过,种纬放在枕边的怀表便发出了一声嗡声。种纬知道这是对方的回信儿到了,一般没有意外的话,对方在收到自己的信号后,会准备好下一步工作的实话。等那边一准备好,便会给种纬发来一个确认的信号。当然这个信号和种纬发出的信号一样,这代表着对方也将进入下一个行动步骤。
不过今天,这块怀表似乎有些不同了。怀表在发出了一长鸣后,唰的一下子亮了起来。手表表盘发出的辉光,把整间房子的屋顶都照亮了。种纬吃了一惊,赶紧把怀表塞进了被子里,然后整个人的脑袋也钻到了薄被里边。这间屋里隐藏了摄像头,种纬可不希望有人注意到这个情况。
在被窝里面,怀表的表盘依然亮着,种纬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日期盘的位置在亮着。可是这样亮有什么用吗?难道这块怀表还能发信号?
种纬不想让怀表的辉光穿透薄被,然后被人有心人发现。所以他把怀表的表盘朝下一转,想把表盘上的光给全部遮住。可就在他翻手把表盘向下转的时候,赫然发现床面上显出三行字来:邀目标游泳,下水后发信号,溺毙!
种纬吃了一惊,他万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最终的行动指令。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潜伏者准备用这种方式解决掉这个叛国者。显然,用这种方式解决掉孔方杰,会更像一次意外事故,可这很容易办到吗?
种纬轻轻按了一下那个按钮,怀表在他手中发出一声蜂鸣音之后,辉光便立刻消失不见了。种纬想了想,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想用手机屏幕的辉光遮掩刚才怀表所发出的光芒。至于这种手段能够瞒多久,已经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了。反正只要最后的任务能够达成,他在这座小岛上也就呆不了多长时间了。
溺毙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更何况孔方杰的水性还不错。这家伙除了体能差一点,但各种泳姿显然还挺像那么回事似的。
第一百〇六章 惩戒行动
见种纬听见动静回过头来,这才笑着上来说道“秋班长,这是我给你安排的两个勤务兵,小赵和小李,回头有什么事情您吩咐他们就可以。你们两个,还不给老班长敬礼?”
“班长好!”两名年轻的士兵连忙在种纬面前立正站好,朝种纬敬礼道。
种纬先是一楞,然后这才回想过来自己现在身上穿着全套的作训服,不管怎么看都是个正常的军人。想到这里种纬赶忙冲两名年轻战士还礼,并开口对两人道“不用这么客气,你们两个当兵几年了,多大了?”
“报告,我是一年兵,十八了。”小赵先回答道。
“报告,我也是一年兵,也是十八了。”小李第二个回答道,随后却被自己这个有点憨的回答给逗笑了。
“好,不错,多好的岁数。你们两个也不用紧张,我也当过兵的,部队里的事情我都很熟悉,我也不用你们照顾,你们没事的时候就跟着我,给我讲讲这一带的规矩就行,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该交待的就得交待。”在路上的时候种纬已经知道了,他可以在雷达站警戒范围内的几个山头自由活动,但却不能出警戒区,更不能和除了雷达站守卫之外的人接触。哪怕他可以和雷达站的战士们接触,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身份和过往的事情。
当然,与之相应的,雷达站的战士们也不允许打听种纬的身份问题,凡是问了不该问的话的,一律军法处置。这两个勤务兵与其说是来监视种纬的,不如说是监视那些年轻而好奇的士兵们的。一旦有人问了种纬不该问的话,或者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们两个就有权上告,那个说错话的人就要倒霉了。
“好的,老班长,没问题的。”战士小赵点了点头,看起来挺好沟通的样子。倒是那个叫小李的战士有些胆小,行为举止都小心翼翼的。
“王排长,我想在这附近走走,可以吧?”种纬转过头问王排长道。
“可以,没问题,秋班长想去哪儿就去,让小赵小李跟着去就可以,不能去的地方他们两个会和你们打招呼的。”王中尉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请种纬自便。
种纬先回营房看了看自己休息的地方,一间被临时收拾出来的寝室,里面只有两张高低床,明显只安排了种纬和小赵小李三个人住。而种纬的上铺已经铺好,上铺好有临时配发给种纬的卧具和常服。这样不管什么时候,种纬都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军人士官,和其他战士的身份无异。
等出了寝室,种纬便带着小赵和小李两人下了山。然后种纬便撒开了脚步,开始用步伐丈量起了附近警界区内的所有道路和山坡。凡是可以走的地方,种纬都要用脚去踩一踩;凡是可以爬上去的山坡,种纬都要站上去望一望。在小赵和小李两人的眼里,这绝对是不可理解和不可理喻的行为。可他们哪里知道,种纬作为一个被囚禁了三年的死刑犯,今天是隔了一千多年后第一天重见天日,他怎么不想多在这片难得的蓝天碧海边多走一走看一看?他就像被囚禁了三年的一头猛虎,终于被放归山林的时候,又怎么不会去看了看这自由的山林?
所以这一走起来,种纬根本就不知道疲惫,一走就是两个多小时。开始的时候他还是确确实实的在走,可后来他就渐渐的改为了慢跑。
开始的时候,种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四处转一转,跑一跑才会觉得心情舒畅。可到后来种纬跑着跑着也明白了,三年的囚笼生活给他的心理留下了沉重的阴影,现在只有在这碧海蓝天的环境下走一走,跑一跑,才会舒解掉心里的愤懑与不快。而且仿佛跑得越快,越累,他心中的不快与烦闷才会消散得快一点似的。所以等到最后,种纬已经由慢跑改成了变速跑,山坡、树林、沙滩,都是他肆意狂奔的地方。
种纬这一狂奔不要紧,可苦了小赵和小李两人了。他们不知道种纬为什么这么跑,结果两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而且别看种纬比他们大了十来岁,而且还在看守所里住了整整三年,但脚底下的功夫依然不弱。再加上种纬刻意用这种办法排解心中的苦闷情绪,所以在奔跑的时候根本不留力,他们两个想要跟上还真挺困难。
小赵和小李两个都是训练成绩平平的一年兵,又是所有雷达站的战士中训练水平偏弱的,不然也不会被分配给种纬当勤务兵。所以他们两个对上种纬这个当过特警的人,还真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两人跟着种纬奔来走去,很快就有点盯不住了。可王排长又命令他们时刻跟着种纬,所以他们两人即便感觉有些跟不上种纬也不敢说,只能咬着牙在后面跟着,直到累得精疲力竭。
实际上王排长收到的命令和周绍文他们转告给种纬的内容是不太一样的,上面传达下来的命令是要求把种纬控制在雷达站所属区域,坚决不允许种纬和外界人员联系,更不允许种纬擅自离开雷达站周边的警戒区。要不是因为有上面的这个命令,王排长怎么会这么热心的给种纬安排两名勤务兵?还兼做种纬的向导?王排长并不知道种纬到底是什么身份,而是单纯的以为种纬是某个犯了错误的军人,只要派人盯住了就可以了。
种纬在走走跑跑了近两个小时之后,体力终于消耗殆尽了。他找了处临海的小山坡,在树荫下一座,看着茫茫的大海发起了呆来。小赵和小李两人早就累得拾不起个来了,看到种纬终于歇下来了,哥俩在不远处找颗树一倚,累得喘着粗气的望着种纬。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平时那雷打不动的五公里确实是有用的,要不是平时多少也下过点功夫,今天他们哥俩就得让种纬给累得拉了胯。不过即便是这样,今天哥俩累得也不轻,眼下他们两个已经在商量了,是不是今天回去就向王排长报告,要求再加两个人跟着种纬?否则明天这样的戏码再来一次的话,哥俩搞不好真的会累得爬不起来的。
小赵和小李累,其实种纬也不轻松,不过他更喜欢这种身体疲惫后大脑完全放空的感觉。这个时候的他没有烦恼,没有失去自由的痛苦,也没有被冤枉和欺骗的无奈,他的眼中只有蓝天白云,只有这一方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一片海。
人和自然相比,一生实在是太短暂了。而人的寿命和这一方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海相比,就相当于拿人的体积和这片海的面积相比,那只能用一个沧海一粟的成语来形容。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在有限的生命里背负着太过沉重的东西前行,人只会觉得越来越累。
种纬在这一次的案子中可说是一输到底,好在他占据了公理,还有可以信任的人,最终虽然身陷囹圄三年,但还是得以脱困。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的烦恼和忧虑也该到此为止了,没有必要把太多负面的记忆背负在心里,让自己永远走不出来。
记忆就像是人的行囊,烦恼就是装在行囊里的石头。烦恼背负得越多,就会让人走得越发的吃力,可偏偏很多人会永远背负着烦恼前行而不自知。久而久之,人就会养成了负面的情绪和思维方式,凡事只能看到坏的一面和消极的一面,真正的原因是这些人不能战胜自己,扬弃负面的思维和情绪。这种人其实很可悲,从年轻到老年,只剩下没完没了的抱怨,生命中只剩下不满和烦恼,从来也不会想到抛弃掉不必要的东西,换一种思路生活。
种纬不是这种人,当然也不愿意做这种人。他知道自己应该只做自己该做的,不应该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或者是自己完全无法掌控的事情。假若自己做的不成功。要么是敌人或者目标太过强大,或者是自己的力量太过渺小。那么失败后及时总结经验,寻找到恰当的解决办法就好了,没必要把失败的痛苦和烦恼始终放在心里,给自己以压力。
就像这次的事情,就是因为他错估了形势,把一个庞大的势力当成了自己的对手。只盲目的以为公理可以战胜强权,就选择了与对方周旋,结果差点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给搭进去。好在他盲目中还有几分冷静,及时的把相关的证据留存了下来,并且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人保管。而最后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帮助,老师让他最终逃脱大难。果再让种纬选择一次的话,那么种纬可能会选择与对方虚与委蛇,或者远离回避对方的锋芒并加以自保。等到真正恰当的时机,拿到第一手强有力的证据后再依靠更强力的组织后,再选择和那个势力对垒。而不是像自己开始的时候借着小聪明盲目的收集资料,以至于泄露了他的形迹,遭到了对手的报复。
第一百〇七章 等待时机
见种纬听见动静回过头来,这才笑着上来说道“秋班长,这是我给你安排的两个勤务兵,小赵和小李,回头有什么事情您吩咐他们就可以。你们两个,还不给老班长敬礼?”
“班长好!”两名年轻的士兵连忙在种纬面前立正站好,朝种纬敬礼道。
种纬先是一楞,然后这才回想过来自己现在身上穿着全套的作训服,不管怎么看都是个正常的军人。想到这里种纬赶忙冲两名年轻战士还礼,并开口对两人道“不用这么客气,你们两个当兵几年了,多大了?”
“报告,我是一年兵,十八了。”小赵先回答道。
“报告,我也是一年兵,也是十八了。”小李第二个回答道,随后却被自己这个有点憨的回答给逗笑了。
“好,不错,多好的岁数。你们两个也不用紧张,我也当过兵的,部队里的事情我都很熟悉,我也不用你们照顾,你们没事的时候就跟着我,给我讲讲这一带的规矩就行,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该交待的就得交待。”在路上的时候种纬已经知道了,他可以在雷达站警戒范围内的几个山头自由活动,但却不能出警戒区,更不能和除了雷达站守卫之外的人接触。哪怕他可以和雷达站的战士们接触,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身份和过往的事情。
当然,与之相应的,雷达站的战士们也不允许打听种纬的身份问题,凡是问了不该问的话的,一律军法处置。这两个勤务兵与其说是来监视种纬的,不如说是监视那些年轻而好奇的士兵们的。一旦有人问了种纬不该问的话,或者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们两个就有权上告,那个说错话的人就要倒霉了。
“好的,老班长,没问题的。”战士小赵点了点头,看起来挺好沟通的样子。倒是那个叫小李的战士有些胆小,行为举止都小心翼翼的。
“王排长,我想在这附近走走,可以吧?”种纬转过头问王排长道。
“可以,没问题,秋班长想去哪儿就去,让小赵小李跟着去就可以,不能去的地方他们两个会和你们打招呼的。”王中尉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请种纬自便。
种纬先回营房看了看自己休息的地方,一间被临时收拾出来的寝室,里面只有两张高低床,明显只安排了种纬和小赵小李三个人住。而种纬的上铺已经铺好,上铺好有临时配发给种纬的卧具和常服。这样不管什么时候,种纬都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军人士官,和其他战士的身份无异。
等出了寝室,种纬便带着小赵和小李两人下了山。然后种纬便撒开了脚步,开始用步伐丈量起了附近警界区内的所有道路和山坡。凡是可以走的地方,种纬都要用脚去踩一踩;凡是可以爬上去的山坡,种纬都要站上去望一望。在小赵和小李两人的眼里,这绝对是不可理解和不可理喻的行为。可他们哪里知道,种纬作为一个被囚禁了三年的死刑犯,今天是隔了一千多年后第一天重见天日,他怎么不想多在这片难得的蓝天碧海边多走一走看一看?他就像被囚禁了三年的一头猛虎,终于被放归山林的时候,又怎么不会去看了看这自由的山林?
所以这一走起来,种纬根本就不知道疲惫,一走就是两个多小时。开始的时候他还是确确实实的在走,可后来他就渐渐的改为了慢跑。
开始的时候,种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四处转一转,跑一跑才会觉得心情舒畅。可到后来种纬跑着跑着也明白了,三年的囚笼生活给他的心理留下了沉重的阴影,现在只有在这碧海蓝天的环境下走一走,跑一跑,才会舒解掉心里的愤懑与不快。而且仿佛跑得越快,越累,他心中的不快与烦闷才会消散得快一点似的。所以等到最后,种纬已经由慢跑改成了变速跑,山坡、树林、沙滩,都是他肆意狂奔的地方。
种纬这一狂奔不要紧,可苦了小赵和小李两人了。他们不知道种纬为什么这么跑,结果两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而且别看种纬比他们大了十来岁,而且还在看守所里住了整整三年,但脚底下的功夫依然不弱。再加上种纬刻意用这种办法排解心中的苦闷情绪,所以在奔跑的时候根本不留力,他们两个想要跟上还真挺困难。
小赵和小李两个都是训练成绩平平的一年兵,又是所有雷达站的战士中训练水平偏弱的,不然也不会被分配给种纬当勤务兵。所以他们两个对上种纬这个当过特警的人,还真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两人跟着种纬奔来走去,很快就有点盯不住了。可王排长又命令他们时刻跟着种纬,所以他们两人即便感觉有些跟不上种纬也不敢说,只能咬着牙在后面跟着,直到累得精疲力竭。
实际上王排长收到的命令和周绍文他们转告给种纬的内容是不太一样的,上面传达下来的命令是要求把种纬控制在雷达站所属区域,坚决不允许种纬和外界人员联系,更不允许种纬擅自离开雷达站周边的警戒区。要不是因为有上面的这个命令,王排长怎么会这么热心的给种纬安排两名勤务兵?还兼做种纬的向导?王排长并不知道种纬到底是什么身份,而是单纯的以为种纬是某个犯了错误的军人,只要派人盯住了就可以了。
种纬在走走跑跑了近两个小时之后,体力终于消耗殆尽了。他找了处临海的小山坡,在树荫下一座,看着茫茫的大海发起了呆来。小赵和小李两人早就累得拾不起个来了,看到种纬终于歇下来了,哥俩在不远处找颗树一倚,累得喘着粗气的望着种纬。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平时那雷打不动的五公里确实是有用的,要不是平时多少也下过点功夫,今天他们哥俩就得让种纬给累得拉了胯。不过即便是这样,今天哥俩累得也不轻,眼下他们两个已经在商量了,是不是今天回去就向王排长报告,要求再加两个人跟着种纬?否则明天这样的戏码再来一次的话,哥俩搞不好真的会累得爬不起来的。
小赵和小李累,其实种纬也不轻松,不过他更喜欢这种身体疲惫后大脑完全放空的感觉。这个时候的他没有烦恼,没有失去自由的痛苦,也没有被冤枉和欺骗的无奈,他的眼中只有蓝天白云,只有这一方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一片海。
人和自然相比,一生实在是太短暂了。而人的寿命和这一方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海相比,就相当于拿人的体积和这片海的面积相比,那只能用一个沧海一粟的成语来形容。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在有限的生命里背负着太过沉重的东西前行,人只会觉得越来越累。
种纬在这一次的案子中可说是一输到底,好在他占据了公理,还有可以信任的人,最终虽然身陷囹圄三年,但还是得以脱困。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的烦恼和忧虑也该到此为止了,没有必要把太多负面的记忆背负在心里,让自己永远走不出来。
记忆就像是人的行囊,烦恼就是装在行囊里的石头。烦恼背负得越多,就会让人走得越发的吃力,可偏偏很多人会永远背负着烦恼前行而不自知。久而久之,人就会养成了负面的情绪和思维方式,凡事只能看到坏的一面和消极的一面,真正的原因是这些人不能战胜自己,扬弃负面的思维和情绪。这种人其实很可悲,从年轻到老年,只剩下没完没了的抱怨,生命中只剩下不满和烦恼,从来也不会想到抛弃掉不必要的东西,换一种思路生活。
种纬不是这种人,当然也不愿意做这种人。他知道自己应该只做自己该做的,不应该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或者是自己完全无法掌控的事情。假若自己做的不成功。要么是敌人或者目标太过强大,或者是自己的力量太过渺小。那么失败后及时总结经验,寻找到恰当的解决办法就好了,没必要把失败的痛苦和烦恼始终放在心里,给自己以压力。
就像这次的事情,就是因为他错估了形势,把一个庞大的势力当成了自己的对手。只盲目的以为公理可以战胜强权,就选择了与对方周旋,结果差点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给搭进去。好在他盲目中还有几分冷静,及时的把相关的证据留存了下来,并且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人保管。而最后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帮助,老师让他最终逃脱大难。果再让种纬选择一次的话,那么种纬可能会选择与对方虚与委蛇,或者远离回避对方的锋芒并加以自保。等到真正恰当的时机,拿到第一手强有力的证据后再依靠更强力的组织后,再选择和那个势力对垒。而不是像自己开始的时候借着小聪明盲目的收集资料,以至于泄露了他的形迹,遭到了对手的报复。
第一百〇八章 海底魅影
种纬在偏头换气的时候听到了孔方杰的笑声,不过这个时候他可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劲的水流从他的身下掠过,逆着他游动的方向向刚刚擦肩而过的孔方杰追了过去。可等种纬低下头在海水里搜寻的时候,却根本没法在昏暗的海底看到什么,只看到海底的水草随着水流倒伏下去的样子。
此时种纬已经到了防鲨网的近前,他急匆匆的拍了一下防鲨网的浮标,然后借力马上回头往回游。而在转头的一瞬间,种纬特别伸出头出看了一下孔方杰的位置。那家伙正在距离他四五米远的地方正在拼命的往前游着,整天花天酒地的生活掏空了他的身体,他的耐力根本不足以让他维持他来时的速度了。为了能够战胜种纬,为了能够在两个女人面前露脸,他不得不用上了他最后的一点体力。只可惜他永远也没法取胜了,他没机会了。
种纬转过身来之后就用上了全力,他猛然把自由泳的打水动作换成了最容易起速的蝶泳腿的打水动作。随着腰腹膝的带动,种纬的两只脚象鱼鳍般的上下搅动着海水,接着他双手在水下使出了蛙泳划水的姿势,只不过这次划水不再往下按让头露出水面呼吸,而是由斜下方用力往身体两侧划水。这样他就可以全程憋气在水下游动,免去了在海面呼吸所浪费的时间,同时他的身体迅速的向水下沉去,迅速从后方和下方拉近了与孔方杰的距离。
只不过由于他此刻正在孔方杰的正后方,所以他只能看到孔方杰的位置一片水花和气泡儿,根本没法知道孔方杰此刻到底处于什么状态,以及最准确的位置在哪里。不过种纬此刻并不敢松劲,他仍旧继续打着水,同时把双臂用力前伸,双手也叠放在了一起,整个人犹如一枚水下高速行进的**,追逐着前方孔方杰打出的气泡和浪花而去。
可就在种纬在水下努力追赶的时候,水面上异变陡升。
孔方杰正在奋力的往前游着,忽然间他的身体猛的就是往下一沉。接着孔方杰努力的把手伸出水面,迅速的在海面上的空气中抓了两把,随后他就一下子沉进了水中,消失不见了。而此刻他在海面上打出的浪花和气泡还在,无论是种纬还是附近的其他人,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情况的变化。
虽然第一时间没发现孔方杰的异状,但当种纬眼前的气泡和浪花消失不见的时候,种纬还是清楚的看到孔方杰被一股力量拖到了水下,原本应该脚朝着自己的方向,此刻却看见孔方杰在水下的双手盲目的挣扎着,显然把他拖下水的那股力量就作用在他的腿上。接着孔方杰就被这股力量倒拖着,向种纬的左侧移动了过去。
动手了!种纬睁在顾眼睛盯着孔方杰的运动轨迹,他本想追上去从他手上取下芯片,但无奈的是孔方杰在水下被拖动的速度明显比他在水下游动的速度要快。种纬在水下努力的划水跟进,但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孔方杰渐渐没入了海底的黑暗中。
种纬心中骄躁得不行,眼看着孔方杰在他眼前消失,但种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而在此时,他刚才憋的那口气已经所剩无几了,他又要不得不返回海面上呼吸新鲜空气。
种纬有些绝望的浮出了水面,大口呼吸着海面上咸湿的空气,大脑却仍旧在急速的思考着对策。而等他喘两口气,辨别眼下的情况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和防鲨网呈现出大约九十度角的样子。也就是说,刚才他背向防鲨网游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又被拖动孔方杰的力量引得转了九十度!
对方为什么会转九十度呢?
明白了!对方自然是从防鲨网外面闯进来的,而他们要想办完事离开这片海滩,就还要从原来的地方出去。既然如此,刚才种纬感受到海流的地方就应该是他们出发的位置附近,而他们现在拖着孔方杰在水下转一个圈,就是准备从防鲨网预留的位置退出去。
也就是说,对方围着种纬现在的位置转一圈后,还会转向刚才种纬有防鲨网转身的位置附近。这样对方在水下走了一个弓背的距离,而种纬如果现在赶过去的话,只需要游一小段弓弦的距离,就有机会在水下堵住即将离开的潜伏者,或者被拖在水下的孔方杰。
想明白了这个,种纬立刻就开始行动。他迅速换了两口气,然后向右转头朝着海滩的方面喊道:”水下有东西,孔先生被拖一海了,快来人,快来人!”
防鲨网距离海滩岸边虽然不到一百米,但至少也大约有七八十米左右。而距离别墅走廊前休息的那两名保镖的位置,就更是达到一百米有余了。别说在这个位置喊话,就是在平地上喊话对方都难以听清,眼下再加上海浪的噪音干扰,海滩边上的人基本上很难听清楚种纬喊得是什么。不过这又有什么打紧,种纬本来就不是真的打算要救孔方杰的,他只是要把戏做足。反正等他们弄明白情况再赶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他们的反应慢一点,也正好就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和时机动手了。
喊完两声之后,种纬便猛的憋足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直接回头朝防鲨网的方向游了回去。他本来离开防鲨网的距离就不怎么远,仅仅几个划水打水的动作之后,尼龙材料的防鲨网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种纬知道对方会往回转,却不知道对方预留的钻出防鲨网的位置在哪里,所以种纬在看到防鲨网后,立刻再折向右,迎着孔方杰可能过来的方向游了过去。他可不想在他赶到之前,孔方杰就被动手的人从他前面某个防鲨网的破洞里拽进深海里去。即便拽出去,他也要尽力跟出去,好确认那块装了芯片的手表不会落到那两名保镖的手里边。
功夫不负有心人!种纬憋着气沿着防鲨网往前游了五六米左右,发现防鲨网猛然向外海深处斜了下去。显然有一股力量把防鲨网拉了过去,这肯定是不正常的事情。种纬随即加快速度,朝着那股拉动防鲨网的力量方向游了过去。
再游出几米,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幕:孔方杰的半个身子已经被拉到了防鲨网上的一个破洞外,不甘心就此死掉的孔方杰正拼命的拉着防鲨网边缘的尼龙网,抗拒着他身后的那股拖拽力量,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不过即便如此,孔方杰也没办法移到水面上呼吸换气,他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的憋气已经有些变得可怕的突出了出来。现在他这种状态只要再维持上半分钟,他就会彻底的坚持不住了。到了那个时候,他除了大口的喝下海水之外,就剩下在昏迷状态中等待其他人的救援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孔方杰一眼看到了尾追过来的种纬,心里边立刻就燃起了重生希望。
种纬是被他催眠过的,种纬会在潜意识的指挥下拼命的救自己的,只要种纬肯帮自己,他也许就能摆脱缠住他脚踝的东西,说不定自己就可以活下来。所以一看到种纬出现,孔方杰立刻努力的挥舞着左臂,示意种纬赶快来救他。
种纬向孔方杰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向着孔方杰的左手边就游了过来。孔方杰见状大喜过望,他觉得他可以得救了,他还可以活下去了。他甚至已经在心中有了模糊的想法,上岸后要好好的待种纬,这个人对他实在是太有用了。
靠近孔方杰的时候,种纬立刻就看到了他身后缠在孔方杰腿上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章鱼的一条触手么?可是章鱼怎么只有一条触手?而且还那么长?以至于那条触手那端的东西隐藏在昏暗的海水时,根本看不到一点形迹。
种纬很快就想明白了,负责除奸的人用这种方式隐藏了他们的行迹。即便有人看见现在这一幕,或者最后得到了孔方杰的尸体,也只会以为孔方杰是倒霉的遇上了深海章鱼。而且看现在拉拽的力量,行动的人根本没有用太大的力量,他们显然只想把孔方杰拖在水下,达到溺毙他的目的就可以。
一边想着,种纬手上身上的动作并没停,他迅速的游到了孔方杰的身边,一把就抓住了孔方杰的手臂。就在孔方杰以为种纬接下来会拖着他游上海面,或者帮他除掉缠在腿上的那些东西的时候,种纬却忽然缠上了他的左臂。那动作就像是一个人在爬杆的时候一样,种纬的两条腿都迅速盘在了孔方杰的手臂上,把他的手臂缠得紧紧的。接着,种纬的两只手就扣住了孔方杰的手腕……
到了这个时候,孔方杰终于知道他上当了。种纬的目标不是救他,而是他手腕上的那块表和里面的芯片!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当初他不是成功的催眠了种纬了吗?可看现在这情况,这分明是失败了啊。
第一百〇九章 恶有恶报
他心里面懊恼得不行,为什么后来不测试一下催眠的效果?只可惜现在才想明白这一切,对他来讲已经太迟了。
孔方杰的右手已经被死死的缠进了防鲨网里边,努力抵抗着水下的那股拉力,连摆脱都摆脱不出来了。而唯一空闲的左手此刻被种纬控制住,想挣脱都根本不可能,他不得不无奈而又绝望的扭动着手臂和身体,只是不想让种纬太容易的得到那块芯片。
孔方杰这一手的确给种纬造成了点小麻烦,本来他已经从舌头下面取出了那个用来顶出托架的按钮针,可因为孔方杰这么一闹,他在海水中的平衡都难以掌握了,又怎么干接下来的事情?
种纬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如果快的话,那两名保镖是有机会在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赶来的。而种纬还需要及时的完成取得芯片的工作后,再浮到海面上去误导那两个家伙,否则孔方杰这家伙说不定还真有机会获救呢!
因此情急之下,种纬用腿绞住孔方杰的左臂,然后双臂用力一拧。只听“咯巴”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孔方杰的左臂一下子被种纬拧得脱了臼!
“唔”孔方杰在海水中痛苦的喊出了声。只是他的喊声刚出口,大量的海水一下子涌进了他的口鼻之中,把他的喊声压制成了凄惨的呜咽之声。就因为这一下子,他的生命又足足的缩短了三十秒!
这下,孔方杰就是想反抗都没有办法了。
种纬顺利的从孔方杰的手表上取下了托架,连同上面的芯片一起捏着放到了嘴里。随后种纬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按钮针,然后用右手单手从泳裤口袋里翻找那块事先准备好的芯片。
不过这个动作在水下可不那么好做,他随着孔方杰的身体在海流的冲刷中晃动着,连续几次也没能把那枚芯片托架取出来。不得已,种纬只好放开孔方杰的手,用两只手一起配合着想从泳裤中取出芯片托架。
可就在这个时候,已经灯枯油尽的孔方杰开始了最后的挣扎。尽管他的左臂已经脱了臼,但他整个身体痉挛般的抽搐还是带得种纬整个人都在水里面抖着。结果种纬一个没注意,他左手捏着的那枚按钮针在他的泳裤上划了一下,然后就被弹到海水中消失不见了。而此刻种纬的右手刚把带着橡皮筋的托架和芯片拿到手里,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个按钮针了。
反正对种纬来说,那块怀表在任务完成后也就失去意义,那按钮针自然也就没什么用处了。再加上种纬也根本顾不上潜到海底去找这么个无关紧要的玩艺儿,所以他也就没顾得上管那个小东西,任由它随着海波不知道飘荡到了哪里。
种纬把刚刚取出的托架和芯片放到了嘴角右侧,用牙齿帮助将那上面的橡皮筋给褪了下来,然后他才借着水下的微光,把托架连同那个假的芯片塞进了孔方杰的手表里。随后,种纬再从泳裤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塑料袋,把嘴里的那枚芯片和托架放了进去,然后才把它小心的收进了泳裤的口袋里。
等办完这一切,种纬胸中的空气已经没剩下多少了。常人在水下即便潜着不动也坚持不了多久。种纬在水下这番动作,还卸了孔方杰的一条手臂,氧气消耗量当然比平时潜水消耗还要更大一些。好在孔方杰没给种纬制造多少麻烦,让他相对顺利的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回头再看孔方杰,这家伙已经失去了知觉,而他的手还搅在防鲨网里,继续把他的身体控制在水下。再看那个拉扯着他腿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也许实施除奸行动的人已经确认孔方杰完了,所以才放开了他吧。
不过即便如此,种纬在松开孔方杰的手臂的时候,仍然在他身上狠狠的踩了一脚,借着反作用力在水下往前冲了两米多,然后他又强忍着胸中氧气耗尽的烧灼感,又沿着防鲨网往西侧游了三五米才缓缓浮了上去。而在种纬的身后,孔方杰像一丛没有生命的海草似的,随着海流在海水中一荡一荡的,没有了半点生机。
从十几年前因为一点私人恩怨祸乱双河镇,造成了大批民众的死伤和巨量的财产损失;到到混到重要位置掌握国家机密文件,充当犯罪集团的谋士和马前卒,这家伙落得今天这个结果也算是时候已到,恶有恶报。
在种纬浮上海面之前,我们有必要交待一下在种纬潜下水面之后,海面上所发生的事情。
种纬在潜下水之前匆匆的喊了两声,然后就从海面上消失不见了。他和孔方杰先后从水面上消失的情况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过等那两名保镖确认发生了异常情况后,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海滩边跑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足有半分多钟。半分多钟的时间不算长,但对孔方杰却等于他的半条命。
两名保镖跑到海边后没有半点的犹豫,先后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然后拼尽了全力往事发地点游。只是这两个家伙穿的都是普通的内裤,短距离游几下还不显眼,但用足了力气往前游的时候,这兜水的内裤很快就在他们身上挂不住了。借用一句郭德纲相声里的话就是内裤都追不上这两个家伙的游泳速度。
感觉到内裤碍事,两名保镖先后甩掉了仅存的遮羞布,不惜**着往前游。只是不管他们怎么游,从他们的出发位置到种纬潜下水的地点也有近九十米远。别说是他们,就是奥运冠军游这个距离也顶多发挥出两米/秒的速度。这样等他们拼足了力气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分半左右,此时种纬正好干完自己的事情,刚从水里浮上来。
而与此同时,这边的异常也惊动了英其诚和楚楚两人。英其诚马上呼喊别墅里的侍者凯希,凯希马上就从别墅里叫出了另外几个侍者,几人很快打开了别墅的一扇侧门,然后从里面推出了一台装在沙滩车上的摩托艇。
“下面,下面,就在这一带!”种纬也不管自己说汉语对方听不听得懂,但他就那么粗粗的一比划,就让两名保镖往水下潜。反正这里距离孔方杰的位置还有点距离,一时半会儿他们是摸不到孔方杰的。这样也就避免了孔方杰被捞上来之后,还能通过急救手段被救活的情况。尽管这个可能性不大,但种纬还是决定要小心从事。
不过种纬显然低估了这两名保镖的智商,他们两人急促的用英语沟通了几句,然后其中一个保镖猛的扎下水去搜寻去了,而另一个则朝着别墅方向急急的喊着什么。因为他的英语说得太多太急,种纬真是一句都没听懂,只零星的听懂了几个单词。
但很快,种纬就看到一名男侍者发动了摩托艇就朝这边冲了过来。而另外几名侍者也在来来往往的奔忙着,显然正在准备着其他的施救方式,也在忙个不停。
这个时候种纬就没法再看下去了,他作为第一个出现在事发现场的人,如果他还摆出一个看客的样子,那么他的行为就太异常了,必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所以种纬急匆匆的跟留在海上的那名保镖连说带笔划了几下,然后就一头扎进了海水里,装模作样的去搜索去了。
等种纬在水里面潜了大约一分钟,再次浮上水面的时候,却看到英其诚已经在启动了另外一台摩托艇,正准备往这边赶呢。而岸上的侍者们又从别墅里面抬出了一条舢舨,正准备赶过来帮忙!
好快!幸亏自己刚才的动作不慢。种纬在心里暗暗的感叹了一声,然后调整着呼吸准备第三次下去去“捞人”。可还没等他再次下水,就见头一个赶来那名侍者已经在那名保镖的指挥下在提起防鲨网搜索了。
聪明!看到这一幕,种纬禁不住在心中暗暗的惊讶。他不明白这个家伙是怎么想出这招儿的,但无疑他这一招是找到孔方杰的最快也最有效的办法。
不过细一想,种纬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刚才自己在水下收拾孔方杰的时候,孔方杰被防鲨网外的力量拉得差点跑到防鲨网外面去,这家伙拼命拉着防鲨网我动作肯定带动了水面上的浮标,引起了那名保镖的注意,所以他们两人直接提拉防鲨网寻找的举动算是最合理的了。
好在这两个家伙明显找错了方向,搜索的方向明显南辕北辙了许多,所以种纬也不提醒他们两人,继续装模作样的潜入水时寻找。
等种纬第三次从水里浮上来的时候,英其诚骑着另外一台摩托艇也赶到了,而另外一条舢舨也正在匆匆赶来的过程中。此时距离孔方杰被拖下水已经有个大约五分钟的距离了,种纬觉得这个时候即便找到孔方杰,这家伙也肯定救不活了。除非这些人手里面有什么灵丹妙药,或者先进的抢救仪器什么,可在这座远离大陆的小岛上,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
第一百一十章 还有救么?
“种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孔先生人怎么不见了?”英其诚一来到种纬的身边,就向种纬匆匆的问道。只是种纬看他的语气虽然焦急,但却总感觉他并不急于救孔方杰似的。
对于英其诚的这个反应,种纬并不觉得意外。孔方杰这家伙对楚楚有贼心,这一点英其诚肯定是知道的,他也就是迫于无奈才和孔方杰打交道。孔方杰死掉的话英其诚绝对不会不开心的,他只会考量他自己的利益得失。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跟他比赛的时候,他是率先往回返的。可等我也往回返的时候,却突然看不见他了。我还以为他是在游潜泳,可是划了几下水又没发现他。后来我往水里看的时候,发现他似乎被什么东西拖走了。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没看清,因为水下太黑了,只不过一闪的功夫他人就不见了。我跟你们喊了几声,让你们过来救人,你们怎么这么慢?”种纬趴着摩托艇的踏板,真真假假的说了一通,把责任推到了英其诚和那两上保镖的身上。反正种纬已经有了救人的举动,谁也不好把孔方杰溺水的责任推到他身上不是?
英其诚脸上阴晴不定,既有怀疑的感觉,又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意思在里边。很明显他和在场的两名保镖不是一条心,再加上现在人们正忙着营救孔方杰,所以他也不方便细问种纬具体的情况。
“这里有情况!”正在这个时候,最先骑着摩托艇赶到的一名中国籍侍者终于发现了防鲨网下面的异常,指着水下的位置大声喊道。
防鲨网是固定于海底的没错,但海面上放下去的防鲨网长度和海底之间的距离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富余量的。所以正常情况是拉起防鲨网的时候会有一段相当的轻松,然后才会感觉到阻力。相邻一段防鲨网能够拉起来的幅度应该是一样的,但当防鲨网上有异常的时候,拉动防鲨网的感觉就不对了,因为防鲨网上挂着的重物和固定在海底的感觉是明显不同的。
发现异常之下,那个留在摩托艇旁边的保镖想也不想的就潜了下去,顺着防鲨网往海底搜索去了。英其诚见状也就不再跟种纬讲话,而是招呼赶过来的其他人围拢过来,随时准备下水救人。只是看他那紧皱着眉头的模样种纬就知道,这家伙现在心里面乱得很,正在为救不救孔方杰而纠结着。
这次那名保镖浮上来的速度快得很,他一从水里浮上来,先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便吩咐人拿了一柄水手刀给他。当英其诚问他下面什么情况的时候,这家伙急匆匆的答了一句:“人在下面,防鲨网破了个大洞,他被防鲨网缠住上不来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名保镖也从另一个地方浮了上来。这名拿着水手刀的保镖急匆匆的跟那名保镖说了两句什么,然后拽着一根绳子就潜了下去。
就在种纬也准备跟着潜下去的时候,另外一名保镖却游过来用英语对种纬道:“种先生,你已经很累了,你还是上去休息一下吧。等他上来的时候,我们应该就可以把孔先生打捞上来了。其实我们都已经很累了,我想我们在船上帮忙的效果才更好一些。”
说着话,这名保镖不顾他现在赤-身-裸-体的模样,扳着刚刚赶到的舢舨的船帮就翻了上去,然后一屁股坐在舢舨上喘着粗气。别看这家伙来得晚,但他毕竟是快速游了近百米过来的,而且来到现场之后就潜下水找人,体力消耗真不比种纬少多少。
英其诚把这名保镖的话跟种纬翻译了一遍,然后伸出手把种纬也从水里拽了上来。种纬别看还做出了一副装样子下水救人的模样,实际上他也累得不轻了。前后他高速游泳和潜水的时间比这名保镖时间还长,又怎么能不累?
种纬和那名保镖刚坐在舢舨上没半分钟,那条通向海底的绳子就被人拉动了。水面上的人得到了信号,知道这是让他们往上拉的意思,便合力往上拉了起来。由于此时赶来帮忙的人已经不少了,所以种纬和那名保镖也就没站起来,只是趴在船舷上静静的等待着。
很快,随着几人的合力拖拽,皮肤有些蜡黄的孔方杰就被拽出了水面。种纬在心中大致算了算,从孔方杰被拖下水,到现在被拖出水面,前后总共有**分钟之久。
正常情况下,溺水五分钟左右还有救活的可能。但溺水超过八分钟,就要看抢救手段和人品了,那种情况下能够救活的,已经和中彩票大奖没什么区别了。
种纬记得水下拖住孔方杰的那个类似章鱼触手似的东西也就三分钟左右就松开了,种纬觉得那上面很可能有些特殊的手段,不然动手除奸的人没那么容易放过孔方杰。他之所以让孔方杰在水下多淹一会儿,纯粹是为了更保险一些。
转眼之间,孔方杰就被众人合力拖出了水面。等他全身出现在水面之上时,种纬一眼就看到孔方杰左手腕上的那块手表不见了。显然,这块手表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那名保镖的手里面,也不知道赤条条的那家伙是怎么藏那块表的。
看到这一幕之后,种纬本能的抬头看了一眼英其诚。恰好这个时候,英其诚也若有所思的朝种纬看了过来,两人的眼光碰在了一起,然后又都若无惹事的转移了开来。
“天呐,这是什么?他是被章鱼给拖到水下的么?”侍者中的那名中国人看到了孔方杰的小腿,禁不住吃惊的说道。
众人随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在孔方杰的小腿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圆圈形印迹,看起来真的像是被章鱼的触手勒缠过的样子似的。不仅如此,孔方杰的小腿上还多了好几个渗着血的伤口,每个伤口里都有发黑的血丝淌下来。
“他中毒了!可能是章鱼咬的。”英其诚看了种纬一眼低声的说道。和种纬说完了之后,他又用英语跟那两名保镖说了一句。此时两名保镖正组织人要给孔方杰进行急救和人工呼吸,在听到英其诚的话后,两人迅速扒开了孔方杰的眼睛查看了一下。
等看完之后,这两名保镖显然也没了什么劲头。虽然还是吩咐赶来帮忙的侍者给孔方杰做起了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的急救,但看他们两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众人就知道这番急救只是做做样子,走过过场罢了。
这边做着急救,另外两台摩托艇则把舢舨拖上往岸边驶去。舢舨上的侍者虽然还在坚持做着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但显然他们也是没多大精神和信心的样子。
“章鱼咬人后会中毒么?它们会主动攻击人?”种纬虽然生长在天海市,但毕竟对海上的勾当并不怎么熟悉。他只听说过海蜇蜇伤人很危险,但还真没听说过被章鱼咬了的人会中毒的。这当然也和天海纬度较高,章鱼本身就很少出现有关。连大点的章鱼都见不着,那又怎么能知道被章鱼咬伤后会中毒呢?
“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但如果人类惊扰了它们,它们倒确实是会伤人的,尤其是繁殖季节,章鱼会比较敏感。”英其诚一副索然无味的感觉,看着众人给孔方杰做着急救,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喜怒哀乐。
等众人回到岸边的时候,已经陆续赶过来了几个人。这些人都是英其诚的手下,其中几个还背着急救箱什么的。这几个人看到孔方杰被抬下舢舨,马上就围拢在海滩上准备对孔方杰进行急救。而那两个保镖则凑在一起咬起了耳朵,看着人们围着孔方杰一通忙活,他们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种纬知道,哪怕之前孔方杰用催眠术给这几个保镖都催过眠,但那也只能在他们的潜意识里“种”下另外一个他们理智上可以接受的意识。比如保护孔方杰,把试图谋害孔方杰的人全都杀死之类的。但就算孔方杰的催眠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让这些人突然忘了自己的本来身份,或者改换门庭什么的,更不可能为了他去和自己原来的组织作对什么的。
象某电蹩脚电视剧中说的被催眠的人会按照催眠者的要求去为非作歹什么的,其实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为潜意识里的观点和感觉只会影响人的判断和想法,会让人有倾向性,但却不是能起决定性作用的。
假如孔方杰真的用催眠术利用人的潜意识去杀人,那么被催眠者即便是在被催眠状态下,也会在为非作歹的想法开始起作用的时候突然醒来的。因为人的潜意识还没有强大到越过人的理智的程度,一旦人要去作越过正常认知以外的事情,人的理智会强行把人从催眠状态下叫醒的。过后被催眠者顶多会感觉到别扭,或者对自己内心中为非作歹的潜意识而感到自责和无奈而已。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被邀约
当然,也有一种情况是例外的,那就是被催眠者是精神分裂者,或者早就有意杀人的人。催眠术这时候就会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让在现实情况下不敢迈出违法那一步的人铤而走险。只有这个时候,被催眠者才是最危险的。
那几名对孔方杰实施急救的人废了半天的劲,过了几分钟之后还是放弃了。他们当中有几个人是当地人,对这种被大章鱼袭击中毒的伤患更清楚一些。在他们看来,被大章鱼攻击后溺水的人基本没救,不要说人还溺了水,就光是大章鱼的毒性就够孔方杰喝一壶的了。此时的孔方杰只能僵硬的躺在沙滩上,已经没有了半点的生机。
就在这个时候,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人冲进了这片海滩,为首的几个看起来剽悍精干的家伙,明显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浓浓的危险感觉,这种感觉对特警出身的种纬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很明显,这些后来的人根本不服从英其诚的命令。这些人到位后看也不看这位实际上的岛主,直接就把这片海滩给控制了起来,然后为首的人就和之前的那两名保镖躲到一边叽叽咕咕去了。
英其诚的心态很好,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出现。他指挥着那些侍者开始收拾现场,把一些无关人人清理出去。只是这些后来的,应该与孔方杰溺水没什么关系的人刚走到持枪者设立的临时警戒线那边就被挡住,却不被允许离开。这下现场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起来,这些侍者和后来赶来救人的人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老板英其诚,只能乖乖的等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几名保镖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情况,保镖中很快走过一个领头的人来和英其诚沟通。显然这名保镖的姿态放得很低,短短几句话就和英其诚沟通出了结果。
很快,这些赶来救人的人都被登了记。凡是被核实过他们确实是在事发后才被叫进海滩的,很快就获准离去了。甚至一开始就在海滩上,并且参与了对孔方杰救援的人,则被安保人员带到了一边,一副要详细问话的模样。
不一会儿的功夫,海滩上的人就一下子少了一大半儿,剩下的都是最开始就在海滩上,并且目击了孔方杰溺水全过程的人们。这些人很快被安保人员带离开海滩,不过看样子却是被押走的,估计会有人跟他们详细的谈话的。
紧接着,显然已经布置完毕的保镖们过来把种纬和英其诚都请进了海滩别墅里边,看样子是要分别对他们两人进行问话了。看英其诚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种纬就知道他对这件事毫不担心。而在进别墅之前,种纬看到为首的那名保镖正拿着一个大砖头一样的海事卫星电话在跟不知什么人通话。
英其诚被请进了一间休息室,和两名保镖说话去了。另外两名保镖则很客气的把种纬请进了别墅,就那么站在一边看着种纬换上了衣服,然后就在大厅的沙发上和种纬聊了起来。
对方的问题倒也不算怎么刁钻,主要就是问了问种纬孔方杰溺水前后的事情,甚至对当初谁提出要比赛游泳的问题都没涉及到。其实那个问题是种纬身上的一大疑点,因为最开始提出来比赛的就是种纬,而最后出事的时候恰好就是孔方杰在和种纬比赛游泳的时候。
不过这两个保镖似乎并不关心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或许在他们看来,孔方杰是在两个女人面前卖弄自己招的祸才是。他们似乎更关心孔方杰溺水后发生的事情,尤其对袭击孔方杰的到底是什么,孔方杰是怎么溺水的这两个问题很是关心。
种纬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两个问题都被他轻松的应付了过去。两名保镖中只有一人懂中文,而且中文水平也就那么回事,每次种纬回答完问题后,他都要想上半天才能和另一名保镖把意思翻译过去,其中的信息损失到底有多大,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翻来覆去的问了几遍之后,两名保镖似乎也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话锋一转,那名懂中文的保镖却问起了种纬今后的去向和打算。
通过这番问话,种纬大致已经弄清楚了,这几名保镖应该是比较专业的特工人员,但在具体的破案和审问方面的知识和能力就掌握的有限了。其实这也正常,特工也好,特警也罢,都是要求专业程度比较高的职业,而且黄金期就那么几年。到了二十八岁之后人的反应速度和敏捷性下降,就不得不退出这个职业,转谋其他了。
这一点倒和一些专业的运动员很像,谁见过体操运动员中有几个超过三十多岁的?凡是特别要求反应和敏捷协调性的运动,运动员的黄金期都不怎么长。倒是重量级拳击和足球篮球之类需要经验运动,对运动员的年龄没那么苛刻。
“我还没想好!我现在在国内没什么正经的职业,最近出来就是来看看朋友,顺便想好好的休息一下的,以后再干什么只能看看情况再说了。”种纬露出一种萧瑟的神情对两名保镖道。
两名保镖沟通了一下,那名不懂中文的保镖直接用英语对种纬道:“其实之前孔先生和我们说起过你,他很看中你的能力的,也跟我们介绍了你在国内的情况。我们知道你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在监狱里关了三年多,目前还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所以孔方杰生前很希望你能来为他工作。现在孔先生虽然已经不幸离世了,但我们也仍然建议您采纳孔先生意见,来和我们一起工作。我们知道您在中国从事过的职业,觉得您很适合和我们一起合作。我们在亚洲缺少一些专门的人才,如果您愿意加入我们的话,待遇会相当的优厚的。”
懂中文的那名保镖虽然翻译得磕磕绊绊,但好歹把意思跟种纬都说得比较明白了。只是种纬不知道这两名保镖这么一问,不就等于把他们的真实身份给泄露了一大半儿了么?难道他们毫不在意这个问题?或者对方听信了孔方杰的说法,相信种纬是对国内充满异见和仇视的人?
“具体做什么工作?报酬是怎么样的?”种纬略略沉思了一下,便做出一副有所意动的样子问道。
“这要看您的能力如何了。我们会先为您进行一次特长评估,还会为您提供一系列的培训,过后才会确定您适合于做什么。也许会派您去亚洲开展安保业务,也可能会有其他类型的业务,甚至……”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名保镖明显表达出现了困难,有些词不答意了,他耸肩皱眉摊手,好不容易才挤出来一句话道:“也许从事一些保密的事情,你知道我们的公司和国际上很多的组织都有合作的,待遇优厚,相当的优厚。您为我们工作一年所赚到的钱,有可能越过您在中国工作几十年才能赚到的。等您不愿意做的时候,您可以在地球上的任何一外地方安家,过上相当舒适的生活的。”
说到最后,这个名保镖搜肠刮肚后还是把待遇列为了主要说明种纬的手段。虽然他是模糊的提到了一点特殊的字眼,但已经不妨碍种纬对他们身份的判断了。
种纬要感谢孔方杰生前替他的美言,似乎对方很信任种纬这个人似的,而且恐怕也早就掌握了种纬的大致履历,也相信种纬已经被孔方杰说动,对接下来的事情安排有了初步的打算,所以才会直截了当的跟种纬说这番话。
因此种纬没有说直接拒绝的话,而是用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我和孔先生私交不错,本来是准备到他手下工作的,至于你们提到的事情,我会认真考虑的。你们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回国去处理一些私人事务后,会再联系你们的。”
“好的,这是我的名片,你方便的时候可以联系我。虽然孔先生已经去世了,但这不会影响种先生到我们这里来工作的。我们已经准备在这座岛上建一个训练基地,把亚太地区的一些业务和人员培训工作放到这座岛上进行。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应该还会在这里见面的。”那名保镖友好的朝种纬笑了笑道。
说完这句话,种纬和对方两人同时站起来握了握手,然后就离开了这栋别墅。等种纬离开的时候,正看到那几名保镖把孔方杰的尸身抬起来,往一台冰柜里面塞。谁知道这台冰柜将来还会用来盛什么?反正种纬是不想再到这座岛上来了。
等种纬回到城堡别墅的时候,海滩上淹死了一个人的事情就已经传开了。因为种纬是英其诚特邀来的贵宾,所以也有几个脸熟的人来跟种纬打听情况。种纬也不好说太多,只好笼统的说了几句“很遗憾,是意外”之类的话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一百一十二章 黑鹰飞来
种纬刚回房时间不长,服务生便过来敲门。种纬把门打开一问才知道,服务生是过来通知他一声,他借用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因为他的上司需要用,所以刚才在种纬没在屋的时候已经拿走了。种纬如果还需要的话,服务生可以再给种纬协调一下,过会儿再送一部来。
种纬面色如常的谢绝了服务生的好意,推说自己已经用完了,暂时不用电脑了。如果再用的话,再去找他借就是了。服务生非常客气的请种纬休息,然后便退了出去。
种纬确实用不着电脑了,他现在只等着潜伏者来和他联系,然后他就可以顺利撤出了。只是他用过的那部电脑里可能有他打开文件的记录,不知道能不能被有心人复原?如果有人能够复原那些文件的话,就会发现种纬之前看过的是什么文件。那是楚楚提供给他的两份文件,一份国内犯罪集团的相关文件,还有一份是孔方杰提供给楚楚的,那份假的机密文件。
从这些文件上,恐怕有心人会了解种纬近期的去向的,这有可能会让种纬暴露。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种纬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躲是躲不过去的。他只能寄希望于这是他多心了,没人会发现他的小动作。如果真的发生那种最严重的情况,他也只能拼了。
那块怀表已经废了,已经不可能再往外发送出消息了,但不知道它还会不会接收到消息,也许在岛上潜伏的人会用那块表给自己发来撤出的指令,并且告知他撤出的方法。于是种纬把随身携带的手包拿了出来,想看一看那块怀表还有没有反应。
然而当他打开手包的时候,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手包里的那块怀表已经不翼而飞了!怎么回事?那块表哪去了?
除了游泳的时候种纬把那块表放到了海岸边的别墅更衣箱里,手表放在手包里便一直是自己在拿着的,手表又怎么可能会丢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在游泳的对付孔方杰的时候,有人趁自己不知道打开了自己的更衣箱,然后拿走了那块怀表。可是,这件事可能会是谁干的呢?
那些保镖吗?不可能!如果是他们的话,他们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是有问题的。因为同样的怀表不但他有,孔方杰也会有。最关键的是那块怀表能发出和接受信号,只要有心人拆开它,就会知道种纬的底细。哪怕对方没有及时发现这块表的异常,但如果晚上潜伏者恰好给种纬发来消息,种纬一样会被识破。
这下麻烦了,接下来种纬该怎么办?种纬为难了。如果只是怀表丢了,种纬还不太担心。现在不但怀表丢了,连自己借用的笔记本电脑也被人拿走了,这两件事情真的没有关联吗?
种纬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从行李箱的隔板那里稍一鼓捣,就从隔板上一个隐密的位置抽出一块薄薄的塑料板来。然后种纬拿着这块小小的塑料板走进卫生间,又从里面抽出一块更小更薄的板子来。只是这块板子呈匕首形状,两文化边缘异常锋利虽然它看上去根本就不是钢铁的,但依然给人以凶残狠厉的感觉。
这是种纬的自卫武器,是一柄由高分子聚合物制成的匕首。带着这柄匕首过海关,根本就没法检查出来。当然,这柄匕首比较小,也是种纬唯一的自卫武器,种纬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用。
拿走那块怀表的人只有两种人,一种为求财,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种纬手包里的财物并没减少,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还有一种就是种纬最担心的人了,一旦对方是有意为之的,种纬现在就很危险了。种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没发现这块表的异常,潜伏者也没有贸然给自己发送撤离的消息。那样的话自己还有时间周旋,还有机会撤离伊甸岛。
但一旦对方识破了自己,恐怕种纬就会面临相当困难的局面了。这柄连刀柄都没有的小刀很难起什么作用,但突然拿出来用的时候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和突然性的。种纬只能寄希望于他运气好,不会遇到他最担心的事情。他有机会蒙混过关。
种纬脱下自己常穿的运动休闲鞋,用高分子匕首挑开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露出鞋跟上的一个扁槽,然后把这柄不大的匕首给塞了进去。这样的话,一旦种纬遇到意外情况,他就有机会用这柄小匕首救自己一次。不过这是最后的手段,种纬自己都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塞好匕首后,种纬活动了几下试了试,这才离开了卫生间。此时他右脚的鞋已经有些略略的发硬了,塞在鞋子里的高分子聚合刀片很硬,让种纬的右脚走路都有些别扭的感觉。不过这没什么,这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玩艺儿,谁会在意眼下是不是舒服?
从出事起一直到晚上,伊甸岛上依然很平静。晚上种纬去吃过饭后,赌场还是照常开放了。对这些嗜赌如命的人来说,死了一个平时不经常出现在岛上的人,即便是岛主的贵宾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飞了上千公里,甚至上万公里跑到这个太平洋上的小岛上,不就是为了能够痛痛快快的玩上一些日子吗?
更何况那个人是运气不好下海溺死的,而且据说还是因为游泳的时候撞到了大章鱼才被袭击了。这种意外的发生概率还是极低的,也没见谁因为有空难发生就再也不敢出门的。只要自己小心一些,这种倒霉的事情是轮不到自己的。
再说了,岛上的工作人员已经在认真的清理海水浴场的防鲨网了。有破损的地方很快就会更换和修补,海水浴场只需要等两天时间就会重新开放,这又有什么打紧?
再说了,像大章鱼这种可以钻网的海洋动物实际上是很少的,一般看到人多的时候它都不会出现,它本身就是很怕人的一种生物。之所以在那片私家海滩出现,还是因为在那里游泳的人实在太少,没能早早的把胆小的大章鱼给吓走的缘故吧!
转天早晨,种纬一如往常的早早起床跑步,然后继续去海滩边的老地方打坐。伊甸岛一切如常,似乎昨天的事情已经完全过去了,岛上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不正常迹象。不过种纬不敢掉以轻心,始终小心翼翼的提防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突然的事情。
接下来确实有事情发生了,但却不是什么突然的事情。先是比绍尔共和国政府派了官员来,他们是接到伊甸岛上的情况报告后过来查看的。不过这些人在看过孔方杰的尸体后,只是出具了一份他确实是死于意外的法律文书,然后在岛上吃了一顿饭后就乘船离开了。
这个国家就那么大,所谓的官员也就是开开法律文书,让一切都有合理的,国际承认的程序就可以了。至于调查孔方杰的真正死因,不要说比绍尔共和国没这个能力,就是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种人才和专业设备啊。
这些事情是种纬中午听城堡别扭里的赌客们说的,从早晨跑完步吃过早饭后,种纬大多数时间就没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着。那间屋子是个很被动的存在,一旦发生意外情况,身边只有把小匕首的他根本就没法脱身。更何况呆在屋里没法获取更多的信息,也不利于种纬对综合情况的把握和判断。
下午时分,又有消息传出来,孔方杰的那几个保镖就要带着孔方杰的尸体离开了。在无关的人看来,孔方杰的这几个保镖还算是有情有义的,传说他们是要护送孔方杰的尸体回家。但只有种纬知道,这恐怕是这几个保镖背后的势力要接走他们,顺便把那枚芯片拿去鉴定的。至于会不会调查孔方杰的死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孔方杰这种人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愿意为一个叛国者,外加政治乞丐主持公道的。
传言很快变成了现实,等到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一架黑色的直升机飞临了小小的伊甸岛。岛上的人们看到这架飞机的时候都吃了一惊,因为这架直升机可不是民用的,而是大名鼎鼎的军用直升机黑鹰!
看到这架带着巨大啸叫声的直升机缓缓降落在海滩上,然后把几名保镖和装着孔方杰尸体的冰柜带走,岛上的人们议论纷纷。他们纷纷猜测孔方杰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有军方的人来接走他的尸体?另外还有人猜测岛主英其诚的身份,认为这位岛主绝对不是位普普通通的富豪,不然他的朋友又怎么会和军方的人发生联系?
所有的人都知道比绍尔共和国是没有黑鹰直升机的,这种东西这个连正式军队都没有的国家根本就置办不起。说得再直白一点,这架黑鹰直升机载上一个特战小队,分分钟就可以把比绍尔共和国给占领了。当然,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因为这个国家太小了,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资源,谁会对这个国家动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相约海钓
搞不好占领这个国家的费用连出动一次军队的费用都划不来,更说不定比绍尔共和国的领导人们还盼着某个强大的国家来占领他们呢!反正他们过去也是在世界各强国之间左右逢源,有个强大的国家愿意占领这里,大家都成为强国的一员不是更好吗?
不过对于这里的赌客们来说,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倒是很关心这架黑鹰直升机是来自于哪个国家的,因为这关系到了他们对伊甸岛地位的判断。对于这些有钱人来讲,他们并不关心比绍尔共和国将来会怎么样,他们只关心自己的财产放到哪个国家来去自由,且可以想办法逃税避税。
为什么世界上的主要经济体相互间都有联系?而且彼此的税务机构都是可以相互沟通联动的?就是因为这些国家的豪富阶层有无数种办法来应对税务机关的征税动作,躲避他们在原驻载国应尽的义务。
像比绍尔共和国这样的弹丸之国,别看它小的可怜,但它却可以成为很多跨国企业的首选之地。还不是因为这个国家游离于世界主要经济体之外,一般规模不太大的投资都可以享受超大的免税额度。只有那些影响力巨大的企业,才因为原驻载国的限制政策才不得不只将很少一部分业务和经营放在比绍尔共和国,否则比绍尔就将迎来那些强大经济体的经济制裁。
假如这加直升想隶属的国家真的和比绍尔共和国走得非常近的话,那是不是会意味着这个国家将来会和比绍尔共和国达成某种经济协作计划呢?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些来次的赌客还会不会将他们的资金放在比绍尔共和国?或者今后还来伊甸岛玩乐呢?这真是个挺关键的问题。
面对这些赌客们的这些疑问,赌场的服务生给人们做了出了比较让人放心的回答。
比如谈到这架黑鹰直升机隶属于哪个国家的时候,服务员便带着种骄傲的神情对众人说道:“放心吧!这架直升机隶属于这片大海上实力最为强大的国家,咱们伊甸岛可是和他们的一些部门有合作的,所以这里的安全问题诸位请放心。”
在当有些人问起比绍尔共和国将来的国际地位问题,比绍尔共和国还具不具有金融投资价值的时候。服务员的回答便有些暧昧了:“大家请放心,比绍尔未来肯定还会是自由的,这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国家根本看不上比绍尔这点资源,对这儿的经济投资也不感兴趣。他们更在乎这里是沟通美洲和亚洲的桥梁,如果这里管得太死太紧的话,岂不是要赌死亚洲和美洲沟通往来的一条通路吗?再说了,真正的有钱人需要比绍尔这么个地方,否则他们自己的生意岂不是也会受影响?你们看他们国家枪案那么多,可他们什么时候说要真正禁枪了?还不是军火商的利益要放在第一位!”
“那样的话,英先生和他们(那个国家,不能提具体的,否则整本书会被封的,老好害怕)的军方有很好的关系么?他会不是是那个国家在比绍尔的代理人?要知道伊甸岛这地方不错,但要想做得长久的话,没有点背影和后台可不行。光是海上的那些来自各国的海盗,就是比较麻烦的事情。”在打消了一些疑问之后,一个白人大胖子开口问道。
“吼,请各位放心。”服务生朝众人傲然一笑道:“你们知道孔先生的那些保镖么?他们中午还找孔先生来借船了呢,他们要把他们放在这岛上的装备暂时带走。不过他们承诺他们会回来的,届时他们还会帮助岛上训练士兵,保卫这岛的安全。未来这座岛将会成为比绍尔共和国最安全的岛,太平洋上的拉斯维加斯……”
再接下来的话种纬就不知道了,他实在没耐心继续听服务员吹牛了。更重要的是旁边有人不断的在问他,他是不是也是某国的军方人员,或者是什么代表之类的。不为别的,就因为种纬也是英其诚的贵宾,同时种纬上岛还几天了,根本没人看见种纬打牌和找女人。这样的人和行为实在是太异常了,绝对是值得怀疑的对象。
种纬懒得几这些人解释什么,更何况他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座岛了,说不定今生都不会踏足这里了,他又干嘛要向这些人解释那么多?更何况这些人的猜测也不无道理,他本来就是肩负着特殊使命的人。
晚饭前,刘助理又突然找到种纬,他是来替英其诚夫妻传递口信儿的。他先代英其诚向种纬道了个歉,表示英其诚今天一天都在处理孔方杰意外身故的身后事,所以怠慢种纬了。明天英其诚会和楚楚约种纬乘游艇出海进行海钓,算是给种纬赔罪。至于那片晦气的海滩,英其诚决定把那里改造成一个游艇码头,然后另选一个地方再做一片海滩。当然,新选的海滩将会增加电子驱离装置,这样可以避免海里面未知生物的侵袭。
对英其诚和楚楚的邀请,种纬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实际上他也没办法不同意。他身处在这个小岛上,除非劫一条船逃走,否则又能怎么离开呢?可种纬虽然会开普通的游艇,但却对海图航行什么的一窍不通。就是真的给他一条船,他也没办法把它开到比绍尔的本岛去。不管怎么说,英其诚是和楚楚一起邀请种纬出游,也许不是最恶劣的情况吧?
从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上午,种纬的生活和平时没有任何的变化,也没有任何意外事件的发生。似乎一切都很正常,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不过对种纬来说,他还在被电脑被拿走,以及怀表丢失这两件事困扰着。所以他一直不敢掉以轻心,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把护照和证件都随身带着,做到出现情况可以随时离开的地步。楚楚给自己的那块表他倒是带在了身上,但那块最为重要的芯片,以及楚楚给他的关于那个犯罪集团的芯片他都装入高分子刀片的刀鞘里,然后藏在了左脚鞋的鞋跟里这些东西才是他此行最为重要的东西,他必须全力去保护。
快到上午十点的时候,刘助理派马车来接种纬了。英其诚夫妻两人已经到了码头那里,正等着种纬一起出海海钓呢!
种纬一边装模作样的不紧不慢的收拾着,一边问急匆匆的刘助理道:“只有他们两个去吗?你去不去?”
“当然不只是英先生两口子,还有他们的几个保镖。在这片海上,不带保镖和武器可不成。至于旁人,那就免了。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这样跟英其诚出海海钓的机会的,包括我在内!”说到最后的时候,种纬甚至感觉到了刘助理话语中的那么一点点萧索之意。
其实人都是这样的,在感觉到委屈和不如意的时候,总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或者抱怨一下,以至于会让人忘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也会让人的判断力和洞察力降低。刘助理就是这个样子,种纬像是随随便便聊天似的几句话,就把他内心里最想说的话全给套走了,顺便还让种纬知道了那条游艇上的基本情况。
那几个保镖是忠于英其诚的,这让种纬本能的察觉到有一些危险。但楚楚也在那船上,种纬就又觉得自己有些多心了。英其诚是很爱楚楚的,他绝对不会当着楚楚的面对自己不利的。不管是要证明他的大度,还是要证明他是胜利者,他都不太会用暴力的手段对付种纬的,因为那样只会让他和楚楚的关系陷入糟糕之中。
种纬和刘助理聊着天,坐着马车一路来到了游艇码头。伊甸岛的风景确实很美,蔚蓝无边的大海,绿色飘着花香的小岛,岸边停泊着的白色的游艇,海面上则点缀着几点彩色的帆船……
如果不是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完成任务的,种纬还真想在这座小岛上好好的呆上一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想着带着东西离开。
英其诚和楚楚两人已经在游艇的甲板上等着种纬了,他们两人把种纬请上船,然后和岸上送别的几个人挥手告别。游艇缓缓驶离了码头,向着大海深处进发。
这是一条近五十米的大型游艇,上中下三层设计。虽然甲板上可利用的空间不是很多,但在这上面开上一个四十人以内的party也是毫无压力的。而且这船上有独立的客厅、卧室和厨房,还带有充足的给养和淡水,在海上飘几天那是毫无压力的。
种纬和英其诚楚楚三人在最顶层的平台上聊了会儿天,游艇就渐渐驶入了太平洋的深处。向来路看去的时候,只见十几只海鸥在游艇翻卷起的浪花里觅食,却看不到伊甸岛一点影子了。
仿佛看出了种纬心中所想,英其诚笑了笑对种纬道:“咱们这次出海不会走太远的,离岛三十海里就会停下来,然后随着海浪慢慢开。在那儿可以钓一太平洋里最多种类的鱼,有些恐怕是你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不过有些鱼可比较危险,比如鲨鱼,比如章鱼什么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独临深渊
见种纬听见动静回过头来,这才笑着上来说道“秋班长,这是我给你安排的两个勤务兵,小赵和小李,回头有什么事情您吩咐他们就可以。你们两个,还不给老班长敬礼?”
“班长好!”两名年轻的士兵连忙在种纬面前立正站好,朝种纬敬礼道。
种纬先是一楞,然后这才回想过来自己现在身上穿着全套的作训服,不管怎么看都是个正常的军人。想到这里种纬赶忙冲两名年轻战士还礼,并开口对两人道“不用这么客气,你们两个当兵几年了,多大了?”
“报告,我是一年兵,十八了。”小赵先回答道。
“报告,我也是一年兵,也是十八了。”小李第二个回答道,随后却被自己这个有点憨的回答给逗笑了。
“好,不错,多好的岁数。你们两个也不用紧张,我也当过兵的,部队里的事情我都很熟悉,我也不用你们照顾,你们没事的时候就跟着我,给我讲讲这一带的规矩就行,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该交待的就得交待。”在路上的时候种纬已经知道了,他可以在雷达站警戒范围内的几个山头自由活动,但却不能出警戒区,更不能和除了雷达站守卫之外的人接触。哪怕他可以和雷达站的战士们接触,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身份和过往的事情。
当然,与之相应的,雷达站的战士们也不允许打听种纬的身份问题,凡是问了不该问的话的,一律军法处置。这两个勤务兵与其说是来监视种纬的,不如说是监视那些年轻而好奇的士兵们的。一旦有人问了种纬不该问的话,或者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们两个就有权上告,那个说错话的人就要倒霉了。
“好的,老班长,没问题的。”战士小赵点了点头,看起来挺好沟通的样子。倒是那个叫小李的战士有些胆小,行为举止都小心翼翼的。
“王排长,我想在这附近走走,可以吧?”种纬转过头问王排长道。
“可以,没问题,秋班长想去哪儿就去,让小赵小李跟着去就可以,不能去的地方他们两个会和你们打招呼的。”王中尉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请种纬自便。
种纬先回营房看了看自己休息的地方,一间被临时收拾出来的寝室,里面只有两张高低床,明显只安排了种纬和小赵小李三个人住。而种纬的上铺已经铺好,上铺好有临时配发给种纬的卧具和常服。这样不管什么时候,种纬都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军人士官,和其他战士的身份无异。
等出了寝室,种纬便带着小赵和小李两人下了山。然后种纬便撒开了脚步,开始用步伐丈量起了附近警界区内的所有道路和山坡。凡是可以走的地方,种纬都要用脚去踩一踩;凡是可以爬上去的山坡,种纬都要站上去望一望。在小赵和小李两人的眼里,这绝对是不可理解和不可理喻的行为。可他们哪里知道,种纬作为一个被囚禁了三年的死刑犯,今天是隔了一千多年后第一天重见天日,他怎么不想多在这片难得的蓝天碧海边多走一走看一看?他就像被囚禁了三年的一头猛虎,终于被放归山林的时候,又怎么不会去看了看这自由的山林?
所以这一走起来,种纬根本就不知道疲惫,一走就是两个多小时。开始的时候他还是确确实实的在走,可后来他就渐渐的改为了慢跑。
开始的时候,种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四处转一转,跑一跑才会觉得心情舒畅。可到后来种纬跑着跑着也明白了,三年的囚笼生活给他的心理留下了沉重的阴影,现在只有在这碧海蓝天的环境下走一走,跑一跑,才会舒解掉心里的愤懑与不快。而且仿佛跑得越快,越累,他心中的不快与烦闷才会消散得快一点似的。所以等到最后,种纬已经由慢跑改成了变速跑,山坡、树林、沙滩,都是他肆意狂奔的地方。
种纬这一狂奔不要紧,可苦了小赵和小李两人了。他们不知道种纬为什么这么跑,结果两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而且别看种纬比他们大了十来岁,而且还在看守所里住了整整三年,但脚底下的功夫依然不弱。再加上种纬刻意用这种办法排解心中的苦闷情绪,所以在奔跑的时候根本不留力,他们两个想要跟上还真挺困难。
小赵和小李两个都是训练成绩平平的一年兵,又是所有雷达站的战士中训练水平偏弱的,不然也不会被分配给种纬当勤务兵。所以他们两个对上种纬这个当过特警的人,还真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两人跟着种纬奔来走去,很快就有点盯不住了。可王排长又命令他们时刻跟着种纬,所以他们两人即便感觉有些跟不上种纬也不敢说,只能咬着牙在后面跟着,直到累得精疲力竭。
实际上王排长收到的命令和周绍文他们转告给种纬的内容是不太一样的,上面传达下来的命令是要求把种纬控制在雷达站所属区域,坚决不允许种纬和外界人员联系,更不允许种纬擅自离开雷达站周边的警戒区。要不是因为有上面的这个命令,王排长怎么会这么热心的给种纬安排两名勤务兵?还兼做种纬的向导?王排长并不知道种纬到底是什么身份,而是单纯的以为种纬是某个犯了错误的军人,只要派人盯住了就可以了。
种纬在走走跑跑了近两个小时之后,体力终于消耗殆尽了。他找了处临海的小山坡,在树荫下一座,看着茫茫的大海发起了呆来。小赵和小李两人早就累得拾不起个来了,看到种纬终于歇下来了,哥俩在不远处找颗树一倚,累得喘着粗气的望着种纬。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平时那雷打不动的五公里确实是有用的,要不是平时多少也下过点功夫,今天他们哥俩就得让种纬给累得拉了胯。不过即便是这样,今天哥俩累得也不轻,眼下他们两个已经在商量了,是不是今天回去就向王排长报告,要求再加两个人跟着种纬?否则明天这样的戏码再来一次的话,哥俩搞不好真的会累得爬不起来的。
小赵和小李累,其实种纬也不轻松,不过他更喜欢这种身体疲惫后大脑完全放空的感觉。这个时候的他没有烦恼,没有失去自由的痛苦,也没有被冤枉和欺骗的无奈,他的眼中只有蓝天白云,只有这一方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一片海。
人和自然相比,一生实在是太短暂了。而人的寿命和这一方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海相比,就相当于拿人的体积和这片海的面积相比,那只能用一个沧海一粟的成语来形容。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在有限的生命里背负着太过沉重的东西前行,人只会觉得越来越累。
种纬在这一次的案子中可说是一输到底,好在他占据了公理,还有可以信任的人,最终虽然身陷囹圄三年,但还是得以脱困。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的烦恼和忧虑也该到此为止了,没有必要把太多负面的记忆背负在心里,让自己永远走不出来。
记忆就像是人的行囊,烦恼就是装在行囊里的石头。烦恼背负得越多,就会让人走得越发的吃力,可偏偏很多人会永远背负着烦恼前行而不自知。久而久之,人就会养成了负面的情绪和思维方式,凡事只能看到坏的一面和消极的一面,真正的原因是这些人不能战胜自己,扬弃负面的思维和情绪。这种人其实很可悲,从年轻到老年,只剩下没完没了的抱怨,生命中只剩下不满和烦恼,从来也不会想到抛弃掉不必要的东西,换一种思路生活。
种纬不是这种人,当然也不愿意做这种人。他知道自己应该只做自己该做的,不应该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或者是自己完全无法掌控的事情。假若自己做的不成功。要么是敌人或者目标太过强大,或者是自己的力量太过渺小。那么失败后及时总结经验,寻找到恰当的解决办法就好了,没必要把失败的痛苦和烦恼始终放在心里,给自己以压力。
就像这次的事情,就是因为他错估了形势,把一个庞大的势力当成了自己的对手。只盲目的以为公理可以战胜强权,就选择了与对方周旋,结果差点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给搭进去。好在他盲目中还有几分冷静,及时的把相关的证据留存了下来,并且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人保管。而最后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帮助,老师让他最终逃脱大难。果再让种纬选择一次的话,那么种纬可能会选择与对方虚与委蛇,或者远离回避对方的锋芒并加以自保。等到真正恰当的时机,拿到第一手强有力的证据后再依靠更强力的组织后,再选择和那个势力对垒。而不是像自己开始的时候借着小聪明盲目的收集资料,以至于泄露了他的形迹,遭到了对手的报复。
第一百一十五章 彻底翻脸
见种纬听见动静回过头来,这才笑着上来说道“秋班长,这是我给你安排的两个勤务兵,小赵和小李,回头有什么事情您吩咐他们就可以。你们两个,还不给老班长敬礼?”
“班长好!”两名年轻的士兵连忙在种纬面前立正站好,朝种纬敬礼道。
种纬先是一楞,然后这才回想过来自己现在身上穿着全套的作训服,不管怎么看都是个正常的军人。想到这里种纬赶忙冲两名年轻战士还礼,并开口对两人道“不用这么客气,你们两个当兵几年了,多大了?”
“报告,我是一年兵,十八了。”小赵先回答道。
“报告,我也是一年兵,也是十八了。”小李第二个回答道,随后却被自己这个有点憨的回答给逗笑了。
“好,不错,多好的岁数。你们两个也不用紧张,我也当过兵的,部队里的事情我都很熟悉,我也不用你们照顾,你们没事的时候就跟着我,给我讲讲这一带的规矩就行,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该交待的就得交待。”在路上的时候种纬已经知道了,他可以在雷达站警戒范围内的几个山头自由活动,但却不能出警戒区,更不能和除了雷达站守卫之外的人接触。哪怕他可以和雷达站的战士们接触,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身份和过往的事情。
当然,与之相应的,雷达站的战士们也不允许打听种纬的身份问题,凡是问了不该问的话的,一律军法处置。这两个勤务兵与其说是来监视种纬的,不如说是监视那些年轻而好奇的士兵们的。一旦有人问了种纬不该问的话,或者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们两个就有权上告,那个说错话的人就要倒霉了。
“好的,老班长,没问题的。”战士小赵点了点头,看起来挺好沟通的样子。倒是那个叫小李的战士有些胆小,行为举止都小心翼翼的。
“王排长,我想在这附近走走,可以吧?”种纬转过头问王排长道。
“可以,没问题,秋班长想去哪儿就去,让小赵小李跟着去就可以,不能去的地方他们两个会和你们打招呼的。”王中尉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请种纬自便。
种纬先回营房看了看自己休息的地方,一间被临时收拾出来的寝室,里面只有两张高低床,明显只安排了种纬和小赵小李三个人住。而种纬的上铺已经铺好,上铺好有临时配发给种纬的卧具和常服。这样不管什么时候,种纬都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军人士官,和其他战士的身份无异。
等出了寝室,种纬便带着小赵和小李两人下了山。然后种纬便撒开了脚步,开始用步伐丈量起了附近警界区内的所有道路和山坡。凡是可以走的地方,种纬都要用脚去踩一踩;凡是可以爬上去的山坡,种纬都要站上去望一望。在小赵和小李两人的眼里,这绝对是不可理解和不可理喻的行为。可他们哪里知道,种纬作为一个被囚禁了三年的死刑犯,今天是隔了一千多年后第一天重见天日,他怎么不想多在这片难得的蓝天碧海边多走一走看一看?他就像被囚禁了三年的一头猛虎,终于被放归山林的时候,又怎么不会去看了看这自由的山林?
所以这一走起来,种纬根本就不知道疲惫,一走就是两个多小时。开始的时候他还是确确实实的在走,可后来他就渐渐的改为了慢跑。
开始的时候,种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四处转一转,跑一跑才会觉得心情舒畅。可到后来种纬跑着跑着也明白了,三年的囚笼生活给他的心理留下了沉重的阴影,现在只有在这碧海蓝天的环境下走一走,跑一跑,才会舒解掉心里的愤懑与不快。而且仿佛跑得越快,越累,他心中的不快与烦闷才会消散得快一点似的。所以等到最后,种纬已经由慢跑改成了变速跑,山坡、树林、沙滩,都是他肆意狂奔的地方。
种纬这一狂奔不要紧,可苦了小赵和小李两人了。他们不知道种纬为什么这么跑,结果两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而且别看种纬比他们大了十来岁,而且还在看守所里住了整整三年,但脚底下的功夫依然不弱。再加上种纬刻意用这种办法排解心中的苦闷情绪,所以在奔跑的时候根本不留力,他们两个想要跟上还真挺困难。
小赵和小李两个都是训练成绩平平的一年兵,又是所有雷达站的战士中训练水平偏弱的,不然也不会被分配给种纬当勤务兵。所以他们两个对上种纬这个当过特警的人,还真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两人跟着种纬奔来走去,很快就有点盯不住了。可王排长又命令他们时刻跟着种纬,所以他们两人即便感觉有些跟不上种纬也不敢说,只能咬着牙在后面跟着,直到累得精疲力竭。
实际上王排长收到的命令和周绍文他们转告给种纬的内容是不太一样的,上面传达下来的命令是要求把种纬控制在雷达站所属区域,坚决不允许种纬和外界人员联系,更不允许种纬擅自离开雷达站周边的警戒区。要不是因为有上面的这个命令,王排长怎么会这么热心的给种纬安排两名勤务兵?还兼做种纬的向导?王排长并不知道种纬到底是什么身份,而是单纯的以为种纬是某个犯了错误的军人,只要派人盯住了就可以了。
种纬在走走跑跑了近两个小时之后,体力终于消耗殆尽了。他找了处临海的小山坡,在树荫下一座,看着茫茫的大海发起了呆来。小赵和小李两人早就累得拾不起个来了,看到种纬终于歇下来了,哥俩在不远处找颗树一倚,累得喘着粗气的望着种纬。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平时那雷打不动的五公里确实是有用的,要不是平时多少也下过点功夫,今天他们哥俩就得让种纬给累得拉了胯。不过即便是这样,今天哥俩累得也不轻,眼下他们两个已经在商量了,是不是今天回去就向王排长报告,要求再加两个人跟着种纬?否则明天这样的戏码再来一次的话,哥俩搞不好真的会累得爬不起来的。
小赵和小李累,其实种纬也不轻松,不过他更喜欢这种身体疲惫后大脑完全放空的感觉。这个时候的他没有烦恼,没有失去自由的痛苦,也没有被冤枉和欺骗的无奈,他的眼中只有蓝天白云,只有这一方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一片海。
人和自然相比,一生实在是太短暂了。而人的寿命和这一方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海相比,就相当于拿人的体积和这片海的面积相比,那只能用一个沧海一粟的成语来形容。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在有限的生命里背负着太过沉重的东西前行,人只会觉得越来越累。
种纬在这一次的案子中可说是一输到底,好在他占据了公理,还有可以信任的人,最终虽然身陷囹圄三年,但还是得以脱困。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的烦恼和忧虑也该到此为止了,没有必要把太多负面的记忆背负在心里,让自己永远走不出来。
记忆就像是人的行囊,烦恼就是装在行囊里的石头。烦恼背负得越多,就会让人走得越发的吃力,可偏偏很多人会永远背负着烦恼前行而不自知。久而久之,人就会养成了负面的情绪和思维方式,凡事只能看到坏的一面和消极的一面,真正的原因是这些人不能战胜自己,扬弃负面的思维和情绪。这种人其实很可悲,从年轻到老年,只剩下没完没了的抱怨,生命中只剩下不满和烦恼,从来也不会想到抛弃掉不必要的东西,换一种思路生活。
种纬不是这种人,当然也不愿意做这种人。他知道自己应该只做自己该做的,不应该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或者是自己完全无法掌控的事情。假若自己做的不成功。要么是敌人或者目标太过强大,或者是自己的力量太过渺小。那么失败后及时总结经验,寻找到恰当的解决办法就好了,没必要把失败的痛苦和烦恼始终放在心里,给自己以压力。
就像这次的事情,就是因为他错估了形势,把一个庞大的势力当成了自己的对手。只盲目的以为公理可以战胜强权,就选择了与对方周旋,结果差点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给搭进去。好在他盲目中还有几分冷静,及时的把相关的证据留存了下来,并且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人保管。而最后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帮助,老师让他最终逃脱大难。果再让种纬选择一次的话,那么种纬可能会选择与对方虚与委蛇,或者远离回避对方的锋芒并加以自保。等到真正恰当的时机,拿到第一手强有力的证据后再依靠更强力的组织后,再选择和那个势力对垒。而不是像自己开始的时候借着小聪明盲目的收集资料,以至于泄露了他的形迹,遭到了对手的报复。
第一百一十六章 魂在
“我利用了楚楚?别傻了,英其诚,你现在还不明白楚楚是在为你考虑么?她想让你别再算计,因为她知道你的算计是与虎谋皮,你继续做下去哪怕会得到一时的好处,可最终倒霉的还是你!因为出身的缘故她比你更懂得那些手里有权的人是怎么思考问题的,你现在是在以身犯险!她是在救你!”种纬禁不住替楚楚辩解道。
“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如果真的能弄清这里面的事情,也不会在监狱里面蹲三年,还被押上刑场,只差那一枪就完蛋了。如果不是楚楚替你说话,我替你美言,现在你已经化成灰了。”英其诚根本不承认种纬所说的东西,一味讽刺种纬道。
这就是聪明人的弊病了,聪明人只会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根本只不进旁人的意见。哪怕他之前侥幸赢过一次,他就会一次又一次的去尝试。说得直白一点,这和那个守株待兔的家伙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都是只见利益而不见问题的样子。
“呵呵,我承认我原先太傻了,因为我不知道我面对的对手有多么的强大,这一点你比我强。可是英其诚你知道吗?你的打算楚楚已经告诉我了,你打算和国内那些人谈判,或者说是谈价钱。可你觉得你那些筹码真的够吗?你以为他们真的怕你吗?你就不想想,从公安局长,到杀手,他们毫不客气的杀掉了多少人?你以为你掌握了些证据就无敌了吗?他们就不敢对你下手了吗?做梦!他们照样有办法除掉你,那时你手里的那些证据什么也不是!”种纬努力站在英其诚的角度去说服对方,他不想让局势恶化,他只想让手里的那两块芯片早些回国。
那两块芯片留在英其诚手里是什么后果?无疑,英其诚绝对会利用两块芯片充当他的谈判筹码,和国内犯罪集团的那些人讨价还价,就如同种纬当初利用王春生的证据,让昔日的战友和好友替自己伸冤一样。可是结果呢?从种纬自己的遭遇就知道,这种行为根本就是与虎谋皮!更何况其中一块芯片还涉及国家机密,英其诚拿着那块芯片只会给那些人更充分的借口,然后更理所当然的解决掉他,解决掉整个英家。
“我傻?你知道什么?你以为国内为什么要派你来?你真以为你是根葱?是国内的人要我除掉你,或者用孔方杰来除掉你!他们觉得你只是个小人物,但却想让你死得有价值一点,只不过没想到你先让孔方杰死掉了。本来孔方杰还想把你变成他的人,这样他就多了一个铁杆的保镖,你也就留下一条狗命了。”英其诚的脸上写满了讽刺和看不起。
“不过也不知道你这家伙怎么有这好命,孔方杰的催眠居然没控制得了你,反倒让他自己着了你的道儿。不过这也好,只要那份文件回国,这就是大功一件。我再把我掌握的材料给他们看,他们自然不敢把我和英家怎么办。然后我再送些礼,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还是我!还是英家的掌门人!”此刻的英其诚显得相当的自负和自傲,很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
“英其诚,你说得很对,我这次来的确是很危险的。国内有两派,分别发出了两种不同的声音和意思,我这次是侥幸完成了任务。但你觉得你就保险吗?你觉得你一个商人拿着国家机密文件就很保险,很有道理了吗?你这是在摸高压电!你还是醒醒吧,我不希望将来楚楚没有归宿,也不想让她当寡妇!”种纬没办法说服已经走火入魔的英其诚,无奈将楚楚搬了出来。
听到种纬这么说,英其诚难得的哑了一下火。这个人极为聪明,也相当的自负,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明白整理。他也很清楚他现在是在做什么,但他总是觉得他是正确的。就像当年他把英家在十几年内发展成海内外举足轻重的大企业大集团,一次次的取舍和交易,他总是正确的,所以他认为这次也不例外,他依然认为他是正确的。可种纬最后一句话还是打动了他,因为种纬是站在楚楚的角度考虑问题的,在替楚楚和他考虑。
虽然这种说话方式让英其诚有些嫉妒,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心里对种纬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好感。英其诚现在是虎落平阳,确实有那么点不自信和悲观。看到种纬这个昔日情敌的出现,以往成功商人的那些自信都大打折扣,以至于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种纬猜得出英其诚现在的心理变化,他又不想在英其诚手里找死,自然知道该说什么才会让他冷静下来。
“楚楚?楚楚不是你想提就能提的!楚楚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知道吗?当初要不是我家财万贯,我怎么能把那些衙内公子都给吓退?如果不是我答应了那些人的合作意见,甘心跪舔他们,又怎么会创下这么大的家业,又怎么会让那些人把我引为坐上宾?如今我为了他们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他们想卸磨杀驴?没那么容易!”英其诚听到楚楚的名字后办冷静了短短的一瞬,随后不但没有控制住情绪,反倒有些越发的激动了起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楚楚就是英其诚的心结所在。楚楚既可以让英其诚冷静,也可以让英其诚头脑发热。英其诚舍不得他昔日创下的基业,他认为舍了他的那些产业和财富,也就等于失去了楚楚,毕竟当年他就是用这些手段追求到楚楚的。
听到英其诚这么说,种纬也为些为难了。楚楚既是英其诚的开心锁,同时又是他内心的一道死结,自己该怎么说才会让英其诚安定下来呢?一时间种纬也找不到切入点了。
“种纬,告诉你,你我都是聪明人,都有着自己的判断,而且还都相信自己的判断。现在既然你落到我的手里边了,那你就得听我的。我现在让你把东西交出来,你就得交出来,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等芯片到手,我会考虑是不是该放你一马的。至于我和楚楚的未来,你尽可以放宽心,我会好好待她的。”虽然英其诚还无法彻底冷静下来,但好歹还恢复了一点理智。无奈的是,这家伙还是逼着种纬要那两块芯片,不给种纬一点机会。
有一句话英其诚说对了,他和种纬都是聪明人,而且都相信自己的判断。种纬正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才不会把芯片交给英其诚,因为他知道英其诚有了这两块芯片也不会有好结果。他只会拿这两块芯片去和对方做交易,就算国家机密不会被泄露,但潜藏在国内的那个犯罪团伙就会安然无恙的躲过这次大劫,这是种纬不愿意看到的。
是,种纬在那个洪荒巨兽面前什么也不是,渺小的可怜,看起来英其诚的那个和对方谈判的计划才更靠谱一点。但种纬知道他不能后退,他知道那头洪荒巨兽存在下去的后果是什么。他没想到过有朝一日会和这么头洪荒巨兽去斗,但当命运把他推到这个位置上的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决定要和他们斗下去了。
是,种纬在那头洪荒巨兽面前败了两次,就连这次任务也是游走在死亡线边缘的。可那头洪荒巨兽却不知道孔方杰打的是什么主意,更不知道孔方杰为了取信于种纬,把他们的支麟片爪都展示给了种纬,随后种纬又从英其诚的那份文件中推算出了大部分对手的轮廓。现在的情况是,种纬虽然看对手是模糊的,但却知道对方大致的企图。而对手虽然实力凌驾于种纬,但却对种纬的计划和打算一无所知,这就是种纬的机会。
种纬是个不认输的人,既然他已经败无可败,孑然一身了,他也就无所畏惧了。想想那些冤死的人,种纬就替他们不甘;想想牺牲的战友,种纬就觉得那头洪荒巨兽的存在是对牺牲战友的亵渎;尤其当种纬想起当年为了保护地面上的建筑,而推迟跳伞牺牲的那位飞行员,种纬的胸中就激荡起了无尽的血气!
军人的道是什么?是守护!守护这个国家的尊严,秩序!现在种纬有机会,也有条件去守护这个秩序,他为什么不去?午夜梦回,孤枕难眠的时候,种纬就觉得自己就是那头行走在夜色中的猛虎。特警团的前辈挣下的番号虽然留下了,但夜虎的精神留下了么?如果没留下的话,那就让自己去证明吧!
“走,把他带到驾驶室去,把他嘴堵上,别让他出声。”英其诚对他的手下下令道。那三名保镖一看就是心狠手辣之辈,英其诚一声令下,一名听得懂中文的亚裔马上就用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封死了种纬的嘴。
“哼哼,种纬,这条船的驾驶室隔音是最好的,而且还是防弹的,12.7mm的子弹都打不透。咱们在那儿有的是时间,你不说的话,有你的好果子吃!”英其诚阴森森的对种纬说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楚楚来救
三名身强力壮的保镖押着种纬,他自然没有机会逃脱。何况这是在飘荡在大海上的一条小游艇上面,种纬根本没有什么可乘之机。他慢吞吞的提拉上鞋,然后沉默的随着几人下到了甲板上,最后被带进了半封闭的驾驶室。
虽然现在局势比较不利,但这并不意味着种纬马上就会面临危险。他感觉英其诚对他还是狠不下心来的,真要是杀掉种纬的话,英其诚也没法跟楚楚交待。即便楚楚最后默认这个结果,今后英其诚和楚楚的关系也没法恢复到从前了。
以英其诚对楚楚的爱,不到万不得已英其诚是不太会对种纬下黑手的,在这种情况下,种纬早晚还是会找到机会的。当然,眼下这一关的确不好过,受点皮肉之苦恐怕是免不了的。种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能硬扛了。
英其诚走在几人的最后边,临到他进驾驶舱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拽住了最后一名保镖,然后对他说了一句:“你,去看看夫人是不是在睡着,记住动作轻一点,千万不要惊动她。”
“好的。”那名保镖答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了。
这是机会么?种纬走进驾驶室内,留意着一切可以利用的陈设和细节。
“老黄,你出去吧,定个最慢的速度,环形航行就可以。”英其诚走进驾驶室,就吩咐正在开船的驾驶员兼机械师老黄道。
“好的。”老黄顺从的答应了一声,然后设置好了航行的速度和航向,便转身走出了驾驶舱。
“现在就剩下咱们几个人了!”英其诚朝种纬狞笑着,随手关上了驾驶舱的门。从驾驶舱的舱门关闭的那一声沉闷的声响来看,这条船的驾驶舱在隔音上还真是下过一番工夫的。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防弹,种纬却是不太清楚的。
“这条船的驾驶舱和轮机舱都是带装甲的,就是为了万一发生意外情况的时候,我们可以用最大的速度逃脱。当初买这条船的时候还真不便宜,不过现在看来却是值得的。”英其诚从旁边拖过了一把椅子来,倒着跨骑在上面坐到了种纬的对面,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望着种纬道。而种纬则被强行按坐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
“来吧,咱们好好聊聊,别有侥幸的心思。”英其诚带着野兽对捕获的猎物般的口气对种纬说道:“别以为你和楚楚的关系说得过去,我就不敢对你下杀手,逼急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说,那两块芯片在哪儿?”
还没等种纬说话,驾驶舱的舱门上的蜂鸣器就被按响了,舱门上的小窗口那里露出了刚才那名保镖的脸。那家伙是个亚裔,但从脸型上明显有些欧美人的特征,也不知道祖上经过了多少代的混血。好在这家伙还确实懂点中文,要不然英其诚也不会总吩咐他去做事。
“是本,去开门。”英其诚坐在椅子上没动,直接很有派头的吩咐手下的保镖道。
机会!如果有一个保镖去开门的话,控制种纬的保镖就剩下一个了。如果种纬的行动快一点,是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放倒他的。只要能抢到那家伙手里的枪,也许种纬反过来就可以挟制英其诚。
不过这次种纬失算了。在听到英其诚的命令后,两名保镖都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名站在了种纬的对面,继续用乌兹***指着种纬,另一个家伙则转身去开门了。这回种纬没法动手了,种纬离那个拿***逼着他的家伙距离有点远,手又被捆在身后,没法在往前扑的过程中把手臂解脱出来。
门打开了,门外的保镖走了进来,驾驶舱里的力量对比重新又变成了四比一,其中三名保镖手中都有一支乌兹***,种纬所面临的局面又更加的不利了起来。
英其诚似乎察觉到了种纬的心理变化,他朝种纬邪邪的一笑道:“我查过你的档案,知道你是个久经战阵的家伙,还多次死里逃生,不简单!可是这次,你没机会了。这条船上都是我的人,楚楚吃了安眠药在睡着,没人帮得了你。除非你老老实实的交出那两块芯片,我才会考虑是不是放过你。我的计划不容破坏,不要说是你,就是楚楚也不行!”
种纬没有回话,驾驶舱里的气氛很压抑。这间驾驶舱确实很结实,虽然前面和侧面也有面积比较大的舷窗,但明显算不上宽敞和明亮,这就让驾驶舱里的光线变得很暗,人呆在这里感觉很是憋闷。而且看那几块玻璃的厚度,种纬也可以大致看出来那是特制的防弹玻璃,子弹打到上面不要说穿透,搞不好还会反弹起来。
这也就是说,一旦有人在这间驾驶舱里开枪的话,子弹搞不好会在舱室里跳来跳去,谁在舱里都有可能会被伤到。只是不知道英其诚和其他几名保镖知道不知道这一点,反正种纬自己是不打算在这间舱室里开枪的,尤其是这几个家伙手里面拿着的,持续火力强劲的乌兹***。真要打起来,这间舱室里的跳弹搞不好会多的像蝗灾一船。
“给他点苦头尝尝!”看种纬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英其诚终于忍耐不住了。
那个叫本的亚裔保镖和另外两个保镖嘀咕了一句,只有一名保镖拿着枪往后退了两步,另外两名则赤手空拳的朝种纬走了过来,把种纬从椅子上拖下来就打。拳脚像雨点般的落到了种纬的身上,种纬只能像只虾米一样蜷缩了起来,护住身体的要害部位,默默承受着这顿毒打。
这顿毒打持续了近两分钟,还没等英其诚叫停的时候,驾驶舱门上的蜂鸣器便又响了起来,打断了两名保镖的施暴过程。
“是强森,他不是守着下层吗?”持枪站在一边的本看到了舱门上的小窗口处露出的面孔,开口提醒英其诚道:“是不是夫人醒过来了?”
“停一下,让他坐一边,你去开门。”英其诚显然对被打扰有些不满,但一想到可能是楚楚醒了,他就不好再继续行动了,只好让本去开门。
本空着手走到了门口,手里提着的乌兹***已经被他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门外的人是英其诚的四个保镖之一,所以他没有任何的怀疑和警惕之意。而另外两个不在殴打种纬的家伙也没拿起枪来,而是站在了种纬的身旁左近,摆出了一副随时可以控制住种纬的架势。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这几个保镖完全不合格,在行动是有太多的破绽和漏洞。这也证明楚楚之前提到过的这几个保镖的身份,这些人不是当过雇佣兵,就是给富人当过保镖,或者贩过毒的家伙。
所以这些人最大的特点是心狠手黑,见多识广,但说到底他们在保镖的专业性这件事情上都是远远不够的,野路子保镖的结果就导致他们在很多关键细节上问题多多。很快,这些家伙不专业的恶果就暴露了出来,并且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门开了,那个叫强森的家伙却一下子扑了进来,把开门的本撞了个趔趄。还没等屋里的人问是怎么回事,本该空无一人的门口却伸进来了两个黑洞洞的枪口。一个是乌兹***的枪口,一个是一支小口径****的枪口。
接着,一个拿枪的人缓缓的从门口探出了头,居然是楚楚!
“楚楚?!”种纬和英其诚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叫了一声。其他几个保镖见状,完全楞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种纬,快出来!”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楚楚便在门口叫了一声。
哎哇一声,还没等挟制着种纬的那个保镖反应过来,种纬已经一膀子把他扛到了一边,硬生生的摔到了地上。还没等其他人做出什么动作,种纬低姿往前冲了两步,一个飞扑接前滚翻,整个人已经冲到了驾驶舱的门口。
屋里的几名保镖除了枪被缴的强森外,其他几人的枪都没拿在手里边。等看到种纬的动作后再想去控制种纬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只能眼看着种纬迅速的冲到门口站起了身,接着侧着身体从楚楚的身侧挤出了舱门,躲到了驾驶舱外面。
“怎么回事?楚楚,你要干什么?把枪放下!”看到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种纬转眼就跑掉了,门口站着营救的人还是应该在卧室里睡觉的楚楚,英其诚的情绪瞬间就失控了:“强森,你个废物,你的枪跑哪去了?”
“我,我哪里知道,是夫人喊我过去帮忙,我一过去就被她用枪指着头,只好被她缴了枪……”被夺了武器的强森很是别扭,被英其诚骂过之后只能无奈的辩解道。
这就是使用不专业的保镖的后果了,一个拿着武器的强壮男人,居然轻易的着了一个女子的道儿。就算这个女人是自己老板的女人,行为也具有一点欺骗性,但他只要稍稍注意一点警惕一点的话,也不至于被人那么轻松的就夺了枪。
第一百一十八章 子弹横飞
“楚楚,你干什么?把枪还给强森,我们在做正事!”英其诚伸手从桌子上抄起一支枪,提在手里朝楚楚喊道。
“英其诚,你要干什么?你抓种纬干什么?还有,刚才我喝的洒里面是不是你给我下了药?为什么我的头那么晕,还浑身没劲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干?”楚楚放走种纬之后,便倚着门堵在了驾驶舱的门口,试图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拦住英其诚去找种纬麻烦的去路。
“你们几个去,把种纬抓回来,继续审!快!”英其诚有些恼羞成怒的命令道,完全不顾忌楚楚的面子和感情了。听到英其诚的命令之后,除强森的三个保镖有两个迅速的抄起了自己的枪。只有一个因为他的枪在英其诚的手里边,所以他现在根本没枪可拿。
不过这个保镖和强森两人倒是配合得不错,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朝楚楚兜了过去,试图从两个方向对楚楚发起袭击,好抢下楚楚手中的枪。在他们的眼里,楚楚只是个娇生惯养的漂亮女人,唱歌和跳舞非常的不错。至于玩枪,那是他们这群男人的事情,根本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这就是这几句保镖的悲哀了。这几个家伙并不知道楚楚出身于军人家庭,小小年纪就参了军。虽然她的兵种是文艺兵,但每年也都是有军训任务的。再加上她是将军之女,所以楚楚摸枪的机会虽然不比他们这些保镖多,但也肯定不是寻常女人能比的。这两名保镖错估了楚楚用枪的能力,随后所发生的事情后果让他们为自己的莽撞行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楚楚因为被英其诚欺骗误服了安眠药,所以对自己身体的控制状况比较差。当英其诚命令几名保镖去抓逃到外面的种纬的时候,站在门口两侧的两名保镖一对眼神,心领神会的对堵在舱门口的楚楚动了手。
最初被楚楚下了枪的强森离楚楚最近,他摆出了一个试图从楚楚身侧过去的架势,成功的吸引了楚楚的注意力。再加上楚楚此时因为吃了药的缘故反应比较慢,结果注意强森的同时却被躲在另一侧的一名保镖一步跨到身前,成功的锁腕抢走了楚楚左手里的****。
负责吸引楚楚注意力的强森见状,马上大步跨过去,抓住楚楚手中的乌兹***就想抢过来。谁料此时的楚楚一下子爆发出了令他难以置信的速度和力量,强森伸出去的手只抓住了楚楚手中枪的枪管部位,尽管他用尽了力气想拉过来,不料楚楚却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了枪管上,一边争夺一边扣下了扳机。
枪响的时候,乌兹***的枪口是指向地面的,楚楚的原意是通过开枪威吓强森放弃枪夺枪支,然后好保护好她身后的种纬。至于随后事情怎么解决,那是她和英其诚种纬三人之间的事情,和这些保镖没关系的。不过楚楚却忘记了,现在他们是在船上,这条船的驾驶舱是防弹的。地板虽然不是专门的防弹材料,但抵挡穿透力不是怎么强的乌兹***子弹还是足可以的。
所以“哒哒哒”的枪声之后,驾驶舱里就乱成了一团。楚楚打在地上的几发子弹落地后都跳了起来,然后其中的两发跳弹击中了她对面的一名拿枪的保镖。那名保镖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跳弹打倒了。
跳弹伤人的效果,比寻常直接命中的子弹伤人后果还严重。因为跳弹的弹丸在第一次撞击后已经变形,变形的弹头再次击中人体后,在人体内翻滚所造成的伤害可比直接被击中的效果严重得多了。所以第一名被打倒的保镖倒地后,直接倒在地上翻滚哀嚎,其状惨不忍睹。
而就在他倒地翻滚的时候,这名保镖手里的枪也不知道怎么打响了。这就是不够严谨的用枪态度所造成的恶果了,换成种纬特警团的战友们来,谁也不会在已经控制住局面的情况下,还要子弹上膛,打开保险的。几个当过雇佣兵,贩过毒出身的保镖自然不会那么认真,他们早习惯了随时开枪的习惯。可这次碰到这样的局面,情况一下子就无法收拾了。
横飞的弹丸打在驾驶舱的舱板上,防弹舱板又把这几发横飞的弹丸悉数档了出去。这一来,身在驾驶舱内的几个人可就倒了霉,如同瞎眼的蚱蜢般横飞的弹丸在驾驶舱内敌跳,随时可能要了他们的命。强森在枪响的一刹那本能的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而随即他就被一枚不知从哪里反弹起来弹头击中了身体,整个人一下子倒了下去。
门左侧的那名保镖刚刚从楚楚手中枪下了****,紧接着就听到了枪声,然后就感到了横飞的弹丸带来的威胁。再加上他亲眼看到强森和另一名保镖被击中倒了下去,于是这个家伙瞬间就失去了理智。他也不管那两个人是怎么被打倒的,被谁打倒的,反正他现在是一心想着能够冲出驾驶舱保命。于是,保命的本能让他举起了手中的枪,照着楚楚就是两枪。
这就是非专业的保镖才能干出来的事情了,这种当过雇佣兵和贩毒出身的保镖就是为了钱而活着,心狠手黑是足够了,但更多时候就是为了钱而活着。而当他们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在他们的心目中什么也不如他们自己的命金贵。所以当他看到楚楚挡在驾驶舱门口的时候,他不是想着控制局势,而是试图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在如此近的距离内被击中,楚楚自然是受到了重创。她本能的靠在了舱门上,然后调转枪口朝那名保镖扣下了扳机。因为药物和中枪的原因,楚楚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已经很差了。所以她一旦扣下扳机,便是死扣着不松手,乌兹***的弹匣内还有十余发子弹,一发不剩的全都打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驾驶舱里的众人都没法完全反应过来。当楚楚的枪声响个不停的时候,最后一名保镖也失去了理智。在弹丸横飞,谁都没法确保自己不会中弹的时候,保命的本能让他把枪口对准了楚楚……
而与此同时,一直站在驾驶台后面的英其诚也举起了枪,一边喊着:“楚楚!”一边朝那名瞄向楚楚的保镖开了枪。
随即,那名保镖在自己被英其诚射中之后,也调转枪口朝着英其诚扣下了扳机,射出了枪膛中的所有子弹……
弹丸在驾驶舱内乱飞着,在防弹舱板上弹跳着,不时的击中舱内的物体和人体,直到弹丸上的动能耗尽,它才会停顿下来。等枪声完全停顿下来的时候,驾驶舱里所有的人都倒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发生的过程也太过短暂。种纬扑出驾驶舱之后,直接翻滚到了船栏杆边的拐角处,然后靠着栏杆费力的把被捆住的双手往脚下绕过去。等绕到脚下的时候,他用两手捏住鞋跟海绵内的机关用力的往上一提,藏在鞋跟内的高分子聚合刀片和刀鞘就都被弹了出来。
随即种纬把刀片插在刀鞘里,一柄精巧的小刀便组合成功了。他马上把手从脚上转到了前面,用这把小刀割断了捆住手腕的三根捆扎带。与此同时,驾驶舱里的枪声已经响成了一片。
种纬一解放自己,便马上调头回来想帮楚楚。可此刻楚楚已经倒在了舱门口,手中还提着那支打空了子弹的乌兹***。
种纬一个侧滚扑了过去,一把拖住楚楚的手臂就把他从舱门口拖了出来。然后他迅速拿起楚楚的枪察看了一下,发现枪膛里的子弹已经打空了。无奈的种纬只好用左手提着这支枪,右手拿着那柄小刀重新返回了驾驶舱的门口,躲在舱门旁边小心翼翼的等待着。
种纬原想着一定会有人冲出来的,他想解决掉一个冲出来的人,然后不管是用刀,还是用打空了的枪去吓唬,只要能抢到一点子弹,或者再枪到一支枪,他就可以控制局面。哪知他在门侧等了足有十几秒,却只能听到驾驶舱内粗重的呼吸声,里面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
种纬不得已探出头去,小心的向驾驶舱里张望着。一望之下,见多识广的种纬也禁不住被驾驶舱里的场面惊住了。驾驶舱的地面上是狼籍一片,失去动能的变形弹丸,被弹丸从舱板上面击落的装饰物,打碎的仪表碎片,还有大量的血迹,甚至是人体组织……
再往舱板上看,斑驳的弹痕证明刚才那次短暂的交火后果是多么的严重。在小小的驾驶室内打了足有六十几发子弹,然后这些弹丸又被防弹舱板反射了回来,不啻于有人在这间舱室里瞬间发射了几百发子弹。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枪法反应都成了完全没用的能力,保命的唯一法宝就是运气了。
种纬注意到离门最近的一个保镖,那个家伙手里还拿着楚楚的****,胸前却已经完全被打烂了,此刻人早已经死翘翘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致命枪伤
种纬探身进去把他手里的左-轮-手-枪拿出来,然后把刀子交到了左手。拿着一支空枪只能吓唬人,肯定远不如一支还剩下一支还有四发子弹的左轮。更何况种纬已经看明白了,乌兹冲-锋-枪即便有足够的子弹也没法在这间驾驶舱里面用,繁多的跳弹会让开枪的人死在这间驾驶舱的。
有枪在手,种纬便以低姿状态进入了驾驶舱,挨个的检查着倒在地上的每一个人。每接近一个人,他就先把这人身边的武器先踢开,然后再检察人的死活。这一检察不要紧,等种纬看到倒在地上的这些人的惨状,种纬也禁不住暗暗咋舌。每个人都伤的很重,身上中的子弹从哪个方向打过来的都有,打中哪个位置的都有,根本没法施救。
其实这也不奇怪,枪口里冲出来的弹丸本来可以打个两百多米的,结果就因为被封闭在这间小小的驾驶舱里面出不去,只好一直在这个小小的舱室里面反弹蹦跳着。什么时候弹丸上的动能消失了,它也就能停下来了。而在此之前,只有击中人体的制动作用才能让它们早早的结束旅行。这样的结果显而易见,每个置身在这个舱室内的人都身中数枪,而且大多还都是更为致命的跳弹。这样重的枪伤别说是在这样根本没有正规医疗机构的大海上小岛上,就是在经验丰富的医院门口和医生面前,这种伤也是基本上没救的。
种纬挨个检察中枪的情况,最后一个才检查到英其诚的身边。这倒不是他多么仇恨英其诚,希望他早一点死掉,实在是英其诚藏的位置算是最好,他必须从最为安全的角度绕过去,才能从侧面靠近倒在一个角落里的英其诚。种纬不想盲目靠近英其诚的时候挨枪,要知道濒死状态下的人才是危险的,什么冲动的举动都有可能在临死的状态下做出来。
英其诚扑倒在驾驶台的侧后方,后背上被子弹洞穿了几个洞,鲜血还在汩汩的往外冒着,看得人触目惊心。更要命的是,种纬看到英其诚背后的伤随着他微弱的呼吸,不时的逸出的泡沫状血沫就知道,英其诚的肺叶应该是被打破了,从肺部流出的血正在消耗着英其诚的生命力。
种纬知道英其诚活不了多久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哪怕眼下有最好的医生用全套先进的医疗设备进行抢救,他生存的机率也不大了。更何况他们现在身处在浩瀚的太平洋深处,哪怕返回伊甸岛都需要开上一个来小时,英其诚的伤怎么又能坚持那么久呢?更不肖说那个小岛上又哪有什么像样的医疗设备呢?
种纬和英其诚这个人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敌人,哪怕英其诚和楚楚走到了一起,种纬也没有觉得他就是自己的情敌;哪怕刚才英其诚让人狠狠的打了种纬一通,他也只认为是两人各有不同的目的和理念,仍旧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此刻种纬看到英其诚这个样子,只是不由得感叹生命脆弱,楚楚和英其诚两人即将永世隔绝了。哪怕英其诚再爱楚楚,他们也难以再续姻缘了。
不是习惯伤怀悲秋的人,他凑过去拿走了英其诚手里的枪,更近一点的察看英其诚背上的伤势。英其诚呆的这个位置确实不错,如果是在其他场合下他被子弹击中的可能性是很低的。只不过他虽然藏得位置够好,但背后的防弹舱板却害了他。那名忙乱中向他开枪的保镖虽然没能直接杀死他的雇主,但他打在舱板上的子弹却反弹了回来,击中了英其诚的后背。而且变形的弹头如同不规则的刀片一样切开了英其诚的后背,镶进了他的后心和腹腔。
种纬近距离的察看惊醒了昏迷中的英其诚,他吃力的抬起头,看了看蹲在他眼前的种纬,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帮帮我,把我翻过来……”英其诚向种纬抬了抬手,那只刚才殴打种纬的手此刻已经没了力气,连抬得高一点都做不到了。
种纬无声的凑过去,用力把英其诚给翻了过来。并且让他重新躺下去的时候种纬特意放轻了动作,以避免英其诚感受到更大的痛苦。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大量粘稠的血沫儿从英其诚的嘴里涌了出来,更加印证了种纬对于英其诚肺部严重出血的判断。
英其诚翻身的时候痛苦皱了皱眉毛,但却强忍着没有发**声。不过他还是无法遏止的咳嗽了两声,嘴里喷出的血沫喷在驾驶台侧的板面上,殷红一片。
“楚楚怎么样?”英其诚的头一句话没问他自己怕伤情如何,却是在问楚楚。
“受了伤,不过伤比你轻一些。”种纬没有隐瞒,向英其诚实话实说道。
说实话种纬只知道楚楚受了枪伤,凭经验感觉楚楚的伤要轻一些。随后种纬就进到驾驶舱里来观察情况来了,并没仔细观察楚楚受伤的情况。这毕竟是真实的枪战环境,可不是由得男女主角演生死离别的煽情大戏的摄影棚。种纬作为一名前军人和警察,习惯将安全和生死问题放在第一位,对情感问题已经习惯放在次一等的位置了。
听到楚楚的伤比自己轻一些,英其诚脸上绽出了一丝痛苦的笑容道:“是手枪打的,总比***打的轻一些。”
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英其诚的气息明显就不够用了,他不得不努力吞咽着涌到喉咙里的血末,好一会儿才继续对种纬说道:“种……,我输了,求你件……事……”
“你说,我听着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种纬和英其诚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所以也不愿意违拗一个将死之人的遗言。
“救楚楚,抓紧送她去比绍……大岛,那里有好医院……”英其诚说话越来越困难了,不得不用尽量简短的话语来表达。
“好,你放心,我会把你也送去的。”种纬安慰英其诚道。
听到种纬的话,英其诚咧嘴痛苦的笑了笑道:“谢了,不用了,我输了,你以后好好……待她……”说完这句话,更多的血从英其诚的嘴里涌了出来。英其诚无力的吞咽了几口之后,在生命力被耗尽之前还是再没来得及说出更多的话,就那么瞪着不甘的眼睛死去了。
种纬把手拂上了英其诚的脸,在他的眼睑上揉了揉,希望他能闭上眼睛。可等他抬起手来的时候,却看到英其诚的眼睑也只合上了一半儿,仍旧睁着眼睛望着驾驶舱的舱顶。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待楚楚的。”也不知道种纬这句话是不是被英其诚听到了,或者是种纬刚才替英其诚合上眼睑的动作起了作用,反正英其诚的眼睛真的慢慢的闭上了。
种纬轻叹了一口气,提着枪来到了甲板上,来到了倒在甲板上的楚楚身边。楚楚的呼吸明显也很废力,从她带血的胸脯上下起伏的幅度上就可以看出来。种纬过来的时候看到楚楚正大睁着眼睛望着无尽天空,有几滴泪水正从她的眼角流下来。
实际上,楚楚的伤情和英其诚的伤情相差并不太多。只是由于****的发射方式,子弹的动能略小于乌兹***的子弹威力罢了。再加上击中英其诚的乌兹***子弹是变形的跳弹,所以英其诚的伤要比寻常的枪伤重得多。可枪伤毕竟是枪伤,如此近的距离挨了两枪,绝不是人的身体可以承受的。
看到楚楚脸颊上的泪水,种纬也禁不住有些悲从中来,无法救助自己曾经爱人的感觉真的很让人崩溃,让他痛彻肺腑。种纬只能跪坐到楚楚的身边,想安慰一下正在承受着痛苦的楚楚。至于把楚楚送到比绍尔大岛去就医的想法,种纬知道那根本就是不现实的天方夜谭。
“他死了?”楚楚偏头看了看身边的种纬,面无表情的问种纬道。
种纬无奈的点了点头,没有隐瞒英其诚的死讯。尽管这个结果有些残酷,但以楚楚的聪明又怎么不会知道这个结果?说不定刚才自己在和英其诚说话的时候,楚楚在这里就已经听见了,再隐瞒也是没有意义的。
楚楚没有说话,只是脸颊上的泪水又多了几滴。沉默了几秒钟,楚楚才开口对种纬道:“阿纬哥,能把我带回国去吗?我想埋在那里。”
楚楚开口说话的瞬间,种纬看到楚楚的嘴里也有不少的血,显然他的肺部也是受到了重创的。只不过她的血没有太多溢出来,所以不像英其诚的伤势那样表现得那么恐怖。
“我想办法。”种纬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虽然他一点主意都想不出来,但他还是不想忤逆楚楚的遗愿。楚楚的生命也剩不下多少了,这一点楚楚自己也清楚。
“阿纬哥,给我唱首歌吧!自从那个磁带的歌之后,就再没听过你的歌了。”让种纬意外的是,楚楚居然提出了这么个要求。
“好。”种纬楞了楞,但旋即还是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