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夜虎TXT下载夜虎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夜虎全文阅读

作者:犇命牛     夜虎txt下载     夜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六章 可疑的人

    第一章 可疑的人

    不知怎么的,种纬总感觉自己忽然从一个狩猎者变成了一个被狩猎者,似乎在这片山林间还有一个猎手正盯着自己,准备随时取走自己的性命似的。www.uu234.net他也说不准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他就是有这么种奇怪的感觉。

    也许是有感于那只被自己猎杀的大意的兔子?也许是刚才莫名出现的那个拿弓箭的人?

    想到那个人,种纬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自己过来的时候弓弦一直没有挂,直到自己隐藏好,这才把弓弦挂上。而那个人呢?刚才过来的时候就是左手持弓箭,右手夹着一支箭的。也就是说,那个人随时都可以开弓射箭的。

    这意味着什么?难道那个人可以边走边射箭吗?或者说他随时准备猎杀目标?刚才种纬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现在回想起来,总感觉那个人的这种行为非常的危险!

    这就像军人持枪执行任务的时候,任务还没开始的时候绝对是枪弹分离的状态。什么时候确定要开始执行任务了,才会枪弹合一。至于什么时候开始上膛开保险,那更是有严格的规矩在里边的。而那个人呢?相当于始终是枪弹合一的待击状态,这让种纬开始意识到了那个人的危险!

    除非那个人是纯粹弄个弓箭来玩儿的,否则根本不会那么做的。可这可能吗?这片山林里曾经有过许多猎手,既打猎物,也曾经狩猎过侵略者。可既然是出现在这里的猎手,又怎么会犯下这种特别业余的错误?

    自己是个外来者,都被张主任告知了什么时候上弦最好,该如何注意安全等问题。一个本地的猎手,怎么会犯下这种原则性的错误?种纬想不明白。难道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外来的?可外来人怎么会像自己一样有机会弄到弓箭呢?

    刚才那个人还朝喜鹊射了一箭,那一箭是怎么个明堂?自己这种用箭的外行都知道那根本不可能射到,对方难道真的不知道?可那家伙鬼鬼祟祟的搜索模样,不像是对之片山林不了解的人呐?

    刚才狩猎的时候没太注意这些问题,现在种纬越想疑点越多,禁不住许久没动地方,一直呆在射出箭的位置思考着。但是想了很久,种纬也没理出个头绪。此时山坡下的那只野兔已经好久都不动了,种纬终于站起身来,掀下覆盖在身上的吉利服,然后直接把它卷起来就近放到了一丛灌木的下面。

    临走的时候,种纬仔细的看了看自己藏身的位置和放吉利服的位置,确定没留下什么特别的痕迹后,这才走过去把那只野兔拣了起来。可怜的野兔被箭贯穿了胸腔,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种纬把插在野兔身上的箭支拔下来,然后用草叶细细的擦干净放好,然后这才提着野兔来到他刚才潜伏的地方,提起刚刚放在地上的数码相机。

    提起数码相机,种纬的心里忽然升起一个想法。他迅速退到山林深处,把死兔子扔在脚下,然后拿出数码相机向着远处的山林放大了镜头中的景物一点一点的观察着。

    没有,这里也没有,这里也是没有……就在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数码相机的镜头扫到了山头的几棵树附近,就在某一丛灌木和一棵树之间,似乎有个人影忽地一闪而过。

    此时种纬的镜头已经连续移动了几次,所以到这处位置的时候依然是一闪即过。等发现这个位置似乎有人影闪过后,种纬马上把移过去的镜头又转了回来。可就是这么稍一耽误,那个人影便已经消失了。随后无论种纬用镜头再怎么搜寻,却再也不能找到任何可疑的身影了。

    是自己看错了么?或者是什么动物,或者鸟类?不是,不可能,无论什么动物,身上的皮毛也不发出人类脸部那浅浅的肤色。那很可能就是个人,只不过他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短到了转眼即逝的程度。等种纬再把镜头转回去的时候,那个像人影子的目标就已经不见了。

    还有一点,数码相机毕竟不是望远镜。只不过几倍的光学变焦,隔着近两百米的山林和树木它并不能清晰的让种纬看到那边的情况。更何况如果对方真是个人的话,似乎还在隐藏形迹,那样的话种纬很难发现对方。

    那到底是不是个人?如果是的话,是不是就是刚才过去的那个?那个人和之前刺杀刘长岭的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和后来摔下山崖的那个案子又有没有关系?

    种纬越想越觉得情势复杂,他觉得今天的狩猎是进行不下去了。反正已经猎到了一只兔子,回去也可以交差了,不如先回去。至于这处让人有些不放心的山林,回头抽时间再来看看吧。

    想到此,种纬背好了数码相机,倒提起那只倒霉的兔子,缓缓走出了山林,向新红山方向走了回去。只是这回程的时候,种纬手里的弓箭没有摘弦,种纬还拈出一支羽箭搭在了弦上,这样他随时都可以反击那个可疑的目标

    直到种纬走得看不见人影,在种纬刚才发现可疑身影的位置,竟真的钻出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人,遥遥的望着种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种纬真的打到了猎物,虽然只是只肥肥的野兔,但那也是货真价实的野味啊!更何况种纬才进到这片山林里几天,就能够用从来不熟悉的弓箭打猎了!这一下,那些赌种纬打不到猎物的人们输了。

    当天吃完饭,那只兔子就被送去了食堂,晚上就会被弄熟端给众人吃。不过一只小小的兔子派出所的警员和联防队员这么多人肯定不够吃,所以还得麻烦食堂的人准备一些其他的菜品,再加上输的一方提供的酒水,今天晚上大家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了。

    中午继续值勤,到下午三点多钟,种纬又没什么事了。这次种纬没有拿数码相机,他只带了弓箭和五支箭,便背着挂好了弓弦的弓再次进了山。

    不过这次种纬没有走早上走过的路,而是绕了个大圈往他发现可疑目标的地方绕了过去。一直绕了一个多小时,种纬终于绕到了那处可疑目标出现过的地方。

    绕到这里的时候,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但他还是借着地形地物隐藏着身体,小心翼翼的搜寻着一切可疑的目标。手里的弓弦上始终挂着一支箭,准备一有情况随时就可以射出去。

    没有情况,仔细搜索十来分钟后,种纬终于确定附近没人出现。

    种纬这才找到了上午可疑人物出现的地方,一边小心的四下防范着,一边对可疑目标出现过的区域进行细致的搜索。很快,种纬就在林木丛生的地带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烟味儿!

    种纬不抽烟,再加上这里的山林几乎没有空气污染,哪怕那烟味儿淡的几不可闻,但这一点点烟味还是被种纬识别了出来。循着这淡淡的烟味儿,种纬终于在一处灌木丛旁边找到了两个吸完的白色烟头儿。

    看这两个烟头的状态,还有地上的草丛倒伏的印迹,应该就是上午那个人在这里坐过,并且在这里抽完了两根烟才走。而从这个位置望过去,正好可以遥遥望到自己打猎时的山坡。自己从山林里走出来,提了兔子又走回山林的那一幕,从这里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自己果真没看错,这片山林除了自己这个拿弓箭的人外,居然还有一个人拿着上了弦的弓箭满世界转悠的人。

    种纬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餐巾纸,用两根小树枝当筷子,把这两个写着“白沙”的烟头收了起来。这两个烟头可以送回去检验一下,不管验出来什么也许都会有些用的。只不过由于他自己不抽烟,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白沙烟的价格。

    有心回头问问新红山小卖部里的人,种纬想想又作罢了。他可不想让新红山这边的人知道他在查什么,一旦被相关的人知道,对他来讲就是个莫大的麻烦。

    紧接着种纬又潜回原先自己狩猎的地方,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果然又发现了一些在自己走后才形成的足迹和草丛倒伏后的新鲜压痕。这说明在自己走后,那个神秘的人又跑到自己狩猎的地方转了好半天,似乎在搜寻什么。

    看看自己放在灌木丛下面的土吉利服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种纬就知道对方应该是一无所获的。他除了可以看到自己的脚印之外,应该什么收获也没有。可是,对方是什么人?他跟着自己又有什么目的呢?

    不管怎么说,有一个人提着上了弦的弓箭跟在自己后面转,就跟提着子弹上膛的枪跟着自己差不多。要说那人对自己没威胁,种纬自己才不信呢!种纬有点怀疑这个人就是在饭店我射伤刘长岭的人,而他看目标很可能就是自己。至于证据,没有!

    种纬把那件吉利服取出来,然后小心的把上面缺少草苗的地方补好,然后再次披在身上,贴着半山腰的灌木丛,慢慢的,一点点的,沿早晨的来路往新红山方向摸索回去。

第五十七章 迷雾难散

    种纬走得很小心,很慢。m.www.uu234.net往常需要走四十多分钟的路,他走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快到天黑的时候,他才走到距离新红山一公里多远的一个小路口。从这里直接往南走,可以回新红山。如果选择往右拐,走红山河旁边的小路的话,再走上几公里再往北拐,就是新红山的墓地。从那里走小路,还可以回新红山。

    种纬走到这里时直接披着吉利服蹲在了路边的灌木丛边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丛再寻常不过的杂草。他现在有些摸不准了,那个可疑的家伙是从哪条道上过来的?是从墓地方向的小路来的?还是从新红山来的?而且自己来新红山不过几天而已,很多不知道的小路还有多少他根本没法知道,他根本没法把这里做为卡点。

    卡点?没错儿,种纬对自己的狩猎行为的安全性提起了警惕。如果那晚刺杀自己的人真是奔自己来的,刘长岭只是运气不好替自己挨了一箭的话。那么那个偷袭自己的箭手很可能会再次出手,那个可疑的人无疑具有很大的嫌疑。

    今天他潜伏得很好没有被对方发现,但下次他再进山呢?恐怕未必有今天这个好运气了吧?毕竟对这片山林对方可能比自己更了解,更熟悉。那么想要解决这人威胁的唯一手段就是,他守在某处卡点,然后率先发现和解决掉对方。说不定整个红山系列案件的所有内幕,就可以从那个人身上取得突破。

    可能有人会说了,既然出来狩会面临那么大的风险,那种纬干嘛还打算出来打猎?平时躲在新红山,和同事和联防队员呆在一起不就安全多了么?其实不然。

    种纬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一味躲在新红山的话,那个危险的家伙依然有其他办法来对付自己。而且那个时候他对付自己的招数会更多,更不可控。假设对方在自己来新红山的路上下手呢?来的时候还好一些,种纬孤家寡人,是走是留都好说。可走的时候呢?那可是和韦婷婷在一起的啊!

    假如那个时候从山上突然掉下一块石头,他和韦婷婷将会面临什么样的风险?他可不想成为另外一起交通事故的受害人。

    左思右想,种纬终于没再往前走。他等天完全黑下来之后,把吉利服藏在路边半坡上的一处灌木丛里,然后这再走回大路回了新红山。明天还有半天,他打算明天一早早起,摸着黑藏在这个地方,看看那个可疑的人还会不会出现,也许所有迷团明天就可以解开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种纬收拾好东西就进了山。找到放吉利服的地方披好吉利服,然后安静的躲在路边的灌木丛边上等待着。

    早晨的山风还很凉,山中的晨雾更是让这种凉意加倍,但种纬还是安静的等待着。可惜,那个可疑的人显然不给种纬面子,直到种纬等到日上三竿,都快十点钟了,可疑目标也依然没有出现。

    是自己估计错了?那个人和那晚刺杀自己的人根本没关系?昨天遇到他纯属偶然?种纬想有些不明白。不过既使今天空跑了一趟,种纬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遗憾的。经历过军营的磨炼和实战的检验后,种纬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左右他不过就是浪费了点时间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他更知道,任何粗心大意的心态和行动都会产生无法预料的后果,他在新红山必须夹着百倍的小心。

    十点是新红山开早饭的时间,而且估计这个时候韦婷婷已经来了。上周她不是和那个张矿长约好了么,要带一名财务来帮着矿上理一下帐目么?估计现在她们已经到了吧?自己该回去了。

    种纬收拾好东西,继续把吉利服藏在灌木丛里,起身往新红山方向走去。可走了没几步,种纬忽然想了起来,难道对方知道韦婷婷今天来,以为自己不会出来打猎,所以没来?

    有这个可能!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可疑的人和幕后的人一定是互通消息,高度配合的,那么自己面临的威胁岂不是更大了?这样想着,种纬的心情禁不住又沉重了起来。

    回到新红山,还没走到派出所门口韦婷婷就嘟着嘴从停在派出所门口的车里走了下来,然后朝自己迎了过来。

    “你干嘛去了?我今天来得可早了,还以为能和你一起逛逛新红山,看看这里的山景呢!结果来了你根本不在,让人家白等了两个多小时。人家早晨可以起了个大早,摸黑开车过来的呢!”韦婷婷一副受了好大委屈的样子对种纬道。

    “是我不好,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得太早呢!结果一出去就忘了时间。对不起!对不起!”种纬没法给韦婷婷解释得太多,只好随便敷衍解释道。

    “这是什么啊?”直到这个时候,韦婷婷才发现种纬背着的摘了弓弦的弓箭,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过去,浑不记得刚才还想找种纬说道说道的想法了。

    “弓箭!打猎用的。”种纬对韦婷婷说道:“昨天我还打了只兔子呢!”

    “弓箭,好玩儿!”韦婷婷摆弄着弓箭道:“不过打兔子,是不是会把兔子弄死啊?”

    “当然会弄死啊!一箭就射死了。”种纬对韦婷婷提出的这个白痴问题觉得很搞笑。

    “啊?那多残忍啊!拿着弓箭随便玩玩就是了,把一只可爱的小兔子给射死,你也真下得去手!”韦婷婷冲种纬夸张的瞪起了眼睛,一副不屑与种纬为伍的模样。

    种纬没想到韦婷婷还是个动物保护主义者,只好期期艾艾的解释道:“这不是和人打了个赌嘛,再说那也不是个小兔子,是个挺贪吃的大兔子,可肥呢!”

    “可是那兔子招你惹你了,你为什么要弄死它啊!它也有一家老小呢!也有亲人呢!你太残忍了,没人性!”韦婷婷完全不听种纬的解释,只是一味的埋怨着种纬,同时却还不忘摆弄手里的弓箭。这倒完全出乎种纬的意料,搞得他有些尴尬。

    “这个,这个东西怎么玩?”把个弓箭摆弄了没一会儿,韦婷婷就忘了那只惨死在种纬手上的可爱的小兔子,举着弓箭问种纬道。

    种纬又好气又好笑,帮着韦婷婷把弓弦挂上,然后递给了韦婷婷。韦婷婷就像得了个大玩具的小孩子,立刻就开心了起来,拿着弓箭摆起了pose,完全忘记了这张弓是件残忍的武器,在种纬手里曾经做出过恐怖杀戮的事情。

    “照相机呢?给我拍照片!”韦婷婷举着弓箭摆弄了一会儿,便又蹦又跳的问种纬道。

    “相机在宿舍呢,我没拿。”种纬无奈又回了趟宿舍,取出了照相机,装好存储卡。然后顺便让一名去食堂吃饭的联防队员顺便帮自己买一份饭回来,然后他便举着相机帮韦婷婷拍起了照来。

    左一张,右一张,韦婷婷拍了个不亦乐乎。中间她还挂上了一支箭,尝试把弓箭拉开做出射箭的动作。可她那点力量哪够用的,连个半开都拉不到位,最后也只好虚摆了个pose而已。

    这个时候种纬托人买的饭也送回来了,种纬端着饭在一边吃饭,韦婷婷则继续拿着弓箭在那儿比划出各种英姿飒爽的姿势。

    玩了一会儿,韦婷婷忽然想起了照相机,她从种纬身边拿起相机随意的翻看着,显然是在看刚才拍的照片效果。种纬正吃着饭呢,看到韦婷婷翻照相机,赶紧把饭盆放到一边,从韦婷婷手里拿过相机帮韦婷婷翻看刚才拍的照片。没办法,存储卡里不仅有韦婷婷刚拍的照片,还有种纬拍的出警记录和墓碑的照片,种纬可不想让韦婷婷看到那些东西。

    虽然种纬这个举动做得尽量不显山不露水,但还是引起了韦婷婷的注意。她可是聪明绝顶的女子啊,只通过种纬这一个看起来有些心虚的举动,她就起了疑心。

    不过她可不是疑惑别的,她是疑惑种纬是不是在相机里拍了些别的什么东西,比如某个新结识的美女啊什么的。没办法,女人一沾这种事情,神经立刻就会本能的绷紧。

    但韦婷婷又不是寻常遇事就闹的那种女子,她知道万一真有这种事情,越闹只会情况越糟糕。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弄清对手是谁?然后再有针对性的采取一些行动。因此韦婷婷不动声色的依偎到种纬身边,任由种纬帮她翻看相机里的照片,没有做出任何其他的反应。

    等刚拍的照片翻看完了,韦婷婷也没继续让种纬继续往下翻,而是拿着弓箭又跑到一边玩去了。种纬也多少感觉出自己的行动有些不妥,但看到韦婷婷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他也只当韦婷婷是个让人放心的,不闹事的好女孩儿,也就没往深处想,便把相机收了起来。

    吃完了饭,又等了一会儿。张矿长又坐着车把韦婷婷带来的那名财务人员给送了过来,并且还在居民点的食堂又摆了一桌便宴,请韦婷婷和那名财务人员吃工作餐。

第五十八章 婷婷起疑

    张矿长请客当然上的都是最好的菜色,虽然没有酒,菜也不多,但色香味俱佳是肯定的。www.uu234.net种纬因为早就吃饱了饭,这次没办法只好装样子作陪。弄得韦婷婷一边吃一边偷偷的嘲笑种纬命不好,放着好菜好饭也没法吃。

    饭后种纬还是在几名联防队员的帮助下搭了个斜板,然后把自己的摩托车推到吉普车车顶的行李架上放好,扎牢。

    就在这时候,种纬站起在吉普车顶上往下一低头,正看到不远处张长海的父亲从这里路过。在种纬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好仰头来看种纬,两人的目光一下子碰到了一起。

    煞时种纬心中的心思如电一般,他突然就冒出了一个主意,种纬张口向张长海父亲打招呼道:“张叔,忙呢!”说着话,种纬腿一飘,从吉普车顶跳到了平地上。

    “哎,种所长啊!”张长海的父亲一听种纬说话,赶忙向种纬微笑着回应道。

    “嗨,张叔,您甭跟我客气,就叫我小纬就行。我毕竟和您儿子是一个军营的战友,您可是我的长辈。”种纬一听张长海父亲这么说,赶紧跟老人客气道。

    “呵呵,呵呵。”张长海的父亲显然拙于言辞,听到种纬这样说话之后,只剩下憨憨的傻笑。

    “张叔啊!这周就算了,一会儿我就走了,来不及了。回头下周吧,您带我去长海的坟前看看吧。您看我跑到新红山这儿当警察来了,可他却已经宣布死亡了,不去看看他,不合适。您看呢?”种纬证据平和的对张长海的父亲道。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种纬忽然想到了敲山震虎的点子。既然他现在有些疑心,那还不如干脆试着接近自己怀疑的阴谋。假如自己的猜想正确的话,那下周对方恐怕就要有行动了。

    种纬也曾想回去跟王春生商量一下再行动,可他也知道王春生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新红山的这个案子上。一是这个案子根本就和人家没关系,二是王春生在红山也使不上什么劲儿。王春生顶多在经验上和精神上支持一下种纬,其他的还要靠种纬自己来。

    “嗯,那个,那个,一个坟,有啥好看的。”听到种纬要去看张长海的坟,张长海的父亲明显犹豫了一下道:“那个坟早就立了,当初张主任他们说他死了,可法院不承认没法定下来。这不才刚两年嘛,还没跟上面打招呼呢!张主任说跟上面打过招呼以后,那才能算死了呢!张主任说还算交通事故,保险公司还赔钱呢!”

    张长海的父亲拙于表达,但啰里啰嗦还是把他想说的表达清楚了。只不过他的话里话外都透着张主任的表态,张口闭口都是张主任的意思。

    “行,没事儿,张叔。长海这都走了两年了,回头您也安心过您的日子。等保险公司的赔款下来,您老两口就好好把小孙子养大的就是了,有什么事张主任那边不也能帮忙吗!”种纬客气的对张长海的父亲说道,然后跟老人道别。

    闲话不提,在一点钟之间,种纬和韦婷婷,以及韦婷婷带来的那名财务人员在张矿长等人的亲切送别是,启程返回天海。

    由于车上有个外人在,韦婷婷便没和种纬说太多太过亲热的话。一直把车开到天海,等种纬把摩托从车上吊下来,两人这才分手。韦婷婷还需要把那名财务送回家,两人约定周六再电话联系确定见面时间。而种纬也没把数码相机还给韦婷婷,他需要尽快把那些文件打印出来。

    之所以早早和韦婷婷分开,就是因为周五种连胜还在上班,种纬想通过老爹在他单位找台电脑,好把那些照片打印成文件资料。毕竟这些文件很特殊,种纬实在没法把它们拿到街头的打印店去打出来。至于公安局那边,他更不方便去。所以他只好想了这么法子,想尽快处理完毕。

    种连胜是个行事严谨的人,说得贬义一点就是比较古板,不知变通的一个人。在听到种纬在电话里问能不能去他公司打印资料的时候,老头子直接就拒绝了。用老头子的原话说:“街头那么多的打印店,你缺那两个钱儿啊!”

    种纬没办法,只好用早就准备好的借口说:“这些资料是红山县公安局的资料,不能带到外面去打印。而且他现在已经不属于南岸分局的人了,不好拿着红山县局的材料找那边打印。于是,只好想出这个办法麻烦您老人家了。”

    听到种纬的解释,种连胜明显犹豫了一下,终于才对种纬说:“你去新湖雅苑售楼处吧!那边有电脑和打印机,回头我给那儿的销售总监打个电话,你在那边打。记住喽,以后没事少在上班时间给我来电话,更是尽量别到我公司来!”

    说完这句话,种连胜就生硬的挂断了电话。

    听到自己老爹客观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话,种纬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老子的脾气有多倔种纬当然知道,甚至种纬自己在军事训练上的坚持,不一样是老爹性格的翻板么?

    骑着摩托车顺利的找到了新湖雅苑的售楼处,很快就找到了负责项目营销的项目总监。项目总监热情的带着种纬,直接把他领到了资料室,然后引荐给了一个姓李的资料员。

    在她的帮助下,种纬很快就学会了基本的电脑操作,然后又继续打着打印办案资料的幌子,把这位小李姑娘请出了资料室,然后自己把这些文件给打印了出来。这样还不算完,种纬还建了个文件夹,然后请小李姑娘帮忙把这些照片都给刻了盘,这才算是完成了这项工作。

    等刻好了盘,种纬也就放心的把那些照片从存储卡上给删掉了,只留下了他拍摄的一些风景照片和韦婷婷拉弓射箭的照片。

    只是此时的种纬对电脑还是个门外汉,根本不知道这种简单的删除操作删掉的只是文件目录,被删掉的文件却是可以恢复的。他只是单纯的以为删掉了就可以了,这样把数码相机还给韦婷婷就应该没问题了。

    此时的电脑系统还是瘟95,启动运行的时候还要在dos环境下运行一下才可以启动程序。这个年代电脑还是个金贵物件,电脑大约是386、486机型。由于电脑数量稀少,此时会用电脑的人还是挺了不得的呢!至于互联网,此时也还是小范围试用阶段,普通大众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本来在新红山的时候种纬还想再约见一下王春生,但后来想到新红山的事情王春生也不大好插手,也给不了什么特别好的建议。种纬也就忍了下来,准备自己先观察一段再说。但即便如此,种纬还是在自己收集好的资料文件夹中放了一张纸条:如果我出了意外,请调查新红山张主任,及新红山矿难和现役士兵死亡及失踪案。

    实际上,这个纸条就算是种纬的遗书了。尽管种纬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在特警团的习惯还是促使他做最坏的打算,做万全的准备。

    周六,种纬与韦婷婷相约见面,把拍下来的照片送到洗印店挑选、洗印。然后又一起去逛街、散步。直到晚上一起吃过了饭,才各自回到了家。

    种纬回家自不必提,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韦婷婷回到家后,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数码相机好半天都没动地方。

    相由心生,这一点都不假。尽管种纬经历过很多事,心态足够成熟,心理承受能力也足够强。但他现在所经历的事情还是让他的言谈举止有了些变化,虽然种纬自己感觉不出来,但放在心思细腻的韦婷婷眼里,这已经让她起疑了。

    韦婷婷学历高得惊人这不假,但放在感情方面,她又和其他女孩子没什么不同了。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了新红山才两周,言谈举止这间便似乎有些不正常了,时不是的还有一些沉默和思考的举动。虽然嘴上没说,但在韦婷婷看来,这恐怕是自己和种纬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痕的标志了。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她也不好贸然开口问种纬。生怕一个不好把尚未发生的事情问成了事实,那时候再想回头都来不及了。可这么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深受西方现代教育思想影响的韦婷婷,更愿意自己主动出手去解决麻烦,而不是像林黛玉那样怨天尤人的掉眼泪。

    想了好一会儿,韦婷婷终于打开了自己的苹果电脑,按下了开机键。

    这个时代电脑还是稀罕物,个人电脑就更是少得可怜,像韦婷婷这样拥有一台个人苹果电脑的,几乎就是等于在家里放了辆法拉利跑车一样。

    取出数码相机里的存储卡,连上读卡器,然后连接到电脑上,韦婷婷点开了苹果电脑那个性十足的新磁盘标志——映入眼帘的,是一系列和pc电脑完全不同的文件。

第五十九章 换个思路

    第一章 换个思路

    苹果电脑的显示方式和pc机完全不同,一打开韦婷婷就看到了一幅与今天在洗印店的电脑界面上完全不同的显示格局。m.www.uu234.net其他韦婷婷看到过的照片没什么两样,但pc电脑里被删除的一些文件的文件索引此时却在苹果电脑的桌面上显示着,证明有文件被删除过。

    而且那些文件索引是以小图标的形式存在着的,尽管点开后图片很小,但仍旧可以大致看到那删掉的图片是什么。

    韦婷婷被吓坏了,因为她点开的第一个小图标居然是一个墓碑的照片,她甚至可以不甚清楚的看到墓碑上张xx之墓的碑文。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点开的小图标是跳出个美女来,韦婷婷倒是还有些心理准备。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删掉的图片居然是张阴森恐怖的墓碑照片,这下没法不吓了她一大跳。可是种纬为什么要拍这种晦气的图片?难道是变态啊!?

    可再仔细一看,韦婷婷就发觉有问题了。除了有几张墓碑的图片外,还有另外一些图片是一些文件和表格记录之类的东西。只是这些文件索引都是很小的图标,根本没法看清楚那些图是什么。

    韦婷婷大致猜出来了,这应该是种纬在调查什么事情拍下的东西。只是他拍这个干什么呢?他现在只是个名义上的派出所副所长,按理新红山的案子和他无关啊。就算有什么需要侦察的案子,那也该红山刑警队去侦察啊!有他什么事情。

    想想近期种纬偶尔说话会突然减少和会不时变得冷峻的神情,再联想自己听到过的一些关于红山矿业的模模糊糊的传闻,韦婷婷大致猜测种纬调查的事情可能和红山矿业公司有关。

    怎么办?装没看见么?韦婷婷楞在电脑前楞了好一会儿。

    不过没有多长时间,韦婷婷就做出了决定。她不喜欢看到种纬现在这种忧心忡忡,却又偏偏还要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而既然她的公司和红山矿业有业务往来,她也听说过一些有关红山矿业的事情,那么自己就应该从自己的角度帮种纬一下,至少让种纬的工作难度降低一点也好。

    韦婷婷伸手取出一张光盘,从中找到了一个恢复删除文件的软件,开始动手恢复被删除掉的文件。时间不长,所有被种纬删除掉的软件基本上都恢复了。韦婷婷打开这些文件,认真察看着。

    周日上午,种纬接到了韦婷婷的电话,说是让他陪韦婷婷去取洗好的照片。种纬本想趁着休息日调整一下状态,做些体能训练呢。接到韦婷婷的邀请后,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等他来到两人约定的地点,上了韦婷婷的车,却被韦婷婷直接带到了自己公司的办公室里。

    “怎么来这儿?”看到周日总共没几个人的远达进出口公司,种纬疑惑的问韦婷婷道。

    “给你看个东西。”韦婷婷等种纬进了门之后随手关上了门,然后打开了电脑。

    很快,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了那些被删除的图片文件。

    “你,这是怎么弄的?”种纬看着已经被自己删除的文件又出现了,禁不住疑惑的问韦婷婷道。

    “你就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韦婷婷用手指托着腮,手指点着鼠标问种纬道。

    “有什么好说的,工作上的事情。”种纬淡淡的笑了笑,却没打算和韦婷婷在这件事上深入沟通。

    韦婷婷白了种纬一眼,对种纬对自己继续隐瞒情况的举动做出了一个幽怨的表情。略略沉默了一下,韦婷婷把图片定格在一份接警记录上道:“差不多一年时间,同一个人接了若干次交通事故的报警,这很不正常。而且从这些人的坟墓的碑文上看,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去世的,可后期的报警记录里他们的名字却又出现了。”

    说着话,韦婷婷扭过头来望着种纬道:“虽然他们有些人的墓碑上没刻去世的时间,但这才更让人起疑心。按我了解到的天海人的习惯,去世的人生卒年月是都要刻碑的,不刻时间就是欲盖弥彰!再加上我相信你拍这个肯定都是有原因的,不是么?能告诉我一下原因吗?”

    种纬知道韦婷婷聪明,只是经常性的对一些事情视而不见罢了。但当她偶尔露出她聪明机智的一面时,这时的韦婷婷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招架。

    “这里面的具体案情我不能说!”种纬直接拒绝了韦婷婷的问题道:“这是我的工作。”

    “你刚去新红山两周,在新红山满打满算工作的时间也才一周吧?谁不知道你不过在那里过渡一下,当个没实权的副所长而已,怎么会把这样的案子交到你手里?”韦婷婷望着种纬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些报警记录证明新红山派出所有问题,可会是谁让你调查这件事呢?新红山和红山县局都不可能,除非是市局领导的安排。可袁局长和红山李局长关系又那么好,肯定不会是他了。王局长么?他要是让你调查这件事,恐怕就要冒着得罪袁局长的风险。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么?我也许可以帮你。”

    “婷婷,这是我的事情。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我不希望你介入这件事,你把这些文件删掉吧!”尽管韦婷婷的态度很诚恳,但种纬还是用一种半命令的口气拒绝了韦婷婷。

    屋里的两人相对无言,气氛有些沉闷。韦婷婷有些失望,但她没有气馁。

    “新红山的矿业公司现在发展的还算不错,每年的产值大几千万。”韦婷婷突然话锋一转,居然把话题扯向了矿业公司那边:“只不过哪怕这么大的企业了,可他们公司的财务还是村集体的水平,每次企业之间账目往来都很麻烦,我们不止一次建议他们雇个像样的财务人员,可是……”

    说到这儿的时候,韦婷婷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目前整个矿业公司的管理层只用他们本地人,而且就集中在当地最常见的几个姓氏。甚至,其中很多人都有亲戚关系,个别时候甚至直接用亲戚关系来替代企业内应该使用的职位称呼。”

    韦婷婷一边说,一双妙目一边扫视着种纬的脸,关注着种纬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种纬轻轻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种纬虽然没有说话,但却没有反驳,也没有再继续要求韦婷婷删掉这些资料。韦婷婷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红山矿业的矿石出口量不算小,出口目的地是东南亚地区的几个国家。而且矿石出口价格很稳定,一直围绕着一个固定值在调整。”

    听到韦婷婷的这番话,种纬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了。他把眼光从电脑屏幕上移过来,全都放到了韦婷婷的身上。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韦婷婷说到最关键的时候却突然住了口,反问种纬道。

    “意味着什么?”种纬知道韦婷婷要和自己讲条件了,可他又不想放过这个了解红山矿业深层次情况的机会。

    听到种纬这句话,韦婷婷脸上绽放出一抹胜利的笑容道:“求我!”

    突如其来的娇嗔打了种纬个措手不及,他楞楞的看着脸上带着一抹坏笑的韦婷婷,下一秒把两人一下子都笑了。可看看韦婷婷那副不放弃,不让步的样子,种纬只好站起身来走到韦婷婷身后,为韦婷婷按摩起了肩背。韦婷婷脸上带着笑,毫不客气的享受着种纬的服务,舒服的眯眼享受着。

    “韦总监,透露一下吧!”种纬一边为韦婷婷按摩,一边温声软语的询问着。

    “啪!”的一声轻响,韦婷婷在种纬的手上轻拍了一掌,然后顺势握住种纬正在按摩自己肩膀的手道:“不许叫我职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是婷婷。”

    一边说,韦婷婷一边把头往后倚靠在种纬的身上,缓缓的开口道:“我虽然不是做矿业的,也不知道金矿石和铜矿石的国际行情,但我想,这些种类的矿石价格应该和国际金价和铜价应该是相关的。哪怕价格变化会滞后一点儿,也应该是接近的才对。可是根据我们的帐目情况来看,这几年不管国际金价怎么变化,他们的矿石出口价格几乎一直是那几个数儿,太稳定了,明显不正常!”

    韦婷婷的话一出口,种纬整个人都楞住了。此前种纬只是在查现役士兵死亡和失踪的案子,后来又了解到了红山矿难的情况,可现在韦婷婷换了一个角度所暴出来的,居然是矿业公司的山口矿石价格有问题——好像事情越查越大了!

    还有一个事儿。韦婷婷继续说道:“你去过他们的加工厂么?”

    “你是说他们在红山以西的那个厂么?没有!”种纬确定了一下韦婷婷的问题,否定道。

    “我去过!”韦婷婷说道:“还是那句话,虽然我不太懂采矿的知识,但简单的分拣和筛选好像并不能提高矿石的价值。他们那儿倒是有一套什么提炼设备,可根本就没怎么用过。我去过三四次了,都说设备在维护,后来连解释都不解释了。”

第六十章 难道是他?

    第一章 难道是他?

    矿产本身有问题!听过韦婷婷的一番话后,种纬心里有了一个认识,可是这也让这个案子越来越难查了。上次王春生跟种纬谈起红山县的案子,王春生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再查下去就等于捅了马蜂窝,种纬闹不好还会变成全民公敌。

    可王春生同时也说,这个案子如果还能查出更有意思的事情,那种纬才能把主动权重新握到手里边。那么现在呢?算不算是查出了新的东西,更有意思的东西了呢?

    心里这样想着,种纬手上的按摩动作也停了。韦婷婷双手握住了种纬的手,用脸颊贴在种纬的手上。然后就那么静静的靠在种纬的手背上,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安静的等待着种纬。

    “还有吗?”种纬一边思考着,一边问韦婷婷道。

    “还有一些事情,不过那都是听说的了,现在说出来也没用,那都是在乱你的心了。”韦婷婷犹豫了一下,才对种纬说道。

    种纬沉吟着,始终拿不定主意。今天有了韦婷婷提供的这些信息,反倒让他觉得事态重大,有些失去了控制。不行,还得找王叔问一问去!

    “你知道了这些就别和别人说了,把这个也删了吧!”种纬轻轻按了按韦婷婷的肩膀,然后指着电脑桌面上恢复的那些文件道。

    “唔,好吧!”韦婷婷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道:“可是,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你在查什么?”

    种纬看着韦婷婷那张关心且真诚的脸庞,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不该说了。说什么?有几名现役军人死得莫名其妙的?还失踪了一个?发生了矿难之后,这些人的名字又被放到了交通事故里边?

    以韦婷婷聪明的智商,她肯定能猜出来一部分。但自己猜出来是一回事,而从种纬嘴里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让韦婷婷知道这里面有人命,甚至有谋杀,而且还有上周自己刚去红山就遇上弓箭刺杀的事情,只会凭白让她担心。

    可那样好吗?怎么说韦婷婷也是个局外人。就算她现在和自己关系特殊,种纬也不想找她强拉进来,让她替自己提心吊胆!

    左思右想,种纬终于决定还是有限度的向她透露一点消息:“前年红山矿业发生过矿难,可那起矿难被人瞒报了。而那些死于矿难的人名单,后来又出现在了交通事故报警里面。目前我知道的就这些,具体的你还是先别问了。等将来方便告诉你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就这些?”韦婷婷拉着种纬的手,忽闪着大眼睛望着种纬道。嘴上是问着疑问的话,可她的眼睛里却满是犹疑和不确定的眼神。

    “关于这起案子我知道的不多。另外这毕竟是一起案件,我不能随随便便的泄露情况的。过去部队上就有保密条例:该你知道的,肯定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也不要问。”一边说着话,种纬一边伸手在韦婷婷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弄得韦婷婷气恼的摇了摇头,一下把种纬的手掌按了下去。

    “那,需要不需要我帮什么忙?”韦婷婷问种纬道。

    “不需要!”种纬摇头拒绝道。可能说得自己的口气有点生硬,种纬又缓和了一下口气道:“暂时先不需要吧!等将来如果真需要的话,我会请你帮忙的。”

    “那好吧!”韦婷婷看种纬做出了决定,虽然心里有些不开心,但她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道。

    “哎,对了。你那儿有红山矿业的照片吗?就是那个矿石加工厂的照片?我想看看,参考一下。”种纬说到最后,突然开口问道。

    “有!我找找!我去过他们那儿几次,有次签约,有次什么开工仪式什么的。”韦婷婷一边说着话,一边在电脑里寻找了起来。

    很快,韦婷婷便打了开一个文件夹道:“喏,在这儿,分了四个文件夹。这是新红山他们矿业公司的照片,这是他们组织我们公司去红山旅游的照片,这是那个矿石加工场的照片……”

    韦婷婷挨个给种纬打开,一边把里面的照片放给种纬看,一边还不时给种纬解说道:“这是矿上的领导欢迎……这是签约仪式……这是招待酒会……这是红山旅游在游船上……”

    韦婷婷操作着电脑认真的给种纬讲着,种纬看过了自己关心的那些内容后有些不想看了,但碍于韦婷婷拉着自己的一只手,他又不便挣脱开,便只好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继续看下去。

    忽然,一张韦婷婷在游船上的照片一闪,种纬却似乎看到了什么,心里禁不住一动。

    “等等,把照片退回去,上一张,不是,再上一张……”韦婷婷也知道种纬对这些照片似乎不太感兴趣,结果种纬说话让停的时候,她已经快速过了好几张。在种纬的指点下,她一张一张的退了回去,终于找到了种纬最想看到的那一张。

    是他吗?太像了!如果是的话,那就是他了!在那张韦婷婷站在船上拍摄的照片背景里,船尾站着一个穿着迷彩作训服,手夹着烟卷和别人说话的男子。而这个男子的照片虽然不够清晰,却依稀是那个种纬要找的失踪了两年人——张长海,有七八分的相像。

    在种纬的记忆里,张长海的形象是很模糊的。在特警团的时候种纬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一个,而张长海当时还是个一年上新兵,又是特务连的兵,平时完全入不得种纬的眼。种纬只是在后来看到张长海的资料照片时,才会觉得张长海看起来有些眼熟罢了。

    而现在距离种纬看到张长海的资料照片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张长海在种纬脑海中的印象已经相当模糊了,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了这张照片,张长海的印象会在种纬的脑海里继续模糊下去,直到再也无法清晰起来。

    眼下这个照片里的人是不是张长海?种纬没法做最终的确认,他只是觉得自己在看到这张照片的一瞬间,张长海的形象在自己的头脑里瞬间便清晰了起来。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种纬问道。

    “这个人,是矿上的,好像是联防队员。”韦婷婷指着屏幕上的那个迷彩服男子道,却似乎对种纬对她的娇容视而不见有些不满:“那天矿上组织我们去红山湖旅游的时候,好像他们几个帮忙组织来着。又送水,又送吃的,还维持秩序什么的。怎么,这个人你认识?应该是新红山派出所的吧?”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种纬不死心,继续问道。

    “恩,想不起来了,过去一年多了。我们去的人挺多的,谁注意一个打杂的啊!”这次韦婷婷的记忆力也不好使了,她有些不满的嘀咕了一句道:“怎么,你认识他么?应该是算是你的手下吧?”

    “没有,联防队员还是有变动的,这个人没见过,只是觉得眼熟。”种纬敷衍了一句道。

    虽然种纬不能最终确认这个人就是张长海,但种纬感觉这个人是张长海的可能性非常的高。再联想起自己到新红山之前走的那个叫张宇峰的人,种纬觉张长海和张宇峰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些关联,说不定就是一个人也有可能。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他先于自己到来时离开的原因——做贼心虚!

    至于后来行刺自己,似乎也有些解释得通了。因为自己的到来让他失业了么!这种可能性确实还真有!只不过刘长岭当时离自己太近,以至于替自己挨了一箭。至于自己狩猎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人,说不定就是贼心不死的张长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就需要加倍小心了。一个已经失踪的人,换了个身份进了新红山派出所,居然还当了联防队员!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尽管种纬并不能最终的确认,尽管韦婷婷对种纬的欲言又止也有些疑惑,但两人没再就这个问题纠结下去。两人一起出去吃了顿年饭,便早早分手了。明天种纬又要赶早去红山上班,拖太晚了不合适。

    和韦婷婷分手之后,种纬找了处公共电话直接拨打了王春生的手机,然后约到了王春生家里见面。打完电话又学得空手上门不合适,便又顺便问了问公共电话厅老板几款香烟的价格。

    结果一问起香烟来,种纬忽然想起自己在新红山发现的那两个烟头了。干脆种纬也没买烟,直接骑上摩托车回了家,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那两个被裹在树叶里的烟头。那天发现这两个烟头的时候种纬没有工具,只好用树棍把两个烟头裹在了两片树叶里,算了救个急。

    等拿着烟头出了门,和王春生约定的时间也就差不多到了。种纬也顾不上买东西了,赶紧跨上摩托车就去了王春生家。

    “王叔,您看看这两个烟头是什么级别的白沙?多少钱一盒?”种纬已经把烟头换装到了一个小塑料袋里,然后交给了王春生。

第六十一章 二人相商

    王春生目光凝重的看了种纬一眼,起身从屋角的柜子里拿出来一套刑侦工具包。www.uu234.net从里面取出了镊子和放大镜等物,这才捏起那个烟头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等看完这个烟头,他把这两个烟头装进一个小证物袋,然后把证物袋收了起来。

    抬起头来,王春生这才对种纬说道:“硬壳白沙,市场上大概十五六块钱一盒。怎么,你发现什么了?”

    十五六块钱一盒,在九十年代这个价格不算便宜了,很多人一天也就挣这么多钱。种纬点了点头,想了想便把自己在新红山遭遇的事情,以及韦婷婷跟自己讲过的事情都告诉了王春生。

    种纬刚开始讲述的时候,王春生的神色还比较轻松。等他听到刘长岭遇到的刺杀事件,刘长岭只是运气不好,杀手的目标可以是种纬的时候,他的脸色也禁不住严肃了起来。

    刘长岭被弓箭重伤,摘除了一个肾的事情,他作为天海公安局的三把手当然知情。可他万没想到杀手的目标是对着种纬来的,这一下事态可就严重了。

    红山县原本治安不错,这次出现这起袭警案算是破了几十年来创下的良好治安的记录。不仅如此,这起袭警案背后居然还另有隐情,如果那个杀手真是奔着种纬来的,而且随后当地警方真的配合杀手整了一个替死鬼出来,这个事就太严重了。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是整个红山警察系统已经变色的节奏啊!

    “这些事情上次你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听到这儿,王春生打断种纬的叙述,带着些怒气问道,他指的当然是刘长岭的事情。

    “上次只是我的猜测,没法做出最终的判断,我总不能就凭一个猜测就向您汇报吧?”种纬望着王春生无奈的说道:“可这周看这情况有点严重,所以才不得不说了。”

    王春生瞪了种纬两眼,有些气呼呼的对种纬道:“继续说。”

    对于王春生的怒意,种纬还是觉得挺暖心的。这证明王叔是真的关心和在意他的安全,自己来找他汇报这件事情确实找对人了。

    接下来种纬再叙述这周所遇到的事情的时候,王春生就没再插话了。他只是一直在认真的听着,手里不时的摆弄着桌上的茶盏和茶具什么的,表明了的大脑一直在跟着种纬的叙述在运转着。

    “你查到的那些资料带了吗?原始资料都有吗?”等种纬完全说完了,王春生沉吟了好久才问种纬道。

    “资料没带放家里了,要不我拿过来您看看?原始资料都有,但因为是派出所的记录,没法带出来,您看……”种纬犹豫着问王春生道。

    “资料先不看了,听你一汇报就大致差不了了,没必要再跑一趟了。”王春生摆了摆手道:“你先等一下。”说着话,王春生一转身出了客厅,不知跑到哪间屋去了。

    过了不大会儿功夫,王春生提着一个塑料袋出来,递给种纬道:“拿着,下周再去的时候穿上。”

    “什么?”种纬打开这个入手沉重的塑料袋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件军绿色的防弹背心!

    “拿着吧!有了这个东西,最起码让你能安全一些。出去打猎和来回的路上都要穿,明白吗?”王春生嘱咐种纬道:“只要你运气不是坏到了极点,就应该能保证安全。”

    王春生所说的这种坏到了极点的运气,自然是指头面部被箭射中了。只要不发生这种情况,种纬受重伤的可能性不大。

    “您不用吗?”种纬心下的感动就别提了,但还是问了王春生一句。

    “我不用,现在我哪还有这样的机会上一线?这件衣服本来早该上交的,但这都好长时间了我一直忘记了,也就一直没交,下面人也没人催我。”王春生一边说一边继续思考着对种纬道

    还没等种纬继续说什么,王春生又摸出手机往外打了个电话。等电话接通后,只听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你那儿有带号的手机吗?移动的,给我来一个。不用多好,能用就行。嗯,好,对,今天就要。行,我等你。”

    挂断电话,王春生又是一阵久久的沉默。不过别看王春生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但他平时看起来有些和善的双眼,此刻却像狼一样的死盯着一处,显然正在思考着种纬所遇到的事情。种纬也不好意思打断他的思考,只能安静的等待着。

    “没想到,没想到婷婷对你小子还真不错!”过了好久,王春生才开口对种纬说道。不过开口听一句话,却是种纬根本没想到的内容,搞得他接话都没法接。

    “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个真正对你好的人不容易,好好把握吧!”王春生用长辈的语气提醒了种纬一句。种纬没法有别的反应,只能认真的点头作答。

    “这个案子,现役士兵死亡和失踪的案子倒可以放一边了,矿难瞒报也可以让路了,但红山矿确实是个新的下手方向了。还有那个用弓箭的杀手,如果估计不错的话,他还会碰到你,你要小心了。如果你有机会把他拿下,就一定要把他拿下来。不过拿下来之后,就必须把他带回天海市局,不然的话……”后面的话王春生没说,但也不用说了。

    既然那个神秘杀手敢连续出手刺杀种纬,那就说明他背后是有一系列的人支持他的。种纬如果真拿下他,把他放在新红山也好,还是交给红山县局也好,都是没用的。

    “你弓箭用的怎么样?比枪法如何?”王春生又追问种纬道:“现在这当口枪管得严,不好弄出枪来。”

    “我,还行吧!毕竟和枪大同小异,近距离准度不差,就是连续射击的时候动作不是很利索,也不够快。”种纬实话实说道。

    “那就行了!”王春生对种纬得陇望蜀的态度有些不满道:“遇上事的时候一击必中就是,轻易不能让对手有机会。再说了,你不还有那个嘛!”王春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种纬身边的防弹衣道。

    “你下周方便的话,偷出几块矿石来,回头交给我,我想办法找人鉴定一下。”王春生有些神秘的对种纬道:“不过要尽量注意,别被人发现,不然的话……”

    种纬点点头,知道这确实是眼下最该干的事情。可说到矿石的时候,种纬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想了想便问王春生道:“王叔,要是给您一份矿石,我再给别人一份呢?可不可以?”

    王春生一听这话,眼睛死死的盯住种纬问道:“你打算还给谁?”

    种纬这话问的,就有多层含义了。最简单的一层就是不太相信王春生那边的关系,对检测矿石的事情有些担心;但深一层的意思就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万一王春生找的关系和红山一系有关,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王春生多聪明的人,一听种纬的话就听出了端倪。而且他也知道种纬既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把这话问出来,就摆明了他是相信自己,却又在担心自己背后关系的能量。这话虽然说得让人有些不太痛快,但却又在情理之中。毕竟种纬这话是当面问出来的,而不是背后背着他在做的。与其说这句问话是在表示疑问,还不说种纬是在向他建议。

    如果种纬和王春生的关系再生分一点,两人的距离再远一点,种纬这话绝对可以让两人反目成仇。假如种纬敢和他的任何一个上司这么说话,那今后这个关系也就彻底的断了,任你种纬再怎么出色也不会有机会了。但好在现在种纬和王春生的关系足够坚实,双方的信任度还是极高的,所以王春生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愿意听一听种纬的意见。

    “叶巡视员怎么样?他现在是急于立功表现的,也许……”既然是建议,后面的话就不用说那么清楚了。

    王春生白了种纬一眼道:“我在省厅的关系比叶公权要硬!还有么?”

    “哦,还有一个。”种纬迟疑了一下道:“我在部队时的一个战友,他叔叔好像是个中将,不知道可不可以?”

    “中将?”这下,王春生也犹豫了。他在省厅的关系还算可以,但那也仅仅是伯乐对千里马的欣赏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关系。对方也交待过王春生一些事情,王春生都尽量给办得妥贴实在,也就仅此而已了。但谁又知道红山那帮人后面有多大能量,万一自己的关系使不上劲儿,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而种纬所提到的这个中将的关系,虽然是军方的,和地方上八竿子打不着,可这个关系重要也就重要在这个八竿子打不着上了。因为一旦人家肯出手帮忙鉴定矿石,那就等于把这件事在另一个系统里留了备案。将来甭管出了什么事,这件事都可以直接捅上去,就算对方想和自己一方鱼死网破,也要好好的掂量一下才行。

第六十二章 陷井初现

    “你和那个战友关系怎么样?铁不铁?”想到这里,王春生语气缓和了一点问道。顶 点 X 23 U S

    “还算不错!那家伙入伍的时候是个少爷兵,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一起抗过洪,也一起上过战场,算是很硬的关系了。”种纬所说的关系,自然是指周绍文了。

    “这样,回头你联系他一下,看看他愿意不愿意帮忙?如果可以的话,回头给他寄一份样本过去。”王春生一听种纬这样说,心也放下了大半。有了这两条路,无疑这个案子的安全系数增大了不少,甚至他们两个都有了一张底牌。

    正说话间,王春生家的屋门被人敲响了。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的王春生的爱人忙过去开门,很快她就对正在说话的王春生道:“春生,小马来了。”

    王春生闻言,应了一声便起身迎了出去。

    来人并没进屋,只听王春生对来人道:“我这儿有客人,就先不让你进来了,有事儿咱们明天再说,啊!”

    “好的好的,您忙!”来人正是和种纬有过一面之识的马队长。

    功夫不大,王春生又走回了客厅。他把一部手机递给种纬道:“给,你先救救急。有情况以后随时向我报告,我二十四小时开机。还有,如果能抓住那个用弓箭的人,得手以后就赶紧给我打电话,我派人去把人弄回来,明白吗?”

    “明白。”种纬接过手机,心里也禁不住无限感慨。要是没有王春生帮忙,红山的事情凭他自己根本查不下去。别看就是一部小小的手机,却可以替他解决很多麻烦。

    “恩,还有,婷婷那边也是个机会,可以让她帮个忙。包括矿业公司那边,还有海关那边,都可以查一查。至于她能介入多深,就看你们怎么沟通了。如果有问题的话,也及时跟我联系。”王春生用一种听起来轻描淡写的态度对种纬说道,似乎婷婷在这个案子里能发挥的作用无可无不可。

    种纬口头上点头答应了这件事,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是不愿意韦婷婷参与进来的。毕竟从现在看来这起案子有点凶险,贸然让她参与进来,说不定会增加韦婷婷受意外伤害的可能。种纬相信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自己至少可以做到自保,但如果婷婷参与进来的话,那可就不太好说了。当然种纬不会把这话和王春生说,而王春生在说上面那番话的时候也用的是“可以”,这样不具有强制力的词汇。

    晚上回到家,估计此时周绍文应该没什么事的时候,种纬便把电话打到了特警团。虽然现在手里还没有矿石的样本,但种纬想提前把事情交待好,别到时候矿石到手以后,却没完继续进行下去。

    电话先打到团里,然后由接线员转到了特一连宿舍楼的值班室。等了好一会儿,种纬便听到话筒里传来周绍文那带些痞味儿的大嗓门儿道:“谁呀?谁找我?”

    “你小子又牛气了是吧?没人管得了你了?”种纬一听周绍文这么说话,立刻不分青红皂白的扔过去一句。

    “嗯?班长?班长!”电话那头的周绍文一听是种纬,先是惊讶的喊了一声,接着就带着哭腔的喊了起来:“班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电话了?是不是你也知道了?”

    “是,知道了!你怎么样?”种纬没意识到周绍文所说的知道了是什么事,还以为他说的是李武伟去世的事情。

    “我还好!没事儿,班长!我给您个电话,等我走了以后咱们也随时可以联系。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班长您,您把三班交我手上了,临走的时候我却找不找合适的人接手,丢人呐!对不起,班长!”说到最后,周绍文的话语里又带上了哭腔,显然是说到了痛处。

    “怎么回事?你小子去哪儿?别是要退伍吧?”种纬这才察觉出异常,忙开口问道。

    “不是,不是退伍!”周绍文一听种纬这边误会了,赶紧解释道:“这不是咱们团撤番号的风声越来越紧么?可我又想在部队继续呆下去,所以我老爹就找了关系,让我先换个部队呆上半年,明年让我去上军校去。”

    一听上军校,种纬心里立刻就纠结了起来,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了,毕竟这是他永远的痛啊!

    “班长,班长,您怎么了?您现在怎么样?”周绍文一听种纬这边没了声音,立时就知道种纬这么出了什么问题。毕竟当初他和种纬的关系非常好,知道种纬为了上军校牺牲了多少。

    “绍文,我没事儿,我这儿干得挺好。明年不出意外的话,我也会去上学,读警校。”种纬努力控制住心中的波澜,对周绍文说道。

    “那好啊!虽然不是军校,可警校更自由一点啊!将来这也是份像样的工作啊!班长,祝您鹏程万里,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周绍文听得出种纬话语声中的落寞,他故意说了一大堆捧场的话道。

    种纬和周绍文又随便聊了几句,种纬便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面:“绍文,有点事儿麻烦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上忙?”

    “班长您说,兄弟两肋插刀,万死不辞……”周绍文又开始跟种纬耍起了活宝道。

    “行了行了,收起你那一套来。绍文,我记得你有个叔叔是中将?你爸是少将,有这回事吧?”种纬开口问道。

    “有这事儿!有啥事儿,班长你说!”周绍文也意识到种纬要说事了,也顾不上开玩笑了。

    “是这样,我手头有个案子,有点麻烦。想给你寄过一点矿石的样本过去,想让你叔叔找人检测一下那些矿石的成份。因为这件事涉及我们这边的一个县局,有些不方便动用我们市里的资源,所以打算暗暗的调查。”种纬向周绍文解释道。

    “很大的案子吗?这事儿找军方是不是不方便?毕竟地方上的事儿!”周绍文那边似乎被这个消息给惊住了,犹犹豫豫的问种纬道。

    “案子确实不小!”种纬没有向周绍文隐瞒,他继续说道:“找军方是我请示过我的领导以后做出的决定。我们一方面找我们的省厅检测,另一方面想试试你这条路。想两条腿同时走路,你明白什么意思吧?”

    “明白,明白,听您这意思就知道这案子小不了。”周绍文那思似乎在思考着答道:“这样吧,班长,我给您一个地址,您先把那矿石寄我家去,回头我找我爸和我叔叔给检测一下,这事儿应该没问题的。最近我这几年挺露脸,连带着我叔叔见了我也露笑模样了,这都是班长您的功劳!”

    “得了吧!你小子不恨我我就烧高香了。”种纬一听周绍文这么说,立刻想起来当初逼着周绍文练体能时,那小子的怂样来了。

    “哪儿能!头几年是不懂事!现在算是明白了,班长教我练出来的那些东西,到哪儿都是安身立命的本事啊!”周绍文赶紧替种纬澄清道。

    记下了周绍文留的地址和他的新手机号,又聊了聊分别以后的一些事情。谈起了李武伟去世,两人不胜唏嘘;当然两人也谈起了楚楚,两人都很默契的没在这个问题上深谈。这一年来楚楚星光愈来愈盛,电影电视剧都有涉足,出专辑办演唱会忙得不亦乐乎,俨然一副大红大紫的模样。两人在默默祝福楚楚的同时,也都知道种纬离这位女神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周一早晨,种纬早早的来到新红山派出所。

    早上并没有什么事发生,种纬上午十点准时去食堂吃早点。他现在已经适应了这种特殊的作息时间,早晨来的时候就尽量少吃,或干脆不吃东西。这样上午十点的时候也就能吃下去一点东西,不至于吃不下了。

    吃饭的时候,张主任便主动过来通知种纬,他已经和张长海的父母约好了,等吃完饭便带种纬一起去张长海的坟上看一看,他也会陪着种纬一起去。

    这边吃着饭,那边不知怎么的又斗起了嘴来,斗嘴的原因居然还是因为种纬。不知大家这两天没看到种纬觉得有些无聊还是怎的,有人居然说种纬上周猎到一只兔子只是运气好,碰到了一只傻兔子。真正要狩猎的,应该是猎到黄羊,或者野猪才能算数。

    接着,持不同意见的双方居然又打起了赌,赌注和上周完全相同,只是把上周的猎到猎物,换成了需要猎到一只像黄羊或野猪之类动物才算数。种纬一听这个赌注就知道,上周自己临走时对张长海父母说的话起了作用,戏肉来了!

    “你们这帮没事干的货!”张主任坐在种纬的对面,听到在场的人又拿种纬打猎这件事当赌注,直接开口指责那些起哄的众人道。等转过头来,张主任又对种纬道:“没事儿,别当回事,你就是不去打猎他们又能怎么着你?再说了,你在这儿不过是个过渡罢了,这帮家伙在这地方呆久了憋的慌,一个个都唯恐天下不乱的,纯粹就是欺生!回头咱们居民点替你出钱,适当表示一下就完了。”

第六十三章 山林弓杀1

    有些有狩猎经验的人就跟种纬说,要想在新红山这儿打猎,要么就要在这山里守一夜,要么就得早早进山,下午进山除了能拍些照片之外,其他什么都不可能打到的。而且种纬没有在山里狩猎的经验,恐怕等种纬真能打到猎物的时候,也要到明年快离开的时候了。

    话一说起来,气氛就热烈赶来了。有的人认为种纬体能好,又在部队里服过役,还参加过正规的军事行动,猎到猎物应该没问题。而有的人认为打猎和军事行动是两回事,种纬不了解红山县这边的山林特战,用的又是他之前不熟悉的弓箭,猎到猎物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到最后,众人因为这个事情,居然激烈的争执起来了。他们一部分认为种纬一周时间内就能猎到猎物,一部分人认为种纬不可能在一周的时间内打到猎物,最后甚至双方居然为这个事儿打起赌来了。他们赌注是什么自然和种纬无关,赌的就是种纬一周内能不能打到像样的猎物!

    能不能打到猎物这个赌,虽然没人要求种纬参加,但种纬也不可能置身世外啊!毕竟他主观的因素关系到这个赌是不是能够成立,所以种纬当时便表态道:好吧,你们就看着,我顶多这个礼拜,肯定能给大家带来猎物,不信你们走着瞧。如果一周内我打不到猎物的话,我就输大家两头羊,怎么样?

    一听种纬加了彩头,众人立时就高兴了起来。那些赌种纬猎不到猎物的一方,也提出了自己的赌注,相应的酒水和菜肴,以及主动下厨给赢的一方做顿饭赌约就这么定了下来。

    定下了赌约,种纬对这个打猎的事情就上心了。他问小叶道:“小叶,明天早晨进山跟我练箭去,怎么样?”

    小叶一听这个有些为难了,他回答道:“明天我排的早班,要不下午?”

    “下午时间太紧了,还是早上时间长一点。”这一来,种纬也有些为难了。

    “哎,不行!”听到种纬跟小叶说这个事,赌种纬打不中猎物的那伙人中的一个立时发话了:“别人不能跟种所长一起去,否则谁知道那猎物是谁打的?而且本地人有些知道打猎的决窍,要是有人帮忙的话,种所长猎到猎物的难度一下子就没有了,这不公平!”

    “那要是山里头有人帮我忙呢?或者我花钱从别的猎人手里买猎物呢?你们就不需要一个见证人吗?”种纬一听这话,立刻就指出了他话里的漏洞。

    “那就得看您种所长的人品了,您要真使那耍赖的招数,我们认栽!”对方那个人倒是拿得起放得下,给了种纬很大自由度。不过,这也正是种纬迫切需要的,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干些他最关心的事情。

    种纬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和张副所长交流了一下,张副所长也不愿意把种纬管得太死。凭空给自己树敌,再加上现在新红山的警力完全够用,也没什么重大治安案件什么的,也就乐得放种纬自由行动了。只不过要求种纬每天早晨回新红山吃饭,别在山上呆太长的时间。

    今天是周一,这一天就算过去了。这一周种纬狩猎的时间就剩下了四天,如果再减去种纬周五中午就要回天海的时间,种纬实际上用来狩猎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三天多一点。

    而按种纬跟大家的表态来看,他这头两天根本不去打猎,就是了解和适应新红山这一带的山林情况寻找适合的狩猎场地,顺便熟悉手里的这张弓箭。真正用来狩猎的时间,就是周四一天,外加周五一上午。

    听到种纬的打算,在场的人们反应各异。有的认为种纬做事有条理有计划,看来这事儿应该有把握了;有的人则认为种纬太过托大,只剩下一天多的时间再怎么着也没法猎到什么猎物了。不管众人是什么反应,第二天早晨,种纬收拾好东西孤身便走进了红山县的山林里。

    背着数码相机和弓箭,腰里挎着箭袋,种纬以武装越野的架势跑步进了山。他是早晨六点半左右进的山,返回新红山吃早餐的时间是十点,他需要在这三个半小时里完成他预定的任务,他需要抓紧时间。

    先是一段两公里左右的急跑,确定身后无人跟踪后。种纬向左一转,便向新红山的西北方向搜寻了过去。他是在找打猎的场和猎物么?当然不是!种纬还没有无聊到非完成那个赌约不可的程度,他的目标是新红山的坟地。

    既然张长海已经被他的父母确认死亡了,那么他的坟一定在。还有那些在前年矿难中死亡的红山本地居民的坟,也应该都在一起。种纬想从那些坟墓上发现点什么,也许会对他了解那起矿难和张长海失踪案有所帮助。

    种纬昨天已经从小叶那儿知道坟场临着一个山间的小潭,种纬顺着红山河一路向前摸了过去。种纬相信只要顺着河走,就一定能找到通向那个小河的河汊。

    果然,小跑了不到半个小时种纬就找到了一处用四根圆木并排钉成的简易便桥,这便桥就横在红山河同一处支流上。看到这个桥种纬就知道,自己找对方向了。过了桥再往山里走,沿着人踩出来的山道,种纬很快就找到了那处坟场。

    坟场座落在一处朝北的山坡上,除了早晚阳光可能会落到坟场上一小会儿外,其余全天时间坟场基本上都是背阴的状态。这样一来,整片坟场就显得更加阴森,也印衬着山下的那处小潭水也阴森森的。

    由于新红山正式落户的居民并不多,所以这片坟场的坟也不是很多,总共也只有百多个而已。再加上每座坟前都立着石碑,种纬通过石碑上的碑文可以很快知道墓主人的名字。看着墓碑上的一个个名字,种纬把他们的名字和自己记忆里的矿难人名印证着,试图把他们找出来。

    看着这一个个的墓碑,种纬也禁不住感慨:人啊!活着的时候苦争苦熬,勾心斗角的,死了之后却都是一样的待遇。所差的也不过墓葬的环境如何,位置如何,墓穴是否奢华之类。但对于已经死去的人来讲,这些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一个土馒头,也不知道人们活着的时候为什么要为那些虚妄的东西争个没完没了。

    很快,种纬找到了一个记忆中的名字,那正是矿难中去世的人的名字。而且那坟上还插着一束纸钱,看那还算干净的纸钱,种纬就知道这证明前不久有人来祭奠死者。

    想想也是,现在这个时间正是两年前矿难发生之后不久,所以前些日子有人来祭奠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依着这个规律,种纬对坟上插着祭品的坟墓重点观察了一下,很快又发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不过这几个名字,都是出现在王医生的笔记本中的名字的矿难遇难者,但却又出现在报警记录中的交通事故死难者的名字。可看坟上插的祭品,种纬就知道这些死者的家属还是按照矿难死亡的日期来祭奠的。也就是说,这些死者的家人恐怕是知道他们家属的真正死因的。因为按照交通事故报警时间,这些人的死亡时间从冬天到夏天都有,绝对不会出现祭品新旧程度如此接近的情况的。

    只不过在这些死者的坟墓之中,种纬只看到了几个红山籍的人名。至于那些外来的死难矿工,却是一个名字都没有。估计那些人的骨灰已经送回原籍去了,至于他们公开的死因,恐怕和矿难是无关的了。

    最后,种纬还陆续找到了张长海和其他两名死亡的现役士兵的坟墓,至于其他没出现的那两人的墓,种纬估计应该在那些战士在红山县的家里的坟地里。毕竟有些人还是不太认新红山这个地方的,他们的骨灰没在这里下葬也是正常。

    看过张长海和另外两名士兵的墓之后,种纬又一次从侧面证实了他的判断:张长海应该没死!

    为什么?因为那两名战士的墓地都有祭奠过的痕迹,唯独张长海的墓是一片破败,杂草都比其他坟墓上的杂草要高,似乎从这个坟墓建造好的那一天开始,这个坟头就没人祭奠过和清理过似的。这种情况的解释只有一个,他的家人知道张长海是活着的,所以才没来祭奠这处假的坟墓。

    种纬是从新红山北面进山的,这样即便他绕了个大圈子,也总共花了不到四十分钟时间。如果是从新红山西北方向的小路过来,种纬相信也就用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这里。张长海的父母健在,而且就住在新红山,种纬不相信他们不会来祭奠他们死去的儿子的,除非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根本就没死!

    种纬站在那想了想,但还是举起相机把自己找到的几处坟头都给拍了下来。按理说,拍摄他人的墓葬是比较犯忌讳的事情,但现在种纬是为了破案而做这些事的,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第六十四章 山林弓杀2

    按老黄所说,花果峪离新红山有十五六里,但细心的种纬之前早就查了新红山派出所的地图,知道从新红山徒步到花果峪,应该是十八华里,也就是九公里多一点的距离。

    老黄是红山本地人,自然应该知道这两地的距离是多少。至于老黄为什么故意在这上面扯谎,种纬估计是这家伙怕一说出距离来会吓着种纬,会让种纬这条大鱼脱了钩。

    新红山到花果峪这一段路,除了从新红山出发的头两公里多还可以骑自行车走上一段之外,后面的山路都是崎岖不平的,而且路边就是几米或者十几米高的山崖,三人是连骑车都不敢骑了。只能把自行车藏在树从里锁好,然后徒步进山。

    要说新红山的山景还真是不错,这一路走来虽然秋风萧瑟,但落叶满路,间或遇到一片漫山红叶,倒也颇有一番山林野趣。如果不是身边的人隐隐带着某种恶意的话,种纬还真会好好的欣赏一下这秋日的风景。

    一边走一边聊,老黄嘴角泛着白沫的讲了很多的关于红山打猎故事。什么最后一只被打死的金钱豹啦,什么会变成美女的狐狸啦,什么打了黄大仙结果猎人丧了命之类的。一张嘴说起来喋喋不休,几乎一路说到了花果峪。

    花果峪的名字叫起来虽然好听,但等种纬等人到的时候,却没看到什么花。果子和果树倒是有一些,但也都是此地特产的红果和柿子、板栗之类的树木,并不算名贵。据老黄介绍,花果峪实际上是由好几条山谷组成的,其中两处山谷中都有人居住。只不过两处居民人数都不是很多,加在一起也不够一百户。

    过去老百姓住在山里日子苦,除了靠山吃山没别的法子。但山里又没什么大量的产出,只是每年秋天从山里背些山里在的山果和干蘑菇之类的出山换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前些年山里的动物还挺多,山民们不少都有打猎的经验,都会打些野味然后带出山去卖,换些钱贴补家用。

    可后来因为山里的动物越打越少,国家也开始重视山林的环境保护工作。再加上红山县旅游和新红山矿产的开发,让一些年轻人也看到了其他赚钱养家的手段。慢慢的,不少年轻一些的人都离开了大山,搬到了新红山和红山县那边讨生活去了。结果现在山里的人口越来越少,而且还大多数故土难离的老人。这些老人当然没那么大精力和那些野生动物闭嘴,所以这些年山里的野生动物倒是慢慢的恢复起来了。

    虽然野生动物多了,但由于没有老虎豹子狼之类的大型食肉动物,现在在这一活动的对人最有威胁的野生动物也就是野猪了。至于黄羊那东西,本身就胆小和灵醒得很,往往人还没看见它呢,早就被它逃得见不到影子了。

    野猪这东西着实可恶,山里人对它是恨得不行不行的。山里人本来土地就不多,好不容易找块平地种点苞米、土豆啥的,可一旦被野猪掂记上,一晚上就能让你绝了收。

    山里虽然有些人会猎野猪,但由于年轻人都出山工作去了,会猎野猪且有体力猎杀野猪的人越来越少了。再加上年纪大的人猎野猪有一定的风险,山民又渐渐又不靠这些收入生存了,所以也就随这些恶兽去了。结果现在山里的野猪越来越多,偶尔有个人来猎杀几只野猪,自然等于给山民们减少了麻烦,山民们还很欢迎呢!

    种纬三人并没有往花果峪中有人居住的地方过去,按老黄的话讲,虽然野猪有的时候会去偷吃人种植的作物,但更多时候野猪还是躲着人的。再者山里有的是板栗和橡树,野猪基本上是以这些东西为主食的。至于跑到老乡家里去偷吃作物,那纯粹是换口味的偶尔举动。所以想要猎杀野猪,还要往偏僻的山里面去。

    一边说着话,老黄便带着种纬和小叶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山沟里。

    这条沟如果说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树木格外的多一些,人一走进去几乎看不到外面的山野和沟坡,能看到的只是山坡下的一条不知名的小河流过。这里林木草木之茂盛,让人往里走的时候都有些困难。只有山坡上的树林底下,由于缺少太阳光照的原因,灌木才稀疏了一点,这才留出了一条不太好走的半坡小路来。

    据老黄讲,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脚下的这条路也是野猪进出山的主要路径。只要在这里找个地方守着,基本上就可以等到猎物。而老黄前些年在这里跟亲戚打过猎,来过这里,甚至他们还在这里留了个猎点,正好可以给种纬用。只要守在这条路上,撒下饵料来,相信一定会有结果的。

    时间不长,老黄就带着种纬找到了他说过的那处猎点。实际上,那就是修在山坡上的一棵树上的,有点破败的树屋平台。

    树屋是建在一棵有三个叉的大树上的,三个树叉之间被人捆上了儿臂粗的树木,便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平面。在这平面上又铺了若干小一些的树枝和木棍,上面又铺了些干草,这样就成了一个狩猎的平台。

    由于年久失修,本来树屋平台三面都结上了干草作为围墙的,如今却只剩下几要干干的树杈。顶上覆的草顶也大多都不见了,只剩下几缕可怜巴巴的枯草,随风摇曳。

    就是这儿了。老黄指着这处已经变成了平台的树屋道:“到时候您只要守在这上面,树下扔几块红薯,野猪闻着味儿就来了,到时候就看您的箭法了。不过就是射中了,也别着急追出去,真要惊了野猪,那玩艺冲起人来还是挺猛的。”

    老黄一边跟种纬介绍着,还一边嘱咐着,看起来还真是挺关心种纬似的。他继续说道:“不过打猎这事儿就是耽误时间,有时候一守就是大半天。我们还有班得值,不像您这个所长年轻有为,整个新红山派出所谁也不敢管您。”

    “瞧你这话说的,我要真有这么大本事,还有人敢跟我打赌?”种纬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树下,抬头打量着这处树屋平台。

    这处树屋平台离地也就不到两米的样子,从底下的缝隙里都可以看到上面的树叶。种纬试了一下,很轻松的就翻上了树屋平台。只不过由于年久失修,树屋的地面踩上去不那么结实,而且还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这么响,会不会把猎物吓走?”种纬问老黄道。

    “那没事,咱带着家伙呢!”说着话,老黄从随身携带的包里面拿出了一小捆中号铁丝和一把老虎钳子,外带一把镰刀,显然他是早有准备了。种纬看到这一幕,禁不住暗暗一笑,这家伙准备还真充分,就怕自己不上套啊!

    老黄带着种纬和小叶把树屋平台上的木棍给重新加固了一遍,然后又从附近割了一点半枯的草来,然后用绳子和木棍扎牢在平台上,这样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平台就展现在了三人眼前。种纬只要在树下合适的位置扔上几块红薯,然后在平台上提着弓箭等着就可以了。唯一决定狩猎能不能成功的,就是种纬的箭法了。

    等完全收拾完毕,老黄让种纬上去又试了试,还让种纬找了找扔红薯诱饵的角度。没办法,红薯扔远了不行,箭会难以射到,威力也不够大。同样扔太近了也不行,那样野猪就会在种纬脚下聚焦,种纬还得站在平台边上朝下射箭,那可就只能射野猪坚硬的后背了。那样的话,只会让野猪受伤,却很难让野猪受到重大伤害。

    一切准备完毕,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太阳已经转到了山背后。种纬三人只得赶紧往回赶,等他们直到存放自行车的地方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自行车根本没法骑,三人只好推着自行车往回走。

    “路上用这么长时间,照这意思我天一亮就走,早晨八点才能到那儿。然后还不知道那野猪什么时候来,看来这打猎还真不好打啊!估计明天的早点我都得在花果峪吃了。”种纬像说闲话似的说道,却在暗地里把自己可能的出发时间点故意透露给了老黄。

    种纬真的会天亮出发,早晨八点才到吗?当然不会。当天晚上,种纬就通过手机把自己的行动准备告诉了王春生,他让王春生那边做好准备,明天他就要搞次大动作了。至于能不能成功,种纬确实没把握,但他至少肯定自己很难输掉这一局。

    没办法,如果配备了专业的,能挡手枪子弹的防弹衣,外加受过四年多专业特警训练的自己都对付不了那个拿弓箭的杀手,那自己也就别当这个警察了。

    王春生那边虽然对种纬的大胆计划有些担心,但还是同意了他的计划。没办法,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如果这次不能有所突破的话,这个案子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关键是对方的那伙人已经有些警醒了,留给种纬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六十五章 山林弓杀3

    第二天凌晨四点,种纬早早的就起来了。m.www.uu234.net他说的六点出发根本就是虚晃一枪,他早就有了具体的行动计划安排。

    夜间山地丛林训练种纬早就进行过,那还是他首次执行任务后,向特警团领导提出的来需要补足的特种团作战夜间战术能力不足的短板,后来团里有针对性的进行过多次训练。而且在之后的行动中,种纬在军事演习和瓦弄之战中,都曾经在夜间条件下作战,也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和战绩。

    更重要的是,白天老黄带种纬走了一圈,种纬已经把去花果峪的道路和路上的标志物暗暗记下了九成多,即便是夜间出发也不大会走错和迷路。

    另外种纬还有一个法子也挺管用,他们白天徒步走过去的时候,步速大约是每小时五公里。而今天早晨他打算一路小跑赶过去,这样他的速度就可以达到每小时十公里,这样他只要按照白天行程减一半时间的规律来概算就可以,正好可以找到和参照白天看到的地形地貌。

    出新红山时,种纬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自己藏好的吉利服,直接把它披在了身上。夜间小步跑在山间小路上,吉利服带起沙沙的风声,种纬感觉自己就是一头属于这片山林的老虎,正在自己的领地上逡巡。

    十八华里山路,种纬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时间轻松赶到,此时的他身上已经略略见了汗。种纬顾不上休息,直接直到昨天下午割草的地方,把头一天故意多割的草抱了一捆,直接抱到了树屋平台上。

    然后他把这些草填充进他的迷彩服里边,把被草撑起来的迷彩服放到树屋平台的边缘放好。这样远远的看起来,树屋平台上的迷彩服就像是一个正在狩猎的人,正在耐心的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接着种纬穿上防弹背心,然后又在外面加了件防风的外套,最后才把吉利服连头包在了外面,只留下眼睛和左右手持弓箭在外。最后种纬一转身,顺着林地内稀疏的灌木丛放高处走了三四十米,把自己的身体隐没进了一丛灌木丛的下面。

    一场属于夜老虎的狩猎,就要开始了。

    此时的时间是早晨五点半,天还依然黑着。要到早晨六点过一点,天色才会渐渐的亮想来。种纬估计如果自己算计得不错的话,他的对手会在六点多过来。自以为得计的抢在自己的前面,伏击自己。

    当然,如果有人发现自己提前行动了的话,那个对手如果能够得到通知的话也会提前行动,那样他们对决的时间恐怕还会提前一点。

    秋天的山野雾气蒙蒙的,露水很重。置身于旷野之间人会觉得很是阴寒。好在种纬有着丰富的经验,早就提前换上的加厚外套可以很好的保温,让他的状态可以保持到最好,手脚也不会受到这阴寒天气的影响。

    山林里静悄悄的,黑沉沉的夜色给山林披上了沉重的帷幕,给人一种神秘和恐怖的感觉。换成一般人独自出现在这个地方,早就吓得魂不守舍了,更别提伏击未知的对手了。

    唯一让人满意的,是这山间的空气是真的极好,让种纬有一种把心胸完全打开,把体内的空气完全置换出去的感觉。哪怕晚上他睡的时间不长,而且又走了一个来小时,居然身上没有一点的倦意。

    天边的天空开始亮了起来,浸透在雾气中的山林渐渐清晰了起来。种纬现在靠在一棵树上,可以模糊的看到几十米外坡下的树屋平台。不管有谁想要接近那里,都逃不过他的视线。

    六点半一过,天更亮了一些,周边的景物变得更清晰了一些,只有那些阴暗的地方和沟沟坎坎的地方才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但由于雾气散去的比较慢,林地之中的视线还是有些不佳,想要完全看清周围的景物还是有些困难。同样的,种纬隐身的位置也一样的黑暗,他早已经融入了这片山林里了。

    山风渐渐刮了过来,自右往左拂过了这片山坡。带走一团雾气,带来一些清新凉爽的空气。

    嗯?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空气太干净了,种纬的鼻子在这里也变得格外的灵,他的鼻子忽然在这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儿!来了!

    种纬立刻就紧张了起来,他借着这股山风拂过慢慢的调整着身体,开始用蹲踞姿态对着山下的树屋平台方向。

    山坡下,距离种纬四五十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条狐狸一般的身影。那家伙穿着迷彩服,借着灌木丛和树荫下的暗影,躲避着初升的晨曦,向着树屋平台的方向摸了过来。

    那家伙的脚步很轻,再加上晨风拂过山冈的沙沙声,他的行动几不可闻,几乎就像是一团黑色的雾气般在山路上慢慢的移动着。种纬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家伙,手里的弓箭已经上弦,等待着最好的机会。

    那条黑影慢慢的晃到了树屋平台的右方,大约三十多米的位置上,这才停了下来。眼下他也在种纬的右方,只不过种纬的位置更接近树屋平台的正后方,所以两人和树屋平台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而种纬的位置更高,看到的局势也最清晰。而且现在种纬距离那个黑影的距离还不到二十米,绝对是处于最佳的伏击位置。

    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尽管山坡上树林里的能见度不高,但这条黑影显然是看到了守候在树上的那条黑影。种纬伪装出来的黑影成功的骗过了他,让他以为那是提前到来的种纬。那条黑影似乎纠结了一阵,等了一小会儿后才取出了弓箭,搭弦把弓箭指向了伏在树屋平台的黑影。

    他举起了弓箭,种纬也一样悄无声息的举起了弓箭。对方向黑影射击的行为就是故意伤害,尽管伤害的人是个假人,但对方的恶意已经完全显露了出来,种纬已经有理由来用恶劣的手段来对付他的。

    两者所不同的是,那条黑影可以“杀死”树屋平台的种纬,但种纬却要用尽量小的伤害活擒这个人。没办法,种纬还需要撬开这个人的嘴,他知道的一切都对种纬很有用。

    咯吱一声轻响,黑影的弓被拉开了。种纬也手指发力,准备开弓箭。

    就在这个时候,借着林间的一点点微光,种纬看到黑影手里的弓箭有些奇怪,仔细一看种纬很快就明白了。原来除了搭在弦上引弓箭待发的那一支箭之外,那条黑影的弓背上还卡着两三根箭,这两三根箭和搭在弦上的那支箭平行,所以看上去显得有些怪异。

    看到这一幕,种纬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便于连射连发的装置!有了这个东西,对手可以连续搭弦射箭,远比自己还要从肋下的弓箭袋里取箭要快速得多。

    明白是明白了,但此刻种纬已经来不及做出什么了。只听“嗖”的一声,一根箭已经破空而去,直射树屋平台上的“种纬”。与此同时,种纬也迅速拉开了自己的弓,照着几乎近在咫尺的黑影肩头就射了一箭。

    为什么要射黑影的肩头?因为种纬需要抓活的,而且还需要能够尽最大可能的破坏对手的反击能力。况且这么近的距离,种纬相信就算自己练习弓箭的时间不长,但命中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种纬显然有些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方。就在种纬开弓发箭的一刹那,刚射出一箭的黑影便似有发觉,那家伙本能的往种纬的方向一转头,手臂一缩就要做出规避动作。可毕竟两者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那个家伙的动作还没完全做出来呢,种纬的这支箭就射到了。

    只听到“咯喳”一声,明显那只箭射到了什么。接着种纬就看到那条黑影翻滚着摔下了山坡,虽然那家伙摔得有些狼狈,但看他的动作速率和动作的连贯性,种纬又不确定那家伙是不是真的受了伤。

    借着对方翻滚下山坡的机会,种纬迅速而又轻盈的转移了位置,同时又拽出一支箭来搭在弦上,并且张满了弓箭,指向了摔倒在地的黑影。

    谁知那条黑影显然不简单,看似摔得狼狈不堪的时候,他居然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就跳了起来,并且在种纬还没来得及调整方向发箭的时候,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搭箭上弦,一箭就朝种纬现现在呆的地方射了过来。

    种纬本能的向右一俯身,就听到一支箭从种纬的左面“嗖”的一下飞了过去。

    好悬!这家伙真有两下子,在被伏击的时候还能反击,而且还可以在运动状态下还有这么好的准确度!

    那黑影射完了这一箭,马上就连滚带爬的向前冲了出去,显然是在躲避种纬可能射过来的箭支。而此时种纬也不再客气了,都到了这个时候,既然你都朝我发箭了,那也就别怪我手狠了。

    尽管种纬刚练弓箭没几天,但凭着在军营中练就的枪法和枪感,他还是迅速朝黑影逃去的方向射了一箭。然后又迅速抽出一支箭再搭上弦,一边再次移动着位置贴上去,一边继续小心戒备着。

第六十六章 相约比试

    第一章 相约比试

    不过虽然是贴了上去,但种纬却始终是让自己处于山坡较高的位置上。这样他始终具有高度上的优势,对手想要攻击他就要仰射,明显处于下风。

    前面说过,这片草木稀疏的林地就是野猪经常经过的通道。两侧一面是山坡高岗,一面就是山坡下茂密的灌木丛。那灌木丛密到了连野猪都不愿意钻的程度,可想而知那灌木丛的茂密程度。人想要从那里钻进灌木丛逃走,也将是件痛苦且富有挑战的事情。

    因此种纬才起意占据了高岗的一侧,而把那条黑影逼得只能逃到林木稀疏的边缘。在林地和灌木丛交接的地带。那里的光线条件远比林地里要亮一些,可这更让那条黑影难以隐藏形迹。倒是穿行地林地里的种纬占足了优势,始终牢牢的锁定了那条黑影的位置,让他无路可逃。

    “出来!你跑不了啦!我等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种纬藏身于一棵树后,对着藏身在一处草窠里的黑影喊道。

    对面那个黑影一声也无,就那么老老实实的伏在草窠里一动也不动。

    “装死呢!装死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去?”种纬继续对着草窠里的黑影喊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人,是鬼!对不对!”

    对面那个黑影还是一声不吭,依然伏在草窠里装死。

    “张长海!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张长海对不对?”种纬把自己心中的猜测问了出来。

    这回,草窠里终于有动静了。

    “种纬!别以为就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特警团牛的不行不行的人,又怎么着?偷袭我不也射不中我吗?”对方的人没有否定种纬的问话,但却和种纬叫起了板。

    “呵呵,一张嘴就叫得出我的名字,那肯定是你了,张长海。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在这儿出现了?”种纬一听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这一下子就证实了他心中的大多数猜测都是靠谱的。于是他也不管对方还没有直接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直接把对方当成了张长海。

    “实话告诉你,刚才如果我要真弄死你的话,你现在早就凉了。之所以想要留你一条命,是因为好多事情得从你嘴里问出来,所以才手下留情了。”种纬朝张长海喊话道,试图在心理上打击对方。

    “哼哼,也实话告诉你吧,种纬,老子不服你!我要真心想弄死你,恐怕你现在也活不成了,头些天倒霉的就不是刘长岭,而是你了!‘坡下草窠里的张长海虽然处于劣势,但却依然嘴硬。

    “呵呵,好啊!刘长岭那事儿真是你干的,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他?”听到张长海把他干的事情说出来了,而且还有些口无遮拦的样子,种纬趁机想干脆多问出些内容来。

    “为什么?就因为他说话不算数,就因为他骗了我!”张长海一提起刘长岭,便似乎有着滔天的恨意似的。

    “他怎么骗了你?说说看?”种纬趁着张长海现在情绪失控,故意继续套他的话。

    “种纬,你少套我话!本来这事儿没你的事儿的,你偏要掺合进来,老子没朝你放箭就算便宜你了。”张长海藏在草窠里,恨意满满的道。

    “没朝我放箭?恐怕不是吧?刚才你不是朝那个打猎的平台上放了一箭吗?如果那真是我的话,我岂不是已经死定了?”种纬揭穿张长海的谎言道。

    “嘿嘿,你可以过去看看,射在那个假人身上的箭是什么箭!那支箭根本就没箭头!”张长海语出惊人,让种纬很是意外。

    “没箭头?那你朝那个假人射没箭头的箭是什么意思?”种纬完全不明白张长海的意思,疑惑的问道。

    “没箭头是因为我跟你无怨无仇!虽然我跟你不熟,但最起码你还给我父母跑过腿,送过慰问金。昨天还跑到我那个坟上给我鞠过一躬,就冲这个我就不能用带箭头的箭射你!我干不出来那丢人现眼的事!”张长海的语气中虽然仍有恨意,但谈到种纬干过的那些事情的时候,显然还带着几分情谊。而且种纬还从张长海的话语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张长海干不出来丢人现眼的事情,但别人显然干得出来。

    “张长海,既然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为什么不过来咱们好好的说一说,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我也好帮你一把。你现在顶着个失踪人口的名字,还已经被宣布死亡了,难道你后半辈子就得一辈子当黑人黑户了吗?”种纬听到张长海的话,觉得还是有可能和他沟通一下的。

    虽然他现在不方便过去查看那支射到假人身上的箭,但他相信张长海不大会在这个问题上撒谎。既然对方对自己还是有些善意的,这就证明双方还是有可以沟通的可能的。

    “说一说?说什么?你觉得你有实力让我说吗?老子现在碰到的事情说出来吓死整个特警团的人!你觉得要是一般般的事情,老子至于活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吗?这些全都是因为你!”张长海前面刚说了两句让种纬感到有些善意的话,可转眼又把这种善意给整没了。

    “因为我?怎么因为我?”种纬顺着张长海的话头问道。他现在感觉出来了,张长海现在整个人就像个*筒,他需要给他释放压力,不然的话这家伙真有可能会爆掉的。

    “你说你好好的在天海呆着,当你的明星警察不就得了,非得跑新红山当什么狗屁副所长来。结果老子本来马上就能变成人的,又被你给害的活生生的变成了鬼!”张长海显然并不是太抗拒种纬的问话,顺着种纬的问话把种纬想知道的答案说了出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变人变鬼的?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种纬继续追问道,但经过这一系列的对话,种纬对张长海这个人所经历过的事情越发好奇了起来。而且显然张长海对很多事情都是怨念深重,可假如能化解他对自己的怨念的话,也许这个人能为破案起到很大作用。

    “少废话,种纬!想要把事情弄清楚了也行,但先得胜了我手里的弓箭。别看你在特警团牛的不行不行的,可老子不服你!老子也就是命不好,否则在特警团多呆上几年,照样和你一样牛!要是没在红山经历这些破事儿,老子现在不是特警团的精英,就是公安局里的明星警察,绝对不次于你!”张长海虽然被种纬压得藏在草窠里,便却有些不服输的气势。

    “我承认,老子玩枪不是你的对手,但在这片林子里,老子的弓箭玩得比你溜!在这片林子里,老子就是神,你什么也不是!不信就比比看!我要是输了,你问什么我都答应你!”张长海对种纬说道:“至于刚才头一箭吃了亏,不过是因为老子的情报有问题,不是老子的水平有问题。”

    “可是,那我要是输了呢?”听到张长海这么说,种纬居然有了种诡异和错乱的感觉,所以他故意反问对方道。

    不知道怎么的,种纬感觉出了张长海这家伙绝对是话里有话的。别看这家伙摆出了一副要比试一番的架势,可种纬总觉得这家伙现在就是老鼠进了风箱,是个两头受气的货。张长海虽然嘴上气势汹汹的提出要和自己比试,可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示好,或者提高自己合作地位的一种手段?

    “你要是输了就得听我的,认我当大哥!我让你干什么就得替我干什么?等把红山这边的事儿了了,回头我给你一桩功劳就是!怎么样,这买卖做得做不得?”张长海那边似乎早有主意,开口问种纬道。

    “好,这买卖做得!不过,要是你输了呢?你是不是都能听我的?”种纬追问张长海道。

    “我大部分都能听我的,能帮你的忙,但我不能跟你走,你更不能把我弄起来,不然我就死定了!”张长海那边没什么停顿,直接就给出了种纬答案。显然,对方已经把这个问题想好了,这让种纬有些意外。这意味着,张长海是有意愿主动和自己接触的,而且已经把这里面的事情想得很清楚了。

    “张长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能不能和我交个底?”种纬很是好奇,直接开口问张长海道。

    “种纬,我说了,想要让我听你的得亮出些真本事来!还有,我刚才说的是我的底限,我要是输了我可以帮你,但你不能把我送到局子里去!明白吗?”说到这儿的时候,张长海那边不肯再让步了,直接跟种纬表明了态度。

    “那好吧,比什么,怎么比?”种纬一听张长海并没有让步的意思,便放弃了继续刨根问底的打算。

    “你刚才打掉了我两支箭,那两支都是没箭头的,另外猎台上还有一支。一共三支箭。我这边的箭袋里也有三支箭,也是没箭头的。咱们就这样互射三箭,看看到底是谁厉害。射中对方多的,射的准的胜,怎么样?”张长海遥遥的对种纬道。

第六十七章 落于下风

    第一章 落于下风

    “好吧!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还有,谁能保证你手里的箭是没箭头的,万一有箭头呢?想翻盘也没这么翻的啊?”种纬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嘿嘿,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别看你仗着那个吉利服抢了个先机,但我要真跟你拼命的话,我就拿带箭头的箭跟你拼命了。那样的话你就算是胜了我,也别想从我嘴里掏到有用的东西!大不了同归于尽。”说到这儿的时候,张长海有些发狠了。

    一听对方这样说,种纬也明白对方已经醒悟过来了。张长海这个人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的情况,如果不能把他活擒或者收服的话,单纯的跟他玩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现在种纬还不知道张长海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至少他对自己的敌意还不是那么盛,既然如此还不如按着他的意思赛过一场,等把对方击败了再说。

    “好,那我先去取箭,看看那三支箭是不是无头的箭。你小子别玩花样儿,不然的话你知道有腿上的功夫,绝对可以追得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种纬一边往后退,一边用话语继续威胁着张长海道。

    “知道,不就是上次追上那个飞贼的事情么?你这个特警团第一牛人的消息我当然关注。不过你也不用吓唬我,这可是在红山的山林时,可是我的主场。你腿上功夫可不错,可架不住我往老林子里面一钻,那我就是钻山豹了。可你呢?没了黑夜掩护的老虎,还有什么可怕的?”张长海斗嘴的功夫不弱,虽然一直被种纬压在草窠里,但仍然不认输。

    此时种纬已经退回了最终张长海挨了自己一箭的地方,找到了掉在地上的两支箭。一看之下,种纬不禁感叹,居然还真是两支无头的箭。紧接着种纬又来到树屋平台跟前,只见包着枯草的迷彩服上被戳了个洞,坚韧厚实的迷彩服上正缀着张长海最早射出的那支箭。等种纬伸手拔下那时箭的时候才发现,这支箭果真没箭头。

    “我好了!怎么比!出来吧!”种纬把最后拿到的那支箭搭上弦,对着山坡下的张长海道。

    “好,我出来了,我只拿三支无头箭!等咱们彼此站定见面后,我喊开始。”张长海这样说着,便真的从草窠里缓缓站起了身,慢慢由灌木丛方向走到了相对空旷一点的林地里。

    果然是张长海!档案中的那张脸和眼前这张脸基本重合了,和出现在韦婷婷照片中的那张面孔也一模一样。想着这个失踪整整两年的家伙背后还有一件四名现役军人神秘死亡的案子,种纬的心里就不能平静。

    为了查清他们这几个人的案子,种纬废了多大的心思?花了多少时间?甚至连当初给自己下命令的李武伟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才终于找到了这家伙。眼看着马上就要解开这件案子的迷团,偏偏又要按这家伙的要求要较量一番。该怎么击败他,让他心服口服呢?

    “两年前你是特警团一等一的牛人,是我一直当成目标和偶像的人物。没想到今天,我居然能和我的偶像过招儿,我要是能在这儿打败你,那不就证明我比你强了么?”站在种纬的对面,张长海的笑容透着一丝诡异和邪性。他左手握着弓箭,左手小指和无名指还夹着两根无头箭。右手拿着的一支无头箭,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在他裤腿上敲着。

    “想赢我?没那么容易,别看你对这片林子比我熟悉,可也未必能照样赢!”种纬把两支箭横叼在嘴里,另一支箭则搭上了弦,摆出了一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样子。至于用左手扣住两支箭的本事,种纬根本不会,现学也来不及。如果盲目去学的话,只会让他本来就不太熟悉的箭术更不熟练,那才得不偿失呢!

    “佩服!这才是咱们特警团的牛人!明知道赢面不大也敢跟我动手。好,我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别看这是无头箭,射在眼睛上眼睛必瞎,射在身上保不准就会戳一个洞,呆会儿可别怕疼!”张长海咧着嘴提醒种纬道。他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邪邪的笑容,表面上看来是在提醒种纬,实际上却是想给种纬施加一些心理压力。

    可惜种纬根本不给他卖弄的机会,种纬只是扬了扬已经扣上弦的弓箭,便用灼灼的目光锁定了张长海。张长海见种纬摆出了一副准备动手的架势,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变僵硬了起来。他把两手平举起来,示意种纬自己的箭还没挂弦,然后便一步步向后退了出去。两人之间退开的距离越来越大,彼此的目光都死死盯着对方,眼中似乎再无这片山林里的任何一物。

    “开始!”张长海突然把右手的箭往左手的弓弦上一搭,迅速的拉弦朝向种纬放了一箭。嗡的一声响,种纬见状赶紧向右急闪,却发现根本没有箭射出来。而就在这一瞬间,张长海就利用种纬移动的机会转到了一棵树后面。

    假的!张长海刚才只不过虚拉了次弓弦,就害得种纬判断失误了,这下种纬有些觉得自己答应和张长海较量的决定有些冒失,心里也有些没底了。

    打猎用弓箭这手本事,想来就是张长海打小玩的,这家伙可能从小就玩这个,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和讲究种纬根本就不清楚。这就像一个从小就会上学考试的孩子,遇上了种纬这个打小就想当兵,没少练拳脚的人一样。任那个只知道上学考试的孩子有什么想法,或者意志力有多么强,但仍旧不可能是种纬的对手。

    可现在两人相约较量的局面已经形成,种纬再想后悔和犹豫都没有用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端正心态,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争取不放过任何可以学习和取胜的机会。哪怕最后败了,他也只能低头认输,只要能让他想办法打开张长海这个突破口,让红山矿案能够有所突破,自己丢点脸又算什么?

    不过,虽然说种纬已经做好了丢脸的准备,这可不意味着他就此放弃了。那样的话种纬也就不是打小苦练苦熬,在军营奋斗四年多的牛人了。虽然决定较量一次,种纬也看谈了输赢,但张长海就想简简单单的赢了那也是不可能的。

    较量一开始,种纬便夹上了小心。他一边借助地形地物隐蔽和移动着身体,一边观察着张长海的位置和移动的空隙,寻找着适合自己的出手机会。

    还别说,张长海这家伙无论是对这片山林也好,还是对弓箭箭术的技术也罢,那绝对都是有着一流的掌控能力的。这家伙就像个灵活的猴子和狐狸似的,在山林里自由的穿来穿去,让种纬都很难掌握他的形迹。

    而且这家伙还不时的拉动弓弦虚晃种纬一下,然后一步步的把种纬挤向某个狭小,或者不利的空间。让种纬的行动渐渐失去地域和空间,让周边环境对种纬变得越来越不利。

    再加上由于这家伙每次在树后出现的时间都很短,几乎就是短短的一瞬,弄得种纬很长时间都找不到开弓射箭的时机。再加上这家伙走位飘忽,慢慢的他的位置就越来越高,反倒把种纬压得越来越向不利的山坡下而去。

    在这种情况下,种纬移动和躲避的空间越来越小。估计等种纬退到林边的灌木丛地带的时候,没了树木的遮蔽和保护,再加上那里光照条件最好,种纬那就是几乎无所遁形的了。那个时候张长海凭着他的箭术,就可以完胜种纬了。

    在种纬和张长海刚开始周旋的时候,两人的距离大约在三十米左右,这个距离似乎是两人刻意保持的距离似的。太近了,两人便会近距离遭遇,彼此躲闪的空间都会太小;太远了,弓箭的射速和射程的劣势就会成倍的增加,命中率也会降低很多。

    同样,如果两人距离太近的话,射手面对活动目标移动的角度就会太大,这个仅增加了瞄准和开弓射箭的难度,也不利于射手本身的安全,这一点和枪械射击倒是完全相通的。比如搜索射击吧,种纬以尖兵的姿态向前搜索,他的身边往往要跟随两个队友保护他的两翼。那样种纬就可以专心照顾自己正面面对的一个六十度左右的扇形区域的目标,不致于被周围太多的目标影响注意力。

    可现在自从较量开始,种纬几乎就是一直在退,一直在躲,对箭术的不自信让他迫不得已本能的保持与张长海的距离,以求得尽量窄的目标角度。再加上他习惯了持枪搜索移动的姿势,却对持弓侧身移动的姿势感觉很是别扭。无论是搜索目标,还是移动和进攻动作的配合都有些生涩,因此从较量一开始种纬就落了下风。

    慢慢的,种纬竟然真的被张长海压得没了去处,渐渐被逼到了林木稀疏的地带,活动空间越来越小了。

第六十八章 勇者无敌

    第一章 勇者无敌

    漂亮!看到了这一幕,种纬居然在心里给张长海喝了个彩。m.www.uu234.net就在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这家伙居然就把自己逼得步步后退,果然还是有两下子的。

    不过,种纬可不是个认命的人。相反,他还是那种遇强则强,毫不服输的类型。像张长海这种类型的敌人,越把种纬往无路可退的地步逼,相反却只会激发种纬的求胜**,最后只会成了提升种纬能量的磨刀石。

    就这样,在退无可退的时候,种纬的潜力一下子爆发出来了。犹豫、顾虑、想赢怕输的心思几乎一下子全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那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豪情!

    面对着张长海的步步进逼,种纬的狠劲上来了。你不是往前逼么?来吧!我就如你的愿!看看离近了到底谁会怕谁?

    你不是左手会持箭,能连续发箭,还连射得很快吗?那我就迎着你冲上去,大家来个一箭定胜负好了!让你的连发箭术无用武之地!

    你不是在树林里能钻能躲吗?等我扑到跟前了,看得是脚下速度和身法气势,看看到时候你撑不撑得住?

    种纬这一发狠,原本倒向张长海的优势局面立刻就变换了过来。

    箭术,是有局限性的。那就是射箭的一方张弓搭箭的时候,身体必然动转不灵,而且张开的弓箭需要更大的施展空间。如果这个时候目标突然移动的话,发箭者需要给自己留够足够的动转空间。不然的话,弓箭和箭支就会触碰到周围的物品障碍上,导致发箭失准或失败。

    这一点种纬事先不知道,当然也就不会利用。当他一步步的退出去,只想和张长海保持距离的时候,这一点种纬自然没法发现,也没法利用。但当他左右迂回着往前扑,开始寻机决战的时候,张长海就别扭了。

    山林毕竟是山林,林间的草丛和灌木虽然生长得不是那么密集,但还是有的。在这种环境下对移动目标发箭,张长海就必须避开那些碍事的枝条,才能把箭瞄向种纬。可越往林边靠的时候,那些灌木的枝条就越多,就越碍事。导致他几次试图用弓箭追着种纬的身影走的时候,都失败了。

    其实这也是张长海有些托大的原因。如果他在密林深处的时候寻机发箭的话,还是有一定把握命中种纬的。可那个时候这家伙一是想看看种纬的能力;二是想把种纬逼到林地边缘把自己的命中率提到最高,最好能一箭命中要害才好呢;三,则是这家伙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情绪,总想跟种纬玩一玩,恨不得让种纬彻底放弃认输才好呢!

    可是他不知道,正是他这种傲慢轻狂的作法挑起了种纬的战斗**,让种纬使出全力和他拼了起来。

    当种纬主动出击前扑时,主动权慢慢变到了种纬一方。而且在种纬出击的时候,他持弓箭向侧向跃进只有一瞬而已。这个时候张长海想要射中种纬,就需要退开自己的掩体一段距离,找一处相对射界比较清楚的地方。而在这个时候,他张长海何尝又不是暴露的?有被种纬命中的可能呢?

    两人之前斗了几分钟,斗的还是彼此的身法和本事。算是带着点文斗的意思,不带一丝烟火气。而现在斗起来,就是在以一种博命的方式在斗了,双方的动作速度和力度陡然加快,山林里矮小的灌木丛不时被两人的迅速转移的身体带动和趟开,就像两头凶兽在以生命做垂死之博似的,有一种原始的狂野气息。

    到了这个时候,两人的直线距离已经降低到了十五六米远,张长海的箭术优势渐渐的弱了下来。这就像两个持枪对决的人,一个新手,一个老手。两人如果距离远,肯定是新手必死,毫无疑义。但如果两人在一个屋子里,还同时握着枪指着对方呢?你觉得谁该紧张?

    是,新手确实紧张,不过那是因为技术不熟练带来的紧张,这是没办法避免的。

    可真正在这个时候该紧张的并不是那个新手,反而是那个在枪上下过苦功,把枪技练到了炉火纯青功夫的老手。他现在担心的是:爷这支枪可以收放自如,说啥时用就啥时用;但新手不行啊!也许他手指头一抽筋,或者有个蚊子飞过来,他都能吓得走了火。

    可是那样的话,老手觉得自己冤不冤得慌?他在枪上下过那么大的功夫,可以说是指哪打哪,能够百步穿杨。可谁想到如今却在和一个从未玩过枪的人互相指着头?如果新手真的会开枪倒还好些,自己能安抚住他,等双方离远了一枪毙掉就好。可现在却两人面对面,一旦开枪的话,只要自己一枪打不死新手,新手肯定不知道朝哪里乱轰一气。而最可气的就是这种乱轰一气,老手躲都不知道往哪躲——没规律啊!如果被新手一枪蒙上了,那老手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说白了,患得患失,想赢怕输,这就是高手面对新手时的心态,也正是此时张长海的心态。他总以为自己打小在山林里长大,大大小小的猎物不知道猎杀了多少。在这片林子里自己肯定比种纬要强,自己肯定能一箭命中种纬的要害,赢得漂漂亮亮的。

    可现在呢?种纬越冲越近,而且明显在逼着自己近距离决胜,张长海一下子紧张起来了。他可不想和种纬这样拼下去,这样拼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和种纬两人同时中箭,那样的话到底谁胜谁负可就说不清了。他不想那样,他想赢得漂漂亮亮的,赢得种纬心服口服。

    如今种纬威势极猛的越冲越近,让张长海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如果再让种纬冲进一些,他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那个时候他苦练多年的箭法也就什么用都没有了。本能的,面对越冲越近的种纬,张长海居然选择了后退和种纬保持距离。

    如果能够多给张长海一些时间,张长海断然不会采取这种方式对敌。只是他现在和种纬面对面的相峙,种纬又哪里会给他时间认真的思考问题?所以就在这转眼之间,两人之间的主从关系来了个大翻转,张长海一下子就失去了先机。

    与此同时,张长海也失去了心里的那一丝淡定,连续用虚响弓弦的方式欺诈种纬的法子也顾不上用了,面对忽左忽右冲过来的种纬,抬手就是一箭。

    不过不得不说,别看张长海落了下乘,面对种纬的时候已经失了先机,但他的箭术的优势还是摆在那儿的。就这突然抬手的一箭,哪怕种纬故意冲得是他的左手一侧,试图让他来不及半转身命中,可张长海这半转身的一箭居然还真的射中了种纬。

    从一棵树后躲到另一棵树后的种纬只觉得自己的左肋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低头一看,左肋的衣服已经被射中自己的无头箭硬生生戳了个小孔。然后无头箭的箭尖便隔着没来得及刺破的衣服就直接撞在了种纬穿在里面的防弹衣上了。

    如果种纬没穿防弹衣,或者这支箭是有头的话,种纬的左肋肯定就会被射中了。虽然这一箭不会把他伤得太狠,但照样也会让他受伤流血,然后动转不灵,败在张长海手下。

    可现在种纬身上穿着防弹衣,隔着防弹衣的这一箭虽然射中了种纬,但却根本没法给他带来半点的伤害。无头箭的初速度和力量完全没法和手-枪弹的子弹射速和冲击办相提并论,种纬所穿的防弹衣连正规军用手-枪的子弹都挡得住,何况是张长海射过来的一支无头箭?!那支箭隔着种纬的衣服在防弹衣上轻轻一撞,然后就向侧面弹了开去,落到了草丛里去了。

    “好厉害!”种纬喊了一声,却用更快的速度从一棵树冲到了另一棵树后,他用自己的实际动作表明,刚才张长海的那一箭根本没把他如何。这一来,已经有些着慌的张长海就更加惶急了,连带着挂箭上弦的动作也慢了一点。

    如果在平时,张长海一箭发出后,只用眼光一瞟,伸手一搂一按就会把第二箭挂上弦,然后又可以快速发出第二箭。可刚才这一箭似乎明明射中了,眨眼之间却只见那支箭已经向旁边偏了出去。而种纬却像根本没事一样,不但一边高喊了一声,一边又趁着张长海挂箭上弦的时候,又再度冲近了三四米,这下张长海没法不慌了。

    张长海不得已又退了几步,死死的盯着种纬藏身的那两棵树的树后——刚才就在他瞟了一眼便低头上弦的时候,种纬便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那两棵树后。可具体是哪棵树,因为张长海当时正在低头挂弦,他竟然没看清种纬的具体位置!这下张长海除了死死的盯着那两棵树,已经没有半点办法了。

    而此时,张长海已经发了一箭,种纬还一箭没发呢!

第六十九章 一箭穿心

    第一章 一箭穿心

    “忽”的一下,种纬从一棵树的左边探出身来,似乎是要向左侧移动。www.uu234.net张长海的箭立刻就指了过去,就要瞄准。哪知道种纬这下动作是佯动,只不过往左边露了一下头,整个却又一下子窜到了右边。

    张长海本来指向左侧的弓箭不得已又调了回来,急急的指向种纬。哪知道等他看到种纬的时候,种纬正一边往前冲一便张弓搭箭向着他迎头就是一箭。

    这一箭,人如猛虎,箭似流得,吓得张长海整个人进退失据。他赶紧一边往树后躲避,一边撒手把手里的箭给射了出去。

    此前种纬一直隐忍着一箭没未发,张长海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懈怠了。如今种纬突然冲到离他十来米的地方放了一箭,要说张长海不害怕不紧张,那也是不可能的。虽然最后他险之又险的躲开了种纬的那一箭,但由于他自己也射得匆忙,导致他那一箭偏得离谱,根本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这一箭射空,张长海就禁不住心里一叹。本来自己还挺有优势的,怎么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功夫,自己就怎么就处于劣势了?

    可就是这短短的只有那么一两秒的一叹,胜负立时就有了结果。

    张长海在那感叹,种纬可没闲着。他朝张长海射出一箭后,立刻躲到一颗树后,从嘴里拿下一根箭来搭上了弦。紧接着,种纬毫不犹豫的就冲了出去。

    这次,种纬向左侧跑了个弧线,然后连个弯也没拐,直冲着刚放完一箭,还在伤怀悲秋的张长海直冲了过来。而此时他手里的弓箭已经拉满,雷霆万钧照着还在发楞的张长海就是一箭。

    张长海万没想到,种纬居然在半天没发一箭的情况下,一发箭就是连发两支!而且前冲了一次不算,还连续忽左忽右的冲了三次!等第三次冲过来的时候,种纬离张长海只不过隔着区区的七八米!

    七八米的距离远吗?看起来有点距离,但对于初速度可能达到每秒三十米的弓箭来说,飞在空中的箭支走过这点距离连三分之一秒都用不到。而此时的张长海还没从上一箭的失误中醒悟过来,种纬的箭已经劈胸射到了!

    “啊!”张长海被吓疯了!他已经完全忘了这支箭是没箭头的,在他看来种纬冲过来的时候杀意满满,根本就是来取他性命的。本来还能有那么零点几秒躲开要害的张长海居然没想起来往旁边躲,而是本能的想往后退。可都到这个时候了,他退得再快还能有弓箭快?

    “笃”的一声,这一箭毫不客气的戳在了张长海的胸口。张长海此时正在后退,胸口上突然挨了这么一次箭,他本身又是上身向后仰的躲避姿态,他能站稳了才怪!

    结果这一箭直接把张长海劈面射倒了,整个人就好像根木桩子似的倒了下去,然后就再没动静了。

    看到这一幕,种纬先是被吓了一跳。等他拿下嘴里叼着的最后一支箭一看,没箭头啊!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吧?可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倒下去?

    种纬大踏步的冲到了张长海的近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张长海道:“嘿!你小子没事儿吧?这箭没箭头啊?你装什么死?起来起来,服不服,不服再比一轮!”

    张长海躺在地上,两眼发直的望着天空的方向。眼光似乎透过了头顶密密匝匝的树冠,飞到了九天之上。

    “张长海!你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动?”种纬用手里的无头箭在张长海眼前晃了晃,这才把丢了魂的张长海给招了回来。

    “啊——”张长海一回过身来,抱着胸口便是一声痛呼,接着便痛苦的扭曲了身体,看上去一副痛不可当的样子。似乎刚才那一箭给他造成的伤害挺严重,让他根本没法承受似的。

    “嘿,你没事吧?又没箭头,应该没这么严重吧?”哪怕现在张长海倒在地上,但种纬仍没放松对他的警惕。能放松吗?这家伙和一宗死亡四名现役士兵的案子直接相关,然后本身又是个失踪了两年的黑人,不久前又一箭把一名派出所长的肾给射得摘除了,刚才还和自己拉弓对射来着。对这样的人放松,那是纯粹闲自己命太长了。

    “没事?你看看,你看看,这能叫没事吗?”一听种纬说没事,张长海猛的翻过身来,扯开胸口的衣服对种纬道。

    种纬这才看见刚才自己那一箭的伤害有多大。张长海的胸口偏左上,靠近锁骨的地方鼓了个血包。而且这血包是那种皮肤深层出血鼓出的血包,这种伤比那种表皮受伤的淤血要重多了。可能是因为张长海穿着迷彩服,衣服质地比较坚韧,再加上射中他的箭是无头的,这才造成了这处伤患。

    不过还好,如果这箭是带了箭头的,这一箭几乎可以直接穿进他的胸骨里面,现在的张长海恐怕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长海,这你怨不着谁!这次比箭可是你自己选的。”看到张长海露出一副恨意满满的样子,种纬毫不客气的揭露道:“你做了什么事你清楚,现在你有两条路走。第一,乖乖跟我走,配合我们把红山一系列的事情调查清楚;第二,你可以继续选择对抗,是比拳脚,还是比起其他什么,你可以选。不过比枪、比带箭头的弓箭还是算了,我需要你活着!”

    “比?还比什么比,我输了,我不耍赖。”张长海把他手里弓箭往旁边一放,盘着腿坐了起来道。只是他的右手依然捂着受伤的位置,整个人依然显得很痛苦。

    “认输了?呵呵。”种纬淡然的笑了笑,信步转到张长海的身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下子按住张长海,然后把他身上的衣袋上上下下的搜了一遍。结果除了从张长海的腰上搜出了一反匕首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在种纬控制住张长海进行搜查的时候,张长海倒是顺从的让种纬搜了,自始至终也没有反抗,表现得倒是挺配合。

    种纬拿着刀退到一边,寻了处离张长海五米多远的倒在地上的枯树坐了下来,看着张长海道:“这是不得已而为的,你知道为什么。”

    张长海的脸被伤处弄得还是有点扭曲,不过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好奇和一种古怪的麻木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一个不经人事的小孩子看到自家房子差了火一样,既有一种无助的感觉,又有一种经历从未经历事情的时候的好奇神色。

    “种纬,特警团一等一的牛人!的确不简单!”张长海一边观察着种纬,一边慢慢的说道:“当年我刚参军的时候,从连长,到排长,再到班长,哪个不是提着我们这些新兵的耳朵夸你,让我们这些新兵拿你当榜样的?没想到这才几年,我就有了和你交手的机会。说实话,之前我还觉得自己不含糊呢!将来肯定能和你接近的,谁料现在……”

    接下来,张长海沉默了。不过他沉默的原因种纬却不大清楚,是没想到会输给自己?还是没想到会犯到自己手里?或是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局面?

    “呵呵,”种纬朝张长海冷笑了一声道:“刚才我给了你两条路,你选哪一条?赶紧决定吧!”

    张长海沉默了一小会儿,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哪条路也不选。连用弓箭都赢不了你,其他的我更赢不了你了,我就不丢那人了。至于……我可以配合你们调查,但不能跟你走。”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长海的语声虽然不高,但态度却挺坚定。

    “为什么?”种纬问道。

    “我要是跟你走了,我最多活不过三天,你信么?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他们会想任何办法灭我的口,甚至连你也一样!”张长海的脸色和语气都变得有些阴森了起来,和这片早晨太阳驱不散雾气的山谷非常的相像:“我会告诉你新红山所有我知道的事情,至于你能不能破案,那就全是你的事情了。然后我可以等你一个月,如果你破了案,我会跟你去投案。如果你破不了案,我会远走高飞。”

    “为什么?你觉得有那么好的事情么?我会相信你的话?会放你走?”种纬觉得眼前的张长海的选择有些可笑,这家伙现在满打满算二十刚出头,说白了还是军营里像个大男孩儿似的年纪。种纬继续道:“你走了,这件案子还让我怎么查?假如我破了案,你跑了我怎么办?我岂不成了私放人犯? ”

    “这个案子太大!我不相信你能查出来。而且……”说到这儿的时候,不知哪里牵到了伤处,张长海脸上的表情瞬间狰狞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控制住了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他们让我来刺杀你,你现在肯定猜出来了。如果你过几天一直活得好好的,而我又不见踪影的话,他们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种纬的确没考虑过,一时间他也没法定夺了。

第七十章 惊天内幕

    “你和这个案子有关,我怎么可能让你远走高飞。顶 点 X 23 U S”犹豫了一下,种纬冲张长海冷笑了一声道:“放心吧,我会联络我的上级给你找个好地方,安全的地方,让你安全的活着。至于案子,我还是有些信心能破的。”

    张长海听到种纬的话,苦笑的摇了摇头道:“你不了解这个案子,等我把全部我知道的事情跟你说了以后,你就理解了,那时候你就不会把话说这么满了。而且这个案子如果你破不了的话,我的父母和你的家人都不安全,明白吗?那些人的能量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会报复的。”

    “放心吧,我会等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你破案的。如果你破不了,我才会走。如果我不走,那才是*烦。只有我走了,那伙人才会暂时安下心来,我的父母和家人才会真正安全。而且我给你的这个承诺永远有效,只要你破案,我就会现身的。我会把我藏身的地方告诉你,只告诉你一个人。当然,如果你连自己也保不住的话,估计我等来的会是一支黑枪。”张长海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麻木的感觉愈盛,仿佛在说一件根本与他无关的事情似的。

    对张长海的话,种纬不置可否。他现在没法判断张长海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他知道红山矿业的内幕肯定不简单,但到底这个内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为什么连揭开黑幕的一角张长海都那么的恐惧?这件事既然他现在想不明白,他当然也就没办法判断是不是该暂时放张长海一马了。

    “我么,是知情者,同谋,同案犯。”张长海不等种纬回答,就给自己戴上了一长串的帽子:“但好在我到现在没直接杀过人,只能算是同案犯。”

    说到同案犯这个词的时候,张长海露出一丝苦笑的神情道:“同案犯,这个词好像还是在部队进行法律学习的时候学到过的。可惜我在部队呆得时间太短了,不然我也能像你这样,当个堂堂正正的警察了。”

    种纬听到张长海这样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张长海十九岁参军,满打满算在部队呆了一年而已。看这个样子张长海离开部队倒不是自愿的,也许有什么隐情也未可知,也许这个人还是有些向善的。

    “我是同案犯,但我这次跟你把我知道的事情都说了的话,应该对破案有所帮助的。那样将来如果破了案的话,我应该算是个功臣吧?”张长海一边说一边望着种纬道,似乎在等种纬的回应。

    “看你在这里面发挥的作用了,如果作用明显,又没有什么大的违法犯罪情节,估计无罪还有功。”种纬知道该在这个时候安抚张长海一下,便开口说道。

    张长海听到种纬这话后倒还算处变不惊,他点了点头道:“我现在就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你,等你听完之后就知道该怎么对待我了。”

    张长海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过去的事情,沉吟了一会儿他才幽幽的说道:“这事儿还得从两年前说起,那时候我还在特警团当兵……”

    事情还需要从两年前的那个秋天说起……

    那年秋天,身在特警团的张长海突然接到家乡的电报,说是他大哥在矿难中受伤严重,让他赶紧回家去见最后一面。张长海赶紧跟部队请了假,买了火车票就回了天海。

    可等他辗转回到新红山,见到家人的时候,所只看到了躺在棺材里,已经死亡多时的大哥。全家人少不得抱头痛哭了一场,直到这时个张长海才知道,他大哥实际上在出矿难的时候就死了。他的头被塌方下来的矿石砸了,当场就死了。

    当时矿上倒是及时派来人到了张家慰问,也送来了大笔的抚恤金,在处理后事上也算是无可挑剔。只是,无论张家还是矿上的人,都没人给张长海发过电报啊!毕竟张长海的大哥在出事当天就已经死了,再让张长海回来也赶不及见最后一面了。更何况张长海刚参军一年,按理很难请下假来的,所以张家人并没打算通知张长海。现在张长海居然接到电话回来了,张家人都很疑惑,到底是谁那么好心给张长海发了电报,通知他回来了呢?

    直到此时,张主任才站出来说,是他全张长海打了电报,让他回来参加张长海大哥的葬礼的。张主任和张长海家有亲戚关系,张主任又在新红山一言九鼎,既然张长海已经回来了,张家人也就没往深处想了。

    不过等事情料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张主任便把张长海叫到了一边。告诉了张长海把他叫回来的真实原因:矿上的事故并不是矿难,而是两方人发生矛盾后,两方人在矿洞里发生殴斗,结果不知道怎么引爆了*,才导致了重大伤亡。现在事情已经出了,矿上的意思是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下来,不然一旦闹大,很多人都得倒霉的。

    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居然把矿难的消息透露了出去,想要把这个事儿揭开。一旦真的让这件事大白于天下,新红山的很多人就会倒霉,整个新红山矿就会换了主人。将来新红山开矿的这些利益,肯定就会被外来人占有了。因此,绝不能让这件事闹大。

    据张主任讲,目前想把这件事闹大的就是几个家里有现役军人的家庭。这些人其中有两个是矿山的高管,他们的家属对矿难处理结果不满,同时也对红山矿的管理层不满,因此一心想把这个事情闹大。根据张主任预计,很快就会有人来找张长海,然后拉着他一起去上告。张主任嘱咐张长海一定要关注这些人的动向,把他们行动的具体时间告诉张主任,矿山方面绝对不会让张长海白忙一场的。

    张主任是张长海的长辈,对长辈的要求张长海并未多想便答应了下来。果然,时间不长就有同在北方军区另一支部队的战友来找张长海,说是有事情和他相商。张长海见张主任预见到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便暗中向张主任通报了消息。

    可是等张长海见到了那几个同时现役军人的战友的时候,他却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了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矿难真相的版本。

    据他们说,矿难当时确实是发生了矛盾,但开矿的*本来就是有人故意引爆的。包括张长海大哥等人并不是死于意外爆炸,而应该算是死于谋杀!听到这个消息,还未走出大哥死去噩耗的张长海有些发懵,完全不知道该相信哪个版本。

    紧接着,这些现役士兵的家属中有两人拿着一撂材料告诉张长海道。红山矿并不是普通的低品位金矿和铜矿,而是品位较高的金铜多金属矿。而且除了金铜复合矿外,矿山还有另外一种矿石产出。但这些情况红山矿管理层虽然心知肚明,却一直守口如瓶。明里为了红山县的百姓开发矿山,实际上却在向境外疯狂盗卖国有矿藏。

    这件事被红山矿业中的两名高管知道后,一直在注意搜集着罪证资料。谁料等到资料搜集得差不多的时候,这两名高管,也就是联络张长海的两名现役士兵的家人便在这次矿难中遇难了。不但他们两个死了,其他知道这事和不知道这事的,倒有不少人因为这个事儿,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

    不过恐怕谁也没想到,这两个兵的家人在临出事之前,似乎察觉了即将要发生的祸事,因此早早就在暗中留下了遗言,向自己家两个当兵的晚辈讲述了这件事。只是这两个兵的家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早已经被红山矿业的人察知了,他们不仅派人暗中用电报把他们从部队上招了回来,还在其中埋下了张长海这个暗桩。

    不知是计的几个年轻人错估了形势,还以为凭着他们几年现役军人的身份,红山矿的人根本不敢动手。因此完全把张长海当成了自己人,邀请他跟他们一起去向上级告状。

    张长海事先得到的消息和如今其他战友跟他讲的消息完全不同,弄得他也不知道该信哪一个才好。他只好一面假意答应着,一面暗地里又找到了张主任,询问矿难的真相。

    张主任听到张长海的问题便判断了出来,张长海有些摇摆不定了。他马上给张长海打起了预防针,说什么红山人还能亏了红山自己人?真要是把红山矿的事情闹大了,将来红山矿作主的人都不是红山自己人了,好处还怎么落在自己人手里边?

    他一再向张长海拍胸脯保证,他们只是想把那几个糊涂的年轻人拦住,绝对不会做其他不利于他们的事情。在张主任的一再保证下,张长海这才向张主任透露了他们这几个现役士兵相约去告状的事情。包括具体的时间和路线等情况,也都告诉了张主任。

    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那辆五名现役士兵偷来的矿石车开到一处偏僻的路弯处就“冲下了山坡”。车上的四名现役军人当场因事故身亡,一人失踪。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0590/ 第一时间欣赏夜虎最新章节! 作者:犇命牛所写的《夜虎》为转载作品,夜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夜虎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夜虎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夜虎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夜虎介绍:
这是一部比较爷们的小说! —————————————— 人生,就是一场无法预判的赌局; 赌注越大,收益和风险也就越大。 与死神相隔0.03毫米擦肩而过, 真正的枪王之王,化影无形的飞贼, 困兽犹斗的枪匪,青春无敌的女明星, 嚣张的二世祖,伤疤、荣誉、使命、牺牲、背叛与忠诚……夜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夜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夜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