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交枪不降?
“楼里还有什么人?”带队的一名作战参谋问刑警队长道。
“我们王副局长进去和枪匪谈判去了,不过这都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刑警队长看似无意之中犯了个口误,不经意间已经把枪手变成了枪匪。
“想办法先把你们的局长叫出来,上级命令我们马上行动,营救被劫持的人质。”带队的参谋和军官们说道。
听到这名参谋这么说,刑警队长手下的两名警官张口想要反驳,却被刑警队长直接用目光逼视了回来。等几个人退下来,刑警队长便对那两名警察道:“人家上级有命令,部队自己清理门户,咱们管得着吗?喊话,把咱们的王大局长请出来。”
部队的人带来了电喇叭,只不过警察们这次却不是用它来与所谓的枪匪们沟通,却是用它把王副局长喊出来,然后部队就要展开所谓的营救行动了。
“等一下,马上就好!”二楼的一扇窗户打开,王副局长用电喇叭对院外的人喊了一声道。
看到自家的领导没有问题,警察们便放松了下来,直接把情况反馈给了处突分队的带队参谋。带队参谋点了点头,也没顾上多想就安排布置自己的事情去了。
部队处突分队的人动作要快速和有效得多,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各进攻位置的人员和火力就完成了配备。现在只等着王副局长从楼里出来,解救人质的战斗就会随时打响。可谁料等了将近一刻钟,王副局长却仍旧呆在村委会的楼里面,一点露面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出来?”带队的参谋脑袋上有点冒火了,直接问刑警队长道。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还说马上就上来呢,结果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人出来。”刑警队长有点无奈的答道。
“再给你们最后三分钟,再不出来我们就直接攻进去了。就这么个小案子,多长时间都解决不了!都拖了一天了!”参谋有些不满的报怨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拖了一天了?旁边的一名警察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似乎发现双方掌握的信息有点不一致。但此时那名参谋已经走了,他也实在不好问什么。
此时,刑警队长已经操起了喇叭,亲自喊上了话:“王副局长,你再不出来,我们就认写你被限制自由,或者有危险啦!楼里的人听着,请立即释放王副局长,不要伤害人质!三分钟之内,如果再不释放王副局长,我们就要强攻啦!”
村委会的小楼里始终没有动静,似乎已经人去楼空了似的。没办法,刑警队长只能连续的喊着话,一遍一遍的催促着。
喊话声传遍了整个李楼村,有很多李楼村的村民们都走出了自家的家门,在村口站得远远的望向村委会的方向。偶尔村民们还会低声议论几句,目光中却是张惶、空洞与无奈的眼神。
过了不到两分钟,王副局长终于出现在了楼道口。只见他气哼哼的从楼道里走出来,有些不满的望着村委会大院门口的方向,手里面居然却提着一只穿山甲,一只大雁的冷冻尸体。只见他提着这两样东西走到大院中央位置,直接把这两具动物尸体放在地上,却又转身返回了村委会的楼里。
过了没多少时间,王副局长又提着一条口袋从楼里出来。看起来那口袋颇为沉重,他双手提着这口袋走到院子中央,直接把这条口袋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上。从袋子里面滚落出来的,是很多羽毛鲜艳,却很难叫上名来的鸟类的尸体。
村委会院门口的军警们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幕,都感到非常的意外。大家彼此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接着,王副局长又第三次返回了楼里,这回却拖出了一块长长的木板,然后把它斜铺在了楼门口的楼梯上。做完这些之后,王副局长转身第四次回到了楼里。功夫不大,这回他居然从楼里推出来了一台冰柜!
那台冰柜安在一台带滚轮的小车上面,王副局长没废什么力就把它顺着木板搭成的斜坡上推了下来,然后直接推到了院子里。接着,王副局长在院子里直接打开冰箱盖,把冰箱里面的一些冷冻动物尸体直接扔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院外的人就算再迟钝,也有些醒悟过来了。
显然,这位王副局长和楼里的枪手们达成了什么协议,准备帮这两个疑似现役军人的枪手了。这些盗猎、贩卖和食用国家保护野生动物的证据一摆出来,显然对楼里的两个枪手绝对是有益处的。这个时候就算部队处突分队的人组织强攻,恐怕也要受这些物证的影响,会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
第一台冰柜推出来之后,王副局长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居然返回楼里又推出来一台。这次他从冰柜里扔出来的,甚至包括了好几只熊掌,以及两条冻得**的蟒蛇。
“看看吧!这就是李楼村里发生的事情,还不把那些村干部都控制起来!”王副局长一边往地上扔动物园尸体,一边对着院门口观望的军警们吼了一声。
听到他这一嗓子,哪怕他只是个负责后勤的副局长,哪怕正管这事儿的刑警队长还没发话,但其他几名警察还是走到几名村干部眼前,把这几个人都控制了起来。刑警队长看到这一幕后,也什么话都没说,算是默认了手下警察们的行动。至于处突分队的官兵们,尽管这些事情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也不太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战士们的心里也难免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现在这起盗猎、贩卖、销售和食用野生动物的案子已经盖不住了,这么多物证摆在这里,李楼村的村干部们谁也逃脱不了干系的。哪怕他们身后的人有本事逃脱法律的惩处,但这些在表面上的小角色,肯定会成为那些人的替罪羊的。
接着,似乎干到了兴头上的王副局长又转身进到了楼里,从楼里推出了第三台冰柜。虽然他累得连呼哧带喘,体力似乎也有些跟不上了,但他还是努力把这台冰柜也推到了院子里,然后继续把这台冰柜的盖子打开,陆续扔出来几只冻得**的动物尸体。
干完这些,这位累得有些直不起腰来的副局长不顾院门口众人的劝阻,居然转身又走回了楼里。功夫不大,王副局长居然提着两支枪和一柄砍刀从楼里走了出来,直接把这些家伙扔在了那些动物尸体的旁边。
“都看见了吗?”王副局长指着地上的枪支和砍刀对大院门口的军警们说道:“我刚才跟楼里那两位战士谈得相当的好,这两位战士很通情达理,也很配合。这是他们从这伙盗猎分子手里缴获的武器,楼里还有三个被抓住的人,还有其中一位战士的家属。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了,既然他们交了枪,这件事就算完了,结局很完美!”
看到王副局长拿出来的枪支和砍刀,再听到他说的这番话,无论是先来的警察,还是后来的准备开打的处突分队的战士们,也都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笑话,谁愿意真的动刀动枪的开打啊?一旦开打,肯定会有死伤。谁也不愿意自己和自己怕战友是那个死伤的人,但有的时候这却是回避不了的。既然现在楼里的人主动交了枪,那自然就是不用打了。
当然,他们还有最后一个条件,一个小小的条件。王副局长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他们交了枪,但他们希望咱们暂时不要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也不要进这个楼。他们还想和自己的家人再呆一会儿,然后我会通知县人武部的人,他们会在人武部人员的陪同下,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说清楚。我看这样也好,大家也放松一下,反正他们也走不出这个院子,咱们就多等一会儿就是了。”
听到王副局长已经答应了楼里人的要求,几乎所有的警察和战士都觉得没什么。反正对方已经交枪了,已经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了。王副局长也已经同意了他们的这个要求,他们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急急可可的冲进去抓人。不就是想和人武部的人见个面,寻求一下人武部的保护么?这个要求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说完这番话,王副局长就让自己的手下联络县人武部门的官员去了。
军警当中,刑警队长苦笑了一下,倒是没说别的。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事情已经没他什么事情了。相比之下,带领机动队出任务的军官可就尴尬了。他们是受命来拿下这两个坏了家规的兵的,可现在对方已经交枪,他已经是师出无名了。这位军官站在原地楞了一会儿,便返回自己的车上用电台向上级报告去了。
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五点,到了黄昏时分,距离天黑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第八十五章 异变又生
既然现在麻烦已经基本解决,围困整个村委会的战士们也都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他们得到了原地戒备的命令。www.uu234.net只要村委会里的人不逃离这个大院儿,他们就安心的等着就可以了。
然而,就当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的时候,异变又生!
大院门口的口令声又响了起来,已经放松下来的处突分队的战士们又集合了起来。带队军官再度传下了上级的命令:上级担心夜长梦多,要求先把两名当事人拿下,好生保护。等当地人武部门的人到了之后,由人武部接手,再展开由当地政府、警方、军方,以及人武部门共同参加的联合调查组。
对于军人来说,军令如山可不是一句空话。既然上级的命令下来了,尽管他们心里有些疑问,但还是要认真执行的。所不同的是,如今楼里的两名现役军人似乎现在手里已经没有武器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个任务完成起来应该是相对容易一些的。
话是这么说,当看到这些战士就要在军官的带领下进入村委会的楼里面去的时候,王副局长却不干了。本来么,他已经和楼里的种纬和牛一兵达成了协议,人武部的人没到之前,外在贩军警都不会进到楼里面去的。只有等人武部的人到了,几方才会坐下来,把这起案子的来龙去脉说说清楚。可现在这些驻军的战士就要往楼里冲,那置他的承诺于何地?这不是让他失信了么?
一看驻军的军官带着约一个班的战士就要进到楼里面去,王副局长立时就不干了。他把手一伸,立时就把他们的去路给拦住了。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说好了吗?等人武部的人来了再进去,现在进去算怎么回事?人家把手里的枪也交了,刀也交了,等完事了咱们翻脸了,咱们怎么能这么做?还要脸不要啊?”王副局长有些激动的对带领这些战士的军官说道。
“对不起,我接到的命令是尽快控制局势。上级要求我们可以优待那两名战士,但不把事态平息了,上级就一刻也不能安心,所以……”带队的军官公事公办的解释了一句道:“您还是把路让开吧,别影响我们工作。”
“影响你们工作?我刚才和他们谈判的时候你们在哪儿?你们了解案情吗?弄清楚怎么回事了吗?就随随便便往里冲?万一出现误判把事情弄砸了怎么办?”王副局长寸步不让道:“而且我很怀疑你们的动机,明明局势已经控制住了,你们非要往里面冲,你们急个什么?是去抢功?还是准备去毁灭证据?”
“什么毁灭证据?你说话注意点,我们在执行上级的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懂不懂?”部队的带兵官也不干了,直接和王副局长吵了起来。
双方你来我往,火气都大得很,谁也不肯退一步。部队的人想进楼进不去,王副局长也卡着大院的门口不肯让开半步,事情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时间拖得越来越长,带队的军官也越来下焦躁。偏偏这位王副局长似乎也不想让人破坏他的谈判结果,影响到他在这起案件中的作用似的,根本不想有哪怕一点的让步。终于,带队的军官暴发了。
“来几个人,照顾一下王局,让王局好好的歇一会儿,剩下的人跟我进去。”军官话音一落,立刻过来几名战士挟持住了王副局长的两条手臂,任这位局长大人如何挣扎,却就是不放开。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怀疑你们的动机!回头我会向上级报告的!”王副局长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奈何控制住他的几名士兵身强力壮,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对不起了,等任务完成了,把人带出来之后,我再向你赔罪。”说着话,军官手一挥就要让人进楼。
“等等!你们等一下!”王副局长努力挣扎着说道。
“还有什么事?王局,只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您又不会损失什么。”带队军官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为这位锲而不舍的警察感到无奈。
“我担心,担心你们当中有人毁灭罪证!”王副局长毫不客气的说道。
“怎么会?我们是现役军人,和地方上没接触的,怎么会……”带队军官把手一摊,摆出一副蒙冤受屈的样子道。
“好,既然你敢这么说,那你就让你的战士把实弹和匕首都放下,我不想让你们和楼里的人发生不必要的冲突。搞不好,他们会被灭口的。”王副局长的话说的越来越狠,摆明了不信任这一个班的军人。
“我们是现役军人,和地方没有一点关系!”带队的军官也有点火了,冲着王副局长几乎是咆哮着喊了一句。
“哼!谁信!”王副局长针锋相对,冷冷的又怼了军官一句。
“你!”带队的军官脑门上都要冒火了,他死死的盯着毫不让步的王副局长。终于咬了咬牙道:“也罢!不过全放下武器不可能,我只保留一个战斗小组的武器,以防意外。其他人听我口令:放下实弹和匕首等武器,而且突击组注意,只有对方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时才可以开火,不允许主动开火,否则军法从事,听明白了吗?”
“明白!”这一个班的战士也大多有了点气,被这位一起鄙视他们的王副局长气得不轻。只不过,他们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却暗自握住了自己手中的一根钢针,那上面涂了剧毒的*。
看着这一个班的大多数人放下了实弹和匕首,王副局长似乎满意了。他了点头对带队的军官说道:“他们在二楼右拐第一间的屋里。那间屋里还看押了三个家伙,是他们之前抓住的。再往里一间,是牛一兵的家属。好了,就这些,去吧!”
“谢了!”带队的军官冷着脸道了句谢,带着人走进了楼里。此时已经是五点十五分钟了,不经意间太阳已经接近了地平线。
这一个班的战士进到了楼里,带队的军官直接把他们带到了一楼楼梯口。基于之前楼上两名现役士兵主动交枪的行为,这位军官来了个先礼后兵,对着楼上先喊了几句话。可是几句话喊完,楼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楼上根本没人似的。
感觉情况不妙,带队军官赶紧催促着突击组的三名战士翻过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家具组成的障碍,小心的凑到了王副局长所说的那两名士兵所在的房间。可是房间里除了被捆在暖气上的三个人以外,哪有那两名士兵的影子?
这回,轮到带队的军官有些气急败坏了。他伸手扯下其中一人的堵嘴布道:“说,那两个人去哪儿了?”
“那两个人早走啦!刚才他们和你们那个警察说了几句话,然后把枪交给了你们的人,两人就走了!”那问到的那个人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答道。
“上当了!”带队的军官骂了一声,马上拿起身上的步话机向守候在村委会外围的各观察点查问情况。情况很快就反馈过来了,根本没人离开,也不可能有人离开。现在毕竟还是白天,谁也不可能在大白天里在这么多人的眼皮下面逃走。
“还在楼里,搜!快!”军官一声令下,开始带着人在整个楼里搜了起来。
一楼,很多房门都有被人暴力打开的痕迹,带队军官在带人搜这些屋子里的时候分外的谨慎,不得不挨屋搜索,细细查看。结果,除了发现一楼的很多间房,外表看上去像是办公室,里面却是豪华套间。而在搜到走廊尽头的储藏室和厨房的时候,还搜了出了好几冰柜的野生动物尸体。
二楼,同样有很多房间被人暴力打开过,带队军官不得已继续带人搜。结果除了发现这些办公室大多更像是旅馆的套房,沐浴、酒柜和沙发床等物一应俱全。同样,二楼除了那个牛一兵的家属之外,也没发现那两名士兵的身影。
三楼,三楼的情况和一二楼大同小异,这里更像是一间间小型的赌场,各种赌博工具俱全倒。同样,还是没人。只不过三楼通往楼顶的天台出口敞开站,似乎有人刚刚爬上去过。
“上!小心着点!小心他们狗急跳墙!”带队的军官已经是出离愤怒了。在他看来,刚才的王副局长肯定是这两个人的帮凶。不是他拖延时间,怎么会让他们出这么大的糗?丢这么大人?两个大活人躲着个小楼里面,这么多人竟然就是找不到?
几名战士互相帮助着翻到楼顶天台上,一番搜索很快回报:“还是没找到人,什么也没有。”
“上当了!”带队军官气得手脚冰凉,却又想不出一点办法。
正在这个时候,一句从楼顶上来的战士向他报告道:“报告,远处飞来一架直升飞机,看样子是向咱们这边飞过来的。”
直升飞机?带队军官一楞,忽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赶忙带着自己的兵从楼里出来,直奔那两台冰柜的方向走了过去。可此时,那两台冰柜旁边已经多了一队全副武装的边防武警,他们正牢牢的守护着那两台冰柜。
第八十六章 尘埃落定
这卷就到这儿吧,开新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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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边防武警是哪来的?带队军官一楞,但他马上就醒悟了过来,自己上当了。
此时,一架军用直升机已经缓缓的飞到了李楼村的上空,正在盘旋着慢慢向村委会旁边的打谷场上降了下来。带队军官虽然不了解相关知识,但他仅凭看到的那架直升机下降的动作,他也可以判断出墙外的打谷场上有人在引导着直升飞机下降。
不过他现在可顾不上管直升飞机的事情,他只知道他的上司给他的任务他没有完成。他不知道他上司给他下的命令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把那两个兵抓住,他就要脱军装转业了。以他这个年纪,这个军衔,转业以后能干什么?回老家种地?还是在某个乡一级的政府或企业里面找份工作?他不想,他只能试图抓住最后的机会,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
“你们是哪个部分的?谁让你们来的?”军官站到这大约一个排的边防武警前边,气势汹汹的问道。
边防武警带队的军官是一句上尉,他赶到处突分队的军官面前,规规矩矩的立正敬了个礼。处突分队的军官无奈,只好也立正还了一个礼。草草行完礼后,处突分队的军官继续问道:“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守着这两个冰柜?这是我们接手的案子!”
“对不起,战友!我们接到上级的命令,让我们听从县公安局王副局长的指挥。现在王副局长把保护这两个冰柜的任务交给我们了,在没接到他的其他命令之前,我们负责保护这两个冰柜的安全。包括这地上的所有野生动物尸体,以及这两支枪,都是我们的保护范围!”武警军官公事公办的答道,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一件案子驻军接受命令来处理的,弄到一半儿的时候还要调武警过来帮忙的。这两个冰柜和时面的证物是我们的,带走!”说着话,处突分队的军官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就要把两台冰柜搬走。
一看他们来抢冰柜,武装军官也不干了。他吼了一声道:“全体都有!上刺刀!谁敢动这两个冰柜,就得先从咱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从村委会楼里出来的处突分队的官兵仅有十来个人,面对着一个排的武警官兵完全处于劣势。他们刚凑近这两台冰柜,武警们咔咔地装上了刺刀,迎头逼住了试图靠近冰柜的他们。这些处突分队的士兵们面对友军的刺刀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茫然的望着自己的上司,用目光询问他下一步该如何办。
“来人!把冰柜给我抢过来!”带队军官有些羞刀难入鞘了,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处突分队在村委会大院门口的兵们一下子聚集了过来,把这一个排的武警给包围在了中间。
不过,包围归包围,在场的战士们也都知道进攻友军的后果是什么。战士们也都只是把这一个排的武警给包围了起来,却没有真正动手争抢那两台冰柜,只是暂时限制住了这队武警们活动的自由。而这些武警们也毫不示弱,继续挺着刺刀对着这些人数远远超过他们的处突分队的战士们,双方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了起来。
处突分队的军官尽管指挥自己的人把武警给围了起来,但却并未敢下令真正进攻。他知道他手下的战士们,其中不少骨干的枪里是配备子弹的,真要下达命令和对方动起手来,那后果是他没法承担的。一头是自己未来的命运,一头是在场战士的生死,这种两难的选择让他也不得不犹豫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小队高级军官和警察从打谷场方向走了过来,不用问就知道,他们就应该是乘坐那架直升飞机过来的人。这些高级军官和警官之中,中校上校军衔算是寻常的,最高的居然是一名中将。而着警服的高级警官,也是扛着警监警衔的高官。由于这个时代警服的颜色和军服很接近,寻常人猛一看还真不好把警察和军人给区别开来。
这些军官和警官走到村委会门口,看到这边两队士兵正在对峙,便直接朝这两队人走了过来。等他们走到近前,为首的那名中将军官分开了众人,直接站到了这两队战士的跟前。
“立正!”这群军官里有人喊出了口令,在场的战士们听到口令后立即立正不动。
“带队军官是谁?”为首的将军严肃的问道。
带队的两名军官马上出列,跑到这名中将面前敬礼。按理,边防武警归公安机关管辖,是在八十年代末期才从武警部队中分离出去的。但实际上,边防武警的结构和管理更像是部队,在感情上也更贴近军队而非警察。再加上这名中将和军衔也足够高,所以边防的这位武警军官向他敬礼倒也不算得是错。
“怎么回事?为什么对峙?”这名中将问眼前的两人道。
“报告,二十分钟前我们接到省公安厅的指示,调我们到李楼村,听从县公安局王副局长的指挥。”武警的军官反应很快,直接就把他的理由陈述了出来:“我们到达到后,找到了王副局长,按受他的指挥,负责保护这两台冰柜和地上的这些动物尸体和枪支。后来驻军的同志认为这些证物应该交给他们控制,因此双方才发生了对峙。”
“对,这个任务是刚刚在上飞机前布置的。”中将身后走过来一位警监,向中将确认了武警军官的说法。
“你们呢?”中将又问那名驻军军官道。
“报告!我们一个多小时前接到上级命令,让我们来李楼村接替县公安局负责解决这里突发的一起枪案。目前枪案已经基本解决完毕,但两名嫌疑人尚未找到,我们怀疑他们两个就藏在这两个冰柜里。因此我们要求边防的同志把这两台冰柜交给我们,边防的同志不肯,因此发生了对峙。”驻军的军官倒也说的是合情合理。
“唔,很好,你们两个都没错,但又都有错!”中将先肯定了两名军官一句,但后面话锋一转又指出两人都有错。
中将继续说道:“完成任务,这是没错的。但当你们两个的任务有重叠的时候,你们不应该发生对峙和矛盾,而是应该及时向上级反应情况,等待上级对任务进行新的调整和梳理,或者重新授权,而不是在这里对峙,明白吗? ”
“明白!”两名军官都无话可说。
“取消驻军的任务!”看两名军官都不再坚持,中将扭头对身后的一名上校道。那名上校扭头对一名军官吩咐了句什么,那名军官便转身跑走了。
“谁是县公安局的王局长?”看到中将军官把现场的局势控制住了,那名警监便直接向在场的人们问道。
“我是!”这回终于王副局长站了出来。
“怎么个情况?人呢?”警监问道。
“在这里!”王副局长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指了指被武警们层层保护的冰柜道。
听到王副局长这样说,驻军军官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其他在场的人们却满是好奇的神情。王副局长转身来到两台冰柜将,伸手移开了上面的几具各类动物尸体,然后揭开了藏在下面的两床棉被。
“出来吧!”王副局长拍了拍棉被下面的人道。
随着这声呼唤,种纬揉着有些发冷的手脚从冰柜里跳了出来。接着,牛柳从另一台冰柜里也跳了出来。
“你们这是搞什么?大变活人吗?”为首的中将看到这一幕,禁不住也开了句玩笑。在场的一众军警闻言,也都笑了起来。
“报告!528xx特种警备团战士,上士种纬,向您报到!”中士牛一兵,向您报到!种纬和牛柳两人跑步来到一众军官和警官面前,立正敬礼。
“好家伙,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闹这么大?”大过年的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一个电报接一个报告的,整个军区都因为你们动起来了。为首的中将看着眼前报两个战士,说了句感叹的话道。
说完了这句话,这位中将微微侧了下身道:“来吧,见见你们的领导!”说着话,便把他身后的一人露了出来,正是特警团团长袁以刚!
“报告团长,一营一连战士,种纬。”“牛一兵。”“向您报到!”看到自己的团长到了,种纬和牛柳两人如释重负,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你们两个家伙,大过年的害得多少人为了你们忙活!”袁团长嘴里嗔怪着种纬两人,严肃的眼神里却有着只有军人才能读懂的关心与爱护。
按下来的工作既复杂又简单,复杂的时部队和警方高层之间的协调与沟通,简单的是下面的案件办理都交到了专业的人手里边,开始按照正常的流程开始处理。
很快,种纬和牛柳两人被随后赶来的省公安厅人员叫去问话。陪同的人既有驻军的军官,也有特警团的参谋陪同,甚至当地县公安局也派出了人参加。至于县公安局局长和人武部部长,两人都在整件事情彻底底定之后,这才姗姗来迟。
第一章 一地鸡毛
种纬和牛柳两人倒不用隐瞒什么,基本上就是知道什么说什么就可以了。顶 点 X 23 U S唯独种纬需要隐瞒自己的父亲种连胜,以及王春生和马队长两人陪自己到李楼来的原因,只说是自己央求他们送自己过来,并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事先他们就商量好的内容,倒也不担心这里面会出什么庇漏。
至于车上带着警用步话机和警用数码照相机,那也是两名警察作为刑侦人员所随身配备的东西。只是在关键时候恰逢其会的起到了些意外的作用而已。
莫要小看了这种类似于审问和笔录之间的问话,这一问就问了足有大半夜。即使种纬和牛柳两人再累,问话的人也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好在问话的地点就在李楼村村委会,吃喝休息根本用不着半点的担心。实际上这个村委会除了东西两厢的房子是给村委会进行办公的场所外,整个村委会三层楼,根本就是一座集餐饮、住宿和娱乐为一体的会所式建筑。
问话一直持续到天亮才算结束,种纬和牛柳在被允许吃早饭的时候才得以见面,也见到了袁团长等几位从特警团赶了十几个小时路才赶来的军官和战友们。
原来,袁团长等人在路上就接到了王政委的电话,知道种纬和牛柳这边面临着巨大的危机。于是本来就是火爆脾气的袁团长直接就发飚了,直接通过军用电台跟军区领导骂起了娘。这一来,事情可就闹大了。
军区领导在得知了确切的情况后,立即通过军区间的沟通渠道进行了紧急的沟通,当地军区在获知了那个神秘的呼号后也不敢懈怠,直接安排一架直升机接上军区和省厅的领导就出发了,中途还在高速休息站接上了袁团长等人,这才一路赶到了李楼村来。他们到的时候天还没黑,如果他们再晚半个小时到,李楼村这点事最终会发展到什么程度,那还真没人说得准。
至于种纬和牛柳这边,经过他们两个和王副局长的沟通,王副局长在得知他们两人将会得到上级的支持后,便提出了这么个解决的方式。借着公布盗猎保护动物罪证的机会,把种纬和牛柳两人藏到了野生动物的尸体下面,并且用棉被裹了起来,上面再堆上些动物尸体。谁也不会想到楼里面的两个人,居然被他们的局长大人当作证物推到了大院里的空地上。
而负责搜索种纬和牛柳的战士们也被他们事先布下的**阵给骗了,还以为他们藏在楼里,或楼顶的某个地方。等发现上当受骗之后,袁团长和一众军警高层都已经赶到了,自然也就没了他们的机会。
至于这些战士在这起案件里的作用,特警团的人是不大清楚的。但据袁团长从一众高层领导对话中了解到的内容,他们的军官应该是受到了当地行署某重量级官员的蛊惑,因此才来执行对种纬和牛柳的抓捕任务的。至于抓到种纬和牛柳以后会怎么处理,却不是这名军官能够管的事情了。至少从昨晚到现在,那名军官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一直在强调是按照上级分配的任务在行事。
这件案子里的另外一伙人,也就是那伙嚣张的持枪绑架牛柳一家人,以及持枪围攻种纬和牛柳的人,他们都是属于当地带有黑社会性质的一个组织的。这个组织的头目和当地行署的一些官员亲属也有着或多或少的亲属关系,目前当地警方已经连夜对这伙人进行了抓捕。一些人员已经落网成擒,也有一些灵通的家伙已经连夜逃走了。
目前这个案子是由省厅专案组督办的,由于有动物**走私情况在里边,边防武警和当地驻军也参与了这起案件的调查和人员的抓捕工作。不仅如此,等这件案子彻底落下帷幕之后,这个专案组还将会向特警团通报这起案件的最终结果。这也算是给特警团现役军人被打、被绑架,以及被人持枪围攻这一事件,做一个最终的交待。
至于种纬和牛柳两人,目前专案组经过初步调查认为两人的行为并不当之处。至少在发生这件事之后,种纬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向特警团领导汇报了此事。而特警团方面在第二天早晨上路后,便开始向上级陆续汇报了相关情况。而且目前的一些疑点也指向了当地的一些政府高层和高官的亲属,这也意味着种纬和牛柳两人是不可能通过正规渠道解决这件事的。
现在唯一让专案组别扭,同时让当地有所顾虑的就是种纬的父亲种连胜和王春生等人了。他们倒是也接受了专案组的询问和质询,也协助有关人员做完了笔录。但由于他们是临省警方的人员和国企高层,就是专案组的人想动他们都不可能。
如果他们不配合转身就走的话,即使是省厅的人也不好强留他们。因为那样就意味着两边撕破了脸,谁知道种连胜等人会不会把这个案子兜出去?毕竟这个案子的事情好说不好听,牵扯到的曾经到李楼这里消费的人员中,可是有不少军政高官和社会名流在里面的。当地省厅眼下还想尽量低调的处理此案的,如果两边真的搞得红了脸,那事情处理起来的麻烦可就大了。
事实情况是,马队长手里还真的存了一份照片资料,并且交给了王春生。那是他在事情基本结事以后,直接用身上带着的一份备用存储卡,复制了相机中的全部照片。如果当地省厅在这个案件中对他们,或者对种纬有什么不利的话,只要把这些照片递上去,绝对可以搞当地一个灰头土脸。当然,这是两败俱伤的作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也不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的。
第二天一整天,也就是正月初七这一天,种纬和牛柳两人都没什么事,基本上省厅专案组的人也没来找过他们。关于他们的证言和证词已经取得完毕,接下来的就是省厅对相关人员的抓捕和更进一步的深入调查了。
直到当天晚上,专案组的负责人才来找种纬和牛柳谈话,包括特警团和当地驻军的领导也在场聆听。这位负责人上来的头一句话就排除了种纬和牛柳在这起案件中的所有嫌疑,并且感谢他们两人能勇斗歹徒,协助省厅破获了盗猎、贩运和食用野生动物的大案,以及当地一宗黑社会性质的持枪盗捕野生动物的案件。同时向他们两人宣布,在他们随同特警团领导返回营地后,会收到省厅颁发给他们两人的奖状和奖金。
最后,这位负责人最后一次向种纬和牛柳两人表示了感谢和慰问,并且告诉他们已经获准可以随时离开李楼村,再不会有什么麻烦。另外,由于牛柳一家人在此次整件中受到的伤害,李楼村还将牛柳的父亲列为了村民代表,并进入村委会工作,牛柳的妹妹则会被安排进入乡政府工作。至于在李楼横行了多年的一班村干部和部分为非作歹的家属,都已经被采取了强制措施,估计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只能在铁窗里渡过了。
这就完了?等专案组的负责人和驻军的领导离开以后,种纬和牛柳两人苦笑着相对无言。谁都知道这件案子背景极大,背后的那伙人翻出的浪花绝对不是几条小鱼小虾就能掀出来的浪。可现在看这意思,专案组已经准备到此为止了。甚至为了平息种纬和牛柳的情绪,还给牛柳的家人安排了工作。只是,这些作为能彻底解决问题吗?背后的那个大物能消停下来么?
正在两人有些纠结的时候,出去送走专案组和驻军领导的袁团长带着两个特警团的军官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怎么?你们两个搞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觉得不满足吗?”袁团长大大咧咧的坐下,半严肃半开玩笑的对种纬和牛柳两人道。
“团长,这个案子的背景不简单,当地驻军都被调动了,那说明背后……”说到这儿,种纬察觉袁团长的神情有些冷,当即知趣儿的没再往下说。
“你们以为这个案子就算完了?动动你们的脑子!”袁团长看到种纬不再往下说了,这才问种纬道。
“呃?”种纬这才发觉似乎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这件案子远比自己和牛柳两人想得要复杂得多。只是具体原由,他也弄不明白。
“你们给当地政府出了个大难题啊!如果不是这事真的不怪你们,并且你们的所作所为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当地政府恐怕还真想给你们个小鞋穿的。”袁团长看种纬和牛柳似乎都醒悟了一些,这才缓和了一下口气继续说道。
“出了这么大的案子,绑架围攻现役军人,还是持枪进行的,这性质有多恶劣,你们明白吗?谁不想查个清楚明白?可你们让当地政府怎么办?现在这件案子的复杂和繁琐,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得清的。可现在社会需要交待,当地政府不这样结案又怎么办?”袁团长一连串的反问,让种纬和牛柳意识到这个案子确实不简单。
第二章 张彪留言
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光是在这个小小的李楼村吃过野生动物的官员和社会名流之类的人,就一把一把的,继续查下去吗?那这个案子永远也别想查下去,有的是人会为这个案子设置人为的障碍的。袁团长的表情是无喜无悲,他语气平稳的说道:现在只有先把最紧急的案子先结了,先把几个露头的家伙都料理了。等收集齐了证据,再把后面的事情办了。
至于当地政府会不会在这件案子上徇私枉法,我觉得你们两个倒是想多了。袁团长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古古怪怪的,他继续说道:“这个案子里背后的人能量再大,但他也已经犯了大忌,明白吗?”
看到种纬和牛柳还是一副有些糊涂的模样,他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他擅自调动部队,为他自己谋利,已经是触动了红线。无论是谁,都不敢不处置这样的人和势力。即便这个人有后台,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人敢替他开脱了,甚至连通风报信都不敢了。因为那样做,就是对抗整个国家的政权!”
听到袁团长这样说,种纬和牛柳突然一下子醒悟了过来。这是什么年代?国家已经建国快五十年了,谁还敢在军权上打主意?搞什么?搞军阀割据么?这是目前的国家政权所绝对不允许的,有谁敢碰那就是高压线!
“您这话……是您想的,还是?”种纬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含义,有些迟疑着问袁团长道。
“我想?呵呵……”袁团长笑了笑道:“是专案组那边怕你们两个多想,所以私下向我透露了点消息。反正你们两个在军营里,应该也知道轻重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千万别和家里人提起,明白吗?”说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袁团长是在跟牛柳说了。只有牛柳的家才在本地,如果有消息泄露出去的话,他才是那个唯一会泄露出去的人。
嘱咐完了种纬和牛柳,袁团长告诉了他们转天早晨离开的时间,就带着人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去了。种纬则抽了个空去了趟种连胜和王春生那里,和他们道了个别。种纬的这个假期就算结束了,他已经不可能再跟着父亲回家了,他只能通过种连胜向自己的母亲道别了。
王春生倒是把自己手里还有一张存储卡的事情告诉了种纬,表示让种纬一切放心。如果这个案子没有最终的结果,他也会通过上级把这份证据递上去的。
如果没有经过刚才袁团长的分析,王叔的这番话绝对会让种纬感动一下的。不过此时的种纬,却反过来劝王叔要冷静一点,先静观其变得好。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种纬和牛柳两人就起来了。收拾好东西,匆匆吃过了早点,牛柳也和自己的家人告了别,他们便和袁团长一行踏上了行程。
十一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特警团的驻地。
告别和团长和其他几名军官,种纬和牛柳回到了一连的大宿舍。熟悉的营房,熟悉的宿舍,很多人却已经不再熟悉了。
一连的宿舍里边,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有些是从别的连队调过来的,更多的则是今年分到连里的新兵。一班的铺位,熟悉的人感觉一下子少了许多。
直到这时种纬才知道,在他和牛柳为瓦弄任务做准备的时候,班长张彪已经和另一名老兵一起退伍了。再加上张建军和黄海杨两人牺牲,一班的兵一下子就还剩下六个。上级为了保证一班的战斗力,又从其他连队调过来了两个二年兵,同时又补充了两名素质还算不错的新兵。
种纬这个班长一回来,三班的八个兵立刻围了上来,帮着种纬和牛柳两人安置行囊和铺位,彼此介绍认识。
这时,得到消息的连长高俊岭和指导员黄磊,带着排长国勇超也赶了过来。他们先是和种纬打了个招呼,了解了一下种纬和牛柳遇到的这个事儿的基本情况。种纬和牛柳事先都得到了袁团长的嘱咐,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听到种纬和牛柳他们的事情已经了结,高连长等人也没说别的,便把几名新来的战士给种纬和牛柳介绍了一下,然后便宣布任命种纬成为三班的新一任班长,牛柳则是三班副班长。宣布完任命,也便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三班随一连全体集合,去食堂就餐。
吃饭的时候,排长国勇超端着个饭盆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三班这一桌。又问起了牛柳家里的事情,种纬和牛柳斟酌着适当向国排长透露了一点,当然也要求国排长和同班战友不要过多的提这个事,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国排长显然并不太关心牛柳家里的事情,他这次来实际上是有着别的事情的。说着话,话题就转到了已经退伍的班长张彪的身上。
“三班就交给你了,凭你肯定能把三班带好。团里也好,连里也罢,都是这么认为的。张彪那混蛋,临走也是这么说的。”提到张彪的时候,国勇超显得有些落寞,也有些无奈的情绪在里边。
张彪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两人之间的感情自然深厚。本来今年过完年有机会提干的,但在马关村一战,张彪的表现让人大跌眼镜。也正是由于他指挥不力,举止失措,配合不佳,直接导致三班受到了近些年来前所未有的重大挫折。牺牲两人,还一度放跑了毒贩。
要不是因为种纬力挽狂澜,力主在最被动的情况下追击那伙武装毒贩,并且最终成功的将那伙毒贩堵在了边境线上,三班这回这脸就丢到家了。不仅要承受巨大的伤亡代价,三班多年来的尖刀班的王牌身份也将会蒙羞。看看两年多以前三连在那场山林间的遭遇战的后果吧!三连至今都没能走出阴影。除了能在训练场上和一连叫叫板,在实战中根本就靠不到跟前去。
“张彪临走时跟我说了:你是对的,你比他强,三班交到你手里,肯定比在他手里要强得多。”国排长眼神飘忽的对种纬说道,眼神往往和种纬的眼神相碰一下,便会马上转开视线。
“我是对的?这从何说起?”种纬不知道国勇超向自己说这番话的意思,国勇超又躲着自己的视线,他只好开口中询问。
战士们陆续吃完了饭,纷纷站起来洗干净饭盆离开了食堂,种纬和国勇超两人也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只不过他们两人却有意离开了一连的队伍,一边走一边说道。
“后来张彪跟我说了,在那个时候你要追击,他不让。后来他想明白了,你是对的。”国勇超憋了半天,直到四周没人的时候他才对种纬转述了张彪的意思。
听到这话,种纬深深的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国排长的话。
实际上马关村之战后,张彪在三班已经算是众矢之的了。很多战士,包括他亲手带出来的张守军都躲得离他远远的。在那场战斗中,张彪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三班当时除了种纬偶尔还向有请示和汇报以外,已经没人把他当班长看待了。
其实不止是三班,连里很多人也对张彪颇有微词。堂堂一个班长,一场战斗下来一弹未发,一颗*都没用,还怎么带领全班战士作战?一连一直是全团的尖刀,一排是全连的尖刀,而三班就是这尖刀上经过点钢,那可以破甲的锋锐。可就是这么一个战斗力最强的班,却出了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班长,全连谁又会服他?他要在这个时候还能提干,那才是见了鬼了。
“你知道张彪为啥让我跟你讲这个吗?”一边走,国勇超一边问种纬道。
“为啥?”种纬不明所以的问道。
张彪跟我说,当时他真是怕了。国勇超犹豫了一下,还是终于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你知道吗?张彪在本地相了门亲事,打那儿以后他部队里干的心思就弱了。那个女的,是大梨头村的,知道吗?”
“知道!”种纬对这个事儿有耳闻。大梨头村和特警团关系挺近,差不多一年半载部队就要去那儿搞搞演习,然后顺便让新兵参观一下当初种纬他们消灭枪匪的那个泵房。听说就是在那里演习的时候,张彪不知怎么的就在那搞上了个对象。
“张彪自己说,那个晚上交火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那个女的来了。一想到可能回不来了,他立马就没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心思了。所以……”所以之后是什么,国勇超没往下说,但确实是因为张彪那片刻的犹豫,才导致了张建军的牺牲。至于个别把黄海杨的牺牲也归咎于张彪,那倒是有些牵强了。
“人之常情!”种纬很想说几句原谅张彪的话,但这些话却梗在喉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张彪认了张建军的爹娘当干爹干娘了。国勇超继续说道:这小子还说,将来自己生的第一个孩子,就算是张建军的孩子。他也是真伤心了,他毕竟和张建军一起五年了,感情还是有的,你也别怪他了。
第三章 楚楚探望
“也算这小子有良心了!”国勇超最后给张彪下了句评语,算是肯定了这一点。
接下来,种纬和国排长又聊了好一会儿,也聊到了黄海杨的遗腹子。听到黄海杨这家伙居然还用这种方式留下了一条根,国排长也禁不住唏嘘。
对黄海杨和他的父母来讲,这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但对于一个还未婚的女子来说,这个事情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件好事。好在最后有一位大度的男人接纳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这已经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第二天一早,出完操,吃完早饭,种纬正带人在操场上训练几名新来的兵,营门口处便开进来了一辆黑色的皇冠轿车。
种纬等人正全神贯注的训练新兵,根本没留意到这辆车。直到这辆车开到操场边上,从车后座上跳下一个人来,然后这人一边朝这边走,一边朝种纬喊道:“班长!回来啦!”
众人闻声扭过头去,这才发现从后座上下来的居然是小黑这个家伙。
原来,小黑即使是退伍了也是留在了当地,根本没回他的原籍去。他现在的工作环境不做,投资人不但对他信任有加,还给他配了台专车和司机。既然这样,他干嘛又要回他那个从小就没什么好印象的家乡?
小黑虽然刚上班时间不长,但他的收入已经不是昔日的战友们可比的了。有了这个土豪在,原先和小黑熟识的战友们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中午的时候战友们请了人假,到外面不轻不重的宰了小黑一刀。
聊着昔日的战友,聊着小黑当年的糗事,再聊起已经退伍的和牺牲的战友,大家心中也无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小黑的工作还是很忙的,吃完了饭小黑就告辞离开了。临走的时候抽了个空,小黑偷偷在种纬耳边说了句:“这几天她就来找你!”然后,就匆匆上车离开了。
来找我?谁?是他,还是她?那么这个他,或她是谁?种纬被弄了个莫名其妙,有心再问问小黑,但他的车已经开远了。
难道会是楚楚?可楚楚怎么和小黑有了联系?小黑又怎么知道楚楚会来找自己?
要说种纬不想再见到楚楚那肯定是不对的,那么个能够算得上是倾国倾城的美女来找种纬,就算是将来两人不可能走到一起,至少眼下在特警团种纬也算是尽人皆知的人物了。这种感觉不管是让种纬有点臭屁,还是自傲,又或者是有点自得的心理,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了。用时下最流行的一句话讲,那就是: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
只是在马关村之战和瓦弄之战之后,此时的种纬已经感觉到了生命无常,他的心理状态已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那是在目睹了战友在自己面前离去,战友的遗孀因为遗腹子所经历的痛苦的心理过程之后,对他的心理所产生的微妙刺激的结果。
因为这种刺激,他有些担心和害怕自己将来会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楚楚这种将来和他可能不会有结果的人。对种纬来说,既然将来可能不会有结果,那干嘛要让人家受煎熬呢?他甚至有些排斥自己头脑里关于楚楚的想法,尤其在经历了牛柳家的事件后,种纬甚至都觉得自己作为一名军人的意义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算了吧!自己和楚楚是两条路上的人,家庭的出身和生活的背景天差地别。既然从来就没有开始过,那就让它化做一个梦吧!
种纬想得挺好,只是这个梦并不是他想让它碎掉就那么容易碎掉的。
小黑说几天,结果根本没用几天,当天下午那个找种纬的人就来了,确实是楚楚!
楚楚这次来比上次还嚣张,中午和小黑吃完饭刚回宿舍没多久。战士们正在休息的时候,营房门外便传来一声引擎轰鸣的声音。没过多长时间,在宿舍门口值勤的战士就跑进营房里来了。
“种班长,种班长,那,那个女明星来啦!都到门口了。”哨兵急促的对种纬说道。他这一说不要紧,正在休息着的兵们一下子全蹦起来了。有几个老兵听到这个消息,赶忙爬起来收拾自己的床铺和桌子,一部准备迎接上级检查的架势。新兵们不知道女明星是什么梗,都好奇的看着种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种纬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就赶紧站起来走出了营房。虽然楚楚有本事进到军营里来,但营房宿舍里最好还是不要让她进来了。毕竟一群大小伙子,就算冬天大伙都穿得挺齐整,也没有坦胸露背的,但全是男人的宿舍让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进来,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种纬迎到宿舍门口,果然看到楚楚穿着一身看起来很漂亮的白色裘大衣,正俏生生的站在宿舍楼门口的小路上。而在她的身边,则是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只是这辆吉普车看起来有些旧,却不是上次楚楚来军营时开的那辆。
“楚楚,你好!你怎么来了?”种纬原想斩断自己和楚楚之间的情丝的,可如今真的见到楚楚本人了,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难下得去手。
“我怎么不能来?你这家伙,这么长时间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楚楚站在吉普车前,双手提着一个时尚的坤包,饱含怨念的望着种纬,微蹙着眉毛报怨道。
“唔!”种纬被这句娇滴滴的抱怨弄得窘得厉害,头都有些抬不起来了。他倒不是不想给楚楚打电话,可是之前一直在执行任务,游走在生死线的边缘,哪有心思考虑什么儿女情长的事情。后来春节期间他倒是有意打电话给楚楚说个新年快乐什么的,可一想到楚楚可能和她父母在一起,自己又常常处于母亲的重点关注之下。万一打电话的时候被发现,那可就真的说不清了。结果他的电话还没打出去,就又碰上了牛柳家的那档子事,后面就更顾不上给她打电话了。
“我们……我们前一阶段出去执行任务去了,有些不顺利,所以也就……”说到最后,种纬说不下去了。他又想起了黄海杨那未过门的女友,心里又充满了一些无法排遣的负责情绪。
“我知道!”楚楚柔柔的说了句我知道,登时就把种纬心里刚刚升起的负责情绪给击毁了。看到楚楚那关心之中还略带些同情和焦急的眼神,种纬就知道楚楚知道的事情绝对不少。
“种班长,介绍一下呗!”正在这个时候,二楼的窗户突然被人推开了,二连的几个兵从窗口伸出头来,嬉皮笑脸的对种纬说道。种纬回头一看,好家伙!从一楼到二楼,几乎所有的窗口都聚焦了一片脑袋。不仅自己的连队,二楼的二连,甚至连军官宿舍的窗口,都露出了军官们好奇的脸——自己这下想不出名都难了。
楚楚倒是显得落落大方,她向着从窗口露出头来的兵们挥了挥手,大大方方的道:“大家好!战友们好!”
一看楚楚这么好说,一群经年累月见不着女人的兵们全炸了。大部分知道种纬和楚楚之间关系的喊两声:“楚楚你好,进来坐一会儿吧!”
也有几个胆大包天,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迭声的喊出了:“嫂子好!嫂子辛苦了!”之类的话。
他们这一喊,任楚楚从小就登台演出,也算经历过无数大场面了,可依然被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有些支持不住了。只是她这脸一红,配上雪白的皮裘衬托,更显得美艳不可方物,更引得窗口的战士们一片赞叹!
“你看他们!”楚楚嗔怪的瞪了种纬一眼,跺了跺脚便返回了车上。砰的一声把车门给关上,像个鸵鸟般把自己藏了起来。
“回去,回去!闹什么闹!”种纬回过头来,望着楼上楼上越来越多的面孔,只能无奈的挥了挥手。自己班排的战士还好说,对其他连队和班排的兵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本抵挡不了战友们起哄看热闹的热情。
在战友们的喧闹声中,楚楚按下了副驾驶一侧的车窗玻璃,露出还依然红晕一片的俏脸,冲种纬催促道:“快上来啊!都怪你!真磨蹭!”
在她的提醒下,种纬这才清醒过来,赶紧拉开车门上了车。吉普车迅速的调了个头,在战友们的哄笑声中狼狈的开走了。
一连长高俊岭隔着玻璃看着窗外刚刚发生的这一幕,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容。自打从南疆归来以后,一连也好,三连也罢,都弥漫着一股沉沉的暮气。无论各级军官想了多少办法,搞了多少活动和联欢,也没法扭转连队里这种沉重到令人压抑的气愤。没想到楚楚这一来,只不过转眼之间连队的气氛就变了,官兵们几乎是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其实,官兵们的心思高连长还是很清楚的。在和平年代,牺牲和这个时代实在是太突兀和格格不入了。尤其像是黄海杨、张建军这样的牺牲,除了能得个烈士的称号,家里得个军烈属的待遇,得点抚恤金之外,真的就再也没什么了。要说战士们没有一点兔死狐悲的心思,那又怎么可能?
第四章 募捐设想
这个年代牺牲的战友,将来谁会记得他们的牺牲?谁又证明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虽然很多官兵嘴上不说,但近一个多月以来,整个特警团的官兵们内心里恐怕都在被这种情绪纠缠着。m.www.uu234.net这段时间以来别说训练了,很多人就连内务都没心思去打理了。
很多军官还发现,自己手下的战士们已经好长时间没笑过了。哪怕自己想尽办法想让战士们放轻松一些,军官们经常通过搞搞联欢,讲个笑话之类的手段缓解一下气氛,可仍旧很难看到战士们的笑容。为此,王政委还咨询了心理医生,想给战士们调剂一下,进行个心理疏导什么的。可这个时代那些所谓的心理医生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让他们解决战士们的心理问题?他们也一样力有不逮。
可是,当楚楚出现的时候,她只不过落落大方的和战士们打了个招呼,这种微妙的灰色心理状态就一下子被解除了。多日没见笑容的战士们脸上,居然又浮现出了笑容,这却是让高连长觉得很意外的。
不提高连长那边怎么想,种纬这边坐着楚楚的车,一路驶向了大操场看台的方向。种纬事先没跟上级请假,当然不可能擅自离开营区的。这个时间操场上没人,楚楚和种纬只能去那边说话了。
“听说……你们连有人牺牲了?”楚楚一边开口,一边斟酌着词语问道。
“唔!有!”种纬模糊的应了一声。他知道楚楚有方方面面的关系,能了解到这个情况应该不难。当然具体的细节她肯定不知道,种纬也没法透露这方面的情况。
“有我认识的人么?”楚楚一边开车一边很小心的问道。
种纬沉默了很长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楚楚知道种纬有些为难,倒也没继续往下追问。
“有两个!”是我们班的。就在楚楚以为种纬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种纬还是说了。
“啊?!”楚楚吃惊的啊了一声,显然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吉普车的车速也一下子慢了下来,径直停靠在了大操场的主席台附近。
“是谁?跟我说过话吗?”楚楚声音有些颤抖着问道。
“胖海儿,还有张建军,那次你们来军营,咱们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种纬沉声答道。
许久,楚楚都没再说话。直到种纬听到楚楚轻轻的抽鼻子的声音,扭过头去的时候才发现楚楚已经无声的哭了。
“本来,本来这一段时间拍摄任务不重的。”楚楚一边用纸巾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一边轻轻的吸着气道:“我还想在春节前来看看你们的,后来听说你们出任务了。谁知道后来听说你们出任务出了好长时间,一直到快过年也没有消息。再后来,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联系上了那个叫小黑的兵。他说你们一直就没回来,等你们回来就马上告诉我。直到昨天晚上他才给我打电话,说是你们回来了,我这才来。”
听到楚楚这样说,种纬才知道小黑为什么知道楚楚会来看自己,原来是他给楚楚通风报信的。
“你知道么?这些日子我一直替你担着心呢!前些日子我通过关系打听到你们出任务有伤亡,可把我吓坏了。我就想方设法打听是不是你出事了,可无论如何也打听不到你们的一点消息。我这一个月真是担心吊胆的……”说到这儿,楚楚哀怨的看了种纬一眼,泪水一下子便涌了出来。接着,楚楚用双手捧住脸,一下子便伏在了方向盘上,低声抽泣了起来。
“别哭,别哭……”种纬确实是铁打的汉子,可那也只是在训练场上和执行任务的时候才是。眼下这个环境看到楚楚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流泪,他一下子就被楚楚梨花带雨的样子打动了,连忙开口规劝道:我们执行任务期间是封锁消息,不允许对外联络的。这也怪我不好,我应该任务一结束就给你打电话报平安的。
说着话,种纬伸出手去,犹豫了一下才用手背轻轻的碰了碰楚楚的肩,却不敢有进一步更大胆的动作。
楚楚发觉了种纬的动作,她微微偏了偏头看了看种纬那有些僵硬的手,又抬起脸了看了看种纬那有些尴尬和紧张的表情。忽然,她一伸手抓住种纬的手,然后便把自己的脸埋在了种纬那粗糙的手心里。嘴里还咕弄了一句:“胆小鬼!”
在这个年代的男女关系之间,往往越是这种最简单的肌肤接触才更让人感受到情感的渗透和思念的传递。而二十多年之后,那种快速而又开放的**接触,往往会让人们再也找不到那种单纯而深刻的情愫,也就破坏了男女之间那种朦胧之情的美感。
种纬能感觉到楚楚那温热的眼泪滴落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慢慢的流淌在自己的手上,接着又被自己手心的温度一点点的蒸发。同时,这泪水也渐渐了融化了种纬的内心,让种纬试图结束这段模糊情感的打算化为了乌有。
“别哭了,再哭眼圈就肿了,就不漂亮了。”想了好半天,种纬终于想出了这么句白开水般的安慰的话语。
不料,种纬这句安慰的效果还出奇的好。他这句话刚说完,楚楚就放开了他的手,抬起头来不再哭了。不过,楚楚放开种纬的手之后,却举起了自己的纤纤玉手,照着种纬的肩膀就重重的锤了三下。
种纬被楚楚这意外的举动给弄懵了,本来他倒是能躲开的,却也根本没顾上躲。反正楚楚的手也不重,打上也不怎么疼的。
结果,楚楚这三掌打完,种纬根本没怎么的,却让楚楚揉着手掌好一阵唏嘘:“死人呐,跟石头一样硬!”
种纬尴尬的笑了笑,没好意思说别的,车里的两人也陷入了好一阵子的沉默。
“你今年是第四年兵,对么?”楚楚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对!第四年。”种纬答道。
“那你今年还不考军校?你不是一直想考军校么?”楚楚继续问道。
“嗯!之前因为要编制训练大纲,我们班是样本,所以……”种纬点了点头道:“今年应该没问题了。只是我刚被提为三班长,我得在这最后的几个月里把三班带好。”
“嗯!早点安排吧!等考上了军校,你也就离开这儿了。凭你的能力,你将来会挺有发展的。”楚楚点了点头,似乎摆脱了刚才的情绪。
种纬没听出楚楚话里的意思,只是沉浸城即将完成自己军校梦想的幻想里。
“哎,对了,你们牺牲的战友需要不需要募捐?”正在这个时候,楚楚却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募捐?我们战友们自己已经捐过了,我和牛柳还去过了黄海杨的家。”种纬没弄明白楚楚的意思,便把自己和牛柳去黄海杨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黄海杨身后居然还有这么段事情,楚楚也被阿珍那至死不悔的爱情给打动了。她感叹了好一阵才说对种纬说道:“确实是太感人了,不过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就算阿珍愿意为黄海杨把孩子生下来,黄海杨的父母和阿珍未来的男人也愿意帮她把孩子养大。可万一有个意外怎么办?比如说,万一他们将来离了,黄海杨的父母也不在了。阿珍自己带一个孩子,会怎么样?”
楚楚这一问,把种纬也给问傻了。虽然这种可能的事情还没发生,但不可否认还是有一定发生的可能性的。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种纬问楚楚道。
“募捐啊!”楚楚瞪大眼睛望着种纬,理所当然似的说道:“帮阿珍弄一笔钱,最起码让她少些后顾之忧。你忘了,我现在在剧组拍戏,那些演员和明星的收入可比你们这些当兵的人高多了。要是让这些人捐点款,最起码让阿珍她们这样情况的人生活能好一点儿。”
“这,行么?会不会给你添麻烦?”种纬这才明白楚楚的意思,有些犹豫着说道。
“麻烦?麻烦什么?”楚楚完全不把种纬的疑惑当回事儿,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道:“你知道我们在拍什么片子?解放战争题材的,史诗级的大片儿。那些个影帝影后,一个个的都拿的是外国绿卡,居然还有脸接拍老一辈开国元勋的角色。这用这个年代烈士的名义向他们募点捐怎么了?他们还乐意落个这样的好名声呢!行了,你别管了,我想办法。回头把他们弄你们团来,让他们出点儿血!”一边这样说着,楚楚一边豪爽的撸起了袖子,露出了自己纤细白嫩的手臂,只是这形象和她准备杀富济贫的形象反差有点过大。
看着楚楚露出一副要杀富济贫的好汉模样,种纬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娇俏可人的女子居然还有这样热血豪情的一面。他禁不住脱口而出道:“真是太谢谢了你了,你,没想到,你这么可爱!”
一句话出口,种纬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这说的也太露骨了。
楚楚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翻着白眼球看了看种纬,带着点孩子似的淘气表情道:“哼!可爱可爱,是可怜没人爱!”
第五章 政委求助
夏日炎炎,码字码到不分东西南北,居然发重复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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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种纬直接否定了楚楚的话道:“你不仅人漂亮,唱歌跳舞也那么好,而且品格还这么好,将来肯定会有人用自己的一生去疼爱你的。”
“哼!”听完了种纬这番类似表白似的话,楚楚像只骄傲的白天鹅似的高高的昂起了头,轻轻的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种纬对她的这番品评。
“坏了,政委怎么来了!”正在这个时候,种纬看到政委从团部的方向一个人慢慢的走了过来,看样子就是直朝这辆车走来的。
这次解决牛柳全家被绑架的事情,种纬和王政委进行过长时间的电话联系。但在事件事情解决之后,种纬还没来得及找王政委表示感谢。
这倒不是他不懂事,而是王政委身体本来就不好,需要经常去医院进行血液透析。再加上王政委平时也是很忙的,每天都有事情要处理,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接待一名普通士兵?所以种纬想的是,等有机会见到王政委的时候,他和牛柳再当面向王政委表示感谢就好了,根本不用急于这一时。
谁料想,这还没等他去找王政委呢,王政委居然过来了。可是在这个时候见王政委,种纬可一句感谢的话都顾不上说了。
现役士兵是不允许谈恋爱的。就算特警团的军官们相对都比较人性化,战士们也没机会出去花前月下,所以军官们对战士们偶尔和一些军营外的女性有接触都是睁一个眼闭一个眼的。
只要你保质保量的完成训练任务,出去之前按规矩请假,回来的时候及时赶上晚点名。也不无故外出,更不惹什么祸,那谁也不会过分苛求战士们的。毕竟军营生活对大多数战士来讲只有短短的三年时间,而很多人参军入伍的战士在进入军营之前,恐怕就已经有了女朋友,甚至已经订过婚了。军官们在这方面一味阻止,显然就不够人性化了。
可是像种纬这样,一个漂亮到不像话的美女开着车找到军营里来的事情,就是特警团绝无仅有的了。再加上楚楚和种纬之间的事早就在特警团的战士们中间传扬开了,很多战士都对特警团的兵能和一位漂亮到令人窒息的电影演员兼歌手保持超常的友谊关系而津津乐道。
而且对战士们来说,有一位身份档次都远超特警团战士想象的女演员和他们战友有特殊关系,说起来都让他们觉得这是件面子上有光的事情。特警团的兵都是什么人?除了个别像周绍文这样出身不错的,其余都是出身自平民百姓阶层。他们有什么?除了能够吃苦耐劳外,他们什么也没有。能够有一位天仙一样子美女垂青他们中的一个,这让他们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大的尊重。
所以每次楚楚来特警团,只要遇上见过她的值班战士,很快就会被放行。这又有什么了?特警团外面就是军官家属住宅区,每天到军营里找人办事的军官家属多了去了。既然他们可以进,楚楚为什么就不能进?何况每次来她开的都是军牌车,而且在大多数战士们心里,他们还以为楚楚是那个军区文工团的文艺兵,是绝对的自己人,他们当然没必要拦了。
只是这些事情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一旦被有心人拿到台面上来说事,或者拿着军规死抠,对种纬可就大大的不利了。眼下王政委这个时候过来,种纬不紧张才怪!
没办法,种纬见状赶紧从车上跳下来,迎着王政委走了过去。
“政委,您好!”种纬迎着王政委敬礼问好。王政委看了看种纬,点头笑了笑,却根本没停下来,径直向吉普车走了过来。
“政委,谢谢您!前两天我和牛柳那事……”种纬跟在王政委后面,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好把原先准备好的感谢的话说了出来。
“哦?哦!没事儿!那是应该的,你们是咱们特警团的兵嘛!”听到种纬说出感谢的话,王政委这才减了减速,仔细看了看种纬才笑着回答道。可是他脚下的步伐也只是稍稍慢了一点而已,很快又继续向吉普车靠近了。
“楚楚是吧?能跟你说两句话吗?”王政委偏头看看驾驶位上的楚楚,微笑着询问道。
楚楚从种纬下车后就一直躲着呢!可她这一身雪白亮眼的装扮,又怎么可能躲的过去?看到王政委隔着窗子和自己说话,楚楚无奈打开了车门和王政委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准备跳下车来。
“不用下来,不用下来。”王政委笑呵呵的对楚楚说道:“我有点事情麻烦你,可以吗?”
转过头来,王政委又对种纬说道:“种纬啊,我和楚楚有几句话想单独说,就一小会儿,可以吗?”王政委走到车旁,一边伸手拉开后车门,一边问种纬道。
种纬心里紧张的不行,却又没法拒绝,只好让王政委上了车。他只能远远的避开,在离车子不远的地方来回踱着步。
楚楚和王政委在车里面说什么种纬当然很想知道,但既然王政委说了要单独和楚楚说,种纬就不方便靠近那辆车了。说实在的,他还是很纠结的。既担心王政委用军规军纪警告楚楚,又担心王政委用什么不礼貌的方式逼楚楚离开特警团。
就算王政委平时对特警团的战士们都很关心,对自己也绝对是提供了极大的帮助,可在种纬却知道王政委在执行军规军纪方面也是绝对不会打折扣的。可对于他来说,如果非要中断自己和楚楚之间的关系,种纬宁可自己去和楚楚说,也不希望是假其他人之手。
王政委和楚楚之间的交谈只进行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王政委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怎么也不像在说什么严肃话题的样子。
看到种纬看过来的时候,王政委还冲种纬笑了笑,然后说道:“去吧,我的事儿说完了。”说完这句话,王政委也不再说别的,转身就回团部了。
说的什么?种纬疑惑的看着王政委远去的背影,心里暗暗猜测刚才王政委究竟跟楚楚说了些什么。
“轰——”的一声,身后吉普车的引擎启动了。接着楚楚摇下车窗,冲种纬做了个可爱的鬼脸之后道:“上来啊!傻站着干什么?”
“怎么?这就要走么?”种纬一边坐回副驾驶座,一边试探着问楚楚道。
“是啊!你们王政委赶我走呢!”楚楚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
一听王政委真的赶楚楚走,种纬的心一下子纠结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嘻嘻……”一看种纬那表情,楚楚立时就露出了一副巧计得逞的表情,迅速的眉飞色舞了起来,刚才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嗯?你骗我!”种纬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上当了。
“哼!”楚楚娇哼了一声道:“那是本姑娘的演技好懂不懂?本姑娘将来可是要当大明星的!”
“好!大明星!我已经做好了仰望你的准备了。”种纬无奈的讽刺了一句道。
听到种纬这样说,起动了吉普车往营门口开去的楚楚脚下明显的顿挫了一下,显然是油离配合出现了一丝问题。不过她很快调整了过来,把车稳稳的向前开去。
“不逗你了。”看看种纬有些沉默了,楚楚笑了笑对种纬说道:“刚才你们王政委求我办事来着。他想再让我们文工团来你们团搞次演出,或者联谊什么的。”
“你答应了?可是你已经不在文工团了啊!”种纬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居然有些瞬间轻松的感觉。
“答应了倒是答应了,不过我没答应这个事儿。”楚楚一边开车一边冲种纬微笑着解释道:“我没说我离开文工团了,我就说我现在在外面拍戏的事儿了。然后我又给你们政委来了个建议,建议他搞个电影明星进军营的活动,顺便再搞个募捐的事情。他听了听高兴的,一个劲儿的说这些日子战士们心理压力都大,我这是帮了特警团的大忙了什么的。这不,既然领受了新的任务,我就得赶紧去忙啦!”
说完这句话,楚楚朝着种纬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两只大大的眼睛瞬间就弯成了两朵好看的月芽儿。
楚楚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军人了,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文艺兵,但骨子里似乎还流淌着军人家族所特有的飒利与果断。在和王政委交谈过后,她很快就把她所设想的电影明星进军营活动推动了起来。
这次活动进展得非常顺利,这不仅仅是因为楚楚军人家庭的背景,更因为她目前身处的剧组拍摄的就是军事题材的史诗性电影。由于这几部电影都是准备为建国五十周年献礼准备的片子,所以这部电影所代表的政治意义绝对是非凡的和独一无二的。
拍摄这部电影的时候,摄制组启用了大量部队参演。毕竟真正的军人所参演的电影,在军事上真实感绝对比那些雇佣来的杂七杂八的角色要强。
第六章 募捐活动
天津进入烧烤模式,状态全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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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制组曾经一度还想邀请特警团这支响当当的王牌部队来参演的,但由于特警团需要担负战备值班的任务,平时根本就抽不出什么时间来,所以上级根本就没同意让特警团参演。顶 点 X 23 U S
而如今,在听到特警团在执行扫毒任务中遭遇火力强大的武装贩毒团伙的袭击,多名战士为国牺牲的消息时,整个摄制组的人都动心了。给为国牺牲的烈士们捐点款,这对这些参加电影拍摄的明星、演员,以及部分工作人员来讲,意义可不仅仅是一项慈善活动那么简单。
他们拍的是什么电影?政治主题的史诗级大片!如果仅仅关注这部电影的商业价值,那未必格局就太狭隘了。拍这样的片子,能够为牺牲的烈士捐点款,然后再拍个花絮、新闻专题的片子宣传一下,这个事情的政治意义和社会意义简直是拿钱都买不来的。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很多人已经不再关注什么经济利益了,更多的人开始关注政治价值和社会价值。
当然,这些事情很多主流精英们都门儿清的很,也彼此心照不宣。他们从来不会在任何场合,对任何人提起他们真实的内心想法。只不过二十年后,由于其中一些演技拙劣的所谓精英们屡次在摄像机和摄影机前,极为做作的搞什么捐赠活动和献爱心活动,再加上二十一世纪网络的集中轰炸的效果,这才让善良的百姓们认清了他们的真实嘴脸。话说回来,那些真诚的人还是有的,这个时代还是有不少人没完全被物欲蒙蔽眼睛。
楚楚匆匆离开后仅仅一周,该摄制组便组织该片中的明星和演职员们参加了这次“电影明星进军营的活动”,军区、卫戍区及地方领导,以及相关媒体记者都参加了这次活动。
活动类似于上一次文工团慰问演出,也是先请这些电影明星和演职员下到各连队参观,然后安排他们观摩特警团战术演习,中午再安排他们和战士们一起共进午餐。到了下午,则将全体演职员和参加活动的人员引导到团礼堂,观看特警团团史的电影短片。
这个电影短片还是由楚楚找人帮着特警团制作的,片子讲述了特警团从成军,到几次大战役扬名,一直到改编为特警团,参加维稳处突,抗洪抢险,甚至缉毒扫毒的很多珍贵影像资料。其中很多镜头都是经过上级批准后,才对外公开播放的。
而在这个片子的最后,正是自特警团改编以来,在历次维稳处突任务中牺牲的烈士们的详细介绍。从这部片子里,人们可以了解到这些烈士们是在什么性质的任务中牺牲的,他们的家庭背景是什么样的,以及他们生前留下的不多的影像资料。
看着这一张张年轻的,洋溢着青春活力的面孔,就如同暗夜里的流星般闪过,参加活动的演职员们很多都落了泪。至于他们的泪水有多少是真诚的,多少是演技支撑下的应景敷衍,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这些明星和演职员们确实是挺大方的,也挺有钱的。在随后进行的募捐活动中,仅仅不到百人的团队总募捐额接近五十万!
这可是九十年代中期啊!这个时候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才几百块而已,合资企业的月薪也不过是八百起步的额度,五十万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有了这笔钱,意味着那些牺牲和致残的战友都有一笔额外的抚恤可拿,虽然不能让他们的生活有很大的改善,但至少可以让他们的生活少一点压力。
“接下来我们又有的忙了!”在礼堂外面,楚楚和种纬又见面了。楚楚一边跟种纬解释着,一边说道:“我们很快就要去外地了。我又接了几个角色,虽然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但好歹可以跟着剧组一起跑跑,还可以跟着这些大明星和老艺术家们多学学。就是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很忙,会有点无聊……”虽然楚楚嘴上是在向种纬诉着苦,但种纬看得出她还是挺开心的。
“祝贺你啊!趁着年轻,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多好的事情!”种纬鼓励了楚楚几句。
自从楚楚通过这个募捐的方式为牺牲的战友们筹款的事情传开以后,楚楚和种纬两人的关系在特警团可以说是尽人皆知。任何一个人提起楚楚时候都会说一句:“不仅人漂亮,心地更善良。”而且人们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不带着些庄重和尊重的神态。
没办法,战士们对战友的感情很深,但经济能力却普遍都差得很。有牺牲战友的连队,都出现过战友们凑钱给烈士们往家寄的情况。可一个普通士兵能有多少收入,一个月几十块钱津贴,省一年才几百块而已。
这次马关村的任务牺牲的战友太多,全团捐款加一块儿也没到十万!人家几十个明星和演员加一块,就相当于特警团几倍!有了这笔钱,烈士们的家庭就可以多一点补偿,也就相当于替战友们完成了一个心愿。这无疑让战士们的心结得到了一定程度化解,大家的心情也明显好了许多。从这件事情上,至少证明国家和社会没忘记他们这些苦哈哈的兵,这样他们的付出和流血也就算有了价值。
“唔,我为了梦想努力,你也别放松啊!”能够帮特警团办成这件事,楚楚显得很开心。对她来讲,帮特警团就是在帮种纬。她继续说道:“我给你找来了最近三年军校的试卷,你回头做做看看。要是有不会的,再联系我,需要什么书什么的,我给你寄!”
说着话,楚楚从随身的一个大提包时拿出一小沓试卷,交到了种纬手里。种纬这才知道楚楚这次为什么背了这么大个的一个包,原来就是为了给他带东西。
“去年的卷子我没有,前两年的我倒都做了。按自己估算的成绩,应该没什么问题的。”种纬略有些小小的自得道。
“是嘛!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啦!”一听种纬这么说,楚楚倒显得比种纬还开心似的:“等你考上了军校,我来给你庆祝!”
电影明星进军营的活动结束了,活动不仅募集到了一大笔钱,还明显缓解了战士们有些阴郁的心情。其实战士们并不是真的有多严重的心理问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的牺牲和付出往往难以得到社会承认,往往不为人所知。如今牺牲战友得到了一定的抚恤,活着的人在精神上得到了慰藉,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这次明星进军营的活动之后,电视和新闻媒体也播发了这件事的新闻。一些与特警团有些关系的单位、集体和个人也给特警团送来了一些慰问金,让这件事的结局变得更完美了些。
不过,在这其中也有些不和谐的声音。个别没弄清,也没条件和机会弄清马关村之战的吃瓜群众中流传着什么:贩毒武装的火力很厉害,用的枪一分种打一千发子弹,咱们的部队拿的那破枪跟本打不过之类……
对这些传言,特警团不少人都听到过,却又没法直接反驳。确实,贩毒分子手里持有的m16理论射速确实接近一千发。不过那只是理论射速,在实战有个屁用!八一杠射速也有六七百呢!实战中两边用的都是弹匣,这点射速差距根本就体现不出来。至于马关村之战的具体情况,抱歉,那是保密内容,闲得没事干的吃瓜群众没理由了解那么多。
电影明星进军营的活动结束的转天,团部通信员就来找种纬了,说是王政委有请。种纬不知道有什么事,怀着些忐忑的心情跟着通信员来到了团部。
来到政委的办公室,喊了声报告。等王政委让他进去时,种纬推门进屋立正敬礼。
“放松点,不用那么紧张!坐,坐!”看到种纬进来,王政委蜡黄的脸上带上了些笑容。
种纬老老实实的坐在王政委对面的座位上,等着王政委指示。
“昨天那个活动搞得真不错,不但筹集到了一大笔钱,顺便让全团官兵的心气也顺了不少。”聊起昨天的活动,王政委脸上的笑容更盛。
“那都是楚楚的功劳,没我什么事……”听天王政委说这个事儿,弄得种纬有点不好意思。虽然王政委没提他和楚楚之间的关系,但他还不有些心虚的。
“不能这么说,要不是当初你跟楚楚阴错阳差的认识了,我就是想求楚楚,也不可能找着人啊!”听到种纬回避这个话题,王政委大度的笑了笑对种纬说道。
听到王政委这么说,种纬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哎!对了,种纬啊,你的英语水平怎么样?”话锋一转,王政委问起了种纬的英语水平。
“一般对话还行,就是用的少,有些不熟练。”种纬实话实说道。
“翻译资料呢?”王政委继续问道。
“还行吧!不过要是涉及专用词汇多了,恐怕就……”种纬有些小小的为难道。
“没事儿!”听到种纬这样说,王政委乐了。
第七章 翻译任务
王政委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沓外文资料道:“我这身体不好,大家也都知道。www.uu234.net本来我说要翻译一些外文资料的,可这身体真使不上劲儿啊。咱们全团上下,我找了个遍,英语说的过去的几乎就没有!头两天搞活动时我就想起你来了,这不活动搞完了,我就请人来帮忙了。”
王政委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让他一点违拗他的意思都没法有。其实他完全可以用命令的方式要求种纬配合他做的,但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非常客气的请种纬帮忙:“这些资料啊,还是咱们驻外的人员给弄来的资料呢!不好找,千万别弄丢了。这个我已经翻译了有一半儿了,剩下的实在是力有不逮了,只好让你帮我个忙了。你翻译后面的内容之前,最好把前面我翻译的那部分也看看,有什么意见也标在上面。我这也是放下英语好多年了,有些错漏也再所难免。”
“这是什么资料啊?”种纬伸手接过那沓英文资料,仔细的看了看问道。
“这是关于国外反恐作战的资料,包括反劫持,缉毒,排爆,城市地形搜索,城市巷战之类的特种作战的资料。本来还有反劫机的内容呢,不过那部分训练成本太高了,光一个飞舱模拟环境就好几百万的成本。咱们搞不起,也没法搞那个,后来是京城特警团接下来了。”王政委跟种纬解释道。
“哦,还有这个!”说到这儿,王政委伸手从桌子边上拿起一本厚厚的英汉词典,递给种纬道:“用这个大家伙,基本上所有的专有名词上面都有。”
种纬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本专用的英汉词典,应该是那种专门做技术工作的人才会用到的字典。厚度比两块砖头摞在一起还有厚一些,拿在手里分量也不轻。
看看手头的词典,和那摞也不算薄的英文资料,种纬也觉得有些头大。心里暗想:这得翻译到什么时候去?
“怎么了?发愁了?”看到种纬这个表情,王政委就知道种纬有些发愁了,他淡淡的笑了笑问种纬道。
“唔,这个……要求多长时间翻译完成?”看起来这项工作任务挺重,种纬需要一个时间周期来确定自己是否能顺利完成这项工作。
“如果快的话,半个月完成最好。慢的话,也尽量不要超过一个月。”王政委给了种纬一个相当宽泛的时间段:而且在这个时间段内,我会跟你们连长说,尽量调剂一下,不给你安排额外的任务。
种纬翻了翻那沓英文资料,大约有三十多页的样子。按照一天翻译两页的进度来算,半个月应该可以完成。
“政委,我可不可以安排我们班的人帮我忙?像牛一兵和周绍文,他们文化程度都还不错的,至少可以帮我查词典。”种纬向王政委建议道。
“可以!不过你们班不是有新兵吗?他们的训练可不能拉下!你现在是班长,这个可得你注意。”王政委同意了种纬的请求,但也提出了要求。
说完这句话,王政委把身子往前倾了倾,对种纬道:“你知道为什么让你翻译这个吗?”
“不知道!”种纬有些懵懂的摇了摇头道。
“咱们团过去的训练大纲,一部分是自己编写的,一部分就是参考一欧美公开的城市特种作战的内容编写的。那些资料都算是公开的资料,无论价值还是专业性来讲,都和这次拿到的资料没有可比性。让你翻译这个资料,等你翻译完了,你也就对目前国际上主流的反恐作战的战术水平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将来不管你上完军校之后去哪里,这都是安身立命的本钱!”王政委推心置腹的对种纬说道,当然最后还不忘说上一句:“当然,这东西对咱们团下一步的训练大纲调整还是有很大作用的。只不过,恐怕再过几个月,你就不在咱们团了吧?”
王政委这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他很看好几个月后的军校考试种纬会顺利通过。而且这话从他的嘴里用这种方式说出来,足够让种纬欣喜不已的了。
“好啦!这也算是你离开咱们团之前的最后一个大任务了,这个时候不用你可白不用!”王政委开了个玩笑,然后微笑着对种纬伸出了手,算是祝福种纬。
种纬和王政委握过手,拿起这堆东西转身就要离开王政委的办公室,不过他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对王政委道:“政委,我和楚楚……”
王政委摘下了眼镜,用双手搓了搓脸,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他打断了种纬的话道:“种纬啊,不用解释!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你肯定知道自己将来的人生路是什么样的,我也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些事情。再者,你们两个一个忙着演出,一个忙着考军校,想整出点事儿也得有那本事啊!”
说罢这句话,王政委居然冲种纬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目光中闪过一丝“你懂得的”狡黠。
看到一向认真严肃的王政委突然来了这么个表情,种纬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只好收起了向王政委解释的想法,道了个别,便离开了团部。
相信!肯定!面对着这样一位睿智的领导,遇上这种问题根本不用疾言厉色的方式阻拦什么。相反用这种相信和认同的方式,反倒更容易让人接受。不能不说,这种不用堵,而用疏的方式更容易让人接受。反倒比那种一味打压的,粗鲁的操作方式的结果要好得多,也不会引起战士们的逆反心理。
从这天开始,除了正常的训练之外,种纬和同班的战友又多了个任务,那就是翻译政委给的这部分英文资料。
翻开附在这部分英文资料后面的内容才知道,原来王政委已经翻译了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内容了。这样算的话,剩下的内容如果快的话,只要十天左右就可以完成了。当然,这个速度是在种纬还在完成每天的操课和训练之后,才能抽出时间完成的翻译量。毕竟他不是专门的文职工作人员,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放在这上面。
种纬拿起王政委已经翻译好的那部分内容仔细一看,禁不住大吃了一惊。原来他就知道王政委的文化水平很高,就连团长袁以刚严格来讲都是他的下属和后辈。这回一看这些资料,还真被王政委的文化水平给折服了。
不说别的,仅就是王政委的那一笔字,常人就写不出来。笔锋潇洒有力,字迹大气雄浑,颇有几分硬笔书法模板的意思。也就是近期翻译的一部分内容,看起来有些断断续续,字迹也有些发飘发浮,从中可以看出近一段时间王政委的状态确实不好。
再看内文,种纬更惊讶了。这部分成稿里面不仅有文字翻译,王政委还在需要的地方配上了手绘的模拟现场图。不仅有平面人员布局和走位图,甚至还有接近立体的第一人称视角素描模拟图——这就太高端了!
种纬可是知道的,如果单纯看这些翻译过来的文章,那么只要有些英文水平和战术意识,都可以把纸面上的内容翻译过来。可要根据自己对文字的理解,绘出不同情况下的现场模拟图,这个难度可就是大了不是一星半点的。
这不但需要译者的英语水平要相当的高,还需要对特种战术相当程度的理解,还需要译者不断的在脑海里模拟、推演和推理,以及求证。只有译者把这些战术都完全理解了,那才能真正把这些在字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场景画出来。
否则的话,仅凭着普普通通的文字翻译稿,制定战术大纲的人得花几倍的时间来研读,也未必能完全理解原文里的意图和要求。稍有差迟,就会曲解英文原件作者的意思,导致未来的战术实践完全南辕北辙。如果在真实的实战场景下出现曲解原件的情况,那可就不是简单的犯错误可以解决的事情了,那是要付出血和生命的代价的。
看着这份翻译件种纬敢肯定,如果这份翻译件按照王政委的意思走,自己半个月根本翻译不完。但如果采用最简单的文字翻译方式,自己确实可以及时提前的完成任务。但他同样也可以肯定,当除自己之外的人看到这份翻译稿后,肯定会出现各种理解上的歧义和表达含义的损失,他这个任务绝对不能算是完成到位的。
左思右想,种纬还是决定按照最高标准来翻译这份文件。因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不负责任和偷懒,导致更多的黄海杨和张建军之类的悲剧发生。为此,他甚至还特别请示了高连长,并且取得了他的同意。因为他需要用三班的战友不断摸拟一些文件中所表述出的战斗场景,只有他真正的弄懂了,弄清楚了,他的翻译稿才能算做真的够水平和真正的完成任务。
训练、翻译、演练……种纬和三班的战友们又进入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提升期,更详尽,更符合国际潮流和经过实战验证的作战方式和战法,被他们一点一点的清晰化,并且形成了局面材料。
第八章 政委去世
在种纬接受这项翻译任务的第十四天,就在这项翻译任务即将收尾的时候,半夜里突然传来了紧急集合的号声。www.uu234.net正在睡梦中的全团官兵赶紧爬起来,跑到外面紧急集合。
新兵怕号,老兵怕哨。一般半夜里吹紧急集合号,大多是安排突然的野营拉练之类的活动。没办法,既然是军人,就要有警醒的意识。不论什么时候,遇上紧急的情况随时就可以拉动才行。否则万一有事,部队半天都拉不上去,一点迅速的反应都做不出,那还要部队何用?突然袭击的案例有很多,这里就不再细说了。
只是这种近乎全团紧急集合的方式,一般很难有什么实际的任务派下来,有经验的老兵根本不会担心。也就是那些刚当兵的新兵菜鸟,才会被这种搅了清梦的集合方式痛恨不已。
不过在他们成为老兵后就会明白,半夜吹哨的小规模紧急集合才是最可怕的。因为那意味着有紧急任务出现,而且这样的任务不需要大部队的调动就可以完成,往往战士们一旦出发,就需要面对可能流血和牺牲的场面。
今晚的情况也一样,别看全团都集合起来了,然后纷纷赶往大操场集合,老兵们更觉得没什么事情了。要真有事的话,拿着背包拿上枪就上车出发了。至于战情通报,呆会儿路上作战参谋就会下发。至于实弹,放心,弹药库的中吉普开的快着呢,一会儿就能超到大队的前面去。
今天这意思,全团的人还慢悠悠的往大操场上集结呢!这么不着急,肯定是哪位领导脑袋又搭错了弦儿,或者是和夫人吵了架,这才想起来练练这帮战士们,出出气吧!老兵们一边跟新兵甩着怪话,一边集中到了操场上。
“看看你们的样子,集个合用了多长时间?真赶上打仗来几发炮弹全干死在床上了!”迎接这些半睡眠状态的士兵们的,是袁团长那有些激烈的吼声。
明白了,今晚这出戏肯定是袁团长安排的。唔,新兵刚来没几天,正是搞下马威的好时候。
“全团武装越野,十公里!”中间有什么骂声都不要紧,后面这句话最重要。这决定了大家是回去接着睡,还是晚上吃不吃夜宵。
既然命令下来了,那没说的,执行吧!全团人轰轰隆隆的跑了起来,绕到了没有家属楼的北门,跑向了旷野。
一个多小时以后,全团战士们陆续返回了操场,继续列队听训。只是这个时候老兵还好些,新兵不是累得直不起腰,就是鞋跑掉了,背包跑散开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样子都有。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怂包样儿!什么王牌!什么尖刀!糊弄谁呢?”主席台上,继续传来袁团长的吼声。按常理,这个时候应该王政委出来劝一劝了,然后袁团长再扔上句狠话,然后全团人散伙回去接着睡觉才是正理。
袁团长脾气倔,爱发火,经常训人。如果有王政委在身边的话,他的脾气就是可控的。往往王政委几句话,袁团长像头倔驴似的脾气就能被控制住了。只是今天晚上,袁团长的身边却没有王政委,自然也就没了那个可以劝他的人。
“看什么看!我看你们是欠收拾!一个个的连点精气神都没有!还像点军人的样子吗?”袁团长显然还有火没发完,继续冲着台下的战士们发威。只是全团的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袁团长的这股火从哪来。
正在这个时候,副团长登上了主席台,小心的凑到袁团长的后面说了句什么。
“控制!控制什么?”袁团长猛的扭过头,朝着副团长就吼了一句。副团长弄了个灰头土脸,无奈只好退到了一边。
“我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你们的好日子,没了!以后老子天天熊你们,再也没人来劝老子了!”袁团长言语之中似乎有些失控的迹象,在场的官兵们都有些意外。以前袁团长倒是偶尔也发火,但完全不像今天这样如此的情绪激动。
“看你们这群人的怂样子,一副睡不醒的样儿,老子看见就来气!”袁团长依然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一点消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他继续说道:“整天就知道睡,就知道吃,连政委没了你们也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袁团长突然一下子卡住了,似乎再也说不上去了。而他最后这一句话也惊着了官兵们,惊住了种纬。没了?没了什么意思?
在中国人的语言习惯里,死这个字是挺犯忌讳的,往往都用其他让人容易接受的字眼代替,像什么逝世,离世,殁,不在了之类。而袁团长刚说的政委没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看到袁团长突然一下子没了精神,副团长终于走到了主席台台前,冲着台下的官兵们大声说道:“今天凌晨一点半,王政委去世了!”
说完这句话,副团长又补充了一句道:“王政委去世,团长心情不好,你们,别怪他。”
王政委真的不在了!听到这个消息,全团官兵们刚刚跑完十公里,还挨了通骂导致的横在心中的那股子怨气,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王政委实在是位好领导,全团一千七八百官兵,他大多数都可以叫得上名字来。隔三差五的,王政委还会到战士们的宿舍里去查房,睡觉蹬被子的,生病发烧的,他都会关注和过问一下;有的新兵想家了,他会和战士们聊上几句帮他们排解一下,还会在年节的时候安排战士们轮流往家打电话;甚至到过春节的时候,他还会组织军官们替战士们值班值勤,好让普通战士们都能守在电视机前看春节联欢晚会。可就是这样一位好领导,像兄长一样的人,刚刚四十出头人就没了,怎么不令人唏嘘?
很快,一些受过政委恩惠的战士就掉下了泪来,战士们中间开始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普通战士们伤心,军官们也一样。特警团改编之初,刚被调到驻地来,一穷二白,啥都没有。是王政委求爷爷告奶奶给团里修的军人招待所,暂时安置了那些随军家属;然后又多方联络给部队的军官们修了家属楼,让军官们可以安心带兵;他还和地方政府、企业联系,给军官家属们安排了工作,解除了军官们的后顾之忧。如今,特警团的一切工作都走上了正轨,可他却……
开始是低低的抽泣声,很快就有人忍不住哭出了声。随着少数人哭起来,渐渐的几乎所有的人都掉下了泪。整个大操场上的哭泣声汇成了悲伤的海洋,让每一个置身其中的人都无法自拔。
“哼!本来还想让你们再跑个十公里的……”袁团长站在主席台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算你们有良心!”说完这句话,袁团长转身就走进了黑暗之中去了。
直到此时,种纬才明白,王政委安排自己翻译文件的这个任务,是他感到来日无多,自己倾尽全力也无法完成的时候,才交给自己的。而直到他去世前的半个月,他还在努力翻译着那份文件。哪怕那时王政委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依然是在笑着给自己安排工作,祝福自己可以考上军校。这样一位真诚善良如兄长一样的领导,恐怕今生再难找到了。
很多年以后,特警团的官兵们还记着这个半夜里跑的十公里,这是特警团官兵们唯一一次半夜跑十公里,却还没有半句怨言的一次。这是他们作为军人,最特殊的祭奠方式!
接下来的三天,特警团的官兵们自发为王政委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无论是军队和地方,凡是和王政委有过接触和了解的人,都派出了代表前来吊唁。对他们来说,这样一个具备良好文化休养,为人诚恳热情,工作上爱岗敬业的人。既是良师,也是益友,不过来送一送,无论从哪方面也说不过去。
王政委去世了,特警团的工作还要继续。按理,上级会给特警团派一位新任政委来的。只不过由于袁团长的火爆脾气那是相当有名的,之前除了王政委之外几乎没人能够和他配合。所以上级暂时没给特警团安排新任政委,只是让副政委把王政委那一摊工作接了过去。
只是特警团的人都知道,袁团长和王政委这对黄金搭档已经配合多少年了?谁又能替代王政委的位置呢?脾气火爆的袁团长又能认谁呢?今后特警团工作上的麻烦可不不了。
种纬翻译那份文件的工作还在继续,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工作最后该交接给谁,但还是想善始善终,就算是对王政委的一种怀念吧!
王政委去世一周后,种纬和牛柳周绍文等人终于完成了全部的文件翻译工作。本着对王政委的敬仰之情,种纬他们在后半部文件的翻译过程中,也采取了类似王政委的翻译办法。在很多原文枯燥的描述难以理解的地方,加上了素描的配图和现场平面图之类的插图。当然,这个本事种纬他们可没有,这些插图还是让小黑抽空帮着完成的。
第九章 退转暗流
最后的成稿,种纬在上面署上了政委王坤的名字。www.uu234.net在王政委名字的下面,是种纬、牛柳和周绍文三个人的名字。这份文件是用两种字体写成的,前半部分是王政委的字体,后半部分是种纬的笔迹。可即便这样,种纬也不会贪墨牛柳和周绍文两人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因为他觉得那样会是对王政委的一种亵渎。
收拾好文件和词典等物品,种纬和高连长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这些东西找到了接手王政委工作的副政委办公室。废了番周折见到了副政委之后,种纬把王政委交给自己的文件如数上交。
谁知道,看到这些东西后,副政委倒发愁了。为啥?因为实际上这份工作不应该是由王政委完成的,也就是说这个工作是王政委分外的工作,本来就不应该由他来做的。只不过因为全团都找不出几个英语好的人,这才让王政委主动接了过去。
如今任务完成,这份文件如果还按王政委的工作归到副政委手里,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这是军事训练的重要文件,应该交给团长,或者参谋长才对。在副政委的带领下,种纬又跟着副政委把这份文件带到了团长袁以刚的面前。
仅仅一周的功夫,袁团长仿佛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胡子茬一看就好几天没刮了,头发也乱蓬蓬的,脸似乎也没认真洗。看得出,王政委的去世带给他的打击挺大的,弄得他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了。
不过看到种纬到来,一贯爱兵如子的袁团长还是在脸上挤出了一丝丝的笑容,对种纬和副政委说话的语气也还算热情。只是在他接过那份文件,看到王政委那熟悉的字体的时候,袁团长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又迅速萎靡了下来。他盯着前几页的内容看了许久,什么也没说,却发出了一声极为萧瑟的长叹。
“本来这活儿是我的。”袁团长一边看着文件里的内容,一边幽幽的说道:“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个敢接这活儿的人,政委就给接过去了,当初就没想起你来。”
说着话,袁团长还抬头望了望种纬道:“早想起来,这活儿就不应该给政委。哼!我特么就是个混蛋!”说到这儿,袁团长突然间毫无征兆的就骂起自己来了,而且语气之重令人根本无法理解。
“政委都病成那样儿,我还给他添麻烦!你们说我是不是个混蛋?”这样说话,袁团长还抬起头问种纬和副政委两人。种纬发现此时的袁团长眼圈发红,两眼网着全是血丝,显然这一段时间他也并不好过。
副政委无奈的摇了摇头,根本没法回答袁团长的问话。
倒是种纬犹豫了一下才对袁团长答道:“团长,政,政委恐怕不希望看到您这样子。”
“唔!”袁团长向种纬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才道:“他是不希望看见我这样子,他才走的。从今以后,我再犯浑的时候,也没人管我了!”说着话,袁团长的泪水已经滴落到了他手中的文件上。好在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急忙把那滴泪水擦掉,却已经留下了一片氲氤的痕迹。
“我说我是混蛋吧!刚到我手里,就成这样子了。丢人!”有了这么个小插曲,袁团长倒是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
他拿起这份文件道:“给谢参谋存档吧!省得毁我手里。昨天我又犯浑,弄得参谋长也挺生气的,唉!”说着话他带着种纬往谢参谋的办公室走了过去,把这份文件的英文版和中文版都存了档。
按理,这份文件翻译完成之后,应该交由特种作战训练大纲编写组付诸实施。不管是在几个需要进行特种作战训练的连队里推广实施,还是在特一连的某个班排里实施,总归是要把纸面上的东西执行下去。但眼下这个时候,王政委刚去世,袁团长正陷在一种悲观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团部里各项工作都乱成了一团,所以这项工作的实施也就变得遥遥无期了。
唯有种纬手里还有一份译文的底稿,再加上这份译文是他为主一字一句的翻译过来的,所以他对这份文件所描述的一些特种作战的思想和技术最为了解。潜移默化中,种纬就带着三班的战友们在日常的训练中把那份文件中所提到的战术和作战方法尽己所能的都演练了几次。除了一些需要人员和特种装备结合的东西练不了,三班把该练的都练了。
对种纬来说,反正这些训练方法和内容将来也会执行下来,既然那样早练和晚练还不是一个结果?至于这份文件的底稿他手里是否合适,种纬还真没当回事。早晚都要下发执行的东西,谈不上什么泄密不泄密吧?
而且尽管这个时代知识产权的认识还不明确,但种纬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份文件既然有自己的一份功劳,自己留一份底稿,只要不流传出去应该就没什么事的。种纬却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超前的想法,后来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特警团似乎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又渐渐与往年有些不一样了。
首先袁团长的工作效率和工作方式就成了个大问题。自王政委去世后,袁团长性格急躁的缺陷一下子变得明显了起来,很多时候需要决定一件事的时候,他不是迟疑不定,就是拍脑门决定。原来王政委在的时候还能替他掌掌舵,把握一下节奏。如今王政委不在了,这个节奏根本没人来把。
上级到是想给特警团新派一位政委来的,可一听说是来和袁团长搭班子,很多人立马就打退堂鼓了。现任的副政委无论资历、能力还是级别都不够,因此政委的位置就长期间的空置了起来。
另外,从特警团改编至今已经接近五年了。在这期间特警团完成了很多专业科目的训练,也执行过很多实战任务,特警团的名气和战绩在业内的名气已经很大了。
而在这五年中,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各区域之间发展的不平衡造就了人口的大量流动,一些地区的违法犯罪案件和治安案件也呈现出了多发广发的势头。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地方政府为了保卫本地区经济成果,维护地方经济平稳发展环境,有了提升地方警务安保力量的想法。于是,这些地方政府的有关人员就把主意打到了特警团的退转人员的身上。
一些特警团的战斗班人员还没办完退转手续,就已经接到了地方政府警务部门递过来的橄榄枝。而这些战技精熟的战士退伍后能够找到这么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得到这么一个还能把在军营里学习到的技术应用上的岗位,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这样一来,很多退伍兵都进入了地方公安系统,当上了警察。
一来二去,听到自己的同乡都当上了警察,有了稳定的工作,挣上了工资。一些特警团里的战士们心里也长草了,纷纷谋划着将来脱下军装之后的出路。甚至一些在军营里发展前景不是很乐观的军官,更是直接见到了通过各种关系来挖人的家乡公安系统的领导,这其中就有一排长国勇超!
国排长的提干难度本来就比较大,这次张彪在马关村的战斗中表现失常,作为张彪的直属上级,又是把张彪从普通一兵培养成准军官的的人,国勇超也陷入了麻烦之中。
本身国勇超的文化基础就差,带兵方式也单一,这回张彪的表现和三班的重大伤亡,都成了影响国勇超提干的关键因素。就算种纬带着另外几个兵有着出色的表现,但作为全团第一班的三班出了这个事,无论如何也是让人不太好接受的。
而且在此之前,国勇超本来就面临着几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的挑战的。这回别人还没出问题,他先出了问题,此消彼涨之下,国排长在特警团的发展前景可以说是一片暗淡。
不久之前,国排长的转业申请已经递了上去。据传说他已经和家乡省级公安部门的领导见过了面,等他脱下了这身军装,他就会被安排到一座经济发展良好的沿海城市区,直接负责组建这座城市的特警力量。相应的安家问题,爱人的工作问题,据说都可以一起解决。
不仅是国排长准备转业,集团军第一狙击手左震也动了转业的心思。与国排长不同的是,他要去的城市和他自己的家乡没一点关系。而且他将来要求工作的地方,居然还是他的干爹,那位枪王马长坤给介绍的。
原来,马长坤的所谓刑期已经满了。老人身体还算不错,之前时不时的会参加一些狙击手培训班,教出了军界警界不少的狙击手。就在这个过程中,马长坤老人遇到了来自他家乡的一位警界高官。这位警界高官托马长坤老人给他介绍一些退转的狙击手,结果老人就把他的干儿子左震给介绍了过去。
第十章 危险抓捕1
不但这些准备转业的军官安排好了退路,就连扎克这个错地字今年退伍办理的士兵都准备走了。m.www.uu234.net本来今年的退伍士兵里面没有扎克的,后来不知怎么的说是扎克家乡急需增加警务人员的力量。一些和扎克情况类似的,战术素养精湛,政-治上忠诚可靠的士兵都被要求退出现役,加入到地方警队中去。
消息来得快,扎克的退伍手续办理得也极快。等他即将踏上北去的列车时,大半个一连的战友们都来给他送行了。
和寻常士兵不同,特警团的战友们之间的感情,那可是在真实的战场上打磨出来的,自然比寻常部队战士之间的感情要深刻得多。
战友们在站台上一边唱着送行战友时一成不变的《送战友》,一边又给扎克连送上了三大茶缸子白酒。这个红脸的蒙古汉子一点也不含糊,半分犹豫都没有,几大口就给干了。
等喝完了酒,这个平时拙嘴笨腮的蒙古汉子脸被烧得通红,却依然说不出什么依依惜别的话。扎克急得拍了拍脑袋,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儿,这才灵机一动唱起了他在军演时唱过的那首歌——
“鸿呦羌啊,嘎 鲁 咻谋黑,吼浓斯gei 浓愣哒,咻波嗯搜呐呼,吼哩 啊呵嘟拿(噜),呼累 噫哩 唔……”
歌声伴着泪水,肆意的流淌在脸上。没人笑话这些年轻的,严格来讲只能称之为大男孩儿的军人们。可又有谁知道,他们才是真正懂得情谊,知道担当的男子汉!
当扎克满嘴酒气的坐到自己的坐位上,嘴里却仍旧低声吟唱着那首《鸿嘎噜》时。旁边一个和扎克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却一直听着扎克的吟唱,听得眼睛都有些直了。
过了许久,扎克渐渐停了下来,终于不再唱了。这个青年人这才凑过来问道:“这位战友,你刚才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啊?真好听。能再给唱给我听听吗?我姓吕,是搞音乐的……”
多名老兵退伍,一些军官即将转业,特一连的人手突然就开始捉襟见肘了起来。要说起来,其实每年都有退转的事情发生,但今年由于马关村战斗和瓦弄之战两场战斗下来。一些战友在战斗中牺牲,另有一些战友因为在战斗中表现不佳而主动的或被动的退了伍,而另外一些人则在见识了真实的血战场面后生出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别样心思。
是人都有私心的!有一些人到军营来,打的主意就是混上一个退伍军人的身份,然后退伍后好到社会上找工作。既然现在特警团的退伍兵到了社会上这么吃香,执行危险任务时的危险性又那么大,那谁还愿意平时努力表现,然后被派出去参加那些高危险性的任务?低调一点,平时表现得差一点,混几年等退伍之后再说吧!
有这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当然他们不会公开的喊出来。只会在私下交流的时候,透露出来一点。就这样,在多方面原因的影响下,特警团的精锐武装力量一下子几乎消失了三分之一,训练成绩的下滑也相当的明显。
再加上补进来的一些新兵和其他连队的战士,这些人都需要一定时间的训练和适应,才能达到一连的水平,才敢放心让他们出去实战。在这种情况下,三班仅剩下的几名战斗力强悍的战士,就必须承担起更重的训练,甚至实战任务了。
不仅如此,战士们还必须适应国勇超和左震这些中级军官即将转业离开的情况,必须学会在没有他们的组织和指导下,如何做好过渡,完成好日常的训练工作。老兵还没有走,新兵还没有立得起来,一连就在这个节股眼儿上,迎来了又一个关键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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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情速递】
汽车站对面的旅馆,临时住宿的人,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入住,也不时有人退房离开。
在旅馆对面的汽车站办公楼二楼,有一间房间关着灯,屋里面却传出两个人的说话声。
“队长,他们三个都在里面呆了两天了,吃饭都是让服务员送进去的。咱们的人想进去都没机会,再不动手的话,说不定他们又跑了!”一个声音说道。
“动手,动手,你就知道动手。到底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尤其是那个像是*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动手?万一他们手里有武器,那个包也真是*,就凭咱们这几个人能干什么?”被称为队长的人回答道。
“不是说可以请部队的人来么?”那个先前说话的人继续说道。
“那也得把情况都弄清楚吧!总不能糊里糊涂的就把任务给人家,回头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咱们什么也没弄明白,这不把脸都丢尽了吗?跟上回那事儿似的,连市长都跟着局长,副局长一块挨批!”队长训斥了身边的人一句,先前说话的人不说了。
“又有一个人进去了,这伙人也太猖狂了!”队长恨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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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团是在某一天的上午接到的求助请求:有三名贩毒分子入住了某市汽车站对面的旅馆,然后把这里当成了他们分销毒品的一个窝点。
由于汽车站人来人往,因此这里的人流量非常大,也非常密集。由于警方担心打草惊蛇,因此很难近距离对这三名贩毒分子实施布控。几天来警方只能在附近盯着这三名贩毒分子的一举一动,然后对从这里购买毒品的销售毒品的下线进行重点跟踪,希望能够从他们身上挖出一些线索。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显示,这三名毒贩属于贩毒链条中位置相对比较高的存在,是毒枭一级的贩毒分子。手中应该掌握着数额较的毒品份额,属于贩毒网络中的批发商角色。跑到他们这里进货的分销毒贩,也是他们之前早就掌握的一些实力较强的贩毒分子。因此,倘若能够将这伙毒贩全都拿下的话,将会成功破获一起重大贩毒案,并且成功摧毁一个巨大的贩毒网络,能够缴获的毒品数量无疑也将会创下当地缉毒的最大战果。
只是由于目前不掌握这几名毒枭和下面的分销毒贩之间的联络方式,以及有没有双方确认安全的方式,所以警方并没有对这些分销毒贩进行抓捕。依旧保持了放长线,钓大鱼的方式,只在远距离上盯住他们。
另外根据线报显示,这三名毒枭属于贩毒团伙中有名的亡命徒。这些亡命徒为了自己可以安全的贩毒,且逃避警方的打击,在贩毒的时候身上都会带武器的。至于这三名毒枭这次身上带了哪些武器,警方真是一点情况都不掌握。
不过,经过警方多方努力,他们还是找到了摸清毒枭底细的办法。他们找到了一名正在服刑的毒贩,通过做这名毒贩的工作,用减刑和帮助其家人为条件,换来了这名在服刑毒贩的配合。
然后,这名毒贩先是联系上之前与那三名毒枭交易过的一名毒贩,并以此为渠道联系上了这三名毒枭。然后这名卧底毒贩携带大量现金与毒贩进行了交易,并且借机了解到了很多警方尚不掌握的第一手资料。
三名毒枭手里都有枪,之所以选择汽车站这个位置交易毒品,就是他们觉得这里的人流量大。一旦警方对他们进行抓捕,他们只要朝着人群开上几枪,人群一乱起来,警方的抓捕行动肯定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不仅如此,这个贩毒团伙的头目,身上还捆着一个两斤的*包。如果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这名毒枭还将引爆身上的*。那样的话,距离他近的人都是必死无疑的。
两斤*!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仅把那名配合警方工作的毒贩吓了一跳,就连参与侦察案件的警方人员和特警团的人给吓了一跳。一枚*里面的*才几十克而已,两斤*的爆炸力都可以造几十枚*了。如果把这些*放到一辆公共汽车上引爆,这边公斤汽车的大半个车身都会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如果这些*在大街上,人流密集的地方引爆,那杀伤力足够制造一起骇人听闻的重大新闻事件了。
好在毒枭后来的一句话,才让卧底的毒贩安定下来。原来这伙毒枭根本没本事弄到军用*,他们用的*实际上是从鞭炮厂弄出来的黑色*。具体这些*的爆炸力有多大,这些毒枭们心里也没底。不过据他们估计,至少能比得上几枚*吧。
听到这伙毒贩身上的*是*,警方和特警团的人这才放松了一些。*和军用*的爆炸威力不可同日而语,两斤*虽然在大街上爆炸也可以威胁很多人的安全,但相对来讲却比真正的*的威力要小多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这两手*的出现还是给警方的抓捕行动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首先,这次抓捕行动肯定不能在大街上进行。否则的话,不论是这两斤*,还是这三个毒贩手里的枪,都会是对全社会的一个重大威胁。
第十一章 危险抓捕2
其次,这次抓捕行动最好也不要在白天进行。汽车站是全市重要的交通枢纽,每天人流量数以万计,如果在这里发生枪战交火和爆炸,不仅会伤及无辜,光是枪战和爆炸所造成的社会影响,就够当地政府焦头烂额的了。
这样一来抓捕地点和范围就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旅馆内。可是怎么抓捕呢?对方三人手中持枪,还有*包。虽然就是个两斤*的小玩艺儿,但这东西还是让警方投鼠忌器。
不得已,当地警方通过省公安厅,求到了特警团的头上,而特警团领导则直接把这个抓捕任务直接下达给了一排。这个任务到了一排,谁会去具体执行呢?没别人,自然是三班了。
按三班目前的情况来说,种纬真不想接这个任务。十个兵熟悉的老兵一下子损失了六个,剩下的六个人里还有周绍文和张守军这样水平不太稳定的,种纬真的对眼下的三班没什么信心。
可军人就是军人,任务一旦下达是不容你推托的。而且三班这么多年的荣誉也不允许种纬选择性的接任务,或者直接拒绝这个任务。因此,种纬算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任务。
好在国排长的转业申请还没批下来,他也没对一排的工作全面撒手不管。对三班的这次任务,他打算着合着种纬先完成再说。当然,由于他现在的情况,他自己也认为自己不适合冲在第一线了。毕竟转业的申请一递上去,不管是上级领导也好,还是下面的战士们也罢,都没法再完全信任一个去意已决的人了。
这倒不是说上级或者战士们的看不起国勇超,或者不再信任他,而是谁也不能再和已经有去意的人当战友配合战斗了。有过战场实战经验的人都知道,在战场上的人一旦有了一些战场以外的想法,很可能他的选择和判断就和普通战士们不再一致了。就像张彪当初因为无法提干,也有了女朋友,结果到了真实的战场上就完全发挥失常了。哪怕张彪那种情况不再发生,但稍稍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和走神是,就足以造成巨大的,无法弥补的损失,无论是谁都不希望那种情况再发生了。
对这一点,国勇超完全理解,也完全认同。他这次参与三班的抓捕行动,与其说是以一排长的身份,还不如说是以一个顾问的身份来参谋一下。这次他发挥的作用,顶多算是个掌舵人的角色。
种种迹象表明,明天这伙毒枭就将离开这家旅馆。这也就是说,留给三班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几个小时了。他们必须在今天天黑前做好一切相关准备工作,并且在晚上完成抓捕任务。
无论是警方,还是特警团的人,实战经验都是非常丰富的。大家集思广益,很快就制定了这次抓捕行动的具体方案。
首先,警方的人先进潜入旅馆,然后保证在天黑之前逐步将旅馆内的住客陆续清空出去,然后把旅馆里的工作人员也都换成警方和军方的人。这样,基本上就可以保证在执行抓捕行动的时候,旅馆里没有其他无关的人员,也就避免了误伤和社会影响的扩大化。
其次,抓捕组由一排三班组成突击组,携带钢制防弹盾牌,穿防弹衣作为第一梯队展开突入行动。随后,由警方刑警队警察作为第二梯队,紧跟三班突入现场,争取活擒三名毒贩。
至于在人员和武器配备上,考虑到第一名突击手任务最重,因此由班长种纬作为第一突击队手携带钢制盾牌突进。这种钢质盾牌虽然重了一点,但却可以近距离抵挡普通手枪子弹的射击,再加上身上的防弹衣,作为突击手的人身安全还是有保证的。而且一旦遇上毒贩狗急跳墙,引爆身上的*,这种钢盾也可以对其后的人员提供一定的安全保护。
同时,考虑到毒贩三人都持有枪械,作为第一突击手的种纬将携带八五式*为武器。利用*的持续火力优势,尽可能压制和消灭毒贩。虽然说活擒毒贩是重要的,但那也是在首先保证抓捕人员安全的前提下才会考虑的事情。如果自己人的安全都不能保证,活擒毒贩的意义何在?
特警团配备的八五*,都是加装了微声枪管的微声版*。这种枪使用的最大优势就是枪声小,影响小。恐怕外面的老百姓还没意识到什么事,抓捕行动就已经结束了,因此这款枪成了种纬的首选武器。
在种纬的后面,是牛柳和另一名老兵充当助手。他们两个是之前都按照那本外文资料上的内容,练习过反恐处突战术的。再加上他们同为一个班的战友都已经超过了三年,彼此之间都非常熟悉,配合也很是精熟。用他们为作突袭的第一梯队,是再合适不过了。
白天,各项准备工作都在按部就班的执行着。旅馆里的住客慢慢的都清空了出去,不时进来出去的人都换成了警察和特警团的人。二楼毒贩的房间大部分时间都拉着窗帘,但从那留下的一道缝隙上,有心人都能够体会到那屋里毒贩的小心和谨慎。
三名毒贩足不出户,连晚饭都是通过旅馆的工作人员订的餐,然后送到屋里吃的。只不过由于警方的人员临时替换了旅馆的工作人员,所以突然出现的生面孔似乎引起了毒贩们的警觉。送餐的时候还一再问今晚的服务员小琴为什么还没来?
伪装成服务员的一名警方女警还算镇静,她为稳住这伙毒贩,见状便推说小琴正在三楼忙着收拾房间。听到这句解释,三名毒贩中的一个似乎半信半疑,还特别嘱咐女警说:“回头问问小琴,她说给我们带来的电影带了没有?”
电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漏馅了吗?
指挥部赶忙把那个小琴的服务员叫来问话,这把人叫过来一看才知道。这个小琴是个长相挺周正的女孩子,再加上近期经常给这几个人送饭,这几个毒贩没少麻烦她,也就顺手给了她不少的小费。一来二去,双方就算是熟识了。之前她确实答应过给这几个人送几张旅馆的影碟的,今天由于警察替换了整个旅馆的工作人员,她就没敢做这件事。
也许是见了漂亮姑娘有了什么想法,也许是想通过小琴了解外面的情况,反正这些毒贩没少拉着小琴聊天。而小琴也是一门心思的想赚点外快,所以没几天就和这伙人打得火热。甚至这伙人都弄清了旅馆工作人员的排班表,知道小琴每天晚上值班,所以经常邀她晚上没事的时候,到他们的房间里聊天。
好机会!听到小琴和这伙毒贩们还有这层关系,由警方和特警团临时组成的抓捕小组立时察觉这是个进行抓捕的好机会。
经过紧急会商决定,抓捕小组决定用小琴作为叫开毒贩房门的敲门砖。让小琴打着替毒贩收拾房间的借口骗毒贩打开门,等门一开,突击组就直接冲进房去,完成抓捕任务。
晚上七点二十刚过,抓捕行动准备开始。种纬和牛柳等人在一楼穿戴整齐,整理好全身的装备与枪械,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自种纬从虎口里救出牛柳一家人之后,尽管嘴上牛柳没说什么,但种纬感觉得出来牛柳对自己的兄弟情份又重了三分。两人现在又分别是三班的班长和班副,在日常工作和训练中的配合紧密度比以往似乎又上升了几分。
种纬等人先自己整理好自己的装备,然后又替战友整理好身上的装备。这个时候,种纬发现自己的右手在握持八五*的时候有点不得劲儿。这才想起来自从上次探亲的时候和华子硬拼了一记后,右臂就始终不太痛快。虽然在日常训练上也没耽误事,但在开枪和扣扳机上却总有点别扭。
种纬想了想,便让牛柳撕了块布条,把自己的手和枪柄绑在了一起。反正枪里有二十发子弹,足够对付三名毒贩了,根本就不用考虑换弹匣的问题。这样把手和枪柄绑在一起,也没什么问题。
七点三十五分,两队人带着服务员小琴,分两路来到了二楼三名毒贩的房间外面。
此时小琴站在门的左侧,种纬站在门的右侧,在他后面则是牛柳。另一名作为第二突击手的老兵站在小琴身后左侧,随时关注着种纬等人的动作。而作为此次行动现场指挥的排长国勇超,就站在种纬的对面,小琴的左侧贴墙位置。他的每一个动作,种纬和小琴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行动开始了!在国勇超的示意下,小琴向右移了一步,敲响了毒贩的房门。
在以往,这个位置一般都是人形坦克扎克的位置。有他在,几乎所有的门都是一脚解决问题。等屋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击手们就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冲进去了。只是今天,扎克应该已经回到了他的家乡,他那《鸿嘎噜》的歌声也再难听到了。
“笃笃笃……”毒贩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第十二章 危险抓捕3
“谢大哥,吃完饭了吗?我来收拾屋子啦!影碟我也带来啦!”小琴敲了几下门,站在门口娇滴滴的说道。www.uu234.net
众人站在屋门两侧,紧张的盯着这扇门的动静。
进来!忽然间,这扇子屋门猛的被人拉开了,接着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门里伸出来一只手,直接把小琴拖进了屋里。
冲!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种纬对面的国勇超来不及考虑别的,直接向种纬下达了进攻的指令。这个命令下达得有一些仓促,以至于人们都顾不上考虑刚才那小琴怎么被人一拉就拉进了屋里面。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急,根本没给人们留下思考的时间。
种纬左手端着钢盾,顺着还没来得及关闭和房门就撞了进去。而其他几人也按照预先排定的顺序,紧跟着种纬冲了进屋。
种纬一撞开房门,就看到门偏右侧站着一个人。由于钢盾对视线的遮挡,种纬根本看不到这个人的表情和神态。他只知道门右侧就是卫生间,此时他离这个人的位置太近,自己又冲得太快,根本没功夫料理这个家伙。于是他干脆把枪口往盾牌下沿一搭,整个人托着盾牌一头就撞了过去。
站在门口那个人猝不及防,被种纬一头就撞进了卫生间里面去了。随着一声脆响,种纬就知道这家伙撞在了马桶上,应该是直接把马桶给撞碎了。
只是这一撞之下,种纬也吃了点小亏。他右臂受伤的地方受到这一下大力撞击的震动,钻心的痛了一下。这可是在实战中的发力,比平时训练中发力所承受的反作用力大多了。只是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种纬考虑别的了,反正枪就在右手上绑着,根本不会撒手,于是,他继续快步向屋里深处冲了过去。
至于那个砸碎马桶的倒霉蛋,自然由后面的战友去收拾他。种纬作为第一突击手是不能有半点犹豫和停顿的,否则后续进攻的队员就会受到种纬的影响,整个突击行动也会因为种纬的减速而失去冲击力的。
紧密配合!相信队友!这就是团队战术组合精要所在了。如果种纬不放心把这个敌人交给战友去解决,还需要去转向侧面去对付这个人,那种纬突击的速度就会慢下来,屋里的那两个家伙也就有了反应时间,后续冲进来的战友也就将面临着莫大的风险。同样,如果种纬身后的战友不能替前冲的种纬解决侧翼的麻烦,种纬的深入突击行动就会变得很危险。
种纬的职责就是猛冲猛打,并且吸引敌方的火力,反正他有钢盾在手,又有防弹衣保护。只要正面的对手被他吸引,后面攻进来的战友就有了机会。这是每一名特战队员都要深刻认识到,并且深刻理解和执行的。至于种纬的侧翼,自然由后面的队友策应和保护了。即便侧面的敌人用枪瞄着种纬的头,种纬也必须按要求不能降低自已冲击的速度,这就是身份位置所必须扮演的角色要求。
种纬撞翻了第一个目标,继续向屋子深处冲去,这时他意外的通过钢盾上的观察窗发现,那名女服务员就跑在他前面。她这是跑进去的?还是刚才被门口的那个家伙拖进去的?种纬无法分辨,他已经无暇考虑这个问题了。他只能继续往前冲,并试图用钢盾把这个女人推到一边去。
旅馆房间的布局很简单,就是那种长方形的房间结构。进门就是过道,右侧是卫生间。再往里走右侧是连续三张单人床,在单人床的对面是写字台和电视机。
种纬是紧跟着那女人冲进房间的,他的步伐要比那女人快得多。尽管冲进门时撞翻第一个目标是耽误了那么一瞬间的时间,但他仍很快赶上了那个女子。他右手有八五*,因此他只能用盾牌把那女人往右侧床铺的方向一拨,试图让她倒到第一二张床的中间去。这个位置应该是安全位置,而且也不会碍事。
谁料想,就在盾牌推在那女人后背的一瞬间。那女人发出了一阵尖利的惊叫声,还没等种纬反应过来怎么个情况,那女人迅速往前冲了一下,让种纬的盾牌推了个空。与此同时,“砰”的便是一声枪响。
种纬觉得自己左手中的盾牌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猛地往左偏了一下,他立刻就知道有人朝他开枪了。种纬整个人在盾牌后面一缩,借助盾牌掩护住自己大半的身体,然后借着贴近盾牌的机会通过观察窗尽可能的观察前面的状况。
透过观察窗,种纬正好看到让他揪心的一幕,一个男人正用枪指着盾牌之后的自己。而那名女服务员正被他搂在怀里,他的手臂正环着那个女人的脖颈,俨然是要把这个女人当成人质的样子。那个女人则是一脸上惊容,似乎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危险!不能让他控制住人质!
种纬见势不好,再次把自己的身体缩紧,整个人就像一个被压紧的弹簧似的,借着这次压紧就猛的弹了出去,由种纬的右下方向左上方猛力的撞了上去。种纬打算通过这一撞,破坏歹徒控制人制的举动,同时为自己右手的*寻找到一个开枪的机会。
“砰”的一声,种纬手中的盾牌重重的撞在了第二个目标的身上。与此同时,这个家伙的第二发子弹又打中了盾牌的上沿,却直接被盾牌给挡开了。
而此时,这个家伙背后正是写字台和电视机。种纬这一撞之下,直接把这家伙和他身后的电视机撞翻了,整个人也几乎侧倒在了写字台上。这家伙一倒下,种纬盾牌前方立刻就空了下来,种纬右手的八五*则顺势从钢盾后面闪了出来。
“哒哒!”一个两发的短点射,种纬手中的*几乎是顶着这家伙的胸口去打的。这个时候,根本不用考虑什么抓活的问题了,也不用考虑是不是正当防卫的问题了。只要对方开了枪,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就都可以开枪了。只有在确认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突击组才会住手。
在开枪的同时,由于种纬身体右侧已经大面积暴露了出来,他正好可以看到第三名毒贩正站在第二张床和第三张床之间,正用手枪指向自己。
悬了!种纬心中一翻个儿!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哪怕自己穿了防弹衣也不好使。万一打在防弹衣和钢盔无法保护的地方,自己就死定了。
可还没等那种恐惧感蔓延开来,自己侧后方就传来了一声枪响。那个用枪指着自己的第三个目标整个人往后一仰,一下子便倒了下去。
牛柳!种纬立时醒悟了过来。牛柳是第三突击手,第二突击手冲进卫生间控制第一目标时,牛柳就正好变成了跟在自己后面的人。他这一次跟进再及时不过了,正好击倒了准备向种纬开枪的第三目标,太及时了。
可就在种纬觉得危险解除的时候,自己安全了,整个任务也顺利的安成了的时候。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距离上,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惊叫声“哥!”
听到这声喊,种纬立刻意识到麻烦了。谁能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和这伙毒贩中的一个是兄妹关系。果然,在这一声喊之后,种纬右手中的枪上便传来了一股大力。种纬低头看过去时,竟然看到那个女服务员正冲自己露出一副凶悍的表情,正在和自己拼命争夺着自己手中的八五*。
种纬当然不能让她把枪夺了去,更何况八五*已经和种纬的手掌绑在了一起,想夺也不是那么好夺下去的。可那个女人还是拼命的从种纬手里抢着,试图把枪夺走。而且这女人不但拼命的往下夺,右手还用尽全力的朝种纬胳膊上砸了下来。
种纬本来右臂就有伤,刚才和第一个目标那猛撞一次之后,伤情一下子就严重了些。现在又被这女人猛砸几下,右臂便感到一股钻心的痛,而且是那种痛入骨骼的疼痛感。可种纬知道枪被夺走的后果是什么,当然不能让这女人如愿。因此尽管他手臂剧痛,但仍努力的抓住握把,保护着枪支。
与此同时,种纬的右手试图甩掉钢盾制服这个发疯的女人。可钢盾沉重,每次使用的时候都是挂在他的整个右前臂上,然后用手掌握到握把的。急切之间,单手想把钢盾甩脱?谈何容易?结果钢盾被他甩到了手腕上,无论如何也甩不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那个疯狂的女人不知怎么已经把第二个目标手里的枪抢了过来。她左手压制着种纬手中的*,右手却已经把那支枪的枪口指向了种纬头额头……
完了!
种纬心中一凉,自己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如果这个时候八五*不是捆在自己的手臂上,种纬一拳就可以把这个女人打个半死。可现在倒好,他的两个手都腾不出来,只能任人宰割。这种憋屈的感觉,让种纬几乎郁闷得要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