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讨要赏赐
“瞧你那点出息？”司煌没好气，横了司墨一眼，“女人重要还是天下重要？”
司墨：“女人。m.www.uu234.net”
“你是不是要气死朕？”司煌一肚子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竟然觉得女人比江山重要！
司墨神色认真，“父皇，如果您的妻儿都离你而去，您觉得守着江山有意思吗？
儿臣可以拥有瑜白和祺祺，同时可以辅佐父皇治理江山，这两者并不矛盾，不用从中做出选择。
儿臣不过是不纳妾而已，不是瑜白逼着儿臣这样的，这是儿臣自己的选择，儿臣觉得这样心里舒服，就这样选择了。
为何一定要逼迫儿臣纳妾？为何一定要将你们的想法强加在儿臣身上？这样您与母后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有人给父皇下药，有人逼迫父皇娶自己厌恶的女人，父皇是什么心情？
再如果，儿臣很不当的假设，假设母后移情别恋，爱上别的男人，甚至委身于别的男人，父皇心里什么滋味？
不说什么男人女人有所不同，本质上都是人，都有一颗心，都有七情六欲，都有喜怒哀乐。
若说不同，不过是男人掌握权势，掌控女人，不允许她们有二心，甚至在自己有二心的时候，不允许她们嫉妒。
或许父皇会觉得这是祖制，觉得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这是世俗规则，会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儿臣不否定这些，但是儿臣太在乎瑜白了，舍不得她难过，舍不得她因别的女人争风吃醋，更加害怕她难过之后，伤心失望之后，再也不在乎儿臣了。
人活着，总有些东西是无法割舍的，如果割舍了，会很痛苦，会觉得，很多事情都没意义了。
有时候，与瑜白手牵手散步，一句话不说，儿臣都觉得很美好，真的很美好。
儿臣现在很幸福，如果有人破坏儿臣的幸福，儿臣会疯狂的，会为了捍卫自己的幸福，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儿臣虽然很厌恶母后的所作所为，但是知道了她内心的痛苦之后，并不是一点都不能理解。
有些人，在失去了自己在乎的东西，在乎的人以后，会变得极端，会变得堕落。
母后就是堕落了。
我不相信，曾经的父皇真的会选择一个恶毒的皇后，并且包容她这么多年，只能说，曾经的她，也曾让父皇眼前一亮。
只是身处后宫，尔虞我诈，争风吃醋，母后没有越来越豁达，反倒是越来越狭隘，越来越极端，越来越堕落，越来越是非不分，善恶不明。
能够在历经沧桑之后，保持初心的人，太少了。
相比于母后，儿臣觉得瑜白有一点很好，在被伤害之后，没有愤世嫉俗，而是依旧保持善良，依旧对生活充满希望，依旧相信生活美好。
儿臣被她打动，大概也是她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让人觉得很舒服的温厚气息。
六年来，儿臣什么都没有为瑜白和祺祺做过，儿臣愧对他们，想尽可能的去补偿，真的舍不得伤害，舍不得让那么美好的瑜白，一次一次被伤害。
父皇或许觉得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可是对儿臣来说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司墨说得诚恳，字字发自肺腑。
他敬重自己的父亲，也爱自己的女人，不想被父亲逼迫，也不想伤害爱的人。
司墨是个完美主义者，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追求完美，哪怕是感情，严格要求自己，极尽全力让自己做得最好。
他想做最好的儿子，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亲。
他是个孝顺的，六年前蓝澜对他下药，他介怀，不仅因为母亲的算计，还因为母亲的所作所为，让他的人生有了污点瑕疵，就算遇到一份感情，也缺少了完美。
这世间没有完人。
太过追求完美，只会让自己陷入另一个极端。
所以他曾因为自己总是追求完美而困扰，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很努力的去接受生活中本该有的不完美。
甚至某些时候做事，尽量让自己做得不那么好，然后去适应自己的不完美。
在遇到霍瑜白之后，发现开始关注她的时候，不曾知道过往真相，他的内心也曾纠结过她非完璧之身，但是在纠结过后，在某一瞬间，他已经决定接受。
并非大度，而是心通透，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
司煌觉得儿子的一番话，他都快被说服了。
他很少逼迫自己的儿子，哪怕儿子一直不娶妻，他嘴上说着会赐婚，却都没有直接赐婚，都希望他们能够顺着自己的心意。
三子成婚五年，一直没有纳妾，他也一直没有逼迫。
可四子是不同的，他是他心中的储君人选，不能任意妄为。
“墨，瑜白那孩子很好，父皇认可，但是……历朝历代，没有任何一位帝王后宫无妃，就算朕答应，朝臣也不会答应。”
帝王不纳妃，对于那些想送女儿入宫的大臣来说，直接侵害了他们的利益。
“父皇，儿臣不想将家事与国事混为一谈！儿臣想娶谁，不想娶谁，不需要大臣来干涉！更何况，父皇身体康健，必会长命百岁，有些事不宜过早提及，且顺其自然吧。”司墨说道。
司煌点头，叹息，“算了，且先由着你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司墨心里松了口气，只要逼得不那么紧就好，只要他足够强大，大臣让他纳妾的意见完全可以无视。
“父皇，既然定下了婚期，儿臣也该到霍家下聘了，父皇是不是该给瑜白一些赏赐？”
司煌睨了司墨一眼，没好气，“你倒是会谋算！”
司墨笑了笑，“这也算是父皇对未来儿媳妇的一片心意嘛，刚发生天灾不久，国库缺钱，所以这黄白之物就不要了，珠宝首饰也不要，就赏赐一些田庄和铺面吧。
还有，祺祺都五岁了，出生的时候，父皇没有给赏赐，这五年的生辰，也没有给赏赐，似乎也该补上。
孩子年纪小，不懂得花钱，所以钱财不需要，依旧给些铺面吧。”
他可记得自家女人要做生意，铺面自己买太费钱了。
第212章 不要聘礼？
司墨只是要一些铺面，司煌自然不会拒绝，爽快地应下。m.www.uu234.net
午时，司墨出宫，去霍家。
霍瑜白正在查账，见司墨进屋，忙放下账本迎向他，“怎么样了？”
司墨下朝去找司煌，本意是让司煌严惩蓝澜和司沁容，结果被蓝澜的一番话影响，最后都忘了要司煌严惩司沁容。
揽着霍瑜白坐下，司墨轻轻叹息一声，将宫里发生的事毫无保留的告诉霍瑜白。
霍瑜白听完，心情复杂，“你母后也挺可怜的。”
司墨叹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否认她不容易，可是她对你和沛宁都太狠了。
沛宁膝盖上的伤，比你当初受的伤严重的多，不仅是新伤，还有很多旧伤。
那种情况下，沛宁是走着到御书房的，那般的疼痛她都能忍受，她自己不说，旁人都无法察觉到异常，是个忍耐力强的。
可见，她怕是已经习惯了，习惯了疼痛，然后装作若无其事。
对于沛宁这个妹妹，我关心得少，第一次意识到她可怜，而她的可怜，是我的母后造成的。”
霍瑜白想到了过去的司沛宁，从小，司沛宁就对任何人任何事表现得漠不关心，更加不会多管闲事。
那样淡漠的性子，必然是受了不少苦楚之后养成的。
在海棠园，她针对她，她还挺讨厌她的，这会儿就不讨厌了。
虽然司沛宁算计了自己的两个妹妹，可也是因为她的收手，让事情不至于那么糟糕。
司沛宁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皇后被软禁在圣宁宫，身边的宫人还被换了，她以后也伤害不了沛宁公主了。”
司墨嗯了一声。
“墨，西楚国王子快来和亲了，你的三个妹妹，都是什么样的性情？你最讨厌哪一个？”霍瑜白询问。
若是讨厌，他们可以推波助澜，让那位公主嫁到西楚。
司墨笑了笑，“没有讨厌的，以前觉得沛宁不好，因为她总是帮着母后做事，不辨是非，现在才知道真相，对她全然没有偏见了。
远柠呢，人很开朗，也比较热心肠，是个好相处的。
静柠是於贵妃所出，是康王的亲妹妹。
於贵妃惯来会收买人心，心性如何不做评价，总之不是个简单的，但她的女儿静柠却是个单纯的。
静柠年纪不大，但很懂事，心思正，很好的女孩。
静柠才十四岁，她是不可能被送去和亲的，只能在沛宁和远柠当中选一个。
西楚王子会看上谁说不好，但是本王凭心而说，心疼沛宁，舍不得远柠。
若非要选一个远嫁，私心里，还是希望是沛宁。”
虽然沛宁养在他母亲名下，是他名义上的嫡亲妹妹，但是他与远柠的关系好一些。
都说嘴甜的孩子有糖吃，远柠就是，性格开朗，从小嘴甜。
而沛宁太安静了，年纪不大，却总是表现得无喜无悲的，对谁都不热络，也因此，他们兄妹之间，感情相对淡薄。
平常时候见面，除了问候，很少会多说。
尽管现在知道了沛宁的不容易，但感情不深这一点，已是既定的事实，并没有改变多少。
“但是远柠公主讨喜一些，西楚王子看上她的可能性比较大。”霍瑜白说道。
“嗯，顺其自然吧。”
决定权在西楚王子手中，司墨不想深入探讨，没有意义。
“瑜白，今天父皇说我们的婚期定下了，十月初十，很快就会昭告天下。”
霍瑜白愣住，“十月初十？这么快？”
“快吗？还有将近两个月呢。”
“我觉得快，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大婚，我什么都没准备好。”
司墨失笑，“你需要准备什么吗？穿上嫁衣，乖乖上花轿就好了。”
霍瑜白忍不住紧张，总觉得太快了，“正常大婚，至少都得有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将所有的事情准备妥当，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赶了。”
光是让人做一件嫁衣，都得花费不少时间。
“时间不算赶，只要有人手，就算是半个月以后大婚，本王也能够将所有的事情安排的妥当。”司墨笑着道。
“你就吹牛吧！半个月，光是缝制嫁衣就不止这点时间！”
“多让几个人缝制不就可以了？”
“你想得简单，一件衣服让三五个人缝制可以，可若是让十来个人缝制，怎么分工？绣花的地方，一个人绣一块儿？针脚能一样吗？”
司墨不懂刺绣，对嫁衣如何缝制也不了解，所以不清楚霍瑜白说的算不算是一个问题。
“宫里会派人来给你量尺寸，嫁衣的问题你不用担心，皇家绣娘制作的嫁衣，必然都是精品。”
“我不担心嫁衣。”
她担心的是嫁人。
虽然心里是想嫁给他的，可是想到不到两个月就大婚，成为他的妻子，就觉得好紧张，甚至都有些恐婚。
“不担心嫁衣就好，本王回府准备准备，在半个月内挑个吉日来下聘。”司墨说道。
霍瑜白意外，“还需要下聘？皇上不是已经赐婚了吗？”
在她的认知里，下聘就是订婚了，他们早就已经订婚了。
司墨失笑，揶揄的目光看着霍瑜白，“这话的意思，想帮本王省钱，不想要聘礼？王妃真是贤惠啊，特别体贴本王。”
霍瑜白窘，她都忘了聘礼这回事。
司墨忍不住笑，“若是不想要的话，本王就不给了。”
“要！怎么能不要？”
哪有新嫁娘没有聘礼的？
“那你想要些什么？”司墨询问。
霍瑜白想了想，珠宝首饰这些她已经有很多了，真心不缺，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我要田庄，铺子，最好是那种地段好的。”
司墨低声笑，胸腔发出闷响声，很是开怀，他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霍瑜白狐疑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司墨伸手往怀里一掏，掏出一叠地契放到霍瑜白跟前，“瑜儿看看这些。”
霍瑜白狐疑地结果，忽然瞪大了眼，随手翻看了几张，手抖了抖，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墨。
“这……给我的？”
第213章 街头偶遇
司墨笑着，肯定的点头，“这些确实是给你的，不过不是本王给你的。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那是谁给我的？”
“父皇。”
“啊？”
“傻！”司墨手指敲了下霍瑜白的额头，眸中含笑，“这些是本王亲自向父皇讨要的，也是父皇给儿媳妇和孙子的赏赐。”
“那怎么都是铺子？”
皇上给赏赐，基本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比如字画呀，玉器呀，等等一系列。
反正只能看，还不能变卖，当传家宝留给下一代。
“本王记得你说要做生意，所以就全都要铺子。”
霍瑜白咧嘴笑，抬手捏了捏司墨的俊脸，“你可真聪明，铺子好呀，能够省下不少租金，不想要了，租出去，或者变卖了，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司墨看着霍瑜白那财迷的样子就忍不住笑，“这些是父皇给你和琪琪的，本王府上的那些，你嫁过来也都是你的。”
霍瑜白眼睛亮了，虽然她已经有很多很多钱了，但是她绝对不会嫌钱多的。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司墨失笑，“反悔什么啊？本王人都是你的，还在乎钱财？”
“哼！傻！”霍瑜白笑得像偷腥的猫咪，“你们这些显贵，自视清高，所以最爱说的就是金钱如粪土，还最讨厌别人满身铜臭味，可我就喜欢铜臭味。”
“你呀！”司墨宠溺一笑，“说的你不是显贵似的，再者，谁说本王视金钱如粪土？本王也爱钱的，不过更爱你，本王人是你的，钱也是你的。”
“真是嘴甜！”
“就是那么嘴甜，你嫁不嫁？”
“我能拒绝吗？”
“不能！”
“那当然是嫁啦！”霍瑜白将地契放进怀中，捧住司墨的脸，在他唇上吧唧一口，“奖励你的！”
司墨心花怒放，在霍瑜白唇上亲了下，“这是奖励自己的。”
霍瑜白忍不住乐，这是她爱的人，想到大婚，虽然紧张，但也期待着。
司墨抱着笑得像朵花的霍瑜白，心中柔软，“先来下聘，然后准备大婚，对了，你会刺绣吗？”
“会啊，以前就会，你不知道？”
“你从未在我面前刺绣，自然不知道，给我绣个荷包吧，都订婚了，我身上都没有你送的东西。”
司墨语气里透着几分小幽怨。
霍瑜白失笑，手圈住司墨的脖子，然后往下，手指勾起一条红绳，往外拉，莹润的平安扣被拿了出来。
“这不就是我送的？”
“这个不算，这个是你送给祺祺，祺祺又送给我的。我需要荷包，或者香囊，你亲手做的，可以挂在身上显眼位置的。”
霍瑜白笑看着司墨，“为什么要这样？”
司墨严肃脸，“本王想显摆一下自家女人的手艺。”
霍瑜白乐得不行，“你还真是……行，给你绣，想要什么颜色的荷包？什么花纹？”
“蓝色的，铃兰花。”
霍瑜白微愣，铃兰花，花语是幸福的到来。
司墨是不懂花语的，算是歪打正着。
“嗯，三天以后给你。”
“三天做的出来吗？别累着了。”
“一个荷包而已，累什么啊？”霍瑜白好笑，若是用心，一天就能做好，只是她要做暗器，只能休息的时候给他做荷包，三天差不多能做好。
“话说，王殿下，我好像也没有你送的东西，都订婚了，定情信物都没有。”
“本王的失误。”司墨歉意，“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没有送你什么礼物。”
“补上就行了。”霍瑜白笑着道。
未婚妻这么善解人意，司墨心里反倒更愧疚了，“定然要补上的，我得好好想想，送你些什么。”
“我也想要你亲手做的。”霍瑜白说道。
司墨想了想，他除了会写字作画，好像不会做什么，“等我想一想送什么，回头送你。”
“好！”
“……”
司墨在霍家待到下午，然后带着霍瑜白上街去了。
之前答应了霍煜祺，给他买只鹦鹉，后来霍瑜白在街上遇刺，事情就搁置了。
难得不那么忙，司墨上街给儿子挑选宠物。
他特地约了司祁臻在闹市碰头，想让司祁臻帮忙挑选，司祁臻爱养鸟，对于品相精通得很。
司祁臻出门乘坐的马车，到了闹市区选择步行。
忽见前方闹哄哄的，一群人围观，伴随着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女子的哭喊声，求饶声。
凑近一看，是一穿着华贵的肥胖男子，抱着一个柔弱女子不撒手，对女子上下其手。
女子长得有几分姿色，衣衫简朴，一看就是平民出生。
“救命啊……放了我……来人啊……救命啊……”
女子哭着喊叫，奈何无人上前帮忙，大多数都是看热闹的。
“臭丫头！别禁酒不吃吃罚酒！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救命啊……救命……”
“……”
司祁臻脸色难看，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会有这种调戏良家女子的行径。
“住手！”
司祁臻正准备呵斥，另外一道女音先他一步，目光望过去，是一个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看身形，有些眼熟。
“哟！又来一个小美人儿！”肥胖男子笑得猥琐，将白衣女子上下打量，松开了怀中的女子，走向白衣女子，伸出手，准备去揭白衣女子的面纱。
白衣女子抬脚一踢。
“啊！！！”
杀猪般的惨叫。
肥胖男子弓着身，双手捂着裤裆，脸色惨白。
“少爷！”
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围上前。
肥胖男子恨恨的眼神盯着白衣女子，“给我教训这个臭娘们儿！”
“……”
司祁臻见势不对，快步上前，在那群家丁欺负白衣女子之前，打先出手。
不过几招，肥胖男子的几个家丁全都满地哀嚎。
肥胖男子见此，放了狠话之后，仓皇逃跑。
司祁臻看向白衣女子，正准备询问情况，就见白衣女子正在安抚之前被调戏的女子。
“没事了，快回家吧，以后别一个人上街。”
白衣女子的语气清冷。
“谢谢，谢谢姑娘。”
被调戏的女子红着眼睛，道谢之后匆匆离开。
司祁臻眸中闪过些什么，他听出声音了，是她，“看不出，聂三小姐还是个热心肠的。”
第214章 暗算
聂如意的面纱遮着脸，看不清表情，眼神一惯的清冷，冲着司祁臻福了福身，“祁公子！”
街上人多，司祁臻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聂如意的称呼正合他意。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聂三小姐多礼了。”司祁臻说道。
“祁公子一个人逛街？”聂如意询问。
司祁臻点头，想起司墨和霍瑜白又摇头，“不是，四哥约了我到花鸟集市碰头，让我给他挑只鹦鹉。”
聂如意点头，“那还真是巧，我也准备上街买只鹦鹉，我哥受了伤，心情不好，打算买只鹦鹉哄他开心。”
“那确实挺巧合的。”
“嗯，既然如此，顺路，那就一起走吧，祁公子先请。”
“聂小姐先请吧。”司祁臻说道。
聂如意没有过多的客气，微微点头，往前方走去。
司祁臻走在她身后，默默打量着她，以往见聂如意，好几次她都穿紫衣，难得见她穿一袭白裙，颇有种洁若冰雪的感觉，就是气质依旧清冷。
走在街上，聂如意这儿瞧瞧，那儿看看，似乎对街上的小玩意儿很感兴趣。
到了花鸟集市，人来人往，街头笼子里的鸟儿叽叽喳喳的，伴随着小贩的吆喝声，可谓热闹纷繁。
聂如意经过每个小摊前，都会停下来看一看，盯着多瞧两眼，也只是多瞧两眼，并不多问。
偶尔表现出好奇，喜欢，不过并没有购买的意向。
司祁臻觉得奇怪，不过并没有询问，对于他来说，聂如意只是个认识的陌生人，还是个表明对他有意的陌生人，他不想过问她的事，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让她产生误会。
“听说祁公子喜欢养宠物？”聂如意忽然询问。
司祁臻点头，“确实养得有些宠物。”
“喜欢有小宠物的，都是善良有爱心的人。”聂如意说道，语气透着几分复杂，“以前我也养过，一只特别乖巧的小猫，后来小猫死了，我感觉很难过，从此以后就再也不养宠物了。”
司祁臻深有感触，他从小就喜欢养很多动物，动物的生命不如人的命长，会早早离开人世。
自己养的小动物，就跟亲人一样，它们的离开，会让他难过很久。
渐渐的习惯了，然后学会去接受。
生老病死本来就是避免不了的，只能坦然面对。
“连宠物的离世聂三小姐都会难过，看来是个容易心软的姑娘。”司祁臻说道。
“还好。”聂如意语气淡淡，“有时候会心软，某些时候，心肠也挺硬的。”
“哦？什么时候心肠硬？”
“很多时候，对于无关的人都会比较冷漠。”
“不会啊，我看之前在街上，那位姑娘被欺负，聂三小姐就伸出援手了。”
“那是因为我见不惯登徒子，想教训一二，并非真的想帮那位姑娘。”
“是吗？聂三小姐似乎还安抚那位姑娘了。”
“那是安抚吗？不过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罢了。”
司祁臻点头，笑了笑，不再多言，这个聂如意，像是生怕别人觉得她心地善良似的。
某些时候，她确实表现得很冷漠，不过，倒也不像是真的冷漠。
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聂夫人和聂如滢都不是什么好人，中秋宴上，霍家姐妹落水，聂匀滔救了人，却抱着人家姑娘不放，不安好心。
这一家子，坏的多。
聂如意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真的不好妄下论断。
不过她是什么样的人，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祁公子要跟公子在哪里碰头？”聂如意询问。
“在前面不远，专门卖鹦鹉的那一带。”
聂如意点头，“我也正好过去，我不知道什么样的鹦鹉比较好，祁公子可能说道一二？”
“鹦鹉有很多种类，有些会说话，有些不会说话。
其中，我们国家有的，绯胸鹦鹉，金刚鹦鹉，折衷鹦鹉，都是属于比较聪明的。
绯胸鹦鹉体型……”
司祁臻侃侃而谈，因为感兴趣，所以谈及鹦鹉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聂如意悄然打量着他，觉得他比司墨好相处多了，是个比较爱笑的暖男。
司祁臻正说到兴头，就看见了远处走来的司墨和霍瑜白，远远地嚷了一声，“四哥！四嫂！”
下意识忽略了聂如意，快步迎上前。
霍瑜白和司墨早就看见他了，见他跟聂如意一起，看起来还聊的很开心，让他们很是意外。
“五弟，你怎么会跟聂三小姐一起？”司墨询问。
“哦，是这样的……”司祁臻笑了笑，“在路上遇见的，聂三小姐正好要来买只鹦鹉，就一同过来了。”
聂如意走了来，冲着司墨福礼，“公子。”
“嗯。”司墨神色淡漠，他一直都知道聂如意派人盯着祁王府，并不认为今天的事只是巧合。
聂如意怕是有目的前来，她的目的嘛……
司墨看了眼司祁臻，眸色微暗，“五弟，时候还早，瑜白说想去买几株兰花，先去买了花，再来买鹦鹉，你是要与我们一起，还是与聂三小姐一起？”
“这话问的，我与聂三小姐只是偶尔碰见，自然要与你们一起。”
“那就走吧。”
司墨牵着霍瑜白的手，转身离开。
“聂三小姐，那你先挑着，我们先去选兰花，告辞。”司祁臻笑着说，快步跟上霍瑜白和司墨。
聂如意目送他们远去，眸光清冷，手腕微动，一根细小不易察觉的银针，直直的射向霍瑜白。
电光火石之间，司墨耳朵微动，揽着霍瑜白往旁边躲避了一下。
“唔……”
霍瑜白让开的位置，一个妇人闷哼一声，忽然毫无预兆地倒地，脸色乌青。
周围的人一片惊呼。
霍瑜白神色凝重，忙蹲下，替患者把脉，又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给患者。
“墨，这个人中毒了，得找家医馆，我的药只能暂时护住她的心脉，需要重新配药。”
“夜魂！”司墨唤道。
夜魂现身，抱着妇人匆匆离开。
司墨往聂如意待的方向望去，眸色微暗，牵着霍瑜白跟上夜魂。
聂如意蹙着眉，看起来有几分担心。
司祁臻匆匆跟上霍瑜白和司墨。
聂如意落后几步，也跟了上去。
第215章 瘆得慌
到了附近的医馆。www.uu234.net
霍瑜白直接写了药方，让大夫配药。
坐堂大夫年纪大，见霍瑜白一个年轻的女娃，怀疑她的医术，又重新帮妇人诊脉，最后确定中了什么毒，才开始配药。
小童去熬药。
吃了解药，妇人的情况好转，脸上的乌青褪去，只是昏迷不醒。
霍瑜白让大夫拉了帘子，隔绝了几个男人的视线。
她解开了妇人的衣服，在妇人身上找了半天，找到一个针孔和一个硬块，并没有明显的伤痕。
显然又是破魂针。
聂如意这一次下了毒针，并没有下药针，所以毒没有及时解除，能够被人发现中毒。
聂如意的目的是她，竟然都明目张胆的下毒了。
帘子外边，司祁臻脸色难看，“这光天化日，竟然有人堂而皇之的下毒！太嚣张了！”
司墨眸色晦暗，余光瞧着跟来的聂如意，想即刻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若非他揽着霍瑜白及时避开，今天又要挨她算计了，真是个狠毒又大胆的女人。
霍瑜白掀开帘子走出，神色无奈，“身上一个针孔，是中了暗算，好在及时解毒，命是保住了。”
“留下些银子，让大夫好生照顾着，我们先走吧。”司墨说道。
“嗯，好。”
“……”
霍瑜白留下二十两银子，交代大夫精心照顾着，与聂如意一起，出了医馆。
司祁臻和聂如意跟上他们。
霍瑜白皱着眉，看向聂如意，“聂三小姐不是要去买鹦鹉吗？跟着我们做什么？”
聂如意：“见出了事，过来看看。”
“哦，那你看完了吗？可以走了吗？”霍瑜白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想到聂如意就是叶无双，她现在就想弄死她。
她这个堂姐，就是喜欢背地里阴人。
别人对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就是她下杀手的时候。
就像今天，完全没想到她会忽然使用暗器。
不能将后背交给敌人，这句话很正确。
聂如意眸子比之前更清冷了几分，完全没想到霍瑜白当着两位王爷的面，会如此不给她面子，“霍二小姐，想待在哪里是我的自由。”
霍瑜白神色淡淡，“的确是你的自由，不过不要跟着我们，不知道本小姐很讨厌你吗？”
聂如意：“彼此彼此。”
霍瑜白冷笑，“看来我们某些方面还是很像的，本小姐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聂三小姐这么清高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厚着脸皮跟着我们的，对吧？”
聂如意：“我还要去花鸟市集，我走我的道，并非跟着你。”
“哦？那好，你先走。”霍瑜白冷淡道。
聂如意离去，背影挺直。
霍瑜白目送她远去，眸光冰冷，等她走远，低声说道，“墨，她单独出门了，我们的机会来了。”
司墨嗯了一声，叫来夜魂，低声交代了几句，并未让司祁臻听见。
司祁臻一脸糊涂，“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霍瑜白笑了笑，“找个安静的地方，跟你说道说道，省得你犯糊涂。”
司祁臻皱眉，“什么啊？跟聂三小姐有关？我说，四嫂，你好歹是霍家二小姐，未来的王妃，就算讨厌一个人，也不该表现的那么明显，有损你的气度。”
“无所谓，我跟聂如意之间没必要整虚的那一套，假装对她友好，我可做不来。”
“算了，我不说了，我四哥都没意见，我似乎也不该有意见。”司祁臻说道。
霍瑜白失笑，“早有这个觉悟就好了。”目光四处看了看，“那边有家茶馆，过去坐坐。”
“……”
到了茶馆，霍瑜白让人安排了一个雅间。
这家茶馆不是很大，所以雅间很小，也不够好。
霍瑜白自是不会挑剔的，坐下之后，拎起茶壶准备倒茶。
司墨一下就拿过了她手中的茶壶，“我来吧。”
霍瑜白笑了笑，不与他争抢，王殿下没什么架子，很懂得体贴人。
“也只有四嫂在的时候，我才能喝到四哥亲自倒的茶。”司祁臻笑着道。
司墨瞥了他一眼，“你就感激你四嫂吧，她若不在，只有你伺候我的份。”
“是我沾光了，多谢四嫂。”
霍瑜白好笑，“别只顾着玩笑，我得跟你说说聂如意，她目的不纯，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四嫂的意思，她对我目的不纯，还是对你们目的不纯？”
“都有！”
司祁臻点头，“知道，我离她远些就行了。”
“五弟，你四嫂是很慎重的跟你说，你一定得放在心上。”司墨沉声说道，“那个聂如意，她一点都不简单，她不仅是官家小姐，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杀手？”司祁臻震惊，“这……”
“如瑾就是她杀的，她是主谋。”
“什么？这怎么可能？如瑾死的时候，她才多大啊？”
“确实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这的确就是事实，因为她当时年纪小，聂夫人又一力担下了罪责，所以无法给她定罪。”
司祁臻久久无言，无法想象之前那个在街上见义勇为的女子，竟然是个杀手，还是杀害自己亲姐姐的凶手。
最后，还让自己的母亲和亲二姐顶罪。
如果这是真的，她的心该有多狠啊？
“五弟，聂如意是江湖上杀手组织天煞阁的杀手，她在天煞阁的地位不低。刚才她准备对瑜白下手，我揽着瑜白躲开，她的暗器才落到了那无辜的妇人身上。”司墨沉声道。
“竟然是她下的手？”司祁臻震惊，“太可怕了，也太明目张胆了，她为何要置嫂子于死地？”
“说来话长，反正仇怨不浅，她一直让人盯着祁王府，似乎对你有些想法。”
“她让人盯着祁王府？什么时候的事？”司祁臻诧异。
“有段日子了。”
“那也就是说，我今天跟她的巧遇，根本就不是巧合？”
司墨点头，“应该不是巧合。”
“天啦，这简直……就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她竟然看上我了？还让人盯着我的行踪？我心里怎么这么得慌呢？”
第216章 祺祺遇刺
“得慌就对了，以后记得远离聂如意。m.www.uu234.net”霍瑜白说道。
司祁臻无意识点头，心情无法平静，看起来那么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竟然有那么冷硬的心肠，狠辣的手段。
还特地让人盯着他的行踪……
被个杀手惦记着，想想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这绝对不是他胆小。
想一想，都是很不幸的，聂如意正好是他喜欢的类型，然后走到一起了，成亲了，吵架了，半夜睡一起的时候，她忽然给你一刀……
司祁臻打了个寒颤，这太可怕了，他完全毫无防备啊。
庆幸他不喜欢她，庆幸他早一步知道了她的真面目。
霍瑜白可不知道司祁臻脑补了些什么，见他神情怪异，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司祁臻回过神，摇头，“没什么，聂如意派人盯着我，你们应该早些告诉我才对。”
司墨：“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她的意图，觉得她对你有意，也是猜的。”
“你猜的很准确，她确实对我有意，她亲口说的。”
“她向你告白了？”霍瑜白诧异。
“倒也不是告白，就是当着众人的面，表示对我有意。”
“原来她早就开始对你展开行动了，知道她对你有意，你今天还跟她走一起，你对她是不是也……”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司祁臻说的急，生怕晚了引起误会。
“没意思最好，她之前还对你四哥有意思呢，忽然就转换目标了，都不知道她什么意图。”霍瑜白说道。
司祁臻皱眉，“她一开始喜欢四哥？”
“嗯，别怀疑，千真万确的事。”
“那就奇怪了，原本喜欢四哥，又忽然看上我，这个聂如意，还真让人看不透。”
“……”
“对了，四哥，聂如意都明目张胆的对四嫂出手了，你就不打算做些什么？”
司墨：“已经做了，等消息。”
司祁臻想到了些什么，“你之前吩咐夜魂，就是……”
“嗯。”司墨点头。
司祁臻沉默了。
等了不到一个时辰，夜魂前来，压低了声音，“王爷，我们的人将聂如意重伤，本来打算杀了她，结果有几个高手出现，其中一个戴着鬼面具的男子将她救走了。”
没能杀了聂如意，司墨并不意外，之前派人跟踪聂如意，结果有人出现，帮着聂如意扰乱他们的视线，甩掉他们的跟踪。
他派人刺杀聂如意，聂如意却派一个丫鬟伪装，可见其警惕。
那么一个谨慎的人，虽说是单独出门，也那么容易除掉，不过能整到重伤也不错。
只要她出门，他有的是机会除掉她。
“竟然被人救走了，还是个戴着鬼面具的男人，这个聂如意实在不简单。”司祁臻感慨，小小年纪，竟然江湖中人扯上关系。
“五弟以后小心一些。”司墨起身，“走吧，去选鹦鹉。”
“……”
一间简陋的屋子里，重伤的聂如意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身上多处流血，大夫正在帮她诊治。
“主子，今日之事，心里可以怀疑的对象？”追命询问。
聂如意目光冰冷，她明着得罪过的人就是那么几个，有能力对她动手的人，她心知肚明。
她刚对霍瑜白使用了暗器，都没有真正伤着霍瑜白，王转头就让人对她下死手，还真是宝贝霍瑜白。
“追命，往阁里走一趟，跟阁主说一声，我要霍瑜白的命！”
“主子，霍瑜白是王的未婚妻，阁主若是下击杀令，就是明着与朝廷作对，恐怕会惹麻烦。”追命担忧。
“不会！”聂如意语气肯定，“做得隐秘一些，别让人查到是天煞阁所为，就不会有问题。”
聂如意至今还不知道，司墨已经查到了她的身份，甚至连她前世的身份也暴露了。
因为不知道，所以她使用天煞阁的杀手的时候，没有丝毫顾虑。
“属下会转告阁主的。”追命沉声道。
聂如意忍着身上的疼痛，继续吩咐，“派人盯着霍家，只要霍家的几个主子出门，别管是谁，都给我杀了！”
霍瑜白不让她痛快，她也不会让霍家人痛快。
“是！”
“还有，盯着皇宫，王府小殿下若是出宫，给我下死手！”
追命皱眉，“主子，那可是王府小殿下，要是被查到……”
“阁里这些年接下的任务不少，不乏达官显贵，也不见有谁查到天煞阁，尾巴扫干净，就能万无一失。”
追命总觉得不妥的，他主子这一次遇刺，有些受刺激了，以至于有些莽撞。
“主子，若是阁主不答应……”
“要是不答应，你就越过阁主，暗中派人，后果我担着。”
“是！”
“去吧！”
追命离去。
聂如意盯着床顶，眸底寒凉一片，她来到这个世界六年了，出了不少任务都没有受伤，今天居然受伤了，还是重伤。
王的属下，实力果然不可小觑。
身为一国王爷，竟然明目张胆地对她这个官家千金动手。
他都如此，她也不需要顾忌些什么了。
伤害她的人，她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
买了鹦鹉之后，司墨送霍瑜白回府。
司祁臻独自回府。
约摸快要下学了，司墨忙着办公，派了夜魂去接霍煜祺。
回来的路上，经过闹市区，突然出现不少黑衣人，冲着马车砍来。
与此同时，无数箭矢射向马车。
霍煜祺都吓傻了，趴在马车里，动也不敢乱动。
马儿中箭，嘶鸣一声，忽然开始在街上狂奔。
夜魂果断砍断缰绳，任由马儿跑远。
没有马匹支撑，马车不稳，轰的一声倒地。
马车里的霍煜祺，圆滚滚的身子一下滚了出来，磕到了头，“哎呦……”
“小殿下！保护好小殿下！”
暗卫全都守在霍煜祺身边，将霍煜祺护得严严实实。
霍煜祺头一遭遇见这种事，顾不得疼痛，看着闪来闪去的刀光剑影，还有时不时飞来的箭矢，小心肝都快吓得停止跳动。
街上人群惊呼，四处逃窜，场面十分混乱。
第217章 害怕大哭
司墨的暗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护在霍煜祺身边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所以纵然黑衣人出其不意，还暗中放箭，也没有伤到霍煜祺。
盛京是天之脚下，随处有官差巡逻，管理治安。
王府小殿下遇袭，很快有官差赶来。
一队人马赶来之后，更多的人马赶来。
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逃离。
夜魂让一队人马去追，又让人去通知司墨，才有心思关心霍煜祺，“小殿下没事吧？”
霍煜祺有些愣，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夜魂松了口气，还担心孩子被吓到，骄傲自家小主子是个胆大的。
“夜魂叔叔，我想尿尿。”霍煜祺小声说道。
夜魂抱起他，四处看了看，往街角走去。
暗卫全都跟随。
到了没人的街角，夜魂将霍煜祺放下，暗卫围成一个圈，将霍煜祺遮挡得严严实实。
“小殿下，这里没人，你尿吧。”夜魂说道。
霍煜祺小手去扯裤腰带，手不停的抖，解了半天，腰带就是解不开，急得都快哭了，“夜魂叔叔，解不开。”
也是这个时候，想到之前打斗的场景，开始害怕，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夜魂见他手抖的厉害，忙半蹲下，握住他的手，才发现它的小手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才知道他被吓到了。
“小殿下，别害怕，已经没事儿。”
霍煜祺瘪着嘴，“我要尿尿。”
“好。”夜魂忙给他解开腰带，脱裤子，“可以了，快尿吧。”
霍煜祺一下尿出好远，尿完了，发现没那么紧张害怕了。
夜魂帮他穿裤子。
“夜魂叔叔，那些是坏人吗？”霍煜祺询问，小脸上有着害怕。
“嗯，是坏人。”
“他们要杀我吗？”
夜魂神色严肃，“小殿下别担心，我们会抓到想害你的人，属下等人会誓死保护你的，没事的。”
霍煜祺点头，不说话了。
司墨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夜魂！”
“王爷！”
所有暗卫恭敬行礼。
“祺祺呢？”
“王爷，小殿下在这里，没受伤。”夜魂说道。
司墨放心了，庆幸自己一直有派人暗中保护，上前将霍煜祺抱进怀中，“祺祺，没事吧？”
霍煜祺小手紧紧圈着司墨的脖子，“爹爹。”
“没事了，爹爹在，我们先回家。”司墨交代夜魂让人封锁城门，然后抱着霍煜祺离开。
路上一直安抚，“没事了，爹爹在的，别怕。”
“嗯，不怕。”霍煜祺声音闷闷的，其实心里很害怕。
霍瑜白还不知道情况，见司墨抱着孩子回来，疑惑，“你去接的祺祺？”
“瑜白，夜魂去接的祺祺，路上遇到刺杀，我接到消息赶过去，先带了祺祺回来。”司墨说着，抱着霍煜祺坐下，没有急着将孩子放下。
“刺杀？”霍瑜白脸一下就白了。
“别担心，没受伤。”司墨安抚，他自己也很后怕，可不想让霍瑜白担心，他必须装作平静的安抚她。
“娘亲……”霍煜祺冲着霍瑜白伸出手，要抱。
霍瑜白伸手抱过儿子。
“哇哇……”
到了娘的怀中，霍煜祺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哭声响亮，司墨都愣了下。
“不哭，不哭，娘亲在的。”霍瑜白急声安抚，“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霍煜祺哭着，“我不怕……呜呜……不怕……”
霍瑜白心疼，手替儿子顺气，小家伙才五岁，哪里见过那么大的阵仗，是真被吓到了。
“小小宝，我们是男子汉，不害怕，不哭，乖，没事了……”
“我不怕……我是男子汉……不怕……呜呜……”
司墨因儿子的哭声揪心，伸手将霍瑜白和霍煜祺一起揽进怀中，“祺祺乖，没事了，爹爹在，你娘亲也在，没事的……”
“嗯……”霍煜祺抽噎，哭声小了，“爹爹，我不害怕的，我当时都没哭，好多刀，还有箭……我看到……但是我不害怕……因为我是男子汉，我当时没有哭的……”
“嗯，祺祺很厉害，很坚强的。”司墨安抚。
“嗯，爹爹，我要学武功，我要打坏人。”
“好好好，学武功，明天就学，爹爹教你。”
“嗯。”霍煜祺不哭了，只是小手一直圈着霍瑜白的脖子。
许久，司墨感觉儿子彻底平静了，才松开了霍瑜白，自责，“怪我，应该去接祺祺的……”
霍瑜白想到儿子遇刺就后怕，“墨，到底怎么回事？”
司墨脸色难看，“我着急送祺祺回来，还没来得及问，夜魂会派人去调查的。”
“会是聂如意吗？”霍瑜白蹙着眉，“我们刚派人伤了她，她十有**会反击的。”
“我也怀疑是她，先调查着，之前你在街上遇刺那件事都还没有结果，以后出门小心。”
霍瑜白点头，“我知道的，今天的事必须深入调查，聂如意能够及时被救走，又有人刺杀祺祺，说明这盛京，暗地里有不少对我们有威胁的人。”
“嗯，我已经让人封锁城门了，你先照顾好孩子，我去看看情况。
这一次，不仅要查，还要将所有可疑的人，全都揪出来。
先从籍账入手！
我会先禀明父皇，封锁城门三天，然后严查籍账，挨家挨户对照籍牌。
所有没有籍牌的，在籍账上没有登记的，都列为可疑人员。
这一次，要将混入盛京的不法之人，全都一并揪出来！”
霍瑜白点头，“这是个好方法，但是不排除老百姓没有籍牌的情况，别冤枉了好人。”
“嗯，会慎重调查的，本王亲自调查，出现可疑人员会亲自过问，保证不冤枉良民。”
“嗯，那你去忙吧。”
“照顾好祺祺，孩子被吓得不轻。”
“知道。”
“……”
司墨离去。
霍瑜白低头瞧着儿子，笑了笑，“不害怕了吧？”
霍煜祺嘟着嘴，“不怕！夜魂叔叔可以作证，我当时没有哭，我不是胆小鬼。”
霍瑜白失笑，“也没人说你是胆小鬼呀？既然当时没有哭，怎么见到娘亲就哭了？”
霍煜祺不说话了，他不想哭的，可是看到娘亲就忍不住。
第218章 暗器做好
司墨先是进宫，将霍煜祺遇刺的事情禀明司煌。www.uu234.net
司煌大怒，后怕，庆幸，下令让司墨彻查。
司墨出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直接去了户部，下令让人抽调整个盛京的籍账，按地域，让盛京各地的官员，根据籍账，对照籍牌，严查百姓户口。
与此同时，让官员写出告示，让各宅各户，上报各家的情况，家里几口人，姓名，年龄……拿出籍牌，对照籍账，确认身份。
酒楼客栈居住的客人，也全都要填报个人情况，必须拿出籍牌，才允许入住。
没有籍牌的，在籍账上没有登记的，全都要往县衙走一趟，需要查明身份。
如果是外来人员，也需要拿出籍牌，然后禀明个人情况，官府会翻看当地上报到户部的籍账，确认其身份。
司墨将所有事情吩咐下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官员连夜办公。
因为之前下令关城门，以至于很多城外的百姓逗留在城内，有钱的住客栈，没钱的全都宿在街上。
城门口聚集了很多人。
司墨的本意是关城门三天，可是让很多百姓逗留城内三天，恐会让百姓生出埋怨，有要事要处理的，还会被耽误。
思索再三，传令第二天照常开城门，不过对于出城人员，必须严查身份。
必须拿出籍牌，登记自己的个人信息，守城兵拿出籍账对照，查有此人，才允许出城。
为了防止有守城兵收受贿赂，私自放人出城，司墨亲自派了王府的人，分别守着东南西北四城门。
司墨连夜宣召了不少官员，以至于忙碌一整晚都没有休息。
第二天一早，城门照常打开，对于出城人员严查。
同时，各个街道小巷都贴了告示，各家各户，酒楼客栈，也都接到了要求登记信息，严查籍牌的通知。
犹豫查籍牌，对照籍账，过程相对繁复，所以百姓出城变得相对麻烦。
城门口，一大早上，就排了几个大长队。
有些住在城外，没有带籍牌的，无法出城。
整个盛京城，一下变得很热闹，随处可见街上一队队官差走过。
霍煜祺前一晚被吓到了，司墨体贴儿子，都没送他去宫学。
对于霍家人而言，先是霍家姐妹被人算计，又是霍煜祺遇刺，以至于几个当家主子出门的时候，都变得小心翼翼。
霍瑜白则是加紧时间制作暗器。
儿子遇刺，她心里始终不安，一整夜都没休息，一直在与暗器做斗争。
之前基本上已经差不多做好了，只是后续工作没有完成。
忙活了一整夜，一枚精巧的戒指终于戴在了食指上。
她打算做一对戒指，即可以是暗器，又可以当做婚戒，所以戒指是对比食指大小做的。
因为知道了聂如意是叶无双，未免聂如意有所防备，霍瑜白制作的戒指非常古典。
戒指镶嵌了蓝绿色琉璃玉，形状椭圆，不大不小，琉璃玉刚好遮盖了套在手指上的一半指环，也遮住了发射暗器的小孔。
表面看起来，戒指丝毫没有现代气息。
因为表面点缀了琉璃玉，所以很难让人将戒指与暗器挂钩，就算是精心打量，不懂行的人，很难发现戒指内有乾坤。
戒指戴在手上的那一瞬，霍瑜白才感觉自己真正有了安全感。
身边有多少人保护，都不如自己有能力重要。
更何况，她做这枚戒指，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更重要的，是主动出击，出其不意的除掉聂如意。
霍瑜白一整晚没合眼，挨不住困意，回床上睡觉去了。
庆幸儿子没有醒来，不然小家伙又该跟司墨告状了。
霍瑜白虽然闭着眼睛，脑子却一直在运转，惦记着做另外一只戒指。
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
聂家那边。
因为司墨采取的一系列动作，气得聂如意一大早上就开始心里堵。
前一天，她重伤，让人刺杀霍煜祺，结果刺杀失败，城门关闭，她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
没想到司墨还采取了那么多的行动，她更加恼火。
“主子，我们的人都没有籍牌，之前还能住客栈，现在只能四处躲藏，早晚被官府的人抓到。”追命说道。
他就知道，冒然刺杀王府小殿下一定会出事。
杀手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平常可以隐藏在人群中，来去自如，可一但查验身份，就会被人怀疑。
聂如意强压着火气，身上的伤隐隐作痛，“怕什么？这整个盛京，少说几十万人，王要逐一查清每个人的身份，短时间内根本做不到。”
“主子，盛京那么多地区，那么多官员，命令下达州府乡镇，每个官员严查自己所在的地区，这人多，查起来也快。”
聂如意皱眉，“盛京城人口多，不可能每个人都有籍牌，黑户多的是，就算我们的人被查到，也可以随意编造一个身份，花钱打点一下，也是瞒过去了。”
“主子，王府小殿下遇刺，这不是小事，王亲自查办，这种时候，哪个官员敢受贿？
就算有个别胆大的，可万一受贿被人发现了，说不定转手就把我们给出卖了。
我们若是收买官员，反倒容易暴露了自己。
最糟糕的，属下通知了阁里派人过来，我们的人刚入城，王的人就下令关城门。
现在城内，我们的人总共有六十人。
六十个人都没有籍牌，被人查出来，不仅容易丢了性命，还容易牵扯到天煞阁。”
聂如意目光沉沉，手握紧了桌上的茶杯，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次莽撞了。
她是被气急了。
来这里六年都没受伤，却忽然栽了跟头，受了重伤，无法不生气。
天煞阁的每一个杀手都是精心培养的，轻易不能损失，更不得毫无价值的死去，她得保下他们。
盛京几十万人，短时间内，查不到她的人身上。
可查到也是早晚的事情。
得在查到之前，给他们安排一个身份。
假身份肯定是不行的，毕竟户部那里登记有籍账，一对照就会暴露。
到底该怎么做呢？
第219章 求助聂钧
聂如意陷入了沉思，好半响，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www.uu234.netm.www.uu234.net
做假籍牌，安排假身份，由她找人去做，完全行不通。
她的人又绝对不能折损，必须躲过官府的排查。
籍牌，籍账……
每一张籍牌发放都会标注日期，籍账登记也有日期，想要在那么多籍账之中，插入六十多个人的户籍信息，简直难如登天。
最好的办法……
毁掉籍账！让官府查无可查！
“春歌！”
春歌进屋，“小姐！”
“老爷上朝回来了吗？”
“回来了，去看望大少爷了。”
聂如意嗯了一声，前往聂匀滔的院子找聂钧。
聂匀滔挨了板子，伤得不轻，一卧榻无法下床。
受伤的当天只是痛，后边伤口发炎，发热，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聂钧坐在床沿，看着脸色惨白的儿子，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爹，替我报仇。”聂匀滔声音沙哑虚弱，眼睛半睁半闭，就算昏昏沉沉的，也是满心痛恨和不甘。
聂钧叹气。
“要报仇，也得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聂如意推门进屋，反身将屋门关闭，上了门栓。
聂匀滔虚弱地瞥了聂如意一眼，对于妹妹清冷没有感情的语气感到心寒。
母亲和二姐被斩首，他这个三妹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冷漠到让人发指。
枉费母亲疼宠她多年。
他这个兄长被打了板子，她也漠不关心。
聂钧对于聂如意也是有意见的，总觉得他这个三女儿太冷情，“如意怎么想到过来了？”
“爹，我有事跟你说。”聂如意走到聂钧跟前，神色一惯的清冷。
“嗯，你说。”
“爹，我可能做了一个错事，惹了麻烦。”
聂钧皱眉，“什么事？”
“王府小殿下遇刺，是我找人做的。”聂如意压低了声音。
“什么？”聂钧脸色大变，惊得一下站起，不可置信的看着聂如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聂如意压低声音，“我说，王府小殿下遇刺，是我找人做的。”
“你……”聂钧心慌，买凶刺杀王府小殿下，这可是杀头大罪，“你……你简直……胆大妄为！”
“爹，我娘死了，二姐死了，哥哥也被打了板子，我实在不甘心，所以就……”聂如意冷着脸，语气气愤，隐藏了自己的私心。
“你，你……”聂钧心口起伏，脸色难看，抬手，一巴掌冲着聂如意扇去，“孽女！你还嫌我们家麻烦不够多？”
聂如意微怔，抬手抚摸疼得火辣辣的左脸，聂钧打来的那一瞬，她是察觉的，也能躲，只是没有躲而已。
他是她名义上的父亲。
“爹，三妹也是因为痛恨……”聂匀滔出声，原本以为妹妹冷漠，不关心他，没想到，妹妹竟然暗地里去替他报仇。
“你闭嘴！”聂钧看向聂匀滔，怒不可遏，“你们一个个的，要把这个家彻底折腾没了才甘心是不是？”
“爹，是王对付我们家在先……”
“他是王爷！”聂钧冷冷道，“不管他做什么，我们都应该受着！”恼火的看向聂如意，“你太胆大妄为了！你知不知道，你……那是什么大罪？弄不好，会把整个家族都搭进去的！”
聂如意面无表情，“已经做了，说这些没有意义了。”
“你……”聂钧强压下怒火，尽量让自己冷静，对，已经做了，现在是想办法善后的时候，“你找什么人做的？尾巴扫干净没有？有没有留下把柄？”
“找江湖上的杀手做的，现在那些杀手被困在城内，没有籍牌，无法离开。”聂如意淡淡道。
聂钧明白聂如意来找他的意思了，恨铁不成钢，“你真是糊涂！王现在下令严查，那些人被抓到，肯定把你供出去，到时候我们聂家……真是作孽！作孽！”
他的几个孩子，一个两个都让人不省心。
莽撞！愚蠢！
他大半辈子都在教导皇子，几位王爷一个比一个出色，偏生他自己的孩子……就没一个能让他另眼看待的！
人家说，女人嫁错人毁一辈子，男人娶错人毁三代，这话真一点都没错！
他娶了孟氏，把他的长女害死了，还把他的三个孩子都教导成这个样子。
儿子心胸狭隘，目光短浅，看不清形势，将来难成气候。
就算娶妻生子，有一个没能耐的父亲，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聂家他这一脉是毁了！
聂钧越想越气，越想越怄。
“爹，事情已经这样了，您想想办法，能不能把那些人送出城去？或者给他们伪造一个身份？”聂如意说道。
聂钧窝火，“我只是太傅，又不是户部尚书，我怎么……伪造身份，那是户部官员才能干的事！我的手还伸不到户部！”
“您在户部就没有认识的人吗？”
“你个死丫头，嫌你的秘密泄露得不够多？还想要更多人知道？”聂钧又是气恼，又是心慌，毕竟女儿做的事，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情，牵扯了整个聂家。
聂如意沉默了。
聂钧压着火气，头疼得厉害，“你收买了多少人去做那件事？”
“只有十几个，不过那些人有同伙，在城内的，约摸六十人。”
听到有六十人，聂钧脑中就是一阵晕眩，六十人，不管是弄假身份，还是送出城去，都是麻烦事。
“这件事我办不了，五六个人都还好说，六十个，太多了……”
聂如意皱眉，“真的没有办法吗？”
“有！”聂钧冷了脸，“把那些人，安置在一个地方，往他们的吃食里……然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要保住聂家，只能如此。”
“不行！”聂如意当即拒绝，“爹，那些人不是普通的杀手，是江湖上天煞阁的杀手，来头很大的，若是将他们灭了口，我们聂家所有人就等着被人报复吧。”
聂钧头疼得厉害，脸色难看，憋火，“你这丫头，哪来的本事，竟然找上那样的人？你是要气死我呀！”
“爹，籍账都在谁手中？若实在没有办法，那您能不能找人把籍账给烧了？不用全烧，烧个两三本就行。”
第220章 应对办法
聂钧眉头紧皱，乍一听，烧毁籍账好像确实不失为一个办法，可转念一想……
“没用的。m.www.uu234.net”
“怎么会没用？”聂如意蹙眉，不解。
聂钧脸色难看，“你一个女子，不在府衙当差，自然不会知道，每一本籍账都不是独一无二的。
为了避免丢失，籍账都有好几份，地方上有几份籍账没人清楚，但是地方上报户部的，有一份籍账存放在户部存档的，还有几份平常翻阅查看的副本，最重要的，还有一份存放在皇家的藏书阁。
光是户部的籍账，想要烧毁都不容易，藏书阁的那一份，烧毁更是毫无可能。
无论是做假籍牌，假籍账，还是烧毁籍账，都行不通。”
聂如意没想到只是一本籍账，竟然没有漏洞可以钻。
烧毁都不行，那除了四处躲藏，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就是个人，不能住酒楼客栈，就只能四处躲藏。
“爹，盛京城那么多人，还有不少街头乞丐，或者流浪汉，不可能都有籍牌吧？官府抓到这样的人，该如何处理？”
聂钧皱眉，“以前管控没那么严格，出现没有籍牌的人，除了不能在当地购置产业，其他不受影响。
就因为管控没那么严格，所以没有籍牌的人是存在的，有可能还不少。
既然王调查了，没有籍牌的人肯定会被盯上，甚至被抓起来盘问。
街头乞丐，若是常年行乞，很多人都认识的，就算没有籍牌，也不会被官府怀疑定罪。
外来人员，如果待在盛京的时间比较久，有人能够证明他是良民，就算没有籍牌，朝廷调查之后，也不会被怀疑。
只有那些没有籍牌的生面孔，尤其长得孔武有力的人，才容易被盯上，被怀疑，被调查。
你既然找的杀手，对方常年习武是肯定的，那无论是手掌还是骨骼，甚至是眉眼神态，都跟普通人有着较大的区别。
这样的人，只要被朝廷的人遇上，拿不出籍牌的情况下，那十有**逃不过。
最好的办法，将人分散，四处躲藏。”
聂如意沉默了，她爹的话，说了等于没说。
四处躲藏也得有地方藏才行。
“爹，我们家毕竟是太傅府，您说，官府的人有没有可能闯进来，四处搜索？”
聂钧皱眉，“你要把人藏在府上？”
“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办法吗？我们家没犯罪，官府的人按理是没有资格搜查聂府的。”
“不行！”聂钧冷着脸拒绝，“那些可都是杀手！六十个人，目标太大了！如果被人查到，我们聂府就完了！”
“他们说是被抓到，供出我，聂府也完了。”聂如意说道。
“反正不行！我可是朝廷命苦，与江湖杀手勾结，刺杀王府小殿下，这个罪名若是坐实，不说灭九诛，三族以内是逃不过的！”
“那怎么办？”
聂钧恼火，“现在问我怎么办，你当初买凶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与我商议一下？
你这丫头，年纪不大，胆子倒是比谁都大！
买凶杀人，杀的还是王府的小殿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聂钧越说越恼火，“现在，聂家万不能再与那些杀手扯上关系了！就让他们躲着！走一步算一步！”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聂如意淡淡道。
“作孽！”聂钧头疼，忍不住叹气，“王的人守着城门，将人送出城也不行，真是愁人。”
“爹，西楚国王子快来了，王不可能一直让城门戒严吧？”聂匀滔说道。
“对呀！”聂如意一下来了精神，“西楚国王子前来和亲，不仅要迎娶北胤朝的公主，还要大臣的女儿陪嫁。
光是让大臣的女儿陪嫁这一点，就说明那西楚国指定有着某些想法。
反正国与国之间不可能真正做到完全的友好，必然利字当头。
西楚国的人远来是客，无论是进城还是出城，王都不可能让人严查。
估摸着，再过十来天，西楚国的人就会前来，若是我们提前与西楚国的人结交……”
“不行！”聂钧板着脸，“大臣与他国王子结交，若是被人知道，一个不小心，就会在皇上心里留下通敌的印象。”
“爹，你也太胆小了。”聂匀滔说道，语气不好。
聂钧看向他，神色严厉，“我这不是胆小，是谨慎！”
“与西楚国王子结交才是谨慎吧？三妹不该做的事也做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帮着那些杀手躲藏，然后想办法送他们出城。
王查得那么严，我们想将人送出城根本不可能。
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方面杀手躲藏，一方面拖延时间，再一方面，可以派人出城，打听打听西楚国王子具体到达盛京的时间。
最好能够让他们提前入京。
西楚国王子既然是来和亲的，那对我们北胤朝的公主的容貌必然充满了好奇。
我们可以让人放话，赞扬公主的美貌，将她们说的天上有地下无，就如同仙女一般。
西楚国王子好奇公主的容貌，期待见到我国公主，说不定会加快脚程。
等西楚国王子入城，出于礼貌，王必然不会让人严查王府小殿下遇刺一事了。
如此一来，那些杀手想出城，也就没那么难了。”
聂如意暗暗点头，她这个哥哥，倒是难得长脑子，说得还挺在理的。
不过说得不全。
不仅要赞扬公主的美貌，还得赞扬王未婚妻的聪慧与美貌。
王是皇帝最中意的儿子，这一点，西楚国王子必有耳闻，对于王的未婚妻，西楚国王子说不定也会好奇。
尤其，还得将霍瑜白是聂如瑾借尸还魂一事，大肆宣扬，增加一些诡异感和神秘感，让人最大限度的对她产生好奇。
若是可以，她都希望西楚国王子能够看上霍瑜白，如此一来，就要搞大事情了。
只可惜，霍瑜白一个未婚先孕，都有了儿子的女人，被西楚国王子看上的可能性太低了，基本没可能。
两国皇子争抢一个女人的戏码是无法上演了。
如今要做的，让西楚国王子尽快来盛京。
第221章 无处藏身
这边聂如意想着如何应对，那边司墨加紧时间调查，下达的每一个命令基本都是加急令。www.uu234.netm.www.uu234.net
他心里也清楚西楚国王子快要来了。
所以调查就一个字，快！
必须快！
他一直待在户部，忙的不可开交。
因为他的存在，所有得户部官员都变得非常积极，都不敢中途休息。
命令从户部一直下达地方衙门，然后到村。
每个村的村吏，严格统计各村人数，村民信息……等等，统计好之后，层层上报。
东南西北四个城门，汇聚了很多要出城的人，导致城门口拥堵。
这一现象，汇报到了司墨那里。
司墨当即派出更多的官员前往城门口，让人摆了长桌，备好纸笔，登记每一个要出城之人的信息，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核查身份。
公办官员多，核查身份的速度快，最大程度上减缓了城门口的拥堵情况。
如此，倒也没有给百姓造成太多的不方便，只是稍微麻烦了一些。
户部往下级下达命令才不过两个时辰，到中午的时候，某些小地区就已经将核查之后的情况上报。
司墨很忙碌，一直没有时间前往霍家。
霍瑜白熬了夜，睡得沉，直到中午才醒来。
司墨虽然没有来，但有交代夜魂和暗影前来，将自己在忙些什么，都一一上报。
霍瑜白只觉得好笑，总觉得自家男人太老实，主动交代行踪。
司墨忙碌，霍厉峰也没有闲着，他是将军，手中是有兵权的，虽然不能肆意调动大批量的军队，但是在不引起帝王猜忌的情况下，调动几千人还是很随意的。
司墨派人查籍账，他就派军四处驻扎，然后分派几对人马全城巡逻。
只要发现可疑人员，即刻上报。
不仅如此，还在很多个街道设关卡，查验来往人员的籍牌。
一时间，整个盛京城的气氛变得尤为紧张。
天煞阁的杀手都不敢堂而皇之的上街了，都担心一个不小心，被霍厉峰的属下盯上。
聂如意已经想好对策，让追风去安排天煞阁的杀手，先安排人藏起来。
藏在别处她也不放心，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终，让追风偷摸将人藏进了聂家的别院。
担心聂钧反对，她没有实情告诉聂钧。
安排好一下，下午的时候，聂如意安排人出城。
她自己是不敢出城的。
她只要一出城，司墨肯定就会知道，她身上还有伤，担心再次遇到刺杀。
聂家的下人出城，核实了身份之后，守城兵放行了。
虽然放行了，行踪却一直被司墨掌控着，想做些什么，并没有那么容易。
聂如意最担心的就是她的人被人盯上。
当她的人出城，结果两个时辰过去，都没有鸽子传信回来，她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聂如意第一次意识到官府力量的强大，司墨一出手，她就处处受制。
出门担心遇刺，不出门，担心手底下的人不能将事情办好。
一天的时间过去，聂如意也焦灼了一天。
第二天，情况比之前严峻，因为，司墨不仅让人搜查民宅，连显贵的宅邸和别院也不放过。
而且不是按着顺序调查，完全是抽查，突袭。
除了几大王府，其他府邸，只要户部的人到达，全都必须配合调查。
必须将府里所有人叫到院中，从上之下，全都将身份核实清楚。
不仅如此，还特地带了女官。
女官搜查女眷居住的后宅。
男人居住的地方，则全部由侍卫搜查，如果发现有身份不明的人，则会全部带走。
此一番做派，引起了很多官员的不满，但是想到王府小殿下遇刺，杀手逍遥法外，大臣就算是有意见，也不敢说出来。
司墨连大臣的府邸也调查，聂如意是真的着急了，担心一个不小心，司墨的人就查到了聂家的别院。
她自己也担心被牵连，前一天刚将人藏进别院，后一天就让追命偷摸去别院，让那些人分散开来，各找去处。
聂家一直都是被司墨派人盯着的，这一点聂如意心知肚明，所以让追命去办见不得人的事的时候，她也是再三嘱咐，必须小心又小心。
必须确认没有被人跟踪。
追命每次出门，都会左拐右拐，然后进入很多成衣坊，多换几套装束，进入喧闹的酒肆，人群拥堵的小巷，几番折腾，直到确保无人跟踪，才去办正事。
安排六十个人进入聂家别院，过程艰辛，安排人离开，也是麻烦事。
毕竟聂家别院忽然走出一个又一个高大的男人，目标太大。
白天，只敢安排几个人扮作采买的小厮离开。
其余的人，都等晚上再做安排。
夜晚，追命安排人离开。
等将所有人安排完，已经天亮了，会聂家向聂如意复命。
聂如意刚松了口气，忽然接到消息，霍将军的属下，抓到三个可疑人员。
询问之下，对方没有籍牌，准备让人将对方带回府衙的时候，对方反抗，双方发生了打斗。
那三人武功高强，打伤了不少士兵，最终被抓获，抓进了刑部大牢。
因为对方的种种行径，有相当大的嫌疑是刺杀王府小殿下的凶手，等待审问之后才能知道结果。
聂如意刚接到消息，知道有三个人被抓，当即就慌了。
让追命去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的人，可六十个人分散了，一时之间无法跟所有人取得联系，根本无法确认。
除了等待，毫无办法。
刑部大牢。
三个人被绑在木桩上，已经用了刑，身上多处伤口，只可惜，都是硬骨头，始终一句话都不肯说。
司墨亲自入了大牢。
霍厉峰也在，他的人能抓到这三个人，完全是巧合。
这三个人经过他让人设置的关卡，一见有官兵，转头就准备走。
他的人及时叫住了他们，询问有没有籍牌，三人说忘带了。
他的人说带他们入府衙，三人转身就跑，对堵截之后开始反抗，然后才有了后来种种。
“可有在他们身上发现标志性的东西？”司墨沉声询问。
第222章 瓮中捉鳖
“王，这些人的背上都有一个红色的刺青，形状如蛇。www.uu234.net”葛仲川说道。
司墨眸光深邃，三个人身上都有刺青，这就说明不是普通人，应该是某一个组织的人。
回头得问问甘宸颜，或者问一下柯行一，看看天煞阁的人身上是否有刺青。
“他们什么都不肯说吗？”
“是的，用了重刑，什么都不肯说，对了……”葛仲川皱眉，“之前要用刑的时候，这三个人似乎准备咬舌自尽，当时御亲王世子正好在，阻止了他们自尽。
御亲王世子在他们嘴里发现了毒药。
这三个人好像也是死士，只是跟之前刺杀霍二小姐的死士又有些区别，刺杀霍二小姐的那个死士身上并没有刺青。
不知道刺杀小殿下的人，与刺杀霍二小姐的人，背后的主子是否一样。”
司墨抿唇，眸色沉沉，若是聂如意让人动的手，抓到的应该是杀手才对，怎么会是死士呢？
既然都是死士，又为何有的身上有刺青，有的又没有？
“继续用刑，用完刑之后，将他们关进黑暗的水牢，然后……”
葛仲川认真听着，眸中一阵瑟缩，从脚底蹿起一股凉意，王看起来温和无害，狠辣起来，让他这个经常接触各种刑罚的人都胆寒。
“对了，珩世子怎么会来刑部？”司墨询问。
“世子爷是为了霍二小姐上次遇刺一事，来问结果。”
司墨眸色微暗，“听说御亲王府正与你女儿议亲，结果如何了？”
葛仲川没想到司墨会过问自己女儿的婚事，心里略微诧异，“回王，御亲王妃对小女倒是颇为喜爱，珩世子好像也乐意接受这桩婚事，若无意外，会定下。”
“若是双方都有意，定下也好，珩世子比过去成熟了，御亲王妃也是个和善的。”司墨说道。
葛仲川连连点头，“珩世子自是好的，御亲王妃也好，只是担心小女配不上珩世子。”
“葛大人多虑了，葛小姐本王见过，很不错的姑娘。”
“王谬赞了。”
“实话而已，葛大人先忙着，本王到户部那边看看。”
“……”
因为有三个人被抓，聂如意不确定是自己的人，乱了心。
连带着，聂钧也慌了，担心被抓的是聂如意找的杀手，担心聂家被牵连，又不敢到刑部去打听情况，只能焦灼的等待结果。
下午的时候，司墨又下了一道命令，划地区，从边缘地区开始严查，一步步过渡到城中心。
官兵基本将整个盛京城围城了一个圈，圈外是严查过的，圈内是没有严查的。
民宅，客栈，酒楼，各种铺子，街道，街角，逐一严查。
严查过的地方，设关卡，严禁身份不明的人出入。
为了防止高手使用轻功逃到严查过的区域，还在很多高楼处设观望台，夜里让各家各户不许熄灯，还在各黑暗的角落放置了灯笼，尽量周密，让身份不明的人无处可逃。
如此，很多身份不明的人，被迫从被官府严查的外城区，一步步往城中心靠近。
每过一天，这个圈所包围的区域都在缩小。
仅仅是三天的时间，很多身份不明的人都被抓了，数量庞大，其中不乏一些无辜的黑户人员。
对于像街头乞丐这种乞讨多年，没有身份，没有籍牌的人，官府调查之后，确认其确实是无辜百姓，会重新给他登记身份，发放籍牌。
如何，倒也算是做了好事，让很多没有户口的黑户，有了户口。
有从其他地方流落到京城的黑户人员，若是说不出曾经的身份，又有人十个以上的良民能够证明他是良民的，也重新登记个人信息，发放籍牌。
对于这些没有身份的流浪汉，或者流浪的婆子，对于他们的身份确认相对要警惕一些。
若是一些老弱妇孺，那只要确认是良民，可以直接发放籍牌。
若是长得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这种，身份确认就相对麻烦，需要经过严格审问，长期调查取证。
比较可疑的，又一问三不知的，又没有人能够证明身份的，会被用刑。
又是两天过去，更多的人被抓。
身份不明的人越来越集中。
靠近内城区，很多达官显贵的宅子，别院，都被查了。
如此严查，不仅查出了很多黑户，还牵扯了大户人家的很多阴私。
有养**的，有在后宅囚禁来历不明的人员的，有权贵养外室，结果外室生下没有身份的孩子的情况，有不小心查出巨大数额钱财的……
本来是严查刺杀王府小殿下的人，结果，牵扯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不少人家鸡飞狗跳。
关于一些不法的案子，自有人去调查，司墨最先要查的，始终都是来路不明的人。
严查的时间越久，抓到人越多，可疑的人也越多。
其中还有被抓到，咬破齿间毒药自杀的死士。
不过短短几日，自杀的死士竟然有十几人之多。
司墨完全没想到，看似一片祥和的盛京城，暗地里，还隐藏着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人。
为了判定一个人是不是杀手，司墨还特地让柯行一去了刑部大牢，观察每一个被抓的人，从气息判断是不是杀手。
司墨自己也能够判断，但是始终不如柯行一经验多，不够老道，容易判断失误。
经由柯行一判断，刑部地牢里，有十七人像杀手。
所有被判定为杀手的，身上都没有任何标志，与身上有刺青的人，不是同一波人。
除了杀手和死士，还有一波数量比较庞大，又一问三不知的人。
约摸两百人，都会武功，都不肯说不出自己的身份。
不肯说出身份，只能被官府收押。
各种各样身份不明的人员，一抓，竟是达上千人。
如此，刑部大牢，京兆府大牢，全都住满了人。
老弱妇孺并非囚犯，待遇相对较好，有的住了几个时辰就被放出去，登记信息，从黑户变成有身份的良民。
又是抓人，又是调查，官府人员都忙的不可开交，很多都是彻夜无法休息的。
第223章 搜查聂府
官府每天都在抓人。
聂家那边，聂如意从一开始的焦急，渐渐变得平静。
她已经确定，她的人很多都保不住了，有些联系不上的，可以确定被抓了。
联系上的，被抓也是早晚的事情。
她安排出京的人，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若是西楚国王子入京，她的人还能保住几个。
若是西楚国王子再过几天才入京，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司墨办事雷厉风行，他手底下的人，办事效率更是出奇的快，连让人应对的时间都没有。
春歌匆匆进屋，小心翼翼道，“主子，奴婢已经问了老爷，老爷说，从刑部尚书口中得知，被抓杀手十七人。”
说完话，春歌大气不好喘，最近她家主子脾气非常不好。
聂如意脸色难看，被抓十七个了，剩下的都被司墨的人困在内城区，如同瓮中之鳖，轻易就会被抓住。
她不担心手底下的人供出她，可是那么多人就这么折损了，实在让人恼火不甘。
“退下吧！”
春歌恭敬退下。
聂如意沉沉的呼出一口气，“追命，传我命令，两天内，取下霍将军的性命！”
她的人，就算要折损，也要折损得有意义。
“是！”追命颔首。
“不好了！”春歌焦急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推门进屋，一脸惊慌，“小姐，刑部的人来了，说是要搜查，追命没有籍牌，这可怎么办？”
聂如意拧眉，脸色难看，冲着追命使了个眼色，“快去！”
追命闪身消失。
聂如意稳了稳心神，“是王亲自带人来的，还是……”
“不是，是京兆尹亲自带人来，不过拿的是刑部的搜查令，还带了户部的官员。”
聂如意深呼吸，“来人怎么说的？所有人都要查？”
“嗯，差不多是这样，老爷将京兆尹，刑部官员，户部官员，都领去了正厅，还让管家去拿咱们府上的人员名册。”
“没事，咱们府上的人都在官府有登记的，任由他们查！”聂如意淡淡道。
“嗯，奴婢是担心追命，既然追命走了，就没什么了担心的了。”
聂如意想到追命，莫名有些不安，她知道，司墨一直有派人盯着聂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追命的存在。
若是直到追命的存在，他派人来搜查聂府，恐怕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些人，暗地里……
聂如意心提起，祈祷着，追命能够安然离开，心下懊恼，早知道籍账这么重要，她早就该带追命到官府登记一个奴隶。
“三小姐，老爷让您领着院中的丫鬟到正厅，配合刑部和户部官员调查。”
前院丫鬟前来通告。
“知道了，很快就去！”
丫鬟离去。
聂如意心烦，尽量让自己面上看起来平静，“春歌，叫上院中的人，去正厅。”
“是！小姐！”
“……”
刑部和户部派到聂家的，都是很普通的官员，这些官员之中，有一人是王府暗卫。
被王府的人盯着，自然是没人敢徇私的。
户部官员拿出籍账，一一对照聂府的人员名册，然后让人清点聂府人员，总人数，每个人的性别年龄与籍账上是否相符，是否拥有籍牌，手印是否相同。
严格对照。
跟现代查验身份证差不多，只是过程麻烦，因为要对照手印，所以尽管没有照片，也最大程度上杜绝了身份造假的可能。
花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才将聂府主仆一百余人的身份查验清楚。
全都精准无误。
验明所有人的身份以后，又让人搜查聂府，看有没有人暗中藏匿。
搜查之后，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聂太傅，上头的命令，莫敢不从啊，今日叨扰了，还请见谅。”刑部官员客套道。
“本官理解，都是听命办事，理解的。”聂钧笑着，一脸和善。
“对了，聂太傅，下官听闻，聂太傅府上，有一个戴着鬼面具的高手，今天不见出现，不知可有此人？”
聂钧脸上的笑容凝固，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聂如意的脸色一下变了。
“这是听谁说的？”聂钧询问。
刑部官员笑着，“下官自然是听王说的。”
聂钧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变得难看，心里不安。
刑部官员接着说，“早在多日前，王就暗中派了人，盯着京城各权贵的府邸，发现聂太傅府上，有一个戴着鬼面具的男子，暗中出入。
王派了人跟踪，结果那人总是往人群拥堵的闹市跑，每每都能甩掉王府暗卫的跟踪。
虽然甩掉了王府暗卫的跟踪，但不代表没有这个人。
今日下官派人一番调查，却唯独不见那人，聂太傅，可是那人见不得光？或者那人办事去了，不在府上？”
聂钧心里有了猜测，目光看向聂如意的方向，眼神询问。
聂如意心里一直在斟酌，要不要承认追命是她的人。
若是承认，就面临着官府对聂家的怀疑，她需要解释追命的身份，从哪里来，为何没有籍牌……
就算解释了，没有籍牌的追命也会被带走，面临调查，聂家收留一个没有籍牌的人，会被怀疑。
虽然现在，司墨早已经已经怀疑聂家了，虽然不知道是怀疑些什么，但是派人对付她是事实。
而若是不承认追命是她的人，追命若是被抓到，没有籍牌，身份遭受质疑是肯定的。
追命会武功，又没人能证明他是良民，十有**会被用刑，若是嘴硬，结局肯定不会太好。
聂如意心里纠结着，最终出声，“大人，你说的那个戴着鬼面具的人，是我的人。”
司墨都已经知道追命的存在了，她只能承认，虽然可以死不认账，可那样绝对会断送了追命的性命。
刑部官员看向聂如意，挑了挑眉，“竟然是聂三小姐的人，不知那人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
“他叫追命，我让他去市集给我买些糕点，还没有回来。”
“哦？不知那人可有在官府登记？可有籍牌？”
“没有，不过他不是什么坏人，他是我几年前救下的，会些武功，一直留在我身边保护我，不可能是刺杀王府小殿下的人。”
聂如意神色清冷，语气也清冷，看起来很平静，很淡定。
第224章 还想着救人
“既然那人在聂小姐身边多年，为何聂小姐不给他办理籍牌？”户部官员询问。www.uu234.net
聂如意神色淡淡，“追命是我救下的，却不是我的奴才，我不能给他办奴籍，关于追命的过去我也不想多问，因此没有给他办理籍牌。
不过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大人，追命跟在我身边多年了，一直不曾惹事，不可能是刺杀王府小殿下的人。”
户部官员面色严肃，“就算是有籍牌，也有可能是刺杀小殿下的人，更何况没有籍牌，来历不明的人。
聂小姐，那个追命，本官必须带走调查！”
聂如意心沉了沉，面上淡然，“等追命归来，我会让他跟大人走一趟的。”
“大人！”一个侍卫匆匆走来，神色恭敬，“抓到一个戴着鬼面具的男子，那男子反抗的过程中，打伤了不少侍卫。”
户部官员和刑部官员都看向聂如意。
“聂小姐，戴着鬼面具的可是你口中的追命？”
聂如意心中恼火，这些当官的就是明知故问，他们早就在聂府外边守株待兔了，还装腔作势。
强忍着怒火，聂如意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是，那人就是追命。”
“既然如此，那追命本官就带走了。”
“大人，追命是聂府的人，并没有犯事，拷问可以，用刑就不合情理了。”
“不会的，只要追命配合，本官不会让人用刑的。”
言下之意，不配合就会用刑。
聂如意纵然心中不满也只能忍下，“有劳大人了！”
“不客气！”
“……”
追命被带走。
聂钧亲自送京兆府，刑部，还有户部的官员离开。
等所有人走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返回了正厅，恼火地看着聂如意，“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聂如意端坐，神色淡漠，她现在心里很烦躁，面对聂钧的质问，还得耐着性子解释。
“爹，追命确实是我几年前救下的，他是江湖中人，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答应留在我身边，保护我十年。
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我没有告诉您。
您或许不知道，八月十六那天，女儿出府逛街，遇到了刺杀，差点没命，多亏了追命，女儿才能活下来。”
聂钧皱眉，“你遇到了刺杀怎么不说？八月十六，正是王府小殿下回府遇刺的日子，你该不会是怀疑刺杀你的人是王，所以才买凶杀人？”
“女儿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聂如意说道。
聂钧面色沉了沉，“你为何肯定？”
“爹，您知道的，女儿向来深居简出，没什么朋友，也不曾得罪什么人，这些年也一直过得安安稳稳的。
如果说真有什么敌人，也只有霍瑜白，女儿怀疑霍瑜白是大姐，并且为此，曾经在皇上面前控告霍瑜白。
霍瑜白是没有能力对付女儿的，但是她可以向王求助。
女儿曾经出府被人跟踪，八月初十那天，女儿让丫鬟代替我去护国寺，结果又被人跟踪，八月十六，直接遇到了歹人，差点没命。
除了王，女儿想不出谁会对付女儿。
更何况，有人怀疑是我杀害大姐，王与大姐关系好，为此想杀掉我也合情合理。
女儿得罪的人，几个手指头数的过来，谁会对付女儿，女儿心知肚明。
女儿现在都不敢轻易出门了，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女儿雇佣来的那些杀手，很多都被抓了，保护女儿的追命也被抓了。
女儿担心这次逃不过，女儿丢了性命是小，爹您恐怕也会被连累。
这一切都是女儿的错，可现在……女儿就算后悔也无用，只盼着那些杀手不要将女儿供出去，盼着没有被抓的那些人能够逃离。”
“你简直糊涂！”聂钧恼火，恨铁不成钢，“你遇到事情不会跟为父商量吗？现在好了，你自作主张，一个弄不好会连累整个聂家！”
其实聂如意并不如聂钧担忧，在她的认知里，手底下的人不会将她供出去，但是那么多人，若是都折损了，她会痛心，也无法向天煞阁的阁主交代。
目前要做的，就是尽量保下那些人。
“爹，我找的那些江湖杀手，都是硬骨头，轻易不会将我供出去的，我们能不能想个办法，将那些人救出来？”
“你现在都快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想救那些人？”
聂如意面色严肃，“救他们也是救我们自己，只有他们无罪，我们才能够无罪！
而且我觉得王审案的程序有问题！
没有籍牌怎么了？江湖中人，人人都有籍牌吗？
若是一个没有籍牌的江湖高手来京城游玩，被抓了，还被用刑，岂不是很无辜？
还有，若是其他国家来我们北胤朝游玩的人呢？他们怎么可能拿得出我们北胤朝的籍牌？这样胡乱抓人是不对的！
爹，您是太傅，您可以向王提意见，只要王不胡乱用刑，被抓进去的人不招供，就不会牵扯到聂家。
西楚王子快来了，到时候忙着和亲的事情，王也没时间调查小殿下遇刺一事了，然后我们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毕竟王胡乱抓人，什么都没查出来，就让人坐牢，这也是不对的。
不可能被抓进去的都有罪，王总得考虑一下无辜百姓。
还有一点，谁说刺杀小殿下的，就一定是没有籍牌的人？王只查没有籍牌的人，这本身就不合理。”
聂钧渐渐冷静，他女儿说的对，没有人能够证明，刺杀王府小殿下的人是那些身份不明的人。
就算是有合法身份的人也会犯罪。
短短几日，被抓进大牢的就有约摸千人。
他女儿雇佣的杀手只有六十人，也就是说，被抓进大牢的，大多数都是无辜的人。
王的做法确实不够妥当。
他这个太傅确实可以提些意见，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抓人不合理。
一开始，他不明着打听太多，就是担心聂府被人怀疑。
如今，聂府的人被抓走了，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刑部了。
“你说的还算有些道理，为父这就往刑部走一趟。”
第225章 有人招供
刑部大牢。www.uu234.net
追命被送进刑部，接受盘问，脸上的鬼面具也被要求摘下。
面具之下，是一张狰狞的脸，一条蜈蚣一样的疤痕，从额头横跨右脸，看起来很可怖。
一看就是那种会跟人玩命的人。
哪怕面对刑部官员，面对司墨，追命都始终面无表情，眼神冷冷的。
刑部尚书唐仁华亲自问审，大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追命。”
“什么身份？来自何处？”
“聂府三小姐的下人，来自聂府。”
“可有籍牌？”
“没有。”
“什么时候跟着聂府三小姐的？”
“三年前。”
“曾经是什么身份？”
“江湖中人。”
“祖籍哪里？”
“我是孤儿，自幼无父无母，自小漂泊，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里。”
“也就是说，你从出生起就没有籍牌？”
“是！”
“跟着聂三小姐，平常都做些什么？”
“保护，偶尔上街买东西。”
“八月十六下午，你在哪里？”
“集市，暗中保护小姐。”
“可有发生不同寻常的事？”
“有，小姐遇上几个歹徒。”
“结果呢？”
“属下保护小姐逃离。”
“你一个人保护的？”
追命有短暂的沉默，从被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逃不过盘问。
当日市集上的事情，有不少人都看见了，那前来害小姐的正是王派来的人。
王只要随意找“老百姓”充当“证人”，就能证明当时救小姐的不止他一人。
可他若是说不止一人，官府必定会让他交代其他人。
“是小的一人救下小姐的。”
“胡说！”唐仁华怒喝，“当日下午的事情本官已经调查清楚，聂三小姐遇到歹人，当时一个戴着鬼面具的男子带着几个高手前来救助！
那个鬼面男子就是你吧？你带了什么人去救聂三小姐？”
“大人，是小的一人救下小姐的，而且小的救小姐与王府小殿下遇刺之间并没有联系。”
唐仁华：“小殿下遇刺，凶手乃是武功高手，至今逍遥法外。
本官有权对你的身份产生质疑，有权询问你跟在聂三小姐身边都做了些什么。
你撒了谎！
本官调查得来的结果，当时刺杀聂三小姐的人都蒙了脸，救下聂三小姐的人，除了戴着鬼面具的你，其余人也都蒙了脸。
刺杀聂三小姐的人见不得光，蒙着脸是正常的，可救人的人也蒙着脸，这就说不过去了。
说说，当时救下聂三小姐的，你的同伴，都是些什么人？”
追命：“大人，当时救下小姐的，只有小的一人。”
唐仁华面色严厉，“看来是不肯说实话了！来人！拉下去，用刑！”
“……”
追命被带走。
司墨一直在旁观审案，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王，刑部大牢已经塞满了人，我们还要继续抓人吗？”唐仁华询问。
司墨面无表情，“自然是继续抓，户部那边，加紧时间调查，确认是无辜百姓，赶紧将身份落实，让百姓回家。”
一旁坐着的户部尚书有苦难言，他都连着几天没有休息好了，户部的官员也都是每日就休息一两个时辰，身体实在是吃不消。
心里苦，却不能说，“下官会尽快安排的。”
“没有籍牌的老百姓人数过多，对于老弱妇孺这些，可以先让他们填写自己的名字和住址，放他们回家，然后你们再进一步作出安排。”司墨沉声道。
这一次严查，才知道很多百姓都是没有身份的，也是生活上非常落魄的。
没有籍牌，朝廷就算是开仓赈济的时候，他们也是领不到米粮的。
“下官会尽快安排。”
唐仁华和户部尚书同时应下。
司墨嗯了一声，询问，“抓到的那些个杀手，用刑之后怎么样了？可有招供？”
唐仁华面色严肃，“用了酷刑，加上用了柯老先生给的毒药，受尽折磨之后，有两个招供了。
他们是江湖上杀手组织天煞阁的杀手，是被聂家三小姐雇佣来刺杀小殿下的。
下官还未传召聂家三小姐过堂询问，暂时无法确定那杀手是否说了实话。
至于那些什么都不肯说的，下官让人用了柯老先生给的药，今夜准备再审问一次。”
司墨点头，抓到了那么多人，这一次，他倒是想看看，聂如意该如何脱罪。
唐仁华继续说，“之前抓到的那三个死士，一开始不肯招供，后来用了柯老先生的药，然后就一直将他们关在水牢没有理会。
今天下官让人提审，总算招供了，背后之人……“
唐仁华神色复杂，“那三人声称是长公主的人，被长公主带进盛京，不过说自己并没有犯事，长公主也没有让他们刺杀过小殿下。
那三人多日不曾进食，因为招供了，下官让人给他们送解药解了毒，然后给他们送饭，结果，他们一有力气就咬舌自尽了。
所有抓到的死士都死了，事情牵扯到长公主，下官不知道该怎么做。”
司墨脸色难看，眸光冰冷，死士竟然是皇姑的人，那有没有可能，之前刺杀霍瑜白的死士也是皇姑的人？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关于死士的事情，不可往外泄露，本王会暗中调查。至于那些杀手，既然有人供出了聂如意，就加紧时间传召聂如意过堂审问。”
“下官明白了。”唐仁华说道。
“……”
“王爷，大人，太傅大人在外求见。”侍卫前来通禀。
司墨眸色微暗，“宣！”
“……”
聂钧跟着侍卫前来，恭敬行礼，“下官参见王！”
“太傅大人来此，所谓何事？”司墨沉声询问。
“回王，下官府上的追命被抓，下官想知道王抓人的准则，担心会有误伤。毕竟刺杀小殿下的未必就是没有籍牌的无辜百姓，也有可能是有籍牌的人。”聂钧说道。
司墨深邃的眸盯着他，面容冷峻，“太傅这是在质疑本王？”
“下官不敢，只是王爷如此大规模的抓人，容易误伤无辜百姓，导致百姓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