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新进门
六月二十六,也是一个黄道吉日。
二房门里喜事,邵孟迎亲。也只是旧人去了丧日没过几日,亲事便被提上了日程。
邵孟不愿自己夫人尸骨未寒就娶亲,可此事也是邵俞氏生前的遗愿,即便心里不喜不愿,却也不得不娶了人进门。
早晚都一样,早了和晚了又有什么区别。
先邵俞氏去了,如今这俞家姑娘进门,依旧冠为邵俞氏。
她本就是去了的邵俞氏的同胞妹妹,如今人进门,为的也是自家胞姐。
旁人道是不吉利,但这姐妹情深倒不在意这些。
成亲头一日,新进门的邵俞氏独守空房,院子里面也都传了话的。
一早邵俞氏去跟邵常氏请安,邵孟不曾过去,母子二人有隔阂,他本是想将亲事稍稍延后几个月。
但邵常氏等不得,不光是给邵孟再娶了邵俞氏的胞妹进门,更是往门里趁着此次机会,添了几个模样可人的娘子。
这新进门的邵俞氏都独守空房了,其他几个小娘子就更不用提了。
今儿个一早瞧着人过来,邵常氏心思也不好,本是打发了肖妈妈过去早门,收了那贞洁帕子过来。
帕子原先是甚的墨阳,收回来便是甚的模样。
即便人不去过早门,也是昨儿个夜里就瞧见了,邵孟喝得伶仃大醉直接歇在了书房里。
邵常氏也并非对新进门的邵俞氏不满,但对她胞姐惯是不满的很。
她膝下就这么一个小子,虽不是亲生的,却也是门里的仪仗,指望着他添人丁。
可有了先前邵俞氏的胞姐之后,就像是鸠占鹊巢,空坐着正室之位,既不往门里添妾侍添人丁,自个身子骨也不好,生不出一儿半女。
“儿媳给母亲请安,母亲请喝茶。”邵俞氏乖巧的奉茶到邵常氏跟前,即便邵常氏心有埋怨,瞧着跟前的人年岁尚小又是刚进门,稍稍收敛了神色,接过了茶盏。
喝过茶水,又让人拿来了物件交给了邵俞氏。
半响后又道,“门里的子嗣要紧,你作为少夫人,对门里的妯娌间要和睦相处。不光是你要为二房门里添了子嗣,就是别的娘子也要如此。若不和睦,咱们二房门里,可就是绝房了!”
“是,母亲的话儿媳定是牢牢的记在心上。”邵俞氏微微颔首,紧抿着唇瓣,神色也是带着恭敬。
邵常氏瞧着新进门的邵俞氏,自是要看得顺眼得多,光是这身子骨圆润的,一看也是能生养的。
先前邵常氏可不思虑这些,如今随着自家老爷被革职之后,也开始忧心门里子嗣的事儿了。
邵俞氏给邵常氏请了安,自也是要去见见同门里的嫂嫂和弟妹。
先是到了祝九这儿而来登门小坐了一会,后边又去了三房门里,见了三房门里的两位少夫人。
邵怀氏与邵君氏都在,见着人来了,打了个招呼。
邵君氏是不愿跟邵俞氏走动的,也不爱往长房和二房走动,说过几句话后便先行回去了院子。
“我虽得唤弟妹为弟妹,可论起年岁来,还是弟妹年长。先前姐姐就跟我提及过弟妹,日后凡事尽管找弟妹商议。”邵俞氏不像自个的胞姐那样的不像人样。
这年岁正是及笄的时候,瞧着人稚嫩,肌肤白皙细嫩。
而方才这话,是听着在夸人,可邵怀氏如今也开始年长了,心里头对年岁这事儿并非那般看得开。
邵俞氏这话,怎说都是有些得罪人的。
瞧着邵怀氏神色堪堪的模样,邵俞氏连忙让美玉拿来了物件。
“我也是初初进门来,没甚的好物件相送,还望弟妹莫要嫌弃。”
邵俞氏这话说完,美玉将物件呈了过去,那是上等的绿如意,是宫里的物件。
先前俞家也是尚书门第,几遍他们哪一房不曾出落,但先前邵俞氏的生母入门时,惯得俞家老夫人喜欢。
这物件是先帝宫里赏出来的,后来随着老夫人辞世后,邵俞氏的生母也是在门里越发不受待见。
此物,原本是给邵俞氏胞姐带进邵家的嫁妆。
可先去的邵俞氏反倒留下给了年幼的妹妹作为嫁妆,如今姐妹二人先后入了邵家。
此物也就带了过来,这物件还是当年先太后赏的,乃是南元国进宫的贡品。
邵怀氏虽不知此物的来历,好的东西自然也看得出来,见着绿如意晶莹透亮,瞧着便有点爱不释手。
“那就谢过嫂嫂了,只是这物件这般贵重,我若收下了,也不好罢?”邵怀氏话是虽是如此说道,双眼却不离上乘的绿如意。
邵俞氏瞧着如此,抿嘴一笑,“弟妹何故说这话,物件贵重不贵重的,更重要的是这我带来的诚意能让弟妹上心才好。”
“胞姐去之前千叮嘱万交代,让我好好扶持了弟妹,日后等弟妹成了这邵家掌家的,才是圆满的时候。”邵俞氏这会儿没有拐弯抹角,说罢这话,又提及了一事,“过几日便是邵夫人的生辰,如今邵夫人为邵家门里最为年长的,此事自也是要大办。”
“到了那一日,邵家门里的都要归门来才是。”
邵夫人今年年五十,也是要做寿了。
老太君去了后,女眷之中,邵夫人为长。
先前邵家门里变故多,已是许久不曾大办过喜事。
听邵俞氏念及到邵夫人的寿辰,邵怀氏拧了拧眉,“嫂嫂若是有甚的打算便说罢!”
今儿个过来送了这般厚重的礼,确实也是诚意够了。
只不过,这邵俞氏姐妹二人都说想扶持了她掌家,也不知如何做的打算。
“此事我自会办好,嫂嫂瞧着就是,到时嫂嫂手里的画作也得想好了法子拿出来才好。”
这话一开口邵怀氏到时明白了过来,邵俞氏不主张说打算,想来也是不让她掺和了。
如此,便让人心里头越发好奇。
邵俞氏来了话,随后便离了去。
美玉原先就是邵俞氏胞姐的陪嫁丫鬟,如今又是伺候在了邵俞氏跟前,说起打算,她也是知晓的。
只不过她对邵怀氏总归是不放心罢了,虽说邵怀氏这些年在三房门里是掌事,但说起聪慧,断不如自家主子聪慧。
第四百八十三章 邵夫人寿辰
若非主子身子骨不好,哪里用得上邵怀氏。
如今人又去了,更是如此了。
美玉虽跟在邵俞氏胞姐身边多年,只觉着自家主子聪慧,只想万事亲力亲为了才好。
生怕多了事端,故而也不放心旁人。
再者先前邵俞氏胞姐去之前,也不曾让美玉办过别的差事,自也没经历过这一道。
可邵俞氏与自家胞姐心思一般无二,在娘家时就举步维艰,到了邵家门里也没觉着有何区别。
“美玉,你万不可这般想,一个人能成多大的事儿?即便你再有能耐,身份地位都摆在,与其让自个出头,不如让旁人出头。若不然有了祸端,只怕难逃了。”
邵俞氏面上带着浅笑,安抚了美玉。
美玉听得这话微微颔首,“是,主子说的对.....”
她就是这些年跟着先主子在院子里边待的时候长了。
邵夫人五十做寿,男子便是从六十做寿。
今年门里是该有一个喜事,祝九也没闲着,早早的安排了。
只不过邵家门里该请什么人,比起往年更加讲究。
即便来往得好的,若是门第高的,今年也就不来往了。只是私下打发人送些物件来往便是,门户间也就不去登门。
自从邵莫去了后,祝九也得了老太君的话,知晓如今邵家的处境。
可她心里头总有些不甘,若说伴君如伴虎,自家夫君屡屡立功,即便深得人心,却也是为了陛下稳定根基。只是人心难以琢磨,自家夫君不是死在了功高盖主的权势下,不过是死在了当今天子的脸面下。
若非主子身子骨不好,哪里用得上邵怀氏。
如今人又去了,更是如此了。
美玉虽跟在邵俞氏胞姐身边多年,只觉着自家主子聪慧,只想万事亲力亲为了才好。
生怕多了事端,故而也不放心旁人。
再者先前邵俞氏胞姐去之前,也不曾让美玉办过别的差事,自也没经历过这一道。
可邵俞氏与自家胞姐心思一般无二,在娘家时就举步维艰,到了邵家门里也没觉着有何区别。
“美玉,你万不可这般想,一个人能成多大的事儿?即便你再有能耐,身份地位都摆在,与其让自个出头,不如让旁人出头。若不然有了祸端,只怕难逃了。”
邵俞氏面上带着浅笑,安抚了美玉。
美玉听得这话微微颔首,“是,主子说的对.....”
她就是这些年跟着先主子在院子里边待的时候长了。
邵夫人五十做寿,男子便是从六十做寿。
今年门里是该有一个喜事,祝九也没闲着,早早的安排了。
只不过邵家门里该请什么人,比起往年更加讲究。
即便来往得好的,若是门第高的,今年也就不来往了。只是私下打发人送些物件来往便是,门户间也就不去登门。
自从邵莫去了后,祝九也得了老太君的话,知晓如今邵家的处境。
可她心里头总有些不甘,若说伴君如伴虎,自家夫君屡屡立功,即便深得人心,却也是为了陛下稳定根基。只是人心难以琢磨,自家夫君不是死在了功高盖主的权势下,不过是死在了当今天子的脸面下。若非主子身子骨不好,哪里用得上邵怀氏。
如今人又去了,更是如此了。
美玉虽跟在邵俞氏胞姐身边多年,只觉着自家主子聪慧,只想万事亲力亲为了才好。
生怕多了事端,故而也不放心旁人。
再者先前邵俞氏胞姐去之前,也不曾让美玉办过别的差事,自也没经历过这一道。
可邵俞氏与自家胞姐心思一般无二,在娘家时就举步维艰,到了邵家门里也没觉着有何区别。
“美玉,你万不可这般想,一个人能成多大的事儿?即便你再有能耐,身份地位都摆在,与其让自个出头,不如让旁人出头。若不然有了祸端,只怕难逃了。”
邵俞氏面上带着浅笑,安抚了美玉。
美玉听得这话微微颔首,“是,主子说的对.....”
她就是这些年跟着先主子在院子里边待的时候长了。
邵夫人五十做寿,男子便是从六十做寿。
今年门里是该有一个喜事,祝九也没闲着,早早的安排了。
只不过邵家门里该请什么人,比起往年更加讲究。
即便来往得好的,若是门第高的,今年也就不来往了。只是私下打发人送些物件来往便是,门户间也就不去登门。
自从邵莫去了后,祝九也得了老太君的话,知晓如今邵家的处境。
可她心里头总有些不甘,若说伴君如伴虎,自家夫君屡屡立功,即便深得人心,却也是为了陛下稳定根基。只是人心难以琢磨,自家夫君不是死在了功高盖主的权势下,不过是死在了当今天子的脸面下。若非主子身子骨不好,哪里用得上邵怀氏。
如今人又去了,更是如此了。
美玉虽跟在邵俞氏胞姐身边多年,只觉着自家主子聪慧,只想万事亲力亲为了才好。
生怕多了事端,故而也不放心旁人。
再者先前邵俞氏胞姐去之前,也不曾让美玉办过别的差事,自也没经历过这一道。
可邵俞氏与自家胞姐心思一般无二,在娘家时就举步维艰,到了邵家门里也没觉着有何区别。
“美玉,你万不可这般想,一个人能成多大的事儿?即便你再有能耐,身份地位都摆在,与其让自个出头,不如让旁人出头。若不然有了祸端,只怕难逃了。”
邵俞氏面上带着浅笑,安抚了美玉。
美玉听得这话微微颔首,“是,主子说的对.....”
她就是这些年跟着先主子在院子里边待的时候长了。
邵夫人五十做寿,男子便是从六十做寿。
今年门里是该有一个喜事,祝九也没闲着,早早的安排了。
只不过邵家门里该请什么人,比起往年更加讲究。
即便来往得好的,若是门第高的,今年也就不来往了。只是私下打发人送些物件来往便是,门户间也就不去登门。
自从邵莫去了后,祝九也得了老太君的话,知晓如今邵家的处境。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不是邵将军的
邵常氏心里头有些犯嘀咕,一旁站着的邵俞氏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
邵夫人瞧着否儿这般沾染上了病气,哪里还有心思过寿辰。
过了晌午的寿宴后,各房也都有些扫兴的回去了。
邵夫人瞧着邵否如此,也是不由得念叨,“先前大小子在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受不住那些花卉,这邵祝氏也是不曾如此。”
“咱们大房门里也没见着人轻易如此的。”
这话不过也是嘀咕念叨,邵夫人心疼邵否,将人留在了跟前。
祝九因是操持门里的事儿,得了大夫所言后,否儿又留在邵夫人跟前,自也是放心着。
听着邵夫人念叨这事,坐在屋内的邵常氏笑着道,“这也是不尽然的,幼儿出生还小,肌肤细嫩,难免有着这些个事儿。好在并无大碍,待服用了药物退了热去,过几日便可恢复了。”
邵常氏这么一说,邵夫人叹息了一声。
人在这儿小坐了一会,邵常氏瞧着邵夫人心思都在邵否身上,人也没多逗留。
这厢从长房出来回去院子。
才从院子回来没一会,便瞧着邵俞氏过来了。
邵俞氏进了门,见着肖妈妈在屋内伺候着,笑着道,“肖妈妈,我那儿又备上给母亲的七月茶,有好几个样,也不知道母亲喜欢甚。不如肖妈妈随着美玉跑一趟,去挑拣挑拣。”
这等小事倒也劳烦不上肖妈妈去跑腿。
只是这会儿邵俞氏有意要将人支开,肖妈妈作为门里邵常氏心里头有些犯嘀咕,一旁站着的邵俞氏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
邵夫人瞧着否儿这般沾染上了病气,哪里还有心思过寿辰。
过了晌午的寿宴后,各房也都有些扫兴的回去了。
邵夫人瞧着邵否如此,也是不由得念叨,“先前大小子在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受不住那些花卉,这邵祝氏也是不曾如此。”
“咱们大房门里也没见着人轻易如此的。”
这话不过也是嘀咕念叨,邵夫人心疼邵否,将人留在了跟前。
祝九因是操持门里的事儿,得了大夫所言后,否儿又留在邵夫人跟前,自也是放心着。
听着邵夫人念叨这事,坐在屋内的邵常氏笑着道,“这也是不尽然的,幼儿出生还小,肌肤细嫩,难免有着这些个事儿。好在并无大碍,待服用了药物退了热去,过几日便可恢复了。”
邵常氏这么一说,邵夫人叹息了一声。
人在这儿小坐了一会,邵常氏瞧着邵夫人心思都在邵否身上,人也没多逗留。
这厢从长房出来回去院子。
才从院子回来没一会,便瞧着邵俞氏过来了。
邵俞氏进了门,见着肖妈妈在屋内伺候着,笑着道,“肖妈妈,我那儿又备上给母亲的七月茶,有好几个样,也不知道母亲喜欢甚。不如肖妈妈随着美玉跑一趟,去挑拣挑拣。”
这等小事倒也劳烦不上肖妈妈去跑腿。
只是这会儿邵俞氏有意要将人支开,肖妈妈作为门里邵常氏心里头有些犯嘀咕,一旁站着的邵俞氏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
邵夫人瞧着否儿这般沾染上了病气,哪里还有心思过寿辰。
过了晌午的寿宴后,各房也都有些扫兴的回去了。
邵夫人瞧着邵否如此,也是不由得念叨,“先前大小子在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受不住那些花卉,这邵祝氏也是不曾如此。”
“咱们大房门里也没见着人轻易如此的。”
这话不过也是嘀咕念叨,邵夫人心疼邵否,将人留在了跟前。
祝九因是操持门里的事儿,得了大夫所言后,否儿又留在邵夫人跟前,自也是放心着。
听着邵夫人念叨这事,坐在屋内的邵常氏笑着道,“这也是不尽然的,幼儿出生还小,肌肤细嫩,难免有着这些个事儿。好在并无大碍,待服用了药物退了热去,过几日便可恢复了。”
邵常氏这么一说,邵夫人叹息了一声。
人在这儿小坐了一会,邵常氏瞧着邵夫人心思都在邵否身上,人也没多逗留。
这厢从长房出来回去院子。
才从院子回来没一会,便瞧着邵俞氏过来了。
邵俞氏进了门,见着肖妈妈在屋内伺候着,笑着道,“肖妈妈,我那儿又备上给母亲的七月茶,有好几个样,也不知道母亲喜欢甚。不如肖妈妈随着美玉跑一趟,去挑拣挑拣。”
这等小事倒也劳烦不上肖妈妈去跑腿。
只是这会儿邵俞氏有意要将人支开,肖妈妈作为门里邵常氏心里头有些犯嘀咕,一旁站着的邵俞氏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
邵夫人瞧着否儿这般沾染上了病气,哪里还有心思过寿辰。
过了晌午的寿宴后,各房也都有些扫兴的回去了。
邵夫人瞧着邵否如此,也是不由得念叨,“先前大小子在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受不住那些花卉,这邵祝氏也是不曾如此。”
“咱们大房门里也没见着人轻易如此的。”
这话不过也是嘀咕念叨,邵夫人心疼邵否,将人留在了跟前。
祝九因是操持门里的事儿,得了大夫所言后,否儿又留在邵夫人跟前,自也是放心着。
听着邵夫人念叨这事,坐在屋内的邵常氏笑着道,“这也是不尽然的,幼儿出生还小,肌肤细嫩,难免有着这些个事儿。好在并无大碍,待服用了药物退了热去,过几日便可恢复了。”
邵常氏这么一说,邵夫人叹息了一声。
人在这儿小坐了一会,邵常氏瞧着邵夫人心思都在邵否身上,人也没多逗留。
这厢从长房出来回去院子。
才从院子回来没一会,便瞧着邵俞氏过来了。
邵俞氏进了门,见着肖妈妈在屋内伺候着,笑着道,“肖妈妈,我那儿又备上给母亲的七月茶,有好几个样,也不知道母亲喜欢甚。不如肖妈妈随着美玉跑一趟,去挑拣挑拣。”
这等小事倒也劳烦不上肖妈妈去跑腿。
只是这会儿邵俞氏有意要将人支开,肖妈妈作为门里
第四百八十五章 流言蜚语
的老人了,岂会听不出来此事。
顿时点了点头,笑着道,“是,老奴这就去。”
说罢,人便出了去,一并也交代了门里的丫鬟不必进屋伺候让人守在外间尚可。
待人一走,邵常氏见着她这神色,不禁拧了拧眉,“你是有话说道?”
“母亲,我确实有话跟母亲说。”
说罢,邵俞氏站起身,随即便跪了下来。
见着人陡然这么一跪,跪得邵常氏心头一跳,面色凝沉道,“你这是做甚?若是有话,你尽管说话就是。”
动辄这般大的礼,也让邵常氏心里头对这丫头有点儿不大喜欢。
“母亲,胞姐生前也想争气。奈何她的身子骨不好,人去之前,便千交代万叮嘱,一定要让儿媳替母亲,替咱们二房争气。”邵俞氏很是聪慧,而且也得过自家胞姐的指点。
她要有何作为,也是跟门里邵常氏同门的。
她如今只是个少夫人,若是没有主母扶持,一个人难成气候。
故而她若掌家了,邵常氏又岂会跟现在是一样的。
听得邵俞氏这话,邵常氏瞥了她一眼,“你有话直说。”
“大少夫人膝下的小少爷.....”邵俞氏抬头瞧着邵常氏,抿了抿唇,“不是邵将军的。”
一听这话,邵常氏面色惊变,顿时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呵斥出声,“你胡说些甚,谁跟你说的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母亲,想必此事母亲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儿媳只是如实说了罢了。”邵俞氏说完这话,紧接着道,的老人了,岂会听不出来此事。
顿时点了点头,笑着道,“是,老奴这就去。”
说罢,人便出了去,一并也交代了门里的丫鬟不必进屋伺候让人守在外间尚可。
待人一走,邵常氏见着她这神色,不禁拧了拧眉,“你是有话说道?”
“母亲,我确实有话跟母亲说。”
说罢,邵俞氏站起身,随即便跪了下来。
见着人陡然这么一跪,跪得邵常氏心头一跳,面色凝沉道,“你这是做甚?若是有话,你尽管说话就是。”
动辄这般大的礼,也让邵常氏心里头对这丫头有点儿不大喜欢。
“母亲,胞姐生前也想争气。奈何她的身子骨不好,人去之前,便千交代万叮嘱,一定要让儿媳替母亲,替咱们二房争气。”邵俞氏很是聪慧,而且也得过自家胞姐的指点。
她要有何作为,也是跟门里邵常氏同门的。
她如今只是个少夫人,若是没有主母扶持,一个人难成气候。
故而她若掌家了,邵常氏又岂会跟现在是一样的。
听得邵俞氏这话,邵常氏瞥了她一眼,“你有话直说。”
“大少夫人膝下的小少爷.....”邵俞氏抬头瞧着邵常氏,抿了抿唇,“不是邵将军的。”
一听这话,邵常氏面色惊变,顿时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呵斥出声,“你胡说些甚,谁跟你说的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母亲,想必此事母亲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儿媳只是如实说了罢了。”邵俞氏说完这话,紧接着道,的老人了,岂会听不出来此事。
顿时点了点头,笑着道,“是,老奴这就去。”
说罢,人便出了去,一并也交代了门里的丫鬟不必进屋伺候让人守在外间尚可。
待人一走,邵常氏见着她这神色,不禁拧了拧眉,“你是有话说道?”
“母亲,我确实有话跟母亲说。”
说罢,邵俞氏站起身,随即便跪了下来。
见着人陡然这么一跪,跪得邵常氏心头一跳,面色凝沉道,“你这是做甚?若是有话,你尽管说话就是。”
动辄这般大的礼,也让邵常氏心里头对这丫头有点儿不大喜欢。
“母亲,胞姐生前也想争气。奈何她的身子骨不好,人去之前,便千交代万叮嘱,一定要让儿媳替母亲,替咱们二房争气。”邵俞氏很是聪慧,而且也得过自家胞姐的指点。
她要有何作为,也是跟门里邵常氏同门的。
她如今只是个少夫人,若是没有主母扶持,一个人难成气候。
故而她若掌家了,邵常氏又岂会跟现在是一样的。
听得邵俞氏这话,邵常氏瞥了她一眼,“你有话直说。”
“大少夫人膝下的小少爷.....”邵俞氏抬头瞧着邵常氏,抿了抿唇,“不是邵将军的。”
一听这话,邵常氏面色惊变,顿时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呵斥出声,“你胡说些甚,谁跟你说的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母亲,想必此事母亲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儿媳只是如实说了罢了。”邵俞氏说完这话,紧接着道,的老人了,岂会听不出来此事。
顿时点了点头,笑着道,“是,老奴这就去。”
说罢,人便出了去,一并也交代了门里的丫鬟不必进屋伺候让人守在外间尚可。
待人一走,邵常氏见着她这神色,不禁拧了拧眉,“你是有话说道?”
“母亲,我确实有话跟母亲说。”
说罢,邵俞氏站起身,随即便跪了下来。
见着人陡然这么一跪,跪得邵常氏心头一跳,面色凝沉道,“你这是做甚?若是有话,你尽管说话就是。”
动辄这般大的礼,也让邵常氏心里头对这丫头有点儿不大喜欢。
“母亲,胞姐生前也想争气。奈何她的身子骨不好,人去之前,便千交代万叮嘱,一定要让儿媳替母亲,替咱们二房争气。”邵俞氏很是聪慧,而且也得过自家胞姐的指点。
她要有何作为,也是跟门里邵常氏同门的。
她如今只是个少夫人,若是没有主母扶持,一个人难成气候。
故而她若掌家了,邵常氏又岂会跟现在是一样的。
听得邵俞氏这话,邵常氏瞥了她一眼,“你有话直说。”
“大少夫人膝下的小少爷.....”邵俞氏抬头瞧着邵常氏,抿了抿唇,“不是邵将军的。”
一听这话,邵常氏面色惊变,顿时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呵斥出声,“你胡说些甚,谁跟你说的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母亲,想必此事母亲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儿媳只是如实说了罢了。”邵俞氏说完这话,紧接着道,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不敢说
“你去邵祝氏那儿走一趟,就说这几日否儿留在主院。”邵夫人说着这话,想了想,又交代了后话,“临近今儿个夜里,让那丫鬟上跟前来说话。”
“是。”桑妈妈微微颔首。
邵家门里的流言蜚语,只议论那孩子不是邵莫的,隐约也暗喻了孩子三进院少爷的。
这事儿在门里传开,可是急坏了楚姨娘。
“姨娘,您别着急,此事不过是有人为了大少夫人罢了。大少夫人也是个聪慧的人,定是会处置好此事不会牵连上少爷的。要说着急,眼下更着急的,应当是大少夫人而不是咱们。”
听着身边丫鬟的话,楚姨娘心里头哪能放心得下,“话是如此说,如今的大少夫人也不过是个孤寡。而且此次牵扯的可不是别的,而是长院长房门里的子嗣。”
“先前有何事儿,这大少夫人还有邵夫人撑腰。可这事儿关乎了子嗣,邵夫人岂会替大少夫人撑腰,只怕定是要查一查此事。我也不知是何人这般传了话。定是不轻易传话,有着好大的盘算呢!”
楚姨娘忧心忡忡,她虽是个姨娘,可也知晓邵家门里风气变了。
一想到这,楚姨娘连忙打发了丫鬟去州府跑腿一趟。
前几日人便好了,正是昨日去了州府,明儿个一早便要去京城。
....
桑妈妈去祝九院子传了话,祝九听着人还要留在主院几日,本是今日让金姑姑去瞧了,本打算晚间便去接了否儿回院子。
“既是母亲想要否儿多在跟前,那边留着人在主院罢,我一会让金姑姑送去一些否儿一些贴身的衣物。”祝九也未曾多问,面色也不曾有何急色。
桑妈妈颔首应是,传了话便先行回去。
挨着夜间,祝九打发了人收拾几件否儿要替换的贴身衣物。
“北燕姐姐,还是我去罢,我正要去一趟绣房,瞧一瞧初秋的衣裳绣得如何。”容儿见着北燕出门去送衣物,连忙接过了过来。
北燕点了点头,“那你早去早回。”
“哎。”容儿拿着物件出了门。
祝九坐在屋内,心里头嘀咕,“姑姑,你说母亲是不是也听进去了那些闲话?”
“若是平日里那些凭空的闲话,主母夫人自是不会在意。可如今大少爷已是去了,主母夫人格外紧着小少爷。有个甚的闲话,往心里去倒也是常理之中。”金姑姑见着自家主子忧心,不觉开口道,“主子坐得端行得正,自也不怕人闲话。”
“话是如此,但也流言蜚语也会害死人的。”祝九心里头思忖,总觉得此事有些突然。
而且毫无征兆,她先前可不知晓邵廉对七月花也是受不住。
却有人借着此事往否儿身上揽,就像是被人算计好了一样。
偏偏挑的是邵夫人寿辰那一日,所有人都聚集的时候。
如此一来,各房门里的夫人都聚集,有些话自然而言就传开了。
故而,也就很难猜测出,到底是谁在算计她。
可是否儿是她的孩子,她都不知道否儿会对七月花受不住,那人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莫非是真的巧合?祝九心里暗沉,出神的想着。
容儿送了衣物去主院,进门后桑妈妈便屏退了跟前的伺候的丫鬟。
稍稍将门也给带上,容儿进了门,连忙见礼道,“奴婢见过夫人。”
“起身罢,今儿个唤你来,自是有事问你,你只管如实回了话尚可。”邵夫人瞧着容儿,神色俨然,“邵祝氏平日里可有与邵廉来往?”
容儿听得这话,微微垂头,“不,不曾!”
“不曾?”邵夫人拧了拧眉,见着容儿神情闪烁,心里头更加沉甸甸了起来,“还不赶紧说实话!”
容儿是她安排在邵祝氏跟前的,这跟就跟了三年。
先前祝九与邵廉私下见过几面之事,她也询问过容儿,也让容儿更是紧盯着了一阵子。
“夫人.....”容儿连忙跪了下来,惊慌不已,“大少夫人待奴婢是真的极好,奴婢不愿张口。”
“这么说,邵祝氏暗地里确实有邵廉有所来往?”
容儿不愿张口说,这话便不用问了。
邵夫人一听这她这般说,浑身也软了下来,恼恨道,“何时起的?你竟敢如此隐瞒我。我让你待在邵祝氏跟前,让你好生禀话,你倒是好。”
“若非这门里的流言蜚语都快出门了,怕是今儿个不叫你来,你也是一直隐瞒着了?”
要是平日里这些个凭空的胡话,她也不会这般追究。
可她听了邵亨氏的话后,确实也仔仔细细的瞧了否儿,着实不似大小子,虽有几分像邵祝氏,可那眉眼,反倒更像邵廉。
邵廉她不是没见过,生得相貌清秀俊朗,也是这邵家门里相貌属上乘的翩翩公子。
“夫人息怒。”容儿跪在地上俯首,也不敢多说别的。
邵夫人如何能够息怒,如今得知邵祝氏,自己亲自挑进门的人,竟是背地里与人苟且。
而今,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家小子的还尚且不知。
想着,邵夫人冷眼看向了容儿,双手不觉稍稍握紧,声音微颤道,“你说,这孩子....可是大少爷的?”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容儿摇了摇头,哽咽着不敢开口。
瞧着她不愿说,邵夫人冷呵一声,“好,好得很!”
旋即看向了桑妈妈,厉声道,“让人进来打断这丫头的双腿!”
“是。”桑妈妈得话,连忙出去唤人进来。
容儿一听,吓得浑身发抖,慌张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对此事确实不知。只是先前见着小少爷肩膀上有一处胎记,这胎记也生得怪,少夫人身上也没有,大少爷虽有胎记,不过也是在胳膊肘上,并未在肩膀。”
这胎记,邵夫人也见过。
本以为是随了自家大小子,胎记长到了肩膀上。
如此长也是有的,她那时候便未曾多想。如今想来,既是随着大小子长了胎记,且不说一样否,也不该是长在肩膀上,也理应长在胳膊上。
第四百八十七章 急火攻心
“而且.....而且那日奴婢在门外伺候,听着大少夫人与金姑姑提到胎记,金姑姑顺口说了一句不似大少爷,少夫人倒是说,像邵廉少爷,也叮嘱了金姑姑勿要乱提起胎记的事儿。”容儿说完这话,垂下了双眼,双手紧紧的捏到了一块。
大少夫人,对不住了.....
听容儿说了这话,邵夫人心里头唯一那点侥幸也都消失而去了。
整个人感到不可置信,更无法相信此事,只感觉心里急火攻心,瞬时嘴里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也感到发黑。
“夫人!”桑妈妈瞧着邵夫人摇摇欲坠,连忙上前去扶住了邵夫人。
邵夫人面色铁青昏厥了过去了,桑妈妈瞧着如此吓坏了,赶紧只会人去传大夫过来。
“怎的这会儿容儿也不见回来?”北燕从门外打望了好一会,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只好先去一趟主院瞧瞧。
总归过去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
这厢才过去,还没进门便碰着主院的丫鬟请了大夫进门,神色紧张着急。
北燕来不及过去问话,门也赶紧关上了。
而容儿也没有碰上,这主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急急忙忙的请了大夫过来,还如此闭门。
北燕心里嘀咕,赶紧回去知会自家少夫人一声。
“你瞧清楚了?”
祝九听的人回来禀话,不觉皱起了眉头,北燕点了点头,“奴婢瞧得千真万确的,确实是平日里给主母夫人瞧身子的大夫。而且奴婢本是要去主院送衣物,后边容儿要去绣房瞧瞧秋衫,顺路带了衣裳过主院。可是这都去了半个多时辰了。要说去绣房走两个来回都该回来了。”
眼下容儿也没回来,去了主院,主院又碰着是请了大夫不说,连门都急着关上。
祝九听了这话,也觉着奇怪。
要是说容儿有个甚的事儿,也不必请了给邵夫人瞧病的大夫。
眼下请大夫过去,不是邵夫人身子骨有碍,便是否儿了。
想到这,祝九哪里还坐得住,连忙带着金姑姑前去主院,到了主院门口,门确实是紧闭的。
金姑姑赶紧抬手敲打着门,“快开门,大少夫人来了,开门!”
门里的丫鬟听着金姑姑的声儿,哪里敢开门。
桑妈妈已是有过交代,不论是谁来都不得开门,今日夜里主院这边可不是小事。
还有那容儿,也不能回去大少夫人跟前,若是回去了,只怕大少夫人也不留着人了。
在夫人未曾醒来之前,谁也不用进门。
大夫给邵夫人把了脉,随后收了手,桑妈妈瞧着如此连忙问道,“大夫,夫人怎么样了?”
“夫人是急火攻心,而且这火气也来得猛然,恐怕情形不好。”大夫说着,连忙去开了药方,“再加上之前夫人心里便郁结,操持这些年,身子骨也不大好。如今好不容易有些好转了,又如此急火攻心,也犯了心悸。”
“这可如何是好,夫人可还能醒过来?”桑妈妈心里担忧不已。
大夫叹息一声,“这可难说了。”
大夫说完赶紧开了药方,让人去医堂抓药。
这大夫总归是要出来的,桑妈妈让人送了大夫出去,倒是丫鬟开了门,并未瞧着大少夫人在门口,扭头看了一眼桑妈妈,禀话道,“人离去了。”
“离去便好。”桑妈妈本也打算让大少夫人进门,送了大夫出去后,便立刻让人关上门。
自然也是交代了大夫此事不可对外提起,这大夫在邵家门里多年,当年也是由邵夫人一手提携上来的。
说是邵夫人的心腹也不为过,故而即便没有这番交代,断是不会对旁人提及邵夫人身子如何一事。
这厢大夫回去医堂,离开了长房之后没多远,便瞧见了不远处等着的祝九。
大夫见着如此,顿了顿步子,距离几步之遥拱了拱手,“大少夫人。”
“吴大夫,主院门里可是母亲不适?”祝九觉得奇怪,若是否儿身子不适,邵夫人也不必这般藏着掖着。
而眼下如此的,只有邵夫人身子不适了。
但桑妈妈却不让她入门,邵家长房门里她是长媳,这长房除了邵夫人,便是她做主理事。
如此身子不适,竟连她不得入门,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吴大夫听了这话,瞧了祝九一眼,“邵夫人身子确实有些不适,但并非大碍。若无事,小的先回去医堂了。”
这般夜里,如此见着人也是十分不便。
祝九瞧着吴大夫口严,只好点了点头,并未再追问。即便问了,只怕也是搪塞了她的话,这个时辰也不便多说。
“少夫人,这吴大夫也不开口,主院咱们也进不去,这可如何是好?”金姑姑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不说金姑姑心里着急,祝九自也是着急的很。
当下入门不得,只好先行回去院子。
回到门里,北燕也去过绣房打转回来了,“少夫人,奴婢没寻着容儿,不知是否在主院。”
“没寻着人?”**听了这话,眉头紧锁,“按理说,容儿也不该在主院,她是得早去早回了,别出可问过话了?”
“奴婢寻过了,也问过话。倒是绣房的绣娘说,容儿并未去过绣房.....”北燕觉得奇怪,容儿出去这么久,没有去过绣房。
那便是先进的主院,莫不是进了主院后便未曾出来?
听了这话,祝九缓缓的落座了下来。
金姑姑见着如此,连忙让北燕先出了去奉茶进来,“少夫人也别心急。”
“你觉得我心急何事?”祝九抬眸看着金姑姑,“姑姑可曾觉得这回的事儿有些蹊跷。”
“主子觉得蹊跷,那便是蹊跷了。”金姑姑也不曾理清楚此事,故而也不知晓自家主子想到了何处。
祝九是觉得,否儿的身子是否对七月花受不住,她这个做娘亲的都不知晓。
而且奶娘也未曾提及过。
倒是七月花今年才开,开了之后否儿也不曾有过甚的事儿。
不过先前确实也没有带着去过花园,故而也不知晓此事。
为何否儿去了花园头一回,便如此身上起了疹子?
第四百八十八章 翻墙进院
想着,**不禁看向了金姑姑,“你去将先前带着否儿去花园的奶娘找过来问话。”
“是。”金姑姑点了点头,即刻去舍屋唤了奶娘入门来。
奶娘不出一会进了门,瞧着这个时候大少夫人找她,还以为是小少爷接过来了,只是进屋也没见着人。
“大少夫人,您找奴婢。”奶娘微微见礼,祝九瞧了她得一眼,“李氏,你先前带着否儿去花园,逗留了多长时候?”
“说起来,也是玩耍了好一会,小少爷瞧着花园里边的花开的好,也是喜欢。奴婢便采摘了一朵给小少爷把玩,可奴婢没想着会如此。”奶娘以为大少夫人今儿个夜里突然追究起小少爷身上起疹子的事儿了。
要说追究,先前几日祝九也该追究的,也不知今日才追究。
“既是如此,那当时否儿可有身子不适?先前你带着否儿时,他可受不住花香气味?”祝九知晓,此事与奶娘无关。
奶娘是喂养否儿的,也是为人母的。
这奶娘倒是待否儿极好,毕竟也是抚养了否儿将近一年了。
奶娘听得这话,摇了摇头,“小少爷先前并非是没拿捏过花卉,却不曾出过疹子。说起来这出疹子出的那般厉害,应当也是发得快。可是奴婢带着小少爷在花园内逗留半个多时辰呢!”
“但是疹子也说不准的。”金姑姑不由得开口说了一句,她早年间在祝家的时候,也是发病气,几个时辰后才发觉自个发了病气。
祝九听了这话,神色暗沉,似是想起了甚,“你为何会想着带否儿去了花园?”
“这,这也是奴婢听先前容儿念叨,说是花园内七月花开的正好,先前小少爷那阵子,容儿也有采摘花卉给小少爷把玩。便是知晓小少爷喜欢这个,奴婢记在心上,便带着过去瞧了。”奶娘如实说着,此言也不敢有假。
听着是容儿提议,祝九与金姑相互瞧了一眼,随即让奶娘回去了舍屋。
“我倒是想起那日否儿身子发病时,也是容儿说的他是发了疹子,还当场特意提议我将否儿的衣裳换了去。”祝九想起此事,又想到了先前所思,有人算计她。
选择在邵夫人寿辰那一日,为何如此呢?
便是这前前后后只为传出此事出去,可若是说褪去衣裳,又是何为?
祝九想着,眸光越发冷冽了起来,“姑姑可是记得,这胎记都是天生带出来的,却甚少又后边再长的。”
“记得,小少爷身上的胎记,倒是一日日的长大。”金姑姑说着这话,不禁恍然,“少夫人的意思,那胎记是假的?”
“金姑姑....”
“奴婢在!”
祝九思忖过来,容儿要真是在盘算她,那今日夜里去了主院。
邵夫人要是听了容儿的胡诌,只怕不仅仅是提到否儿,更是会诬陷了她和邵廉。
容儿乃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跟了她三年,从起初的二等丫鬟,到如今已经是她身边的大丫鬟。
她确实从未防备过容儿,容儿也从未对她生过其他的心思。
“去让人寻来梯子,翻墙进院!”祝九这话一开口,金姑姑感到讶然不已。
确实眼下也是在节骨眼上,也由不得不心急了。
金姑姑的话,赶紧去寻婆子搭上两面梯,抬着前往主院。
第四百八十九章 宁愿听信了旁人
到了主院,着人将梯子搭了上去。
这会人正要让人上去,祝九拨开了金姑姑,开口道,“不必旁人去,我去便是。”
要是门里的丫鬟婆子去了,主院里边瞧见了,反倒会将人打下来。
既是如此,她要是去了,也无人动手。
“少夫人,还是奴婢去罢!”金姑姑瞧着少夫人要上梯子,哪能由着人上去,要是不当心踩空了,这可是危险的很。
祝九拧了拧眉,“不必!”
她便是要进去瞧瞧,主院到底出了何事。
吴大夫死不活不说,她也要进去一探究竟,总归得让事儿有所转机。
没一会,祝九直接上了梯子,梯子是两面的,一面悄声放在了院子另一边,一面朝外,这边上去,那边也能下得去。
祝九让人轻手轻脚的放,也是放在了丫鬟们住的舍屋这边。
但祝九上了梯子,准备往这边快下去的时候,被丫鬟给撞见了。
丫鬟瞧着大少夫人竟然搭了梯子翻墙进院,不禁感到讶然咋舌,反应过来后连忙过去扶着祝九,“大少夫人,您可慢点儿。您要进来怎不走正门,这般翻墙若是摔着了可如何是好啊!”
这丫鬟是在外间伺候的,也不知屋内发生了何事,桑妈妈也没提到。
祝九下了梯子,朝丫鬟翠岚瞧了一眼,“去,唤人去开了正门,就说是我的意思。”
“可是....”翠岚听得此话,倒也想起来桑妈妈有过交代,不能开门。
得了祝九的话,翠岚神色有些迟疑,祝九这厢冷眉冷声道,“怎么,我这个大少夫人的话已经不顶用了?还不赶紧过去开门,难不成得让我亲自动手?”
“是,奴婢这就去。”翠岚只好立刻寻人过去开门,守门的婆子瞧着翠岚带了几个丫鬟过来,面色不善道,“这大半夜的,都去哪儿啊?”
话刚说完,便瞧见了从几个丫鬟身后站着的人。
见着大少夫人冷不丁的出现在院子里边,人也是吓了一跳,“大少夫人,您怎么.....”
“开门!”祝九低声呵斥,婆子微微点头,只好立刻打开了门。
祝九让人开门,不过是为了让金姑姑带着的人都进来,她若是一个人在这,要是被桑妈妈给发话了,她哪能抵抗得住。
但半夜三更的,也不还让人破了主院的门而入。
正是因眼下不知发生了何事,若是知晓,也就不必如此做了。
翻墙这等事儿,历来也不是一个掌家主母能做的事儿,祝九眼下哪里顾得上这些。
婆子开了门,本以为大少夫人是要出去,却不想才打开门,外头的金姑姑带着人一股脑的进了院子。
瞧着人都进来了,外头的人也来不及进屋去禀话。
桑妈妈正顾着邵夫人,哪里听得到外边院子的动静。
瞧着自家夫人昏迷不醒,桑妈妈心里难熬极了,要说今儿个夜里得知了大少夫人的事儿,夫人还来不及发话便急火攻心昏厥了过去。
这厢正在替邵夫人擦拭面庞,外头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听着动静,桑妈妈不悦的开口道,“我不是交代过了,你们不必入门来伺候,还不退....”
话不曾说完,瞧着出现在内里门口的人时,桑妈妈神色愣了愣,随之面色暗沉了下来。
只好放下手里打湿的帕子,站起身微微见礼,冷声道,“大少夫人怎过来了,若是没别的要紧事,还请大少夫人回去罢!”
“母亲身子不好,你是母亲身边的,这长院门里做主理事的如今也是我这个的大少夫人,何时由得着你桑妈妈做主了?”这会儿看着邵夫人躺在床榻上,人也没见着动静,面色苍白。
进来时,也瞧着是桑妈妈给人擦拭面庞反,可见眼下人已经不省人事了。
既是邵夫人不省人事,祝九作为邵夫人的长儿媳,哪有不进门的道理。
桑妈妈听得此话,面色也是冷然,“大少夫人何故这般,主子今儿个不省人事也跟大少夫人少不了干系。如今这长房已是一塌糊涂,大少爷也是死得憋屈。”
“你这话是何意?”祝九心里有所猜测,余光看了一眼金姑姑,金姑姑会意过来,悄声的退了下去。
很快,带着人去了舍屋找人。
祝九这会儿落座了下来,神色冷冽,“我瞧着也是有人到母亲跟前来说了风言风语的话,若不然今儿个怎就不准入门。”
“桑妈妈眼下待我这个大少夫人的神色更是笃定了我的猜测,既是如此,为何非要听信了旁人的话,却不愿意传我过来问上几句?”祝九心里头也是沉甸甸的,她在邵家本就没了依仗了。
邵夫人还在,能在一时便是她一时的依仗。
要是连邵夫人都容不下她了,她这一生不足双十,便要葬送在邵家门里。
此事关系甚大,祝九深知若是此事折腾开了,她也活不了。
不光是她活不了,只怕否儿作为邵莫的嫡出子嗣也要成了别的说法。
桑妈妈如何能够听信了祝九的话,容儿本就是安排在祝九跟前的丫鬟,一待就待了三年。
先前时,也是这长房门里的伺候的。
对邵夫人自然是忠心,但也是念着大夫人的好,便是从那时起,隐瞒了大少夫人与人苟且。
她也知晓大少夫人聪慧,如今自是能够想到此事败露会如何。
今儿个夜里主院不安生,桑妈妈也格外警醒,也瞧着外头的情形了,大少夫人只怕是将自个院子里边的人,除了奶娘之外都唤了过来。
不说祝九眼下心思如何,桑妈妈心里反倒是提心吊胆的。
夫人人事不省,她一个做奴婢的,哪抵挡得过做主子的。
要是今儿个夜里,大少夫人心思歹毒,只怕这屋子内她与夫人主仆二人,也不见得还有性命活到明日。
祝九可不曾人如此作想过,桑妈妈心里恐慌,而祝九心里不也是恐慌着!
正是两人相互提防,此番对峙也是互不退让。
直到金姑姑寻来了容儿,将容儿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甩到了地上,才打破了内里的僵持。
第四百九十章 求您放过我家夫人
容儿惊呼一声,慌忙的看了祝九一眼,连忙跪在了地上,“大少夫人,奴婢知错,奴婢说漏嘴了。”
听见她这话,祝九神色一凝,半眯着眸子看了过去。
“说漏嘴?”祝九冷笑出声,“你说漏什么说漏嘴,我有何事会被你说漏嘴?”
“金姑姑!”
金姑姑点了点头,“奴婢在。”
“昔日我待这容儿也是极好,既然她如此替旁人算计我,倒也不必留情面。今日夜里,就将人给我打死在这,我要瞧着她死在我面前!”祝九眼底带着寒意,所说的话半点不留情面。
容儿轻描淡写的一句说漏嘴,便要让她万劫不复。
如此污蔑的话,竟然是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开口,伺候了她三年的人也不知是被何人给撬动了这张嘴开口污蔑她。
但无妨,她不必追问,问也问不出口,既是问不出口,那就打得她日后再也张不了这张嘴。
容儿一听自家少夫人的话,岂会不感到害怕。
她本是以为,邵夫人得知此时后,定是会先寻了大少夫人处置,却不想邵夫人因此事急火攻心。
她又被困在了这主院内,到眼下还不曾出去过。
就连求人庇护都求不住,听了这话后,当即朝桑妈妈哽咽道,“桑妈妈,桑妈妈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桑妈妈.....”
“大少夫人,这奴婢也是一条命,大少夫人为遮盖这事草芥人命,难道就能过意的去吗?”桑妈妈话是这么所,却不曾迈开腿去护着容儿。
她哪敢护着,眼下护着自家夫人都来不及。
祝九听得这话,抬眼看向了桑妈妈,嘲弄道,“草芥人命?桑妈妈莫不是糊涂了,她如今在长房挑拨离间,要的是我和否儿的命。我若不要了她的命,只怕今儿个夜里原本母亲要发落的便是我罢?”
她是不知晓邵夫人为何不省人事,既是桑妈妈提到了她,那必是受了重重的打击才如此。
有什么事,能比长房的血脉和清誉还重要?
这话一开口,桑妈妈顿时噎了喉咙。
容儿哭喊着,金姑姑已是让人将容儿按在了地上,院子的王婆子和刘婆子两人拿来了家伙什,一下下的往容儿身上卯足劲的招呼。
容儿瞧着桑妈妈不肯救她,心里更是懊恼又悔恨。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邵夫人会不省人事,当即受着苦痛,哀嚎连连,只喊了求饶的话,却不曾言其他的。
今儿个左右已是个死,容儿再受不住也不愿意吐露别的。
早些年,她这条命本是没了。
那时容儿还年幼,不是被卖进邵家门里。
因是过于瘦弱,又是险些病死,就是要卖进邵家的来当丫鬟,也是体格好,相貌过得去的。
那时容儿的双亲因水灾亡故,她随着村里的人一路避饥荒过来。
因是人病着了,也没有人愿意搭把手。
直到那日邵家喜事,她想求生才去拦了花轿。
也是那一日娇子里的人救了她一命,救命之恩难报。
哪怕到了临了了,本也是她为报恩而张嘴,原是替她打算好的。即便替人开口说话,也能逃过一劫,只要邵夫人处置了大少夫人,这事儿便是神不知鬼不觉。
容儿疼到浑身抽搐,叫喊的累了,人也开始绵绵无力的趴在了地上。
金姑姑到底是跟容儿相处了三年,瞧着人如此,眼眶也是红了一圈,她望着容儿开口,还能捡回一条命。
其他的婆子们不也是跟容儿熟络的很,可眼下动手也是没有丝毫懈怠。
她们是跟着主子的,要是主子出了祸事,她们这些个伺候的哪里有好的?
何况主子进门这些年待她们极好,也不曾受过甚的委屈,这般好过的日子,着实也不明白容儿何故要这般反咬自家的主子。
婆子们下手狠,也希望容儿赶紧开口。
奈何容儿被打得皮开肉绽,人翻了白眼都没有开口多说一句。
祝九心里也有些希冀,可是瞧着如此的时候,双手不觉死死的捏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心里翻滚着怒火和翻起的恨意。
心里自然也有酸楚,她自认为这些年待容儿好着,跟前南林和金姑姑有的,她也有。
平日里她们没的,也有她的一份。
即便如此,却是轻轻松松的几句话,便能将她推到火坑里边。祝九此刻的心思复杂,心里有的不光是恼恨,还有从脚底心窜起的凉意。
若是平日里,被这丫鬟说了也就说了。
却是选择在她如此境地的时候这般做,要的何止是她的命.....
这会儿祝九微微阖眸,干涩的唇瓣紧抿。
容儿被打得失去了生气,金姑姑探了气息,惊的收回了手,双眼通红看向了自家主子,哽声道,“主子,人去了。”
“极好,将她拖出去放着。”祝九听了这话,睁开了双眸,神色恢复了平静,稍稍抬手端过桌案上凉透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桑妈妈是眼睁睁的瞧着容儿被打没了,而是这主院屋内。
光是瞧着如此,她心里的恐慌更是不小。
祝九见着桑妈妈站在跟前,神色反复,随即放下了茶盏,“说起草芥人命,母亲早些年时也处置了不少人。时日久远的我便是不知晓了,但要说近几年的,安氏便是其中一位。”
“虽说人是自个服毒自缢了,可此事做的顺水推舟本就是母亲的惯是喜欢的伎俩。”
“想必.....“
“桑妈妈当年也都是瞧这等阵仗瞧习惯了罢?”祝九说着这话,抬眼看向了桑妈妈。
桑妈妈老脸铁青,额角挂着密汗,半响后跪了下来,“大少夫人,邵夫人毕竟是大少爷的母亲,您与大少爷夫妻一场。即便您不念着大少爷的面儿上,就瞧着他曾待您极宠的份上,求您放过我家夫人。”
桑妈妈的一番话,戳在了祝九心间上。
祝九眼眶通红,不觉眼泪顺着眼眶滑落。
她来之前便思忖着如何阻止此事,却不曾想过要了桑妈妈和邵夫人的命。
即便知道邵夫人身子极为不适,也只想着进来瞧瞧是如何,除了容儿之外并未做别的打算。
第四百九十一章 没了个大活人
祝九沉声了半响,转而瞧向了跪在地上的桑妈妈,松了松手里头捏着的手帕,站起身朝床榻边而去。到了跟前,从水盆内拿出帕子拧干了水渍,不紧不慢的替邵夫人擦拭苍白的面容,“我自幼丧了生母,后又没了胞姐,作为庶出时在祝家门里爬摸打滚成了过继的嫡出。”
说着这话,将帕子放在水里搓了搓又拧干了去,接着擦拭脖颈。
桑妈妈没站起身,却是转过身一瞬不瞬的盯着祝九的举动,这话也不曾听进去。
对于大少夫人的出身,她自是知晓的明明白白,眼下这话不过是重提罢了。
要说大少夫人可怜见的,可大少夫人得了她家主子的看重,亲选入门。
入门后又一心栽培大少夫人,这邵家主母的位置从大少夫人入门时就已经定下了。
主子对大少夫人格外看重,此次急火攻心何止是因大少夫人与人苟且之事,更是让主子无法受不住的便是这大少夫人乃是她亲选入门。
“故而能得夫君顾念时,心中自是欢喜也是感激,邵夫人待我也是极好,我自然是将她当成自己的母亲看待。”祝九说着这话,叹息一声,看向了一旁候着的金姑姑,“将人扶起来罢!”
金姑姑颔首应是,连忙去将桑妈妈扶起身。
转而祝九接着说道,“我自知自身无依无靠,嫁进夫家来只有依着自家夫君,孝敬婆亲,如此才能有余生。”
“生下否儿时,我若知晓有今日,若是知晓婆亲如此不待不信,我宁可追随了夫君而去。可我若是要去了,否儿又该如何?如今邵家门里如此,母亲又是身子骨这般不好,她能顾着否儿多久?”
今日夜里,祝九也没有说别的,只是凭心而论罢了。
桑妈妈听着大少夫人不紧不慢的,一字一句的说着这些话,心头的恐慌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她当年是见了自家主子的手段,而自家主子的手段又是去了的老太君教导的,从她进入邵家门里,主子那会还个少夫人,老太君掌家雷厉风行的手段后来也是手把手的教给了她家主子。
到了大少夫人跟前这会,自家主子不也是如此扶持她的。
“大少夫人,您若真念着夫人的好,今夜之事便给老奴个实话。”桑妈妈暗暗垂牟,心里头依旧是没个准头。
本想护着的容儿,这不已是被打死了去。
祝九听得这话,瞧着桑妈妈依旧是狐疑,不禁深深吐了一口气,“孩子自然是夫君的,我自是不曾与人苟且。”
“时候不早,桑妈妈好生照看母亲,这院子里边的人多了,难免有扰了母亲的清净。”祝九随后交代金姑姑,让她安排了南林和北燕过来伺候,又留下了王婆子和刘婆子二人。
原本主院里边伺候的人,都先去了她那院子伺候着。
祝九如此一交代,桑妈妈听着倒松了一口气,只不过等夫人醒来时想要处置大少夫人,难了。
交代完,祝九回去了院子,容儿的尸身也让几个婆子裹着连夜丢去了乱葬岗。
不论容儿为何人办事,有着甚的缘故,又有多大的苦衷。
只是她不开口,便是枉然。
昨日个长房门里的事儿,今儿个一早没有走漏出去半点风声。
但是容儿人没了,旁人问起来时,祝九这院子里边也只是说人离了祝家去了。
这事儿平日里倒不会有人专门打听,但一个人不见了,总归还是会问起的。
门里的丫鬟婆子们听着旁人问,便说是跟了个门里的小厮,夜间求了大少夫人便离了去。
旁人都是知晓大少夫人心善的很,跟前的大丫鬟按理都不会放着出门了,都要留在门里伺候的。
“容儿被打发出去了?”
邵俞氏听着美玉急忙而来禀话此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美玉点了点头,“是说被打发出去了,今儿个奴婢去时,便听见有人问起了容儿,伺候在大少夫人跟前的妙林,便说是昨儿个夜里,容儿悄声收拾了物件要离去,被金姑姑给撞见了,还以为是偷拿了库房的物件出去典当去。”
“这金姑姑逮着人,盘问之下才知晓,原是容儿跟一个小厮好上了,那小厮前些日子离了邵家去,容儿心急生怕大少夫人不答应,便收拾了物件悄悄儿的离去。”
听美玉这般说道,邵俞氏美眸内闪过一丝笑意,缓缓的放下了手中捧着的茶盏,“哪有人这般悄声离去的,容儿要办的事儿还不曾办完,她这条命在邵家度过多年。胞姐一而再的提及此人对她忠心耿耿,有朝一日能用,必是誓死也不肯供出自己的主子。既然是这么个人,怎会在如此节骨眼上随了一无名小厮私奔!”
“那少夫人的意思是,这容儿莫不是被处置了?”美玉想着,这么一个大活人不见了,若非是真的私奔去了,那就是人没了。
邵俞氏拧了拧眉,“要是人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处置了,也不知那张嘴严实不严实,我毕竟不是胞姐,也不曾与这容儿打过交道。你在门里多年,可知晓?”
美玉听得此话,连忙回话道,“奴婢只知晓当年是容儿拦了先少夫人的进门喜轿,先少夫人心善,瞧着那时候的容儿年岁尚小又是疾病在身,便让奴婢私下关照请了个大夫。后边,容儿身子骨好了起来,便是进了邵家门里,自个卖了身。”
美玉清楚的记得,那时容儿也不过幼学之年的年岁。
后来自个给自个卖身进了邵家来,邵夫人那会儿挑选丫鬟,见着容儿乖巧又添进了长房门里。
“要说起来,容儿在先少夫人跟前确实念着恩情,平日里私下也会将得着好的物件悄摸的往这院子送来。”美玉不禁暗叹,要是容儿真就这么没了,倒让人觉得可惜。
邵俞氏心里终究是信不过容儿那丫鬟,只是眼下人离去的蹊跷,想来也是容儿事儿办砸了。
也不知是否跟人开过口,总归眼下还是得谨慎为好。
第四百九十二章 唯有冷静自持
长房的邵夫人如今不主事了,即便十日半月不出那道门也不见得有人过问。
何况门里有婆子,将人拒之门外便可。
邵夫人昏迷不醒,桑妈妈心里头作难,瞧着自家主子迟迟不曾醒过来,心里担忧不已。
吴大夫倒也挨着夜间过来给邵夫人瞧脉象,倒是脉象平稳了下来,人却不见醒。
“吴大夫,你瞧瞧这些个汤药,可有端倪?”这几日下来,都是大少夫人跟前伺候的人在这院子里边,就连熬药煎熬也都是南林和北燕。
桑妈妈信不过,可又被禁足在这屋子内哪里去不了。
只管她唤人进来要什么物件说道一声,丫鬟麻利是麻利,可也让人放心不下。
而且吴大夫的医术素来高明,但自家夫人却不见醒来这又是为何?
想到这,便思忖是不是这些每日服用汤药有古怪。
吴大夫听得这话,连忙接过汤药瞧了瞧,嗅了嗅汤药的味儿,摇头道,“这些个汤药就是我开的方子,里边熬药的火候也好,药性不减。”
“当真没有古怪?”桑妈妈半信半疑,吴大夫微微颔首,“我毕竟跟了夫人这么多年了,难打不成桑妈妈连我都信不过?”
“倒也不是信不过你,你也瞧见了,夫人如今人事不省,我这心里头难熬。”桑妈妈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她也指望夫人早些醒来好做主此事。
她就怕大少夫人不念情,到时生了别的心思。
眼下也都将她给禁足了,想出去们内外都出不去。
不说别的,大少夫人始终也是防备的厉害,连这院子里头伺候的人,也都调动到她那边院子。
这会儿院子里头伺候的都是大少夫人跟前的人。
几日下来,桑妈妈心里头提心吊胆,不光忧心自家夫人,也是夜里都不敢入眠,生怕夫人有个好歹。
到了入夜,也是将这外间里间的房门紧闭,倒插上门栓才稍稍安心一些。
吴大夫听得这话,若有所思了一会,“夫人眼下是郁结在心,心间火气又重,几日下来脉象是平缓了。要让人醒来,我看还是的让大少夫人来一趟。说不准在夫人跟前说上几句话,人听着便醒了。”
这是不愿醒来,解铃还须系铃人。
人也是被大少夫人给气伤着了,只怕夫人眼下最是要见的就是大少夫人。
“我知晓了。”桑妈妈送了吴大夫出房门,见着门外候着的北燕,面色凝沉道,“去请大少夫人过来,大夫说让大少夫人到夫人跟前说几句话。”
“是,奴婢这就去。”北燕点了点头,快步出了院子去寻大少夫人。
祝九正在屋内理着账簿,这几日各房没甚的幺蛾子,就是门里的那些风言风语四处都在说道。
往邵夫人院子去的也有不少,只不过人到了门前,便被丫鬟给拒之门外了。
这会人北燕过来禀话,祝九听得话后,放下了手里的账簿去一趟主院。
到了主院们里边,祝九进了里间。
桑妈妈在一旁候着,开口道,“大夫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夫人是被大少夫人气伤了身子才不省人事。”
“这么说,还得让我将母亲给气转过来?”祝九抬眸瞧了桑妈妈一眼,看了看床榻上的人你,人已是面色好得许多。
祝九微微叹息一声,在邵夫人耳畔说着话,“母亲,儿媳来给您请安了,您这般睡着也不大好,想来您心里头对儿媳气恼的很。”
这话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将人唤醒过来,祝九索性坐了下来在床榻跟前说了好一会子的话。
足足是半个时辰过去,口干舌燥。
原是在噩梦中的邵夫人,听见耳边传来祝九的声音,心里怒意翻腾,陡然睁开了眼,双眼死死的瞪着眼前的人。
面对邵夫人这般骇人的目光,祝九先是愣怔了一会,旋即扯了扯嘴角,笑着道,“母亲醒了。”
“你.....”邵夫人一开口,人顿时剧烈的响起了咳嗽声,嘴里吐出一大口的淤血,这可将桑妈妈吓坏了,“夫人,夫人您觉着如何?”
话落,桑妈妈有扭头朝外头大声喊道,“快,快去请吴大夫!”
邵夫人吐出来的乃是淤血,吐出来之后心里顺畅了许多,只是看着祝九在跟前,眼神狠厉的呵斥道,“你还敢来,你还有脸来!”
“你就应当自该寻了白绫自缢在自己的房门里,我儿待你如何,你却如此待他!”邵夫人心里恼恨透了祝九,更是恼着她自己,当初是瞎了眼的非要挑这么个人进门。
邵夫人眼下哪里还有什么冷静自持可言,向来镇定的人,到了此等事儿上也镇定不了。
见着邵夫人怒骂,祝九心里何曾不委屈。
也是因邵夫人痛失爱子,再碰着此事所以乱了方寸,失了冷静。
这要是平日里的邵夫人定是能够一眼看穿是有人算计了她。
祝九听着邵夫人怒骂的话,听了许久,直到邵夫人骂累了,嘴也停下了,祝九这才开口道,“母亲心里作难儿媳自是知晓,但此事儿媳如此被人冤枉你,为何母亲就不能替儿媳讨个公道。”
“丫鬟再忠心,难免生变。而儿媳是您跟前的人,也是您嫡亲孙子的生母。自问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也不知那容儿在母亲跟前是如何说道。眼下儿媳辩驳无力,只能恳请母亲必是要冷静下来,好好思忖此事,莫要到头来真的弄巧成拙。”祝九知晓眼下说甚,邵夫人也不见得信了她。
唯有让她好生冷静下来多多想想此事可有不妥和蹊跷之处,才是正解的法子。
如今邵家门里,各房夫人们对她这个大少夫人掌家一事本就不满,想要将她拖下水的,想要暗手使绊子的可有不少人。
邵夫人毕竟还不曾真正的老糊涂,当日急火攻心昏迷了几日后,眼下瞧着祝九在跟前神情自若。
即便她心里头再怒,也稍稍冷静了下来。
人总有失去方寸的时候,邵夫人虽然多活了三十余年,到底还未曾到老太君那样的火候。
第四百九十三章 既不忠心也不护命是为何
邵夫人人醒了,祝九该说道的也都说道了。
转而便先回了去,金姑姑扶着自家主子回去院子,心里头也沉甸甸的,“主子日后在这门里便越发不好度日了,以奴婢瞧着,如今掌家倒也成了烫手山芋。”
先前谁都未曾料定大少爷人会没了,如今人已不在。
主子在邵家最大的依仗也没了,眼下主母又受了旁人挑唆,挑唆之事也是从人心尖上下手。
邵夫人即便再能耐,也是受着丧子之痛。
心里多疑时,哪能信得过旁人。
何况先前大少爷去之前,邵夫人就有意往院子里边添人,自家主子不曾应下此事早已是惹得邵夫人心里头不快。
“如今你说这话也有理,眼下掌家确实是个烫手山芋。但你说,我若不掌家,只怕日后才是过得更加举步维艰。”孤儿寡母的,在邵家门里日后几年倒也无妨,可再往后看呢?
只有时日越长,往后的日子才难熬。
否儿如今才不过周岁,她觉得这会人煎熬受不住了。
不为自个想,也得为否儿着想日后之事。
不说让否儿日后有多大造诣,总得护着他日后安安稳稳的长大成人才是。
在此之前,她这口气也松不得。
金姑姑眼下也只是感慨,也替自家主子心里头添堵。
...
邵夫人醒来,心里头惦记着祝九的话。
桑妈妈瞧着主子醒来了,热泪盈眶,“夫人,此事该如何是好。那日少夫人夜里翻墙进的院子,后又着人将容儿杖毙,连带咱们这院子的丫鬟婆子全撤了去。”
“邵祝氏的话并非没道理,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置?是让我处置了邵祝氏去不成?她是否儿的生母。”邵夫人面色苍白更显得老态,“莫儿生前时那般疼她紧着她,这邵祝氏又不是个没心思的。”
“夫人要是真信得过大少夫人,但这容儿也是受了夫人的话盯着大少夫人一举一动。如今在您跟前提到此事,她可是到死都不曾开口。”桑妈妈是瞧着容儿将话给咬死了。
这般口都不该宁可被打死,也不知此事的真伪到底如何。
邵夫人听得这话,神色冷然,“她何故要死死的咬着这话不放,即便被打死也不愿改口。你觉着是为何?”
“这.....”
此事追究起来,容儿并非是护着主子,不过是开口说了话。
要是性命之忧时,转口护着自个的性命也是要紧的。
除非,他这话一口咬定是为了让她这个主母处置了邵祝氏。
眼下邵夫人醒过来,心里头细细的想着,恢复了昔日的镇定。
桑妈妈所言容儿之事,倒让邵夫人觉得蹊跷了。
要说容儿护着邵祝氏不愿认此事,宁可被打死了去那也算是忠心。但她却是在邵祝氏带来人到跟前来为难了桑妈妈和主院,都不愿意改口。
这既没有改口护着她这个主母,也不曾护着她自个的那条命,只怕是嘴里的话眼下也失了可信。
听得自家夫人说起这话来,桑妈妈若有所思,“那夫人您的意思,是有人使唤了容儿如此说道?可是容儿从进入邵家门里来便一直在咱们长房,后受夫人您的话去了大少夫人院子里边伺候着。”
“这前前后后,倒没觉着哪儿不妥。”容儿从未与人私下结交,更不曾往别院走动。
这丫头也是个老实本分的性子,为人手脚麻利人也勤快。
邵夫人暗暗叹息,“此事你该是去好好查一查,查一查容儿平日里的动向。丫鬟的事儿我们这些做主子的自是不会上心,总有落了眼的时候。”
听得此话,桑妈妈点了点头。
从邵夫人醒来过后,祝九便打发了金姑姑去交代,让其他的婆子丫鬟们都回去了主院。
在主院的南林和北燕连带两个婆子也回到了祝九的院子。
人醒过来,祝九也就放心了,并未再有别的打算。
她可不会苛待了邵夫人!
北燕和南林从主院回来,祝九也交代了人往主院送去一些个物件,一来也是安抚桑妈妈的,另一面也是安抚了主院的丫鬟婆子们。
她们这些日子在她的院子里面也是受委屈了。
人才回来,转脚南林又端了盘子去了主院,送了物件安抚了桑妈妈。
桑妈妈也倒没有记嫌甩脸子,物件是收了下来。
南林瞧着桑妈妈收下物件了,这才去舍屋跟丫鬟婆子们分发了带来的物件,纷纷打赏下去。
“这还有一份是谁的?”南林算准了人头拿来的物件,瞧着挨个都给了,好似还是剩了一份。
她倒认不全主院门里的丫鬟,虽说打个照面,却叫不出名讳。
听得这话,身旁得赏的婆子连忙道,“是青烟,青烟方才是出去了,桑妈妈唤她去医堂跑一趟。”
“原是如此,那我便将物件给她放置着。”南林搁下物件便回了去。
从门里出来时,打眼一瞧,倒瞧着青烟从二房便过来。
心下有些疑惑,医堂可是不往那边走的,不觉站在原地稍后了一会。
青烟过来,见着南林站在门口,微微一笑,“南林妹妹这是在等我?”
“倒也不是,方才大少夫人让我送了物件给姐姐妹妹们,正巧你不在,我才从门里出来呢!你的那一份我给你搁置在通铺上,你回头可要记得收起来。”南林说罢,瞥了一眼青烟手里边拎着的
“原是如此,那便代我谢过大少夫人。”青烟说着,抬步先进了门里去,赶紧送了药拿去厨房。
南林瞧着青烟心里头自是疑惑,往医堂是北边,这二房是在西面,若是从医堂那边绕路过二房到长房,这不是耽搁了腿脚吗?
想着,南林先行回了去,倒也没有多多细想此事。
想必也是碰着谁了这才绕路而行罢了。
青烟拿了药去厨房,她本是小厨房主事的,这会儿熬上了药。
瞧着眼前冒着滚汤的汤药,若有所思的出神。
“青烟姐姐,你这是怎的了?”外头进来的丫鬟瞧着这陶罐的汤药都会大火烧得冒了,赶紧过来将火炉里边烧得炭火灭了一些,“大夫先前说了,这药可不能猛火,若不然也没多大用处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糊涂了
猛火熬药熬个一个时辰,这药都被烧干了一次又一次,哪里还有药性。
青烟这厢才恍然回神,连忙抬手去握着陶罐手柄,那本是烧得滚烫的,手过去立即被烫得惊呼一声,“烫!”
“青烟姐姐。”小丫鬟瞧着青烟眼里充满了疑惑,转而道,“若是姐姐累了那便让奴婢来瞧着好了。”
“不必了,你先去忙活别的罢,我这熬了药便去歇着了。”青烟吃痛的看了看手心,烫得起了焦。
小丫鬟点了点头,只好先出了去。
青烟瞧着跟前的药罐子,心里头七上八下。
犹豫了许久,终还是打开了药罐,从腰间拿出一小包的粉末如数倒了进去。
汤药熬好,青烟随即端着去了邵夫人跟前去。
“夫人该服药了。”青烟端着汤药到了跟前,邵夫人面色虚弱的坐起身。
桑妈妈见着连忙将人扶了一把,接过了青烟手里的汤药,这才喂了夫人喝药。
青烟站在一旁,瞧着邵夫人正要喝下去,心里头陡然一惊,眼眶也随之红了起来。
她在长院十三年,今年已过二十有六。
从她十三的年岁时被卖进了邵家,那时进入邵家在大舍屋,因是相貌生得不好便是处处受了排挤。
也没有主子瞧得上她,哪怕是最没地位的姨娘都不愿让她过去伺候。
后边还是当时的大夫人也就是如今的邵夫人挑人时,她也一并去了院子。
本就没想着会被瞧上,可邵夫人谁也没看上偏偏就看上了她。
在长院门里,起初也只是个洒扫丫鬟,逐渐成了门里伺候的二等丫鬟,再到如今跟前的大丫鬟。
等再过个几个年头,她年过三十,这外头都得叫她一声姑姑。
想到这,青烟顿时腾的一下跪到了地上,“夫人,青烟糊涂,这药不能喝。”
邵夫人平日里就受不得苦哈哈的滋味,这一口下去也是一小口,还没吞咽下去便听着了这话,转而又吐了出来。
桑妈妈拧眉看着青烟,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汤药,“这是怎的了,你倒说出个所以然来!”
“妈妈....”青烟哽咽出声,“是奴婢糊涂了,往里边添了料。唤奴婢去的,是二房的丫鬟美玉。”
青烟确实是跟美玉来往深厚,当年那会也是她在院子里边受了欺辱,碰上了美玉。
从那后两人私下有了来往,不光是有了来往,她正是常常替长房跑腿去二房,瞧了不少回二房邵孟少爷。
女子心里哪有不动心的。
可美玉却是说道,她也可入了少爷门里为妾侍,但这长房的丫鬟上有主母在,她又是大丫鬟岂能入得了门。
这般一劝说,青烟心里头一时猪油蒙了心,与自家夫人十三年的情分,还抵不过女儿家的情动。
“美玉那丫鬟,是伺候在邵俞氏跟前的。”邵夫人倒也不曾动怒此事,瞧着青烟如实说来,心里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青烟跟了她十三年,是个桑妈妈一般得她信任犹如心腹一般。
这要是换做平日里,邵夫人定是要大动干戈大失所望。
可邵家走了下坡路,自己又没了儿,再大的失望眼下也没那般在意了。
“正是二房少夫人跟前伺候的,是奴婢.....奴婢听得邵孟少爷门里要添几房小妾,陡然动了心思。”青烟本是先前就有了打算,自家主子昏睡这几日,要是一直昏睡下去她倒也不必如此做。
瞧着今儿个夫人醒来了,青烟才觉着心里头难熬。
美玉给她出了主意,那药也是她给的。
听得青烟这话,桑妈妈气红了眼眶,抬手便是一耳刮子下去。
这打的不仅仅是为自家夫人性命,也是为她自个打的。
青烟在门里这些年,她一直都将她当成自个的闺女一样对待,紧着吃穿用度,却不想好处白眼狼来了。
“桑妈妈。”邵夫人瞧着桑妈妈这般动怒,抬了抬手,示意她在一旁去候着。
美玉垂头敛目,低声抽泣,除了认错便没了说道的。
邵夫人是觉着美玉此举让人心寒,可更让她心惊的却是一个丫鬟竟谋算到了主子头上,而这丫鬟还是别房的丫鬟。
“青烟你若想去二房为妾,此事我应下便是。”邵夫人说罢,朝桑妈妈开口道,“你明儿个让人从库房挑选了物件,再让绣房添了喜衣,择日便将青烟送过去。”
“主子。”
“夫人....”
桑妈妈自是不愿意让青烟进了二房的门里,人是跟前十多年的丫鬟了,且不说如此,私下知晓倒也不少。
这让人出去,日后莫不是得让夫人晚节不保?
青烟也没想着夫人会一口应下此事,神色惊讶的瞧着自家夫人,“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不去了.....”
“你没错,你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你想要嫁人的心思我倒事先不知。”邵夫人说罢扬了扬下颚,让人起身,“这十几年我们主仆二人的情分固然是在,让你去了二房门里也是合了你的心意。”
邵夫人这般决定自是有她的用意,也不知日后还能护着长房多久。
说了这话,邵夫人便问了别事,若有所思的瞧着青烟,“容儿可与二房有何干系?”
听得自家夫人突然问起容儿和二房,青烟在她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也知晓夫人的性子。
“容儿早年间进入邵家也是因去了邵俞氏缘故,只是容儿为何一口咬定邵夫人与人苟且之事,奴婢当真不知。”青烟垂头,这会儿也没敢起身。
邵夫人听得这话,微微点头。
夜里,主院这边又去请了吴大夫来,还是桑妈妈亲自去请的,去的火急火燎。
翌日,主院门里往外头打发出去不少丫鬟跟婆子。
桑妈妈又亲自去了一趟二房,请了邵常氏去长院说话。
邵常氏去时,瞧着邵夫人着实是吓得不轻,因是邵夫人面色铁青如同鬼面,人不像人。
“长嫂这是怎么了,身子便得如此差?”邵常氏也是心惊不已。
邵夫人今儿个唤邵常氏来,便是为了安置这院子里边的人,“青烟跟了我多年了,如今再打发出去往外嫁也不好嫁人.....”
第四百九十五章 添人过去
邵常氏听得邵夫人这话,倒有些个不大明白,安置一个丫鬟的事儿也用不着跟她报备。
正要开口接话,转而又听邵夫人道,“青烟虽说年岁年长了一些,但为人本分。我这身子骨已经越发不行了,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说到底,青烟在我身边待了多年,我也是将他当成半个姑娘看待。”
邵夫人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要安置了跟前的大丫鬟入了她门里去。
这话听着,邵常氏虽有些明白,却只以为邵夫人是想打发了人往她门里伺候。
要说门里面添个丫鬟本也没甚的事儿。
也用不着邵夫人将她请过来说话。
可想了想,瞧着邵夫人眼下身子骨病弱成这般,着实是人已上了年岁了。
莫小子去了过后,邵夫人丧子之痛心里头受着折磨的很。
见着大嫂如此开口,邵常氏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青烟在大嫂跟前伺候多年了,我自是觉得她伶俐,要添到我院子里面伺候,我也放心着。”
倒底主仆多年,邵夫人这几日将门里伺候的人如数都打发了出去。
这事儿邵常氏也是知道的。
“孟小子后屋添人,便将青烟也添进后屋罢。”邵夫人邵常氏似是误会了她的用意,也就直言了。
邵常氏确实起先未曾明白过来,毕竟青烟要说被邵夫人当成半个姑娘,要给人谋个好的婚事也是轻而易举的,正是如此才没往别处想。
可眼下听着邵夫人要将人往自己膝下小子门里添作娘子时邵常氏心里头自然是不答应。
当即开口回话道,“大嫂,孟小子虽说是我门里的庶出,那也是养在我膝下多年的,又是二房门里的独苗,妾室添人怎说也该讲究些。”
青烟是个丫鬟,又是为奴为婢多年了,也没有个好的娘家。
且不说如此,青烟年岁法不说,也没个好相貌,再者年岁上来了添了门里日后可能有子嗣也难说。
要是有个好相貌,添进门里也算说得过去。
“大嫂若是真念着与这丫鬟的情分,何故将人添进我门里小子为妾,倒不如给她寻个好人家。”邵常氏说罢,顿了顿继而道,“若是大嫂实在有心无力,不妨我替大嫂作主此事也可。”
总归,她是不愿将人添进门里。
瞧着邵常氏不应此事,邵夫人神色一急,猛咳了起来,恨不得要将心肺咳出来一般。
邵夫人这般模样看得邵常氏心里揪心不已。
一旁伺候的桑妈妈连忙替自家夫人顺了顺后背,直到好一会后人才见着缓了过来。
“身子骨如今是不顶用了,越是如此,心里头越是惦记着人和事儿。”邵夫人话头一转,面色因猛咳而变得涨红。
说着这话,又问起了桑妈妈,近日里可曾有长陵从祝家捎来的书信。
桑妈妈听了这话,连忙回话柔声道,“您忘了,半个月前长陵姑娘才来的书信,还提及了茹陵姑娘呢!”
听着这主仆二人说起茹陵和长陵,邵常氏神色凝了凝,“瞧着大嫂身子骨也不好,我先行回去了,大嫂好生休养身子。”
这事儿说到底也不曾答应下来。
稍后一会人便起身回了去,到了门外正碰着外头候了多时的青烟。
青烟今儿个身上穿了一身靓丽点衣裳,撇弃了平日里穿着的素暗布料色儿,梳着追云髻发间簪上了粉珠簪子。
面上又上了点淡淡的胭脂水粉,提了神色让人着实瞧着顺眼多了。
邵常氏也是见过青烟不少回,早年间青烟刚进入长房时,还曾犯到了她手里。
自是那会少了一顿讨罚。
转眼间竟是过去了十几年,先前瞧着模样普通的丫鬟,到今儿个自是比起往年间好看得多。
青烟见着邵常氏,连忙屈身行礼。
邵常氏捏着手帕擦拭了嘴角,心里头思忖,倒也不曾多说,带着身边的肖妈妈回了去。
邵孟院子里边要添人,这事儿还得过问新进门的邵俞氏。
若是邵俞氏不答应,这事儿她也不想做主。
毕竟邵俞氏才进门没多久,先前她已是借着此事往邵孟院子里面挑选了好几个妾侍侍奉着。
如今又要添一个人,还是个老身丫鬟,不说邵孟答应不答应。
就是邵常氏心里头也觉着不妥,可方才邵夫人提及了茹陵和长陵,这是说起了前年换亲的事儿。
“夫人,您若是觉得此事为难,不如索性不应下就是了。眼下邵夫人身子骨实在病弱,老奴说句不好听的,也不知能挨多长时候呢!”肖妈妈见着自家夫人心里头犯难添堵,连忙奉了茶水过来。
邵常氏听得这话,接过茶盏,转而又搁置了下来,“这话可说不得,只是大嫂近日都将人给打发了出去,也瞧着是有些撑不住了。但你要知晓,大嫂向来都是盘算多的人,这会儿病恹恹的,又是门里的人都打发出去,说不准是做给谁瞧呢!”
“夫人这话说的是,倒是老奴听说前些日子,瞧着大少夫人翻墙进了长房主院,私下丫鬟们传了口舌,也不知是真是假。总觉着长房这几日是有些怪哉,莫不是长房夫人与大少夫人有了隔阂了......”
肖妈妈也是猜测罢了,长房门里的动静倒是不大,也就是丫鬟们私下说道。
不过这话极有可能是旁人故意传的口舌。
邵常氏听得此话,心里倒也不担忧此事,反倒是想着祝九的事儿有些落忍,“先前门里传她与人苟且的事儿,这几日门里可有人往长房走动过?”
“倒是也有,瞧着二进院的长房夫人曾去过,后三进院二房和三房夫人也去过。只是邵亨氏入得过院子,后边两日别房夫人去登门都被拒之门外了。”长院门里长房和二房门来就相隔不远,这般瞧着也是常理。
邵常氏如今心里头是有些隐隐的为门里的流言蜚语作难,毕竟祝九如今是个孤寡,要是跟邵夫人还生了隔阂,只怕日后邵家门里便没有祝九的立足之地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没有过恩怨
青烟要添去二房门里做妾侍,这事儿邵常氏也寻了邵俞氏说道。
邵俞氏为人大度,听邵常氏说起此事,反倒提及了早年间青烟便痴心邵孟的事儿。
这也是听美玉说道的,那会儿邵俞氏的胞姐还在世,青烟私下隔山差五的就会去瞧瞧,还捎带东西过去。
倒是送去的物件也都是给邵孟的,便是邵俞氏的胞姐也不曾提及过,全了青烟的心意罢了。
听着还有这档子事,邵常氏心里头倒落了个闲心,“既然是如此,总归让她离去而已可惜了,不如索性安置进来,你好生管教就是。”
“是,此事儿媳定会安置妥当。”邵俞氏颔首应着,回了院子去便着人去张罗。
长房主院遣散了伺候的丫鬟婆子们,能打发出去的打发出去了,不能打发出去的也另谋了差事,要不就是去中馈管事的院子里面当差。
唯独身边两个人,一个是青烟一个是桑妈妈。
桑妈妈当年是邵夫人的陪嫁,后来进入了门里到了如今这年岁还能打发去哪?
青烟早先是邵家门里的,伺候了多年,到了如今全了一个伺候多年的丫鬟心思,作为主子也做得妥当。
...
“青烟添去了二房门里为娘子?”
祝九这会儿听着南林禀话,不禁抬头瞧了过来,南林点了点头,“是呢!昨儿个起,主母便将门里的人都给遣散了。听闻青烟不愿离去,主母本有意给她寻个亲事从邵家后门抬出去,可青烟自个求进了二房。”
有句话说,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青烟在邵家门里这么多年了,她要瞧着的也都瞧着过。
听得南林说这话,祝九神色若有所思。
见着自家主子觉着此事奇怪,南林压低了声儿说道,“早年间青烟受过邵孟少爷的恩惠,大莫那时青烟姐姐情窦初开,便一直将这份情放在心里。”
“要不是主母将人遣散时,青烟也没这个机会求去二房门里为妾。倒是二房新进门的少夫人应下这事儿了,赶着明日便迎了人进门。”
话落,南林渡步到自家主子跟前,抬手替她捏了捏酸痛的肩膀。
“原是如此,既是女儿家的情,此次母亲遣散人,倒能全了她的情谊。”祝九如今倒也觉着这情只怕是付之东流了。
作为一个妾侍本就得着的不多,门里先前添进去的也不少。
就是眼下的邵俞氏年岁也是及笄过后的青葱年岁,相比之下,青烟未必能得宠。
不过这是青烟自个的抉择,祝九也不便多说此事。
青烟的事儿暂且不说,祝九更是疑惑邵夫人为何无端端的将人给遣散了。
要说起来,她前些日子夜里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在主院,又撤了邵夫人跟前的人。
桑妈妈当日心里惶恐的厉害,按理说也是应当多添人而不是遣散这些人。
“主院那边可是有了别的事儿?”祝九疑惑的朝南林问着,南林思索着摇了摇头,“倒也没别的事儿.....”
“那母亲的身子可有所好转了?”
祝九继而问话,南林这才禀话道,“奴婢不曾去过,昨儿个瞧着桑妈妈请了二房夫人过去,想必是说起青烟姐姐的事儿。”
“后边听门里遣散的丫鬟私下说着,说主母夫人的身子骨不行了,醒来之后更甚。”
人是前儿个醒来的,昨儿个又打发了人出去,赶着明日又要添了人去二房。
祝九也是昨日不曾去过,想了想还是要去主院瞧一瞧。
去时,见着邵夫人身子骨好得多,气色也好了不少。
院子里面没了伺候的人,变得空荡荡的。
桑妈妈伺候在跟前,忙里忙外。
好在如今不掌家了,能忙的事儿也不多,无非是平日里伺候着邵夫人的吃穿用度。
眼下门里连个洒扫丫鬟都没留下,瞧着院子里边摆放的花卉凋零也无人修剪。
祝九坐在里间,邵夫人躺在软塌上,不紧不慢的服了苦涩的汤药。
这人怕苦的,不论年岁几何都是怕着。
看邵夫人服药,祝九也未曾吭声打扰。
待服药过后,邵夫人擦拭了嘴角,桑妈妈端着盘子出了去。
“南林,外间有放着的新鲜果子,你来取一些一会拿回去。”桑妈妈瞧着南林候在门口,将人唤了出去。
南林点了点头,知晓主母是有话与自家主子说道。
待人都出去了,邵夫人这会儿猛咳了一声,祝九瞧着她这般正要起身过去替她顺顺气,却见邵夫人缓过来,摆了摆手,“你坐着便好。”
“母亲.....”祝九只好落座着。
邵夫人缓过来,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容儿早年前受过故去的邵俞氏恩惠,欠着一条命。此事不说,你可是疑惑她先前咬紧牙关?”
“是疑惑不解,毕竟她污蔑的是儿媳,人虽是从母亲这儿出去的,可总不能是母亲要冤枉了自家门里的人和嫡亲的长孙。故而,儿媳那会便是疑惑,容儿到底是替谁开的口。”祝九自是要疑惑此事,若不然也不会那般劝着邵夫人。
可是容儿宁可被打死也不愿意开口,让她着实有些难受。
后边让金姑姑去查了容儿与谁来往,可丫鬟婆子们都问遍了,也都说容儿平日里不爱与人来往。
倒是进了她的院子里边后,也只是跟同院伺候的说上话,外头不曾多走动。
这会儿听着邵夫人提到病去的邵俞氏,祝九拧了拧眉头,“可是儿媳与先前的邵俞氏并没有恩怨.....”
“这世间许多事儿可都不是有恩怨而起的,先前的邵俞氏去之前,还特意让自己的胞妹入了门,替了她继而成为二房的邵夫人。你可莫要认为一个病故临了的人,会是没旁的心思。”邵夫人这般一提,便是想要让祝九记着祝家的事儿。
先前那会,祝家门里最是让人心惊的便是祝家老祖宗临了前还除了自家的嫡亲孙子。
祝九听得邵夫人这般提点,心里头也不由得暗惊,这么说邵俞氏先前去时,还有过盘算。
可为何要算盘了她?
那会子下奶吃的猪蹄,莫非也是邵俞氏故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