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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祝十     正室策txt下载     正室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何时有的

    祝方氏本就不是个轻信旁人的,听着春杏这般说,祝九嗤笑道:“人若不多疑,那后边之事岂不是得让我去折腾了?也只有她越是多疑才好。m.www.uu234.net”

    人只要心里有了疑心,便会追其根底。

    这顺腾摸瓜,才会摸的越发长了去。

    祝九一走,祝方氏连忙打发人去将文底上留名的稳婆给寻来,这稳婆在锦州那些年没甚的名头,如今倒成了锦州数一数二的稳婆。

    稳婆隔日登了门,夜里进的北二房。

    祝家的主母寻她过来,她自是不敢声张也不得不上门来。

    “王婆子,咱们可也是有好些年没见着了罢?”祝方氏说着,让人给她看了座。

    王婆子听着这话,连连点头,笑吟吟道:“是呢,有几年了。”

    “是有几年了,当初你这王婆子还是个无名之辈,也得亏当年有人极力褒奖才有了今日的出路。”

    祝方氏与王婆子有些渊源,当年她生了第二个小子时,就是请了王婆子。

    王婆子十几年前也只是个稳婆,原本定下的稳婆因得了急病便没进祝家,这才换了王婆子上门来。

    那年生了个小子,北二房高兴的很,连带王婆子也沾了不少光。

    今日王婆子被祝方氏请上门来,又是半夜三更的闲谈着,王婆子心里疑惑,不禁问道:“不知夫人请老妇可有事儿问?”

    “是有个事儿要问。”祝方氏让人取来了当年接生的文底,“你瞧瞧这,定是有印象。”

    王婆子接过文底,她对这个文帝是有印象。

    因为当年给山妈妈接生时,她被安置到了别院一住就是小半年,那半年里每日得的赏钱也不少。

    后来也得了山妈妈提点才有了今日的名头在外。

    祝方氏头一胎是个姑娘,第二胎是个小子,直到祝晴一共所出三个。

    而山妈妈所出一个,年长了祝晴几岁。

    南珠是山妈妈所出不错,虽说是年长了祝晴几岁,可瞧着二人身条接近,年岁也相差不大。

    要真按祝九所言,祝方氏如今心里是捉摸不透。

    王婆子瞧了文底后心头一颤,前些日子就有人寻上了门,要了这文底去,却不想竟是北二房要的。

    早知晓如此,她就不该拿了那银子,如今麻烦事儿上门来了。

    “夫人....这文底老妇是有印象,乃是当年给山妈妈接生留的。”王婆子回着话,心里又在思忖,方才进来就没瞧见山妈妈。

    山妈妈是祝方氏跟前伺候的,莫不是.....

    祝方氏不言有他,让人取来了事先备好的物件摆在了桌上。

    王婆子爱财,近些年接生不是高门第人家不去,抬了身价后便不比往年了,一般的富裕门户还请不动她。

    瞧着桌上备来的物件,看的王婆子眼珠子一转,时不时的抬眼瞧了瞧。

    见着这物件受用,祝方氏不紧不慢道:“今儿个叫你来,也就给了你两条路。收了物件说了实话便可了事归家去,反之便踏不出祝家的大门。”

    “夫人!”王婆子一听这话,面色惨淡的站起了身:“老妇,老妇当年确实有一事未曾如实禀报,可想来当初山妈妈丧子之痛,又求了老妇,老妇这心里于心不忍。”

    “丧子?”祝方氏一听这话,脸色沉了沉,“你的意思是,当初她生养下来的是个小子?”

    王婆子点了点头,“是个小子,本是足月的胎儿生养,那些个日子也养的好好的,生养下来第二日就夭折了。”

    “那这月牙胎记是如何一回事?还有那祝晴姑娘也是你接生的,当初又是发生何事,你还不从实说来!”祝方氏万万没想到,当年山妈妈所出的是个小子,且早就夭折了。

    那这南珠也就并非山妈妈所生了?

    瞧着南珠年岁显得年幼,前年就该是及笄的年岁,今年也是十七了。

    光瞧着面相不像是那年岁,但平日里穿着老成些才显得没又那般稚嫩。

    祝方氏心里打鼓,捏着手中苏绣帕子指头发麻。

    王婆子见着她这面色吓的一哆嗦,虽是瞧多了大户人家,可这事也是她当年瞒了下来的,且不说如此更是帮衬了山妈妈接生了第二胎。

    眼下山妈妈不在跟前伺候,思来想去,山妈妈到底也只是个伺候的。当年爬了自家主子的床,如今连个姨娘的名分都没捞着,也就是个伺候人的命了。

    王婆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哽咽着:“当年老妇接生此事没能如实禀报,也是念及山妈妈丧子之痛才如此,后边隔了两年,替山妈妈接生了第二胎,这文底便是第二胎留的文底。”

    “你说什么....”祝方氏惊愕的看着王婆子,面色铁青不已,山妈妈何时有过第二胎?她怎不知晓此事。

    而且怀胎十月,这山妈妈一直都伺候在她身旁,除了当年爬床的事儿安置到外置的院子半年生养坐月子外,平日里山妈妈并未离去。

    瞧着祝方氏面色疑惑,王婆子这会儿也不敢说谎,连忙道:“夫人,老妇说的句句属实,虽不知是如何,可老妇当年确确实实替山妈妈接生了第二胎。”

    “且,接生了第二胎后没多久,夫人您就找了老妇上府邸来候着,这前后不久也是这门里嫡出姑娘落地的时候。”

    她记得清清楚楚这事儿错不了,当初祝晴姑娘接生时,正是后边几日。

    “说起来老妇也觉得真是个怪事儿,当初祝晴姑娘落文书之事本也是另一个接生婆子留的,老妇瞧过一眼,说是姑娘身上也有个胎记。当日老妇给夫人接生后,孩子就交给了另一个稳婆去,也没仔细多瞧。”孩子刚生下来,身上满是污秽,哪里能仔细瞧得清实。

    这历来接生,门户人家就不止请一个稳婆。

    此事一说,王婆子心里也开始打鼓了,她本就是不知情的,可话说完心头崩出了个念头。

    好在前后话并未有大碍,但愿不牵连她才好。

    祝方氏听完这话,脸色苍白不已,整个人犹如魔怔了一般,身子也抖了起来,嘴里喃喃着:“这到底是怎的一回事....”

第一百九十七章 滋味

    王婆子跪在地上不敢再吭声,祝方氏神色难看异常,呼气上下不接带着急促。m.www.uu234.net

    见到她这般,王婆子恨不得将脑袋贴到地面上去,心里暗暗埋怨这山妈妈没用,出了事儿也连累旁人。

    半响后,祝方氏站起身左右看了一眼,随后忙将跪在地上的王婆子扶起了身,神色惨淡道:“王婆子,你当年给山妈妈接生可是弄错了?”

    “山妈妈当年可一直都在我身边伺候着,除了有那么几日打发出去办事儿了,这隔了几日就回来了。”

    是了,在祝方氏印象中,她生祝晴那一年山妈妈一直都在身边伺候。

    那一年并未瞧着山妈妈有何不妥,除了.....

    想到这,祝方氏愣了愣。

    王婆子哪能知晓这些,她与这山妈妈又并无情分,即便有,也就是替人接生过两回。

    头一回接生的是个小子,第二日就夭折了,那山妈妈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甭声张出去。

    那会儿王婆子得了银钱,这山妈妈又是祝家伺候的,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了。

    指不定日后还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

    听的祝方氏问话,王婆子为难道:“夫人,老妇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半点假话。不过要说生养个孩子也用不着几日。那会儿给山妈妈接生了后,她也没多逗留,第二日便带着孩子走了。”

    “后边,老妇在上府邸里候着那两年确实也瞧见山妈妈在夫人跟前伺候,这说起来,有些个妇人确实比常人身子骨好些,生养后翌日又能下地了。”其实当年她瞧着山妈妈时,心里也为山妈妈感到心酸了一把。

    想着在祝家伺候的人也是不易,生养过后连月子都不坐,便急着在主子跟前伺候上了。

    “你是说,我临盆前两日,山妈妈已是生养过了?”祝方氏气极反笑,猩红的双眼紧盯着王婆子,王婆子瞧着她这神色,心里头得慌。

    当下点了点头,“是,是生养过了。”

    “来人,来人!”祝方氏大声朝外喊着,吓的王婆子又趴到了地上,开口求饶:“夫人饶了老妇罢,老妇当真不知情,老妇当真无辜啊!”

    祝方氏红了眸子,交代着丫鬟,“去将山妈妈找来,去找过来,快去!”

    若是真如王婆子所言,那祝九先前的话都是应证了。

    她若是弄明白了,便是多了一桩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丫鬟得了交代,立刻让人去唤山妈妈过来,去请人的丫鬟人透了口风,山妈妈得知夫人半夜三更的唤了王婆子上门时,心里冷不丁的窜气了一股凉意。

    山妈妈的慌乱也只是片刻,待进了屋内后人镇定自若。

    “老奴见过夫人。”山妈妈稍稍行礼,余光瞥向了地上趴着的王婆子。

    祝方氏瞧着她这会儿还能面不改色,当真让人恨的咬牙切齿,“山姚,你在我身边二十余年,我有何对不住你?”

    “我这个做主子有何对不住你!”祝方氏质问着,眼泪从眼眶滑落,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只不过是当年未曾让你成为有名分的姨娘,你便恨透了我。”

    “可我女儿是无辜的.....”祝方氏怒斥着山妈妈,她无法想象身边相信了二十余年的人,竟恨她至此。

    山妈妈听了这话,正了正神色,朝屋内的大丫鬟说道:“还不赶紧将王婆子带出去,没得着话,一律不准进屋。”

    大丫鬟瞧着夫人与山妈妈是有话儿说道,当下将王婆子带了出去。

    等人出了去,山妈妈面不改色的看向了祝方氏,“夫人,如今您别无选择。姑娘的婚期近了,倘若这桩婚事退亲不光对老爷的经商有损,更是损了夫人掌家的缘分。”

    “这么说,此事是真的?那年我怀有身孕,你胡吃海塞,倒瞒的好。”祝方氏万万没想到,那年她怀上第三胎时,山妈妈那会身子也跟着臃肿。

    只道是山妈妈得了怪病,医堂的大夫也是如此说的,说她是突然得了怪病才吃得多,人也见着圆润了。

    那时她是断然没想到山妈妈怀上了,更不知山妈妈是何时又爬了自家老爷的床....

    祝方氏气急败坏的质问此事,山妈妈倒显得从容,当下落座了下来,徐徐地道:“老奴跟了夫人二十余年,可夫人连个姨娘的分明也不愿意给老奴。”

    “老奴为争一口气确实不容易,这头一胎的孩子,也是从老奴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山妈妈嘴角噙着笑意,眼里透着锐利,“夫人可知晓,让自己骨肉的命绝在自个手里是甚的滋味?”

    这话让祝方氏听的心里惊骇,“你头一胎.....不是夭折的?山姚,你怎能如此狠心?”

    “狠心?”山妈妈嗤笑一声,“要说狠心,夫人和老奴比起来也不过是彼此彼此。祝八姑娘虽不是夫人所出,不照样折在夫人手里?”

    “如此说起来,不过是所出与非所出的区别罢了。”

    祝方氏没想到,山妈妈说起自己残害自己的骨肉,还能如此轻描淡写,不禁痛心道:“山姚,当年你若生下的是个小子,我会给你姨娘的名分。”

    二房门里男丁不兴旺,姑娘却是多着,当年她特意允了山妈妈去养胎,并非只顾念主仆情分。

    也顾及到所出是男是女,若是个姑娘,便不必添了姨娘名分,这姑娘日后长大了,做了自己姑娘的陪嫁也好,或是说个还算不错的门户也好。

    倘若是个男丁,便添了姨娘的名分,让二房男丁兴旺。

    “且不说此事,南珠呢?南珠既是我的女儿,你为何要害了她?为何啊?”祝方氏泪如雨下,双手抓住了山妈妈的肩膀,悲愤道:“祝晴是你的女儿,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嫡出姑娘,再过一些日子她便能嫁出去做了正室,你为何不能放过我女儿?”

    山妈妈不为所动,面色冷然的看着悲戚的祝方氏,“夫人未曾尝过丧子丧女之痛,又怎能明白当年老奴当年的痛心?”

    “哪怕老奴对夫人如何忠心,夫人都不曾让老奴好过,老奴在夫人跟前快半辈子了,伺候着夫人。本是该让嫡出姑娘好好伺候着我家姑娘,奈何南珠不愿陪嫁,老奴这些年的心血可都白费了....”

    山妈妈笑看着祝方氏,祝方氏哭红了双眼,越是瞧着她如此,山妈妈越是高兴极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回府

    “哦,对了。www.uu234.net”山妈妈此刻拨开了祝方氏的抓着自己的手,祝方氏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山妈妈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先前老奴便说了,如今夫人别无选择。虽说南珠不听话让老奴心头甚是不快,到底人已经没了,老奴这心里头啊便只能憋着了。”

    “好在我家姑娘长成,瞧着过过几个月便要出嫁了,老奴心头倒高兴了几分。”

    祝方氏听了这话,恨恨的瞪着山妈妈,“你做梦!我不会让祝晴安然出嫁,南珠死了,我让她给她陪葬!”

    “夫人怕是来不及这般做,祝八姑娘的事儿祝九姑娘可是一直耿耿于怀,您觉着她可能放过夫人?”山妈妈说罢,当下朝门外走了去,好一会后听门外传来了交代丫鬟的声音。

    “夫人起了惊厥,有些胡言乱语,你速速去请大夫来给夫人瞧瞧。”山妈妈叮嘱了丫鬟,丫鬟得话赶紧去医堂找大夫去。

    北二房的夜里不平静,祝方氏想交代人将山妈妈送去事房,却不想反被丫鬟们拦在了屋里,强行拉进了里屋按压在了床榻上。

    祝方氏惊呼出声:“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这是要做甚?”

    “夫人当真是近些日子累着了,快拿了安神的汤药来给夫人服用下去,这会儿又是惊厥发作了。”伺候在祝方氏身边大丫鬟一开口,另一个丫鬟忙拿来汤药。

    这会儿祝方氏才明白过来,身边得信的大丫鬟也早早的串通了山妈妈,当下心里又气又恼恨,“朝北,你敢!”

    “夫人您这会儿说说话也是好的,等一会人睡着了也就说不出来话了。”朝北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消一会汤药取了来,如数的给祝方氏灌了下去。

    祝方氏咬紧牙关不肯喝,却被硬生生的撬开了嘴,一碗汤药呛的她上气不接下气。

    待喝了汤药后,祝方氏人也安分了下来,神识模糊陷入了昏睡。

    朝北交代着丫鬟们替夫人换了一身衣裳,随后才出了院子去。

    “山妈妈,都办好了。”朝北禀着话,山妈妈瞧了她一眼,开口道:“近些日子你便好好照看她,没别的事儿,在姑娘出嫁前北二房不见人。”

    “是。”

    山妈妈在北二房这么多年,院子里伺候的能有几个是祝方氏的人?

    祝方氏平日里只顾着账本之事,凡事都交给了山妈妈处置。

    当年山妈妈生下了第二胎连月子都没坐,落下了不少病根,每每夜里犯疼时,便是她想掌了二房的念头。

    祝九走了北二房一遭,本以为翌日少不得听些信儿。

    倒是一连几日过去,除了得知祝方氏这几日身子不适抱病之外,并没有别的说道。

    “姑娘,方才外头差人回来捎话了,夫人还有一炷香就到府外。”

    祝九正在院子坐着品茗,听着春樱来禀话,便搁下了手里的茶杯,“知晓了,这就过去。”

    按理祝王氏应当赶在老祖爷大祭之前回来,却不想拖了将近半月。

    祝王氏此番诰命未曾进府邸,连荣光都未曾带回来。

    她若得了诰命,定是和宫里人一同进府邸,整个西院几房的人都得过去听懿旨。

    但这会儿祝王氏回来也没能提前一日打发人回来,想必诰命之事已是不了了之。

    正如祝九所猜测的,这会儿去迎人,也只有二房门里的姨娘们与祝九这个嫡出姑娘。

    人刚过去没一会,马车就到了。

    六姑姑神色疲倦的扶着祝王氏下了马车,祝王氏面如冰霜,下了马车后一言不发由六姑姑扶着进府邸。

    瞧着人如此,那诰命之事怕是没了。

    时姨娘这会瞧了祝九一眼,稍稍落了脚程同行,“姑娘可想好了说词?”

    “这事该是姨娘仔细琢磨琢磨才好,瞧着母亲心思甚是不好,心里头定是落空的厉害。”祝九并不打算跟时姨娘有过多来往,走动得多,是非就多。

    说完这话,祝九抬步略快了些。

    时姨娘闷哼一声,心头虽是不悦,到底是犯愁应对祝王氏。

    祝筱一事,是她让人请了祝堂院的大夫,人也是她打发着送去了事房。

    祝王氏如今回了来,定是要拿她是问了。

    这会子二房门里的姨娘姑娘们都去主院请了安,庶出姑娘问安后先行回了院子。

    姨娘们都留了下来,祝九也未曾离座。

    祝王氏挨个瞧了一眼,手中的茶杯啪嗒一声掷在地上,一时堂内悄然无声。

    “没一个省心的东西,都说一房门里共俱荣损,你们倒巴不得我这个主母受尽人耻笑!”

    “夫人,这都是妾身的过错,是妾身没能管教好。”韩姨娘没了闺女,这些日子哀思的厉害。

    时姨娘见着韩姨娘开了口,紧着搭了话茬,“韩姨娘到底是丧女之痛,这事儿乃是那吴大夫年事已高误诊了,可没想到祝筱姑娘性子急躁刚烈,这才....”

    “哼,误诊?”祝王氏冷神瞥向了时姨娘,“既是误诊,为何又将人先打发去了事房处置?”

    “时姨娘,你与韩姨娘也是出身同族,怎也没见着你顾念一丝的姐妹之情,倒是迫不及待的要将人置于死地。”

    这事祝王氏才回来,但也听说了。

    不说旁的如何,时姨娘是让她这主母好过不了。

    听着祝王氏这般指责,时姨娘连忙垂头道:“妾身不敢。”

    “母亲,吴大夫乃是祝堂院的大夫,误诊之事是过错,人被逐出了家门,此事老祖宗处置过了。”言外之意,这会儿追究时姨娘是没必要的。

    要追究也该追究别的,知晓祝王氏此刻气在心头上,估摸着也是憋了一路。

    时姨娘没想到祝九还能替她解围,瞧过去时,祝九却又不曾看她。

    祝王氏听了这话,拧了拧眉,没好气的剜了祝九一眼,“既是老祖宗处置过,那此事便是过了去,日后休要再提。”

    “韩姨娘丧女,便在院子里好些歇息一阵子,这些日子就不必四处走动了。”祝王氏心里岂能不怨,也怨韩姨娘没用连自己姑娘都护不住。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出事儿了

    得了祝王氏的话,韩姨娘由伺候的妈妈扶着回了去,其他姨娘们该散的也都散了。www.uu234.net

    转眼,屋内就剩下了时姨娘与祝九未曾起身。

    时姨娘见祝王氏没别的话,讪笑一声起身道:“夫人才回来,想必路上折腾的累了,妾身便不打扰了。”

    “有何打扰不打扰的,说起我这一路上折腾疲累,还真比不上你在门里操持的劳累。”祝王氏话里含讽,听得人尤为刺耳。

    时姨娘听得这话,神色恹恹的坐了下来,“夫人不在门里,门里能有些个什么事儿得操持。要说中馈之事,也都是韩姨娘上下打点。”

    “没甚的操劳都能让门里没了个姑娘,这若真是操劳上了,怕是门里得日日白事了罢?”

    祝王氏心里并非不明白,只是心头这股怒火总得有个地儿撒了去。

    何况,此事要说与时姨娘没多大干系,她若心里能念着主母半点儿好的,也断不会在节骨眼上出了祝筱那事儿。

    这话让时姨娘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主母训话,她这个姨娘自是要听着。

    屋内小坐了好一会,祝九这会搁下了茶盏,拿捏着手帕擦拭着嘴角,“祝筱姑娘是刚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祝筱姑娘没了,韩姨娘又是哀思,门里确实是时姨娘处处操劳着。”

    “九儿不懂这些个事儿,若不是时姨娘顾着门里,眼下母亲回来还真是一堆烂摊子等着。”

    祝九瞧着祝王氏这气也撒的差不多了,转而看向了时姨娘,“姨娘不若早些回去院子,想必是没用早食罢?”

    时姨娘微微颔首,见祝王氏默允了,这才起身稍稍行礼回了院子。

    陈妈妈瞧着自家姨娘出来了,忙扶着人回去院子,“好在有祝九姑娘说上两句话,这才让主母没能跟姨娘发难呢!”

    “今儿个她能帮衬说上两句话,回头指不定要如何还了她的情面。”时姨娘心里犯嘀咕,她这上杆子去跟祝九靠拢,可人家又是爱答不理的。

    眼下倒明了了,不亲不厚才是对的。

    这会儿时姨娘一走,祝王氏才正了神色,“说说罢,这祝筱又是如何一回事?”

    “如母亲所听的,祝筱姑娘没了,该说的也都说了。不过这事儿倒不是门里有人作乱,伸手的乃是南二房的主母。”祝九说着这话,垂了垂眸子,紧接着说道:“南二房主母往日里也没少孝敬老太妃。”

    “说起来,去年我在南三房的先主母,这事也是全了老太妃的那口气。若不然,九儿哪有那等能耐真能抬了姨娘为夫人呢!”

    说着这话,祝九这厢起身稍稍行礼,“母亲一路上回来舟车劳顿,九儿先行告退。”

    祝张氏的娘家人得罪的是凌王爷,只不过门里一些个事儿牵扯上罢了。

    既是老太妃不满,便有人送了个顺水人情。

    这一牵扯,云姨娘抬了云夫人也顺理成章了。

    先前祝张氏一事,本就死的蹊跷,而此事老祖宗让于妈妈处理了。

    想来,祝张氏的事儿老祖宗早先便知晓。

    春杏见着姑娘出来了,忙迎上前去,“姑娘,梨花碰见了南芬,稍了话,今儿个夜里登门。”

    “知晓了。”祝九倒是觉着疑惑,按理北二房门里不该这般平静才对。

    南珠落实了是祝方氏之女,这人被山妈妈给处置了,便说得过去了。

    可祝方氏自个病了,倒是奇怪。

    六姑姑送走了祝九,折身进了屋子去,见着夫人面色不好,着人奉了安神茶过来。

    这一路上回来,夫人心里气结于心,日日都未曾歇息好,“夫人,这回就当是有缘无分,大夫也说了夫人可得拿得起放得下才好。”

    “好在是这诰命的懿旨没进府邸,要不然当真是让人瞧了热闹。”六姑姑宽慰着自家夫人,话都是在理,

    可祝王氏心里哪能气得过,接过茶水没一会又搁置了下来,“听祝九那丫头说,这回作乱的乃是祝杨氏,这祝杨氏平日里与我这西二房也没怎的来往。不说祝九所言有几分真假,她倒说对了一件事儿。”

    “夫人指的是祝杨氏私下里孝敬太妃一事?”这事六姑姑也知晓,各个主母谁私下里都有往宫里攀关系的。

    但大多攀的都是老太妃,要不便是那些皇亲国戚。

    每年下来的打点总是少不了这一遭。

    祝王氏闷哼一声,“平日里瞧着是个不声不响的人,下手倒是狠。祝筱怎说也是我门里的姑娘,她作恶自个同门里的人也就罢了,竟是作恶到了我门里来。”

    “祝杨氏虽然瞧着平日里不吭声,祝张氏一事顺了老太妃的心,虽然此事得了老祖宗庇护,可这老祖宗心里难免也有些隔阂。毕竟老太妃乃是嫁了出去的,祝家门里终归是祝家门里。”

    哪怕是自个的亲闺女,总有一门是一门的道理。

    这个理祝王氏还是知晓的,祝杨氏让她失了诰命不说,又害了她门里的姑娘,这笔账哪能算的那般轻易。

    夜幕到宵禁时,祝九早早的进了内里。

    今儿个在外头管宵禁的是南林,关了大门留了小门,等了好一会才见着人来了。

    瞧着人一到,南林连忙领着人进了屋去。

    人进屋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又离了去,前脚人走,后脚又有人离了阁院去了南院。

    “这大半夜的,南林这是去哪儿?”春樱起夜,瞧着南林出了去,嘀嘀咕咕念叨了一句,如厕过后又进了舍屋。

    北二房,如今主母病着,凡事都由山妈妈如往常一样操持。

    这进进出出伺候的丫鬟每日都照看着祝方氏,近日来病情又稍加重了不少,人不能言语,光是瞪着一双眼珠子。

    手脚也发抖蜷缩了,大夫瞧了,都道是因惊厥过度人中风了。

    院子里的丫鬟都说是因南珠死的邪气,惊吓着了夫人,从南珠死后,夫人便不对劲。

    本是个私下说道,今儿个一早,这事又落实了。

    因南珠同屋舍的丫鬟南芬,也投井了。

    “姑娘,出事儿了。”

    南林一早进屋,今儿个早在屋里伺候的是春樱,这会她一进来,面色仓皇道:“南芬投井了,就在出西院过去那边的花园内。”

第两百章 睁眼说瞎话

    一听南林这话,祝九抬了抬手,看向了铜镜内人儿,朝春樱道:“现儿四月里,就用上回祝晴姑娘送的紫檀木簪罢。www.uu234.net”

    “是。”春樱应着话,忙去取来了簪子替自家姑娘簪上。

    南林这厢禀了话,自家姑娘也没见着有何话说,正心里寻思着,外头金姑姑进了来,“都下去罢。”

    “哎。”

    春樱连同南林先出了去,金姑姑瞧着姑娘梳洗好了,扶着姑娘先去用早食。

    “事儿办妥了,昨儿个夜里后脚出院子的人,怕是要防着一二了。”

    祝九听得这话,落座了下来,“这阁院里边,前前后后也就得你们几个在跟前伺候。春樱还是主院祝王氏跟前的,南二房那位是梨花的旧主。”

    “姑姑且说说,昨儿个夜里出去的,又是得了哪位主子的交代?”

    “奴婢还未曾彻查,平日里人不声不响的,着实让人猜测不上。只是瞧着昨儿个夜里人往南院去了。”金姑姑回着话,将盛好的肉丝粥搁放在了姑娘跟前。

    祝九吃着早食,也没了别的话。

    只怕这会子北院的口舌多着。

    北院先前去了个丫鬟叫南珠,如今这南芬又在西院往南院去的路上投了井,府里上下怪这事儿晦气。

    偏生北二房的主母中风了,都好些日子下不了床。

    门里门外主事的落到了山妈妈身上,倒处置的没落人话柄。

    北二房门里喜事也就两个多月了,瞧着日子越近,门里的事儿越是多了起来。

    “山妈妈。”朝北交代了人操持南芬的身后事,无非是将人送回去老家下葬,另给一笔安置费。

    山妈妈瞧着人来了,面色也不大好看,心里头总觉得不安稳,“可都安置好了?”

    “都安置了,奴婢交代了人给了二十两安置费。不过,人打捞上来,从南芬身上拿了一样物件。这物件,瞧着怪是眼熟的很。”

    朝北将手里的手帕摊开,那是玉镯。

    这玉镯旁人不认得,山妈妈自是会认得。

    此物当初可是从山妈妈手里出去的,当年还是她私下得了老爷相赠,也就这么一个好物件。

    等到了第二胎时,有求于人,便将这物件送了出去。

    北二房门里没了个丫鬟,那也不是甚的大事。

    可近日里是多事之秋,祝晴出嫁还有两个月了,万般不能出了差错。

    瞧着山妈妈没出声,朝北不禁有些担忧,“山妈妈,您说着南二房的主母到底是何用意?眼下这个节骨眼上给妈妈使绊子,当真让人捉摸不透。”

    那镯子,本就是祝杨氏身边林妈妈的。

    林妈妈手里的物件到了南芬手里,想来,南芬定是南二房那边安置过的。

    可如今让人没了,各房心思一起,到时还不得让北二房添了事端。

    “祝杨氏可从不做无谓之事,便瞧瞧她到底想做甚。”无端端的给她使绊子,若只是为了敲点她一二,何必要了一个丫鬟的性命。

    南芬是在靠南往西朝北的花园内投井,人又是北二房的人。

    这事疑惑的又何止山妈妈。

    南二房内,林妈妈听说是北二房的丫鬟跑到花园内投井,也是觉得怪哉。

    一早听林妈妈嘴里念叨,祝杨氏耳根子得不着清净,“不过是北二房的事儿罢了,犯不着咱们操心,你别收了声,我这脑瓜子听你说的钻心的疼。”

    林妈妈听了这话,忙过去替自家夫人揉了揉额角,“老奴也是觉着奇怪罢了,北二房如今的情形,倘若那山妈妈稍走错了一步,那可是要东窗事发。”

    “她在这祝家门里能有个甚的依仗?老奴忧心,只怕这山妈妈借此事向夫人靠拢呢!”

    北二房门里那摊子事可不是小事。

    山妈妈手腕狠毒,当年可是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害了,这南二房岂能不防着点。

    当初夫人能应下她的话,帮衬一把,就怕到了现如今,不光得不着好反而被剜一块肉去。

    这事儿即便林妈妈不说,祝杨氏心头也有几分猜测。

    只是觉得此事有些没由来罢了。

    四月里风光好,气候也回暖了。

    过了初几到十五,各房去了祝堂院晨省,老祖宗今日神色俨然,瞧着各房门里的夫人们,“可都到了?”

    “回老祖宗的话,北二房主母未曾过来,老奴问过大夫,这祝方氏得的是中风,一时半会好不了。”于妈妈低声回着话,声儿又是堂内各位听得见的。

    老祖宗听了这话,嗓子眼犯痒轻咳了几声,这一咳断断续续了好一会。

    各房夫人见着老祖宗这般,心思各异。

    于妈妈忙给老祖宗轻拍后背顺着气儿,堂内寂静的也只得见老祖宗喘气声。

    半响后消停了,于妈妈又递了茶水过来。

    老祖宗喘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这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也不知能再活几个年头,府里的事儿也操持不动了。”

    说着这话,老祖宗又是喘着一口气,垂头抿起了茶水,余光扫了眼在座的各房夫人们。

    “老祖宗您如今身子康健,定是能长命百岁。”祝王氏这一开口,在座的夫人们纷纷附和着。

    刚附和了话,适时响起了嘲弄声,“这睁眼说瞎话的能耐,确实没人比得过你祝王氏。”

    听着这声儿,夫人们纷纷瞧了过去。

    只见南长房祝惠氏坐靠在椅子上,手里晃着金丝边儿的手帕,眼皮子一抬,继而又说道:“方才瞧着老祖宗咳嗽的厉害怎就成了康健,老祖宗惯是宠着你西二房的,到底是没想着宠出个睁眼瞎。”

    去年老祖宗将祝九添去了西二房。

    虽说今年西二房的诰命没争回来,可老祖宗历来偏爱西二房也是门里都知晓的。

    今日一提身子骨不利索,下半句便是偌大的祝家中馈一事了。

    祝惠氏此时不呛声更待何时,她就怕老祖宗嘴里直接点了西二房的名头去。

    别院的夫人们这会儿沉得住气,她们不用急着开口,料定了有人坐不住。

    祝王氏听得这话,冷哼了一声,“南院长嫂倒是生了一双好眼,可也没见容得下旁人。”

第两百零一章 四院中馈

    祝堂院内,夫人们光是听着祝惠氏和祝王氏呛声。m.www.uu234.net

    老祖宗这番叹息了一声,“每回瞧着你们二人都不见消停,莫不是当真要将我这骨头气进了黄土才安心?”

    “老祖宗息怒。”祝王氏听了这话,忙收了声。

    祝惠氏瞧着如此,哼了一鼻子,也没见开口了。

    “于妈妈。”老祖宗轻唤了一声,于妈妈颔首应是,这才朝各位夫人说道:“祝家家大业大,门里中馈一向是掌在祝堂院。”

    “从医堂,到四库,礼学等等,及门里上下伺候的,这些个事儿瞧着不大,但按例也不是小事儿。老祖宗年事已高,平日里操持已是力不从心。各房夫人平日掌管各房中馈,如今也该是操持些个事儿。”

    祝家门里,医堂光是坐堂大夫到抓药的小郎中便不下百位。

    四库,分别是吃,住,行,乃至金库。

    礼学,是祝家门里门外的人情世故,这逢年过节各院要的金贵,往外送的,收的,来去路分明,还有嫁娶事宜的操持,以及红白事

    除外,祝家门里伺候的人更是不在少数,此事绝非小事。

    一门到另一门,这些事儿起初都在祝堂院掌管,皆是掌在祝堂院各位姑姑们手里。

    如今要点了各院夫人来操持,细数下来,各房各院十几位夫人。

    笼统下来,不过是四位夫人操持上,可老祖宗并未有长幼有序的意思。

    于妈妈说完,老祖宗摆了摆手,“祝家中馈笼统四院,这中馈历来不按长幼,各房门里便商议商议,定下个人来才好。今日大家都先回了去,按着五月初了再来晨省便是。”

    交代了话,老祖宗轻咳出声,于妈妈连忙扶着人进了内里去。

    好一会后才没听见老祖宗的咳嗽声。

    各房门里的夫人们相互瞧了一眼,随后带着心思回了去。

    南院有三房,长房祝惠氏那心思人人都知晓。

    二房祝杨氏倒也出身好,平日里待人处事也不曾落人口舌。

    说起来,唯独就是三房门里的云夫人,她是从姨娘抬上来的。

    这回掌管一院中馈之事,云夫人自是不愿相争,一来也是争不得,二来祝惠氏是长房,祝杨氏又是二房。

    怎么细算,她这三房都是排在最后。

    虽老祖宗说此次掌管一事不论长幼,可在门里还是有长幼有序。

    这会儿云夫人回了院子,人刚回来没落座一会,祝惠氏便打发了耿妈妈登门来。

    “老奴见过云夫人。”

    耿妈妈进了屋,面带笑意行了大礼,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一个个手里端着托盘,上边盖着锦布,单看那分量便是厚礼。

    云夫人瞧着这阵仗,心里犯难,笑着道:“原是大嫂院子里的耿妈妈。”

    “刘妈妈,快给耿妈妈看座。”

    一听这话,刘妈妈赶紧去搬椅子来,耿妈妈连连摆手,“这哪能落座,老奴只是个伺候的,可不敢在云夫人跟前落座。”

    “这些你是我家夫人的一点心意,平日里长房与三房来往不亲厚。说起来,也是先夫人在世时不爱与长房走动。如今三房是云夫人为主母,这又是同门里,是该好好走动才对。”耿妈妈说着,让丫鬟们将物件都搁置下来。

    物件送了过来,耿妈妈也没有别话,带着丫鬟们离去的也快。

    瞧着人走了,刘妈妈连忙进了屋,瞥了一眼桌上的物件,担忧道:“夫人即便不争,也难免夹在中间为难。”

    夫人不争也难,争了也难。

    这不争罢,左右都会得罪同门里一房。

    争了罢,不论争到了还是没争到,横竖将两房都得罪了。

    云夫人岂会不知这个理,她若是娘家家世好,也就争一争了。

    奈何娘家家世比不上,即便争到了又如何?到头来能不能安稳还是另一回事。

    长房打发人来送物件也没藏着掖着,从二房门口经过,自是瞧见了。

    林妈妈见着如此,心想可也要打发人送了物件去三房。

    可瞧着自家夫人没这交代,难免有些心急,“夫人,这可是个好机会。三房先前与长房不熟络,不过那是祝张氏还在的时候。如今是云夫人,这云夫人也是个懦弱安生的,祝惠氏主张,咱们可不能落了后头。”

    “你急甚?”祝杨氏瞧着林妈妈这般耐不住,有些不悦道:“眼下该心急的是祝惠氏,不是咱们二房。”

    “既然祝惠氏想要掌了一院中馈,不如就成全了她。”祝杨氏偌大的祝家,老祖宗掌管时,便是她祝堂院掌管。

    如今这一交代,便分为了四院。

    老祖宗这般交代,还不到落定的时候,无非是想瞧瞧热闹罢了。

    眼下谁成了掌管了一院中馈,都是众矢之的,到了那时,谁能安生得了?

    祝杨氏并未将此事放在眼里。

    林妈妈得了自家夫人训话,心里的着急按下了几分,“话虽如此,看可祝惠氏真若掌了一院中馈,日后定会借机发难,怕是到时咱们反而要求着她了。”

    祝家四院中馈,眼下还不知祝惠氏会掌了哪一院。

    甭管哪一院,这都是各院各房按例的。

    “等到了那时,她哪有心思在咱们院里发难,自是有她该发难的人。”祝杨氏轻笑一声,光是一个祝王氏就够她应付了,这祝王氏可不是个善茬。

    林妈妈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倒也想起了北二房的事儿,“先前南芬一事出的怪哉,莫不是冲着中馈之事而来的?”

    “若是如此,那当真得防备着。”祝杨氏听林妈妈这么一提,心里倒也有些忌惮。

    各院各房门里都走动着,热闹是热闹了起来。

    接下来半个月,各房门里瞧着都得亲厚许多。

    就连祝王氏门里的走动也少不了,不说祝王氏,哪怕祝九这个添进二房嫡出姑娘都尝了不少甜头。

    不是今儿个长房嫡出姑娘请去品茗,便是明儿个三房门里送来了上好的缎子,还有四房隔三差五送到主院的糕点,也少不了她这阁院的一份。

    反之,各房门里忙着走动,祝九反而备懒,摆明了这回的事儿她不愿掺和。

第两百零二章 容不得她不急

    别院情形祝九尚且不知,只是这西院内,她除了在西院二房并未跟其他几房走动。顶 点 X 23 U S

    “西院四房与三房都是向着二房,平日里祝王氏走动对三房和四房人情礼上的事儿也多。”金姑姑这会才送走了四房来的嫡出姑娘。

    瞧着自家姑娘神色恹恹,便唤了外头的丫鬟进来将茶水撤了。

    听得金姑姑这话,祝九若有所思,“南院那边如何?”

    “奴婢今儿个见了刘妈妈,问过了。祝惠氏往三房送了不少物件,倒是二房没甚的动静。这一时半会的,云夫人有些作难。”

    二房不动,也就不知是何心思。

    “祝惠氏向来心急,先打发人送物件去倒是常理。”祝九接过金姑姑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至于祝杨氏,她不心急。既是知晓西二房先前成了众矢之的,那这回自也知晓老祖宗的用心。”

    “依着姑娘所说,那祝杨氏此次便没有掌一院中馈的打算?”

    金姑姑说着,想了想,“若是如此,怕是要瞧热闹了。”

    “她本就是如此心性,倘若真着急起来,也该是等老祖宗日后身子骨当真不行了才会心急。”

    祝九说罢,站起身走到窗口推开了窗户,如今四月下旬里了,外头的暖风吹着也舒坦,“北二房之事拖不得,瞧着还有一个多月便是祝晴姑娘出嫁的时候。”

    “是拖不得,只是祝方氏人已中风,南珠也已下葬。那先前动手脚稳婆已是被处置了,只怕是死无对证。”

    山妈妈未必想为自个谋个名分,而今祝晴姑娘是嫡出姑娘,就差出嫁这么一回事了。

    祝九听了这话,轻笑出声,“一个没名没分的山妈妈,谋害了嫡出姑娘,桃僵李代多年,此事岂能这般顺遂了。”

    “不过祝方氏仅仅是中风,还不能如人愿。”

    她要的是祝方氏死!

    山妈妈既是让祝方氏无法开口,留了人一命,不光是因祝晴婚期将近。

    日后只怕还会留人许久,这大好的机会总不能错过,“金姑姑备上些糕点,随我去北三房一趟。”

    “是。”

    金姑姑应着话,备上了几样糕点随着自家姑娘去了北三房。

    北院四房,如今要有一个主母掌管一院中馈。

    祝方氏又是卧病不起,不省人事了。

    那便只有三房之争。

    这些个事儿,祝九不必掺和,她只管趁此机会先了解了祝方氏一事便可。

    当初自家姨娘枉死,祝张氏过身,最终姨娘也没讨着个说法,如今的祝方氏自也是如此。

    至于祝晴姑娘.....

    祝九倒并非有心针对她,可自家姐姐一事,山妈妈又怎能逃脱得了。

    今儿个难得,祝林氏与明姨娘坐在院子内品茗。

    外头丫鬟进来禀话,说是祝九姑娘来了。

    说起来,祝九已是有些日子没上这儿来了,“快让人进来罢。”

    三房门里的祝姝姑娘,待祝晴出嫁之后用不了多久也是要出嫁的,三房门里倒也安生。

    这个节骨眼上,即便祝林氏得知祝方氏暗挑了许多是非,她也不着急。

    可祝九能查到这些个事儿,哪能容得了祝林氏不急。

    “九儿见过夫人。”祝九朝祝林氏微微行礼,转而朝时姨娘微微颔首。

    祝林氏连忙招了招手,“快座罢,你也是有好些日子没上这儿来了。”

    “是有些日子没来了。”

    祝九落座下来,丫鬟奉上了茶水点心,祝林氏知晓她登门来定是有事儿,当下屏退了跟前伺候的人。

    “如今祝方氏病着,人中风了,只怕是这辈子都得不省人事,想来这也是遭了报应。”

    祝林氏知晓祝方氏中风之事,暗地里也打发人去问过大夫。

    虽不知为何好端端的人中风了,兴许也是应了那些个说道,门里出了邪气。

    祝九听得这话,稍稍垂眸,手指尖摩擦着茶盏边缘,嘴角微扬,“若是人真能遭了报应,便不会有祸害遗千年的说道。”

    “哦?那九儿的意思是,这祝方氏的中风还有些蹊跷了?”祝林氏说着这话,看了明姨娘一眼。

    明姨娘也有些疑惑,她毕竟是三房门里的姨娘,若非因祝姝婚期不远,她为自家小子败坏名声的事儿定是饶不了祝方氏。

    祝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四月里的花茶确实好,听闻二房主母也喜欢花茶,奈何九儿打发了人好几回都不得入门瞧瞧二房主母身子如何。”

    “门里一房主母病了,一个伺候的妈妈倒成了主事的。”

    “说起来也是,祝方氏病了这些日子,我也未曾去瞧过。既是今儿个九儿也来了心中挂念,索性这会子我让人备上花茶一同过去瞧瞧。”祝林氏心里存疑,猜测着祝九此番要去二房做甚。

    不过这人情总得还上,不过是登门罢了,也是个小事儿。

    祝九莞尔一笑,片刻后待伺候妈妈备上了花茶,这才随着祝林氏一同前往二房。

    路上过去,祝林氏不由得说道:“于姑娘而言,这倒是个机会。只是姑娘当真要有所谋,难免要给自个带来祸端,还是三思而后行。”

    祝林氏的话乃是劝诫,祝九如今都跟邵家定亲了,又成了嫡出姑娘。

    好不容易得来的福祉,回头若落了人把柄,便都成了一场空。

    “夫人先前不也是说了,人都遭了报应,既是遭了报应,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即便她想让祝方氏的命,这命断不用交代在她手里。

    都说早晚,可有时人瞧的早些,才心里痛快不是。

    祝林氏本以为祝方氏中风一事与祝九有关,听的这话心里更是添了几分疑惑。

    到了二房门里,外边的守门的丫鬟连忙行礼,“奴婢见过三夫人,见过祝九姑娘。”

    “你家夫人身子可好些了,我这新得了花茶,她平日里最爱的便是花茶,这会子送来给她尝个新鲜。”祝林氏一开口,丫鬟垂头回话,“夫人近日里身子有好些,只是还不宜见客。”

    “这都是同门里的妯娌,怎就是客人了?她病了之后我便没见着人,也好瞧瞧是个如何模样才是。”

    祝林氏说着这话,丫鬟为难的看了她一眼,“请夫人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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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 哪有不满意的道理

    丫鬟跟山妈妈禀了话,听着是三房主母和祝九姑娘来了,山妈妈挑了挑眉,“她们来作甚?”

    “去回话,就说夫人眼下不宜见人,伤不得风。m.www.uu234.net”

    丫鬟听了这话,在原地踌躇着不见出去,正当山妈妈不悦时,朝北进了屋让丫鬟先下去。

    “人人都知晓夫人中风,倘若真不让人来瞧瞧,反倒让人心里生疑。”朝北也知晓,这些日子别院打发人来瞧夫人的,都被拒之门外。

    倘若只是打发人来收下物件就是,上回已是拒了四房主母在门外。

    这三房主母既是登门了,再拒之门外,便成了二房的不是,“夫人病着,门里主事儿是妈妈您,终究身份有别。”

    听得朝北这般说来,山妈妈心里固然有些不悦,随后起身出了去。

    祝林氏与祝九在门口候了一会,瞧着山妈妈从里边出了来。

    “原是三房夫人和祝九姑娘来了,方才老奴正在照看着夫人来迟了。”山妈妈面带笑意。

    祝林氏点了点头,抬步进了去。

    祝九余光瞥了山妈妈一眼,山妈妈虽穿着老气横秋,如今也不过三十好几的年岁,相貌保养得宜,正是风韵犹存的时候。

    山妈妈收敛了几分笑意,迎人进了里屋。

    进了屋子,屋里充斥着一股苦涩的药味儿。

    祝方氏躺在床上,歪嘴斜眼的模样着实差别甚大。

    先前祝林氏见着祝方氏,人还春风得意,可这会子见着让人心头发寒颤。

    “可怜见的,一个好端端的人,怎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祝林氏说着,拿捏着手帕掩鼻,眉眼间透着一丝嫌恶。

    祝九此番坐到了床边,祝方氏身上盖着的被褥虽是深色儿,也瞧得见上边染了污渍。

    屋内伺候的也没人将被褥换了去,可见二房情形如何了。

    山妈妈这会儿让人开了窗户透透气儿,并未多话。

    祝九瞧着床边缘留下的划痕,祝方氏瞪着眼,嘴一张一合发出呜哇呜哇声儿,一张嘴嘴角边上还带着哈喇。

    祝林氏见着这情形,连忙别开了视线。

    “夫人您说什么?什么药?”祝九突然凑了过去,一只手埋进了被褥内,稍稍一动。

    祝方氏吃痛不已,双眼瞪着祝九,身子也不由得颤了起来,嘴里呜哇呜哇的声儿越发大了。

    山妈妈一见这情形,快步走了过来,“夫人还未曾服药,祝九姑娘先到外堂歇着,老奴这就让人备了药过来给夫人服用。”

    瞧着山妈妈神色有些慌乱,祝九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面色惊慌的站起身,“原是夫人到了服药的时候,我还以为她这是病发的厉害。”

    说罢,祝九拍了拍心口,随着祝林氏一同去了外间。

    好一会后,丫鬟送来了药,山妈妈让人将药给祝方氏如数灌了下去。

    待人服用过后,外边丫鬟进来禀话,“三夫人和祝九姑娘离了去。”

    “知晓了,都下去罢!”山妈妈拧着眉头看向了床上的人,见着祝方氏瞪着她,微微眯着眸子,眼里带着一股子狠劲。

    本想留着祝方氏,祝晴出嫁日子不院了,门里不好有白事。

    可出嫁前,这里里外外的走动少不了,她也总不能一直让她不见人。

    倘若让人病重了,一旦请了别的大夫来,稍有不留意便露了马脚。

    看来,这人终是留不得!

    祝九与祝林氏离了二房,这么一趟祝林氏倒也没弄明白祝九是甚的心思。

    方才祝九突然问了祝方氏几句话,可那话也没问出个甚。

    人都成那样了,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的,能问出个甚的来?

    从二房门里出来,祝九便先回去阁院,她今日来自是有今日来的道理。

    “金姑姑去一趟礼院罢,我记得祝杨氏当年陪嫁来时,有一件上好的物件。”听自家姑娘这般交代,金姑姑自是明白,颔首应是便去了礼院。

    祝杨氏当年嫁进祝家,陪嫁之中有一件嫁衣。

    每个姑娘出嫁之时,必是有一件陪嫁的嫁衣。

    这陪嫁的嫁衣,原意本是给身边陪嫁的丫鬟准备的。

    祝杨氏这人心思沉,旁人难得寻着错处,唯独对这嫁衣格外看重。

    眼下四院中馈要分掌在各院之中,北二房的祝方氏病着,与此事无缘。

    祝晴嫁妆之事,得早早的落定了才好。

    门里嫁妆是门里的,祝家中馈是祝家的,这都有区别。

    既是北二房夫人无缘,到了五月初便是各院分掌之时,山妈妈自是要提前打算好。

    免得到时,这与克扣了祝晴的嫁妆。

    平日里祝方氏也不是个好相处的,因经商眼尖子深,这些年下来与各院分例有过不少口舌。

    祝堂院下来的分例,哪样不是顶好的?

    山妈妈赶在五月初前边拟定了陪嫁的礼单,其中陪嫁的嫁衣极为重要。

    这陪嫁的嫁衣越好,日后陪嫁在姑娘身边的丫鬟,到了夫家也格外得看重一些。

    丫鬟得看重,也好替姑娘办事儿周旋。

    其中,陪嫁的嫁衣本就意味着好兆头,越好的嫁衣,代表越是吉祥顺遂。

    山妈妈着人送了礼单去礼院,礼院打发人送了陪嫁的嫁衣来过眼。

    “这嫁衣倒是不俗,针线也是极好,可是绣院新来了绣娘?”

    听山妈妈这般一问,朝北摇了摇头,“只是礼院送来给妈妈过眼,奴婢觉着这嫁衣也是极好,入了陪嫁,定是给姑娘带来好兆头。”

    “那便留下这一件,你去知会礼院的人一声,就这般定下了。”山妈妈甚是满意。

    礼院如今还掌管在祝堂院内,待过了五月初便不是祝堂院掌管了。

    为了避开此事,山妈妈落定了礼单也是极好的。

    金姑姑这会还在礼堂,瞧着北二房有人来了,这才回了院子去禀话,“瞧着物件是留下了,想来也是满意着。”

    听得这话,祝九点了点头,靠躺在软塌上,神色慵懒道:“那嫁衣可不是甚的小来头,当年是祝杨氏生母亲自绣的,山妈妈哪有不满意的道理。”

    祝杨氏生母过的早,但她生母生前的女红在这整个天启都是大有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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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 并非瘟疫

    五月初,各院夫人去祝堂院晨省,今儿个是定分掌的事儿。顶 点 X 23 U S

    南院祝惠氏打发人送了物件往三房去,云夫人并未让人将物什送回去,便是应下这事儿了。

    二房没甚的动静,既不往大房走动,也不往三房走动。

    北院定的是三房,北三房与北四房均是为官,两房亲厚些许。

    虽说平日里有些个隔阂,四房祝肖氏也想用了此事,化干戈为玉帛。

    两房老爷都在朝为官,又是同门里,亲厚自是没坏处。二房祝方氏病着,院是与长房走动颇多,可如今人病着也无法表态了。

    说起来,老祖宗这回心思,在各院门里无非就是些个亲厚疏离的心思。

    五月入夏,还不见着太炎热。

    祝九这厢躺在软塌上看书籍,春杏跑了一趟祝堂院回来,禀话道:“都落定了,西院定的是咱们夫人,南院定的是长房,北院乃是三房,东院定的是长房。”

    “南院掌礼,西院掌四库,北院掌医,东院掌门里人行事。”

    春杏说着,将书信放在了桌,“方才奴婢回来,碰见了学堂刘夫子跟前伺候的,邵将军来书信了。”

    说起来,邵将军自从年后来了一回书信,自家姑娘也送了荷包过去。

    这到了五月里,才见着来第二封书信。

    见到属性,祝九正了正身形,放下手里的书籍。

    “倒也是好。”祝九说着话,取出了书信,书信上字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只是寥寥无几的几句话。

    见邵莫提及了边关出现了瘟疫一事。

    春杏见自家姑娘皱眉不展,不禁问道:“可是邵将军说了甚的事儿让姑娘为难了?”

    “我倒犯不着为难,只是瞧着野记多有记载,讲的是边关战场上,到了开春回暖那些时日,最是易出现瘟疫的时候,你速速去请刘大夫过来。”书信上提到这瘟疫病症,虽邵莫并未多说别的。

    倒也有几分作难的意思。

    想必边关瘟疫一时半会也未曾得以解决。

    此时边关倒没有战役,寻常年间每年这时都防范于未然,可今年却甚是不妥,如往年用的药一般无二,却是没甚的作用。

    邵莫看着将士们一个个病倒,心里犯愁不已。

    “可寻着法子了?”邵莫进了军医营帐中,瞧着大夫们翻阅医术典籍。

    见到邵将军来了,大夫纷纷行礼,“回禀将军,这回的瘟疫并不常见,下官等着实有些酥手无策。”

    开口说话的大夫,乃是太医院来的大夫,素有妙手回春的之称。

    一个多月前瘟疫便出现了,八百里加急将此事上奏,这太医院来的大夫连夜奔波到边关。

    原以为人来了定是能够医治这瘟疫,可人都来了半个月了,也不曾见到有所好转。

    邵莫一听这话,急的铁一般的拳头砸在了桌案上,惊的大夫们心头一跳。

    “那就赶紧翻你们的医术典籍去,将士们如今病倒的越来越多,还有些人已经快不行了。”

    这要是说上战场杀敌,邵莫还有计可施。

    偏偏医术他也是一窍不通,眼下只有光着急的份儿。

    这回邵莫捎回去的家书,不仅是往祝家捎了家书,更是往邵家家书中,详细的写了瘟疫的病症,瞧着这些个庸医一个个在京城过惯了好日子,眼下却拿不出能耐来。

    他只得寻了别的法子,指不定便能寻个大夫开了药方。

    但给祝九的书信中,只是提及了几句。

    祝九请了刘大夫掌眼,刘大夫不过年过三十有余的年岁,论医术资历,还比不上太医院的大夫。

    要说医术好与不好,却是这年岁医者中的翘楚。

    瞧了书信上所言瘟疫的症状,刘大夫思索再三,开口道:“这症状,我早年间在途经瑶城时见着过。如书信上所言,上吐下泻,面色发青,身上会长出青斑。”

    “那这瘟疫如何医治?”祝九听了这话,连忙问着。

    刘大夫摇了摇头,“这不是瘟疫,此乃中毒的症状。”

    “中毒?”

    祝九对这等事儿也不甚懂,“春杏快给刘大夫看座。”

    待刘大夫落座下来,这才详细的说起了瑶城之事。

    那年他随着家师路过瑶城一村庄,村里的村民皆是出现了此等症状。

    周围邻村的人一个个都道此乃瘟疫,许多人背井离乡。

    不少大夫也去瞧过,却查不出个缘由来,有些许像瘟疫,可并非如同瘟疫。

    “这毒并不致命,只是一种草药开出了花卉,随着这春日里四处播散,才让人吸入花粉而中毒。虽不致命,倒也足以让人难受个几个月,待过了几月后,即便不医治也大可痊愈。”

    听刘大夫这般说来,祝九拧了拧眉,“既是中毒,可有法子解了这毒?”

    “自是有,我这就开个方子。不过还得治标治本,此物能入药,若都给除尽了甚是可惜了。虽不是瘟疫,却是治疗瘟疫难寻的良药。”正是因为难寻,见过这味药的人并不多。

    当年也只是有幸瞧见了一片,可后面再想去找时,便难以找到了。

    刘大人说罢,正要开个方子,祝九思忖了好一会,说道:“此物乃长在边关,刘大夫这些日子便边关去。”

    话落,祝九取来了邵莫先前给她的定情之物,“这物件你收着,到了边关后直言见邵将军便可。”

    “另,我稍后再给你一封书信捎带过去,需得尽快前往边关,不可耽搁。”

    “倘若此事成了,想必日后刘大夫也无需再在祝家单单做个坐堂大夫这般简单。”祝九自是聪慧,此事关乎边关安危。

    邵莫书信中虽为提及是否有多数将士们出现此等症状,但若非如此,邵莫又岂会提及?

    刘大夫这才知晓原是书信来自边关,听得这话,连忙道:“但凭姑娘安置。”

    此事即便刘大夫无法瞧出,祝九也会过问医堂别的大夫,若都不曾瞧出,那她自是没了法子。

    眼下让刘大夫前往边关,不论事儿成与不成,都是个机缘。

    “姑娘可是担忧邵将军?”见着自家姑娘心有不宁,春杏忙将散落的书籍归置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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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章 没头没尾

    祝九听得这话,并未作声。m.www.uu234.net

    她何来担忧不担忧的,只是边关战场上,本就刀剑无眼。她身为闺中女子,并未见过那等情形。

    只是,在祝家门里虽不见刀光,却是处处透着血光。

    有时,门里的明争暗斗,绵里藏针也是让人心惊胆战。

    祝家门里分掌之事落定,各房倒也热闹。祝惠氏掌礼事,也是全了自个的心思,如今是尝到了甜头。

    掌一院中馈得了新主,便由着夫人们造作了。

    祝惠氏心里头可一直记着祝九,她想着掌礼一事,要算账的可多着。

    这头一个便是祝九。

    先前她为祝张氏的事儿,被人话诟的还少吗?

    平白无故的,因那贱丫头下手狠,朝她泼了脏水。

    “今年由我来掌了礼事,往年都是按姑娘及笄那年才定了陪嫁事宜,如今便提了一个年头,也不至于来年急慌的厉害。”

    祝惠氏今儿个一早,见了各房门里的夫人们。

    这话一说,夫人们纷纷瞧了她一眼,心思又搁在祝王氏身上。

    祝惠氏今儿个提起改了规制一事,不就是怕来年生了变故,得趁着这机会好好整治祝九姑娘。

    祝九姑娘如今是添了西院二房的,倒是祝王氏如今掌的四库。

    四库吃住行用,都是府里逢年过节的分例,平日里倒清闲不少。

    各院都有小灶,有些个来往也都是门里的夫人们自个的。

    祝惠氏掌了礼事儿可就不同了,这礼事,表的是祝家外头来往的人情世故,还有祝家门里红白之事。

    算起来,四院中馈也有轻重。

    既是祝王氏掌了清闲,祝惠氏自是要压过一头。

    光听祝惠氏这么一开口,祝王氏冷言嘲讽:“各院夫人眼下只是分掌中馈,怎这分掌才刚掌上,便主张先更了老祖宗定下的规制,索性老祖宗如今还健在。”

    “这事儿我昨儿个禀了老祖宗,老祖宗道是极好。”祝惠氏挑眼瞧了祝王氏,“耿妈妈,祝九姑娘的来年陪嫁的礼单可拟好了?”

    “回夫人,拟定了。”耿妈妈说着,拿来了礼单奉到祝王氏跟前过目。

    在座的夫人们纷纷瞧着,今儿个光瞧了祝惠氏与祝王氏的热闹便好。

    往回祝王氏可是半点不给祝惠氏脸面,今儿个也算是要出一口气了。

    祝王氏瞥了一眼递来的礼单,并未让人接下,“既然是南院长嫂掌了礼事,想必也不会偏僻克扣了去。怎说,九儿乃是嫡出姑娘,不说如何添了,能不少就是好事。”

    如今都是掌了中馈的,祝王氏岂会拎不清。

    今儿个她能在礼单上寻了由头,回头她掌了四库的事儿不知要出多少岔子。

    事儿虽清闲,麻烦倒不少。

    祝惠氏有心压了祝王氏一头,也好扳回一成,瞧着人今儿个萎耷了,有些不快的搁下了手中的茶盏,“你这话说的,莫不是以为我还能偏颇了不成?”

    “我可没这意思。”祝王氏没心思跟祝惠氏争口舌,祝九嫁妆的事儿还用不着她来操心。

    何况邵家定亲时送来的仪仗,祝家门里那个姑娘比得上的?

    想来,这嫁妆即便想争个脸面,自有祝九自个寻思了去。

    今儿个来,祝惠氏不过就是跟各院夫人们告知一声,瞧着时候不早了,各院也都回了去。

    祝杨氏这会正起身离去,祝林氏落了脚程随着一同出来,捏着手帕掩笑道:“北院和南院倒是亲厚,南二夫人对北二房的晴丫头也是颇为疼爱的紧呢!”

    话落了声,祝林氏抬步率先离了去。

    祝杨氏听得这话,挑眉瞧了她一眼。

    从礼院出来,走到半路上,祝杨氏突然顿了步子。

    林妈妈瞧着自家夫人停了脚程,“夫人怎的了?”

    “方才祝林氏说了甚?”祝杨氏是听着了,可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

    南二房不曾与北二房走动,无端端的提到了祝晴。

    自家夫人这话,林妈妈思索了半响,“莫不是这山妈妈作践到夫人跟前来了?”

    “难说。”

    祝杨氏拧着眉头,思来想去朝林妈妈交代道:“祝惠氏如今掌了礼院,你去库房瞧瞧,我那些个陪嫁可还妥当。”

    “是,老奴这就去。”

    历来嫁进祝家的夫人们,嫁妆都是落了礼院的。

    进门的姨娘嫁妆,则是落在各院的库房内,也是掌在主母手里。

    祝杨氏平白听了话,心里头落了念头,总觉着不舒坦。

    林妈妈去了库房,清点了自家夫人早年带过来的嫁妆。

    点来点去,总是少了些甚,好一会后林妈妈陡然想了起来,“陶妈妈,我家夫人嫁妆中那早年间陪嫁的嫁衣怎不见了?”

    陶妈妈听得这话,忙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实是不见了,“这.....”

    “陶妈妈,平日里你照看夫人们的陪嫁,如今倒是好,莫不是收了旁人的好处了得了新主,便是别院主母的嫁妆都能随意了?”主母们的嫁妆都是主母留的,日后是否给自家姑娘添了陪嫁,还是作为其他添礼,都得过问了主母才是。

    陶妈妈这会儿也惊慌厉害,“林妈妈莫要心急,定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换库房时弄岔了,老奴这就交代人寻了去。”

    “你可紧着些,那陪嫁的嫁衣可是我家夫人最是看重的物件,不说旁人瞧一瞧,就是碰着了也得仔细了皮。”林妈妈在礼院待了一会,连忙回去禀话。

    祝杨氏正心烦意乱着,听林妈妈回来一禀话,当下一掌拍在了桌面上,面色大怒道:“好端端的物件,怎就不见了?”

    “夫人息怒,老奴问过掌事的陶妈妈了,昨儿祝惠氏让丫鬟们将物件换了院子想必正是如此才出了差错。”

    那物件可是杨老夫人过身前就给自家夫人亲自绣的,杨老夫人当初女红乃一绝,那嫁衣也是价值不菲,更是名物件儿。

    祝杨氏心里着急上火,好一会后愣了下来,想起了祝林氏那番没头没尾的话来。

    “走,去北二房一趟。”祝杨氏向来稳重,还不曾有这般惊慌。

    从不曾主张踏足北二房,今儿个倒是带着人急匆匆的登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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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六章 空手而归

    山妈妈正在屋里,心思不见好,尤其是上回祝林氏与祝九登门后,她心里一直不安稳。

    祝方氏留与不留都得好好思忖一番。

    倘若因白事耽搁了自家姑娘的婚事,那便得不偿失。

    可若来日撞上婚事露了马脚,那可当真都完了。

    心头正烦心这事儿,外边伺候的丫鬟进来禀话:“山妈妈,南院二夫人来了。”

    “南院二夫人....她来作甚?”山妈妈拧眉瞧了禀话的丫鬟一眼,心思不好道:“去,将人迎进来。”

    “是。”

    丫鬟应话忙出了去,不消一会祝杨氏进了屋。

    山妈妈扯了扯嘴角,见礼:“老奴见过夫人,我家夫人如今卧病在床,这两日又有些病气在身,不大好让夫人进屋去探望,免得过了病气去。”

    北二房与南二房隔不仅是一道门,但这二房门里是个甚的情形,祝杨氏可是跟明镜儿似的。

    今儿个她来并非来探望祝方氏,瞧着山妈妈在跟前装傻充愣,人稍后落座了下来,“山妈妈在北院如何折腾也碍不着旁人的事儿,只是这如今胆子越发顶了天去,连别房主母的物件都敢起了贪眼子。”

    “夫人这话老奴不甚明白。”山妈妈见着祝杨氏神色不悦,当下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丫鬟们,“夫人有话直说无妨,老奴也不敢跟夫人您藏着掖着。”

    “山妈妈,你若想祝晴安安稳稳的出嫁,我劝你一句,少在我跟前打马虎眼。我若想让你不好过,你定是好过不了。”

    祝杨氏这番敲点的话,听的山妈妈云里雾里,“夫人,老奴怎敢惹夫人不痛快,可今儿个夫人恼着过来,老奴着实糊涂。”

    “你糊涂,那便让林妈妈带了人去库房寻上一番便知道了。”

    祝杨氏在屋里发了话,外头林妈妈朝带来的婆子和丫鬟们使了个眼色,随后往二房库房去。

    姑娘的嫁妆定了礼单,礼院那边第二日便会照数送到院子库房来收着。

    此番过去,正是好找的时候。

    林妈妈带了人过去,丫鬟婆子挨个寻着,很快找到了陪嫁的嫁衣。

    旁人不认得那嫁衣,林妈妈自是认得。

    可瞧了嫁衣后,林妈妈挑了挑眉,将嫁衣放了下来,快步出了去。

    祝杨氏正在屋内坐着,山妈妈也没弄明白个事儿。

    好一会林妈妈进里屋,跟祝杨氏附耳禀话:“老奴瞧过了,并非夫人您的物件....”

    “可瞧仔细了?”祝杨氏一问,林妈妈点了点头,她怎会瞧不仔细。

    每年夫人都要取了陪嫁的嫁衣细细瞧上一番,旁人没那眼福,她跟随在夫人身边倒瞧的次数多着。

    见林妈妈这等神色,祝杨氏是信得过,可这物件不在北二房又在何处?

    山妈妈见着主仆悄声说着,也不敢仔细去听,“夫人....”

    “罢了,既然祝方氏病体不好瞧人,那我便先回了去。”祝杨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人刚一走,朝北便进了来,“山妈妈。”

    “她们找甚?”山妈妈也觉得疑惑,先前南芬一事都未曾弄明白,今儿个祝杨氏又突然上门来,来势汹汹。

    朝北连忙回道:“瞧着那林妈妈带人去了库房搜了一通,后边瞧了姑娘出嫁陪嫁的嫁衣,倒也没说别的,瞧过之后紧着出了去,这厢奴婢过来,人已是走了。”

    “陪嫁的嫁衣?”

    山妈妈挑着眉头,朝北稍稍垂眸,勾了勾嘴角:“是嫁衣。”

    “她无端端找什么陪嫁的嫁衣,难不成她陪嫁的嫁衣还能丢到北二房来不成,我瞧着这祝杨氏不过是来敲点我罢了。”山妈妈也知晓。

    这回分掌之事没轮着祝杨氏,心头定是不痛快。

    朝北听得这话,若有所思道:“奴婢寻思着,上回南芬一事定也是与这分掌之事有关。可怜了南芬一条人命,就那般不明不白的没了。想来,咱们虽然受制于人,可这祝杨氏也怕受了咱们的牵连,索性先敲点了妈妈。”

    “如今分掌之事定下了,莫不是疑心了咱们有何举动?”朝北这话拐着弯儿,听上去有些儿个勉强。

    可仔细一想,祝杨氏为人谨慎,做事不轻易留下把柄。

    如今祝家有了分掌为四院,日后便是两院,在到往后便是一人掌家了。

    哪怕祝杨氏再沉得住气,眼下瞧着不过是面上罢了,各房主母们看着服气,心里头指不定急成了个甚。

    山妈妈如此一想,倒觉着朝北这话是个理,“她若真疑心了咱们那倒是好事了,少不得心里发虚,日后有求于她自该有求必应。”

    “妈妈说的是。”朝北垂着头,敛去了眼里一丝嘲弄。

    祝杨氏从北二房回来,因是陪嫁的嫁衣不见了,心里作难的很。

    林妈妈见着夫人作难,忙奉来了茶水,“夫人先甭急,礼院那边已是在寻了,即便丢了,也是丢在祝家门里,回头定是能寻回来。”

    “哼,能寻回来?那一样名物件儿,谁瞧了不眼皮子浅着。何况见过的人不多,倘若有朝一日真出祝家,谁又能知晓那是祝家的物件?”祝杨氏想着,方才敲点山妈妈时,看她神色端正不像有何隐瞒。

    但这人心思狠了,谁又能隔着肚皮瞧清人心的。

    祝杨氏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北二房一事,北三房也是瞧着的,这会子海妈妈进屋禀了话,“老奴清楚了,人是空手走的,想是到了二房门里搜也没搜出个甚。”

    “空手走的....”祝林氏捏着手帕掩了掩鼻尖,屋里闷气的厉害,拢眉道:“那倒让人心里发奇那名物件儿又在何处。”

    “在何处老奴不知晓,只是祝九姑娘若真将此物让人留下来,定不会留在自个手里。”海妈妈回着话,忙去推开了半扇窗户透透屋里的闷气儿。

    祝林氏眉头不展,看了屋内的香炉一眼,“这是哪儿来的香,怎这般闷的厉害?”

    “是四库那边按分例送过来的檀香,也是今年新出的。”海妈妈瞧着自家夫人面色不好,“西二房初掌了四库,这按分例送过来,各院总不好拂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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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七章 自是不必

    府里按分例各院的送的吃穿用度,并非院里都会用上。

    臂如这熏香,往常按分例送过来,多数是赏了下去。

    自家夫人用的,都是自个院里中馈,今儿个不同,自家夫人便是有些不喜。

    祝林氏听得这话,看海妈妈将香炉要撤下去,连忙摆了摆手,“别急,这檀香我也并非没用过。陈年香粉和新香粉也没甚的区别,今儿个这檀香里边怕是添了别的罢?”

    听得自家夫人如此一说,海妈妈面色发惊,“老奴这就将让人请大夫过来瞧瞧。”

    海妈妈平日里鼻子不灵验,分不出香粉味儿。

    随后请了大夫过来瞧了香炉,还有今儿个送来的香粉。

    大夫瞧过后,禀话道:“夫人,这檀香确实是檀香,不过其中掺了马蹄莲花瓣粉。好在并未用得过多,若是气味浓郁会致人昏厥。倘若量更大些,更会因此而引起心悸。”

    得了话,祝林氏心里觉得疑惑。

    海妈妈这会送了大夫出去,香炉的香火也灭了。

    “夫人,咱们可没得罪祝王氏,这送来的檀香竟是掺了这般狠毒的心思。”海妈妈心里犯惊,好在自家夫人对香知晓些,若不然可是要出了事儿。

    海妈妈说着,自责道:“也怪老奴备懒了心思,没能细想些。”

    “这倒也不能怨你,你速速去一趟四房,取了今儿个送去的檀香送去医堂瞧一瞧。”

    海妈妈得了交代,赶紧往四房走了一趟。

    祝王氏是掌四库的,这些个用度按分例分发下去,她自是不敢动了手脚。

    即便动手脚,也是旁人。

    可要是仅仅不是她三房送来的檀香掺和了个这些东西,别院若也掺和了,那定是香坊出了岔子。

    要是只有她三房被动了手脚,那便得好好细查一番了。

    海妈妈去了四房,取了今儿个四库送来的分例檀香拿去了医堂。

    回来时已是个把时辰后,海妈妈急急忙忙的进屋,“夫人,四房檀香里面也掺和了马蹄莲的花粉。”

    “既是一样的,那便去告知四房,就说着香粉用不得。”祝林氏听了海妈妈禀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檀香是各院都有的,倘若门里不少人都用上,定是有一出好戏了。

    海妈妈这厢又跑腿了一趟四房,来来回回折腾的厉害。

    各院主母懂香的多着,但用上四库送去的香料甚少,分例到了各个主院,几乎都是赏了各房姨娘或是庶出姑娘们用上。

    祝九平日里也用香,但用的少,若非心里起了厌烦用用凝神香,旁些日子不大常用。

    今日四库分例下来的用度,檀香也是今年添了新的。

    这掌四库的又是祝王氏,门里各房姨娘姑娘们也同样得了分例。

    自都是用上了,不也是讨好了主母,免得日后吃穿用度的分例也克扣了。

    “这香刺鼻的厉害,春杏,你将它撤了罢。”

    檀香才点上没一会,祝九只感觉脑袋昏沉沉的,鼻尖也有些发刺,拧着眉头面色也不大好看。

    春杏见着这般,连忙撤了香炉,转而去打开了两扇窗户散去屋里的气味。

    平日里祝九得着香不少,但她自个不大爱用,都是赏给屋里几个伺候的丫鬟了。

    几个丫鬟中,最爱香的便是梨花,春杏唤了梨花进屋来,“姑娘不爱这香,我也是不喜檀香,都给你了。”

    “奴婢谢姑娘赏。”梨花笑着接过香盒,只是嗅着屋内还未散去的气味,皱了皱鼻尖,“甚的味儿?”

    嗅了嗅这气味,梨花打开香盒,捻了一些在手指尖上摩擦着。

    春杏疑惑的看着她,“怎的了?这是四库今儿个送来的分例,方才姑娘也是受不住着檀香。”

    按理,檀香本就是有些凝神作用,姑娘也不是第一回用檀香。

    往回虽不怎的用,但各院走动中也是有檀香的,还是头一回见着姑娘如此面色。

    梨花素日就爱香,也喜欢制香,平常祝九用凝神香,也喜欢她往凝神香中添的一些桃花,或是桂花。

    “这里面倒不像只有檀香,好似还有些别的花香。”梨花抿了抿嘴,再仔细的嗅了好一会,“奇怪了,这里边怎添了马蹄莲的花香?”

    “马蹄莲?”

    听梨花这般一说,就连祝九也奇怪的看了过来,“马蹄莲是何物?”

    “这马蹄莲倒也是花卉,也能入药。花卉瞧着像马蹄,只是这花有毒。而且,更是不能添了香料里边点香,奴婢不曾用过,却是知晓是毒物。甭说添香了,就是平常花卉盛开了,都不能逗留在那香气中太久。”

    梨花觉着可惜,这檀香是上好的檀香,添了此物便尽毁了。

    春杏如此一听,挑了挑眉头,瞧了自家姑娘一眼,“姑娘,这.....莫不是主母先前不满姑娘没能照应祝筱姑娘一二,如今分例下来的香,竟是动了这等手脚。”

    “罢了,索性是并无大碍。既是并无大碍,也不必声张出去,日后防着便是。”祝九说着,又交代了春杏去处置了此物。

    待春杏处置了此物后,这才进屋来。

    梨花这会儿出了去,春杏进了屋,给自家姑娘倒了茶水来,“山妈妈思虑得多,姑娘虽引了手,可几日过去北二房还不曾见着动静。”

    “她眼下拿不定主意,此次替她拿了也是尽然。”祝九接过茶盏,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

    春杏听着这话,不觉说道:“姑娘到底是念着祝晴姑娘的交情心里落忍,如此一来,倒也两全其美。”

    “祝晴作为嫡出多年,此事即便挖了个底朝天,让人成了庶出又如何?她与我无冤无,我自是不必将她逼上绝境。”说起来,祝晴不光与她无冤无仇,相反在这祝家门里的嫡出姑娘们中。

    兴许也就只有祝晴心性纯善一些。

    虽说当初祝晴之后为梅芯姑娘在她跟前做戏了一些日子,可往日里的情分不假,待她这个庶出妹妹好也是不假。

    主仆二人正在屋里说着话,瞧着外头金姑姑回来了,步伐略快的进了屋,禀话道:“北二房的主母过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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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八章 反口

    听金姑姑禀话,祝九抬了抬眸子,转而看向了窗外。m.www.uu234.net外边的天还是外边的天,也不知姐姐是该在天有灵,还是泉下有知。

    “北二房主母过身,大夫们去瞧了,发觉屋里熏的檀香里边生了岔子。”见自家姑娘愣神,金姑姑朝春杏瞧了一眼。

    春杏忙渡步到外间去候着。

    祝九扭头瞧来,也没见着多高兴。

    金姑姑给自家姑娘斟了茶水,继而说道:“方才见着夫人急匆匆的上了北二房去,虽与夫人没甚的干系,到底也牵扯上了。”

    “容不得祝王氏的,是老祖宗。”祝九接过茶盏,到了手里又放了下来,“顺了老祖宗的意思罢了,那丫鬟可打点好了?”

    “打点好了,收着名物件儿也够她这辈子衣食无忧。除外,奴婢也私下允了不少细软。”这祝家门里,能有几个是手脚干净的。

    祝九也没别话,祝方氏过身乃意料之中,也是所谋之中。

    理应除去的,不仅仅是一个祝方氏,还有山妈妈。

    可即便如此了,她心中也不见半点欢喜。

    倘若姐姐在世,又该是如何的模样?

    兴许,去年便已是瞧着姐姐欢欢喜喜的出嫁了,嫁所喜之人也好,不喜之人也罢,总归人还活着。

    金姑姑看自家姑娘没甚的心思,随后退了下去。

    此刻北二房门里,各房姨娘姑娘们都在场,哭成了泪人。

    祝晴得知母亲过身后,惊的整个人昏厥了过去,二房门里已打发人去知会老爷还有在外的少爷们。

    祝堂院的于妈妈带了人过来,北院其他几房的主母夫人都到了场。

    大夫见着于妈妈来了,连忙禀话:“这夫人过身,乃是绝息而亡。除外,这檀香里边也添了马蹄莲,让人事先昏厥了过去。”

    “这么说,是有人谋害了一房主母?”于妈妈先前也知晓,祝方氏的中风有些蹊跷。

    可人没过身,在门里也是门里的事儿。

    只是没想到,人这般快就过身了。

    大夫没回话,这些个门里的事儿他也说不清道不明,是不是谋害,是被谁谋害,他哪里敢妄言。

    于妈妈得了话,这才进堂内。

    “二房主母如今过身,过的蹊跷,这事绝不姑息。”于妈妈说罢,看向了一旁跪着的山妈妈,“山妈妈,你是夫人跟前伺候的,如今人为何无端端的没了?”

    山妈妈红着眼眶,哽咽道:“老奴不知,老奴今儿个瞧见夫人时,夫人就已经没了生气,都怪老奴,若是老奴日日守在跟前也就不会出这岔子事儿。”

    “今儿个是谁伺候的”于妈妈问过了山妈妈,又看向了丫鬟们。

    屋内丫鬟婆子们一个个都跪在地上,今儿个守着主母的,乃是个二等丫鬟叫南环,平日里都伺候在外间。

    也是前一阵子才从洒扫丫鬟晋上来的。

    南环一听问话,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头,“是奴婢,是奴婢伺候的,可奴婢给夫人净面后就去熬药了,后边再进来时....夫人,夫人就没气了。”

    “不是奴婢谋害了夫人,不是奴婢....”

    “哼,偌大的北二房,院里伺候的丫鬟没有二十余人也有十余人。怎么,夫人病了之后,你们一个个都躲起来备懒去了,都是没瞧见是罢?”

    于妈妈冷哼了一声,朝身边的姑姑交代道:“将这伺候的丫鬟给送去事房杖毙!”

    “是。”

    南环听得这话,面色苍白不已,哭着求饶:“不是奴婢做的,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是冤枉的....”

    “于妈妈,奴婢瞧见,那会南环确实是去熬药了。”跪在一旁一直没开口的朝北,红着眼眶,“南环确实是去熬药了,奴婢那会拿了书籍账本往院子里晾晒,是见着有人进了夫人的屋子。”

    听朝北说来,屋内几个夫人纷纷看向了她。

    跪在地上的山妈妈不禁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不觉捏紧了衣袖口。

    正当于妈妈询问时,山妈妈突然朝朝北呵斥道:“你这贱丫头,瞧着有人进了夫人屋子,怎也不吭声,莫不是瞧岔了?今儿个我好生交代了南环在屋里伺候着。”

    “她可倒好,不但没伺候好夫人,还害了夫人。夫人平日待她也未曾苛刻过,倒没想到,这丫头竟是生了害主的心思。”山妈妈面目狰狞的看着朝北,身子颤抖的厉害。

    朝北被山妈妈呵斥的面色发白,于妈妈瞧着这般,示意了身边的姑姑。

    两个姑姑上前直接捂住了山妈妈的嘴,钳制的人动弹不得。

    如此,于妈妈这才开腔道:“你如实说来便是,瞧见谁了?”

    “是,是山妈妈。”朝北惊慌的跪在地上,“山妈妈跟了夫人二十余年,平日里夫人的吃穿用度都是山妈妈操持。”

    “奴婢虽是大丫鬟你,可也不得在夫人跟前献殷情,若是得了夫人喜欢,山妈妈便容不下奴婢们。”

    “还有,还有南珠,南珠是山妈妈的闺女。南珠那日夜里自缢,山妈妈便恨上了夫人。”

    南珠是山妈妈的闺女,门里并没有几人知晓。

    各房夫人听得这话,心里也是了然,想来当年山妈妈爬床之事也是真的了。

    朝北细细道来这些个事儿,末了又说道:“昨儿山妈妈还让奴婢悄摸去了一趟四库,寻了四库干活的丫鬟君儿,往今日分例的檀香中添了马蹄莲花粉。”

    “于妈妈,奴婢知晓错了,可奴婢当真不知这乃是山妈妈要谋害了夫人。若是知晓,奴婢也不敢听了山妈妈的话。”朝北惊慌的跪在地上磕头认罪,“夫人无端端的病了后,门里掌事的也是山妈妈了,奴婢不敢不听,求于妈妈饶了奴婢一条贱命。”

    山妈妈听完这些,瞪大了双眼,奈何又被姑姑们捂着嘴,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即便想反驳也反驳不了。

    “山妈妈当真是恶毒极了,当年你爬床,这祝方氏可没能驱赶你离了去,你可倒好!”祝林氏震惊的看着山妈妈,“这等恶毒之人,怎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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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章 处置

    此番祝王氏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朝山妈妈走了过去,抬手便是一耳刮子下了去,“你这个贱婢,生了害主的心思不说,竟还妄想往我身上栽赃!”

    山妈妈又如何能想到突然生了变故,祝方氏是死在她手里没错。

    可她并未让朝北去四库送甚的马蹄莲....

    这贱人,竟敢反咬她一口,莫不是听了谁的指使?

    可山妈妈如何猜想也不知是朝北是听了何人的指使,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祝杨氏。

    祝杨氏是个不愿给自个留下丁点把柄的,哪怕只是当年帮衬过她一把,也担心她在二房所谋会拉她下水。

    便是如此处之而后快?

    山妈妈如今就算有口也无法辩驳。

    如今一房主母一出事,山妈妈也被朝北反了口,门里的丫鬟自是知晓甚的该说,甚的不该说。

    为不受牵连,自是一致倒戈了。

    “来人,将山妈妈送去事房听候发落。院子的丫鬟婆子全遣散去浣衣房。”于妈妈说罢,看了朝北一眼,“这丫鬟虽说认了错,但也不能如此便宜了她,罚去事房鞭二十!”

    “是。”

    姑姑们得了话,立刻将山妈妈直接拖了出去,没让山妈妈得着说话的机会。

    祝方氏是被谋害的,山妈妈哪能逃得过。

    现今祝方氏过身,北方门里其他几房夫人乃是同门几位夫人自是要操持。

    祝王氏此事既是受牵连,如今证了清白,也就没必要多逗留。

    朝北被发去事房,瞧着祝王氏在前头走着,朝北顿时扑了过去,“夫人,夫人奴婢知错了,这都是山妈妈的主意,不是奴婢要陷害于您。”

    “做错了事儿还敢来求饶,如今只是鞭二十算你走运。”瞧着人还敢给自家夫人添堵,六姑姑面色不善的朝婆子呵斥,“都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将人送过去受罚。”

    “谢过夫人,奴婢这张嘴定是不会乱说话,奴婢全是听了山妈妈的。”

    朝北随后被强行拉走了去。

    瞧着人走了,祝王氏心头添堵的厉害,面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一个犯错了莫大错处的丫鬟,只受了二十鞭,我都觉得罚轻了,竟还敢在我跟前求饶。”

    “夫人....”六姑姑瞧了自家夫人一眼,低声道:“这丫鬟倒不像是要求了夫人。”

    “那又是如何?”祝王氏也觉得莫名,人被罚二十鞭本就轻罚,何故再来求她。

    仔细一想,祝王氏顿了顿步子,拧起了眉头,“哼,也不知这丫鬟受了谁的指示,竟然还敢威胁我。”

    她本就没做过甚的事儿,可今日分例只是碰上了祝方氏的死。

    人到底是不是死在山妈妈手头上,尚且不得而知,可那朝北能一口咬上了山妈妈,回头指不定还要莫无须有的咬上她。

    “那丫头想来也是念着山妈妈早早的没了才好,这般也了结了此事。奴婢想着,这事儿是有人故意拉了咱们受牵连!”六姑姑的话并非没道理。

    此番祝王氏岂能想不明白,“罢了,趁早了结了也好。今儿个这事防不胜防,你去交代一声,让人去的干净利落些。”

    “是。”六姑姑的话紧着去了事房。

    虽是这般交代了,但祝王氏心头哪能忍得住旁人给她下绊子,偏偏这下绊子的人还不知是何人。

    平白无故的撞上祝方氏的事儿,光是想想便觉着晦气。

    山妈妈送去事房没多久,人便咽了气,还不曾等到祝堂院那边打发人捎话发落。

    北院几房夫人得知后,也不曾追究此事如何,人是该早早处置了,免得拖的时候越长,这北院更是乌烟瘴气。

    可祝林氏心里一直存有疑惑,南珠是山妈妈的闺女,此事她先前并不知晓。

    “瞧着是山妈妈因为丧女之痛谋害了主子,可我总觉着这里边不像是这般简单。”祝林氏若有所思的说着这话。

    明姨娘轻笑一声,“夫人应当想想,祝方氏与山妈妈是主仆,祝八姑娘之事可是她们二人皆是有份。若两人都去了,为此事痛快的也只有祝九姑娘。”

    “你倒说对了,话是这般说,我只是觉着奇怪,那日祝九特意去瞧了祝方氏,这才过去几日,人便没了。我瞧着,她像是刻意在提醒山妈妈,祝方氏即便中风,还有清醒的一日。”先前她不曾想明白祝九的举动。

    明明两人都在屋内,祝方氏当时可是甚的也没说。

    方才她去瞧了祝方氏的胳膊,上边有一道淤青。

    看来,那日祝方氏突然激动起来,是吃痛了。山妈妈既是让祝方氏中了风,定是怕着人好起来。

    “可话又说回来,山妈妈既是先前让人中风何不早些处置了此事,如今反而替她人做了嫁衣不说,更是自个也栽了。”

    明姨娘倒不像祝林氏想的那般多,“这做娘的,不过是咽不下那口气罢了。祝晴姑娘出嫁在即,不说旁的。若二房门里走动的多了,当真是让人好了起来,喜气一冲,山妈妈岂能不担忧?”

    “如今人一过身,祝晴姑娘的婚事怕是也得出岔子。说起婚事,山妈妈定是不想让这姑娘好生出嫁,这不先前南二房丢了陪嫁的嫁衣,还找到二房去了。”

    祝林氏心头本觉着里边还有甚的事儿是她不知晓的,听明姨娘这般说来倒也是个理。

    祝方氏过身,祝晴作为嫡出姑娘,哪能不伤心。

    且山妈妈人也没了。

    打小,山妈妈待她极好,母亲待她更是不用说,那可是自个的母亲。

    两个亲厚的人落到这等境地,祝晴心里哪能不绝望。

    先前南珠本就没了,一茬接着一茬来,她也不过是半大点的姑娘。

    “姑娘可要去一趟北二房?”

    祝方氏身后事过去几日,春杏跟自家姑娘说起了祝晴姑娘这几日不吃不喝之事,“门里伺候丫鬟婆子都是轮流照看的,一刻都松懈不得,生怕祝晴姑娘想不开寻了短见。”

    “她若想寻短见,又有谁拦得住。”祝九并未打算去北院,更不曾想去安抚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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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章 该长长记性了

    祝方氏过身,这回的事儿并未牵扯上祝九。顶 点 X 23 U S

    旁人都知晓祝八姑娘是在北三房门里出的事儿,谁又能想到当初祝八姑娘之事乃是受了祝方氏暗手。

    故而,祝方氏过身,谁能扯到她身上去。

    云夫人得知祝方氏过身时,心里感到无比讶然。

    “这事当真只是山妈妈一人所为?”

    云夫人心头疑惑,刘妈妈点了点头,“老奴暗里询问了,确实是山妈妈所为。”

    “是吗....”云夫人倒松了一口气,她只是担忧,此事要是祝九掺和了,那可是人命。

    祝方氏是一房主母,先前祝张氏一事与她并无干系。

    她眼下已跟邵家定亲了,万不可为了自家过身的胞姐铤而走险。

    刘妈妈见夫人放了心,宽慰道:“夫人您还是安心就是,如今祝方氏过了身,也是她罪有应得。若非她害人在先,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如今祝方氏过了身,先前夫人替人张嘴的事儿便也是过去了。”

    祝八姑娘之事,先前云夫人知晓的并不多。

    那时她娘家承过祝方氏娘家的情面,这才借了口。

    那话本是挑了事儿往北三房门里去,可她又如何知晓,这祝九这般聪慧。

    若当初能料定后边的事儿,当初她也不该替祝方氏如此开口。

    “前些日子得的书籍可都收着了?”

    云夫人念着这事,刘妈妈颔首应是,“都收着,夫人惦记祝九姑娘,老奴哪能不上心。”

    “收着便好,一会着人送去西二房罢,她平日里最爱看书籍,这些也够她看上许久了。”云夫人先前心里一直压着一块石头,现儿也放下了。

    刘妈妈得话,赶忙去交代人将书籍都送过去。

    如今祝堂院不掌管府里几院中馈了,老祖宗也得了清闲。

    于妈妈瞧着老祖宗今儿个心思好,备上了老祖宗平日里爱吃的几样点心。

    “北院的事儿都可平缓了?”

    老祖宗此次并未过问祝方氏一事,如今北二房缺了主母,人虽过身不过半个多月。

    门里的姨娘们一个个挤破了头往祝晴姑娘跟前凑,照料起来一个比一个细心。

    于妈妈回着话,末了多嘴了一句,“祝九姑娘心善,这回有意保全了祝晴姑娘。那朝北丫头已是被打发出去了,祝九姑娘那边私下给了不少银两。除外,一并带走的,还有南二房夫人那件陪嫁的名物件儿。”

    “不过是个身外物,带走便带走了,有这物件,这丫头离去,也不敢多口舌。”

    老祖宗阖眸养神,于妈妈在旁摇着团扇,点头道:“祝九姑娘也聪慧,这般一来既是送了人富贵,又让人往后张不了嘴。”

    保全了祝晴姑娘,要是知情的,自是永远开不了口最是好,但这朝北也仅仅是打发了出去。

    “她是有些个小聪慧,可她也是拎不清,人总归贪婪。”这回的事儿,老祖宗嘴上挑着刺,但这心里啊,还是顾念祝九姑娘。

    于妈妈得话颔首应着,“那老祖宗的意思?”

    “自是要给她长长记性,总不能每回都得旁人的顾念。”老祖宗摆了摆手,觉着乏了,于妈妈这才默声退了下去。

    说起来,祝九姑娘确实少点儿狠劲,在高门里最不能留的便是把柄。

    先前的南芬禁不住吓,祝九姑娘有意将人打发出去。这人要是真打发出去了,往后在外只怕是会胡言乱语,自是留不得,便处置了去。

    相比起南芬容易胡言乱语,朝北是个心思深的。

    如老祖宗所说,人的心是贪婪的,贪了一回便有第二回。

    何况,祝家门里嫡出血脉之事也不是小事,怎能让人安安稳稳的离了去。

    老祖宗也是想借着这事儿让祝九姑娘长个记性也好,如今在祝家能得老祖宗顾念才平安无事,倘若日后到了邵家便没了这等顾念,凡事得靠自个了。

    “这是些甚?”

    这会子祝九正小憩醒来,见着春杏让人抬了个大箱子进屋,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

    春杏让人轻放了下来,“回姑娘,是云夫人交代人送过来的书籍,满满的一大箱,瞧着也是费心不少呢!”

    云夫人投其所好,自从姑娘上回去过南院之后,姑娘和云夫人便有了些隔阂。

    “姑娘可要收下?”春杏方才只顾着高兴,倒未曾多想姑娘可愿意收下。

    听得这话,初九摆了摆手,“收着罢。”

    “对了,既是云夫人送来的,你去库房点上些物件让送过去。”

    “哎,奴婢这就去。”春杏见着姑娘心思好,笑着应了下来,连忙去了库房备物件。

    云夫人喜欢玉簪,各式各样的雕花玉簪都爱不释手。

    祝九门里收的不下十来样,本也没送出去,也是给云夫人留着的。

    今儿个云夫人送来书籍,主动示软,祝九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想必当初找云夫人借口之事,便是北二房的主母了。

    既是事儿已过去,胞姐和姨娘的事儿也都算得了个交代,那她与云夫人的隔阂也成了过往云烟。

    春杏将物件备好,亲自跑了一趟南院。

    送书籍来的丫鬟,乃是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巧儿,与春杏也熟络。

    瞧着盘里的物件,不禁欢喜道:“姑娘待夫人跟往常一样还是极好,这些个好物件都是给夫人留着的呢?”

    “那是自然,我家姑娘跟夫人到底是亲厚的。”春杏脸上带着笑意,只要姑娘高兴,连带她这伺候的丫鬟心头自然也高兴了。

    正说着话,前边一行人领着一个粗衣麻布的女子急急忙忙进了二房的大门。

    春杏打眼一瞧,见着人后,不禁顿了顿步子。

    “春杏姐姐怎的了?”巧儿瞧着她突然顿了步子,顺着视线一同看了过去。

    只是方才几个丫鬟从那边转角进门,也没甚的可瞧的。

    春杏回神来,方才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不少,“没怎的,赶紧送了物件回去罢,我回头还得去秀坊取了做好的夏衫,今年比起去年可炎热得多呢!”

    “可不是嘛,夫人这几日都嫌热,但也不肯多用冰块,反倒是给两个嫡出姑娘送去不少.....”巧儿一路上说着门里的事儿,春杏已是没心思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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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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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主母告诉她作为庶女三不之理,不争不夺不妒。她觉得错了,可后来明白并非全错。正室策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正室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正室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