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教主请自重!(33)
“少侠,第一次来我们醉仙楼呀?”
“哎哟这么俊的少侠,可不准有人和我抢啊~”
一群莺莺燕燕,从苏鸿刚进门起就围绕不歇,苏鸿一身白衣,塔入鱼龙混杂的地方,犹如一道清风,一抹明月。
俊美飘逸,举止从容优雅,竟把身边的一群女人都比了过去。
“嘘……”
苏鸿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坏笑着朝这些女子们比了个手势。
“各位姐姐,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免得你们这么热情,别的客人都想砍死我。”
女子们纷纷娇羞嗔笑起来,苏鸿趁机丢给老鸨一锭白云,立刻被笑成花的老鸨迎上了二楼。
只见独立的房间中,莺莺燕燕有唱曲儿的,有抚琴的,有喂菜布酒的,更有紧紧贴着苏鸿后背,轻柔给他捏肩的……
苏鸿其实心里慌得一笔,因为他虽然自小闯荡江湖,来去如风,也被人称作万花丛中过,但都是以前的苏鸿!是原主!
而他……是,是盘弯成了蚊香的苏小鸿。
要不是听说肖清曾在这里停留过,他怎么也不会来这里。
直觉告诉他,如果被贺星皇发现了,自己的下场一定非常可怜。
于是他的动作越发规矩了起来,具体表现在:眼睛不乱瞟,手不乱摸,坐正坐直别乱依,怀里也尽量别给旁人留空间!
嗯,酱紫应该就好了!
这些女子见到他这样俊美温柔的少侠,本就心情愉悦,现在更加不遗余力地涌上来好好招待。
苏鸿:“……”
酒过三巡后,这些小姐姐终于开心地都喝醉了,悄声问道:“姐姐们,我听说,前些日子从京城来了个排场很大的武林中人,四十左右,你们中可有认得他的?”
她左手边的一位美人撑着脑袋斜靠在桌上,娇媚笑道:“自然认得,眼光高的很,这座楼中只有念仙姑娘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苏鸿眼神微微眯起:“念仙?她和醉仙楼有什么关系?”
“公子真是聪明,她的确是醉仙楼里时间最长的姑娘,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了。”另一位美人笑着说道。
苏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禁多问了几句:“醉仙楼大概是哪一年所建?”
美人这下倒是有点犹豫:“大约是……记不太清,不过记得当时江湖上有件大事发生,我们以这个来计算。”
苏鸿赶紧追问:“什么大事?”
美人们没察觉出他的异常,纷纷只当是个江湖传言说道:“据说是……前一代的魔教教主不知死了还是失踪了,这一代的教主呀,血洗了原来的魔教,改朝篡位。”
苏鸿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起。
此处正是西域通向京城的必经之路,如果当时的肖清从教中逃出,肯定会经过这里,而他为了躲避贺星皇的追杀,肯定也会建立一些掩人耳目的产业。
这座醉仙楼,极有可能是肖清自己的产业,所以在被自己觉察出身份后,他一路逃窜,只有路过这里的时候稍稍逗留。
“看来……是时候见一见那位念仙姑娘了。”
病娇教主请自重!(34)
琴声曼妙,香薰袅袅。
青葱玉指拨动琴弦,纱幔背后隐约显出一名高挑女子的抚琴身影。
重点是隔着一层纱都能看出她穿的很少。
苏鸿揣着高深莫测的表情推门而入,入眼便是这幅令寻常男人浮想联翩的画面。
而苏鸿:心如止水。
他本来还以为这位念仙姑娘有多难见,想不到给老鸨递了一锭金子之后就放进来了,顺带还送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啧啧啧。
果然见过大场面的人就是不一样,会来事儿!
苏鸿绕到纱幔边,隔着一层朦胧的阻碍,故作惊叹地说道:
“我观姑娘十指青葱,乐理高深,为何会落入这烟花之地呢?搁在我们京城,都能成为公侯王府的座上宾呀!”
琴声微微一顿,帘幕后的人用手指压住琴弦,嗡嗡后归于寂静。
随即,纱幔后缓缓传出女子清澈如溪的声音
“公子竟然这么抬举念仙,不如将念仙带回府中,念仙愿日日为公子抚琴。”
袅袅柔柔,靡靡之音。
但苏鸿一哽。
竟无言以对。
他斟酌很久,委婉道:“姑娘说笑了,我不过小门小户,哪能容得下姑娘这般仙姿,岂不是委屈你了?”
里头女子轻轻笑了笑:“若能得一人关爱专情,哪怕日日吞咽糟糠,不得荣华富贵,念仙也无所畏惧。”
苏鸿:“……”
他小本本上得记录下来,以后如果遇上贺星皇,就照着念。
不料女子又继续说道:“再说,公子堂堂武林盟主义子,万花丛中过的白衣苏鸿,怎会小门小户?还不是看不上我这青楼女子……嫌弃我这具身子吗?”
话音刚落,苏鸿如一道离弦的箭冲向纱幔之后!
他心思深重,早就怀疑这女子是肖清的人,既然她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念出自己的身份,必然还留了别的后手。
不如自己先发制人,有人质在手,更加有利。
惊鸿剑出窍,寒芒映上屋墙,纱幔瞬间就被切成了两道。
只见那一直安静抚琴的女子,低垂的面容下突然嘴角微扬,苏鸿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有诈!?
下一刻,女子突然抬起面庞,原本遮住半面脸庞的面纱被剑气荡开,露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美艳面庞……
苏鸿大脑一空,惊鸿剑却已然止不住,直直朝对方心口送了过去。
“艹!贺星皇你让开!”
苏鸿怒而大吼。
神经病啊!!!
你一个魔教教主,江湖上人闻风丧胆,普通人家孩子听见你名字都会吓得尿失禁的大魔头!
在青楼里面装什么女人!?
只见贺星皇勾起唇角,眼角眉梢都带着致命的妖娆妩媚,轻轻扭转了下腰肢,竟然避开了苏鸿的剑刃。
“小东西,剑出的真快,和你下面一样。”
苏鸿:???
他弯下腰气喘吁吁,已然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贺星皇了。
什么叫,下面,真快???
“贺教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鸿用尽全身力气,气急败坏地吼道。
贺星皇啧啧两声,转身斜躺在了贵妃榻上,**的脚足轻盈精致,挂着华丽的珠宝腕链叮铃作响。
修长的双腿交叠跨在扶栏之上,薄薄的一层绛红轻纱遮盖着他细嫩的肌肤,这人简直是个妖精,从上到下没有一丝瑕疵!
一头乌黑墨发用华丽的罗钗挽起复杂发髻,半面面纱更加神秘诱人,勾魂夺魄的双眸隐隐含春,一颗朱砂痣仿佛是滴在了他心头的一滴血……
若不是胸前平平,估计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个极品大美人。
“我不在这里,怎么知道你竟然背着我,逛青楼呢?”
病娇教主请自重!(35)
我不是!
才没有!
别瞎说!
苏鸿还没来得及解释,便被一阵大力拽了过去。
抬眼一看,居然被贺星皇紧紧搂在了怀中,贺星皇浑身只覆着一层淡淡地薄纱……
苏鸿的鼻血……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贺星皇眼中精光闪过,似笑非笑地用指尖轻轻替他抹去鲜血,哑声道:
“这么激动吗?”
苏鸿满脸血红……怎么办,被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变态了吗?女装的贺星皇好好看,好美,有点忍不住……
报告小弟弟想敬礼。
不料贺星皇下一秒脸色就沉了下去,一手狠狠掐住苏鸿的脖子:
“逛青楼不说,看见我穿女人的衣服也这么兴奋……你心里还想着其他女人?”
苏鸿:“……”
大哥你有病吧!?
他拼命掰开贺星皇的手,羞恼不已地吼道:“我是来追查一个恶人下落的!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装女人呢!你是不是背着我外面有狗了!?”
他刚一说完,贺星皇就眯起双眼。
“狗?”
苏鸿浑身汗毛竖起。
一般贺星皇用这种眼神看他,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就代表……贺星皇要干他了。
“我只有你这么一条狗。”
低沉沙哑又邪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鸿下意识就要往外逃,却顺了贺星皇的意,非常便利地剥了苏鸿的衣服。
苏鸿:“……”
这场面太魔幻了,苏鸿痛苦地闭上眼,他只祈祷现在不会有不长眼的人突然窜进来,否则他们会看到一个女人正在干一个男客人。
而贺星皇却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整座醉仙楼都被他血洗过了,如今楼中走动的所有人,都是他的人……
他原本只是想看看会不会还有肖清的党羽路过,却想不到,等来了一只可爱的小狼狗。
送上门的,哪有不吃的道理?
一阵颠鸾倒凤之后,贺星皇叫人送来了一桶热水,苏鸿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屈辱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他可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哪能让别人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干了!
贺星皇回头见到他像一只小鹌鹑似的,情不自禁露出一丝淡淡笑意,伸手把人抱了出来。
“干什么!我玩不动了!”
苏鸿满脸通红地抗议。
却见贺星皇抱着他一同浸入水桶中,顿时温暖的感觉包裹住了全身。
苏鸿心中微动,侧目斜望,发现贺星皇此刻的表情竟是少有的平静而温和。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能直接得到回答最好能透露一下肖清的下落,争取在贺星皇自己动手之前把人拿下!
邀功什么的,最能引起好感了不是吗!
贺星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
“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苏鸿瞬间提起耳朵,炯炯有神地看着贺星皇:“等谁?”
贺星皇眼神流转,俊美的下颌线紧紧绷起,水蒸气顺着修长颈脖蜿蜒流下……
正当苏鸿充满期待地等他给自己剧透时,贺星皇突然一个飞身而起,桶中的热水像一朵莲花似的绽放在苏鸿眼前。
苏鸿:???
一言不合表演舞蹈吗???
却见贺星皇从木架上抽出一条薄纱,瞬间裹上,甩袖间,数枚看不清形状也不知是何物的东西飞向窗外。
病娇教主请自重!(36)
“呵!”
窗外一声闷哼响起,苏鸿后知后觉,惊悚于居然没发现屋外有人!
他急急忙忙扯下衣服,越急越穿不好,宛如一个被抓奸的野男人,狼狈到不行。
抬头一看贺星皇,妈的怎么穿衣服这么快!
是不是经常干这种脱衣服穿衣服的事情!?
“你要是再系不好衣带,我可就单独去追肖清了。”
一条腿跨在窗沿边,贺星皇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苏鸿心中一动,原来贺星皇早就知道他在追捕肖清了?
“走着!”
青年一把系紧腰带,风一般地追上贺星皇。
朔风凛凛中,两人在月下如同相互追逐般飞进,都是轻功卓群之人,竟隐隐互相生出了比较之意。
哪怕苏鸿屡次被贺星皇这个病娇压于身下,骨子里却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他有他的骄傲,有他的尊严。
贺星皇似乎也明白苏鸿的内心,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兴奋又诡异笑容……
苏鸿偶然瞥到一眼,心中充满了mmp。
相识这么久,再不懂这个病娇的眼神,他就是个傻子!
“跑这么快,没有我的追魂香,你找得到他的方向吗?”
贺星皇靠近苏鸿,在他耳边含笑说道。
苏鸿瞪他一眼,略显不甘地放慢了速度,眼睁睁看着这人放肆桀骜地大笑而去。
“骚不死你!”
苏鸿咬牙切齿地跟在后头。
只见前面那人一袭玄色长袍点缀着璀璨星光,被朔风旷荡吹卷。
浩浩荡荡,疑是银河落九天。
苏鸿远远看着,只觉得世界奇妙,自己原来以为贺星皇这样的人特别难以接近,真心难以捉摸,像今天这样比翼齐飞的场景,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或许……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了吧。
大约一炷香(大约半个小时)后,贺星皇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苏鸿也紧跟放慢了脚步。
只见一只色彩斑斓的飞蝶在眼前飞旋徘徊,绕着贺星皇的手指盘旋摇曳,似乎在用动作表达某种意思。
贺星屹立夜幕之下,玄袍披星,一头墨发映着月色的光辉,狭长上挑的凤目盈盈与手间的飞蝶做无声的沟通。
美的像一副神秘又玄妙的画。
苏鸿静静看着,只觉得心头颤动,仿佛有一条磅礴的大河冲流而过,把他一颗小心脏冲的快要窒息。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贺星皇挥了挥手,那只飞蝶好像看懂了他的命令,自行离去,寂静的夜幕下,空旷荒野的老旧院落前只有他们二人。
“这地方有点玄妙,肖清逃到这里来了?”
苏鸿挪开盯着人家脸的目光,一本正经地扫了一眼面前的老宅。
占地偌大的宅院,先前一定非常辉煌,旧时的风光依稀可辨,雕梁画栋大气磅礴,哪怕如今破败不堪,也不是寻常百姓家能住得起的。
贺星皇淡淡注视着这座老宅,眼神中一闪而过隐蔽的厌恶。
“逃到这里,那这里就是他的坟墓。”
苏鸿微微侧目,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贺星皇周身气息突然冷凝,瞬间包裹上了浓重的杀气。
他抬头再度打量这座宅子,难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吗?
贺星皇一马当先,如天神降临一般威仪地踏入院中,苏鸿听着呼啸的哀风,不自觉拎紧衣襟,义无反顾地提剑跟过去。
病娇教主请自重!(37)
推门入院中,一股阴沉发潮的味道扑鼻而入,入眼灰蒙蒙一片,似乎很久没人住过这里了。
苏鸿皱眉捂住鼻子,却被一双略显温度的手拉了过去,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冰凉的丹药。
“肖清阴险狠毒,注意避让一切可疑物品。”
贺星皇淡淡提醒他,苏鸿心头一暖,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只谨慎点了点头。
吃了贺星皇喂下去的药丸,苏鸿明显感到身体中燃气一团精纯的内力,宛如升起一簇明火,可保邪祟不侵。
二人搜了一遍外院,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便将目光锁定到了大堂的木门上。
苏鸿与贺星皇交换了一个眼神,提着惊鸿剑,用力一挥剑,直接将木门横腰斩断!
“小心。”
贺星皇话音未落,苏鸿已感觉到自己腰间缠绕了一根柔软长鞭,顷刻间被拉向了后方!
而他视线之中,一张血盆大口从大堂内射出,一道玄黑披星的身影如飞花旋转挡到了他身前,也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然只用须臾,便把那条巨蟒直接炸碎!
血块飞溅到大院,苏鸿毫无防备被溅了一身血,目瞪口呆地看着巨蟒的尸体:
“你们拜星教的蛇都这么听话,放家里散养?”
贺星皇一向谨慎,杀毁巨蛇的时候没有被沾染上一点血迹,饶是如此,脸色依旧阴沉至极。
“这不是活蛇。”
苏鸿愣了下,低头看着一地碎肉,不是活的?难道是熟的?
“肖清启用了我教秘术,以**炼蛊,成就活死之躯。”
贺星皇不沾丝血地越过前院,提着一条皮质长鞭落在大堂门前,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内,黑漆漆的堂内就像一个深渊,谁也不知下一秒里面会再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
苏鸿后脊一凉,僵尸丧尸这种形象蓦然出现在脑海中,不自觉地一溜小步跟上了贺星皇,紧紧贴着他绝不离远。
贺星皇斜目看他,也不戳破青年的小心思,勾唇一笑,转身投入了那片漆黑中。
大堂中的潮湿霉味比外面还要重,苏鸿因为吃下了贺星皇给的药,感觉已经好了很多,他知道,这空气中肯定有一些对常人有害的成分。
他仔细探查屋内的每一处设施,心惊地发觉,这里似乎并不是什么为了研制活死人的实验室,而是一个真正住过人的地方。
大堂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地陈列着精致的装饰,无论是彩釉的花瓶还是红木的家具,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可以看出原主人对这里非常用心。
晦暗光线中,苏鸿转头看到贺星皇盯着主座上悬挂的一幅画,正定定入神。
他抬头细看,只见画上画了一个明月风清的男子,收执一卷书册,教导着一个面容沾了些污迹,画面上看不清的几岁孩童。
青年男子面色温和平静,有几分西域人的长相,轮廓略显深邃,眉宇间有一股淡淡地忧愁。
长相只能称上普通,但他周身那种平静舒缓的气质却令人格外沉迷。
看到贺星皇盯着这幅画的架势,苏鸿敏锐的猜测:这或许就是贺星皇的师父贺罗若,而另一个孩童……应该就是贺星皇了吧。
病娇教主请自重!(38)
肖清这个变态,收集了贺罗若的画像,却容不下其他人,居然这么粗暴毁了画中贺星皇的脸。
可见这人当年做出那些疯狂的事,真的是发自本心……一个彻头彻尾丧心病狂的大变态。
苏鸿担心贺星皇看久了心性受影响,于是走过去想把画揭下来。
不料贺星皇按住了他的手,充满深意地笑了笑:“无妨,就让它挂在这。”
他踱了两步,徘徊巡视,冷笑不已:“这个老魔头,以为我会控制不住毁掉这幅画,所以一定布置了后手,只要这幅画被动一动,屋内就会出现其他机关。”
苏鸿:“……”
苏鸿心想病娇对上变态,这思路真是普通人无法理解。
两人转身欲走,状况却发生在转身的一瞬。
大堂四周的宝物阁中,瞬间探出四支箭筒,正对两人站立的位置!
苏鸿猛提一口气,荡气胸中起,惊鸿剑光生,数十支暗箭在他的剑下纷纷落地。
“没事吧?”
苏鸿挡在贺星皇身前,警惕地看向四周,生怕再出状况。
他知道肖清早就想宰掉贺星皇了,所以这间危机重重的老宅中,所有的危险都是冲着贺星皇来的。
贺星皇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苏鸿还没来得及开心,突然脚下一空。
“啊!!!”
地砖凭空开了个大口,把两人一口吞了进去,苏鸿下意识抱紧贺星皇,冷风朔朔从下而上吹上来,饶是两人轻功再好,脚下没有支点也飞不上去。
所幸黑洞并不深,只大约一两层楼高,苏鸿落地后被并没有跌得嗷嗷叫,而是落在贺星皇的怀中,被他稳稳接住。
抬头对上贺星皇沉静如水的双眸,苏鸿瞬间红了脸。
心里好像有鹿群攻城般的撞击。
明明什么事都做过了,什么不能见的表情也都见过了,却偏偏在这沉静又不带**的眼眸中丢了心跳。
苏鸿啊苏鸿,你冷静点,生死存亡的时候不能儿儿情长!
他咳嗽两声,赶紧起身,顺便环视了下四周,只见一片漆黑,空气中泛着浓重的腐烂气息。
他刚想问贺星皇这是什么路数,却被贺星皇起身捂住了嘴巴。
贺星皇牵起他的一只手,在他手心轻轻写道:“活人禁地,勿言语。”
纤细的指尖划过手心,苏鸿浑身战栗了一下,赶紧回写:“肖清弄的什么鬼地方?”
“鬼地方,没有活人,但有人。”
贺星皇在他手心写完,另一只手在空气中缓缓挥动,捏了个复杂手决,片刻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也没有活虫活兽。”
寒气窜上后脑勺,苏鸿心中无比抓狂。
两人手牵手,由贺星皇主导着一前一后的走在黑暗中,他似乎非常熟悉黑暗。
苏鸿写字问道:“你能看得见?”
贺星皇的手掌微微握紧,随即写道:“我曾在黑暗的虿盆中度过十日,靠吞食蛇蝎虫蚁存活,后能夜视。”
苏鸿:……
他仿佛被人捅了一刀,痛的说不出话。
贺星皇见他没有回应了,自发地在手上写道:“周围都是人蛹,疑似活死人,千万别……”
病娇教主请自重!(39)
字写到一半,苏鸿突然手心一疼。
贺星皇不知看到了什么,失去了控制,居然把苏鸿的掌心给抠破了。
苏鸿不敢大声叫唤,只能悄悄探头,越过贺星皇的肩膀,赫然看到一盏幽幽长明灯挡在二人前进的道路上。
刚刚他心里难受,没发现这里有光,此刻透过光晕,发觉道路两侧的确如贺星皇所说,都是人蛹……
那些脸色惨白身体浮肿的人,被绷得几斤透明的人皮里,依稀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蠕虫滚动!
苏鸿一阵恶寒!
妈的最恶心这种玩意儿了好吗!
和肖清比起来,贺星皇这种动不动把人直接投虿盆里的病娇,简直是个小天使!!!
而除了道路两旁的人蛹,苏鸿看向中间的那盏长明灯,烛火幽幽,火舌妖异……
他丝毫不怀疑这盏灯的灯油是用尸体提炼出来的。
更远一些,烛火照不到的地方,苏鸿也无法看清有什么,所以弄不清到底是什么让贺星皇突然失去了往昔的从容。
但他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如果贺星皇心里还有看重的东西,那自己是否永远都无法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又是否代表着,自己永远无法从他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任务目标了?
想到这里,苏鸿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无关任务,哪怕是最平常的感情中,他也无法忍受自己全心全意付出的人……心中最重要的不是自己。
之前还欣喜自己能和贺星皇比翼齐飞了,这一刻仿佛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不料下一秒,他被贺星皇转身轻轻抱住。
苏鸿摸不着头脑,只听得贺星皇低声说道:“辛苦你一路陪到我这里。”
苏鸿:???
贺星皇松开苏鸿,绝美的容颜恍然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但这里是最后一程了,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沾染他。”
苏鸿双眼蓦然瞪大。
他满脑子里都好像在爆炸,什么玩意儿?
“他”是谁?
任何人又是谁???
嘿苏爷爷这暴脾气!
苏鸿刚想破口大骂,却发现胸口一阵沉闷,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
什么古怪地方!
而他这边说不出一句话,贺星皇那边却缓缓抬起手。
苏鸿心惊地看他挽出那个手势,贺星皇在召唤虫兽!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在这里对自己下手?
明明这么多日子以来,两人无论从身体到心灵都无比契合,甚至他都和义父坦白了他们的感情,向武林众人请缨独自一人讨伐魔教,为的就是给他留一线生机。
可现在,贺星皇却要为一个他不认得的人……要杀他?
苏鸿退后两步,满脸受伤地举起惊鸿剑。
透着歇斯底里,也透着疯狂竭力。
哪怕他现在说不出话,但他又没残废,若是贺星皇要杀他……
他绝不坐以待毙。
贺星皇带着悲悯的表情,微微抬起双手,撑开又汇聚,在昏暗的烛光下挽出一朵朵绚烂的手决。
苏鸿脸上压抑着疯狂又悲怒的情绪,提起惊鸿剑狠狠朝着对面挥去!
绝不允许……
乱我心曲,
又祭我作嫁衣!
病娇教主请自重!(40)
惊鸿剑的寒光飒然闪烁。
长明灯的灯火猝然一晃。
“居然被你破解了我的阵?”
黑暗中传来一声震惊的疑问,同时长明灯的火光似乎黯淡了许多,再不复刚刚那般灼热妖异。
苏鸿冷笑一声,对着声音的方向狠狠刺去。
“应该说你学艺不精,爷爷我根本就没入过阵!”
他自带系统,又经历丰富,初下地洞就察觉出了空气中的异样。
四周围的人蛹和诡异的长明灯正是肖清营造的一个阵法,给人一种恐怖的心理暗示,所以后续的一切都是幻觉。
苏鸿故意假装陷入幻觉,对幻境中的贺星皇演了个大全套,所以当他破阵而出,还破坏了长明灯,才引得暗处的肖清大惊失色,暴露了位置。
剑入骨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苏鸿脸色一喜,正要追去,不料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
他心里咯噔一声,缓缓回头。
只见贺星皇绝美的容颜在黑暗中却如厉鬼般苍白,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苏鸿:“……贺教主???”
他突然很慌啊!
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程咬金,坑自己的永远是自己人!!!
贺星皇这种童年充满了阴影,心魔处处丛生的病娇,一旦被肖清惦记上了,利用这些点,绝对逃不掉的!
只见贺星皇一步一步靠近过来,长明灯虽然已经失去作用,但幽幽烛火印在贺星皇的眉间,把那点朱砂痣照的格外鲜亮。
那双漆黑的双瞳宛如一汪潭水,深不见底。
美到让人心惊。
也恐怖得让人牙齿打颤……
“贺星皇,你清醒点啊!”
苏鸿被他揽入怀中,感觉到一只手缓缓顺着脊椎抚上自己的后颈,温柔却不容抗拒。
“为什么心软?”
苏鸿听见贺星皇似笑非笑地问自己。
他满脸懵逼,问自己的?
难道不该心软,这种时候应该一剑劈了贺星皇???
而贺星皇一把捏住他的后颈,像捏住一只小猫咪似的眯眼问道:“明明已经发现了他的狼子野心,还不动手杀他,反而养虎为患,很有意思?”
苏鸿心中大骇。
救救孩子!
贺星皇这个病娇把自己当成贺罗若了!!!
“贺星皇!你看清楚,我是苏鸿,我不是你师父!”苏鸿赶紧拼命解释,奈何自己的后颈被人提着,又不能砍了这人。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苏鸿:你能不能给我想个办法开挂?救救这个病娇吧!】
【系统:抱歉宿主,此场景属于剧情攻略任务,系统无法帮你完成。】
【苏鸿:要是我把他砍死你们都不管吗?这可是你们的皇帝哎!】
系统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苏鸿从难以理解中回神,一脸复杂地看着疯狂的贺星皇。
只见他绝美妖娆的面容中透着心魔丛生的执念,似乎非要从苏鸿口中得到一个答案,而且根据这个人的性格判断:
如果自己给的答案不是他满意的,他可能真的会打断自己的腿,然后一辈子囚在他的身边……
病娇教主请自重!(41)
地洞阴风阵阵。
长明灯虚弱的烛火幽幽。
四周围还遍布长相恐怖怪异的人蛹。
在这种场景下,苏鸿欲哭无泪地看着逼问自己的贺星皇。
这到底是个什么选手啊,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偏偏这一世爱上的是这种死病娇!
他深吸一口气,定定地看向贺星皇,抱着必死的决心反问:
“你真的想知道?”
贺星皇眼中却迷茫了,但又很快点了点头:“说。”
苏鸿仰头平静地注视他,缓慢道:
“因为爱。”
贺星皇一愣。
爱?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容忍你对我做的一切,哪怕我知道你会控制不住的伤害我,我却不忍心伤害你。”
苏鸿盯着贺星皇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告诉他。
贺星皇听了一会儿,显然很挣扎,眉头紧蹙,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般问道:
“但是这样的爱,伤害了别人,伤害了很多人,伤害了……伤害了谁呢,我怎么不记得……”
贺星皇不经意松开捏着苏鸿颈脖的手,掰扯着手指开始艰难数数。
苏鸿沉默地看着他的举动,心思深沉。
从贺星皇的表现看来,这应该是他受伤最深的一段时间,估计还没有到七八岁……
肖清和贺罗若给了他太多磨难,导致哪怕这人如今已是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却仍旧逃不过心中最恐惧的一劫。
到底是受了多少年的苦,才能如此心魔丛生,步步为障?
苏鸿鼻头一酸,竟然不忍心怪他。
而也是在这一瞬间,他突然领悟到了当年贺罗若的感情。
并不是不爱,并不是肖清的一厢情愿一方囚禁……贺罗若,想必心中也是有肖清的!?
意识到这一点,苏鸿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比现在的贺星皇,自己难道会因为他是个大魔头大病娇,自己就不爱他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哪怕他要干翻天下,自己恐怕也会在后面帮他擦屁股!
妈的!自己一定是疯了!
贺星皇好奇地看着苏鸿一下红一下白的脸色,状若天真地问:
“你怎么脸色这么差,难道你刚刚说的话是骗我的?你不爱我?”
苏鸿绝望地扶额。
妈的,哪怕是神志不清醒了,这个病娇还是这么会抓重点啊!
“我爱你,我爱你!你千万别瞎想!也别把我打断腿囚禁起来!”
求生欲简直不要太强。
贺星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漆黑的双瞳幽幽盯着苏鸿:“你怎么知道……我想把你双腿打断囚禁起来的?”
苏鸿:“……”
要不是现在四周围情况不明,他真的想一溜了之。
苏鸿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低声道:“你放心,我会一直爱你,哪怕你与整个天下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身后,与天下为敌。”
贺星皇歪着头,明明艳冠天下的绝美容颜,却生生被他演绎出了一派天真烂漫的单纯。
他听完苏鸿的话,瞬间笑得如同百花盛开:
“我不要与天下为敌,如果你保证你一直爱我,我就只囚着你与我一道一生就好!”
病娇教主请自重!(42)
果然,从小就长歪掉的苗子,是竖不过来的!
苏鸿一脸悲愤地听着他左一个打断腿、右一个囚着,发誓如果逮到肖清,务必要把他碎尸万段。
看看把人家孩子荼毒成什么样了!
气呼呼地苏鸿一边扯着贺星皇的手,一边循着味道去追肖清。
他刚刚一剑刺中了肖清,以惊鸿剑的锋利程度,对方不死也重伤,只要追下去一定能找到。
贺星皇还沉浸在苏鸿给他编制的梦里没醒过来,一脸幸福傻笑地跟在苏鸿身后。
苏鸿偶尔回头一瞥,还能看见那双笑得直勾勾的眼神……
苏鸿:“……”
好不容易走完了这段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路,两人缓缓步入一个地下陵寝。
苏鸿无比诧异,在这种荒郊野外居然有一座这么大的墓地?
放眼望去,只见墓室平整,几乎每一个小室中都堆积着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奢华无比,王孙贵族不过如此。
“肖清这是给自己建了所皇陵?”苏鸿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
贺星皇只看了一眼,不冷不热地说:“才不是皇陵,这种规模和制式,是我们拜星教教主才能用的。”
苏鸿:“???”
你不是傻了吗?
似乎感觉到苏鸿质疑的目光,贺星皇高傲地挺起胸膛,像个智障般骄傲说道:
“你看主墓室周边的四个耳室,每一个都放了好几个大缸和药坛,那些都是配给教主们在黄泉下使用的蛊虫和人蛹。”
苏鸿:“……”
你们拜星教真是……太恶心了。
“你不要一脸不高兴,我知道你嫉妒,但是我保证,只要你跟了我,我就给你和本教主一样的待遇,你死后也能和我一起葬在这种规模的陵寝里。”
贺星皇看他神色微变,赶紧补充了一句。
苏鸿听了之后,更慌了。
不等他和贺星皇解释,他死后并不想葬在这种一看就很凶煞的地方,不远处的人影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肖清!
只见鲜血从苏鸿他们来的路上一直蔓延到主墓室里,肖清像个血人似的匍匐在主墓室的棺材边,正一脸深情地看着棺材里。
苏鸿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贺星皇在看过去的一瞬间,眼底瞬间一片血红!
“贺星皇!”
苏鸿急不可耐,眼见贺星皇猛地朝主墓室飞扑过去,也不得不跟上,一路上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贺星皇在肖清五丈外停下脚步,内力磅礴奔涌,一层气浪霸道荡开。
肖清眼神一厉,挥手抬起一扇木板,挡住这股巨力,而他本身就受了苏鸿一剑,再接贺星皇一招,直接呕了口血出来。
“你别过来!”
肖清厉声喝住贺星皇,结果神志混乱的贺星皇根本不听他的,仍旧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
寻常的风度和儒雅早已消失,肖清满脸狞笑着看着贺星皇不断靠近,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如果早知道,你是个连虿盆和毒兽森林都杀不死的祸害,我就不该心软听你师父的劝说,直接杀了你才是!”
病娇教主请自重!(43)
苏鸿被肖清强大的自信气笑出来,抱着剑冷冷问道:
“老贼,当初拜星教中的数十个少年被你尽数折磨,你好意思说自己心软?”
贺星皇也被这些话说的微微怔忪,看向苏鸿,似乎在混沌的回忆中徘徊挣扎,不知哪一幕是真实,又哪一幕是虚幻。
肖清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冷笑:“旁人死活,本就与我毫不相关,要不是唤醒罗若需要百名男子鲜血养成的血蛊,我早就把拖累他的拜星教屠个一干二净!怎会留他们性命!”
苏鸿心中又是一阵恶寒。
魔教啊魔教,居然用这种阴毒的法子帮人续命……
等等!?
苏鸿瞪大眼:“贺罗若教主还没死?!”
贺星皇似乎也意识到这点,眼中血红更甚,紧紧盯着肖清不放,似乎只要苏鸿点一句,他立刻就扑上去把肖清撕碎掉。
苏鸿:……这种大型听话哈士奇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他自然没死!哪怕他想从我身边离开,想的要死,我也不会如他的愿!”
肖清癫狂地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贺星皇:“而你……就是当年的最后一个少年,今天你来到了这里,就做好为你师父重生而献祭的准备吧!”
话音刚落,陵墓外面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隆声。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像虫蚁过境一般席卷而来。
苏鸿脸色微微泛白,这声音……该不会是人蛹们醒了吧?
“你们应该庆幸,在临死前,可以见到我为罗若建造的这座陵寝,从你们来的那座宅子里,我已经在你们身上下了足够的引子,我的人蛹会把贺星皇的心肝脾肺脏都掏出来,让他回归他该有的命运!”
肖清狰狞又疯狂地喊着,苏鸿心头一紧,赶紧闻了闻自己和贺星皇身上。
该死!
居然没发现有一股甜腻的熏香气息!
苏鸿努力回忆,两人应该是在观赏大堂那幅画的时候中的引子,肖清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让贺星皇毁坏画卷,而是只要吸引到了贺星皇的注意力,屋子里的其他设置就能有机会给他们下引子!
这老贼,好奸诈!
贺星皇似乎也隐隐约约察觉出了危险,他第一反应却不是杀人也不是逃路,而是转身一把揽住了苏鸿。
苏鸿:???
大哥,这种时候了,还要耍什么浪漫???
“让你的身上沾一点我的气味,这样如果我死了,你也会跟着一起死,我们就会死在一起了。”
贺星皇露出会心一笑,不带任何恶劣和玩笑的意味,认真地看着苏鸿。
苏鸿:“……”
这么病娇真的好吗?
“你……觉得我们肯定会死?”苏鸿艰难地问他。
贺星皇笑了笑,美到让人目眩:
“我不在乎是生是死,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苏鸿的心脏似乎停了半拍。
他呆呆地看着贺星皇,一时不知该悲还是该喜……
居然……被傻子状态的贺星皇,简单一句话就撩拨了心弦。
苏鸿用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声音轻轻说道:
“不会的,我们会长命无忧,我会护你一世安好。”
“我说过,哪怕你与整个天下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身后,与天下为敌。”
病娇教主请自重!(44)
【系统:报告宿主,从你体内残留的米青液中提取到了任务目标贺星皇的dna片段。】
苏鸿:“……”
他是不是还得感谢肖清来的突然,导致他事后没清洗干净就奔出来了?所以才有机会在贺星皇对他的感情达到百分百之后可以立即得到通知……
这种迎面而来的羞耻感,简直突破天际!!!
以后系统会怎么看他?
帝国的那群高层会怎么看他?
“呀苏鸿和皇帝的精神载体搞完事之后都不清理的呢!”
光是想想就要窒息了……
他抬眼看了眼贺星皇,只见对方明明还是一副石乐志的模样,但居然在这种时候,完全把真心交于了自己。
先前说了这句话的时候对方没有表现,只有在这种危急关头,他才相信自己的真心。
果真……生性多疑的人,连对感情都这么不诚恳。
苏鸿略感心酸地摇了摇头。
【系统:宿主,是否要立即离开,用百分百相同替身来继续这个位面之后的剧情?】
苏鸿坚定了眼神。
【苏鸿:不,我要履行我的承诺,护他一世安好。】
【系统:……确认。】
白衣青年神情温柔,手中剑意却生出睥睨天下的凌厉之势。
纵使恐惧那些面目丑陋的人蛹,纵使嫌恶这阴邪复生之法,但他身边还有一个贺星皇。
他的心是满的,所以他心无畏惧,所向披靡。
一挥,寒芒破阴鸷。
一斩,血光映九霄。
剑若惊鸿,婉若游龙。
贺星皇满脸痴迷地看着苏鸿为他一路厮杀,面上神色也越发兴奋。
人蛹……蛊虫……
皆是死物罢了。
他贺星皇最惧人心,如今却因苏鸿的存在而不再害怕,哪里还会害怕死物?
于是苏鸿便看到,贺星皇如一只暗夜中涅的凤凰,倏然凌空飞起,两袖如宽大双翼!
他嫣嫣一笑,周身三尺地崩山摧。
形势一扭,两人竟好比千军万马!?
“不!不!!!”
肖清肝胆欲碎地匍匐在地。
陵寝决不能毁!
“这里集结了罗若所有的生命力!不能毁掉!!!”
贺星皇却不听他的疯言疯语,笑得像一个爬出地狱觅食的厉鬼,无情恣意地毁坏着这里。
“贺星皇!你难道一点都不顾及你师父吗!”
贺星皇足间轻点石墓地基,一步一崩塌,徐徐笑道:“我心狠手辣自私无情,为何要为了一个当初对我毫不留情的人,收手呢?”
“不,当初伤害你的,明明是我……罗若是无辜的啊!他根本就不愿看到我做的这一切!”
苏鸿却神情复杂地摇摇头:“你口口声声说爱,却根本不知道你爱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肖清一愣,茫然地看向满剑鲜血的白衣青年。
只见苏鸿看也不看周围,却每一剑都精准的斩杀着人蛹朝他走来。
“贺罗若再软弱无能,也是如日中天的拜星教的教主,如果他不爱你,不纵容你,你以为你真的会有机会犯下这些罪责吗?”
肖清颤颤巍巍地问:“什么?”
“对,他爱过你,你却因为自己的猜忌多疑逼死了他。”
苏鸿风轻云淡地说。
肖清退后两步,满脸震惊:“这么可能呢?他怎么会爱我?明明是我一直在强迫他,在伤害他……”
“你对自己的认知很到位,但却忽略了一点,越是心性柔软的人,越有一份坚定的执念。”苏鸿喃喃地说着。
作者有话~今天放在正文里说一下哈:
其实之前有和小可爱们说过,新书阶段,编辑都会很看重数据,也说过如果数据不好,可能编辑会放弃云里的这本书,对于手术期间也没有断更,除了手术躺在病床上住院的那几天(2更),每天都是四更的云里来说,太残酷了……我不能接受,我爱写作,当然也希望可以通过写作来证明自己,想让更多的人看到并且喜欢云里的作品,如果在这里就结束了,我的梦想大概也就破碎了吧……
所以恳请小可爱们,多给云里投投票,五星评分,如果有条件的也可以打赏打赏,这些数据都会让编辑看重,每天的第四更,就是为了回报给大家对云里的喜爱,希望小可爱们可以一直陪着我……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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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教主请自重!(45)
“贺罗若爱上了你,所以容忍你做的一切,也容忍你伤害了他身边的人,但即便是这样完全妥协,你也没有放下你的疑心,你逼死了他。”
肖清宛遭雷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怎么会……你们为什么会知道?”
苏鸿沉默许久,哑声道:“因为我和他一样,但……贺星皇比你更懂得珍惜。”
话音刚落,华丽如花蝴蝶一般地贺星皇直直砸碎了最中央的主墓室石墙,看见石棺里安然躺着的贺罗若,宛如睡着一般。
贺星皇二话不说,狠狠一块石板朝他砸了过去。
苏鸿:“……”
也残暴的多。
肖清歇斯底里般痛呼了一声不!
刹那间,他心绪大乱,浑身上下止不住地血管爆裂。
“他被自己饲养的蛊虫反噬了。”
贺星皇风一般地掠走苏鸿,瞬间站到数米之外解释道。
只见整座陵寝风雨飘摇,破败欲碎,失去控制的肖清被他的人蛹大军瞬间吞没,满目疮痍,令人没眼看。
“你就……这么砸碎了你师父的身体?”
苏鸿心中郁卒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贺星皇天真烂漫地笑了笑:“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哪怕是我师父,他伤害了我,也该被我亲手了结。”
苏鸿:“……”
突然很害怕,现在远离这个病娇还来得及吗?
不等他思索出答案,贺星皇再次搂紧了他,以难挡之势冲天而起,挥袖间墓顶炸开,苏鸿被他一路护着冲了出去!
只见那座来时的老宅也已经坍塌了,因为地下的震荡太大,老宅不保也是在所难免。
“从今以后,江湖上就再也没有贺罗若和肖清了。”
苏鸿呆呆说道。
突然耳尖一湿,低哑缠绵的声音传入耳中:“但有贺星皇和苏鸿呀。”
苏鸿浑身发麻,赶紧推开贺星皇:“你恢复正常了?”
贺星皇给他一个妩媚如丝的眼神:“你猜?”
苏鸿:“……”
“我朦胧中听见,有人说,要陪我一生一世,要护我一世安好,是吗?”
说着,一双手已经不安分地抚上苏鸿的腰带了。
苏鸿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
“贺星皇!这么脏的荒郊野外!你能不能注意一点!”
一听到荒郊野外,贺星皇的眼睛亮了亮……他更兴奋了!
苏鸿:“……”
这日子,没法过了!
……
大年三十,京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这是全年唯一没有宵禁的一天,所有人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
除了为干儿子操碎了心的武林盟主曲觞。
“这都好几天了,怎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让不让人过好年了。”
刚说完,他反手给自己一个巴掌。
“呸呸呸,大年三十大吉大利!”
他举杯闷下一口烈酒,叹了口气。
结果片刻后,窗外响起咯吱咯吱声。
“儿子!”
曲觞两眼瞬间亮起来,一张老脸笑得满是褶子,健步如飞地起身打开窗
“义父好,小婿有礼了。”
一双斜飞入鬓的凤目在窗外冲他盈盈一笑,玄色点星长袍的男子站在晚风中浑然与夜色融为一体。
而原本应该站在这里的,某位不争气的儿子正被提在身后,浑身炸毛地低吼:“艹**贺星皇你这个死变态快放开我!!!”
曲觞:“……”
这儿子突然就不想要了,谁要谁拿走吧。
病娇教主请自重!(46)
“义父。”
苏鸿像个犯错的学生一样,束手束脚地坐在屋子里。
反观贺星皇这个丧门星,反而眉飞色舞神采奕奕,一样接一样地从两人带来的行李里掏出礼物,一一给曲觞比划着。
“他……这里有点不好。”
苏鸿偷偷给曲觞比划了一下,指了指贺星皇的脑袋。
曲觞略显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神色紧绷。
“贺教……”
他顿了顿,觉得直呼叫贺教主有点捧对方了,怎么就教主了呢明明就是一小屁孩。
“星皇……”
也不行,太亲热了,自己答应这门亲事了吗???
“你……你赶紧给我起来!”
曲觞绷着脸,简直没眼看眼前的景象。
贺星皇立刻站起身,低眉顺眼到极致:“义父有何吩咐?”
曲觞:“???”
苏鸿:“……你够了!!!”
明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臭流氓,居然摇身一变深情女婿人设!!!
贺星皇盈盈一笑:“心肝儿既然许诺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了,那心肝儿的义父自然就是我的义父,我从小无父无母,不知应该如何处理,如果有哪里做的不好,还请义父明示。”
曲觞张了张嘴,看看贺星皇,又看看红着脸说不出话的苏鸿,半晌,才低声问道:“阿鸿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
苏鸿一愣,随即立刻点头:“我们遇上之后,他很快就帮我解蛊了,再无后患。”
曲觞点点头,扶着桌案打算起身,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道:“你们两个,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苏鸿忙不迭点头,看着曲觞小心翼翼地出门,又关上屋门。
“你义父在自己的府内都这么小心翼翼?”
贺星皇无所畏惧地走到窗边,轻轻揭开一面窗纱,看着曲觞走出院子。
苏鸿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是怀疑,二是不屑毕竟贺教主所到之处无人敢冒犯,他也从不用顾忌什么。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我义父是个老好人,不太懂人情世故,也不太会收买人心,这座院子里的奴仆都是他直接找伢郎买的贫苦人,平常是没什么关系,但是今天你在这里,他肯定要小心谨慎些。”
还有一句话苏鸿没说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哪怕曲觞再清流,看见贺星皇这样的武林魔头,也会毫不犹豫抽刀砍下去。
“义父大概……也在为难吧。”
苏鸿低声呢喃了一句。
贺星皇站在窗边斜眼睨着他,神情却不置可否。
“那……他是怎么当上武林盟主的?据我所知,你们中原武林人才济济,不缺心思活络之辈。”
苏鸿骄傲地挺起胸膛:“我义父天生神力,连续三届武林盟主大会都能一个打十个!所以他至今连任了二十几年的武林盟主!”
贺星皇:“……”
他靠着门,突然笑起来。
俊美无俦的容颜宛如一片落在水面的花瓣,荡开令人心魂震荡的涟漪。
“或许,也就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教出这样的你。”
苏鸿觉得拿自己和义父比较有点不合适,但是具体哪里怪怪的他也说不上来……
病娇教主请自重!(47)
半柱香后,曲觞回来,带了两碗面,还撒着新鲜的葱花,热气腾腾。
“厨娘休息了,我随便下了两碗面,先吃点暖和暖和。”
曲觞关上门才稍稍放松了些,把面端上桌子,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
苏鸿看到汤面,神情微动。
“义父……”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啥也别说了,吃碗面你们就走吧,我这里不安全,最近整个京城都不太安全。”
苏鸿一边吃面一边诧异:“京城怎么了?”
他旁边的贺星皇平静回道:“老皇帝病危,太子年幼,这种情形自然危急。”
曲觞深深看了眼这名“女婿”:“你俩这消息不同步啊?”
苏鸿咳嗽两声:“我们家,小事他负责,大事我才过问。”
曲觞满脸复杂:“那你至今为止管过什么大事?”
贺星皇贴心回答:“房事。”
苏鸿筷子一放。
“吃面吃面!快吃面!都别说话了!!!”
曲觞赶紧招呼,别说是苏鸿了,连他都听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贺罗若死了,他都想问问,这种孩子是怎么教出来的,怎么教出来的!
搁在这边,不出半年就要被打死了!
贺星皇却毫无所谓,他斟酌着举起筷子,仔细挑起细长的面条,葱花伴着香油,酱油淋的汤底,虽然很简单,却是意外温柔的一顿晚餐。
苏鸿偷偷瞥了贺星皇好几眼,见他最后慢慢开始吃面,心中也不禁多了几分欣喜。
果然,大魔王也是会被温情融化的。
不料突然一只手在桌下抚上自己的腿。
苏鸿微微抬眼,只见义父还没发现,正在研究着贺星皇带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礼物。
那只手在腿上缓缓比划道
“今晚不如我下面给你吃。”
苏鸿:“……”
义父亲手下的面,突然都有点吃不下了怎么破。
谁家男主啊怎么丧心病狂!没人认领他可想掐死了!!!
好不容易吃完面,曲觞终于有机会解释:
“如今朝中无首,都以这段日子声望最高的玉尘侯马首是瞻,且李玉尘那个人……不是和莫家少主难舍难分吗,所以有人进言,不如让玉尘侯先作摄政王辅佐太子十年,等到太子成年,反正玉尘侯也后继无人,大权自然还是落回太子手中。”
“且李玉尘在江湖上的名声也好听,这样的说法最近愈演愈烈,我想着你和李玉尘好像有些过节,所以待会儿你们收拾一下,赶紧先躲避一段时间吧,免得惹上麻烦。”
苏鸿愣了愣,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了一小段时间,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他和贺星皇不经意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见贺星皇眼中似有暗潮涌动。
曲觞觉得这两个小辈好像有话说,狐疑地问:“你们在对什么眼神?”
苏鸿眨眨眼,他能说他其实并不太清楚吗?
他作为一个外来者,并不太懂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们的思维,但他直觉李玉尘在下一盘很大的棋,甚至这盘棋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布下了。
但他清楚,贺星皇这个人精肯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