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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特别白     锦衣当国txt下载     锦衣当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九十九章 许你父子总兵

    舒尔哈齐并没有顺着原路近回,而是带着亲卫从小路离开,要不然就和加速赶来的孙守廉部装撞上。

    孙守廉率领骑兵赶到战场的时候,看到的是差不多要崩溃的女真军队,孙守廉和他的部属当时都忘了如何反应,愕然半响之后就是大喜。

    来的都是别守廉的亲卫标兵,那可是辽镇的精锐,又是马上的骑兵,面对溃散的敌军步卒,这分明是送上来的功劳,眼前滚滚的都是首级,都是军功啊!

    他们也被舒尔哈齐一路从松树口追到孤山堡,压着打了许久,怨气十足,这次追上,又是防守杀人的勾当,那就一定要来个痛快了。

    虎威军的长矛兵行动毕竟不那么灵活,屠杀追击主力的骑兵人数又太少,对女真兵卒来说,孙守廉这支力量的加入才是真正的灾难。

    白日里发生的战斗,太阳还没下山的时候,在战场另外一头的孙守廉就来到了王通的面前,从前见面前是作揖见礼,并不光是上下级,面有些友谊在的意思,这次孙守廉却没有一点的矫情,直接从马上下来,翻身拜倒,口中说道:

    “大帅神兵天降,辽南子弟都是感恩不尽,孙某全家纵是粉身碎骨也难报大恩。”

    王通笑着摇摇头,开口说道:

    “孙鹏举,不要在那里跟着跪,快将你爹扶起来。,

    这话说的近乎,剁鹏举喜滋滋的起身将孙守廉搀扶起来,孙守廉脸上也全是喜色,王通左右看了看,下令说道:

    “第一团第二团随我一同前行,其余人等留下打扫战场,入夜前在碱场堡附近扎营。,

    左右答应了声,这等峡谷地形狭窄,颇多的凶险之处,再说此处距离碱场堡也就是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去了也方便。

    至于那堡子里的女真守军,连牙缝里的菜都算不上,想必此时已经逃走了,孙守廉也忙不迭的派人回去给孤山堡那边报信,然后留下大部分的人打扫战场,他和孙鹏举以及几名亲信骑马陪伴着王通一同前行

    按说这大胜之后,众人都应该心中兴垩奋,可骑马走出战场外,一干人都是无话,这胜利实在是太过辉煌,而且太让人意想不到,现在胜利到手,痛痛快快的砍垩杀了一番,发泄了个干净,反倒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孙守廉久经官场,自然知道没话找话的真谛,不能冷了场面,笑着说道:

    “大帅连战连捷,辽镇的两股强敌都已经被肃清干净,这下一步就是铁岭卫那边的轻子了吧,下官愿意全力协从,任大帅调遣。”

    王通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

    “辽镇境内的战事应该己经结束了,接下来都是肃清和治安,绥靖地方恢复布置,这才是要务。,

    这个回答听的孙守廉有点纳闷,铁岭卫城下还有两万多的蒙垩古骑兵,要是将跟随而来的部落人丁都算上,过四万都是有的,怎么就说这战事结束了,难不成王通想要养贼自重,朝中局势据说很复杂

    他这里正在胡思乱想,王通却已经是开口解释了:

    “沈阳城下加上在这里的两场大胜,科尔沁部肯定不敢在铁岭卫下面久留,他再不走,那就是辽镇和东征大军的合围,他们敢赌第一次,却不敢赌第二次了,可笑啊,草原上留不下,想在白山黑水求一个容身之所,却没想到是这样一场空。,

    听王通说话,孙守廉顿了顿才奉承说道:

    “若不是有大帅在,这伙教子赌恐怕就赌对了。”

    王通大笑,一干人都是大笑起来,科尔沁部和女真结盟,互为依靠,这个策略极为的高明,蒙垩古骑兵和女真的步卒结合起来,力量彼此加强,都是膨胀,彼此的人力资源和牧业、农业也都是互补。

    他们两者相加,在实力上已经强过了辽镇,一场大胜之后,更是将这里的女真和蒙垩古各部都给吸引了过来,实力愈发的壮大,实际上,靠近边墙的许多汉人大族也都是观望,甚至安排子弟去投机。

    如果没有虎威军这支强军,没有王通这么一个强硬派是天子的亲信,女真和蒙垩古现在在辽镇就是和明军对峙,一步步向西蚕食。

    “这次你也不容易,本来可以窝在凤凰城太平,却按照我的吩咐主动出击,和东虏靶子折腾到现在,惊险不少,折损不少。,

    王通安慰了句,孙守廉却连忙在马上抱拳,激昂说道:

    “孙家受大帅大恩,就算拼的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大帅这么说,实在是折杀下官了。”“客套话当不得真,不过至通数次如果来晚上,或者舒尔哈奇舍得拼命去打,恐怕孙家还真有全军覆没的可能,王通开口说道:

    “实心用事,不要担心白做,今年或者明年,我保你一个总兵的位置,孙鹏举这一边,将来也有总兵做。丶,

    王通说的轻描淡写,孙守廉和孙鹏举在马上愕然了下,却不敢再在马上坐着,都是翻身下马,也不管路上鲜血泥泞,直接跪下磕头,。中都是说道:

    “多谢大帅大恩,多谢大帅大恩。,

    能像王通这样封侯做锦衣卫都指挥使的毕竟是罕见,有明快二百年,这样的人物也才一个,武人在官场上最高点就是总兵,能做一任总兵,子孙四代都能荫蔽,也可以经营出来好大一片天地,马芳在宣府,李成梁在辽镇,不就是这样。

    别看孙守廉现在是副总兵,距离总兵也就是一级,但这一级就是天壤之别,很多人一辈子都在副将的位置。

    这边许诺一个总兵的位置,孙守廉欣喜若狂,但王通接下来的许诺,却是让他愕然不已,然后才是狂喜,父子双总兵,这个大明将门之中也是有马家和李家,那都是第一等的将门了,眼下看,历家也有这个可能,没想到自己一个副将,居然也能到这一步,如何不欣喜若狂。

    别人这般许诺,少不得笑骂回去,王通这样的许诺,却由不得他不信,当然要拽着自家的儿子一起磕头了。

    被王通打趣几句之后,孙守廉这才上马,坐在马上奉承几句,可心里又觉得有些不踏实,谁都知道这盛极必衰的道理,王通如今的权势熏天,取得这般大胜之后,肯定会更进一步,想到这更进一步,孙守廉心里都忍不住打了个突,到了这般的境地,王通更进一步还能到什么样的地步。

    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这个许诺还能算数吗,自己现在已经被认为是王通的人,到时候会不会有麻烦,莫名其妙的,孙守廉居然患得患失起来。

    ………………

    斩首七千余,缴获牲畜辎重无算,在太子河支流的一场遭遇战,战果很快就统计了出来,只有杀敌没有俘虏,这也是罕见,若放在两年前,这样的大胜还可以用震古烁今等等夸张舟修辞来描述,但这一次,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实在是见到的胜利太多,不稀奇了。

    建州女真能动员的人力有限,经过这一场失败后,已经不能对大明多面开huā,处处动兵,要么就是固守,要么就只能出兵一路,辽南这样的犄角地方,算不得要点,基本上不会再有什么大的战事了。

    孙守廉重新布置了太子河主丰和支流的沿线防御,又将大部分的主力安排回凤凰城,自己率领一千骑兵跟随王通回返。

    大军这次的行动没必要急行军了,正常行路,不过民夫和牲畜充足,脚程却也不慢,关外的天气寒冷,按照王通的感觉,或许有一丝丝暖意,毕竟已经是二月,春天也要到了,按照孙守廉的话说,如今是一年比一年冷,估计着要三月末才能开huā。

    这次大军依旧是回沈阳,在那里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在辽阳的督师王锡爵和监军陈矩也到了沈阳城,现在的沈阳已经是安全的大后方,所以也成了大本营的所在。

    大军回程走到半途,却是从沈阳那边传来的军报,围攻铁岭卫的科尔沁部开始撤离,铁岭卫的明军追击,虽然没有和科尔沁部的主力接触,其余跟着科尔沁部一同来的小部落倒是收拾了不少,自然也有功劳。

    在沈阳那边的大队骑兵向铁岭卫逼近,沈阳城下的失败也传到了科尔沁部之中,科尔沁部不光是在沈阳城下大伤元气,在辽镇已经成了孤军,再不撤走,他们就被各路会剿了。

    “真是可惜,东征大军骁勇能战,胜利把握大的只有虎威军一路,不能兼顾,要不然留住土蛮部众,也是为大明除了大害。

    回到沈阳城之后,王锡爵颇为惋惜的和王通说到,王通笑着回答说道:

    “督师不必惋惜,土蛮来辽镇杀大明子民,荼毒地方,哪能这么白白走了,归化城那边多有义民,愿为朝廷分忧,不用多久,土蛮的牲畜就是大明的货物,土蛮的部众就是大明的奴隶,不用多久,天下间再无土蛮。”

    王锡爵被说的愣住,随即信服的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一千章 论为何穷兵黩武

    “和王大人交谈,总觉得从前所学所见,都是无用,时时有惶恐之感啊!”

    王锡爵有这样的感慨,王通说了句:“督师说笑”,这个话题却不继续下去了。

    万历十六年二月十七,沈阳城成为东征大军大营所在,辽镇并各路兵马消息,一律呈报至沈阳处置。

    沈阳大胜的消息传回辽阳,李成梁的病情立刻大有起色,等太子河的大胜消息到,李成梁已经可以骑马缓行了,从前辽阳是辽镇的中心,李成梁却是懂做的很,将总兵衙门也一并搬迁到了沈阳。

    这样的话,王通这边有什么命令,辽镇可以第一时间做出最好的配合,方便的很。

    东征大军到来之前,最为紧急的两处一是沈阳被围,二就是辽南危急,因为这两处紧张,连带辽镇烽火处处,有的固然是小股的鞑虏入境骚扰,有的则是本地豪族勾结匪盗趁火打劫。现在这两处转危为安,其余各处也都跟着安静了下来,个别不知道好歹的,等待他们就是大军围剿。

    舒尔哈齐那一路失败的消息还没传回来的时候,沈阳向东的门户抚顺所就重新被辽镇明军占领了。

    辽镇北部和东北部还有小股的蒙古人活动,可女真人却是全线收缩,按照铁岭卫那边报过来的消息,他们倒是斩杀了一些女真贼人,但都是海西女真。

    现在辽镇的状况实际上已经恢复到界凡寨大败之前的程度,东征大军的目的已经达到,已经可以班师回朝了,最起码王锡爵是这么想。

    “督师,虽然辽镇恢复,可战事还没完,现在考虑退兵太早了。”

    王通说的直接一向是不干涉王通决定的王锡爵这一次也很直接:

    “王大人,如今已经是大功告成,就不必再动刀兵,耗费国努了,虎威军虽然勇悍,可长途奔袭,也是劳顿,王大人为将士考虑,也应该早日回关内休整啊!”

    到底是几十年官场沉浮一贯是笑嘻嘻,说话直爽的王锡爵真要作态也不含糊不紧不慢的打起了官腔。

    王通瞥了王锡爵一眼,却又是开口说道:

    “督师,这次大战沈阳城下杀的都是海西女真和蒙古鞑虏,太子河沿线虽然对建州女真部有杀伤,伤了建州的元气,却没有伤根本,眼下边墙外女真各部残破,蒙古各部都是损失惨重却给了那奴首一个整合的机会,若是让他做成了,那必然要成为大明的大害。”

    王锡爵脸色沉静,却拿着茶碗盖撇了撇茶碗中的浮沫,笑着说道:

    “大将功名得自沙场,这个老夫也是晓得,可那奴首如今还能成什么气候,王大人这么执着,实在是杀鸡牛刀犯不上,犯不上,这等小事,让辽镇的将士们去做就是。”

    “如今辽镇这等兵马如何还能打得过女真,若无两倍以上的力量,辽镇甚至没有打胜的把握,若是再败,局面糜烂还要再花费一番功夫,那又何苦,而且督师你看,那奴首向大明讨要父祖尸首统合建州女真,这次又和土蛮结盟,招揽海西女真招募野人女真,颇有谋略这等人才万不能给他恢复的时间,若真是让他喘息过来,在边墙外做成了局面,那就是真是大麻烦了。”

    王通说的恳切,王锡爵只是摇头微笑,虽然王通自关内到这几次大战,一直是发号施令完全是主导的地位,但在法理上,王锡爵才是东征大军的统率,接下来的行动,王锡爵的态度虽然没有标明,可能看出反对的意思来。

    王锡爵如果不同意,那大军当真是动不了,即便是王通能带走虎威军,那也成了大罪过,平白招惹一身麻烦,王通看着老神在在的王锡爵,心里也是明白,王锡爵如此做如此想,自觉地也是为国为民。

    如果真是勾心斗角、嫉贤妒能这个也简单了,偏生王锡爵心中也有信念和坚持,如今士林文人对王通敌视如此,王锡爵在前期就敢放任王通,如今王通想要进一步,王锡爵却坚决不答应。

    对这样的情况,王通能做的也就只是说服:

    “督师,蒙古和女真不同,蒙古鞑虏游牧草原之上,居无定所,侵略大明为的不是这领土,只求财物人口,要不然俺答部称霸草原之时,有南下牧马之能,为何只是安于归化城,这女真却是不同,白山黑水千里地方,无论是建州女真又或是海西女真,都是聚集村寨,农耕贸易,若是让他们整合发展,他们必然是凯靓我大明的万里江山,从关外苦寒之地来到中原江南膏胰之处,他们在那里不是农耕贸易,占住一块领土,就万万不会退出,反倒是要长久经营,那草原上的游牧之人如何知道管辖农耕之民,蒙古人若进入大明疆域之内,不多时就是处处烽火,百姓揭竿而起,若是女真人占据大明疆域,恐怕要不了多久,所占据的田地人口就要尽为他所用了,这力量也是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眼看着王锡爵脸上云淡风清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王通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他趁热打铁的说道:锦衣当国吧提供

    “王某虽然是武夫,可读史也有心得,隋伐高句丽穷兵黩武,数次无功而返,天下骚动,亡国身死,唐因此得天下,按说有前车之鉴,李唐高祖至高宗也都是贤明君主,为何天下一稳就开始征伐高句丽,为何自太宗至高宗近四十年,对高句丽战事始终不停,一直到灭国……”

    说到这里,王锡爵沉吟起来,王通在他面前说起读史来,那实在是班门弄斧,为何隋唐要征伐高句丽,这个意义他当然也是明白,只是没想到王通居然将高句丽和女真联系在一起,而且被王通这么一说,这么一想,两者的确有相似之处。

    “督师,女真不同朝鲜,朝鲜民风赢弱,女真却是强悍野蛮,如果……”

    王通还要再说,王锡爵却开口打断,徐徐说道:

    “王大人,你如今的地位已经是位极人臣,却还是这么热切功业,图的是什么呢?”

    王通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哈哈笑出声来,方才陈述的也是有点紧张,索性是坐下说道:

    “王督师原来是这个意思,你是觉得王某这么不断的求战,又是不断的能打胜,不断的建功立业,这是心怀不轨吧!”

    没想到王通说的这样直接,王锡爵也是一愣,随即缓声说道:

    “王大人快人快语,老夫的确是不明,凡事皆有所图,老夫寒窗数载,跃龙门入了仕途,一步步到今日,也有为国为民之心,却也有求荣华富贵的私念,王大人身位天子亲信,又有赫赫武功,富可敌国,都已经到了这般,却还是这样好战,老夫读圣贤书,可也知人间事,做事必然有所求,可王大人求什么,还有什么可求,老夫却看不懂,看不明白,征战多日,将士们也都是思乡心切,也都想要休整了。”

    王锡爵说完,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却等着王通的回答,这个意思明白的很,王通如果给不出合理的解释,那结果可想而知。

    王通看着王锡爵笑道:

    “督师,若是王某说自己好战,曾立下大志向,要扫清大明疆域周围的鞑虏蛮夷,为大明开疆拓土,这个理由行不行?”

    王锡爵笑着摇摇头,王通也是笑,开口说道:

    “如今这世道,正气凛然的话语无人愿意信,说自己苟且求利,反倒是大家当真。”

    说完这句,王通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子递给了王锡爵,笑着继续说道:

    “督师且看看,本来不想这么早拿出来的。”

    王锡爵打开折子看了几眼,表情却又是凝重起来,王通却自顾自的拿过王锡爵的笔墨砚台,自己磨墨,磨完了之后,拿起毛笔在折子上写了几个字,然后盖上了自己私章,又是递给了王锡爵,然后开口问道:

    “督师,建州女真打还是不打?”

    看着手上的折子,王锡爵在那里沉默了许久,抬头再看王通的时候,神情已经颇为的复杂。

    二月二十五,督师王锡爵、主将王通、监军陈矩、辽镇总兵李成梁召集东征大军以及辽镇诸将。锦衣当国吧提供

    督师王锡爵以为除恶务尽,不能让鞑虏有喘息之机,号令东征大军各路,另辽镇精骑五千,步卒三万,出兵建州。

    这次并没有将蓟镇的步卒留下镇守,而是一并出发,辽镇这次也是动用了老底子,不过这个步卒基本上就是用作民夫用,林林总总算起来,这次出征建州的大军总数近七万,而且都是大明的精锐,规模惊人。

    王通领兵出战的时候,王锡爵坐镇后方,这个事一方面是信任,从另一方面看却是彼此并不亲密和睦,要知道其他文臣统兵,可是要坐镇军中,不过在沈阳的时候,王锡爵和王通却经常深谈,这关系又显得很亲近,一干人都是纳凡,

    一干章了,一千章了,一千章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章 欲擒故纵之术

    三月初二这天,王通率领大军离开沈阳,准备走抚顺所一线,自抚顺关出边墙征伐女真,和王通攻打沈阳以及救援辽南一样,王锡爵和陈矩都是在沈阳城这里坐镇。

    沈阳城墙高厚,粮草充足,在这里呆着自然安全无忧,大家对局面都是乐观的很,几场大战之后,大敌都已经被肃清,边墙外的女真人尽管还在,可在大军面前也没有什么抵抗之力。

    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报功报捷的奏折已经快马快马送向京师,京师那边也有不少人赶过来。

    从京师这里过来的人中,有的是朝廷派出来慰问的钦差,有的则是京师权贵人物塞过来的人手,大胜在望,凡是在军中当差做官的,都是有一份好资历在,将来也能得到种种好处,大军行军作战的时候,辛苦凶险,富贵人家的孩子自然不愿意来受苦受罪,可一旦胜局确认,这就要过来搭个顺风船了。

    好歹是顾忌着王通这个人不好打交道,寻常官员不敢钻这个空子,可能到这边的人,身份地位都是不同寻常,王锡爵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寻个闲差安顿。

    沈阳城本来就是辽镇第二号繁华大城,城内风花雪月的东西也都是不缺,围困的危局一解,这些东西又跟着兴旺起来,过来捞取军功的闲人们也有了去处。

    东征大军的督师、内阁次辅王锡爵出身江南豪富之门,也是讲究吃穿用度,懂得玩乐享受的世家子,但王锡爵这个人懂得公私分明,大军之中从来没有出格的表现,吃用和陈矩、王通的区别也不大。

    不过王通大军离开沈阳之后,王锡爵参加的宴饮作乐的场含就多起来,京师过来那帮人知道王锡爵的份量,看到这位大人不但不推辞摒弃,反倒是主动参加,都是欣然。

    也没过几天,一些小道消息却从这些场合传播出来,比如说,辽镇即将由军镇改为行省,辽镇军务繁重,各个方面应对不同,还要由如今的一位总兵改为三位总兵,各自守御一方……”

    这消息传出来,辽镇各方都是震动,军镇改行省,那很多便利和特权就要分出去不少,一位总兵改三位总兵,李家想来不可能都抓住的,辽镇的势力格局也要跟着变化,李家一家独大的局面也要改变了。

    此等改变,利害关系最大的就是李家,也有那身份地位都足够的角色去李家旁敲侧击,不管是李成梁还是那几个说话管用的子侄亲信,对这个都是不置可否,这样暧昧的态度,聪明人自然看得明白,那消息恐怕是有八成准了。

    然后大家都反应了过来,如今的第一桩要紧事是清丈田地,如今在辽镇官册上的人口田地比实际上的少许多许多。

    大家在关内招募贫民来到辽镇开垦田地,关外的肥沃田土被开垦出来,出产丰富而且还不用缴纳税赋,这是辽镇豪族最丰富的一个进项,因为是边镇,军务大过天,朝廷对这个根本不管,在此事中得利的人非常多。

    边镇改行省,也就是说朝廷要设置文官衙门,要在辽镇征收赋税,少不得要清丈田亩,划定税基。

    如果照此实行,等于是在大家身上平白刮去一层肉,定然血淋淋的疼痛难忍,大家谁也不会心甘情愿,可这几次大胜之后,辽镇的豪族们心里也明白,朝廷真要这般施行,辽镇没有一点的反抗之力。

    而且辽镇和关内各省还有一桩不同,那就是关内各省不少豪族大户可以靠着自家子弟的功名来减税免税,辽镇豪族大多没这个条件,往往都是本地强横人士一代代经营起来,这样的强横人士在官府面前什么都不算,也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如果不是王通带兵打的这么风光,辽镇上下都被镇慑,恐怕这个消息一放出来,这伙土豪就敢纠集鞑虏一起作乱。”

    王锡爵私下里和陈矩这般说道,田租税赋朝廷多一分,地方上就少一分,往往为此事争竞,犹如仇敌,可如今辽镇豪族只能怕,却不敢也兴不起什么别的心思,因为王通显示出来的太强大的压倒性力量。

    情况种种,小道消息流传的越来越详细,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这小道消息十有八九就是王锡爵王次辅在吹风了。

    所以王锡爵三月间设宴沈阳,宴请辽镇大户豪门,能赶来的都是赶来,又是为沈阳增添了许多的热闹繁华。

    是不是鸿门宴大家都吃不准,不过眼下这局面,原本土皇帝一般的李家完全缩了起来,大家也只能去沈阳赴宴,在宴席上打听些消息也是好的。

    李家在城内的一处大宅院专门为此次宴会清理出来,各处摆上桌椅,几处酒楼以及李家自己的厨子都给抽调过来,准备宴会。

    此次宴会的帖子发的十分吝啬,大致是那种方圆百里头一号的人家才能收到份帖子,要不然连资格都没有,大家心中惴惴不假,可也有了一些比较,平日里大家分不出什么高下,现在我有这帖子你们没有,这就是我比你强了。

    来到沈阳,总不能空手赴宴,王锡爵这几日当真是收礼收到手酸,来赴宴的这一干人自然是豪富,又是为了这等事来赴宴,送礼都是舍得下本钱。

    王锡爵对礼物倒是从不推拒,一概笑纳,但礼单和送礼的人却都是记录的明白清楚,而且这个礼单还抄录给监军太监陈矩那边一份,以示公心。

    监军陈矩开始的时候没有想通这个关节,王锡爵送来礼单在他这里留底,陈矩还说没有必要如此,后来却想明白了,不光是收下礼单,还派人前去点检礼物,这倒是双方皆大欢喜了。

    “此次大胜都是当今圣上的庇佑”

    ,“老夫不能随行,不过遥祝王大人此去建州,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即便是对参加宴会的人资格甄选,参加宴会的人还是太多,宽敞的庭堂被塞的满满,王锡爵说句话,好多人都要走过来听,手里端着杯酒。

    看到王锡爵做出这样的姿态,众人少不得都是跟着感叹,齐齐向着京师的方向行礼,然后又是向着东方遥祝,然后才是落座。

    这时热菜开始上桌,众人刚要举筷,却又听到王锡爵说话,个别粗疏的人还觉得左右是王大人在这里客套,先吃几口和身边的人兜搭下关系,没想到看着周围的人又是齐刷刷的站起,急忙的走过去。

    都忍不住心中念叨埋怨,你王老大人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这饭菜都是吃不安生了。

    “关内几次清丈田亩,诸位在关外可能还不太清楚,关内的规矩就是,有地契的按照地契上的数目缴纳,没地契的那就另有分说了。”

    王锡爵这番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是坐不住了,齐齐哄然,辽镇有不少卫所的田地,这些田地军户耕种,负担粮饷,可大家真正赚钱的都是那些私自开垦的田土,没有地契另外分说,难道朝廷要把这些田地都吞了下去。

    又有人联想到这些日子从关内过来的那些富贵高门的子弟,难不成这些人就是盯着关外的良田美地来的?

    “王阁老,这般处置,辽镇百姓恐怕不……”

    有人忍不住扬声说道,话说了一半就被人捂住了嘴,来参加这次宴会的人本地地主不少,也有很多人就是辽镇军将的家奴之类,他们代管土地,因为有人撑腰,一贯是横行霸道的很,听到王锡爵这么说,就有忍不住的了。

    不过身边却有人连忙伸手捂住,低声骂道:

    “你脑子坏掉了,你就不怕王通一口吃了你!”

    一想自家老爷和那王通的比较,冲动立刻变成了后怕,整个人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出声,乖乖的在了一旁。

    王锡爵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一时间也是感叹,想要在田赋上做文章,那是极难的,不知道要招惹多少麻烦是非,即便自己是内阁次辅也做好了被诘难闹事的准备,却没想到王通的军威居然将人震慑到了这等地步。

    借势逼人,王锡爵明白这个道理,话题都说到了这样的地步,索性笑着说道:

    “老夫不来辽镇,不知道所谓的关外苦寒之地,居然有这般肥沃的田土,这而且这么多百姓耕种,老夫在中枢六部年头不短,不曾记得辽镇曾经给朝廷解送过什么

    钱粮,反倒是每年都向朝廷伸手,如今辽镇周围已经没什么外患,又要设置行省,难道收取赋税,核定田地,有什么不应该的吗?”(百度紫樱天蝎提供)

    下面的人那敢说个不字,一干人脸上奉承的微笑,都是变成了尴尬的苦笑,王锡爵又是说道:

    “老夫知道诸位舍不得出这笔钱粮赋税,而且老夫可以和各位交个底,清丈田地收取赋税的前三年,朝廷会盯的很严,不会有一点的松懈,各位心里要有个计较啊!”

    本以为是安慰,却没想到又说严重了几分,大家的脸色又是更苦,王锡爵走了两步,笑着说道

    “老夫有条路想要指给各位,现在还有万顷良田不要赋税,等待各位去开垦!”(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章 殖民的发端

    赴宴—干人的心思随着王锡爵的话语起伏,完全是被吊了起来,为自家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这些田地就要被收取赋税肉疼。

    正心疼的时候,突然间王锡爵又是说出什么“不要贼税的万顷良田”赴宴的一干辽镇豪族都是竖起耳朵注意起来。

    眼看着朝廷在辽镇就要清丈田亩了,听王锡爵的意思,清丈的时候下手还不会太松,大家想要钻空子都是很难,一听有这样的好事,谁能不心动。

    不要赋税的万顷良田,这的确是天大的好事,可辽镇上下想了个遍,也没有这等的地方,王锡爵那可是内阁的次辅,是宰相一般的人物,也不会平自的空口大言〇

    众人骚动一阵之后,就有那为首的起身拱手问道:

    “不知道王阁老说的是什么地方,小的们愚钝,还望王阁老明示?”

    王锡爵笑着点头,朗声说道:

    “边墙之外!难道没有万顷良田吗,那里还不是大明疆土,你们去了,十年之内,还用担心赋税吗?”(

    “可那边是女真人的…”

    “王大人既然已经率领大军前去,那就不是女真人的田地了。”

    王锡爵笑着答道,说定这句,王锡爵没理会众人,回到自己座位上,笑吟吟的和同席的饮酒行令,饮宴起来。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下面诸人却是浮想联翩,更有人主动的开口说道:

    “边墙东边那里的田地可比咱们这里的还要肥,那都是上好的黑土,抓一把出来都能攥出油的,而且女真人也是挖沟渠规整田地,伺候的好!”

    众人囔嗡议论,辽镇和边墙外的女真人做生意,也是辽镇豪族的一大财源,很多人或者亲身去过,或者下面人去过,对边墙外女真人住地的情形颇为了解。那里的确是宝地,田地肥沃,不少都已经被开垦,未开垦的更多。

    “方才王阁老说是万顷良田,要这么算起来,还不止是万顷啊!”

    小声些,你不懂这是打了埋伏吗,没准十年后,朝廷只算这万顷,其余的就当作不知道了!”

    众人又都是点头,深以为然,看着王锡爵和首席上几人言谈甚欢,大家也是放开,来这里的人都是一方豪强,彼此也都是听说过名头的,就算是陌生,彼此介绍引见也都是有渊源根底,很快也就熟悉了,讨论的气氛也就越来越热烈。

    “可人手就这么多,外面好地虽然多,可也抽调不出人过去,辽镇的也不能耽误嗮”

    “就说你这人心小,这等时候,辽镇这边的田地就要缴税了,你种出来的越多,交上去的就越多,边墙外面那些收来的,可都是自己的东西。”

    “各位,小弟常去北燕:和蒙古鞑龘子打交道,还听过这么一桩事,据说在山西大同北边,那边的汉人都是抓鞑龘子做奴隶,种地放牧,鞑龘子累死累活都不用管,只要养一帮人能压住了就成嗮”

    一听这个,众人注意力又是集中了几分,当即有人说道:

    “要是能抓女真人做奴隶,他们可是懂得农活的,肯定好用。”

    大家本就和边墙外的女真村寨打过这样那样的交道,思路一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越来越深入,又有人说道:

    “老林子里的人参、貂皮还有各种各样的山货,现在都是过不来,可恨的是,那什么努尔哈赤还专门设了人管人参买卖,价格比原来高了许多,要是咱们过去,那些山货的生意岂不都是我们的。”

    耕田种地虽然有利益,但终究比不上这商贸,要知道大明内陆,滋补之物对人参很是看重,这关外够老参寒是名贵异常,各色山货销路也是极好,那些即便是卖不上什么高价的特产,只要走的量大了,也一样可以赚大钱。

    别的不说,孙守廉和辽南一干人,就是将木头放排到鸭绿江中,然后顺江水入海卖到天津卫去,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

    坐在丰锡爵身边的人,都是李成梁府内的幕僚师爷,还有从京师那边赶来钦差,大家都是父人,谈论的自然也都是丈章官场,不过王锡爵一边谈话,一边却在观察倾听。

    厅堂中越来越热烈的气氛,众人越来越投入的神情,王锡爵都是看见听见,心里却是忍不住想到王通给他的建议。

    举行这样的宴会,最好是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在其中,倡议之后,就由他们在其中说出种种好处,引人动心,只要是开了头,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好做了。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这边安排的再好,也要等王通那边扫清女真,要不然那有万顷良田…。…………

    自三月初在沈阳城出发,沿着浑河出抚顺关,王通率领的东征大军走的就不是那么顺畅,实际上现在半路上根本没有什么抵抗力

    按说一出边墙,想要阻击大军,萨尔浒那里最为合适,有密林,山坡起伏,正可以以逸待劳,不过在那里驻守的也就是几百人,和明军的游骑短暂接触后,都是急忙的撤离。

    现在东征大军的骑兵众多,侦骑探马不缺,更是有许多熟悉地形的辽镇骑兵,侦浏和遮蔽的范围撒的很大,各种回报都是一个消息,的确没有女真人的兵马。

    没有抵抗,大军走不顺的主要原因是天气渐渐转暖,冻土化开,道路开始泥泞起来,这给虎威军的大车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往往陷在泥地里不能前行,还要出动兵丁过寺搬动,这次步卒也是不缺,作为主力的虎威军步卒倒是不至于在这上面耗费宝贵的体力,可行进速度还是比从前慢了三成多。

    慢归慢,但没什么阻碍,大军始终是在前进,明军在界凡寨下大败过后几个月,又是回到了这界凡寨下。

    这次界凡寨山下的苏子河和浑河的交汇处,没有鞑虏的大军步阵等待,界凡寨也恢复了战前的规制,也就是千把人守着尊子。

    建州部大胜之后,因为界凡寨一直到赫图阿拉这一线是进入建州腹地的大路,所以将沿途的寨子都是修筑加固,驱使明军的溃卒和抓来的汉人百姓劳作,也是不大不小的攻城,比如说现在的界凡寨。

    界凡寨用大木和泥土改变了地形,现在想要上山必须要有一条之字形的道路,而且这道路狭窄,容不得太多人通过,如果军队行走在上面,寨子高墙上的人就可以向下射击,远远看着,能看到寨墙上的三门火炮,这想必就是女真人的缴获了。

    而且从下向上攻,本身就是吃亏,界凡寨如今这个设置应当有明军降人的参与,如果说辽镇的军兵来攻,恐怕只能是用优势兵力围困,等到寨子中的粮草耗尽才能打开。

    王通率领大军经过界凡寨下,界凡寨的上千女真兵马也没有自不量力的下来袭扰,他们的打算就是窝在寨子里固守,这等千把人的小寨子,打起来太费事,又是太不值得,躲过大军过境也就安全了。

    不过王通却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看过了地形之后,王通也不打算围困,也不打算让兵丁们去硬攻,直接是将六斤炮拉了上去。

    寨子上缴获的明军火炮能打多远,大家都是心里有数,虎威军的炮兵先是让辽镇的军兵砍伐树木,清理出一片空地来,人多力量大,几千步卒做事总是快了很多,他们将树木砍伐铺在已经有点泥泞的山路上,弄出道路,然后虎威军的炮兵用牛拖着火炮上山,做出了阵地。

    辽镇很多军将,大同、蓟镇这边也有许多没有参加归化之役军将,这次都是跟着上山,王通在沈阳城下的大胜,他们已经看到了,但这样的小寨子如何打,他们还是琢磨不明白。

    而且出抚顺关以来只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战斗,这次战斗也是开始,首战如何,意义非凡,少不得都要上来看看。

    到了炮阵这里,大家又是纳闷,虎威军有大将军炮,摧城拔寨也是能的,但这样的火炮充其量也就是用来杀伤,怎么能破开这个寨子。

    而且这里只有火炮和炮兵,此外就是百余名弓手,大队步卒都是在很后面,打不开寨子,弓箭手又射不了这么远,而且在火炮的边上还看到一个个大的瓦盆,这个更让人糊涂了,左右看吧,定北侯所做总有他的道理。

    寨子上的火炮却是先开火了,炮弹呼啸着飞过来,落在炮阵之前弹了几下就是不动,寨子上面也就不再开炮,左右是打不到,在炮阵这里就能看到寨墙上影影绰绰的人影晃动,应该是在那里准备守御。

    反观这边炮阵,一干人却搬来木炭丢在瓦盆中,点火引燃,差不多两门炮之间就有一个,不多时,现场炭盆里都是烧起来,炭都是红彤彤的,周围的人也都感觉暖拱拱的,但大家愈发的糊涂。

    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们更是纳闷,因为炮兵将炮弹一个个的放入炭盆,然后不停的添加炭火,又过了一会,那些镭球铁球都是烧的通红…‘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火烧界凡寨

    第一百零三章 火烧界凡寨

    用作炮弹的铁球和铅球烧的通红,炮膛里面都是火yào,这样的炮弹丢进去,岂不是要直接炸膛。

    围观炮阵的众将多少都是知道火器的,看到虎威军这般cào作,人人纳闷,更有那谨慎xiǎo心的人还向后退了几步,免得炸膛bō及。

    有一名军官拿着用棉布缠绕把柄的铁钳过去翻动了下炮弹,回头喝令,炮兵立刻开始行动起来,清洗炮膛装填yào包,然后夯实,看到这个场景,一干人又是后退了几步,生怕等下炸开了遭殃。

    不过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们有点看不懂,接下来不是放入炮弹,而是用一块和炮口差不多大xiǎo的木板,木板向外的这一面抹上稀泥,然后xiǎo心翼翼的塞入炮口。

    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有木板和稀泥隔热,烧红的炮弹也不会立刻点燃yào包,炮兵们早就是大概调好了角度,由下向上仰shè,shè程要比正常的情况近些。

    炮兵们用铁钳夹起了炮弹,动作颇为谨慎的装入了炮膛,所有火炮装填完毕,又是快速检查了一遍角度,只听到有人发令,十几mén炮轰然打响,

    炮弹飞行的速度并不快,甚至能看到红光飞向那界凡寨中,虎威军六斤炮的shè程已经是很远,调整好角度之后,shè入寨中简单的很。

    落入寨中已经能听到惨叫,众人彼此对视点头,这一轮炮击的效果不错,然后又看到虎威军的炮兵飞速动作,清洗炮膛重新装yào,又是装入那种烧红的炮弹,看到这里,观阵的各位军将都是点头,虎威军能这么强果然有他的道理,士卒们做事动作快,效率高,而且还极为有条理。

    两轮炮击之后,寨子中却不光是惨叫,隐约能看着有烟柱冒起,看着竟然是起火了......

    这季节虽然是开化,地面泥泞,但其他的地方却依旧是干燥,这寨子都是木制的房屋和窝棚,用干草苫盖的屋顶,这样烧得通体火红的炮弹落在上面,立刻就要起火的,偏生是炮弹来路上没人敢挡,也挡不住,落地时候炮弹还要跳起,这个不敢靠前。

    被炮轰两轮,本身寨子里的人都死伤不少,人人都在躲避下一轮的炮击,谁还顾得上别的,然后就着起火来了。

    天寒地冻,寨子尽管靠着树林,可同样是要囤积柴草,房屋和建筑的燃烧很快的引燃了柴草堆,然后大火就止不住了。

    “放低炮口,轰击木墙!”

    又有人下令道,第三轮炮击却是对着寨子的木墙和mén去的,这一次炮击过后,很快也是起火,内外起火,死伤累累,手忙脚luàn的守军已经是顾不过来了。

    在炮阵这边也能看到,寨子炮台上的人已经是手忙脚luàn的跑了下去,又有人下令说道:

    “抬高炮口,以敌人炮台为基准线,再炮击一轮,然后弓手上前!”

    这时烧红的炮弹已经是打空了,炮兵们手脚麻利的换上普通炮弹,这次炮击过后,尽管距离颇远谈不上什么jīng准,可能看到寨墙上原本还在的守军已经毫无踪影,寨子里的烟柱已经冲天而起,在这里隐约都能听到哭喊声了。

    弓手们背着弓箭,手里提着炭炉铜盆一概莫名其妙的用具,xiǎo步跑着上前,如今寨子上已经没有向前面攻击的能力。

    这时候,后面的步卒才开始上山在炮阵后面列队,人数也不多,却都是从蓟镇和辽镇chōu调来的勇悍之士,手中拿着刀斧。

    炮阵这边也有人将两mén炮卸开,和牲畜相连,也在准备,那边弓手到了寨子跟前,却将炭炉铜盆什么的放在地上,也是开始点火,先是有人将寨墙上还没离开的倒霉鬼shè死,然后shè箭前将包裹着布条的箭支在油脂中浸一下,然后shè入寨中。

    这还是放火,或许让寨子中刚刚组织起来的救火队伍更加的húnluàn,已经没有人在寨墙上防守了。

    弓手们又是向后退了退,因为有人开始从寨墙上跳下,跳下的人都是被弓箭shè死,后面的火炮缓缓的被拉到了寨子mén口这边,两mén火炮的后面跟着手持刀斧的步卒。

    寨子中的惨叫愈发凄厉,明军的火炮和步卒即便是来到了mén口,也没有人顾得上理会了,虎威军的炮兵架起火炮对准寨mén,也没有人理会了。

    在炮阵的一干军将远远看着,火炮轰开了寨mén,然后步卒们呐喊着冲了进去......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相对无言,战斗应该就是这么结束了,原本看着界凡寨这样的地形,本以为要很是纠缠难打,大家都等着看王大帅用什么奇谋妙算,没想到方法简单直接,开炮轰击,点火破寨,然后攻进去杀人。

    战斗过程完全就是按部就班来打,没什么出奇的,可每个人又觉得这样的战斗和大家习惯的那种战术有很多的不同。

    寨子里死伤近七百,受伤的人都是被干脆利索的补上一刀,给了个痛快,其他人都是用绳子串起带到了山下。

    尽管其余各军的军将惊叹诧异,甚至sī下里研究虎威军到底为何有这样的战力,王通倒是不把这个当成大事,寻常战斗而已。

    被俘虏的几百人立刻被投入到最危险最疲惫的工作之中,道路泥泞难行,他们就去砍伐木材铺在道路上,几个时辰还罢了,但不能连轴转,两天以后就出现了累死的人,报到中军帐的时候,王通给的批示很简单:不值一文,由他死去。

    沿着苏子河一路向东南,赫图阿拉就在这个方向上,大军行动的很慢,但对行军道路周围的清理做的很充分,沿途三十里之内,不管是山上山下,nv真人居住的村寨又或者是建州部设置的堡垒据点,一概是清空。

    那些有要塞关隘xìng质的寨子,有的守军已经是全部跑掉,也有的是心存侥幸,心想我这么个xiǎoxiǎo的寨子易守难攻,而且对大军也没什么干碍,没准大军会忽视过去,他们的下场都和界凡寨一样。

    至于周围百姓的村寨,很多都是汉人、nv真人甚至还有méng古人杂处,按照三江商行和锦衣卫的情报,这些村寨的汉人大多已经是nv真化甚至méng古化了,也是剃发留个xiǎo辫,生活状态和nv真人没有一点的区别。

    王通就是以此决定了对这些村寨的政策,敢于抵抗者一律剿杀,投降的,汉人全家作为民夫听用,nv真人和méng古人作为奴隶驱使,牲畜财货一概充军,都是放火烧毁。

    这些事,虎威军的兵卒不擅长,可辽镇和大同的兵卒却是行家里手,他们过境,当真是jī犬不留,不光是能给大军nòng来犒劳,自己还捞的盆满钵满,大家都是满意的很,都是说王大人治军严格,看来也很是通情达理。

    边镇官兵,做事都是有分寸规矩的,比如说自家抢了十成,怎么也要上缴个五成,要不然那就是不会做事,hún不长的。

    上缴到王通这边的东西不少,王通只是让军需点检之后,留下大牲畜和粮食这样的必需品,其余一概作为军功赏赐发下去,当真是皆大欢喜。

    开了马儿墩寨之后,东征大军的缴获丰厚,俘虏的人口也是有近万的数目,王通这边直接将辽镇带队军将李如柏叫了过来,让他带领步卒护送这些财物和俘虏回去发卖。

    “俘虏的汉民,只能做三年的长工,不能卖身为奴,谁坏了这个规矩,本帅饶不了他,nv真人和méng古人则是卖为奴隶,谁要是nòng什么收为sī兵奴隶的勾当,本帅也是饶不了他。”

    “下官明白,到时候帐目一定nòng的清楚,绝不辜负大帅。”

    李如柏笑嘻嘻的说道,他的意思王通怎么能不明白,笑着摆摆手说道:

    “本帅不稀罕这点钱财,你们自己做主分了就是,可有一点,愿意出边墙垦殖的,就多给他们些便宜,你们李家要是愿意出来垦殖,这些东西你们自己吃下去,我也不管的,还有缴获能卖的便宜就卖的便宜些,细水长流。”

    王锡爵在辽镇沈阳的宴会上说了什么,大军中这一干军将多少也都是有数,听王通这么讲,李如柏连忙点头说道:

    “属下明白,这次去完沈阳再回来,一定带着清丈田地的人过来,要有那家缙绅想要出关来看看,属下也用心护送待为上宾。”

    王通点点头,李家这一干人打仗不行,不过这些事情上倒是心思剔透,一点就明白,真是出边墙外垦殖贸易,谁也比不过他李家根基深厚,财雄势大,官面上自然不必说,他们家在边墙外影响也是有的,真要是大肆出边墙,李家得益必然最大。

    这缴获和人口的发卖,实际上也是对辽镇豪强们的一种展示,来关外可是有利可图的......

    大部分的俘虏被带回去卖为奴隶,也有十几个人被放了回去,这些人都被割掉了耳朵,给赫图阿拉的奴尔哈赤带了口信。

    “天军已到建州,你们是想战还是想降。”

第一百零四章 汪洋大海

    第一百零四章 汪洋大海

    奴尔哈赤的答复很快就已经给了过来,探马很快就是回报,奴尔哈赤在虎威军这边派出使者的前天夜里,带着数千部众和家眷,连夜离开赫图阿拉,向着东北的方向去了,应该是入山或者是进入海西nv真的地盘。

    赫图阿拉的居民有的留守,也有的携家带口的出逃,实际上使者派出去的第二天,赫图阿拉城内的头面人物就过来请降,王通没有答应。

    奴尔哈赤一家在建州部武力吞并,政治上合纵连横,最多的时候曾经聚集了三万左右的兵马,即便是舒尔哈齐在太子河支流一线大败,奴尔哈赤手里二万左右的兵马还是有的,不过建州之地毕竟供应有限,这么大规模的兵马行军,军需筹措都是个大问题,想来奴尔哈赤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只带着核心部众离去。

    王通并没有立刻下令追击,只是安排大军继续前行,但派出去的骑兵数量却大大增加,不过军中的人也都知道,骑兵并不是派去追击的,只是前导探路等等。

    赫图阿拉一带,靠近辽镇的边墙,高丽和nv真以及其他各族都在此处贸易,村寨也是众多,扫dàng清理起来,也是麻烦的很。

    既然主帅不急,下面的人扫dàng发财,自然也不会催促,而且李如柏去发卖完毕,消息已经传了回来,说是发卖完毕的所得和辽镇的犒劳也会一并送来,这更让大家心气高涨,士气大振。

    李家和他们亲信自然要在这军资发卖中上下其手,不过王通的姿态已经做足,他们也不好吃的太过难看,以往分到下面可能也就是三分,现在就有了两成,下面将士拿了好处,也都是干劲十足。

    还有消息说,这次随着慰问队伍来的,还有那些京师塞过来捞取军功的官员,听到消息的人都是骂,出生入死的时候,你们躲在后面,现在倒是来折腾了。

    辽镇游击查大受下面有两千多的骑兵,其中有一名千总名叫查勇,当年是查大受的伴当护卫,成年后就做了亲兵千总,一向是得宠的很。

    查家也是祖辈就在辽镇的将mén,家里良田不必说,也和北边东边的人贸易,也有些专卖收税的权力,富贵的很,查家上下也和辽镇大多数将mén武家一样,都在天津卫和京师置办了产业,这更是锦上添huā。

    在界凡寨那边被nv真打的大败之后,查家没想着去报仇雪恨,却先让家中管家带着年纪xiǎo的几个子侄去往天津卫,说要不然大家这官儿不做了,去关内享福也是一样,后来王通来到,局面渐渐的反转过来,查家才算是没了这个心思。

    跟着东征大军前进作战,查大受少不得也要跟从前进,查勇也是跟随,查勇也曾跟着查大受入关办差,也曾去往蓟镇和宣府,算是见过世面的角sè,他一直是颇为自矜,以为天下武家将mén都是不如辽镇。

    实际上情况也差不多,辽镇盘子大,势力大,好处比起其他边镇来多出几倍几十倍,不光是诸将吃,下面的鱼虾也跟着吃喝快活,其他军镇总兵副将参将游击能快活,其他人却顾不上了,也难怪这查勇这么想。

    不过这次和大同镇的骑兵一碰到,又和宣府那一干骑兵打jiāo道,才发现这时局已经变了,辽镇落伍的很。

    大同和宣府的骑兵,且不说每年都在这个那个商队里面挂名拿几份饷银,而且高兴了一干人就去草原上打草谷,冲进草原上的鞑子部落烧杀抢掠,自己快活不说,还能顺便发财。

    武人xìng子粗疏,整日里看田管帐,经营计算,这些老粗如何能够耐得,还是怎么快活怎么来。

    但在辽镇,上上下下都是这么做惯了,且不说没那个心思出去抢掠,胆子也都不剩下多少了,耕种贸易总归是常规来钱,哪里比得上抢掠是平地发财,这个更让这些利yù熏心的辽镇官兵心动。

    眼下不光是羡慕,还可以照猫画虎,学着快活快活,等大军胜利回返辽镇,少不得也要去草原上打打草谷,现在在这建州境内,更是可以肆意妄为的好机会。

    大家开始做的时候,都是有点收敛,这等烧杀sī掠,军纪毕竟是不许,王通又是个规矩大的,要是被盯上抓到,估计会有大麻烦。

    没曾想做了几次,自家将主和帅帐那边都有消息风声放出来,说是放手去做,捞回来的战利品和人口统一发卖,不会短了大家的好处。

    这更是让众人大喜,去村子里放肆胡为,快活是快活了,可nòng来的máo皮yào材往往无法出手,白白糟践在手里,实在是太可惜了,现在有这个规矩,那多少是一笔银子,大家发财啊,干劲更是热火朝天起来。

    特别是回到辽镇发卖,卖得的第一笔银子带回来,给大家分配了之后,那更是刺jī的大家jī动万分。

    查勇手底下却有两个在边墙外呆过的汉人,对这一片颇为熟悉,有这两个带路,他们这一队二百余骑却是比旁人早找到了几处村寨,也多捞了不少,快活自然也少不了。

    这一次去往的地方唤作白马村,无非是村子老人曾经见过白马跑过之类的,莫说是nv真地方,就是大明也有许多地方叫这个名字。

    村子里二百余户人家,也是靠着采yào和种地为生,这等地方虽然未必豪富,可也是殷实,能搜罗到一批老山参,那可就是发达了。

    中午时分查勇一干人扑入了这个村子,村子远离大路,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了解,只知道村里有十几个男丁被贵人chōu走当兵,现在还没有回来,最近却是不断的听说周围有村子被人烧杀。

    村子里上下也是惊惧,不过也存有几份侥幸,心想这地方偏僻,明军也是找不到没准可以保得平安。

    可看到查勇这一批人来到之后,就知道没有那么好运了,两百余全副武装的骑兵,可不是这个被chōu调了男丁的xiǎo村子能抵抗的。

    查勇一干人堵住了各个路口,然后就勒令全村的人出来说话,现如今也不是一进村就挥刀砍杀,辽镇这一干人盘算的jīng明,一次杀光,搜刮财物还要自己动手,还没有nv人玩nòng,而且也就是一次的光景,让他们自己乖乖的献上财物,然后再找几个nv人大家乐呵,等下一次再来,nòng够了之后,才做个绝户。

    这次来到少不得也是如此,将村子里能刮的都是nòng来,还是让村子里自己备下牛马装运,那边兵卒吃ròu喝酒,查勇和两个头目每人挑了几个年轻nv子,找了村子里最好的房舍,自去快活起来。

    全村老幼那等敢怒不敢言,nv子委屈却只是承受,这样的神情态度让查勇当真是兴致勃发,快活无比。

    胡天胡地没多久,查勇就听到了屋子外的惨叫和呼喝,查勇还没昏头,急忙推开nv子,提着kù子跑出了屋子。

    “总爷,鞑子杀过来了!”

    查勇那敢接战,踉跄着抢了匹马,拼命打马跑出了村子,到了晚上才收拢起来人手,二百余骑只剩下了几十骑,狼狈的逃回了大营。

    问起原因,也就是在快活的时候,突然有一股nv真兵马杀入,这支nv真兵马人数也不多,可出其不意,这些兵马一出现,村子里的nv真人也都是跟着闹将起来,里应外合,抵挡不住,只得是溃逃。

    查勇知道自己回去后要倒霉,可他却不敢不回去,回到大营,查勇硬着头皮和查大受说了,结果被chōu了十几鞭子,骂了一顿,却也没什么重罚,然后这查勇才知道,不光是自家吃亏,这几日出去打草谷清剿的队伍,不少都是遇到了同样的遭遇,死伤倒是不大,一共有千把人折损,但这个损失却是大军出边墙以来遇到的最大损失,帅帐那边一下子重视起来。

    而且从辽镇来到大军中那些官儿,也有人对清剿的事情颇有微词,说大明乃是天朝上国,不应该如此对待异族,这样又怎么会让天下归心云云。

    “奴尔哈赤这是准备避免和我军正面相碰,而是派出xiǎo队各处sāo扰,让我军后方不宁啊!”

    得到各处的禀报,王通会集众将军议,在帅帐中判断说道,众将都是点头,王通神情很是轻松,靠在椅背上说道:

    “既然如此,各位有什么法子,都说来听听?”

    其他人还没说话,一名年轻文官却是出列,这人王通认得,是兵部的一个员外郎,据说是某伯爵的sī生子,这次也是来捞取军功,前天刚到,因为他的名目是王锡爵下面的官员,有资格在帅帐中列席,行礼之后开口说道:

    “大帅,之所以处处sāo扰,让我军有这般损失,实在是不修仁义之过,正因为我军如此暴虐,才jī起百姓如此的反抗,若是行仁义之道,宽待百姓,他们感怀上朝威德,自然就会心甘情愿、箪食壶浆......

第一千零五章 何以报德

    这位文官侃侃而谈,军帐中的一干军将却都是面色都有点古怪,这等事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大明文人统兵,文人书读多了,又要显示自己和武将有不同,总喜欢讲一些仁义道德,而且大明的小说话本之类的不少,什么依靠仁义收服人心,什么敌人感怀自行举义来投的段子都是不少,读书人那里打过仗,就把这些东西当真了。

    武将们整日里生死里打滚,自然明白这一干事都是扯淡的,奈何文贵武贱,有些话不说还是不说了。

    不过这位酸子今日里在王通面前扯这个,且看王大人怎么应对吧,王通的脸色同样是有些古怪,这书生还没说完,王通开口问道:

    “东虏入辽镇之后,扫破村寨,掳掠来的男丁用作奴隶,女眷卖给其他鞑龘子为奴糟践,这个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大战破敌之后,东征大军也是救下了不少被鞑虏抓获的汉民,且不说骨肉分离,每个人的情状也是极惨,据说是把抓来的汊民当作牲畜那般,甚至还不如牲畜的待遇,这等事看到,军中人人义愤填膺,在沈阳也有人写文痛骂,自然人人都知道。

    这么一问,那文官愣了下,只得是抱拳施礼回答道:

    “下官知道”

    “本帅听闻那虏并也是读过三国的,憩来也是知道些道理,为何不对大明军民施行仁义,让大明军民感怀恩义来投呢?”

    听到王通这么问,那文官脸色青白不定,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王通又是继续说道:

    “你说的那个,本帅虽然读书少,可也明白,这就是以德报怨的意思吧,不过本帅还记得这后面还有句,叫做‘何以报德”那些鞑虏如此屠戮我大明子民,血债累累,你看他们老弱妇孺可怜,你可知道鞑虏兵卒都是他们亲族,都是他们供养,染着大明百姓血肉的财物也是交给他们用度,这血海深仇你一句仁义揭过去了?书怎么读的?糊涂!!”

    王通最后几句声音提高,那文官脸色涨的通红,自己一个清贵文官,居然被一个老粗这么训斥,当时就想着拂袖离开,可到底是京师中有根底的人物,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却耍不出什么风骨。

    在王通面前,什么文人风骨和派头都是耍不出的,这位爷在京师那可是巨无霸一样的存在,得罪了他,什么文贵武贱,什么风骨,都不要想着拿出来,得罪了他,天下文臣士林都不敢和你同仇敌忾。

    想要这么认了,心中憋气,可这文官也明白,王通真要发起狠了,不仅他算不得什么,他身后的人被王通连根拔起也是眨眼的事情。

    王通呵斥了这句之后,帅帐中的诸将彼此交换了下眼神,都是禁不住幸灾乐祸的神色,那文官迟疑了半天,到最后还是行大礼赔罪说道:

    “学生失言了,请大帅赎罪!”

    “你写字怎么样!?”

    对这个人的赔礼,王通也没理会,却直接问了这个问题,那文官一愣,能去六部做个郎官,怎么也是科举正途走上来的,科举步步顺利,一笔好字是少不了的,尽管不知道王通为什么问这个,但能从方才的尴尬中转个话题他也是愿意,连忙又是躬身说道:

    “回禀大帅,下官的字还算看得过眼。”

    “取纸笔来,本帅说你来写,字要大,要写立楷!”

    王通没理会对方习惯性的谦虚,直接说道,帅帐众人都是糊涂,心想军议都没怎么说话,大帅训斥了这文官之后,怎么还要写字了,现在女真人明显玩的是不和你大军交战,然后小股袭扰的战术。

    这样的战术大家都明白,夫军总是被骚扰,又是在敌境作战,士兵们必然心浮气躁,士气下降,如果粮道和补给再出什么麻烦,恐怕这等小问题就要变成大祸,可眼下想要应对却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帅帐中笔墨纸砚都是常备,那文官神情已经正常了不少,准备停当,他拿起了毛笔,等着王通发话,王通沉吟了下,开口说道:

    “写两幅字,一幅字是‘集村并寨”另一幅字是‘烧光、杀光、抢光,!”

    王通说完,那文官愕然了半响,第一幅字还有点讲究,这第二幅字实在是粗俗不堪,太过直白,这还有什么体统吗?不过方才被训斥一番后,他却不敢乱说了,写完之后,将字送到王通的案头,然后退下。

    王通看了看端端正正的两幅大字,点点头,取出大印盖上,王通说话的声音不小,帅帐中的军将都是听的清楚,众人却都是明白了些,神色都是慎重了起来,王通从书案后站起,肃声说道:

    “从今日起,去各处清剿的,以五百骑为一队,各处村寨不得留存,财物细软牲畜一概携带至大营左近,每集齐一万人送回辽镇,如有不从者,一概以贼人论,杀无赦!”

    听王通的语气,这已经是军令了,诸将不敢怠慢,齐齐抱拳躬身答应,王通转向李如柏,开口说道:

    “李参将,白马村那边你领人去一次,就按照三光之策来吧,鸡犬不留,也给敢于妄为的鞑龘子一个教训!”

    李如柏也是大声的答应,王通转身又对那个夹官说道:

    “这两幅字上的意思你想必已经懂了,拿着这两幅字去往各军,宣讲此策,你明白了吗?”

    那夹官身子颤了颤,连忙领命。

    自边墙至赫图阿拉,乃至今后大军行进的路线两侧,不得有村寨留存,全村人丁必须去指定的地点集龘合居住,服从大军的安排。

    如果敢于违背,甚至勾结小股的女真兵马,那么人丁全部杀光,村子被烧毁,一切财物和给养都会被搜刮的干净。

    王通的意思说的很直接明白,那文官宣讲的时候也不敢有什么隐瞒,再加上有王通盖印的那两幅大字,各军的将士都是心中有数了。

    深入敌境,对敌人百姓的烧杀抢掠,看起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实际上限制颇多,很多文官和带兵的武将,都会用这一条来约束部下,清除异己,而且王通治军严明,大家都缩手缩脚,颇为收敛。

    王通这“集村并寨”和“三光”两策,却是彻底为他们消除了顾忌,让他们去放手大干。

    一直是纪律严明的虎威军这次也参与了进来,各路大军对虎威军的战力都是颇为敬佩,不过,对烧杀清剿的事情却很有自信,认为这个虎威军就未必懂行了。

    没想到的是,虎威军动手之后,他们却自叹不如,两相比较,他们的三光不过是吹过一阵风,吹掉些浮土而以,杀些人抢掠些财物,或者放把火,可虎威军做这等

    事,那就是连根拔起,刮地三尺,一切能换钱的财物都可以搜检出来,所有藏着的人口也都能找出来,村子里的房舍和院落一定会被烧个干净。

    这等事经过,由不得他们不佩服,强者恒强,这虎威军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固然有他的道理。

    那个白马村经过这件事之后,大部分的人都是跑进了山里,也有少部分老弱留下,老弱们被拷打后问出了那些人山中藏身所在,然后留在村子的人被杀,整个村子也被放了一把火,被烧了个干净。

    村子里的人躲在山中也不会躲到太难到达的地方,他们还有侥幸,大军找不到他们会很快离开,不过他们想错了,辽镇兵卒找到了他们,短暂的战斗之后,将白马村的人俘虏一并带下了山。

    看到摆在村子前面的尸体,看到变成一片废墟的村寨,白马村的村民们都是崩溃了,然后就是辽镇骑兵们的报复。

    辽镇骑兵离开后,也有其他村寨的人来到这边看风色,他们只看到的是村子的废墟和狼藉一片的尸首,现在已经是开春的季节,山中的野兽正是缺乏食物,那些尸体都被撕咬的残缺不堪,看着凄惨无比,有如地狱。

    凡是勾结建州女真小股部队袭击明军的村寨,一概都是被捣毁,所有居民都被屠杀,尸首就那么横在村落之前,警示旁人。

    唯一被放过的几个村寨都是供出了附近那些小股部队的藏身之处,他们的杀身之祸被免去,但也只能是被带到大营这边圈住,等待处置。

    各军官兵乐此不疲,随军的有些文官属吏什么的却很是受不了,有了帅帐那个教训在,谁也不敢当面说什么仁义道德,不过也有人写信回沈阳,或者是自家记个笔记,无非是说这里“有若禽兽”“人间地狱”。

    话说回来,那位在帅帐中和王通谈仁义道德的文官也是写信回沈阳,但不是谈什么仁义败坏,而是说眼下大营这边人丁和便宜的财货众多,都是低价发卖,现在拿

    着现银过来采买,肯定大有利润,看着趋势,大军愈发深入,可以捞取的利益就会越多,所以让留守在沈阳的家仆多带些银子过来,不要错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三光之策

    鞑虏男女老幼皆以绳索系芒,类骡马市一一一一一一

    许多随军的文人都是这般记录,接下来往往是感慨几句,说生离死别,未见如此之惨者。不过这些文人回到关内之后,身边往往有一两今年轻女真女人伺候,毛皮老参之类的特产都有不少,更有善于经营的,还在边墙外有了庄子,这个就很少有什么文字记录了。

    由李家头面军将护送回边墙内的财物和人口都是卖了个干净,这等缴获,必然是以远低于市价的价钱发卖,没什么亏不亏的,只要买下来没有不赚的,这人口只吃饭不要工钱,只要是养一帮小子看住了就行

    辽镇别的缺,喜好舞弄枪棒的青壮不缺,这些人做农活难,做个护院还是可以的,莫说是边墙外,辽镇现在还有大批的土地没有开荒,缺的就是人手,多一个人就多赚一分。

    至于说边墙外的田地,不是一方镇将,不是一方大豪,那是没有手腕能经营的,这个一般人就不指望了独垩立出去了。

    可也有人倡议大家合伙,或是某位豪强挑头,大家投钱投人,到边墙外发上一笔财,边墙外的田地一时间未必能见银子,可长久来看,怎么可能不发财,你说要小心些,万一轻子再打回来,轻子都快被杀干净抓干净了,怎么打回来,没听说关内和大同那边什么劳什子商团,已经拿着银子过来。

    田地、财货丶人口,源源不断的销售出去,北直隶特别是京津一带已经有不少商人拿着银子赶过来了,大批本地外地的商人都在沈阳城和抚顺所望眼欲穿的等下一波战利品的到来。

    那位帅帐中说仁义道垩德的仁兄却是占了先机,既然往来运送战利品需要时间,那不如咱们自己过来买。

    从抚顺关到赫图阿拉这一线,都有明军的马步兵卒驻守沿途的村寨都是被洗了干净,路上危险是没有的,拿着银子过来直接向大军购买,大军少了运输护送的麻烦,价钱想必会便宜许多,如果再带着些大军需要的货物,来往贩卖,更是两利,再者可以看看沿途的田地道路如果在这里置办产业,也可以尽早谋划。

    眼光准,能比别人做在前面,想不发财都难,这位满口仁义道垩德的官员大发其财,倒是让大军一干人刮目相看。

    有这么人开了头,后来者就是纷纷跟上,商人们为了赚钱发财谁也不会嫌泥泞舟道路辛苦,再说来往都有军卒护卫,安全上也不用发愁,关内关外,官垩商私商都是赶过来了。

    按照李家的意思,战利品还是送往辽镇境内发卖比较稳妥,价钱也能高些可蓟镇、大同、宣府甚至虎威军的人都是愿意就地发卖,大家都明白辽镇的小算盘,这玩意油水太大,谁经手谁能多捞,何苦让辽镇一家吞了去,再者说,如今辽镇之中马垩林一支、孙守廉一支都算是渐成势力也不愿意李家自己吃太多。

    王通对这个就是默许,老实说他也对那位“仁义道垩德”刮目相看,嘴里说的漂亮力事却很有条理,不能小瞧酸腐文人,而且跟随大军采买战利品的人越多,对将来的垦殖好处就越大,让这些心存恐惧的商户看到白山黑水的肥沃,看看到底有多少好处,对于那些胆大包天的要鼓励,让他们自己带着刀枪人马,去抢掠烧杀。

    大军虽然在途中,不过在北边和辽镇的消息依旧是畅通无阻,在王通大军出关时开始,归化商团武装就开始囤聚兵马,开始向多伦进发。

    察哈尔部的根基所在本就是在多伦北,他们在多伦立足未稳,根本没办法和如狼似虎的商团武装对抗,而且打多伦和打其他地方不同,归化城周围的城傍骑兵劲头十足,甚至连宁夏那边都有兴趣。

    因为多伦是草原上水草最丰美的地方,归化城也是好地方,奈何商团武装和农庄都已经将各处好地方塞满,各个附庸的部落也是太多,可多伦不同,这里天生是好牧场和好猎场,而且定北侯和商团都已经许愿,这里肯定要划出牧场给有功之臣,这样的水草地,谁不想要一块,谁不想多拿些。

    尽管大家也知道,归化商团要在这里建立城寨农庄,可只要是能给划定牧场,就近在城寨农庄取得补给,将牲畜贩卖给就近的商行,这反倒是更好的情况。

    牧场的大小,位置的好坏,就要看各家怎么打了,城傍们说别的不行,打仗拼命却是习惯了。

    草原上的好男儿如今都知道,只要敢去拼命,荣华富贵都是不用愁,商团从不亏待人,有这个保证,大家自然是蜂拥而至。

    科尔沁部的大部分力量都是抽调到订镇的北边和东边,在订镇的几场战斗,让他们元气大饬,同时也要小心戒备,一时间顾不上多伦这一边。

    商团武装的大车和火器结合的护卫队还没有出动,紧紧依靠城傍们的穷追猛打,科尔沁部已经快要守不住多伦,附庸的小部落纷纷背叛。

    王通现在从来不看军功簿子,原因很简单,如今各路兵马每日里都是报功,今日抓获轻虏多少,明日斩获多少。

    之所以有这样的战绩,是因为赫图阿拉的百姓们纷纷出逃,本来奴尔哈赤携带兵马和亲眷离开之后,赫图阿拉的女真贵人们也派人去王通那边请降,谁想到王通这边根本不接受,反倒是将人赶回。

    分明先前还派使看来,说什么愿战还是愿降,如今却是一门心思要打了,这等境况之下,赫图阿拉的人都是纷纷出逃,本就是个不大的城池,如何能抵挡得住这近十万大军的攻打。

    各军报上来的军功就都是这些拦截出逃者的记录,大营边上的人市红火无比,辽镇步卒和蓟镇步卒收取不多的费用,就可以帮忙将奴隶押送回辽镇,过来买卖的商人们都是踊跃的很,抓来一个俘虏就是一份银子,谁不是兴高采烈的抓人。

    分散成小队,在山野乡间骚扰明军的女真兵马都是销声匿迹,甚至会有女真人到明军主动告发建州小队兵马的所在,没有村寨给他们提供给养,没有村寨给他们提供临时的驻扎地,施行游击骚扰战术的建州女真小队渐渐没有了存活的土壤,明军的骑兵也是加大了巡逻的范围和频丰。

    不少躲藏在山野间的建州女真兵马被迫下山找寻食物,然后被巡逻的明军马队发现,尽数剿灭。

    大军在三月底的时候才迫近赫图阿拉,兵临城下,可差不多一半的建州范围都被洗刷肃清,村寨尽数毁灭,从抚顺关到赫图阿拉城下,路上都是运送货物和奴隶的汉人商队,倒是显得繁荣异常。

    赫图阿拉现在城中不足六千人,抵抗就是个笑话,王通又不答应他们投降,想要跑出去也是被明军抓去做奴隶。

    到最后,赫图阿拉城下有几百名绝望的女真士兵向着大军发动了冲锋,城门一直是紧闭,完全是等死的模样。

    “大帅,城下四百守军已径全数歼灭。,

    过来禀报这个的人神情有点古怪,这个数字舟确不值得到王通的面前提起,王通也是摇头笑了笑。

    “大同马勇丶宣府李三石,你们率领全部兵马入城,祖承刮率一千骑兵协助,从此时到太阳落山,你们在城内做什么本帅都不会管,太阳落山之后,我要放火烧城,不出来的,就在城里和轻子一起做伴吧!”

    听到这句话之后,下面一干军将彼此对视,都是颇有兴垩奋神色,王通这番话,等于是放纵他们在城内肆意妄为,快活一天。

    各自轰然答应之后,领兵出去布置了,其余各军部分在戒备的状态中,虎威军的骑兵则是越过赫图阿拉,继续向东北的方向搜索探路,不过全军的状态等同于扎营停驻。

    大炮轰开城门之后,几路边兵涌入了赫图阿拉城中,不多时城内就开始沸反盈天,隐约能听到狂笑和大叫,也能听到哭喊。

    “大帅,对这些人这么放纵,将来恐怕会约束不住,惹出事端啊!”

    旁人没有说话,蔡楠却找了机会劝谏说道,毕竟军纪一松,就算是虎威军约束的严,可看着友军这么放纵,也影响士气。

    虽说和赫图阿拉是建州女真的都城,但东征大军显然不走到此为止了,还要继续行进,如果现在就对兵卒这样的放纵,接下来必然有麻烦。

    王通挥手让亲卫们都是退下,揉了揉额角,笑着对蔡楠说道:

    “这些边兵,你难道指望他们去打仗,祸害平民百姓,这个才是他们拿手的本事,这样也好,让教子看看咱们鸡犬不留的作风,杀光敢于抵抗的人,烧掉所有敢于抵抗的城寨,让他们害怕。”

    天黑的时候,城内的骑兵开始撤出,每个人身上都是沾染血迹,脸上却都有兴垩奋疲惫神色,接下来就是放火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非要追你出来

    赫图阿拉是边墙外的大城,如果放在大明或许是个三等县规制,而且没什么砖石的建筑,大部分都是木头。

    骑兵撤出,拿着油脂和火药的兵卒进城开始堆放,关外积储的柴禾本就是应付几年的份量,赫图阿拉城内更是不缺,天彻底黑下来时候,火被点燃了。

    很快大火就映红了整个夜空,房屋、柴禾、墙壁。所有能燃烧的都在燃烧,大火烧的如此炽烈,甚至连距离几十里上百里的人都能看到夜空中的红光。

    东征大军夜里扎营后,除却巡逻的兵马之外,营内外戒严宵禁,但在军帐中的士兵偷偷的在缝隙张望,巡逻的兵卒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壮观了,每个人都感觉寒冷难耐的关外春夜,都暖和了很多,这肯定是火焰的功劳。

    赫图阿拉这个城寨被众人当作是建州女真的都城,过了今夜,这个都城就会变成彻底的灰烬,居然参与到了一场灭国之战,东征大军从军将到下面的民夫,各个心情百转,一夜无眠。

    王通的帅帐建在营地中的高处,帅帐的大门正对赫图阿拉的方向,王通居中,各军将领排列左右,一起看着那熊熊燃烧的赫图阿拉。

    帅帐中也是安静无声,众将不是低头,就是看着那远处的大火,如此辉煌的胜利就这么到手,居然如此的简单,众人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王通看着远处的大火,却有一点微醺,好像是无忧无虑的饮酒之后,惬意非常,但事情还没有做完,还没到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

    诸儿”

    王通说了一句,却发现下面的人没有反应,抬高声音又是说了一句,诸将都是一个激灵,浑身颤抖,都是慌不迭的站起躬身,在一边的蔡楠笑了笑,微微摇头,这一干军将都巳经被眼前的场面震慑了,对王通也都是敬畏非常,突然一叫,下意识的表现了出来。

    ,‘今日起,从俘虏营中拣选出百余名有身份的女真人,让他们去往各处报信,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北山女真各部,能把话传到的都是传到,建州部清乡的结果想必这些人都是看到听到了,就说本帅的命令,如果有容留奴尔哈赤及其兵马者,都是如此惩戒,从今日起接受各部投降和输诚!”

    众人都是躬身听令,王通又是说道:

    “如此规模的大军行进,速度缓慢,耗费粮饷,接下来的追击本帅决定轻装,虎威军为主,各军各自点选五百骑兵随行,其余部众就地驻守,四处清乡。”

    王通若是在几个月前说这句话,其余各军肯定不会跟随,心想深入敌境,又是步卒居多,去了岂不是自寻死路。

    不过如今却不同,这分明是有大功业要和大家分润,要是不去,那就是自己想不开了,王通看到众人跃跃欲试的神色,又是笑着说道:

    ,‘在这帅帐中的各位都要去的,你们点选自家最精锐的人马,留下你们的雷将看家,都明白了吗?”

    “属下遵命!!”

    众人这次众口一辞,应答声响亮了很多。

    众将们告辞,王通却去了营中的厢式马车,这次军中虽然有文官跟随,可他们却没有足够的身份地位住在这样的马车里。军中有两辆,一辆是归谭将,一辆是归蔡楠。

    蔡楠在天津卫地位极高,尽管自己活的简单,可富贵供养丝毫不逊于宫内的大太监,也养成了一些习惯,比如说喜欢喝产自崂山道观的青茶,这个根本没有上市,完全是当地的道士自种自喝,还是莱州府的海主聂世定期送给蔡楠。

    王通和蔡楠、谭将都是在这个车中,也派人喊来了李虎头,王通等人在这里,蔡楠将自己的好茶拿出来,又在外面把炭炉弄好,在屋中开始烧水煮茶。

    看着又是憔悴了此许的谭将,王通关切的问道:

    “大虎和二虎那边给你送来的老参都服了没有,这个可是大补,对你的身休很有好处。”

    “多谢老爷的关心,属下这伤是多年累计下来的,这人参也没什么用处,还是别浪费了。”

    谭将的声音都有此中气不足,王通叹了。气,他大概明白谭将到底在想什么,却没有挑明,又是开口说道:

    “接下来虎威军就要继续向东北的方向追击了,你身体不好,还是留在赫图阿拉留守,将养身体。”

    谭将只是摇摇头,尽管没有说话,可却是很坚定的拒绝了,王通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李虎头也走进了马车,问候了谭将几句,沏好了茶水,众人都是落座。

    “三光清乡,焚烧城寨,现在建州三分之一甚至更多的地方都已经彻底肃清,不见人烟。”

    王通先起了个头,这些众人自然都是知道的,王通直接继续说道:

    “沈阳城下,海西女真死伤惨重,知道打是打不过我们的,咱们镇慑到这个地步,他们非但不会有什么同仇敌忾,反倒是会恐惧非常,奴尔哈赤的打算很简单,就是想着主力藏匿,用小队骚扰,等到我们士气低落的时候,他再联合各部发动反攻,如今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大哥,这奴酋能有这样的算计?”

    李虎头有些纳闷的问道,他不觉得当时对方会有这样的判断,王通笑着说道:

    “蛮夷虽然是蛮夷,可千百年下来,总会出一两个英杰人物,何况这女真也是农耕渔猎,和汉人没什么区别,奴尔哈赤兄弟更是在辽镇学的文武本领,你看看他统合建州,弓大军来攻,和科尔沁部结盟,招揽海西女真,这一步步安排,也是当得起英杰二字,只是他没有想到大明会这么强,会有我们虎威军!”

    听王通这么说,李虎头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蔡楠脸上也是充满了笑意,王通心里有些话不会说出来,如果大明没有虎威军的强大武力,没有天津卫带来的财赋,没有因为取得归化城而获得的战略优势,这次的局面会如何还真是不好说。

    要说女真和蒙古会打到关内去未必,但辽镇三分之二的土地搞不好都会被这此蛮族占去,辽西走廊左近会成为战场,大部分的辽镇汉人会成为女真人的助力,大明丢在边关的军费会越来越多,然后会有连锁性的反应,那时候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奴尔哈赤都舍得赫图阿拉这个根本之地,就算是大人你多方逼迫,他难道不会继续忍,现在补给的道路拉的越来越长,即便是虎威军精强,可也要小心谨慎啊!”

    谭将插言说道,近十万的大军每日间消耗的粮草颇为惊人,即便是以辽镇的富庶供应起来也有点吃力,还是王通从辽镇内吸弓商人过来做生意,带来的大批军需货物猜缓解了不少。

    率领虎威军深入追击,补给线会拉的更长,而且再向前就没有什么经济吸弓力,商人这一块也不会跟随,如果补给线出什么闪失,那就是大麻烦了。

    ,‘大车带足了粮草,马队沿途再进行搜掠,支撑一个月问题不大,而且赫图阿拉这里就作为中继所在,屯驻粮草补给,这边的军力要有一部分用来运粮和维护交通线,我把他们的诸将带在身边,不怕他们不用心。”

    王通笑着说了句,然后神色慎重起来说道:

    ,‘如果奴尔哈赤再不出来,建州部他就没有生存的土攘,海西女真和北山女真那边也不敢收留他,他带走的那些力量也就要烟消云散,再不出来,他就只能默默无闻的死在山中了,我对奴尔哈赤看得不低,他这样有野心有大志的人物,不会甘心这么消失,拼死一搏,也算是他最后死的不亏。”

    说到这里,王通悠然说道:

    “再说了,本帅只率领六个团的虎威军过去,又不是大军,奴尔哈赤也该有几分侥幸的心思。”

    虎威军六个团的战力如何,可不能仅仅从人数上来判断,谁要小瞧,肯定会吃特别惨痛的教训,不是大明,不,甚至大明自己的人都无法想象这支军队居然会有这样的战斗力,大家都是习惯用人数多少,家丁多少来比较,这些规矩,放在虎威军身上完全不管用了。

    ,‘大人说的是,奴尔哈赤穷途末路,给他一个博一搏的机会,他不会抓不住,如果他不抓住,那么他自己也就慢慢消亡了。”

    蔡楠被王通说的也是有把握起来,王通将桌子上已经变凉的热茶一饮而尽,长吐了。气,开口说道:

    “灭掉奴尔哈赤,接下来就是大明各个商团自己的事情了,让他们留在这边慢慢侵蚀攻打,什么时候推进到海边,什么时候大明的北方彻底没有边患了。

    众人都是听的神往,连谭将憔悴的脸上都是有神采,蔡楠笑着打趣说道:

    ,‘若是十年前有人这么讲,咱家怕是要笑他失心疯了,可今日里大人这么说,咱家却是信了。”

    ,‘到时候也就没有什么大战可打喽”

    王通叹了口气,突然有点消沉。(未完待

第一千零八章 鱼无水如何

    大军刚进入建州境内的时候,得不到任何的消息,沿途村寨或者敌对,或者躲开,实际上是坚壁清野的政策。

    遇到这样的局面,书上都说什么收买人心,以仁义为先,或许还要七擒孟获一下,这样对方才会对你敞开心扉,甘愿拜服。

    谁会征服者拜服,王通也懒得去弄这些虚文,让人知道恐惧,让人知道后果就足够了,王通也是这么做的。

    火烧赫图阿拉之后,所有人都害怕了,女真人不是蒙古人,他们是农耕民族不是游牧民族,他们不可能拍拍屁股骑马逃走,他们不能离开自己定居的地方,离开了生计都难以维持,明军杀人屠村,彻底毁掉他们生存的根基,焚城大火,这等景象让每个人都是恐惧异常。

    也就是在焚城之后,消息开始通畅,东征大军将女真俘虏放出去一百余人传递消息之后,很快就有人主动上门输诚,主动的要为大军提供物资。

    也有人说出了奴尔哈赤这一行人的位置,他们在十天前还在距离赫图阿拉一百二十里左右的地方停驻,不过现在却离开了,向着海西女真的方向而去。

    虎威军在三月二十这一天,离开赫图阿拉城,开始继续向北追击,奴尔哈赤所带的兵马也是超过五千,这样一支队伍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山林之中,必然有踪迹可循,建州境内的女真村寨都已经胆寒,谁也不敢隐瞒了。

    王通这边不停的有消息放出,比如说知情不报严办,能通报消息就算是容留贼酋兵马,也属于被迫所为。

    这个法令一说,奴尔哈赤的踪迹根本没办法隐藏,大家都知道奴尔哈赤率领大军一路朝着东北的方向而去,先走过了虎儿文卫,进入了海西女真的地界。

    虽说辽镇才是大明实际控制的领土,可出边墙后,一路上的地名区戊都是卫所之类的名目这都是当年大明开国时候处于扩张期的遗迹,蛮族文化落后也就直接用了。

    王通率领的战兵不过是九千多步卒,和四千余骑兵,但民夫也是近万,到了这个季节,装满货物的大车走在路上很容易陷入泥中,也有很多道路需要修缮才能经过,民夫们就是用来做这个用的。

    实际上王通的计戋很大,借着这次行军最起码要修出一条道路,尽可能通往女真腹地的大路,今后大军就可以以这个为基础前进,商团和垦殖团可以借此向两侧扩张。

    倒也不是披荆斩棘,开山碎石凭空弄出一条大路来这里本就地势平坦,也有早已存在的道路,民夫所做不过走进行简单的拓宽修缮。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军行进的速度虽然不快,却每日坚定的向前推进,过了虎儿文卫,前面就是毛怜卫的所在了。

    毛怜卫原本也是女真或者蒙古某个部落的势力范围,不过此处现在已经是无主地带,原来的主人不知道去了何处。

    虎儿文卫和毛怜卫是临江的大平原,适合农耕又是几方势力交错毗邻的地方,可也正因为如此,各方再没有独自吞下这里的能力之前都是将此处作为缓冲,也作为贸易集散地之一。

    在建州女真兴起之前这片区域就是从辽镇过来的汉商贸易的所在,因为此处不光是可以和女真、蒙古部落贸易,而且临近的高丽人也走过来。

    不过建州女真兴起,封锁了此处道路,等于是独占了女真和高丽民间与大明的贸易,这片区域也就渐渐荒废掉了。

    遇不到什么敌人的行军很是枯燥,王通索性是让骑兵撒出去打猎,一天下来收获颇为丰厚,只要是箭法过得去,差不多都能带回来很不错的猎物,最差的也是野兔。

    虽说这时节野外禽兽都是没膘的时候,可能在晚上炖煮下野味,开开荤腥,总归是提升士气的事情,不管是骑兵步卒,甚至是分到骨头熬汤的民夫们,情绪很是高涨。

    又有奴尔哈赤那支兵马的消息传递了过来,进入海西女真境内之后,建州女真的这支力量几乎是海西女真各部围攻。

    奴尔哈赤率领的这一支兵马虽然颇为精强,奈何架不住海西女真各处这般的骚扰,要不然干脆坚壁清野,让他们取得不了什么补给,大家虽然都是女真,可这个局面下,彼此之间完全誓不两立。

    的确是有血海深仇,在沈阳城下,被全歼的几万兵马中,海西女真的青壮占了近三分之二,然后从沈阳到铁岭卫向外驱逐鞋虏的清扫战斗中,海西女真的损失也是不少,这样的损失,难免让海西女真各部恨的咬牙切齿。明军在建州部的作为传扬的很快,也传播的很广,赫图阿拉的大火很多人许多人也都是亲眼看到,王通的警告,海西女真也是收到,谁还敢收留奴尔哈赤,甚至连交道都不敢打。

    在这样群起攻之的局面下,奴尔哈赤行进的步步艰难,不过海西女真在辽镇损失了太多的青壮,面对建州女真的这支力量也没什么办法,也只能是骚扰和坚壁清野。

    奴尔哈赤也就是在这个范围内行进了两天就无法行动了,周围这样的骚扰虽然造不成什么大损失,可零敲碎打的杀伤也是麻烦,而且取得不了补给,身后又有追兵,士气低落的愈发厉害。

    更麻烦的是,海西女真巳经是各部传信,要聚合力量和建州女真的残军见个高低,要不然放建州女真过境,等那凶神恶煞的明军追过来,还是要有大麻烦。

    王通快要出虎儿文卫的时候,最新的消息又送来了,奴尔哈赤已经从海西女真那边回返。

    和王通的判断差不多,局面如此,如果散尽部众,带着细软家小逃入深山老林,也没有人能追到他,甚至是直接进入辽镇做个汉人商户模样,也就富裕一生,恐怕也没有人能抓到他,不过奴尔哈赤这样的人,肯定不会甘心如此。

    虎威军长途奔袭,巳经是疲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奴尔哈赤拼死一战,并不是没有机会,与其潦倒绝望,不如拼死一搏,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的确是这个道理,不过,道理也就是道理而已。

    白山黑水广大,几千人的队伍看似可以任意来往,实际上能去的地方并不多,海西女真的地盘已经是充满敌意了,继续向北,那边蒙古和女真各部也都是盘根错节,而且越来越不适合人往来。

    在这边墙之外,有人居住的土地开垦翻整,几年之后会是肥沃田地,可没有人的地方,不是森林就是沼泽草甸,根本不适合深入,特别是大队人马的深入。

    再说了,撤出赫图阿拉本打算是准备卷土重来,以为靠着坚壁清野和游击骚扰,能让明军焦头烂额,没有办法立住脚,可这支明军的作风和辽镇的官兵完全不同,用的是连根拔起的法子,那三光之策更是恶毒,莫说是鸡犬不留,就连田土都彻底毁掉,实在是绝户的手段,

    知道自己的家乡这般模样,特别是知道赫图阿拉被一把火烧掉之后,奴尔哈赤所率领的兵马士气极为低落,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根基已经被毁掉了。

    这么一路北行,原本对他们毕恭毕敬的其余女真各部都是变了脸色,什么支持也不提供不说,还开始喊打喊杀。

    在海西女真这边几天,每日里除却战死之外,还有逃兵不断的出现,这更让军心摇荡,在这样的局面下,也只有打回去了。

    只是在明军的残酷高压之下,就连建州女真各个村寨的态度也是变化,提供粮食给养,征召男丁,都是推搪,甚至有在建州军来到的时候,提前避开的,这可是建州女真人自己的队伍,要领着大伙去过好日子的。

    去年打进大明辽镇的时候,各个村寨的男丁都是争先恐后的跟随,大明的财货和人丁每家都是分了不少,怎么这时候却翻脸了。

    跟在奴尔哈赤身边的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队伍,这支队伍的家眷许多人都死在三光之策中,深仇大恨不说,也是忠心耿耿。

    在海西女真受够了冷言和敌视,本以为回到建州之后,会如鱼得水,却没想到这待遇甚至比海西那边还要过分,自然心巾愤怒起来,这个倒也正常,建州的女真百姓更是近距离的知道明军的残暴和恐怖,不敢触犯了一点规矩。

    抓到了偷偷出去报信的人之后,这个愤怒终于被激发了出来,奴尔哈赤也知道,如果不用狠辣手段的话,不光是局面无法收拾,恐怕自家的军心都无法维持了。

    某村寨因为通敌,全寨被建州军杀了干净,这个消息传到各处,一时间居然无人肯信,这可是女真人杀女真人,不过接下来的举动却是证明了这此事情的真实,建州军开始强征各个寨子的男丁,抢掠牲畜和粮食(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九章 我能记住的

    “不敢欺瞒天朝大老爷,贼酋努尔哈赤的兵马就在距离此地两天路程的地方扎营布阵了……”

    帅帐之中,一名身穿皮袍的女真人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开口禀报,虽然王通这次军队以虎威军为主,其余各军不过是出几百人襄助,但各军的主将也都是跟来。

    听到那女真人的禀报,帅帐中一阵哗然,众人虽然不敢在王通面前乱嚷,可彼此目视,都是惊愕非常。

    追击残敌最是麻烦,对方熟悉地形,东窜西窜,到最后十有八九是无果而终,却没想到追了一段时间之后,贼酋居然不走了,这岂不是送上门来的,大功就要到手了。

    从进入辽镇到现在,也有将近半年的时间,一路胜利走来,不过到了现在,也是人困马乏,毕竟这些胜利,都是和长途行军,加速行进分不开,大家都有些疲惫,击杀奴尔哈赤,全歼建州女真这支残军,官兵的任务就要完成。

    不过现在大家疑问的是,这奴尔哈赤为什么不走了,而在这适合大军野战的平坦地形下摆开决战的架势。

    “如果我是那贼酋,我也不走了,战死算球!”

    不知道是谁在帅帐中小声念叨了一句,夫家一下子安静下来,倒不是想追究这句话是谁说的,而是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

    王通居中高坐,倒是看到了谁在念叨,却是大同过来的一位参将,唤作麻贵的,本来马勇要留他留守,他却坚决跟了过来。

    “那畜生贼酋已经将几十里内村寨的男丁都抓了干净,凑出来一万五千多人,天杀的混帐东西,连五十岁以上的老人都不放来”

    跪在那里禀报的女真人话语中已经有了哭腔,王通脸上泛起笑意,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奴尔哈赤能统合建州,能在大军压境的时候纠集兵马打游击战,被追击且不崩溃,这都是因为他得到了建州的人心。

    王通率领的东征大军先是用残酷的高压让他们崩溃,然后在这样的压力下,奴尔哈赤和建州人之间也有了矛盾,渐渐的不是鱼水之情,而变成了敌国模样,建州残军在那边备战,就有不止一拨人过来通风报信,让王通这边对奴尔哈赤那边的情况了解的很清楚。

    大肆的抓捕男丁,甚至连壮健妇人都被带到军中效命,让这支残军迅速的膨胀了起来,一下子到了近两万的数量。

    这边还知道,建州残军正在大量的打造建议的橹车,就是可以推动的大盾,这个倒是不需要什么高深的木匠手艺就能做出,什么棉被皮毛的都被征用,还做出沙袋,要放在这橹车前面的大盾上。

    看这个设置,此等器械应该是用来对付虎威军的火器,奴尔哈赤这支军队虽然是搏命一击,但并没有昏头,还在尽可能有条理的准备。

    “诸位,大敌在前,此战之后,大明北疆无事了!”

    帅帐之中,王通突然说了句这等前后不通的话,众人都是身子一颤,齐齐躬身下去,大声说道:

    “大帅虎威!!”

    振奋士气改善口粮的骑兵狩猎停止了,每日间骑兵都是分为百人一队,在大军外围实行战场遮蔽,到了晚上,也有一个团值夜守备,大军做到了足够的谨慎小心。

    是有两天的路程,不过王通将路程拆解到了三天,这样三天一早起床,赶路五里就可以和敌人接阵,要不然在两天的满负荷行军之后遇到敌人,自家兵马的体力就会是个大问题,万事小心为先。

    士兵们多多少少都有些疲惫,这几日战前的调整,他们也算是能够充分的消息,所以晚上王通巡夜的时候,总能看到士兵们睡的很香甜。

    睡不好的反而是王通,他的军帐周围都有亲兵护卫,但军帐内只有他一个人,其他各军军将和这个可是非常不同。

    寂静无人的时候,思绪总是发散的厉害,王通也是如此,乱七八糟的事情想的非常多,而且和从前不同,自从有了妻儿之后,每日里总是先挂念他们,想的累了就是沉沉睡去,不过这几夜却完全不同。

    那个时代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淡化了,王通很多时候都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纯粹的明人,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做事的方法都和这个时代的人没什么两样,或许准确的说,应该是改良了许多的那种。

    可这些日子,王通却总是有不真实的感觉,仔细分析反省,他自以为找到了根源和原因。

    万历皇帝、张居正、冯保、戚继光、俞大猷等等等等,王通来到这个时代之后,遇到了这样那样的人物,这些名字他在那个时代听过,可仅仅是听过而只,对这些人名背后的人做过什么,有过怎么样的事迹,历史上什么评价,则是一概不知,或者是仅仅知道最出名的几项,这让他在这个时代遇到他们的时候,完全是以应对一个陌生的名人的态度来应对,从陌生到熟悉,王通感觉很正常,也没什么特别的。

    到了后来,征伐归化城俺答部,王通也不觉得如何,他并不知道俺答汗曾经是大明最大的威胁之一,归化城的俺答部数次打穿了大明的九边防线,顿兵于京师城下,如果不是俺答格局太小,密信密宗,耽于酒色,这大明大下能不能保存下来还未可知。

    但对于王通来说,俺答汗、僧格都古楞汗、三娘子等等威震草原甚至是名扬天下的人物,都是陌生的,他都是来到这个时代才知道,才了解,杀了灭了,都是正常无比,都是为了自己的功业,为了大明的万世太平。

    这次完全不同,在京师一步步顺应形势策动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不过是和归化城一样的做法,可来到辽镇出了边墙,一切就不一样了。

    奴尔哈赤,前面那个奴字,自然是为了蔑视的方便写的,努尔哈赤,这个人王通很熟悉,或许不是熟悉眼下这个穷途末路拼死一搏的贼酋,而是熟悉那个没有王通的时空中的努尔哈击,英明汗,后金可汗,满清的太祖……。

    说起来有些可笑,王通对努尔哈赤丰功伟绩的了解,远远超过这个时代任何一人,不管是权倾朝野,改革政令的张居正,又或者是抗倭名将,大军事家戚继光、俞

    大猷,原因无他,在那个时代,辫子戏太多了,有关于满清的争论也是太多了,不管你想看还是不想看,不管你喜欢还是厌恶,你总会看到和听到。

    一个个在历史上并没有起到那么大作用,有那么大声明的满清人物,被正说戏说,女孩子穿越过去再说,没完没了的出现在人们的眼中和耳中,在这样的情况下,想不知道,想不了解都很难。

    王通知道努尔哈赤一来是出差时穷极无聊看过的几个电视剧,二来就是办公室女同事们叽叽喳喳的谈论。

    种种原因,努尔哈赤这个人物在王通的脑海是这样印象深刻,王通在这个时代生活,一直是觉得自己再为那个时代没有实现的梦想努力,娇妻美妾、荣华富贵,辉

    煌一生,一步步都要达到,但这次的东征,目的是为了剿杀建州女真和努尔哈赤的,王通感觉自己是在改变历史了,他要抹杀掉一个在未来可能会做出很大事业的

    人,当然,这个人所作的对一些人来说是丰功伟绩,对更多的人来说,则是灾难。

    在王通这咋‘时代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已经知道或者不知道的改变了很多既定的历史,但这一次,王通真切的感觉到了。

    改变了之后会发生什么?王通对自己虎威军的战斗力没有什么疑问,但但却第一次对改变了之后,历史会发生什么改变有了疑问,正是这样的担心和忐忑,让他辗转反侧。

    ···············

    “大帅……大帅……”到生火造饭的时间了?”

    一向是生活很有规律的王通睡得很实,还要让他的亲卫进来把他叫醒,这是行军的第四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大军要提早生火造饭,然后拔营,前面不远的建州军应该也在做相同的准备了。

    王通从床上坐在,沙东宁对后面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端着木盆和手巾上前,王通坐在床沿上,拿着手巾擦了擦脸,神情有些木然,坐在那里清醒头脑。

    沙东宁和孙鹏举对视了一眼,他们在王通身边护卫的时间有长有短,不过却很少看到王通这样的状态,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大战当前,怎么大帅这样,沙东宁刚要上前发问,却听到王通一拍床沿,自己笑了出来。

    尽管这笑声很欢畅很开心,可却让沙东宁冷汗都下来了,正要说话,又听到王通开口问道:

    “东宁,我是谁?”

    “大帅是定北侯、锦衣卫都指挥使、东征大军的大帅”

    沙东宁愣了愣,随即斟酌着答道,王通站了起来,声音提高了问道:

    “孙鹏举,你说,今日咱们要干什么去!?”

    “全歼鞑虏残军,斩杀贼酋!!”

    孙鹏举回答的响亮,王通双手拍了下,大声说道:

    “好,今日本帅领你们全歼敌军,斩杀贼酋!!!”

第一千零一十章 平原上的初遇

    按照辽镇某名军将的话说,虎威军和别处兵马不同,安静的人,开始跟他们一起,都琢磨这是不是人间,后来弄了点狗血到偷偷洒,才知道自己瞎猜。

    肃静是虎威军军纪严明的体现,不过在这个早晨,营地中还是有些骚动,这一战之后,差不多一切告一段落,大家或许是休整或许有其他的安排,能从这漫长枯燥的战役中撤下来,这总归是让人有些按捺不住。

    骑兵们已经在给马匹喂料,等下上路的时候,他们都要牵马跟着步卒走一段时间,战前为了节约马力,这也是规矩,只有轮值的骑兵骑马出去探查。

    天空的一半还是黑的,能清楚的看见星星,另一半则是已经发白,不过太阳还没有出来。

    民夫们起来的更早,他们要为大军准备饭食,今日他们倒是不用拔营前进,留守在这边就可以了。

    凭借着完备的营盘,不用担心敌人的偷营,毕竟虎威军的辎重营放在其他军中也是合格的士兵了,而且此处距离战场并不远,就算是奴尔哈赤出奇兵,明军的奇兵也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回来救援。

    大军中有女真向导,但这些向导对路并不是太熟,大概能判断明白方向而已,可这个对大军来说足够了,这些女真向导都是在大明境内居住过十余年的商户,经常往返跑动,这样的家眷什么都在辽镇,可靠性也是有的,大军在外,最关键的就是这个可靠,其余的倒是可以向后放。

    如果是本地请的向导,将大军带到什么危险之处,那可就是大祸了,所以一切都以谨慎为先,宁可效率差一点,也不能出什么纰漏,这几位向导的消息,王通一定要让虎威军和各军的骑兵再去勘探一次方能作准。

    现在距离判断中的战场不到十里的距离了,大军都已经整备列队,王通骑在马上深吸了一口气,空气清新冷冽,让人精神一振,王通抖动了缰绳,坐骑嘶鸣一声,开始向前,王通举起手臂向前一挥。

    军鼓声咚咚的敲响,军将们也开始大声号令,大军出营开始行动,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王通觉得自己从对面的方向也听到了号角和号令的声音,对方也应该动了。

    ……………………

    因为地势平坦,天又渐渐的明亮起来,几里的距离并不远,王通已经能看到在对面列阵的建州女真兵马了。

    或许是这些日子抓来的人丁足够多,对面的女真阵势看起来也颇为浩大,跟在王通身边的亲卫不停的将探马传递的消息带过来,作为虎威军的营官,李虎头跟在王通的身旁。

    “这里是平原的边缘了,敌人列阵的背后就是山麓余脉,大军在其中行走很麻烦,这也有背水一战的意思。,

    王通沉声说道,李虎头在边上集头,开口说道:

    “可惜咱们九斤炮都没有带过来,要不然直接轰垮了他们,让教子那些小技俩就是个笑话。”

    “六斤炮足够了,不管是火炮或是火镝,能杀人却不能歼灭人,将来或许可以,现在却是不能丶如果你想要大规模的杀伤和歼灭敌人,还要依靠步卒和骑兵。,

    王通叮嘱说道,李虎头慎重的应了,他知道这样的场合,王通对自己都是言传身教,说完这句,王通回头看了看也在马上的谭将,不由得心中叹了口气,谭将在前天的时候昏迷了一阵子,军中有良医,还是李成梁家中的供养郎中,诊治一番之后却说不必吃药了,每日间年头足的山参多吃点就是。

    这句话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今天早晨本来想让谭将在营中休息等待,却没想到谭将比王通起来的还早,而且精神气色也是很不错,脸上隐隐居然还透出红润来。

    谭大虎和谭二虎还稍微高兴了下,过来问候几句,却被谭将呵斥回去,说大战在即,不在自家军中呆着,来这里作甚。

    只是看到这样的情形,王通、谭兵、蔡悄等人却明白怎么回事,心中都是恻然,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这边看到王通回头,谭将笑着说道:

    “打完这贼酋,大明北疆百年的太平可以保住了。”

    “谭师傅,土蛮还在哪!”

    季虎头插言一句,谭将笑着又是说道:

    “你是不知道商团那些护卫队和城傍们的本事,那是一群狼,一。一块肉,早晚要把土蛮啃成一堆骨头。”

    这话说的众人都是笑了起来,李虎头在那里故作老气的摇头感叹:

    “不过都是些商队请的护卫保镖,从前我跟我老子在蓟镇的时候,在草原上咱们大明的商队被抢的不少,怎么才几年的功夫,就成了咱们抢别人呢!?,

    他也知道原因,不过是想让谭将多说几句话,谭将兴致很高的解释说道:

    “无利不起早啊,看着那么多财货摆在眼前,只要动刀子就能拿回来,谁不动心,再说了,老爷这边又给了他们铠甲火器,又有咱们的老兵在里面做骨干,草原上那些教子说是骑兵,平常不就是放牛放马的牧民,怎么能和商团那些整日舞刀弄枪的汉子比。”

    大家都是说的兴高采烈,但很少有人想到一件事,从前在草原上行商的汉人难道不知道那些是财货馋人,为什么不敢动手去抢,反倒是憋屈的被别人欺凌,这个很少有人能想明白,王通也不会和他们挑明。

    说完这个话题之后,距离敌阵也不太远了,可大家却不知道说什么,王通也觉得有点焦躁,他转头吩咐了亲卫几句,亲卫立刻骑马离开,不多时却是孙鑫赶了回来。

    孙鑫如今已经是团总,身材依旧是所有将官中最魁梧的一个,导致他骑的马匹都是特意从西域买回来的大马。

    “孙鑫,我心不安静,你笛子都是随身带着,吹一曲给我听吧!”

    谁也没有想到王通说这个,孙鑫会吹笛子,这个倒是虎威武馆中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在外行军,孙鑫还特意打造了个铜制的笛子,价格不便宜,算是作为军将不多的特权。

    孙鑫、李虎头一干人,在虎威武馆就和王通相识,后来做亲卫,在虎威军中又是这么多年,很少见到王通会有这样的表现,在大战之前,居然想听笛子吹曲平静心神,惊讶归惊讶,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剁鑫笑了笑,从褡裢里取出了笛子,略微擦了擦,开始吹奏起来。

    笛声悠扬,这法子果然有效,王通有点烦躁的心绪也是平静了下来,上万人的大军行进,这个笛声算不得什么,也就是靠近王通周围的人才听得清楚,大家都是沉默下来。

    慢慢的,这个沉默好像是传染一样,行进间,只剩下了脚步声和步点鼓的声音,悠扬的笛声微弱但清晰的回荡在队列之中。

    直到尖利的号声响起,鼓声急促,大队停驻,战场到了。

    军队列阵对峙,在这个时代一般是三百步左右,而在虎威军这边则是五百步甚至六百步更多,这是和火炮的射程有关。

    大军停下,用马匹拖拽着的火炮开始向炮位上移动,孙鑫的笛声也是停止,在马上向王通施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之中。

    一个个团落位,传令兵不断的将消息告诉王通,骑兵也是如此,王通却在责着正前方的战场,战斗已经是开始了,侦骑已经和女真人的骑兵开始了战斗,这样的战斗是大军交战中的前奏,对战局没什么干碍,更多的类似于一种个人技艺的展示,骑兵和骑兵之间用弓箭对射,或者靠近了用刀枪拼杀。

    在这个时候,虎威军的军将并不强令自己的手下肃静,为搏杀的骑兵喝彩,也是一种提振士气的手段。

    实际上,各军的精锐骑兵在这样的搏杀中丝毫不吃亏,他们也都是精选出来的强兵,喜备上不比虎威军的骑兵逊色,但这些骑兵一个有十几万军兵的边镇里,可能才不到两千人,能跟着过来的,都是精选中的精选,当然强悍。

    女真骑兵没有占到便宜,一个个的被杀下马来,还有的明军骑兵有意在大军前卖弄,看到调转马头逃跑的建州骑兵,自己停下坐骑在马上张弓搭箭,一箭射中敌人,看着前面的轻子从马上栽下,总能在己方获得更大的喝彩声。

    当当当的锣声响了起来,女真人想来也不愿意这么士气低落,收回了自己的骑兵,王通笑了笑,也是传令说道:

    “让骑兵们回本队,让他们主将口头嘉奖,帅帐这边出银子犒赏!”

    传令兵去了,战场迅速的变得空阔,王通这边并不急着动手,随军的辎重营民夫用木架搭起了三个望楼,布置在大军环卫之中,在这样的平原地形之下,敌人的突袭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边木楼架起,膘望的兵卒刚刚爬到半途,却听到对面的号角声响起,爬在架子上的兵卒回望,却看到女真阵列中一排排的橹车推了出来,几乎是完全遮蔽了阵线(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橹车 左翼

    橹车有许多式样,其中在很多兵书上描绘的是一个巨大的厢车,厢车对敌的那面上都是凸出的钢钉,还描绘着狮子纹,看着就和什么宗教仪式上的器械一般。

    不过橹车的意义就是活动的盾墙,足够大、足够厚,遮蔽后面的步卒就可以,建州人打造的橹车很简单,一个木架,前面有一块和地面成锐角的大木板,然后木架有四个木轮,有人推动前进罢了。

    这木板若是离近了就能知道是什么材料制造的了,门板,木栅等等从村寨的民户家中拆出来的东西,上面覆盖着沙包和毛皮,那木轮也就是直接从原木上锯下的断面,简单处理之后作为轮子,从这橹车不断的上下颠簸,就能知道轮子并不是一个圆形,甚至木架下面的四个轮子都未必是等大的。

    一排有三十辆左右的橹车,遮蔽的大盾高度和宽度都是足够,虎威军的步卒从一开始就看不到女真人的本阵,只能看到橹盾遮蔽不到的建州军旗帜。

    一排排的橹车靠近过来,好像是波浪翻滚,也是壮观异常,这样步卒推动的橹车,两翼就是弱点和破绽所在,但建州军的骑兵不少,已经护住了两翼,骑兵对骑兵,在这样的阵型下,只能是考校单兵能力的马上搏杀,东征大军虽然有优势,却不是绝对的,无法迅速的自侧翼攻破。

    王通转头吩咐了一句,三名亲卫简单收拾之后,吆喝了声,这三人骑马出列,看到这边的动作,对方也有骑兵靠前迎上。

    但这三个亲卫并没有靠的太近,距离橹车阵列百步左右下马,当中一人拿着火铳准备,其余二人仍在马上。

    “嘭”一声响,三人却不继续,直接上马却向前兜了下,看着敌人骑兵要过来追击才是转身撤回。

    回到大阵的右侧王通这边,亲卫在马上禀报说道:

    “大帅,火铳七十步射程内打不穿!”

    王通点点头,转头传令说道:

    “各团火铳兵由前列撤回,在长矛兵两翼策应,富余人丁阵列后集龘合,列队待命。”

    几名传令兵答应了一声,都是策马出列,去各团传令去了,虎威军的六个步兵团,四个团在前列横队,两个团在后策应,马队、炮队都是在右侧。

    接战前如果没有其他安排,照例是火铳兵列成大横队在长矛兵之前,敌人冲锋要面对的就是火铳的射击,不过眼前这个情况却是不成了。

    传令兵到,火铳兵次第收队,返回到长矛兵队列的间隙之中,每个团六百名火铳兵,现在长矛兵的队列之间颇为紧凑,安排的力量并不多,一千二百名火铳兵都是在阵列后列队。

    建州军也看到了这个景象,那边的号令传递,橹车队列的前进速度加快了些许,彼此相距不过是几百步,彼此应对调动,现在也就是三百步左右的距离了,王通转头看了看,虎威军炮队已经落位完毕。

    “传令,开炮!”

    王通下令,他身侧的传令兵抽出一面方形的红旗,高举前后摇动起来。

    站在炮阵前的木恩看到了红旗的摇动,他转头大喊道:

    “都准备好了吗?”

    “射击准备完毕!”

    “三斤炮先射一轮,然后自由射击,开炮!”

    下面轰然答应,木恩也看到了敌人的橹车阵列,还看到了本阵的火铳兵撤回,大帅派出亲卫的意思他是明白的,无非是试试能不能打穿敌人的遮蔽,在这个时候,木恩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火铳打不穿算不得什么,敌人那橹车就算是铁做的,大炮一样可以把他们打的粉碎。

    命令一下,稍微校正了下炮口的方向,炮阵上的三斤炮先开火了,因为炮阵是在明军阵地的右侧,射击的时候实际上是个斜角,右侧对的是建州军的左翼,那边的女真骑兵也是靠后,显然也想到了明军炮火犀利。

    在两军这个距离上,三斤炮调高射角的话,实际上可以打到敌阵,但王通没有做这个安排,要是这样,很可能直接就把敌人轰击溃散,这样的状况,胜败很快就能分明,却不利于歼灭战。

    火铳射出的金属弹丸的确没办法射穿用沙包和毛皮覆盖的木板,但高速飞行几斤重的金属球就不一样了。

    炮声闷雷一样的轰鸣,炮弹呼啸着砸向橹车,在后面推动橹车的女真人通过很少的缝隙盯着前面的情形,判断自己的方向,他们的可视角度很狭窄,并不知道火炮阵地的射击,轰鸣声响起,很多人甚至下意识的抬头看天,推动橹车的大部分人不是兵卒,只不过是抓来的村寨百姓,他们还以为是打雷了,这时节如何会打雷。

    也不过是一瞬,他们马上就知道这雷声是灾难的前奏,沙袋和毛皮覆盖的厚木板根本没办法挡住炮弹。橹车的盾板被炮弹打的粉碎,后面推车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炮弹撕裂了身体。

    实际上,对这些撕裂身体的女真民夫来说,立刻的死亡是幸运的,毕竟不会有什么痛苦,炮弹打碎了木板,沙包里的沙石,厚木板的碎屑,迸溅开来,同样告诉迸溅的碎屑穿透了人身上的皮袍衣服,在人身上打开一个个血洞,很多人翻滚着倒地,一时间还不得死,在地上惨叫惨嚎。

    三斤炮的炮弹并不只是打穿了一排,第二排也是同样,原本层层叠叠的橹车阵列,立刻被打开了一个口子,推着橹车的女真民夫看到自己的同伴如此的凄惨,都是惊恐的大叫,有的人丢下橹车不管不顾的就跑。

    开了口子之后,王通这边都看到了橹车后面除了推车的民夫之外,还有建州军的兵卒,对于逃跑的民夫,他们立刻是砍杀喝骂,将人又给威逼了回来,不过这个过程的时间也很短,因为虎威军的六斤炮开始射击了。

    十二门三斤炮,十门六斤炮,方才的三斤炮已经是将层叠的橹车阵列撕开了一个口子,这次的六斤炮射击则是差不多打穿了。

    威力更大,更加沉重的金属球飞行的时候就至少能射穿三排橹车,然后落地反弹,依旧坚硬的地面让跳弹的效果非常的好,直接又是砸穿了两排,直接被炮弹夺去生命的人不去说,高速飞溅的碎屑和沙石造成的杀伤比上一次还大,不要说是民夫,就连督阵的建州军都有些吃不住劲了。

    真正让人顶不住的是第三轮的炮击,建州女真自然也在观察着明军,所有的火炮都是打响,那么装填还需要一阵时间,趁着这个间隙,正可以向前推进,实际上在这短短时间之内,他们推进的距离更短。

    粗制滥造的橹车在这样的地面上前进,地面上有稍微大点的障碍物都没办法越过去,尸体,破碎的橹车,这些都要清理,女真民夫和建州步卒还要从橹车后面绕过来清理,要不然橹车就没办法前进。

    然后第三轮的炮响了,这次造成的杀伤比第一次甚至还要小一些,因为橹车阵列已经被撕开了口子,阵型已经有些稀疏,不过这第三轮的炮击对他们的震撼比起前面都要大很多,他们这才发现,明军的火炮居然可以这么快的频率开火,那么一切的打算都成了虚文,完全没了意义。

    跟随奴尔哈赤的这支建州军的核心力量对虎威军的火炮并没有什么接触,都是耳闻而已,听到的东西,总会下意识的以为在夸张,可这次亲身见到,才知道描述的实际上并不过份,实际上还有所不如。

    第四轮炮击打来,又好像是一阵风暴刮过,好像是横在两军之间的一道道“木墙”已经打的千疮百孔,根本没有办法连成队列,只是一辆辆的橹车单独出现在战场上而已,这样的橹车已经不能掩护后面的步卒冲过来了。

    现在火炮已经不是齐射了,现在这样的状况,剩余的橹车根本没有办法在满地狼藉的战场上推动,没有任何的意义。

    木恩索性是调整了射击,每次三门炮开火,轮流射击,射击那些橹车还算密集的地方,也没用太久,战场上橹车后的民夫和士卒,只要是能行动的,都是逃回去了。

    王通注意到一个问题,橹车被清理之后,对方的本阵只有步卒,这些步卒正在情愿不情愿的向前走动,应该是要发动下一次的冲击,即便是算上刚才橹车阵列两翼的骑兵,这个数目对于建州军来说,也是太少了。

    “大帅,方才望楼上的人说,看到敌人两翼的骑兵中有驴子和牛......”

    过来禀报的亲卫脸上带着鄙视的笑容,王通一愣,建州军骑兵数量不少,绝对不至于要用驴子和牛来充当坐骑的地步,王通稍微沉吟,开口说道:

    “让不在长矛阵中的火铳兵集龘合,待命!”

    对面的建州军步卒就要冲阵,难道不是让火铳兵顶到前列去吗,传令兵心中疑问,不过还是立刻去传令。

    在大军左边的望楼下,骑兵正在飞快的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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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困兽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困兽

    三个望楼,高处了望放哨,加上活动在周围的游骑,在这样平坦的地形上,东征大军的周围几乎不存在什么死角了。

    开始敌人推着橹车向前,火炮开始轰击,望楼上的了望哨尽管知道自己重责在身,可还是被战场上的情形吸引了过去。

    下面的步卒看战场,不过是硝烟弥漫,还要小心戒备,不过在望楼上居高临下,看起来又是另外一番感觉,心中没有什么担心,而且又是己方大占上风,当真是比戏院里的大戏都要jīng彩百倍。

    居高临下看到的东西就全面了很多,双方距离本就不远,也就能清楚的看到两翼骑兵的状态,等看到里面居然有驴子和牛的时候,了望哨知道不对劲了。

    边墙之外是古各部和nv真村寨杂居,牛马是不缺的,驴子却很少,因为这种畜力不足的牲口并不值得用。

    眼下虽然是战时,但建州军断不至于紧张到这样的地步,居然连牛和驴子都征用,这玩意在战场上没有任何的作用,根本冲不起来,这必然有蹊跷,了望哨立刻将消息传递给了王通这一边。

    说起来王通发现异常的时间还要比上面的人早一些,不过大军左边的望楼所发现的情况才是最要紧的

    “大帅,敌人最少四千骑,正在快速向我军左翼接近!”

    骑兵通报完毕之后,环绕在王通这边的一干人都是紧张起来,王通也是神è一凛,不过马上lù出了笑容,开口说道:

    “这才是敌人布置的要紧处,总算lù出来了!”

    现在战场上的趋势,固然是火炮在一面倒的屠杀,可实际上对方的本阵没什么损害,而且牵制住了虎威军四个团的步卒,并且一大半的火铳兵还在后队整备,现在变换阵型,等于是给敌人了可乘之机。

    人习惯用右手,由此带来的一系列习惯,都让队伍中的右翼成为比较坚实稳固的所在,而且是一切行动的发起,不管是东方或者西方,将领指挥作战并不是在大军的正中,都是偏右的位置甚至是右端,炮阵也都是布置在右侧。

    这个地形已经是快要进入山区,四周虽然平坦,可也有丘陵山包这样的地形,正是可以遮蔽骑兵的行动。

    用步卒和看似唬人的橹车吸引住大军,用骑兵迂回到左翼发动攻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个算是良策了。

    “怪不得贼酋能做出这样一番事业,的确有他的本领,不过,生不逢时啊!”

    王通说了一句,又是传令道:

    “前列四个团向前三十步,所有骑兵不得妄动,护卫炮阵和大军左翼,李虎头留守此处指挥,本帅去往左翼接战,张武带五三斤炮跟随!”

    他的一句话包含着许多命令,传令兵们各自领会,骑马急忙过去传令,王通则是策马和亲卫们一同赶往左翼。

    建州军的骑兵已经出现在大军的左翼,他们迂回到这个位置,也不能直接就在奔跑中发动冲锋,必须要整一下队。

    “第三团、第五团向左布置横队,前列后备火铳兵去右翼前列列阵!”

    王通骑在马上大声的下令,鼓声、号令声立刻跟随响起,在后队的第三团、第五团不过是简单的调整方向,并不需要太大的队列变化,唯一需要大规模调整的就是火铳兵,现在在大军左翼的足有两千余名火铳兵。

    队列练习每天都在进行,军将作为基准点,士官作为线,很快就将阵势确定下来,士兵们要做的就是填充在这个面里。

    “第三团长矛兵出动两个营,在火铳击队列前半蹲拒马!!”

    王通又是下令,这个命令让阵列稍微有些不过第三团老兵的成分非常高,行动倒也没有出子。

    这边在列队,建州军的骑兵也知道敌人阵势没有稳定下来,必须要抓紧时间冲击,要不然也是大麻烦。

    长矛兵还在鱼贯的跑向前列,建州军的骑兵已经动了,王通对厉韬大声的喊道:

    “用火铳兵彻底的打垮敌骑,长矛兵策应!”

    厉韬大声的答应了声是,火铳兵队列已经是快要成形,军将和士官们的命令此起彼伏,不过对面nv真人的嚎叫声更大,他们根本不顾惜什么马力,也不管坐骑能不能承受,拼命的鞭打和用马刺驱动马匹。

    第一排的火铳兵甚至能看到建州nv真骑兵坐骑腹部鲜血淋漓,这都是因为马刺的磕打导致,坐骑吃痛,各个嘶鸣疯狂奔跑起来。

    越靠越近,火铳队列的军官士官们反倒是平静了下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敌人进入程内击了。

    火铳兵心情实际上要比以往的战事沉静,因为他们前面还有两列半跪半蹲的长矛兵替他们遮挡击起来更加的从容。

    “大帅,正面对的鞑虏步卒开始冲锋了!”

    望楼上的消息随时要传递给王通。

    方才的大军正前方也就剩下几个橹车在那里孤零零的停着,后面推动的人已经是不见了,火炮也暂时停住了轰鸣。

    这次给建州军打前阵的还是nv真村寨中的居民,方才火炮的轰击,同伴的死伤,已经让他们吓破了胆子,谁也不敢继续向前,但建州军本阵的骑兵虽然不多,可用来收拢看管这些炮灰还是足够,方才那样的遭遇之后,居然除了死伤之外没有大规模的溃逃。

    建州兵卒也是知道了自家骑兵出现在侧翼的消息,不管是正面或者是左翼,想要对明军的攻击出现效果,那就必须勇猛向前,只要一方能够牵制住,另一方的机会就越大。

    惊魂未定的民夫们又是被驱赶了出来,他们手中都是柞木杆子,一端被削尖,可能在火上烤过,也可能在粪便中沾过,这个东西看着简编,真要刺入了也是必死。

    鼓声咚咚敲响,叫骂声哭喊声即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虎威军的阵列都能听得到,李虎头还是将队列两侧的火铳兵重新安排在前列上,既然敌人没有橹车作为遮蔽,火铳的杀伤肯定会很有效。

    不过火铳兵的一半多都被ōu调到了左翼,正面就显得有些单薄了,但这也足够,还有火炮在。

    “炮兵不必急着开炮,等敌人过中线再行开火,这样的有效杀伤才会更大!”

    李虎头开口说道,炮兵在大旗下的接口人立刻回去安排,火炮已经停下来一会,炮兵们装填完毕之后,却拿着冷水浸过的布擦拭炮身,三江匠坊用西法铸造的火炮质量虽然好,但也是几炮过后就炮膛发热,在战场上要给自己留出尽可能多的余量,所以一有余暇,就人工给炮身降温,并且尽可能的调整。

    建州军的步卒们闹哄哄的向前涌过来,他们的人数未必比正当面的四个团多多少,可看起来却好像是多几倍的样子,因为虎威军的队列严整,他们则谈不上什么队列。

    但李虎头也不会掉以轻心,竖起来的了望楼能看到太多平地上观察不到的信息,比如说已经通报给他,相对于看到的散这支军队的后半部分却要严整厚实许多,建州军打算的很不错。

    不过这样的打算在火炮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建州军的步卒阵列发动的比左翼的骑兵要早,他们过中线的时候,那边的骑兵才刚刚启动。

    跨过中线,同样是火炮开火的信号,留在这边的三斤炮和六斤炮来了一次齐炮弹呼啸着砸过来,先是在飞行路线上没有血之躯能拦住高速飞行的金属球,然后炮弹落地,还算坚实的地面又让炮弹弹了起来,冲力没怎么减弱又在人群中飞行,一条条血路被趟出来,但是队列依旧是向前行走。

    建州军步卒的脚步甚至都加快了,他们也见识过明军火炮的犀利,在他们心中,只要跑过了这段距离,冲近对方的阵列,火炮肯定会停下击,敌人的步卒也很强,可这时候毕竟是面对面的厮杀,不用在路上苦熬这地狱般的景象。

    火炮炮声不停,建州军为了让炮灰们顶在前面,队形不可能散的太开,这样密集的阵型却是可以让火炮造成更大的杀伤。

    冲在前面的民夫已经是控制不住了,不能向后,可以向着两侧,能跑出多远就跑多远,半路上可能也是个死,但现在这样的状况,实在是让人忍受不下去

    前面炮灰的溃散,让跟在队列之后的建州军本队更加加快了脚步,他们是拼死一搏,士气还是高涨,他们也知道,自己坚持的时间越长,胜利的机会就越大,建州军的兵卒都已经家破人亡,无处可去,拼了也就拼了。

    炮声终于停歇,在那里拼命跑动的建州军步卒甚至一下子放慢了脚步,闷雷一般的炮击消失让每个人不自觉的松了下搏战就在眼前。

    他们已经进入了火铳的程之内,虎威军的火铳没有火炮那样有若雷霆,但一样能够杀人。RA!~!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兜住

    四个团的正面火铳芳行开火,不迪火铳的声音迅速被左翼的shè击声音所淹没。

    火铳兵过半的力量都被chōu调到了左翼,正面接敌的火铳队列很薄弱,shè击一轮之后就跑回了长矛兵阵列的间隙中。

    建州军的兵卒并没有及时的跟上,因为他们的前队已经被火炮轰打的七零八落,被火铳扫了一遍之后,实际上已经空了。

    看到虎威军的火铳兵撤回了长矛阵列之间,在炮火中快速奔跑了几百步的建州军兵卒都是来了力气,这个距离上发动冲锋,炮火不断的夺取人的生命,心理压力极大,几百步也不是太轻松,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些许疲惫。

    从太子河那边回来的舒尔哈齐也曾说过,这支明军的长矛步卒骁勇异常,阵型严密,可建州军每个人都是觉得,只要杀到了跟前,明军士卒不是对手,他们不过是火器厉害,他们拿着长矛也不过是因为不想离近了厮杀。就在眼前了,明军那雷霆一般的火炮也停了下来,到了跟前,只要能到了跟前“”

    “刺杀!!”

    双方已经碰撞了起来,明军那好像钢铁丛林一般的阵列中有无数的空隙,好似可以从容突入,但你躲过了第一列的刺杀,冲进间隙,走不几步,发现前面还是长矛。

    明明距离已经这么近了,明军看到如此勇猛的nv真战士怎么还不溃散,还是坚定无比的把手中的长矛刺来。

    冲进明军阵列的nv真兵卒颇有各个贵人身边的摆牙喇,他们身上套着锁子甲,有些人自负勇力,外面还要套着棉甲,正当面的长矛攒刺的确能够挡住,可每个人正面所面对的不只是一根长矛。

    一个个建州军的兵卒倒在长矛的厮杀下,也有身形矫健,动作灵活,想要就近突破到跟前的,他们往往挡不住士官们手中斧枪的劈砍,两翼火铳的轰击。

    进入面对面的厮杀之后,建州军的士卒实际上死亡的比率并不比方才火统和火炮shè击的时候少太多,但战斗的勇气却更加高涨,认为突破敌阵的把握大了许多,可他们也不过是前仆后继的送死而已。

    每个人都在这么想,只要是攻破了这一边,或者这一边胶着住的话,那么另一边就可以攻破了……。

    左翼现在已经听不见什么号令和怒骂了,甚至连对面的马匹嘶鸣都听不清,因为火铳的爆响淹没了一切。

    为了保证shè击的连续xìng,两千四百名火铳兵一共分为八排,每一排每名火锁兵的间距很宽,shè击完毕之后,可以从容的后退到后重新装填弹yào。

    建州军的骑兵还没靠近到shè程内的时候,火铳兵握着木叉手都要加力,因为地面都开始微微震颤了起来,冲在最前面的nv真骑兵并不是骑着矮小的蒙古马,而是高大的辽东马,这让他们显得更加威风赫赫。

    火铳兵们心中,也别是那些新兵的心中都是忐忑惊惧,不过训练让他们的动作形成了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军纪让他们不得不服从,提前开火,不在标准线左右开火,严厉的处置让他们各个都是不敢luàn动。

    也不必讲究什么瞄准了,对准大概的敌人阵型,在命令之后,扣动扳机shè击就是,敌人的骑兵肯定会被shè中。

    如果有漏网之鱼,在左翼布置的五mén火炮会替他们扫平,建州骑兵尽管凶悍,可他们冲入shè程之后,仅仅在前三轮的shè击中势头还能保持向前,然后就停滞不动了,好像在火铳队列八十步之前有一堵无形的墙,不管怎么驱动都无法向前。

    有的人不过是马匹被shè中,人从马上栽下,往往都是不能爬起,有的人被火锁谢到,有的人则是被身后同伴的马匹踩踏倒。

    在这样的冲击之中,想要回头都是很难,只能向前,向前只有一个呃。

    八排火锁兵shè击一轮之后,在前面跪着半蹲的两排长矛兵并没有从接触到敌人,但头盔和脸上都是一片漆黑,火铳shè击之后硝烟的结果。

    第二轮shè击开始之后,王通转过了头,对身侧的亲兵大声说道:

    “传令马三标,虎威军本队的骑兵投入正面战场,用重骑踏碎鞑虏的阵列,轻骑掩杀,其余各军骑兵迂回到左翼鞑虏骑兵后列,务求歼灭 亲兵连忙策马传令,王通又是拽过一名亲兵喊道:

    “命令第三团、第五团长矛兵准备推进。

    大明的历次大战,都是骑兵突前冲阵,事后也都是骑兵追击截杀,可在虎威军之中,骑兵永远都是作为预备队存在。喜欢战斗的马三标看着步卒几个团打的热火朝天,他都怀疑自己能不能上战场,在这里停驻,一方面要随时准备战斗。一方面还要安抚好马匹,许多战马都不习惯在火铳和火炮的轰鸣中停驻,都是焦躁不安,骑兵要用布条棉絮堵住马耳朵,然后还要安抚,免得马匹luàn走luàn叫。

    等到命令下达,马三标立刻是兴奋了下来,能够得上是重骑的,虎威军共有三百余骑,都是身披全身的虎威板甲,马匹身上覆盖着máo毡,所使用的武器除却骑矛之外,还有家中的大刀和斧头,原本虎威军用的是蒙古马,即便是jīng选的蒙古马,也很难冲锋三次以上和稍长距离的奔袭。

    自从拿下归化城之后,虎威军有了取得西域良马的手段,这才初步的将虎威军马队的马匹更换。

    能在虎威军担任骑兵的,往往是入伍很久的老兵,要不然就是jīng选的蒙古骑兵,都是好战嗜血之辈,偏生在这虎威军这等火器为主的编制下,根本没什么发挥的空间和余地,一向是憋屈的很。

    能再这样的胶着时候投入,人人兴奋,不多时重骑已经做好了准备,轻骑则是跟随在重骑队队列稍后的位置。

    其余各军跟随的骑兵都是以蓟镇骑兵为首,开始向着大军的左翼移动。

    马三标举起了手中的骑矛,现在战场上已经是听不见什么传令的声音,只能是看信号来号令了。

    他手中的骑矛斜向下,重骑纷纷策动马匹,缓缓向前,人穿着全套铠甲,马匹身上披着máo毡,加上武器,重量也是惊人,奔跑颠簸,铠甲结合部分碰撞,踏地的马蹄声也是沉重无比,渐渐地,重骑兵队列的声音压过了战场上其余的动静。

    从大军的右翼斜向穿chā,实际上留给骑兵加速的距离没多长,但这已经有足够大的冲击力了。

    更重要的是,重骑兵的动作让本就是攻不进去的nv真步卒陷入了极大的混luàn之中,明军的骑兵一直不动,他们还以为要投入和左翼的骑兵对抗,却没想到还是用来攻打这边的步卒。

    马三标骑马冲在最前,他从来都是重骑兵队列中的箭头,他能看到在慌luàn的nv真队列中有人张弓搭箭朝他shè过来。

    箭shè的很准,并没有取巧朝着只漏一个缝隙的头盔,而是向着马三标的胸**来,马三标甚至没有伸出武器去拨打,只是微微侧身,箭头碰触到盔甲上,碰的一声大响,可只不过在板甲的胸铠上打出一个凹痕,马三标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下,随即恢复到了正常。

    看着人马披甲,高大无比的重骑冲到自己跟前,nv真兵卒都是下意识的侧身闪避,不敢正面对抗。

    可马匹毕竟速度要比人快很多,一个人闪过去,在这样密集的阵列中,第二个、第三个就躲不开了。

    马三标的骑矛卸下,手是虚握,有手臂夹住,刺中下面的nv真兵卒之后,那个nv真兵卒尽管身上穿着棉甲,可还是被直接贯穿,人马合一巨大的力量没有消退,直接把人撞的飞了起来,砸在后面的人身上。

    这一冲,nv真人的队列彻底垮了,所谓热刀害牛油,没有任何阻碍的一划而过,就是这样的状态了。

    重骑直接将nv真步卒的阵型从中间豁开,两侧的轻骑又是将这个阵型的伤口扩的更大,他们要做的就是居高临下的砍杀。

    骑兵冲到了另外一头,又是拐了回来,这一下,建州军的步卒队列彻底碎了,他们已经被骑兵完全圈在了当中,正前方是坚实无比,至今还没有撼动的步兵阵,周围则是被骑兵包围分窖。

    这战斗彻底没有了希望,被当做胜利的希望侧翼骑兵,自从出现之后,就没有任何的进展,那边火铳队列爆豆一般的响声就没有停止过,人嘶马鸣惨叫声也是没有停止过,现在明军的骑兵也已经投入了战场,战局已经彻底的崩坏了。

    第一轮冲击之后,重骑丢掉了手中的骑矛,拿出了挂在马鞍边上的长刀和大斧,又是冲入了nv真的步卒队列中。

    “长矛兵向前,火铳兵自由shè击!向前,向前!!”

    李虎头在马上大喝,号声和鼓声响起,在左翼,王通站在了马背上,看着各军骑兵的动作,脸上露出了笑容,轻声说道:

    “兜住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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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介绍:
现代职场人王通,在病死后穿越到明万历初年,这是大明最好的时代,也是大明最后的辉煌,作为锦衣卫子弟的王通,能做些什么,能改变些什么呢?
在他出现的这一刻,时间长河已经变了流向......
(老白作品,有完本作品《顺明》《恶明》《少林武僧在异界》《拳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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