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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特别白     锦衣当国txt下载     锦衣当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二章 烈女子

    ”老爷,美味馆那里闹起来了。您快过尖看看吧!,

    午饭时间是少年们在美味馆吃饭。有时候万历皇帝也来凑凑热闹。这饭馆中把一切预备好之后就把人撤出来。

    不过收拾碗筷,看看饭菜还够不够吃,总要在饭馆中安排一个巡视的,然后外面放一今后备的,这两个人都要求乖巧伶俐一些的。

    如今的美味馆厨子和帮佣足有二十个,其余忙碌的人也将近五十,对他们的安排,王通很早就已经交给了马寡妇来安排,而且马寡妇一直没有出什么错处。

    在门外报信的是石头,就是现在伙计们的首领。很懂得看风色的一个人,美味馆里面随便那一个少年都是要紧的人物,所以王通不在的时候特意嘱咐,一定要盯紧些,饭馆里面要有什么动静快些通知过来。

    少年们眼下虽然抱成一团,关系好得很,可里面宣府、蓟镇还有京师周围三帮人,现在又多了陈思宝这几个,这四伙人彼此也还有些小摩擦。要是算上李虎头、万历小皇帝和自己,那差不多算是五个小势力了。少年心性不稳,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动起手来。

    听到这石头的报信,王通跟屋子里的人交待了几句,大步的朝着美味馆赶了过去,快进美味馆的时候,已经能清楚的听见一个女人的高声,似乎还是今年轻的女人。

    王通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谁这么大胆子,他转头沉声问石头道:

    “今天到底是谁在店里伺候?”

    “回老爷的话,是张红英!”

    “胡闹,这小姑娘看着还像是个懂事的摸样,怎么能对主顾这样的叫喊。”

    他说张红英是个小姑娘,却没想到对方还比他大二三岁,这美味馆建筑的时候也考虑了隔音的功能,里面在喊什么,外面还真听不清楚。

    王通想了想,却转身出了宅院,要从正门那边进去,出门的时候他心里还庆幸,好在今天上午万历小皇帝没来。要不然更是麻烦。

    这也是规矩之一小皇帝来了,王通总要陪着一起去吃个午饭。也算拉近关系,走出院子,转出胡同,就到了美味馆的正门。

    同样是规矩小皇帝来美味馆吃饭的时候,门外一般有四个,“下值的禁军”在“无事溜达”如果万历小皇帝没来,那则有两个,“下值的禁军

    这几个,东厂的番子是明面上的。暗处自然还有力量,王通当然知道这些人做什么,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按说里面闹的这么厉害,这几个番子怎么也要进店看看,可今天那两个番子却悠然自得的在那里聊天,看到王通过来,也不过是笑着打个,招呼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慌张焦急的表情。

    可在正面,因为厨房向外并且要通风的原因,张红英那愤怒的声音已经能听见,只不过听不清楚具体内容而已。

    王通点头回应,心里又觉得古怪,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这下终于听清楚了。

    “这些饭外面很多人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你们就这么浪费。糟践粮食,你知道要犯什么样的罪过吗!!”

    平时还算沉默的张红英仁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再前的一个桌子的人大声的指责,这桌子周围的人各个噤若寒蝉。

    被指责的那个桌子坐着的四个人却是孙鑫一干人,脸都是涨的通红。边上历韬则是拿着小半块烧饼低头朝着嘴里塞。

    张红英也听到了门帘子响动。回头张望了一眼,看到王通,先是愣了下,然后回头双手掐腰高声说道:

    “糟践粮食。那是要天打雷劈的,明天姑奶奶收拾的时候,再看到有剩下的饭菜,那就剩下来明天吃,剩下三次,那就饿你们的肚子!”。

    气哼哼的说完。扭头就快步就走了出去,走到王通身边却是低着头的,也没有见礼打招呼。

    这女孩一出店,少年们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李虎头在身后招呼王通过去坐下,在那张桌子上还摆放着他的午饭,王通坐下之后,李虎头就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说道:

    “刚才那张红英进来发了好大的脾气,历韬桌子上放着几块烧饼,都是吃了一大半丢在那边的,张红英提着一蒸笼蒸肉进来,看到这个立玄发火,历韬还回了句嘴,结果张红英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历韬脸都红透了,低头不敢说话,亏我这边反应快,把剩下的东西给吃了,陈思宝那帮人也把饭菜吃了个干净。”

    说到这里,王通到是大概明白了张红英刀;发火,美味馆技边的饭菜是敞开供应,保质保量,武帆年们出身都不差,没人过过苦日子,对爱惜粮食之类的压根没有什么概念。

    每天中午和晚上的饭食,总有不少吃了半边的饼,啃了一半的骨头之类的丢出去,刚开始的时候。美味馆上下从马寡妇到下面的伙计。各个心疼的要命,不少人都想把这些白面饼和肉骨头带回家里热热

    吃。

    但王通同样走见不得别人吃剩饭剩菜,而且他也是在那个物质极为丰富的时代过来,又害怕因为这个有什么疾病传染,所以这剩饭剩菜王通仅仅允许喂猪,不准做其他的用途。结果美味馆在附近养的猪各个吃的肥头大耳。

    后来美味馆资金越发的充裕。店里的伙计之类的人吃的也不比少年们差,大家也渐渐习惯了这种有些“奢侈。的行为。

    不过习惯了不能说这样做就有道理,张红英今天发这个脾气,王通心中还是颇为赞同的,美味馆的条件太好了,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要知道王通在孤儿院所吃的,绝对不如如今的好。

    王通一边咬着有些凉掉的烧饼。感觉今天这事情非常好笑,自己进来的时候,张红英这个小女孩就像是个发狂的猫一样,凶恶异常。

    夏掌柜的姐夫家里并不富裕,张红英很早的时候就帮着家里做活。据说她十一岁的时候她家就是她来当家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过家的女孩子,对每天这些少年们浪费粮食或许就格外的看不惯。

    或许今后这美味馆的午饭、晚饭都要安排这个张红英过来帮忙,也算对少年们的一个约束。

    少年们的都吃的很快,方才张红英的狂暴的确对他们是个震慑,很多被随便丢在桌子上的干粮边角,又被少耸们皱着眉头捡起来吃了。

    吃完午饭之后,还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少年们一般都是武馆的操场上打闹说笑,要不就是去正在翻修的大厅中看看那沙盘和兵马模型。

    王通却还有些事情没有忙完,吃完饭就匆忙回了自己的宅院屋中几个人正在闲聊,王通说了声对不住,用把放在地上的一个木箱退了出来。开口说道:

    “吕大哥,这是七百两银子。吉祥茶馆的东家要回山东老家,前天说要卖这个店面,他家那个掌柜和我算是相识,过来问我有没有意愿。眼下这美味馆周围有种种不方便的地方,这茶馆正合适,下午小弟还要去武馆,就要麻烦吕大哥拿着银子跑一趟了

    吕万才把折扇一合,笑着站起,开口说道: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这就去一次!”

    越是这种像是下人一般的差遣。越是让已经是通判的吕万才觉得自在,这是王兄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看。他外面也有随从跟着,正要喊进来搬运银子,王通稍一沉思又在开口叮嘱说道:

    “有几句话吕大哥听了不要生气。吉祥茶馆的老板要价是六百两银子。并且安排人押运着送到他老家去小弟答应了并且给他加了一百两。也请吕大哥去谈的时候记得和那老板立下契约,让衙门里的中人做了公证才是,眼下不知道多少眼睛在盯着咱们,宁可多花些银子也要把事情做的妥帖,免得被人抓到了把柄。”

    这话说的委婉,却想到了这吕万才可能为了卖好,去了做压低价钱之类事情,也是顾全面子,绕着个弯说话,吕万才拿这折扇敲了下自己的额头,笑着说道:

    “王兄弟,你如此年轻,老吕白活了四十年啊!”

    哈哈笑着走出了门,沉浮官场市井妾年的吕万才想没想到这点不好说。但这等自甘人下的讨好态度。却在表明一件事,他以王通为首,事事听命。

    “后日下午,俞大狱俞将军就要来这个武馆传授大家技艺,御马监的监督太监黄洋黄公公也要给大家讲课,接下来大家要更忙碌了,我们几位教习商议了一下,大家前段日子练习的辛苦,明日就放一天假。让大家去石马巷转转,放松下心情。”

    赵大的话音未落,已经有少年忍不住欢呼出声,万历皇帝更是激动的挥舞拳头,王通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他正琢磨着俞大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来了之后到底能教给少年们什么样的本事。

第一百五十三章 石马巷福寿楼

    历五年六月二十众天尽管有此热。可十分的晴朗,孙女厮肌的好

    气。

    对于武馆的少年们来说,天公作美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唯一有些不满的就是黄义军和上次放假一样,直到午饭前才出来。

    在这个,武馆中,教习一直有严令,说是行动一定要一起,不能丢下任何一名同伴,包括这样的玩乐也是如此。

    大家对这石马巷可是期盼已久了。陈思宝和唐四海几个人口才好又能说,把这里说的天花乱坠一般。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应有尽有。

    能来这武馆的,家里都不缺钱财。更何况陈思宝胸脯拍的震天响,说兄弟们在石马巷的花费,我和四海全都包下了。

    穿着深蓝色短襟单衫的少年们列队走在街道上,实际上颇为扎眼,陈思宝和唐四海几个。年纪大些的更是感觉到脸上发烧。

    走路的时候左顾右盼,就怕在路上被相熟的人看到,到时候传出去。这张脸可就丢干净了,而且这么多人走在街上,不管是顺天府的衙役又或者五城兵马司的兵卒,或者什么别的衙门过来问问,那也尴尬的很。

    不过这一路上倒是顺利,除了沿途百姓理所当然的指指点点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差人过来查问。走在半路上陈思宝就和唐四海低声说

    :

    “不对啊。前面那笔墨胡同里住着刑部尚书,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都要放几个人在那边盯着,怎么今天看不到。

    唐四海也是糊涂,他们当然不知道。京师各个,衙门都被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打过了招呼,无论是顺天府的衙役还是五城兵马司的兵本。都不会出现在少年们的行动路线上。

    穿着蓝色衣服的少年们走在路上。的确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和陈思宝他们几个的想法不同,其余的少年们都特胸抬头齐步向前,他们都有一种自豪感,为自己在这个团体里感觉到自豪,就连万历皇帝也是

    此。

    每走一段路,跟着仙们看热闹的行人就会换一拨,也有闲汉泼皮想要凑近了玩笑几句,甚至捣乱什么的,可这些人每次还没到队伍跟前,就被人拽了回去。

    要说始终没有轮换的看热闹平民。也就是戴着斗笠的薛詹业,他身边跟着十几个同样身穿平民服装的精壮汉子,在薛詹业身边不住的接受命令,然后奔跑着传递,就是为了保证万历皇帝的安全,并且要让皇帝并不被发现。

    石马巷是在东城,京师勋贵以及实权官员,大都居住在这边。这里也是京师最繁华的所在,规模最大的南货铺子,最高档的酒楼青楼以及形形色色的生意都在这边,更有外省;甚至是大明之外的西域、西洋、南洋、高丽和塞外的各家行商,都在这里想要捞一桶金。

    这石马巷就是东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这个之一的原因就是其他几条街道上声色***的地方更多,陈思宝等人吹牛的时候也掌握了分寸。

    快要到石马巷的时候,少年们已经兴奋起来了,果然是京师最繁华的地方,连靠近石马巷的地方都已经颇为惊人。

    “这在咱们宣府怕已经是最好的的安了,啧啧,这还没到正地方呢!”

    “小时候俺爹领着去蓟镇那几条街逛,当时眼睛都用不过来了,比起这里,那真是差到天上地下去!”

    陈思宝他的亲近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脸上的笑意,意思不言自明,这帮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

    但这嗤笑却是善意的,所以陈思宝想和站在他们身后的王通打趣下。转头一看,却发现王通脸上居然也有那种茫然和迷醉的神色,陈思宝一愣,哭笑不得的收了笑意,这位王大人应该见过市面,怎么也这个,

    子。

    尽管时代不同,但中心商业区的繁华和热闹却有着本质上的相同,尽管表现的方式并不一样,这样的场面,让王通竟然有些时空倒流的感慨。

    这或许和远离故乡的游子,看到天上明月,想到家乡也能看到这般月色的心情一样,仅仅是感慨罢了。

    少年们的退伍稍微停下,一名脚步匆匆的路人和领队的教习赵大擦身而过,路过的时候低语道:

    “可以进去了!”

    赵大这才招呼了一句,少年们鱼贯而入,这街道比南街宽了差不多两倍,长度更不知道超出了多少,两边都是形形色色的店铺,而且不少是楼宇,二层甚至有三层的,门口都有伙计和知客在大声的招呼客人。

    街上的行人甚至可以用“拥挤”这个词来形容,抬眼望去,乌压压的全是人头,除了这店铺,在街上画了个圈巾冬把式的。怀有摆摊卖特产的,楼着个竹筐叫喊卖吃食嗓更是为这热闹的气氛推波助澜。

    虎威武馆的少年中,只有六个人是住在京城之中,其余的则都是京师周围州县驻军的子弟,更不必说来自宣府和蓟镇的那些人,连万历皇帝本人都没有来过这里。

    除了陈思宝几人来过之外,其余的少年们全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接着就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五个人一组,按照平日的排列分开。天黑前还在这边集合!!”

    赵大批着嗓子喊道,少年们都是拿了银钱,听到吩咐后立刻一哄而散,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去了,

    陈思宝自然是原来的哥们几人。王通则是和李虎头还有万历皇帝以及赵大、李文远一起走进了石马巷之中。

    这等热闹地方浑水摸鱼的牛鬼蛇神也是不少,比如说,专门有那一等人看着谁家的少年落单,就上去诓骗到僻静地方去打昏,或者是索要赎金,或者是贩卖人口。

    虎威武馆的少年们五个一组。历韬和孙鑫那种身材高大的,自然没什么人敢去招惹,可也有那个子显得年幼的,自然就成了目标。

    往往是这人刚挨过去,就被人一把拽住,向着后面拉过去,这等人贩子都是有同伙的。被人拽住就要大喊,可拽到街边,往往看着同伙也在被人制住,有顺天府的老差役过来认人,不过是点头摇头,点头了的。立亥丢到小胡同里捆上。

    少年们兴高采烈的逛街,对身边发生的这些事情当然不知道,他们当然也不知道每五名少年身边跟着五名东厂的番子,还有十名锦衣卫直属的兵卒,顺天府三分之一的衙役都在这条街上游荡。

    这天之后,石马巷那些扒手。设局的,拐骗小孩子的,还有碰瓷的都被一扫而空,而且被抓到后,押赴顺天府衙门,这次判案也是极快,斩立决的不少,充军流放的不少,一时间石马巷治安大好。

    对于陈思宝和唐四海等几人来讲。能来这石马巷,真是难得的放松机会,他们到是没有跑的念头,一来没地方跑。二来他们也喜欢上虎威武馆那种每日间单纯的生活,练的累死,然后和大家伙轻松的谈天说地,这日子很让人着迷。

    “武馆那边油水倒是不缺,可花样实在太少,福寿楼的鹿肉条和果子露实在是馋死我了

    “今天时候紧,咱们兄弟几个都在福寿楼打打牙祭,他家的炸鱼肉饼做的比大风来的味道差,也就不讲究了!”

    “陈大哥,咱们喝点吧,福寿楼那边的春风露好喝的很”。

    陈思宝左右看看,拍了下那个说喝酒的同伴脑门,低声说道:

    “喝哪门子酒,回去绕着操场跑死你,上门吃个饱,再带回去些上好的炸肉和点心,就行了,快走快走,馋死老子了。”

    几个人商议停当,连忙朝着福寿楼里走去,门口的知客看着几个护院打扮的少年过来,连忙拦阻,等凑近了看到面孔,却认出了人,连忙殷勤的把人迎了进去,还笑着招呼说道:

    “陈公子,唐公子,好些日子没赏光小店了,瞧瞧几位爷,怎么黑了这么多。”

    唐四海白了一眼,嘟囔道:

    “就看出小爷黑了,怎么没看出小爷壮实了不少,”

    不过现在他的心思都在酒楼的美食上,急忙跟着进去了,一进门掌柜的和伙计就热情的招呼,陈思宝等人自然不会在一楼的散座吃饭。二楼用屏风隔开的座位,又安静又能看到街道上的热闹,少年人最喜欢。

    陈思宝走在最前面,顺着楼梯才上到二楼,有一个人正从一个隔断中出来,两个人打个照面前是一愣,陈思宝转头就走,唐四海等人一愣。陈思宝沉着脸低声说道:

    “安平侯家方老三也在,咱们走!”

    本来兴冲冲的一行人听到陈思宝的话,脸色都变了下,扭头就舁始下楼,一个正在上菜的伙计被撞个正着。盘子摔个粉碎。

    “小的们,给少爷我截住那几个传蓝衣服的!”

    他们下楼的时候,就听到二楼有人扯着嗓子冲下面喊,刚到一楼,就看到门口已经被穿着家仆服装的人们堵住了。

    “陈老二,唐小四小爷找你们好久了!”

    有人正从二楼走下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少年群殴

    。口怀没被堵住的时候。陈思宝吆喝着身边的同伴就冲有上公,外面那些家丁家仆的反应更快,一帮人直接塞住了门。

    这样大的酒楼,外面前有个茶棚子,里面也有茶水饭菜。这都是给权贵们的随从和仆人休息等待的地方。

    进来的时候,陈思宝等人满心想着美食,那里会仔细看这个地方,看到堵上下来的人中有几个方家的熟面孔,不由得暗暗叫苦。

    唐四海已经是开始拳打脚踢。上下有别,那些方家还有不知道谁家的下人只是抱住头护住要害,或者伸手拦开。就是不还手。

    也就短短一刻,楼梯上一阵乱响,十几个和陈思宝差不多年纪的人已经跑了下来,一楼柜台上的掌柜一看这个,立刻是苦了脸,还没等这个掌柜的出声哀告,楼上下来的那人已经随意的抱抱拳,开口说道:

    “请大家卖个面子,安平侯家在这里有事要办,各个的帐都由本少爷付了!”

    大明公、侯、爵三等,家里能封侯的,已经走了不得的大人物,报出这名号来,坐在一楼散座的那些人匆忙的起身,低头快步走了出去。

    门口堵着的那些家仆却闪开一个口子,把这些客人放了出去,然后又是严严实实的堵上。

    陈思宝朝着地上呸了一口,咬牙看过去,狠声道:

    “方忠平,无非去年重阳赌赛小爷骑马胜了你,这仇怨何必记得这么牢靠,没完没了吗?”

    那方忠平脸色一冷,刚要说话,转过身的唐四海已经调笑着说道:

    “二哥,他当然要;解易牢靠。这不找咱们两次,都被咱们给打回去了吗?”

    陈思宝、唐四海一共五个人,现在都是转过了身,听到这调侃,都是跟着哄笑起来,那方忠平脸色更加难看,已经把穿着的丝绸长衫撩了起来,在手里转了转绑在腰带上,跟在他身后的那些贵家少爷也都是

    。

    对这些有钱公子哥来说,不穿长衫不能彰显地个,可真要动。长衫不免有太过碍事,所以撩起下摆绑在腰上,这也是要动手的习惯了。

    “陈活宝,看看你穿着这破烂衣服,莫非家里败了,只能去给人看家护院小爷府上还缺几条狗,用不用过来,管你吃饱!”

    陈思宝低头时身边的人说道:

    “记得摆五人小组的队形,先撑住。伺机看看能不能跑”

    他这话还没说完,唐四海已经被方忠平的话激的大怒,大骂着就冲了过去,楼下散座。地上都是桌椅板凳,唐四海这么冲刺,也跑不起来。跑了两步,那边却有人拿这个板凳直接丢了过去。

    下意识的侧身一闪,那边也有两个人冲了过来,一个抱腰一个。撕扯。直接把唐四海扑倒在地上,唐四海在武馆中练了这么久,身体强健了不少,在地上一个打滚把人挣开,可方忠平那边人不少,又是一个,扑了上来,立刻是拳打脚踢。

    陈思宝和唐四海两人最要好,在武馆中的一同练更是加深了友情。看着唐四海被打,陈思宝再也镇定不住,喊了一嗓子就冲了上去。

    一哄而上的乱打,那可就讲究不出什么阵型配合,练了不到将将两个月的陈思宝等人也不比对方这些公子哥壮健太多。

    寡不敌众也是当然的,三四个,人缠住一个,很快就是放倒了乱打,陈思宝却抓起一个凳子来,左右挥舞,一时间到也站住了。

    不过随着打倒的人多,空出手来的人渐渐围了上来,那方忠平笑嘻嘻的说道:

    “有本事放下凳子,咱们空手放对。不然不是好汉!”

    人多欺负人少,这个就不用说是不是好汉了,陈思宝也不傻,手里的凳子轮了几圈,猛地向着有些松动的门口冲去。

    这条街太热闹了,福寿楼这边尽管打起来,可在其他地方溜达的少年却不知道,各自有各自的兴趣,玩的不亦乐乎。

    跟着陈思宝等人的东厂番子和一干官差,看到里面打将起来,立刻着了急,几个人想要向里面冲,却被门口的家丁伸手拦下,东厂的人亮明身份,那些下人根本不理,直接就说道:

    “里面是安平侯的三公子在,你们有什么事情到我们侯府去讲!”

    公、侯、伯三级,封侯这个地步。已经不太受大明的律法制约,东厂一干人等也不敢放肆,一边在这边盯着,一边派人去报信。

    万历皇帝正和李虎头在一个摊子跟前,每人手里拿着个馅饼,吃的满脸惊喜,万历皇帝嘴里塞满了

    “这馅饼还能卓果做馅心,嗯。太好吃了,一定很贵吧,一两银子一个!?”

    他这话语说的跟着的赵大和卖馅饼的摊主一起笑了起来,那摊主说话倒也风趣,笑着开口道:

    “这个小公子,一两银子买一百个还有得多,这还是俺马良做的果子馅糕饼名声大,选料精,出了石马巷,十文钱你能买三个

    万历皇帝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正吃的不亦乐乎,王通实际上刚看到这苹果馅的烧饼也很惊讶,他本以为这是现代才有的东西,而且是从西方传来,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大明已经有了。历史上的确有,并非虚构,并且还有个相关的轶闻

    “除了这马家的果子饼,几位想要尝鲜,向里面走不多远,还有家枣子糕,别说咱们京师的人,就连通州几家大户都经常派人来买呢!”

    一边吃着小吃,一边听着店家介绍这风土人情,让人心情格外的好。万历皇帝吃完之后,满是企盼的说道:

    “咱们去尝尝那枣子糕,等回来的时候再卖点这馅饼

    话说了一半,在前面的方向突然传来惊呼和叫骂,动静一出来,赵大已经是挡在了万历皇帝的身前,边上几位在闲逛的“百姓”也围了过来,王通则是手伸到了腰间的匕首上,紧张的盯着嘈杂的方向。

    慌乱的动静不断靠近,人群分开。一个穿着武馆蓝衫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先喊出声来的是赵大:

    “是武馆的陈思宝,你怎么了!!?唐四海他们呢!?”

    这话实际上是在告诉周围的护卫们冲过的人是谁,本来已经把万历皇帝围在其中的护卫们立刻散开。

    因为人群聚合散开的迅速,万历皇帝没有发现什么,反到是关心的盯着满脸青肿的陈思宝,陈思宝背后也没有人追,反正是打一顿算完,没到见生死的地步。

    陈思宝身上衣服都被扯破了好几处,狼狈异常,本想着不管不顾的跑回家搬救兵,没想到半路上就碰到了王通一行人。

    他反应的倒是快,发好吃的要通过面前的黄义军来发,武馆中的少年们甚至那个神通广大的王通都很着紧这两个小孩子,他大喘了几口气。看似要回答赵大的话,实际上却恳求的盯着黄义军:

    “教习,各位校尉,方才我们几个去吃饭的时候,被从前结仇的人堵住了,现在小唐他们正在挨打。大家快去救救他们!”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盯在万历皇帝的身上,不过万历皇帝却下意识的回头看王通,王通点点头。

    万历皇帝脸上早就有了义愤填膺的神色,王通点头之后他更是情绪高昂,转过头高声说道:

    “敢打你们,那就是和咱们虎威武馆作对,不能轻饶了他们,赵教习。王通,虎头,咱们快把其他的校尉们聚起来去救人!行不行?。

    他这语句颇为的怪异,前面是命令,后面却又变成了征询意见,王通和赵大都听的暗笑,心知这万岁爷已经下了旨意,可又怕刚才的话语被人瞧出破绽来,故意补了一句。不过知道的谁会去说,不知道的那李虎头兴致比万历都高,陈思宝的听到万历皇帝这么干脆的回答之后反倒有些犹豫,王通正觉的不对,那陈思宝咬牙说道:

    “黄校尉,有件事要告知大家。打人的来投不简单,是安平侯方家的三公子。”

    和众人相处了这么久,陈思宝也对大家有了感情,侯爷家的孩子要是被人打了,京师搞不好就要兴起大狱。王通是个神通广大的锦衣卫,其他人呢,要是连累了,那可真是作孽了。

    “左右也就是打一顿,他们也不敢闹得太厉害,要不咱们就算了吧

    本以为说出安平侯家的名字。众人一定面有难色,没想到万历皇帝满不在乎的挥舞着拳头,高声说道:

    “武馆的人只有武馆的人才能打,别人动手就是不行,陈校尉你放心。咱们一定给你报仇!”。

    皇帝的话说明白了,这次的事情只有武馆的少年们出头,赵大和外围的人交换了下眼色。都摇着头去通知其他人。

    正在准备,王通拽着万历皇帝小声问道:

    “陛下,这是侯爷家的人

    “怕什么,除了武清侯家的。天下间还有谁联打不得?”

    除了求月票外,修改下,提个小问题,这个武清侯为什么打不得,有知道的书评区留言,哈哈

    下一章就有解答。

第一百五十五章 闹剧喜剧 招财进宝

    条街上暗地的差人们就有差不多面百,尽管知道万历堡雄岈份的人没有几个。

    命令一在万历皇帝那边传下,这些人立刻行动了起来,少年们逐渐汇集到几个教习的身边,教弄们又领着汇合到赵大那边。

    除了历韬和孙鑫有所迟疑之外,其他的人听到万历皇帝在那里高声的喊:“谁打我们的人,虎威武馆决不答应!!”每个人都是义愤填膺。

    各个摩拳擦掌的要去动手,赵大和几名教习交换了下无奈的眼神,就听到万历皇帝对那陈思宝喊道:

    “陈校尉,领大伙去!!”

    陈思宝重重的点点头,少年们跟在后面,王通落在最后,他用手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怎么看,万历皇帝都不是见义勇奎倒像是打群架打上瘾了。

    大家闹哄哄的跟上,王通也不能落后,只是看到了路边戴着斗笠紧张布置的薛詹业,禁不住凑近了问道:

    “薛大人,这武清侯为什么陛下这么忌惮啊?”

    薛詹业一边气极败坏的安排人手,一边转头回答说道:

    “那是李太后的亲爹,是陛下的外公,王大人,快跟上去吧你说这叫什么事情,逛个街都能打起来!”

    王通也是苦笑了一声,低声叮嘱道:

    “都是些亲贵家的孩子打架,让弟兄们盯着就是,不要扫了陛下的兴头。”

    “那些贵戚人家的孩子从来没个轻重,王大人千万要顶存前面,有个闪失,你我都吃罪不起啊!”

    王通点点头,连忙跟了上去,少年们聚在一起,同伴又是挨打,气都变粗了起来,近百号人走在街上,遇到拦路的就一把推开,这石马巷本来就颇为拥挤,这么一折腾,顿时是鸡飞狗跳。

    没走几步远,王通已经到了队伍的前面,虎威武馆的训练倒是让少年们养成了个良好的习惯,那就是在这种时候,身高体壮的,平日里经常被选作队官的,一般都在最前面,王通和历韬等人少不得都走在最前。

    福寿楼的酒旗都能看清上面纹路的时候,唐四海几个人却已经跑出来了,脚步踉跄不说,嘴角出血,眼眶周围肿的都见不到眼睛,青紫多处,大家搀扶着在路上,后面也没什么追兵,想来这顿打十分解气。

    看见武馆的同伴被打,历韬和孙鑫等人仅有的那点冷静都丢到了一旁,陈思宝更是骂了一句,赶上前去扶住。

    王通的火也有些大了,什么勋贵子弟下手有分寸,这么打稍微不小心就把人给打残了,不过是些意气争斗,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万历皇帝看到这个,差不多要跳起来了,几步上前,大声问道:

    “那姓方走没走。”

    唐四海艰难的摇摇头,嘶哑声音说道:

    “还在福寿楼喝酒……

    话说的很艰难,嘴动一动都牵扯到伤口,疼的厉害,李虎头已经跳脚了,在边上蹦着说道:

    “你们去找教习回去砍伤,大伙一定给你们报仇出气!”

    眼看着群情激奋快要压不住的时候,王通举起手示意大家先安静安静,万历皇帝刚要跳,却被王通瞪了一眼,相处这么久,明里暗里,王通一直在影响着他的行为和想法,而且双方作为君臣之间相处的时候非常少,大部分时间都是以平辈和同学的关系论交,不经意间,万历皇帝已经有些把王通当成自己兄长来看。

    “大家先等下,听陈校尉说那边还有几十个下人在外面守着,不能运么大摇大摆的硬冲过去,要拿个方略。”

    平日里王通在武馆中沉锹寡言,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成熟和识大体,还有在历次演练战斗中的表现,已经成为就认的首领。

    王通一说话,少年们稍微骚动下立刻安静了下来,王通开口说道:

    “历校尉和孙校尉,你们先把队形整理好,那边有个卖擀面杖的杂货铺子,拿银子都买下来发下去,钱回去再说,我去看看!”

    做个这个安排之后,王通快步跑了过去,这边少年们已经忙乱成了一团,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已经注意到了不对劲,但人太多,宽敞的街道也不能闪出太多的空间,所以前前后后依旧很拥挤,少年们个子不高,不到跟前恐怕看不到这一队人。

    王通瞄了一眼就跑了回来,这样的场合也不许要观阵之类的细致活,少年们已经排列好了一个横五竖二十的纵队,他们拿着的银子多,钱多好办事的很,边上那家享有盛誉的木器店,凡是长短棍棒模样的东西都被买到了手。

    擀面杖、叉衣服的木架,后排甚至还有人拿着做点心扣花的模具,也就是半尺左右的长短,拿着这模具的人满脸委屈,正是万历皇帝。

    “那边的家丁来,不要和那些家丁纠缠,全都冲进酒楼去,先把门守住,其余的人工去打!!”

    少年们变换队形已经很熟练了,但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却让路人们颇为诧异,已经有人驻足围观,眼看与人越积越多,王通大声喊道:

    “给咱们自家人报仇,大家不要松气,听我的号令行动!!

    后面响亮的回答一声,王通走在队伍前,孙鑫嘿嘿笑着递给他一样木器,拿起一看,王通顿时是剧烈咳嗽起来,半天才举起来说道:

    “给我个木架也比这个好吧!”

    赫然是一块洗衣板,怎么看怎么别扭,历韬边上吞着笑说道:

    “咱们几个冲在前面的都拿着洗衣板,后面那些拿着趁手的东西也让人放心点!”

    王通无奈的点点头,一举手中的洗衣板,向前一挥,少年们虽然同时行动,不过大笑也跟着爆发了出来。

    这帮少年手中拿着长短不一的木器,在石马巷这样的地方做生意,自然要与众不同,这家店就连擀面杖和洗衣板上都有花纹和镂刻,看着倒是精致,可当成打架的器具,用起来,说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了。

    茶棚那边的家仆们吃喝的东西比寻常小酒馆的东西还要好,今日他们的主子得了彩头,自然要犒赏下人,晚上没准还有别的好处发放,这些人各个都是兴高采烈,在那里吃喝谈天,聊些各家的趣事。

    猛听得左边的方向一阵喧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看到一帮穿着和陈思宝等人一样蓝衫的少年们,排列着整齐的队形跑了过来。

    “干什各的?”

    “那小子拿的是搓衣板吧1:

    刚看见少年们冲过来,这些家仆下人的没什么紧张,反倒觉得错愕,特别是看到少年们手里拿着的东西,更感觉想要狂笑。

    不过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少年们的队伍迅速的转向,向着这些人跑了过来,这些家仆手忙脚乱的站起,他们毕竟距离这边近些,又那手脚快的已经抢到了门前,想要拦住,开口大骂道:“什么……”

    下半句话还没说出口,一面搓衣板带着风声横拍了过来,这手脚快的下意识的就抱住头,被搓衣板狠狠的砸中了身侧,搓衣板结实,抡起来的力量又大,脚下又是台阶,没有站稳,这一下就被打的摔倒在地。

    其他人刚靠近台阶这边,身材高大的少年们手里的擀面杖,木架子之类的东西就乱砸了过去,另一边的几列快速的冲进了酒楼之中。

    福寿楼的一楼几个伙计苦着脸在收拾,刚才群架造成的狼籍还没收拾干净,万没想到,又有人冲进来了。

    来的突然,外面的下人们完全被打懵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们已经全进了一楼,那些家仆们才叫骂着冲了上来,他们偏偏还是空手,迎头又是一片乱打,顿时手忙脚乱的又被逼退了下去。

    转眼间,门已经被关上,伙计们被起开,少年们直接把桌椅板凳什么的枯过来堵住了正门,又去顶住了窗户。

    “孙鑫,你领着第九第十组守住门窗,其余的跟我上二楼!!

    王通又是吆喝一声,虎威武馆少年们的队形已经有些乱了,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王通大步的上了楼梯,陈思宝则跟在他身后。

    才在二楼露出半边身子,陈思宝就看到了那边的一桌人,恨声说道“王校尉,那就是方忠平!!”

    方忠平一干人也注意到了这个响动,都是站了起来,有十五个人,看到陈思宝和王通两个,那方忠平禁不住冷笑了一声:“陈活宝,带着一个人就要回来找场子,居然拿这个搓衣板,要跪下赔礼吗,哈哈……”

    自以为看见笑话的他笑了几声就笑不动了,王通和陈思宝踏上了楼板,越来越多的少年上了二楼,一扇扇屏风被推倒,吃饭看热闹的客人们狼狈不堪的被赶下楼,看着逐渐围过来的少年们,方忠平有些慌了,在那里色厉内荏的喝道:“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安……”

    话还没说完,万历小皇帝突然冲到他跟前,朝着他要害狠狠一拳,方忠平痛极弯腰,万历拿着那扣花模子就扇到他脸上“碰”的一声,直接打翻,脸被扇到的地方顿时出现了“招财进宝”的红印子“管你是络!!”

第一百五十六章 里外乱打

    安平侯府的名头喊出来,万历皇帝不怕,可其他的少年却肯定忌惮,所以先把这句话给打回去。

    本来还有人想讲讲场面话,谁想到突然钻出来一个小胖子就下这样的狠手,方忠平那边的人都是大怒爆发。

    可方才打陈思宝等人的情形已经倒了过来,他们大怒什么用也不顶,看见万历皇帝动手的武馆少年们齐齐发一声喊,拿着器械就涌了上来。

    别看二楼空间相对狭窄,可少年们依旧按照武馆学的来,除了最先冲出去的万历不守规矩之外,其余的人都是拿着擀面杖和木架子的在前,拿着大木勺和搓衣板的在后面,这等专业的方式那里是安平侯公子那帮狐朋狗友能抵挡住。

    安平侯的同伴们也算好勇斗狠,大凡不算太吃喝嫖赌,而愿意打架的勋贵子弟释还有几分血性。

    他们好歹还知道搬起凳子准备迎敌,不过动作刚刚做出,就被木架子和擀面杖戳中胸口肚子,疼的弯下腰或者后退,那大木勺子和搓衣板朝着肩膀后背的就拍过来了。

    好在王通说过,陈思宝等人也是皮肉伤,也不要伤了这些人的性命,要不然厉韬这帮人的力气,抡起了这上等木料做的搓衣板劈头盖脸的砸下去,恐怕真要砸出个事情。

    一照面,没有任何悬念,安平侯一边被放倒了大半,唯有两个没倒下的却是在桌子的那一边,太突然还没来得及绕过来,万历皇帝和李虎头一动手就被个子高的甩在了后面,插不上手正着急。

    看到这个情景,两个人仗着个子小,L桌子下面就钻了过去,他两个人手里是扣花模子,这模具为了能把面食上的花纹扣的清楚。木头用的软木,但手柄上面的部分份量不轻,两个人钻过去就是砸脚面个小腿。

    那两个人本来想转身跳楼,下面就是茶棚的棚顶,竹木架子上面盖着油布,跳上去小心点就能跑。

    脚背小腿一疼,痛叫着弯下腰去,这一弯腰也有麻烦,其中一个头低的大了些,被万历皇帝手中的扣花模子又是扇在船L上,富贵人家孩子,脸上都是有肉偏胖的,结结实实的扣上,又是个“招财进宝”的红印子。

    这两个人气的发狂,不管不顾的低头就要来抓万历皇帝和李虎头,可王通这帮少年已经冲到跟前了。

    两三个人勒住脖子抓着胳膊,另一个人耳光拳头的狠狠招呼,几下子就脸上青肿,嘴角流血的被打倒在地。

    此时的陈思宝举动的满脸通红,揪住一个人左右开弓的打,边打嘴里边骂:

    “老子和你也一起喝过酒的,你小时候还跟着小唐玩,你就这么舍得下,还有没有良心。”

    打了一会,站起身就是踹了边上还没爬起来的方忠平一脚,大骂道:

    “不过是在大人面前骑马赢了你,你还没完没了了……”

    楼上的动手只是片刻就分出了输赢,已经安静了下来,可楼下的喧闹声却愈发的大起来,外面的人叫骂着向里冲,少年们在里面拼命的顶住。

    “住手!!你好大的胆子!!”

    突然间就在二楼窗户处传来几声大喊,王通顺着看过去,却发现是三个大汉正要从窗户中爬进来。

    这三个人背后背着刀,身手矫健异常,可看神色都是焦急无比,盯着躺在地上的一干人,十有八九就是安平侯府安排的护卫。

    王通心中一凛,反应却不慢,抄起身达的凳子就砸了过去,口中大喝道:

    “朝东西砸他们!!”

    方忠平的护卫自然不认识万历皇帝,护主心切,又是带着利刃,要是出事可就麻烦了……

    那几名护卫正盯着自家主子,对那些拿着木器玩意的少年本就不放在眼里,情急之下先喊出来,自以为震慑住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却没有想到正当面一个椅子砸了过去,猝不及防,朝后面退了几步,却一脚踩在了空地方,噗通一声陷了下去。

    剩下两人大惊,随即大怒,脚下是篷布无法发力,只能先把住窗棂翻进来,他们可没想到王通运句话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他们以为少年们总归不会那么快反应,却没想到王通这句话就是军令一般,少年们几乎下意识的把手中的东西砸了出来。

    搓衣板、叉衣架子,擀面杖、扣花模子都朝着那两人砸了过去,那两名护卫到底是有几分本事,这么仓促的状况下还能双臂交叉挡在头脸之前。

    但砸过来的东西太多了,擀面杖和叉衣架子还好说,这扣花模子亭小家头差不多,挡住了也o能后退。

    后退也颇有章法,知道要踩在这架子上,后退了两步,这一波砸的东西才躲过去,一放下胳膊下意识的就去抽刀,却看到正对的窗口,两个身材高大的孩子,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个圆凳。

    看他们一放下胳膊,都是呐喊一声,直接把凳子砸了过来,看这个劲头速度,硬挨着搞不好胳膊会受伤,侧身又闪,一个人没有控制好脚步,惨叫一声从棚顶掉了下去,另一个人闪过了一个,直起身却看到面对的四个窗口都有少年举起了凳子,剩下这个倒也是光棍,抓住棚顶就跳了下去。

    那两个摔的,正砸在冲击的人身上,倒也没有大碍,上面这个跳下去的直接就说道:“三少爷被他们打倒在地上,襄诚伯家的孩子还在打,各位亮出家伙上,那其他的小崽子肯定是襄诚伯家养的家兵,砍坏了几个就锁住了!”

    冲击门窗的一帮人一直没有什么成果,早就是焦躁的很,听到有人这么喊,各个吆喝了起来,把桌椅直接堆起来,一帮人抽出刀咬在嘴里向上爬。

    刚才看热闹的人当真不少,又是在石马巷这等热闹地方,左右和对面都是堵了个水泄不通,看到精彩处的时候,还有闲汉大声的叫好。

    等打到现在这般浇烈处,周围不知不觉的清静了下来,安平侯家的护卫们已经顾不得看热闹的人,看到桌子搭好,一帮人咬着刀就向上爬。

    “他娘的,天子脚下,你们这些人白日里就持刀行凶,还有没有王法,都给爷爷拿了。”

    有人气势汹汹的在外面大喊,安平侯府的护卫和其他家贵戚的下人那里会理会这个,各个继续向上爬。

    从前的规矩,都是这些勋贵家大闹,闹的厉害了,顺天府的差役和五城兵马司的兵卒才过来管管,所谓的管。也不过就是扯着嗓子喊喊,动作却不敢乱动的,打坏了谁家孩子和下人,都是担负不起的责任。

    不过,今天来维持秩序的差人却不太一样,话音刚落,听着风卢呼啸,漆着红黑两色的大棍已经扫了过来。

    这等大棍被叫做水火棍,正是顺天府差人用的家什,分量很重,下力气打,那真是伤筋动骨。

    惨叫连声,正在向上攀爬的人一个个被打了下来,人被扫下来,直接用那大棍开始挑开堆积的桌椅,有几个安平侯府的人快要爬到茶棚顶上了,下面桌子垌了,人也慌忙的跳了下来,下来之后直接都抽出了兵刃,勃然大怒,小小顺天府的差役居然敢管安平侯府的事情,活的不耐烦了吗?

    “丢下刀,跪在地上!!对面又有人大喊,安平侯府的护卫们那里肯听,破口大骂了回去“安平侯府上的事情,不是你们这帮杂碎能管的,我们三公子正在里面……r对面那穿着青衣带着斗笠的大汉眉毛一竖,丝毫不在乎这安平侯府的名号,反倒是跟了骂了一句: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都给老子打倒了,锁了带回去!!”

    这和平日里顺天府办事风格不一样,安平侯的护卫们也都是好手,此时头脑发热也顾不上想此时怪异,拔刀冲了上去。

    可这些拿着水火棍的差役们却也从前的大不一样,向前冲的时候已经排好了阵列,两个人对付一个。

    动作也很简单,一个人举着,一个人平端着,举着的那个下劈,平端着的朝肚子上戳,差役们人数也是绝对优势,二对一,还真是防不胜防。

    双方一碰,没有任何悬念,护卫们立刻又被放倒了一片,那些长随跟班什么的更没有什么抵抗的能力,有的人还没有对上就已经捂着头蹲了下来。

    剩下一个看着是贴身跟班的摸样,倒是有几分胆色,站在那里大声的喊道:

    “这都是安平侯爷,勇意伯家的人,什么事情都没有犯。你们顺天府为什么乱打人,今天这件事,我家侯爷肯定要去万岁爷那边…r…”

    他这已经是色厉内荏的说话了,只能抬出自家爵位的牌子压人,可到他跟前的那个差役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话,面无表情的抡起棍子砸下。

    这贴身跟班唯一来得及的动作就是歪歪头“喀嚓”一声,不知道那根骨头被打断了。

    “都镇了,都镇了!!”

    除了惨叫,就只有那个大汉中气十足的命令。

第一百五十七章 得罪不起

    石马巷福寿楼在这条街上也算是排名前三的大酒楼,哩都是进进出出,顾客盈耳,不过今日里格外的热闹。

    因为门口处有一大群豪门奴仆模样的人被锁链镇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而在福寿楼的大门台阶的地方,有十几个衣衫破烂,鼻青脸肿的豪门子弟东倒西歪的坐在那里叫疼,福寿楼的掌柜和知客正在那里哭丧着脸赔罪。

    不光是闲逛的路人,就连临近商户的人都来瞧热闹,福寿楼据说是宫里某位太监的外甥开的,平素里也没人敢在这里惹事。

    谁想到今天居然弄出了这样的局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石马巷的生意人见到的贵人多,也有人认出来这事安平侯家的孩子。

    大明的勋贵制度,除了天家的藩王、郡王一层层下来之外,外姓还有公、侯、伯的封爵制度,太祖开国和成祖靖难,战功无数,封了不少的国公、侯爵、伯爵,这是大明的勋贵阶层的最大来源。

    到了后来封爵就颇为的稀少,嘉靖在位四十五年,也就封了两个侯,物以稀为贵,前面的或者因为罪案,或者因为子弟不肖,家族凋零,后起的又少,这等封侯的人物,当真是高贵显要。

    侯爷家和其他勋贵家的少爷们被打了,下人护院们都被锁链搏着,(8偏那些自称顺天府衙役的人把人捆起来之后,让那些穿着蓝衫的少年离开后,丢下人也是扬长而去,这么一看,傻子也知道这不是什么顺天府的差人了。

    掌柜的和伙计们慌了手脚,那铁链镭住轻易解不开,那十几个富贵子弟被打的摇摇晃晃,走都走不动。

    福寿楼的掌柜一边去告诉东家,一边去派人找官差来看,天色渐黑,很多商铺都开始打烊上门板,看热闹的闲人们多了不少谈j,晚上回去应该可以和家人好好说说。

    不过这边却更是热闹,安平侯家的三公子被打了,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先前从棚顶上摔下来的护卫在柏人的时候因为他身体疼的动不了,也就捆的简单了些,人走了他吃力的爬起来,让个伙计搀扶着自己回候爷府报信。

    福寿楼的掌柜派人去顺天府报了信,那边差人衙役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五城兵马司那边也派了人过来,都在仔细的追查。

    安平侯府的大管事今年五十一岁,按照规矩自然也是姓方,旁人都叫他方大,这方大站在台阶上一边看着郎中给喊疼的自家少爷治伤,一边中气十足的大骂道:“大明朝花银子养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光天化日的就让匪类闯入造地方来,还把我们府上的人给锁了,你们怎么办差的!!?

    顺天府差役和五城兵马司的兵卒抬头看了眼,又都是低眉顺眼的继续忙碌,心中有气肯定有,可这样的人也得罪不起,反正这夹板气受的也太多了。

    “襄诚伯家的老二打人也太不知分寸了,看看我家少爷这脸,怎么下得去这手。”

    起因是自家少爷埋伏襄诚伯家的二公子,这大管事心里也明白,所以话头句句都是指后面的那些差人和同样穿蓝衫的那些少年。

    “襄诚伯家的下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次一定要让他们交出人来,最少也要当着我家少爷的面把断!”

    几名顺天府的老差人弯着腰过来,客客气气的抱拳说道:

    “方大爷,小的们想给方公子验验伤,您老看?”

    方大不耐烦的点点头,几个差人点头哈腰的是了过来,一片狼藉的店里收拾的差不多,也点起了***,很是明亮。

    那位方公子坐在那里,想要咬牙切齿,可脸上的肌肉动一动就牵到了伤口,只能呆坐在那里不动。

    “这招财进宝的四个字,还有下面的纹路似乎是云纹,这个邳与似乎就是曹家的木器行又卖吧!”

    两个捕快盯着方公子的脸颊,细细的观察议论,一名五城兵马司的小头日过来插嘴说道:“路上几个铺子的人都问过,说是一帮穿着蓝衫的少年拿银子在那里买的,能打人的家伙都给买空了,价钸给的高,着实赚了一笔。

    顺天府两个捕快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着那五城兵马司的小头目,大家目光一对,都连忙低下头去,实在是忍不住笑。

    能有钱去买曹家木器行的东西当打架工具用的,这帮少年肯定和那襄诚伯府关系不浅,这么大手大脚花钱,貌似襄诚伯家也没这么大手笔。

    京师里大佬家的孩子们打架,却要出乓卜官府的力量流的,也没见谁家的爹娘来报官。

    颇有几个脸颊上印着“招财进宝”的红印子,红肿鼓起,差役们验伤的时候都是忍不住笑,这等惫懒模样看着本来心气就不顺的方忠平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想要张口说话,可两颊又是生疼,只得闭上。

    那方大却怒了起来,左右看看,开口说道:“吕万才呢,这等大事,他这个负责的推官为什么不来?”

    “方大爷,我们吕大人现在是通判了!”

    “通判又值得了什么,明天我家侯爷递个条子进去,他这辈子都不要想当什么官了。”

    那边有官差正在解开那些被锁上的下人和护院,开了几把锁之后就有人小跑着过来,把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头都叫到了一边。

    顺天府这边来的是个总捕头,五城兵马司则是个把总,叫他们过去的那个顺天府的差役神情慎重,低声说道:

    “二位大人,这锨人的镣铐,咱们的钥匙都能打开,这个……迳个…r…”

    “要我没记错,顺天府的镣铐都是一个样式吧!?”

    “嗯,有专门的官坊打造,不用民间的货色。”

    问答几次,大家的神色就有些古怪了,五城兵备司那把总搓了搓手,冷笑了一声道:“咱们两家衙门都在京师办差,倒没想到顺天府最近气粗了啊,这件事五城兵马司还是撤回去的好,谁不知道这安平侯出名的疼孩子护短。”

    这把总抱拳拱拱手,回头就扬声招呼说道:“兄弟们,巡城的差事要紧,刚才顺天府的大人们说了,这边的活计他们包了,咱们走就是!”

    谁愿意在这边受气,听到自家头目吆喝,顿时起身跟着就是,侯府的一帮人都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等人走了还没反应过来。

    顺天府那些人看了看总捕头,被不耐烦的摆摆手之后,又得继续的查验伤口,解开镣铐,刚才过来说话的那位又凑过来低声说道:“头,今早晨吕大人在府里调了不少人出去,这个……”

    听到这个,那总捕头激灵了一下,咳嗽了几声,转身大声喊道:

    “兄弟们,事情差不多了,解开镣铐松了绑,大家就快些回去,明日还要出来当值呢!”

    说完陪笑着走到那方大的跟前,挠着头说道:“方大爷,接下来的事情小的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先把事情回去录了,明日一家家的查,到时候有了结果给您老送过来,小侯爷和各位公子伤的不轻,快些回去寻个郎中看看,好好上些药才是,告辞了,告辞了。”

    说完话,低头做了个揖,领着众人扭头就是,留下安平侯家的一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也都是大户人家,几代的勋昔大家,到现在,也是明白事情有点不对劲了,侯府的车马人手也都赶了过来,匆匆的把伤员都给运走。

    回到安平侯府,看到自家儿子的惨状,再看看跟着去的那些长随和家仆的狼狈模样,安平侯方睿行暴跳如雷,可听了那方大的禀报后就安静了下来,心知有些不对,但已经喊来自家的文书写了条子,准备递送到顺天府去问个究竟。

    事情第二天就上门了,侯府在吃早饭的时候,大门就被嘭嘭的拍响,安平侯家这样的地方,大门除了迎接天子旨意,其他时候根本不会打开。

    府内进出都是走边上的侧门,在里面的门房满脸怒容的过去开门,刚伸出脑袋去,还没等出声,门就被两个人推开,一个中等身材的胖老头大步走了进来。

    这老头穿着一身紫色的员外袍,方脸,不说话也是满脸笑容的模样,可现在却满脸怒容,那门房本想叫骂,可看到那老头身后两个脸色阴沉的彪形大汉,敢这么大摇大摆闯进侯府的人也不是寻常之辈,想要骂的话又吞了回去。

    那胖老头却没放过他,上来就是正反两个耳光,怒骂道:“耳朵聋了吗,害爷爷我拍了这么久的门。”

    抽了两巴掌,上去又是一脚,把那门房踹到了院子里,附近的护卫和家人都被惊动,可看到这架势谁也不敢干什么,那老头恶狠狠的瞪了一圉,扬声说道:“老夫李伟,叫方睿行出来见我,快去快去,要不然拆了你这破烂

第一百五十八章李伟俞大猷

    姿不是看那个、老人的与派,热怕安平侯府的人就要动年到方大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看到站在台阶上那老人,方大揉揉眼睛,推开挡在自己跟前的几名家仆,满脸堆笑快步走到那人跟前,到了台阶跟前就跪下说道:

    “这不是武清侯爷吗,您老人家怎么大驾光临了!”

    豪门的奴仆就算没见过,可却总归知道什么人是什么人,安平侯府的这些人立刻是跪下的跪下,转身向后跑的向后跑。

    安平侯家为什么封侯,因为方家的上一代出了个皇后,如今安平侯的亲姐姐就是当年嘉靖皇帝的皇后。

    武清侯为什么封侯,那是因为武清侯李伟的女儿嫁给了裕王,成了裕王妃,裕王当了隆庆皇帝。李伟的女儿成了皇后,也就是如今的慈圣太后李氏。

    一朝天子一朝臣,安平侯家最晏赫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如今天下间最炙手可热的人是万历皇帝的外祖父,武清侯李伟。

    双方都是侯,但地位却差了许多。李伟在大清早的突然闯进来,安平侯府上上下下都是战战兢兢。

    安平侯方睿行套上外袍,随手丢掉擦嘴的手帕。急忙赶了过来到了门口,网露出个笑脸来想要招呼,可那武清侯李伟指着他鼻子就骂了起来:

    “方界行,你怎么管教儿子的小孩子在外面打架打吃了亏,你家的下人拿着刀子就上,这京师里面就你家儿子最大!?”

    安平侯方睿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昨晚听管家下人讲了福寿楼那边的经过,就觉得有些不对,没想到这不对居然是得罪了武清侯李伟的家人。

    “不过赛马输了,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整天琢磨着要报复,可打又打不过思宝,却在这些歪门邪道上下功夫,老夫就不懂了,莫非你家下人砍了思宝,方睿行你觉得交出下人这事情就能了结了吗!?”

    冷嘲热讽。大声怒骂,丝毫没有任何留情面的意思,方睿行的脸都黑了,心想这襄诚伯家什么时候巴结上的武清侯。

    在他眼中,襄诚伯家这种靠着沙场功勋封伯的勋贵都算是粗人,荣华富贵必然不能长久,武清侯这样的皇帝有血缘的长辈才是正牌的大贵人,襄诚伯家得罪也就得罪了。武清侯李伟那是万万得罪不起。

    他的三个儿子还都没有承袭封号,据说宫里已经放出风声,不准备让他的长子封侯,而是封伯,例行减一等,安平侯方睿行正在托人活动。这个当口,更是不能得罪武清侯。

    所以他脸上都黑了,可还带着笑容。连声的自责道:

    “老侯爷莫要生气,方某对下人约束不严,回头一定重重责罚,再也不能让他们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情,请老侯爷放心就是。”

    同样是侯,安平侯方睿行这个表态已经是把头磕在了地上,武清侯脸上怒容稍减,冷哼了声道:

    “你我身份贵重,可这毕竟是天子脚下,行事谨慎才能保得家族平安啊,叨扰了,告辞!”

    说完之后,什么表示也没有,扭头就走,安平侯方睿行脸上青白不定,想要说句客气话相送,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等那武清侯李伟气哼哼的离开,在院子里跪着的下人们才战战兢兢的起身,那管家方大弯腰走到方睿行跟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和…”

    方睿行转身就给他一个耳光,低声吼道:

    “从今日,全府上下不得出府门一步,谁要走出去,本侯亲断他的腿!!”

    “王兄弟你这主意好用的很,今早武清侯去安平侯那边大闹了一次。方家立刻是偃旗息鼓,现在闭门谢客。想必已经吓破了胆了!”

    在王通的屋中,部义笑着说道,昨日大闹大打,又都是京师家的勋贵子弟,折腾的太大了,等万历皇帝的兴头下来,就开始害怕晚上回宫会被太后责罚,缠着王通给他出个主意。

    “陛下宫外可有能用的人,这等事压住苦主,无人告发的话,东厂和顺天府想必不愿意多事,毕竟勋贵之间的争斗,贸然插手肯定会招惹麻烦。”

    这一句话点醒了万历皇帝,当即弄了封私信安排郜义飞速的送出去了。找的就是这武清侯李伟。

    听郜义的夸奖。姜通摇摇头笑着回答说道:

    “怎么说也是武清侯的外孙,听到这桩事,岂有不着急的道理,自然要找那安平侯方家发作!”

    部义哈啥的笑起来,让王通有些纳闷,郜义止了笑声,压低声音说道:

    “武清侯李伟因为在供的冬衣卜做文章。曾经被李太后毛斥讨几次,现在和凰一刚关系正疏远呢,万岁爷给他这个机会,正是和宫里修好的机会,他岂能不兴冲冲的来,巴不得呢!

    王通这下子有些无言,天家之事,果然处处不见人情,但见利益和勾心斗角。

    下午的虎威武馆,少年们并没有举行对抗性的比试,而是在教习们的口令下,整齐哉一的在那里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这些动作都非常的简单,都是最基本的动作,少年们自从来到这虎威武馆之后,这些动作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熟练标准。

    不过每一名少年都是全神贯注,一丝不芶的做出每一次动作,因为边上有个老者在观看。

    在军方挂着个虚衔的俞大棋一生打过无数的胜仗,升到过一镇总兵的高位,也因为数次小败和种种稀奇古怪的原因被贬官被论罪。有人说。他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谭纶谭子理在仕途上的一帆风顺,数次快要到下狱的地步,都是兵部给他据理力争,这才能太太平平的活到今天。

    尽管如此,俞大酞依旧是大明武人的传奇,在这些将门子弟之中,他就好像神话中走出的人物一般。

    就连万历皇帝和李虎叉都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在比划,万历没觉得俞大敬如何,李虎头则没有听过。可架不住武馆中这些将门子弟每天都讲述这人的种种精彩,听得久了,一个高大的形象也就在心中建立了起来。

    王通心里也颇为激动,俞大狱属于他不熟悉,但是却在那个时代听说过名字的名人之一,再说,现在的人说起什么武事,必然要提到三人“李成梁、戚继光、俞大献这也算武人当中的明星人物了。

    别说武馆的少年们如此,就连赵大一干教习都好像是小学生一样恭敬无比,大气都不敢出一丘的站在旁边。

    “你们练的不错,这帮孩子大个一两岁,就能做个,家丁亲兵了,要是有那悟性高的,前途还大!”

    少年们结束练之后,整齐在教习们面前列队,听到俞大狱的评价。教习们脸上都有喜色,大明军制败坏,从上到下克扣军饷,兵丁有如农奴,将领们手中唯一能战的力量就是所谓的“家丁亲兵”。

    克扣普通士兵的军饷然后养数目不及他们百分之一的亲兵家丁,亲兵家丁也是唯一不用从事生产。每日练,装备精良的职业士兵。

    每次战斗,冲锋在前,对整个战场胜负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就是这些家兵,练了几个月的少年们居然得到了这个评价,已经是很高了,教习们也是脸上有光彩的很。

    为了所有人能看到俞大狱,这次的排列是矮个子在前,高个子在后。所有人都在仔细打量这位名将,王通也不例外。

    俞大狱比教习们都要高大一些。但身材要魁梧的多,如果不是白发白须,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个老人,他脸型狭长,黝黑的肤色让俞大敬更像是个渣夫,这位老将或许因为眼前都是少年,从教习们那边转过来的时候,说话也和气风趣了许多:

    “各位校尉,都知道老夫能打吧?”

    所有少年们都拼命的点头,当然知道,还知道有人说你天下第一呢。俞大狱颇为自豪的点头笑了笑。转头对六名教习说道:

    “咱们都拿个杆子,你们六个打老夫一个,放手攻过来!”。

    教习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服气,六个壮年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老者,笑话。

    少年们都是激动起来,没想到还有这真刀真枪的比试,太值得了。

    六个人一起攻了过去,俞大献一直在退,直到孙三快走了一步,俞大献突然前进一步,格挡开了孙三的杆子,一击刺到,这阵列一破,就是各自为战,一个个的被打翻刺倒。李文远到是呆到了最后,不过胜负已分,他懊丧的丢掉了手中的杆子认输。

    “老夫厉害不厉害!”

    俞大狱喘气有些不匀,不过还是转头问众少年。

    “厉害!!!”

    心悦诚服齐声回答,俞大献笑了笑,随手把杆子丢掉,开口朗声说道:

    “学这个本事,或去做个捕快,或去打家劫舍。要不然就是街头卖艺,用在军阵之上,没有一点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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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老将讲武 童言无忌

    几展现了那样高墙的本领,少年们看的心荡神驰!际,嘟一火杰说这东西无用,还真是个有趣之极的转折。

    当然,也是个让人错愕之极的转折,就连王通瞪大了眼睛,定力差些的人直接是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俞大狱笑着扫视了一圈,刚才那番话达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俞大献继续说道:

    “方才六位教习若是一直保持一列,老夫可有机会吗?”

    少年们摇摇头,俞大狱又说道:

    “若是十人百人列队如此攻来,老夫拼了力也就是放到一个两个,剩下的兵刃招呼在身上,那还有命在。”

    俞大敝的话听在王通耳中,让他若有所悟,在现代体育教育中的队列联系,跑步走步口令,果然都不是无源之水,看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俞大献侃侃而谈:

    “老夫从小有名师教授,自己有悟性,练的又苦,到了四十岁的时候才觉得技艺大成,天下间捉对单挑,找不到什么对手,河南少林寺派僧兵从军剿偻,那些武僧也不堪用,还要学了老夫的本事回传。”

    这段典故,连王通都听得眉飞色舞,这是何等的威风,少林寺的武学,市井间多有提及,传的神乎其神,这么一有反衬,更显得俞大讹的强大,少年们各个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听着。

    “可练到老夫这般本事,最少要二十年功夫,上了战场,不过片玄,长矛戳来,弓箭射来,瞬时间了账,这二十年功夫白费。战阵之上需要什么本领,诸位校尉方才使出的那些已经足够。”

    虎威武馆所教导的都是些简单的战阵技艺,理论上的东西说到的东西并不多,产年们对很多概念都是模模糊糊的,这次如此敞亮的说明,少年们脸上时而惊喜,时而迷惘,却都仔细听着,唯恐漏下一处。

    “临敌之时,千百幼严列整齐,架势动作都使在一处,步步向前。阵型不能乱,这便能打胜仗。什么武艺把式,花俏动作,私斗的时候好看,战阵上也就是送死罢了。”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俞大敬亲口说出更是让人信服,俞大狱是知道万历皇帝在里面的,看到队伍最前列那个万人之上的小胖子满脸认真好学的看着自己,这位老将总感觉到有些别扭,向这边上走开两步。又是说道:

    “各位校尉今后上阵杀敌,白刃搏杀的时候想必不多,咱们就讲讲战阵之上,为将该做什么事情,去那大棚中讲吧,老夫年老,受不得这日头烤!!”

    随着这句自我调侃,气氛好了不少,少年们也跟着哄笑起来俞大讹向那大棚走去,少年们在教习的口令下转向起步,但几个心思多的已经抑制不住兴奋,交头接耳起来,这其中甚至包括素来稳重的厉韬和孙,鑫。

    “果然没猜错,这不是武馆,就是武学。咱们出去之后肯定能被大用的。”

    到现在再猜不出那实在说不过去了,能把俞大敞这等人物叫来讲课教授,除了朝廷开办武学之外,还能做什么。

    下午的皇城之内。

    只要慈圣太后李氏不见冯保等内官,不看奏本文报,一般都是由潞王朱瑚谬陪着,万历皇帝十岁登基,尽管是个小皇帝,可毕竟有朝会和各种礼仪性的场合要去,不可能整天在母亲的身边。

    而刚刚十岁的潞王朱朗窿就成了李太后母爱倾注的对象,万历皇帝从小身体有残疾,而且心思特别多,尽管孝顺,却让人总觉得隔了一层。这潞王朱钥谬身体健康,乖巧可爱,李太后和他在一起,总是满脸笑容。

    小小的书房之中,一名女官在那里念诵着各地的塘报,李太后在那里低头绣着花样小潞王则在边上捧着卷书朗读。

    不多久,李太后感觉有些累,揉揉眼睛放下了手中的绷子,那名念诵塘报的女官连忙上前接下,李太后含笑对边上的潞王说道:

    “谬儿,先别看了,让人先点起***来,看坏了眼睛就不好了。”

    潞王朱朗谬看完了一页。然后把书页折角合上,从绣墩下来,乖巧的说道:

    “儿臣多谢母后的教诲!”

    他奶声奶气的天真和故作成熟的礼节。让李太后忍俊不堪,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自家人还弄这么多虚礼,快到母后身边来。

    潞王这才起身笑着跑过去,靠在了李太后的身边,慈圣太后李氏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说道:

    “你皇兄就愿意到处乱疯乱跑,你这个性子又太文静,这才多大年纪,整天也不出去,就知道看书。”

    潞王身子扭了扭,抬头看着李太后说道:

    “母后。儿再也想出去玩删,诈日皇不不是尖石马恭那边了吗。听说那边好热闹。儿出的?”

    李太后伸手摸了摸潞王的头顶,说道:

    “可以啊,母后改日派几个人送你出去,好好逛逛!”

    “石马巷好多好吃的,据说宫里也没有,恩恩,听说皇帝哥哥昨天还和安平侯家的人打架,把酒楼都给砸了。还动了刀子”皇帝哥哥领着人打赢了,皇兄真厉害,母后,儿臣也要去那个武馆”

    看似无心的话语,却让李太后的脸色有些变化,她笑容有些僵硬,低头认真的问道:

    “谬儿,这个事情你听谁说的?”

    潞王抬起头,用大眼睛天真的看着李太后,奶声奶气的说道:

    “听宫里的人议论,儿臣觉得很有趣。母后,儿臣也要去那个武馆。”

    李太后轻轻的拍了拍潞王的头顶,开口柔声说道:

    “耀儿先出去和小宫人玩好不好,母后这边还有点事要做。”

    潞王又是跳下来,行了礼,这才蹦蹦跳跳的出去了,李太后看着潞王一出这个屋子,脸上的微笑立刻消失,拿起床边的一个银铃晃了下。

    牟瞅声响,两名女官立刻出现在门口处,李太后沉声说道:

    “宣冯保、张诚,让他们立刻到哀家这边来,快!”

    “陛下在武馆之中,一来有个玩伴,二来打熬身体,可不是让尔等撺掇着惹事生非nbsp;nbsp;顾念尔等忠心听命,舍身护主,心思还是好的,这次姑且记下”今后,武馆少年不得擅离武馆,许宫中旨意允许方可,,若有重犯,定当严惩不饶,”

    七月初五这一天上午,郜义来武馆这边传旨,六名教习、王通、薛詹业和邓普、胡奇都是跪地接耸意。

    旨意念完,磕头谢恩接旨之后,郜义才肃声开口说道:

    “诸位,太后娘娘的旨意可都听清了吗,冯公公和张公公也有话带给各位,这武馆对各位来说是今天大的机缘,各位要好好珍惜,莫要让这富贵变成了祸事。”

    众人又是谢过,郜义这才让众人退下,只留下了王通,王通神色也有些惴惴不安,到今天收到旨意为止,万历皇帝已经三天没有出现在武馆了,除了去美味馆吃饭的宦官之外,部义、蔡楠等人都不见踪影。

    打了安平侯家的孩子,在最热闹的石马巷的大酒楼中打起了攻守,差点动了刀子,到最后东厂的人还出现,把人从下午锁到晚上,然后武清侯还被请出面,去了安平侯府大闹大骂。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怎么看都不是小孩子的玩闹,而是胡闹了,先前万历皇帝一边求武清侯,一边求冯保、张诚,居然把这事情压下来,没想到还让李太后知道,动了刀子如果出事怎么办,要是打坏了安平侯家的孩子,勋贵之间闹得不好看怎么办,李太后又是后怕又是恼怒。

    不过今日这个旨意,到是让王通心思松了口气,旨意仅仅是申斥而已,而且呆在这武馆之中学习,一切都在可控之中,今后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好险好险,王通也在自我检讨,最近的确有些忘形了,有些忘了这天子年纪还大明现在真正的主人还是太后、冯保和张居正。

    人都离开,郜义吐了口气坐在王通的边上,开口说道:

    “这事情闹得,就连冯公公和义父大人都跪在太后娘娘面前被斥了半个时辰,然后冯公公和义父又把咱家叫去狠狠骂了一顿,义父还让咱家带话给王兄弟,祸福一线间,万万要谨慎啊!”

    王通一边表示受教,一边干咳了几声说道:

    “今后就不出这武馆了,多谢几位公公的教诲,也请郜大哥带句话回去,说小弟这边今后一定小心谨慎。”

    部义点点头,忽然凑过来低声说道:

    “咱家也纳闷,这事知道的人多,但压的也妥帖,为什么还让太后娘娘知道,报信的这不是万岁爷过不去吗?”

    王通这边不会有答案,部义也是自问自答,实际上两人还有纳闷处,闹得这么大,为什么责罚却这么轻。

    七月初三这天,内阁首辅张居正上奏慈圣太后李氏,言万历行为虽激进,但亦有爱护臣子之德,不失为贤君之举。

    很莫名的赞许,但这就是责罚轻的原因”

第一百六十章少年心事伴君伴虎

    占意下达点后武馆少年基本卜没有休假的可能,当旨意主要针对的是万历小皇帝。

    七月初七那天,万历才回到了虎威武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但现在每个人都在认真仔细的听讲学习。俞大狱所讲的东西都极为的精到。已经把绝大部分少年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少年们都是武家子弟,世代将门出身。

    他们对军队和作战已经有了些朦胧的认识,俞大狱并不讲什么兵书计策,而是把他这么多年戎马生涯中所经历的所耳闻的战役来讲述给大家听,在讲述过程中,分析得失和应对改进的策略。

    这完全是实战的东西,少年们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仔细听讲、勤问问题这自然是基本,每到课间休息的时候,大家热烈的讨论,兴之所至还要到沙盘那里去尝试着推演。

    陈思宝那一行人中,唐四海是皇商出身并不太感兴趣,陈思宝和其他三人则都是勋贵武职,对这个兴趣也是不小”

    对于万历皇帝来说就很是无趣了,大部分的战役都不没什么传奇。也不具有故事性,无非是把兵派到了台适的战场上,不出任何意外的状况下就会得胜,俞大狱所讲的就是这个如何不出意外。

    比如怎么让对方不逃窜,怎么提防对方的偷袭,怎么维持运送粮草给养的线路,还有在东南如何打。在北边如何打,等等等等。

    这些课程,以王通的学习能力和认真存度都觉愕有些琐碎繁杂,更不要说本就不打算学的万历皇帝。

    学习下来,王通发现自己对这等战术上天分也不是太高,从日常的讨论和推演中也能感觉出来,少年们,甚至包括李虎头在内都理解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毕竟家学渊源,从小有过类似的熏陶培养。

    大部分人热情高涨,万历皇帝没有兴趣,结果现在的课间和中间休息,又是恢复到了网来武馆时候的模样,每到休息时间,大家聚在一堆,万历皇帝和王通躲在另一边,和从前相比,还少了个李虎头。

    小皇帝也是一个闲不住的性子,总要找点东西来说,打架的几次,宫外的所见所闻说过了之后,两个人免不得就要谈到宫内宫外的政事,说来也悲哀,对于十四岁的小皇帝来说。他知道最多的就是这个。

    可万历皇帝所讲的人和事,王通实在是不敢发表什么评论,不是侍郎尚书,就是内阁大学士和司礼监的太监,自己现在才是个总旗,贸然说话,万一传出去,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或许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验,集历皇帝知道自毛说的话从来没有被王通传出去过,这个人放心可靠小皇帝说话也不太在乎。

    而且万历皇帝在宫里,同龄人都是宦官和宫女,身边的亲近人则都是大太监和大臣,有些话他也知道不能和太后以及弟弟潞王讲只能是憋在心里。

    到了这虎威武馆,同龄人倒是不少。可知道他身份的却只有王通一个,这王通嘴巴也严实,自然成了倾诉的对象。

    “王通,你说张先生是不是忠心于联?。

    七月十一这天,万历皇帝问出了这句话,话一说,王通背后的冷汗就渗出来了,这等话如何回答,皇帝问出来。那显然是有所疑问,要是肯定,万历未必高兴,可要否定,这话传到张阁老耳中,那必然祸事了。

    不过这句话并不是问题,而是个引子。万历皇帝低头用手指在沙地上轻轻的画着,自言自语的说道:

    “从前联稍微有一点错处,张先生就要揪住不放,抄写的帖子有一个错字,都要被厉声斥,这次在石马巷闹得这么大,母后准备让寡人去跪父皇的牌位了,要是以往张先生肯定会让寡人看圣人书,抄写祖什么的,可这次却上书替寡人说情

    说到这里,就有些沉默,王通看了看万历皇帝还是不知道怎么接口。那日在石马巷闹完之后,晚上回去万历皇帝就开始担心,折腾的这么厉害,回去之后肯定会被太后责骂,张阁老也不会放任,肯定又要罚跪抄书,甚至还会波及到王通他们。

    可现在这个结果实际上等于没有责罚,这件事算是善了,万历皇帝为何还有这个问题,转念一想,王通也能猜到一二。

    一向严格要求的老师突然间放松了要求,调皮的学生在网开始都会感觉到窃喜,但有些头脑的学生在稍后就能想到老师为什么不管自己,是不是有别的心思,是不是放

    万历皇帝年纪可他毕竟是这个帝国的主人,张居正不仅是他的老师,还是这个,帝国的管家,张居正对万历皇帝自己都以为是胡闹的行为没有谏言,没有申斥,这样的表态和举动的确让人想不通。

    沉默了会,王通觉得这次课间休息格外的长,可总归要说点什么。不能这么继续沉默下去,王通沉声说道:

    “陛下,这个武馆的诸位校尉。迟早会知道陛下的身份,他们会是陛下最可靠的臣子和鹰犬,石马巷陛下为陈思宝出头,大家都会牢记在心丰,知道陛下会护估大家,会给大家撑腰。这样大家才会忠心用事。为陛下忠心效死。

    ”

    听到王通这样说,万历皇帝的情绪渐渐高起来,王通知道自己说对了小皇帝的心思,又继续斟酌着语言说道:

    “陛下的这些举动,或许太后娘娘和冯公公、张阁老都是看在眼中。他们都是心思通透、聪慧无比,自然也看得明白。”

    万历皇帝凝神细听,脸色稍微缓解了些,却不见什么笑意,王通绞尽脑汁准备再说几句开解的话,这时候,教习们召集的梆子声响了,两个人立刻停止了交谈,起身向着集合地走去,王通长出了一口气。

    南街七的吉祥茶馆已经被王通买了下来,茶馆天黑时分就关门打炸。但里面灯火透明,王通已经把自己议事的地方选在这里。

    顺天府通判吕万才现在是每晚必到,石马巷的那场群架,顺天府内人人皆知,安平侯弈的管家方大在福寿楼门前大骂吕万才,第二天却没有任何动静的事情也是尽人皆知,大家愈发觉得吕推官莫测高深,不知道攀上了什么大树。

    昌万才自然心知肚明这都是王通的本事,也越发坚定了他抱住这条大腿的心思。

    而且王通这个小团体之中,对京师最熟悉的就是他,和京师中三教九流,天上地下的人物交流办差。必须要通过他才能办的方便。

    王通早慧,很多事看的明白透彻。又有好主意,但似乎对常识欠缺了些,其余几位孙大海、张世强、李文远在底层久了,眼界不高,而那新来的谭将,据说在兵部尚书府里当差,有些草根市井的事情也不太懂。昌万才正好填补了每个人的空当,他现在也以智谋自居。

    七月十一的晚上,吕万才进入茶馆网要笑着打招呼,却看到坐在上首的王通满面愁容,可最近事事顺利。各个院子场子的银子正在一笔笔的交上来,城外的那个,庄子正在招募庄客,家丁们也都开始练,到底有什么事情。

    吕万才网要发问,那边王通却拍了拍脸,开口问道:

    “去各处布置眼线的事情办的如何了,这几天我听夫海讲,除了南城外,其余各处都没什么消息送上来。咱们自家的人手不足这个没办法。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太多忠心的人来,吕大哥,你那边要多想想办法”。

    王通发愁的应该不是这个”吕万才心里明白,不过口中还是回答说道:

    “不瞒王兄弟说,除了南城的各处地方,这银子也是交的很不情愿。咱们派去收钱的人自然挥听不到什么消息,吕某觉得,真是每家安排个眼线也没必要,大买卖一个人打听不出什么,小买卖也不会有了不得的事情,不如就让王四和李贵他们两个的手下人多盯着些,顺天府的差役常在街面上行走,和那些买卖家也都是熟,事情好办。”

    王通点点头,手在桌子上拍了几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小大人手轻拍桌子,十有八九是在琢磨什么发愁的事。

    几个人对视了眼,都很迷惑,最近也没有听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王通到底怎么了,屋中正安静的时候。却听到外面马蹄声响。众人齐齐的看向王通,莫非这就是大人今晚发愁的事情。

    可王通的神色也很迷惑,马蹄声在茶馆的门前停下,有人翻身下马。门口的守卫马上扬声通报道:

    “百户田荣豪田大人求见!”

    现在互不统属,田荣豪来做什么。王通说了个请字,田百户急匆匆的走进来,也没见礼,涩声说道:

    “王大人,家父病重,想要见你一面。”

    说起来,很多天早上没有去帮着田伯洒扫了”,

    距离前面的不远,大家帮我超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锦衣卫二百户

    荣豪和王消点间实在没有什备话可讲,南街距离田百必的尔院也不远,骑马片刻即到。

    田百户的宅院大门半开,下马了两个人就急匆匆的向着屋内跑去。还没进正宅,王通就纳闷的问道:

    “怎么连点药味都闻不到!”

    有病人的话,熬制汤药,味道会十分浓烈,这也是这个时代病人家宅的特色,可这都快要正屋了,却什么味道都没有。

    田荣豪上了台阶,打开屋门,闷声说道:

    “郎中说没几天好活,不要吃药了,病人有什么爱吃的就吃点 吧!”

    王通左右看了看,的确没有异常,这才跟着走进了正屋,田荣豪进了屋,扬声吆喝了句:

    “领着娘去别的屋避避,有外客来了。”

    隐约能听见里屋女眷们的哭声和小声的劝解,王通心里抽了下。看来是真的了。

    走进田伯的卧房,第一眼就看到了在床榻上的老人,和两个月前看到的那位壮健老汉完全不同,田伯的两颊深陷。脸上看不见什么血色。完全是虚弱至极的模样,这样子就让人心中难受,王通快走两步到了床前,开口说道:

    “田伯,你

    就觉得嗓子被什么堵住一般说不出话来。田伯转了转身子用无神的眼睛看着王通,笑着说道:

    “王通你幕了,大豪,再点个蜡烛过来,这屋子怎么这么暗。”

    田百户家境富裕。自然不会点不起蜡烛,实际上这屋中颇为明亮。只是老人视力因为生病差的厉害而已。

    那边田百户有些受不了,说话声已经带着哭音,连忙说出去拿灯火。田伯听着脚步声离开,就在那里笑着说道:

    “你这个小子,人不大心思却多,是不是觉得你也百户,和老汉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一般职位,又割了块地盘出去,和老汉再见面有些尴尬。所以就不来了。”

    王通干笑了一声,还真是让田伯说准了,不过王通还是关切的说

    :

    “田伯你还是好好养病,我这边也是事忙,所以没有过来。”

    “倒是比从前会说话不少,老汉的病老汉自己明白,郎中也说了实话。老汉这辈子不亏,大户人家当差比小户人家过日子都要舒服,临老了还给儿子挣了个前程,还奢求什么,足够了足够了。”

    田荣豪端着一个烛台进来,屋中又是亮了不少,可田伯却似乎没感觉到什么,在那里大声的说道:

    “大豪,过来,过来!”

    田伯侧过头又和王通说道:

    “老汉睡了三天,今天才醒过来,怕是再睡就醒不了了,叫王通你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说完艰难的抬起手,指着田荣豪说道:

    “老汉这个儿子,明明是个家生子的出身,却总觉得自己是什么大户人家出来的,平日子总端着个架子。好像自己是指挥使一样。”

    话说的难听,不过却是实情,以王通打交道的经验来看,田百户的确玄意的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田荣豪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只是在那里满脸悲戚。

    “有老汉在,旁人看在张阁老的面子上,自然不会和他如何,老汉要是不在,张阁老那边的情分就淡了。到时候谁还理会他,平日端着架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这份小小的家业败光了不说,连老汉的孙子孙女都要跟着遭罪。”

    田伯到是看得明白,不过一句比一句的声音要力气快要耗尽,但话没有停下,轻声的问王通:

    “王通,你愿意帮老汉吗?”

    “田伯请讲。”

    当时当街暴打赵国栋如果不是田伯说情。王通又怎么会有今天。他始终觉得自己欠田伯的人情,却一直没有什么报答的方法,而自己升任百户之后,不仅把田百户管辖的地盘割去了一块,而且还划走了手下,不仅没有报答,还对这田百户的利益造成了损害,这让王通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田家。

    “老汉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儿子。遇见王通你,是我们田家祖宗积德。老汉求你今后照硕大豪,护伤他平安,大豪,过来给王通磕头!”

    听到这话之后,王通和田荣豪都是一愣,田百户的年纪比王通打上一倍还要多,资历上更是过。现在居然要跪下磕头,脸上顿时是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田伯看不清楚,却似乎知道自己儿子的反应,用手在床边拍了下,用尽力气的喝道:

    “大豪,你连你爹的话都不听了吗!快跪下磕头,跪下!!”

    那田百户动作僵硬的给王通跪下。又在田伯虚弱的催促下给王通磕了三个头,起身的时候已经是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田伯脸上露出丝笑容,

    “现在你们都是百户,也不方便让他拜入你的门下,等你高升上去了。再让和你认个干亲,王通,你能答应老汉照顾吗?”

    王通深吸了口气,尽管感觉到压力,可还是沉声回答道:

    “田伯你放心就是,今后田兄就由我来护佑,只王通在一天,田兄就不会有事。”

    话说的并不高声,却蕴含着自信,站在一边的田百户都诧异的看了王通一眼。

    七月十三这天,田荣豪亲自上门告诉了王通田伯去世的消息,王通上门拜祭,点香的时候没有控制自己的眼泪。

    田百户在其他锦衣卫同僚的惊讶眼神中,以下属对上司的态度,恭敬的送王通出了门,并且和王通说。自己要把遗体送回湖广老家安葬并守孝,他已经和千户周林柄做了报备,回家这段时间,自己百户的一切都请王通代管。

    反正双方从前属于同一个百户。下面当差的也都彼此熟悉,王通管起来也方便的很,这等极为不合规矩的事情,千户周林柄也应允 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整个京师锦衣卫。大家本来等着都指挥使刘守有下个文申斥,或者直接撤了这两个不守规矩的百户,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就这么被默许了。

    大家想想前段时间传的那个事。明明是王通上门砸了庄子,到最后刘都堂不仅这口气没有争回来。反到把庄子赔了进去。想想这件事,也就大概明白了众人为什么不做声。

    锦衣卫的阶级,有小旗、总旗、百户、千户、命事、同知、指挥使等等,管着二百户这个倒是前所未见。

    有那好事的角色如今的王通起了个官衔,唤作“锦衣卫南城二百户”听到的人无不错愕爆笑,也是锦衣卫内部的笑谈。

    “人要喝水,牲畜也要喝水。辐重、粮草要是顺着水路走,也可以节省牲畜运力,所以大军行动尽量要沿着河流行进,不光咱们大明的兵马如此,勒子每次入寇也都是如此,都要沿着河谷行进”

    “扎营的时候,木耕之外要有外沟,内要有内沟,要留下大军集结出动的大路,要有埋藏火药的地窖,茅厕要远离水源”

    “行军要稳,走半天,剩下半天时间要用来扎营和拔营”

    “夜间必须要有亲信兵丁巡夜做执法队,凡有夜间喧哗者斩。不然就要引营 …”

    “扎营要选平地,要在水源和上游布置护卫哨探,附近有高地的话要派人去驻守,牲畜饮水要放在下游,人饮水洗漱要在上游,饮水前先牵一头牛马喝,无事后人才可以取用,能烧开尽量喝开水”

    八月初十,御马监监督太监黄洋交卸了差事,被他的侄子接到皇城之外伺候养老,每日里上午就来到虎威武馆讲课。

    所讲的东西都是些常识,少年们稍有了解,王通则是好多事第一次听说,比如说这教子行军也是依靠着河谷水路,他原来以为草原上这些骑马民族直接就是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没想到也这有这么多门道。

    行军布阵并不是指挥着士兵在阵前厮杀,事先要做的准备太多夫多。

    从开始的基础练,到俞大狱和这个黄洋讲课,王通大概判断。武馆中的少年如果真能下心思去学。并且在战场上历练成长,成为所谓的名将或许要靠机缘,但成为一名中规中矩的将领还是不成问题。

    但下午俞大袱要讲课,上午王通要办差,未必有时间去听,索性请郜义安排了宫里的小宦官在隔壁记录,不能去听的时候,就拿了记录来看。

    现场听现场提问并且老太监指着沙盘演示,比起看记录来的效果要好出许多,王通也知道,可也无奈的很。

    万历皇帝依旧下午来听课,他对俞大狱讲的战役和战斗感兴趣,却对这些事例牵扯到的用兵规矩不关心,整日里就是和王通聊宫内宫外的大事小情。

    到了中秋佳节,万历皇帝有祭祀要做,少年们放了两天的假,尽管没有外出却给他们做了几顿好饭食。又了新的袍服。

    八月十四那天,没什么差事的部义在振兴楼喝得醉醺醺,在王通的堂屋中睡了一下午。

    原因王通知道,御马监监督太监黄洋交卸差事之后,张诚推荐郜义接任,但李太后没有答应,反到选了渴王的伴当林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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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万历五年九月

    ”无非咱家是张公公的义午,大家看来,张公公也是祝日人,和冯公公有如手足,宫内有冯公公掌着司礼监和两司房,宫外有张阁老掌着内阁和锦衣卫,要是再有人掌着御马监,那就不可制了,咱家真倒霉啊!”

    司礼监是内廷之,又是东厂的上级衙门,这再司房是文书房和礼仪房,文书房掌宫内宫外奏章上传下达,礼仪房掌内宫各个监司衙门宦官的升迁考核,原本司礼监太监若掌两司房,则必须转内官监差事。冯保破例兼掌,实际上已经是内廷独大。所有秉笔和随堂都被架空。

    张居正操控内阁,又把锦衣卫都指挥使视为家奴,外廷六部九卿好像是他的属吏,宫外的最大的情报部门锦衣卫也先向他汇报,百官阴私全在他掌握之中,他在外朝的权势已经不比冯保在内廷的地位差太多了。

    御马监卜属的四卫宫和卓士营是整个京师最强的武装力量,冯保已经是完全控制了内廷统管、裁决、情报各项大权,又有外廷辅作为同盟。如果再控制了御马监的武装力量,那岂不是可以废立天子。

    为了平衡和制衡,为了皇室的安全,自然不能御马监再交到“冯保一系”的人手中。

    张诚对冯保的地位和权势一直心有嫉恨,王通多少有些知晓,不过这不是第一等的亲近人,怕是不会知道,而且有人知道了,也会装作不知。

    对于部义酒后的抱怨,王通只能先安抚两句,然后出门看了看是不是有人偷听,回来才苦笑着劝对方不要多喝。

    和每天与他倾诉的万历皇帝一样。郜义也对王通放心的很,所以有些憋在肚子里的话,都到这边来讲讲。

    “郜大哥小弟听说宫里的规矩。从下面做起,事事无错,总要熬二十年到三十年才有机会在司礼监做个随堂的,郜大哥还不到四十岁,有些事真不用着急

    “冯公公也才五十出头,义父大人和御马监的张诚公公刚刚五十。现在各监各衙门的太监和少监都是青壮

    振兴楼的酒都是好酒,劲头也足。在宫内当差因为需要时时警醒。喝酒的机会并不多,这郜义很快就是醉意上头。沉沉睡去。

    眼看着天色黑下幕,皇城的方向响起了第一遍的钟鼓,王通这才叫醒了睡在卧房的部义,一直在外面喝茶等待的小宦官蔡楠急忙的进来,伺候洗漱穿衣。

    王通顺手把外面的袍服递进来。郜义接过的时候问了一句:

    “王兄弟,咱家中午喝酒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郜大哥喝了几杯酒就睡下了,又讲过什么话吗?”

    王通愕然的凡问了句,部义用手揉搓了下脸,冲着王通抱拳为礼,告辞离开。

    中秋节这天,王通少不得要给自己父亲的灵位前供了月饼,然后又拿着香烛去了一次田伯家。田百户扶灵回乡,家中还有几个仆人在那里看家。王通卑扫祭莫一番,出来的时候已经圆月当空。

    过了中秋之后,王通的生活更加的波澜不惊,在李文远的建议下,每天上午。如果大家都有时间的话,俞大狱会来给王通和李虎头讲讲技击枪棒之术。

    这么学了半个月,老将俞大袱就毫不客气的评价说道:

    “王通你如今能胜得过虎头,无非是身高力壮加上学的认真仔细,在枪棒技击上,你差李虎头太远。”

    话不太顺耳,不过王通也知道是实情。从家学渊源。勤修苦练。并且杀过人的李虎头这方面的天赋的确要胜过自己许多,差的太远也要学,毕竟是防身保命的技术。

    九月初二之后,俞大狱教的也有些不耐烦,索性在少年中选了一批天份高的,在早上和晚上单独指点技击枪棒之术,并且打算在十月之后。在城外开辟一片空地,教众人马战的本领。

    前御马监监督太监黄洋的课程讲的渐渐复杂,四大营和城外京营的将官都被请来讲课,行军布阵、临敌应变的道理,还有在军营中如何管理士兵,如何带兵等等。

    京师周围的驻军,军将出身往往是勋贵之家,出身不错,但却也是老粗一个,说的往往颠三到四,满口脏话,他们讲究课之后,还要黄洋和几个做过镇守的老宦官解释。

    不过少年们最头疼的也是这个,这样的课上过几次之后,黄洋就会提问,随意选一个地方,虚构出敌我双方,然后让少年们安排进军布置。少年们的解答会根据合理与否评判。最后十名往往要被罚跑。

    芯管李原头兴致勃勃的参与“但万历皇帝和王沥对众卜泛有太多的天赋,王通是报着学习一项新知识总是有用的心态,而万历皇帝则暗暗评判每个来讲课的将官,作为升迁考核的观察。

    大家都已经熟悉的很,每到课间休息的时候众人还是打成一片,热闹的很,但差别也渐渐的分出来。

    王通和万历皇帝在一起私下聊天的时候越来越多,其他人则是每日讲武。

    这样的生活,时间过的很快,万历五年的九月马上就要过去了。

    万历五牛九自二十六,湖广,荆州府江陵县。

    江陵县是荆州府的县,也算水6交通的枢纽,一向是富庶,城内多有富商豪门,但不管如何豪富。最大的一家始终不是他们,甚至也不是荆州知府。

    最大的一家就是当朝阁老张居正的宅第,张居正的父母兄弟都住在这边,张居正是这今天下最顶端的人物。莫说是江陵县令,就算荆州知府。湖广巡抚巡按那都要仰视,甚至连仰视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的张家乃是实实在在的湖广第一豪门,甚至在武昌的楚王都未必有张家这样煊赫的威风。

    自从万历四只下半年开始,整个大明的名医就被各地的官员送到这里来,各种各样的珍稀药材更是流水一般的快马送到,原因只有一个。内阁辅张居正的父亲张老太爷病了,而且病的很重。

    不管来了多少名医,不管来了多少珍稀药材,传说楚王还请来了天下第一神医李时珍,可张老太爷的身体依旧是一天不如一天。

    差不多每隔三天,就会有快马带着老太爷的病情走驿路奔赴京师,送到张阁老手中,万历五年三月之后,张家周围的人开始多起来,很多人明显不是江陵本地,也不像是湘翼和四”那边过来讨生活的穷苦人。

    每隔几天,除了给辅张大人那边送信的快马之外,也还有同样去往京师的快马急信,不过却不知道送到何人之手,而且并不只是去往一个地方。

    九月二十六的夜晚,即便是湖广这等地方也有了些凉意,从天下各处来的名医都已经逐渐散去,倒是武昌府的一个寿材商人经常进出,据说在南洋那边买来的上好楠木快要到黄州府了。

    张府灯火透明,直系旁系的亲族人丁不断的乘车坐轿来到门前,然后急匆匆的进门去,往来奔走的都是些家仆下人,他们个个神色也是

    绷。

    正门和后门处很冷清,张府墙外的其他地方,却有三三俩俩的人影在晃动,这些人彼此看得到,但却却彼此沉默不语,就好像对方不存在一样。

    夜已经深了,张府周围也愈的安静,外面那些人影中也都站着累了。或蹲或坐,突然间,恍惚有什么声音传出来。

    在地上蹲坐的人都猛地跳起来,有人更是低声喝道:

    “是不是哭声”

    没有人回答,没过多久,墙内或者是有动静响起,或者有石头包着的纸团飞了出来,外的守候的人捡起来展开。

    那捡纸团的人身边同伴已经点着了根蜡烛凑过来,纸团上仅仅是用炭条画了个叉。

    纸条看完之后,随手被丢到了地上,那人低声笑道:

    “看来人去了,没白花老子这三百两。快走,快走。”

    周围的人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知道了消息,原本在外面晃荡的人一哄而散,这天晚上,江陵县城墙上有许多人顺着大绳滑下,骑着早就预备在城外的马匹,向着北边疾奔而去。

    第二天早上,江陵县张府开始布置灵堂,家人们去知府他们报丧,同时派人给在京师的内阁辅张居正送信,张老太爷仙去了。

    大明有明律,官员父母若死去。无论这官员担任何等职务,从得知丧事那一天起,必须回家守孝二十七个月。在此期间,不得任官、嫁娶、应考等,如有违背被查出,严惩不怠,忠孝为大礼大义,若有违背者,朝廷百官、天下士林共唾弃之。

    这称之为“丁忧”

    若朝廷需要此人为国效命,也可以下旨强留,让其维持原职。继续做官,则称之为“夺情”

    地方上的士子,中低品的官员遇到这种事无非是回乡闲居几年,然后再出来科考做官就是,可这次牵扯的人是当朝辅张居正,一切就不一样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秦馆的祸事

    正城的秦馆被锦衣卫的一个百户在那里大闹了点后,所以为他们的生意完了,好多让秦馆出头的场子、院子都在等着看秦馆的笑话。

    谁想到没过几天,秦馆就挂上了平安牌子,而且顺天府新任通判吕万才还领人过来喝了几次酒,这生意又是红火了起来。

    大家没过多久也就自以为想明白了。毕竟这宋姑娘背后是吏部尚书张瀚,这样大的人物,什么场面撑不下来,估计那百户也要卖几分面子不是。

    而且这宋姑娘的确长袖善舞。经营有方,八月就在南京秦淮河上买了十几个,色艺双绝的女孩,九月底到了秦馆。

    这等江南温柔女子。一等一的相貌模样,有精通琴棋书画,顿时是轰动京师,没过几天,就成了京师最红的青楼。

    每日里都是大批的官员士子,公子少爷的捧场,这宋妈妈也懂得如何笼络,每日里就让这一干女子在一楼大厅的中央弹奏唱曲跳舞。

    唱曲跳舞的地方单独搭了个大台子,比地面高一尺左右,从天棚顶上悬下一个。井字形状四根竹竿,挑着一圈粉纱,正好把舞台遮住。

    外面的人看得朦胧,却更加让人心痒,进进出出这台子的时候好事的人也能看得清楚,的确是美貌少女,风姿各异,但美貌身材都不必说。

    除了这些吸引人的手段之外。这位宋姑娘还立下了规矩,这些女孩半年之内不许陪宿出阁,只能陪酒唱曲。

    这更勾着那些人前来,很多花花人物大把的银子撒下去,就想要梳拢一个,或者想要买回家养着,都被这宋姑娘给挡了回去。

    所谓偷不如偷不着,这等吊胃口的做法却是正好,更让这秦馆顾客盈门,生意好的了不得,又有些假作清高的有钱文人士子,每日里来这里吟风弄月,就为了听听曲子。看看姑娘,或许这帮读书人的主意,这些女子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个“瑶池十八天女”的雅号

    秦馆周围的两家院子,都快被秦馆挤的没客人了,却没有什么办法。只是酸溜溜的说道:

    “也就是吏部尚书家的产业。要是没这个靠山,这些小粉头恐怕早就让人抢走了。”

    不过,在京师这种藏龙卧虎的地方。吏部尚书得罪不起的人也有很多。十月初十这天晚上,平日里这时候,应该有悠扬的丝竹唱曲声音,可此时,却只有几个人的咆哮大骂。

    在秦馆的后院有个精致干净的小宅院,秦馆的管事正站在门前扯着嗓子喊道:

    “姑奶奶,前面那泼货已经耍动人了,小的们又不敢碰他,这怎么办,要不,”要不今晚就遂了他的意思!!”

    宅院中过了半响才有女声响起,高声说道:

    “老娘这有要紧事,遂了那杀才的意思。老娘这十丹个摇钱树全得让他那帮杂碎祸害了,不是买了平安牌子吗,去喊差役过来管”。

    “我的姑奶奶,那差役怎么能管!”

    “那么多银子买的牌子,为什么不能管,快去叫人!快滚!”。

    那管事愁眉苦脸的跑了回去,叫骂声连这个宅院都能听到了,可宅院中仍然没什么动静,突然间里面屋门开启,有男声响起。

    那屋门处倒也没有什么旖旎暧昧的风光,那位宋姑娘和一名风尘仆仆,疲惫之极的青衣人相对交谈。

    “宋姑娘,老爷府第周围现在盯着的人太多,小的这一路快马奔驰。看到的人太多,还要让你把消息送过去。”

    宋姑娘沉着脸点点头,开口说道:

    “你先去找个客栈住下,妾身今晚一定把消息送到!”

    正说话的时候,外面却又有脚步声响,那青衣人手一下子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却听到外面又有人扯着嗓子喊道:

    “姑奶奶小侯爷把过来的衙役打了,现在正扯着一个姑娘”

    宋姑娘冲着那青衣人点点头,那青衣人顺着宅院的后门自去了,宋姑娘跺跺脚,嘴里嘟囔着骂道:

    “花了差不多要三千两,接过屁事也管不了,这不就是讹钱吗?”

    开了宅门,在管事的陪伴下急匆匆的向着前面去了。

    没几个同时间,秦馆大厅已经这么乱了两次,第一次是个没什么名声的锦衣卫百户,第二次则是现在的小侯爷。

    被叫做小侯爷,未必真有这个爵位,某某侯的儿子在外面一般就被叫做小侯爷”而且能这么撒泼大闹的人也没几个,安平侯的三公子方忠平就是其中一个。

    在侯府被禁足了一个月之后。安平侯方睿行发现外面也没什么引川。只的举动,那天的群殴就好像没有发生样,防备小思协就淡了不少。

    这方忠平可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家里管的一松,立刻跑了出来,这“瑶池十八天女”的名号极为响亮。方忠平这种好事的性子又怎么会不来凑这个热闹。

    今晚这是第一次来,一看到在薄纱之中弹唱跳舞的年少美女,立刻就是被迷住了,和他的那些朋友几杯酒下肚,就要下去拽个女孩过来陪酒。

    陪酒倒是可以的,坐在一起。方忠平言语调笑了几句,那女孩骄娇怯怯的应对,这方忠平立刻发了性子。非要今晚梳拢了这个女孩。

    秦馆中的下人都是知道宋姑娘的规矩,一看到这方忠平这般,立刻把人抢了回来,那方忠平开始的时候也有几分顾忌,知道这是吏部尚书张瀚的背景,可酒意上头,乱花迷眼。方忠平越看那女孩越是喜欢。非要带人走。

    给银子,秦馆的人不答应,许好处,秦馆的人也不答应,方忠平终于大怒,前段时间在石马巷被人收拾的惨,这方忠平感觉自己丢尽了脸面。走在街上和同伴游玩,总疑神疑鬼觉得对方在耻笑自己。

    被秦馆的人挡住,这方忠平也忘了这秦馆有人撑腰胆子本来就大,反倒以为对方认为自己在外面吃了亏,瞧不起自家,立刻大闹起来。

    大家也知道这位小侯爷的身份。一帮秦馆的下人就这么挤在前面。把那些女孩挡在后面,跟着这方忠平来的一帮勋贵子弟,也知道这秦馆的后台是吏部尚书,得罪是得罪不起,却笑嘻嘻的堵住了所有出门的路。

    现在这大厅中,二十几个知客、茶壶的围成个***,把花容失色的十几个女孩子围在里面,外面则是那小侯爷叫骂推搡,更外圈则是这侯爷的朋友们守住门口路口,然后就是这秦馆的客人在看热闹,对那些碰不着吃不着的美貌少女,看看她们受惊吓的样子也是个乐事。

    只要不是少女们出去,男的出去这些子弟不管,方才报信的那名管事跑出去了门。很快就找到了在附近当值的两个差役。

    顺天府安排人手都是就近分派。住在附近的就负责这一片,只要事主来找,必须第一时间到现场,要不然就扣发分红银子,所以差役们在得了报信后也积极的很,急忙的跟着赶了过来。

    可这秦馆什么场面,进来之后这两个差役吆喝两句之后,那方忠平就气呼呼的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顺天府的差人入行先学不是怎么当差。而是这京师谁能愕罪谁不能的罪,显然,这安平后府就屏于万万不能得罪的,两个差人没了气势,方忠平自然气势大涨,上去几个耳光踹了几脚,打翻在地之后,那两人也不敢多说,爬起来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看到这秦馆居然还敢叫人,而且叫的还是顺天府的差人,我方忠平何等人物,你叫人来管怎么也得是东厂或者锦衣卫镇抚司,居然喊了顺天府的差役,这也太瞧不起人了。方忠平已经陷入了狂怒的状态。

    人一发火,拳脚也控制不住,当在他面前挨打也不还手的那个秦馆知客被房中打的口吐鲜血,身子软倒在地上,秦馆一楼的大厅一片低声惊呼,却更让这方忠平得意,缺口出来他就要伸手去拽那女孩。

    “停下,方公子,今日间怎么这么大脾气呀!”

    一声娇嗔在门口响起,那位宋姑娘笑着从两个勋贵子弟的中间挤了进来,方忠平一把抓住了面前女孩的胳膊,不顾对方的挣扎就向外拉扯。理会也不理会出来的宋姑娘,宋姑娘看到被打吐血的下人,听着那女孩的哭叫,脸上的笑容消失,声音提高了些说道:

    “方公子,您知道这秦馆背后是谁吧!”

    方忠平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这宋姑娘,粗声说道:

    “宋婵婵,你个教坊司出来的烂货。小爷现在把你扒光睡了。张瀚还能砍了小爷不成,别他妈废话。滚开小爷要带着这小娘走!”

    宋姑娘的神情瞬时就变了,渐渐现出凄厉来,方忠平的话恶毒诛心。但事情恐怕还就和他说的一般,吏部尚书不会为了个青楼女子和安平侯翻脸。

    秦馆大厅安静了下幕,只有那被拉扯女子的哭叫和方忠平的笑骂,这时候,外面马蹄声响,有人扬声喊道:

    “宋妈妈,听说有人闹事?。

    大幕徐徐拉开,哈哈

第一百六十五章量力而行以静制动

    二母尖世。年女当守孝道在家居丧,在任官员则有,“甩口规矩。要在家呆满二十七个月才能复职,称为起复。

    不管什么职位都不可能空缺两年。一有空缺必然要换人顶上,天下事什么都能让,这官位却不能让,坐上去就不想下来,除了极为特殊的情况,起复的官员很难官复原职,往往要调任其他的地方。

    其他官职还好说,可内阁首辅乃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差事,奏答票拟,名为首辅,实则为宰相,是协助天子管理大明的第一文臣,这个位置要是空出来会怎么办?

    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国也不可一日无首辅,张居正若是丁忧,这个位置必然要有人顶替,一朝天子一朝臣。首辅不同,一切也都不同。

    先不说那清丈土地和准备认真推行的一条鞭法,张居正身边的人又会如何呢?

    张居正自万历登基之后便是首辅,群臣百官大都是张居正任命安插。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他的亲信党徒,新任首辅会不会容下这些人,会不会要挪出一批位子给自己的党徒呢?

    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在嘉靖末、隆庆初的时候,不过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当时的首辅高拱一直在压制他。

    正是因为和张居正的联合结盟。才有了今天掌司礼监、御用监的大权。成为内廷第一人的身份。

    若没有张居正这个同盟,宫内觊觎这个位置的人发难,冯保还能否和现在一般稳如泰山呢?

    或者没有张居正,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不倒,但势力却因为没有外朝的支持而衰弱,宫内另外的强势者窜起,局势又有什么变化。

    宫内现在排名第二位的太监是张诚,若是冯保倒台或者削弱,张诚得卑的可能最大,那和张诚一系关系密切的王通当然会得益良多。

    眼下的朝政是张居正和冯保二人把持内外,万历皇帝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如果这两人都被削弱或者离开,逐渐成长起来的小皇帝必然会获得更大的权威,万历皇帝的威信上涨,那么作为天子近臣的自己,肯定会好处多多。

    小皇帝可是说要给自己一个锦衣卫指挥金事或者指挥同知做的,被大佬们压了下来,如果张居正丁忧离开,冯保权势削弱,自己这百户的位置会不会高一些呢?

    自从醒悟过来这个消息的重要性,王通就一直在琢磨会带来什么,但思来想去。好像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过王通并没有飘飘然,他知道自己考虑的肯定不全面,因为政治这东西。自己不过是刚刚接触而已。其中复杂和诡诱。远不是自己的阅历和见识所能准确判断的。

    振兴楼的酒席还没有散,王通中途离席是很失礼的行为,但他什么身份,那富商自然不敢走,只能等他回来。

    回到酒桌上,看到王通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那富商到也干脆利索。喝了一杯酒,就开口说道:

    “这铺子铁再的工钱,铁料、木炭煤炭,还有那套家什,在下置办起来一共花了三百两银子,大人这次帮忙平了这个事情,在下没什么可谢的,就便宜些卖给大人了,铁再铺里还有两个和在下沾着些亲戚的耸事,大人就给个五十两做个遣散的银子,这就算买卖成了。”

    王通楞了楞,却转头对边上陪酒的王四说道:

    “王班头,这次酒席之后,大家也算术士,要是今后还有打交道的机会,可要多帮忙,要是有什么为难处,过来找我就是!”

    别看王通如今的身份依旧是百户。可在这个富商和王四的眼中,那已经是天上了,听到他许出这个愿来。王四慌忙给那富商用个眼色,那富商也激动的满脸通红,起来接着敬酒之名连干了三杯。

    “你那铺子有四个铁炉,六个熟手的匠人,还有二十几个青壮劳力。通州附近庄子的农具三成都是你来买卖,私下的那些生意就不说了。这一年下来,百五十两的进项是起码的,做好了更多也有,就这么撒手,你舍得吗?。

    王透明白这个铁匠铺的价值。平息案件之前也委托人打听了一下,这个铁匠铺连人带着工具,卖八百两也卖得出去,这富商只要了五十两。实际上等于白送,虽说案子平了,但这桩大礼的价值也未免太重了些,所以有此一问。

    那富商酒量不错,但刚才连续三杯也是喝的急了,酒意重了些,红着脸笑道:

    “王大人,小人当时做这个营生也是琢磨着多赚些,这次犯了案子。婆娘孩子哭哭啼啼,自己心惊肉跳的,这才明白,口,连个功名官身都没有,胆子却大大,以后啊,自只枫格猫,自己。有什么本事就赚什么钱,不能这么折腾了,这次托大人的福,案子结了,过几天小人就要搬到天津三卫那边

    一向不怎么喝酒的王通端起酒盅。抿了一口,果然是好酒,在嘴里香甜,入喉却好像是一团小火,暖洋洋的烧了下去。

    有什么本事,做什么事,这富商的言语让王通豁然开朗,当朝首辅张居正的父亲死了,丁忧与否,实际上代表着大明帝国的高层会不会有一次剧烈的变动,自己可不可以在这个剧烈的变动中得利,可不可以凭借这个这消息得利,这样的想法。都太虚妄可笑了。

    那些大佬们的勾心斗角,各方势力的斗争角逐,自己目前还没有资格参与,甚至没有资格太近去观看。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唯一的应对方法,就是做自己能做的,仅此而已。

    “部大哥,昨夜小弟在某处得到消息,说张阁老的父亲病故了!”

    妾天上午的时候,郜义总要来王通的堂屋坐坐,喝点茶吃点点心,闲聊几句,到未必有什么事,已经成了今生活习惯。

    那日醉酒之后,双方关系更加的亲近,听王通说这句话的时候,部义嘴里的火腿月饼网吃了一口。咽下去的时候正好想明白,网要说话却噎住了,瞪着眼睛用手撸脖子,好半天顺过气来,却顾不得喝水,哑着嗓子问道:

    “张阁老,哪一个,是张四维还是张居正”

    “是张居正!”

    “好大事,好大事,王兄弟你怎么知道?”

    郜义起身走了几步,停下来就问了这么一句,王通迟疑了下,那宋姑娘告诉他这个要是把对方牵扯出来,不过部义没想着知道答案,把冠帽带上,急匆匆的告辞离开。

    王通也没有去送,在屋里慢条斯理的喝完茶吃完点心,又给自己父亲的牌位上了香。他做了自己能做的和该做的,剩下的就是静观其变了。

    司礼监也是天下中枢,一年到头从没有清闲的时候,如今清丈天下土地,涉及的官员奖惩,各省的政策税赋调整,以及各种各样的奏折比平日里要多了许多,司礼监的宦官们都繁忙异常。

    各级需要司礼监阅览批红的折子分门别类,重要的直接就在冯保和张诚的书案上,其余随堂太监们经受的奏本如果有不能决断,或者觉得很重要的,也会及时的通报上去。

    司礼监秉笔太监张诚的两边都堆了高高的几叠,张诚不时的取下奏本打开,圈几个圈,批示几字,也有的看了几眼之后就吩咐边上听差的宦官,低声说道:

    “送冯公公看

    正忙碌间,一个穿着青袍小宦官快步进了房间,把一本奏本放在了张诚的书案上,这等专程送来的往往都是要紧的奏本,而且这小宦官看着就是个小孩子模样,张诚倒也认得,正是邹义安排在内书堂学习的赵金亮,净身进宫没几个月,还特意领过来给自己磕头的。据说是王通的亲近人什么的。

    这么多迹象,张诚仅仅是抬尖看了眼就继续批阅,批完两本之后,随手拿起了那个奏本展开,看了几眼之后批了几笔,然后放在一边。

    批阅了会,张诚打了个招呼就起身出门,人有三急,宦官们尤其不方便,众人也都不觉得奇怪。

    张诚出了司礼监那宅院,就快步的走向另一边,御马监在这边有个。存放旗号的小库,部义却在门口等待,张诚一来,部义就恭恭敬敬的把人请了进去。

    “弄什么玄虚,你以为派那个孩子来送信,旁人看不出吗?”

    一落座,张诚就不客气的斥道。部义连忙躬身陪笑,急忙说

    :

    “临时找不到信得过的人,事情又急,就抓了那个赵金亮过去,干爹,儿子在外面得了消息,张居正的老父九月二十六那天病死了。”

    张诚身体颤了下,随即如常。他没有出声,一向稳重的部义这时候却有些急躁,凑近了步开口说道:

    “干爹,要不儿子这就找人,里外也好有个预备。”

    张诚抬起手摆了摆,沉默许久才开口道:

    “什么都不要做

    看着郜义又想张口,忍不住沉声说道:

    “连咱们都知道了,难道冯双林他不会知道吗?”

    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下棋闲谈有意无意

    十月十二泣天晚卜京师中依旧歌舞升平,似乎没有山知咀日辅张居正的父亲已经病故的消息。

    新任吏部尚书张瀚自从做到这个个置之后,就颇为的低调,同僚亲朋的邀请一概拒绝。闲暇时也都在家里,闭门不出。

    京师中熟悉张瀚的人都知道。这位吏部尚书喜欢手谈,送礼的人送什么珍宝他不要,但要是什么上好的檀木银丝棋盘,玉石的棋子之类。那就欣然接受了。

    天黑下来,张瀚的管家就在自家老爷书房的周围走了一圈,把还在这边的下人们都给赶走。因为自家老爷下棋的时候要安静,不喜欢有人走动。

    书房里已经点了灯,焚了上好的檀香,棋盘棋子都已经摆好张瀚正在那里捧着卷棋谱读,时不时的在棋盘上摆个模样出来,颇为的入神。

    “东翁,劳您久等了!”

    外面一声朗笑,一名中年儒生走了进来,看他身上穿着的袍服,应该是个举人的身份,他不禁相貌清瘾出尘,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种不同凡俗的气质。

    吏部尚书张瀚何等的身份,见到此人进来却也起身,点点头笑道:

    “钱先生来了,可吃了饭,五日前不过输了三子,今日一定要赢一局才是

    那中年人展开手中的折扇,轻扇了几下,扇面上用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字,一看就是名家的手笔“天下第五

    这中年人就是张瀚的棋友,姓钱,名春平,自己取了个号,唤作黑白子,这钱春平的父辈曾在长芦做过一任盐政使,挣下了偌大的家当,钱春平就不是科举的料子了,到三十五岁才中了个举人,然后再无寸进。

    读书不成,这钱春平却精通,便是这围棋,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号称北地第一,可巧,天下间几个下棋最好的几人不是在杭州就是在松江,江北之地也就是这钱春平了,他也曾去江南和那几人下过,都是小败,所以请人写了这个“天下第五。的扇面,每日拿着。

    他家里有钱,又有举人的功名。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也经常有那些喜欢下棋的高官贵人和他手谈几合,说白了,这钱春平是京师的高级清客之一。

    张瀚喜欢下棋,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成了朋友。钱春平这人从不和主家求什么,也就是下下棋,或者饮酒作乐,他也图个轻松自在。

    新任吏部尚书,怕的就是亲近人求官,不给驳了面子,给了又落了口实,这钱春平混迹各处。看得明白,偏又不求什么,下棋好这个自然不必说,张瀚对他是越来越欣赏,张瀚府上的管家见到各部的员外郎也不过拱拱手,见到这钱春平却要正经礼节,还要称呼声“钱老爷。的。

    玉子落檀盘,最是讲究,落子声音清脆悦耳更添雅兴,钱春平下棋。分寸掌握的极好,让对方觉得厮杀激烈,双方实力相差不远,始终有继续的兴趣。

    二人下棋的时候,也习惯谈些京师中的趣事轶闻,这钱春平虽然是个举人的出身,可架不住见得多,思路也活,尽管地位悬殊,可也经常能给吏部尚书张瀚不错的意见。

    下了二十几手之后,张瀚自觉有一招妙棋,下了之后那钱春平也思索了一会,不由得心情大好,笑着问道:

    “如今京师中可有什么趣闻。钱先生说来听听。”

    钱春平似乎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又是落下一子,琢磨了下说道:

    “如今京师太平的紧,无非是那家青楼又来了什么姑娘,谁人在赌坊得了个大彩头,对了,有一桩事。东城和西城的几家玩物铺子掌柜吃酒,席间说升官图要改,要不然玩起来不切合实情。”

    升官图是个游戏,摇散子取点数。根据点数大决定升迁和途径,大体是根据眼下的官场规矩画的路线图,最开始有几种选择,比如说科举、僧道、医巫之类,科举又有进士、举人、监生等等。

    有这么一套升官图,孩童在玩乐的时候,对社会对官场都有个大体的了解,这一套东西,无非是一张图,一套牌,几个散子,家境稍微过的去的人家都会买上一套备着。

    听到这个”张瀚也来了兴趣。笑着问道:

    “这倒是新鲜,要怎么改,大明官制可一直没有动啊!?”

    钱春平欠了欠身子说道:

    “说出来张大人莫怪,这件事还和大人的官位有些牵扯?”

    这说法更让吏部尚书张瀚感兴趣,连连出言催促道:

    “但说无妨,不过是个孩童的玩物,那里面还有内阁首辅呢,也没见张阁老下文禁了此物。”

    “东翁,原本这升官图,要是摇对了点子,一步步的上去,到了旧一立一职衔的时候有个一分叉,去做尚书环是去做都御使。哽赞北入阁

    张瀚在边上的茶几处端起杯茶水。笑着抿了口,说道:

    “孩童玩意,到也有几分真实处。

    “所有的路线都到了顶了,这顶也分个高下,第一的自然是内阁首辅。第二是次辅,不过吏部尚书总揽天下吏政。往往和次辅并列甚至略高,吏部侍郎则是等于其他部的尚书。”

    张瀚摇头笑道:

    “记得本官孩童时候也玩过,就是如此规矩,倒是勾起不少回忆。钱先生说下去。”

    钱春平露出些尴尬的神色,又开口道:

    “那几家玩物铺子的掌柜说,如今张阁老当政,无论内阁大学士还是各部的尚书,都是张阁老他老人家的属夹而已,不若改改这分叉,拉平下面的

    吏部尚书张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看到张瀚的脸色变化,钱春平慌忙的从座位上站起,拱手抱拳赔罪道:

    “学生多言孟浪了,还请尚书大人恕罪”。

    张瀚摆摆手,淡然说道:

    “说的到也是实情,有什么可怪的,来来来,下棋下棋。”

    白子落下才发觉不对,尽管才下了二十余手,可张翰这步棋却是大大的昏招。接下来已经不需下了,必输无疑。若是赢了。那肯定是这钱春平让的厉害,张翰叹了口气。伸手把棋盘搅乱。

    钱春平又是起身,抱拳深深一揖。开口自责道:

    “还是耸生多言了,大人心已乱。今晚这棋还是不要下了吧”。

    张翰点点头,拿起棋谱看了眼,叹气低声道:

    “任谁也看不开这桩事”钱先生。且记得慎言二字啊!”

    张翰话中已经有了隐隐的警告之意,钱春平轻笑几声,洒脱的说

    :

    “钱某早就无意官场,家中又不缺粮米,无牵无碍,自然不会出去乱嚼舌头,钱某和大人下了快有一年的棋,大人和钱某所讲,可曾外传过吗?”

    “钱先生莫要多心,本官不过叮嘱几句罢了,景文,你送钱先生出府,然后再来下。”

    张翰扬声招呼管家进门,把这钱先生送出。等人都出了书房,张翰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拿起一本书就着灯火读了一页,随即烦躁的丢在一边,在书房里走了几步,那管家已经回来,张翰低声说道:

    “三天回来的大全,让他呆在自己的宅院里,不要和别人说话,也不要出门,你送一百两银子和一个放心人过去,银子供他吃穿用度。事后还有赏钱,派去的那个。人让他盯紧了大全!”

    管家连忙躬身答应了一声,张翰敲了敲书架,又沉声说道:

    “捎两个字给宋婵婵,慎言。”

    管家答应了之后,快步的出了屋拜

    十月中旬的京师,可以用暗流激荡来形容。但表面上却平静异常。大家都觉得太太平平。

    王通在武馆的生活可以用无聊来形容。唯一有印象的一件事,就是万历皇帝颇为纳闷的和他讲,说仁圣太后陈氏有一天他去请安问好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说道:

    “陛下,这大明是咱们朱家的江山

    仁圣太后陈氏是隆庆皇帝的皇后。裕王府时候就是太子妃,尽管不是万历皇帝生母,可对万历皇帝非常好,万历小皇帝也一直颇为孝顺。

    王通对这话也是糊涂,心想这大明朝本来就是你们朱家的天下,有必要单独强调吗,但这样的话题王通也不会去深入,那就是给自己找麻

    了。

    他现在的兴趣,更多的是放在那铁匠铺子上,十月十六那天,那富商领着他去那铺子交割。

    这铁匠铺王通的打算是先搬到自己的那个庄子里,然后再行安排,去了那铁匠铺,做的第一桩事就是让张世强提前发了一个月的工钱。原本因为那富商犯了案子,铁匠作坊的工匠学徒都人心惶惶这下有了官面的人接手,又发了钱下来,大家都心思都安定了。

    交割完毕,王通又和谭将说了这铁匠铺怎么向庄子搬的细节,接下把几名熟手的铁匠都叫到了一起。

    王通解开随身的包袱,把那把短火统放在了桌子上,开口问道:

    “这个,咱们铺子能打造吗?”

    十月十六的下午,湖广地方送至京师的文报中提及,当朝阁老张居正的父亲于九月二十六病故。

    看前面这差距越来越大,老白也无言以对了,还是要谢谢大家的支持(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七章似静实动闭门不语

    “老爷。这火统是番鬼的样式吧!?”儿…

    王通把短火统放在桌上之后,几名铁匠拿起来打量了打量就问出这个问题,王通倒是一愣,能问出这个来,说明铁匠们不外行啊!

    “的确,我去广东的时候一个佛朗机铁匠送的。”

    一名四十多岁的铁匠上前粗声说道:

    “也不瞒老爷小的们从前就是靠着吃官家饭养活自己的”老爷不知道,各处制造兵器火器的匠户除了又把子力气根本做不得活,要是有要紧的活计,管事的官就要花钱找我们来做,这刀枪也打得,火器也造得

    王通笑了笑,私造兵刃火器是犯律法的大罪,这帮铁匠知道自己是锦衣卫之后,就有些紧张,这铁匠离题万里的解释一通,恐怕也是打个,报备的意思。

    “无妨,无妨,你们从前做过什么我不管,今后只要按照我的规矩做事,谁也不敢动你们,先说这短锐,能做不能做!”

    听了王通的保证,铁匠们脸上都露出了心安的神色,那粗声回答的铁匠接过同伴递来的短统,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

    “这把式没什么花巧的,咱们也能做,打造火器关键要个认真仔细。一分不能马虎,再有,这火统镝管的铁料要好铁,路子也要重修,这要花费不少的银子。”

    听到这个“能打造。”王通的心里已经很惊喜,笑着说道:

    “银子的事情无需操心,列出张单子来,找谭将或者张世强去买!”

    高兴归高兴,可钱还是不能乱花。列出单子来之后,王通还要找懂行的人看看再说,而且总归不会让他们自己去买。

    陪着万历皇帝的时间不能耽误。王通在铁匠铺办完交割之后就要快马回城。

    到城内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分,换上那身深蓝色的短袍走出宅门,就已经听到美味馆那边的叫嚣笑骂。

    每天午饭的时候,少年们的情绪总是很高,只是王通网出宅门,吕万才却网从路口下马,聊起袍服下摆,匆忙的跑了过来,到了跟前低声说道:

    “王兄弟,上午张阁老府上就传出消息了。说张阁老的父亲病故。差不多是九月二十五那天去的。

    王通愣了下,看来这个消息已经在京师传开,一切要搞到明面上来了。消息王通自己已经知道,倒是不用做出什么惊讶的样子,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这事我已经知道。”

    看着王通满不在乎的模样,吕万才犹豫了一下。拽住王通,低声喝道:

    “王兄弟,这件事咱们也要做准备了,张阁老要是丁忧,那内监的冯公公也会有变化,那咱们也会跟着有祸事了。”

    在吕万才的心里,王通背后的最大靠山应该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张居正要真是丁忧居丧,恐怕冯保目前的权势也要受到动摇,王通和吕万才最近推行的平安牌子,几乎得罪了京师中所有的青楼和赌场。他们背后的那些豪门大族想必也不会高兴,若是靠山倒了,那恐怕接下来就是墙倒众人推了,好不容易有了今天这般的富贵,眼下却有烟消云散的危险,让吕万才如何不担心。

    王通看了吕万才一眼,沉声说道:

    “咱们能做什么,接下来就是惊涛骇浪,卷进去就是粉身碎骨,我们又敢做什么,老老实实的在旁边看吧”。

    听到王通说这句话,吕万才大急,心想这小大人或许不知道这件事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一时间什么也不顾愕了,拉住王通的胳膊急忙说道:

    “王大人,张阁老要是丁忧。冯公公那位置又怎么能呆的安稳,冯公公这棵大树要是不安稳,咱们这些人又怎么能安稳,摔下来一样是粉身碎骨,王大人,前段时间收那几万两银子,不知道多少人要把咱们兄弟录皮碎骨,咱们一定要做个准备!”。

    王通看着惶急的吕万才,却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吕通判的肩膀。这名中年人的脸都已经涨成紫色了。王通悠然说道:

    “谁和吕大哥说小弟背后靠着的是冯公公了,张阁老丁忧与否,必然是轩然大波,但这事和咱们没什么干碍,有谁不长眼想要来找茬生事。照旧狠狠教,吕大哥,话不多说,你安心就是,小弟先去美味馆吃饭了。”

    异了王通的话,吕万才怔在那里。脸上的紫色迅速变成了正常的黑红,王通走远了他还在那里愣着没动弹。

    既然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不安稳都无妨,那么王兄弟的靠山是谁,吕万才不敢深入去想,站在那边只觉得

    也不知道为何,方才还沸反盈天的美味馆中一片安静”王通进门的时候,却看到张红英正在推着个本轮的小车在手持餐盘,补充饭菜。

    张红英走过的地方,所有的少年们都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王通纳闷的坐下,看着李虎头也闷头大吃,并不打招呼。

    过了会,等张红英收拾完毕。推着木轮车离开,美味馆中才重新喧闹起来,看到王通诧异的模样,李虎头嘟囔着说道:

    “红英姐太厉害了,现在大家都怕她,吃饭不敢有一点剩下,要不然,当面就要骂人的

    说话间还缩了缩头,张红英本就比大部分的少年大两岁,女孩又比男孩早熟,除了心智精神已经是成人的王通之外,她的存在,差不多就好像是武馆这些少年的大姐姐,让人又敬又怕。

    看屋中少年们的模样,王通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忙吃了饭掩饰,这几天的焦躁紧张心情倒是缓解不少。

    和前些天暗流激荡不同,张居正的父亲故去的消息官方公布出来之后,整个京师反倒是安静了下来。

    六部和都察院的尚书、侍郎,都察院的两位都御史和两位副都御史。以及内阁的各位大学士,除了按照官场规矩去张居正的府上吊唁慰问之外,每日照常当差,从前下朝还去风花雪月,饮宴作乐。

    这些日子都是修身养性,闭门不出,而且各个都是不见外客,这些大佬们如此,下面的官员反倒是活动的频繁起来。

    他们都是最近才知道了消息。彼此勾连打听,私下议论,上面的大佬在这个时候是下注,他们则是要站队。站对了,今后飞黄腾达不是奢望。若是错了,仕途灰暗那也是必然。

    连带着京师的青楼、酒楼生意格外的好,那些包间雅座什么的,每到午晚都是在那里窃窃私语,计刮打算的官员。

    至于京师之外的地方,那也不必说了。被张居正安插到各处的官员和被这些人挡住官路,因为前段时间清丈土地吃了官司倒霉的人,那心思也是多种多样。

    外朝如此,内廷的是另外一分景象,司礼监、御马监、内安监几个,要紧的衙门,大家都比从前多了几分和气。

    在司礼监中,无论是张诚还是几位随堂太监,从前可以自己批转的。稍微重要些的奏本,都要呈送给冯保阅览裁决。

    冯保却依旧是远样,丝毫看不出他在外朝的最大盟友张居正处于失去职务的危机,一切如常。

    白日里办差相处,宦官们都是客气的很,不过到了晚上,伺候的各位主子都睡下去的时候,那景象也和外面差不多了。

    内廷中凡是被叫个太监名号的。也都和外面的内阁大学士和六部尚书一般,各回各处,也不提张居正即将丁忧的事情。

    反倒是下面的人走动的厉害,大家都看得明白,要是冯公公位置不稳了,那接替冯公公的人会是谁。张诚张公公是万岁爷的伴当,又是司礼监第二号人物,替补上去的可能最大。

    现在去找张诚张公公不太合适。可御马监四卫营龙镶左卫的监军部义郜公公是张诚公公最亲的义子。为人又和善,走动他那边最合适不过。

    但这位郜公公也闭门不见,上午出去办差,下午还在外面办差,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人回来了,他居住的那个小宅院也都大门紧闭。

    守门的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宦官,唤作赵金亮。年纪小人却有主意。给银子也好,发脾气也好,这小家伙就是咬着牙不让人进去。

    就连直殿监的少监上门都被挡了回去,据说当时就发了脾气扇了那小宦官几个耳先”赵金亮嘴角都被打出了血,却还是不让进门。

    上面下面前在装着莫测高深或者自以为无所不知的时候,万历皇帝却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老师,当朝首辅张居正的父亲故去,他也下旨慰问。

    他也知道官员遇到这样的情况要丁忧,要离开职位两年多,可张居正离开了怎么办,万历皇帝一时间有些茫然,而且这样的大事,照例慈圣太后李氏会给他意见,冯大伴也会说几句话。

    但这一次,无论是皇太后还是冯保,都是保持沉默,即便万历皇帝有意提起,话题也会被有意无意的转开。

    加油,加油,加油(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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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介绍:
现代职场人王通,在病死后穿越到明万历初年,这是大明最好的时代,也是大明最后的辉煌,作为锦衣卫子弟的王通,能做些什么,能改变些什么呢?
在他出现的这一刻,时间长河已经变了流向......
(老白作品,有完本作品《顺明》《恶明》《少林武僧在异界》《拳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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