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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苦涩的柿子     贞观太上皇txt下载     贞观太上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八章:新的伊始!

    三月初春,万物随着寒冬的离去开始慢慢的苏醒,山峦厚积的白雪也在温煦的阳光照耀下,化为涓涓细流滋润着华夏大地,绿芽儿的小草从湿润土壤艰难的钻出......

    贞观元年是初唐的开端,经历隋末战乱、突厥入侵的大唐正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轻徭薄赋永远不落时代的善政也以长安为原点辐射整个关中,乃至整个天下。

    草长莺飞,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

    东都洛阳。

    洛阳的南市,商业繁荣,在隋朝时有个好听的名叫封都市。东西南北有两个坊那般大,在其内有各行各业,与长安的西市类似,总共有一百二十行,三千余肆,四壁有四百余店铺,货贿山积。

    虽然杨广在大业年间开通的京杭大运河拖垮了隋朝,可南起余杭,北到涿郡的大运河却惠利千古。而在其中的东都洛阳更是因此渐渐兴起,逐渐经济上有追起长安的趋势。

    一望无际的运河河水上承载着数不清的楼船、艨艟等各种船只,在其中停岸的一艘大船上。几名**着上身,肩上缠着草绳的役夫,双臂肌肉虬节,额头淌着汗水,用力将一包包麻袋从船上卸下。

    事后,有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颠了颠钱囊,用手排出三文大钱,递给了役夫,这便是一天的辛苦钱。

    一名长相颇为敦厚的役夫,大概有四十多岁,他用手臂擦了擦额头险些滴入眼睛的汗水,然后脏手在褐衣上抹的七八分干净,感激的接过钱财。

    “狗剩子,你家娃子已经有十三四岁了,咋不让他出来?你们爷俩一起干,每天至少能有十文钱,熬个几年,到时再买上几亩地......说不定,还能做个地主咧!”一名同乡的人劝道。

    叫狗剩子的那名役夫,大名叫周顺子,小名叫狗剩子,毕竟贱名好养活。

    他只是憨厚的笑了笑,摇摇头,没有作答。然后不顾同乡人的同情眼神,披上粗布短衣,走进了南市闹区。

    到了一个代写书信的摊子,他小心翼翼,像是做贼的从腰间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左右看了看,才将纸张递给写字先生,结结巴巴问道:“俺去年长安服劳役,到了蓝田关,想着长安是京师,就一个人摸着黑,在黎明到了长安城......那些长安城的读书人都争相传阅这个东西,俺想着必定是好事,只是估摸听不懂,再加上时间紧就赶紧回乡了......”

    去年秋季关中北部遭了突厥人的灾,周顺子就被当地官府征发劳役,修建从洛阳到长安的“铁路”,只是周顺子感到奇怪,那铁路实在不能称之为铁路,就是用几块木头拼接的榫卯结构,上面有的包裹铁皮,有的干脆用砖瓦盖在上面......(瓦片本身就有弧度,将瓦片反过来覆盖在木轨上,就可以达到快速铺盖的效果。牲畜拉的四轮马车,受压平衡下,瓦片还是能承受这个力量的。)

    回来的时候,他还顺便搭乘了一下有轨的四轮马车,虽不能说如履平地,但那速度,让周顺子却是叹服不已。

    徐先生接过那张脏兮兮的纸张,看了一会,惊道:“这是长安的邸报......上面写官府要组建皇家医学院,然后就是招募各地名医,以及学员,择优者......可进太医署,另有太上皇担任院长,孙思邈担任副院长。

    招募名医任教的条件是必须有行医十年以上的经验,待遇与国子监博士相同,而学生年级需在弱冠(二十)以下,八岁以上,熟读经书,到长安另有考核......”

    邸报是最早的报纸形式,定期将皇帝的谕旨、诏书、臣僚奏议等官方文书以及宫廷大事等有关政治的情报,写在竹简上或者绢帛上,然后由信骑骑着快马,通过驿道传到各地官府。

    “俺娃儿跟随徐先生学了能有一两年,不知是否......有机会被招进皇家......医......”

    “皇家医学院!“徐先生补充道,他略微有点失望的看着自己颔下的胡须,长叹道:“这是好事,你娃儿有机会出人头地喽!只是可惜在下已经过了年龄,也不会一点医术,要不然定也要前去试试!”

    虽然早在隋朝时期就开始了科举取士,但他们这些寒门子弟跟世家子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几乎是被碾压的存在,因此科举早就被世家大族所垄断。

    再加上科举考试,录取的士子每年才几个人?而寒门子弟何其之多,所以用科举当做晋升的扣门砖,概率微乎其微。

    考试的难度比后世的高考可大多了,所以最佳的当官路径就是让同族之人举荐,或者前往长安成为国子监监生,毕业后再通过吏部的考核,当一个地方小吏慢慢熬资历。

    皇家医学院看似只是个培养郎中的地方,但是没看到太上皇任命院长吗?

    那可是天子门生!

    至于顾忌当今皇帝陛下?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当饿的头脑发昏之时,有人给你递一块馒头,你难道还会嫌弃馒头太寒酸,没给你鲍鱼鸡翅?

    更何况太上皇也已经老矣,皇帝陛下怎么会顾忌他教导出来的学生。

    可以说,皇家医学院的建立无疑在秩序森严、固化的大唐社会阶层撕了一个口子,处在底下的社会阶层看到这个缝隙,只会想着挤破脑袋往里面钻,哪里还会考虑那么多东西......

    周顺子听到徐先生这么说,兴奋的搓了搓双手,拿起那张邸报就往家里跑。

    徐先生见如此,也不生气,含着笑意将放在摊子上的三文大钱收入囊中,换做他,恐怕早就癫疯了吧......

    若是他当年有这个机会入国子监,恐怕比周顺子还要高兴一万倍。

    “幺儿,幺儿......你这些年的书没有白读!”周顺子一把推开自家简陋的破木门,眼含热泪的看着正在寒窗下读书的小狗剩子。

    同乡的人,包括家族的人,大多都劝阻周顺子让儿子放弃读书。这年头读书和不读书没啥子大区别,毕竟没啥子上升渠道。

    周顺子也算过笔账,就这几年给徐先生交的束都能给他再续个弦。

    但他不后悔,他相信,小狗剩子是个好养活的名,也定然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扛麻袋,周顺子受够了!

第七十八章:皇家医学院

    几天后,洛阳城外的驿站。

    狭小的驿站中,挤满了来自洛阳乃至周围州县的士子,约有上百人之多,他们手里攥着巴掌大小的行票,上面盖着当地驿丞的印章。

    那是今年工部刚刚发行的票证,凭借此票就可乘坐驿站的四轮马车,借助铁路,前往目的站。

    驿站本就属于官办,专门负责路过官员的住食和军情的传报。只是这些都是免费性质的,而驿站的维持往往需要不菲的钱财,仅仅靠当地县衙提供的经费是很难支撑下去的,因此大多是免费接待官员,有偿接待行人。

    大概相当于客栈!

    修建“铁路”本就是一件非常耗费钱财的基础建设,就算大唐以次充好,用木轨包裹铁皮、瓦片来节省铁料,但是其消费的钱财也是相当惊人。后世的柏油路可是号称一张张人民币铺过去的,高铁部门也是历年不断亏空。

    不过有远见的官员早就上奏朝廷,要求开放铁路,用以民用,在一个个铁轨经过的县城设立站点,卖行票,收取路费。

    毕竟在驿站的官员看来,做有轨马车卖行票与租赁驿站马匹的事情没有什么两样,都是进行创收,用来维持铁路日常的维护和征收税赋。

    在等候四轮马车到来之前,人群处这种声音随处可见。

    “士修兄,当日醉云楼匆匆一别,竟然未料在此地碰到兄台......”

    “哪里,哪里,在下不过是同乡末进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哪里比得上玉坤你,在兴仁坊的进奏院担任斗食吏。”

    “不敢当......斗食吏俸禄微薄,勉强糊口,在下不得已辞去,士修兄你可是前往长安......”

    “你也听闻?我是托了关系才看到邸报的......”

    与那些寒门士子聚众相谈不同,周寒缩在驿站角落,透着已经破烂的纸糊窗户,他清晰的看见离他约有五米远的铁路。

    铁路最下面是用软木做成的木轨,大多是松木,而在最顶端是倒放的瓦片,瓦片几乎镶嵌在木轨上,在中间是用麦糠或搅碎的麦秆填充。

    周寒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可据他爹说,坐在马车上,几乎感觉不到屁股的颠痛,跟睡在家里一样。

    他爹周顺子的屁股是铁铸的,就算是坐着牛车行走在布满碎石的小路,那货也能欢畅的发出跟妓女躺在床上岔开双腿差不多的低吟。

    他默默的从搂在怀里的行箧里抽出一块鼓囊囊的蓝布,里面包着几块干硬白面饼。撕了一小口放在嘴巴,然后用唾沫仔细的浸润,体会着麦香,再就着从空中飘过不知是羊肉,还是狗肉、亦或是猪肉的荤腥......

    几匹马叫的嘶鸣声响来,在驿站小吏的催促下,周寒捏着满是手汗的行票登上了马车。四轮马车确实很快,快的让他感觉有点冷意,他紧了紧衣裳,将行箧押深进怀里,搂的更有力了些。

    抬头看向已经泛着鱼肚白的天空,他觉得有点迷茫,远方的路渐渐清晰,也更陌生了......

    ......

    曲江坊,位于长安城东南角落,与其相连的便是独立于长安城外的曲江池,而曲江池与皇家园林芙蓉园相邻。

    就在贞观元年的二月份,此地就被太上皇向皇帝陛下要了过来,作为皇家医学院的校区。

    皇家医学院的成立并未在朝廷中引来巨大反弹,反而各位大臣还非常赞成,甚至还有长安富豪积极踊跃的进行捐资纳物......

    据太上皇小心眼的猜测,朝廷上下想要他安分一点,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大搞医学教育,说不定能够有效的监控他。

    而李二现在还被孙思邈忽悠着太上皇命不久矣,正在暗自神伤,况且太上皇提的又不是什么过分要求,甚至为了财政考虑,宁愿他自己节衣缩食!

    至于兴建医学院,给太上皇带来的名望,这点李世民完全不担心,他老爹现在只有他一个嫡子,而且手中又没有兵权,能翻起什么浪花?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李渊寿命不长,就算到时候还有可能“苟延残喘”,可是那时的李世民朝政也已经稳了,还担心个鸡毛?

    皇家医学院的成立,一时间整个长安都有些轰动,有些对医术略有研究的大臣甚至也想进来,比如英国公李绩,御史中丞魏征......

    英国公李绩可是在后世曾经参与编纂过《唐本草》,那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药典,至于魏征这货,能这么长时间怒怼李世民的时候没有犯脑溢血,想来他的医术也不错......(魏征曾经在隋末当过一段时间道士,虽不敢说道士都会医术,但也大体不差。)

    “道君,这样做不大好吧!”画屏颦着柳眉,小嘴撅的老高,双颊鼓鼓胀胀的,那是被气的。

    曲江坊中,古树参天,绿树成荫,泛着波澜的曲江池上有着二三小舟,在其旁边有一片形如宫殿式的建筑,绿色的琉璃瓦在太阳的照耀下耀耀生辉.......

    此情此景,不愧为皇家园林。

    然而,画屏却气鼓鼓的说道:“道君,好好的学院,你盖......猪圈干什么?要是让长安百姓知道后,定会笑话咱们的......”

    不过李渊却也有自己的理由,他摸了摸画屏的脑袋,笑道:“养猪有什么不好,猪的人体器官与人类最为接近,到时候医学院开学之后,也可作为实验材料,当然,也有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画屏再次问道。

    李渊背着双手,看着曲江池上的一景一物,这样美妙的场景他也不想被哼哼的猪叫声打扰。可是无奈现在发明值已经渐少,几乎都被他用来兑换寿命,他看来看去,只有最初的《科学养猪手册》有希望获得比较多的发明值。

    再联想到医学院成立后,需要大批的人体标本。而古人比较封建迷信,认为入土即安,若是敢有人破坏死者尸体,啧啧,除了仵作外,就等着被声讨,或者暴乱,到时候医学院都可能开不了。

    人体标本只能用小猪猪来代替了。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随后李渊露出洁白的牙齿,憨厚笑道:“贫道也不大懂得如何阉猪,但是没有阉过的猪是没有灵魂的猪,入学的第一考核......就是阉猪!”

第七十九章:养猪厂厂长

    画屏听到这句话,羞怒的瞪了一眼李渊,红晕从白皙的脖颈攀到脸蛋,她低下了眼眉。虽已为人妇,但她脸皮本来就薄,哪有李渊这样**裸“老江湖”的本色?

    “道君,在曲江池盖猪圈,臣妾还能顺从,但是阉......猪,这件事实在不能为之,别说那些读书人,就连膳房的厨娘也不愿去做,毕竟做这种事的大多是街市的猪倌。到时候那些读书人不肯来,这医学院成立就是个笑话!”

    读书人心中大多有傲气,要他们阉猪仔比杀了他们都难。即使心里愿意,也过不了芸芸大众的非议。有时候流言比事实还血淋淋,入学的这第一项考核恐怕会让许多人知难而退!

    李渊笑着摇了摇头,一甩拂尘,脚步向着曲江池旁正在兴建的猪圈走去。

    曲江池自古皆是长安盛景,在隋朝年间被确立为皇家园林。池边种着一行行的柳树,在三月的春风吹拂下如跳动舞曲的宫娥,舞者一篇篇霓裳曲。长安自古便有灞桥折柳送别的典故,不仅是灞桥,曲江池、芙蓉园也有娇柔的柳儿,给颇为粗犷的关中添上了三分诗情画意。

    在南面便隐约可见长安城高大的城墙,池岸往里在片片竹林中可见隐约的三两小亭、奇峻假山......

    而颇为煞风景的猪圈则建在北面医学院的后面,几乎临近西边的通济坊。

    太上皇甚至颇为恶趣的想着,百年后玄宗带着梨园班子在芙蓉园咿咿呀呀唱着戏曲的时候,不知是否有几只有着音乐细胞的小猪跟着哼唧几段.......

    他边走边说道:“皇家医学院的待遇这么优渥,条件也不苛刻,讲师只要从业二十年的郎中就能胜任,而学生就更简单,只要熟读经书,年岁达到要求就好。

    这天底下的读书人太多太多,虽然有科举可以出仕,但对于那些寒门来说跟没有差不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想起盛唐的大诗人杜甫,杜甫也勉强算得上官宦世家,曾祖父杜依艺也曾为巩县令,少年时他曾屡次前往东都洛阳应试,但无奈都落榜了。

    到了三十五岁的时候,抱着科举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全家迁徙到长安,从而开始了更为苦逼的生活,安史之乱时甚至亲眼目睹自己孩子活生生被饿死。

    唐代的科目考试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五十多种。其中明法、明算、明字等科,不为人重视。俊士等科不经常举行,秀才一科,在唐初要求很高,后来渐废。

    所以,明经、进士两科便成为唐代常科的主要科目。明经、进士两科,最初都只是试策,考试的内容为经义或时务。后来两种考试的科目虽有变化,但基本是进士重诗赋,明经重帖经、墨义。所谓帖经,就是将经书任揭一页,将左右两边蒙上,中间只开一行,再用纸帖盖三字,令试者填充。墨义是对经文的字句作简单的笔试。

    帖经与墨义,只要熟读经传和注释就可中试,诗赋则需要具有文学才能。进士科得第很难,所以当时流传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

    杜甫等屡试不第考的科目正就是进士科,然而唐代的科举考试还没有完善,并没有糊名,而且考核的成绩也大多参考家世等因素,毕竟朝堂上掌权的几乎都是世家大族。

    所以,对于寒门读书人来说,科举考试几乎被堵死,就相当于紧闭的大门只留下了门槛下的细缝,纵然有人能挤进去,但只是晨星寥落。

    “然而皇家医学院不同。”李渊的表情有些认真起来,和盖猪圈的役夫随口打了声招呼,用手拍了拍砖堆上的灰尘,坐了下来,才开口道:“大唐的社会阶层已经固化,皇家医学院看似仅仅与医学有关,但这是寒门可以上升的渠道之一,四月初一开始招生的时候,恐怕长安就已经涌满了前来应招的士子......”

    画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太上皇说的好高大端,什么社会阶层、上升渠道......伦家不懂啊!

    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道君错了。”卫子扬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对着太上皇恭敬的拱了拱手,喘了几口粗气,取出腰间的羊皮囊,喝了口水,然后说道:“长安的客栈早就挤满了,近几日,子扬在长安采购猪仔的时候,见到了许多的外地士子,说着蹩脚的长安话,有些南方的读书人,好像是扬州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眼睛露出些许鄙夷,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咧咧道:“那些娇生贵养的南方士子竟然要求店家做甜馅的‘扁食’,吃豆花竟然也要加糖......完全是娘们的做法,实在可恶的紧!”

    当然要求加的糖不是白糖,而是饴糖,饴糖在大唐并不算是奢侈品。

    卫子扬这个北方汉子丝毫不加掩饰的露出了对甜党的鄙夷,在北方人心里,豆花、扁食是要吃咸的,南方人的做法简直就是异端,淮扬那地方的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吃东西吃的那么甜......

    “好了,好了,卫厂长。”李渊有点乐了,他在长安也不是第一次见南北互相黑了。

    只是令南方人感到颇为不爽的是,长安是北方人的主场,那些抱怨店家不给甜汤喝的南方士子,往往会被心里嫌弃的店家扔一碗多加盐的面片汤,让他慢慢的吃去,感受感受咸党的威力。

    至于卫子扬嫌弃南方人讲话“糊涂“,他心底都会默默的想要告诉他福建人和广东人给你讲岭南口音的无奈。

    卫子扬是突厥南下逃到长安的流民,之后得太上皇开恩在翠华山落了户。

    但是流民本身的积蓄早就被突厥一洗而空,家中也是紧张度日,李渊想着养猪厂也不能没有个厂长,就下旨将他招到长安做了医学院的后勤人员,顺便管理养猪厂。

    在李渊的规划中,皇家医学院的开支一部分需要朝廷拨给,另一部分则需要自给自生,养猪便是开源之一。

第八十章:微服出巡

    “走,既然出了宫,听你这么说,贫道也想尝尝民间的吃食,顺便瞅瞅想要报考医学院的士子。”李渊从砖堆上起身,用手拍干净屁股上的灰尘。

    “道君,你可是宫里的贵人,什么膳食,吩咐下去,自有御厨去做,宫外面头的吃食大多不干净,您出去凑什么热闹?”卫子扬搓了搓手,有点坐立不安。

    他又不是什么地主豪强,家里有点小财,这才起了个像样的名字。最后落了灾到了长安,哪里吃得上什么好吃的,顶多在街边的食肆打打牙祭。

    就这每次花钱的时候,心里滴血似的,扭扭捏捏,丈八大汉硬是矫揉做作跟个小娘们头次上花轿一般,每次吃完饭,将碗舔的像是用了洗洁精。

    卫子扬觉得和太上皇出去,难免有些丢人......

    “休要多言,道君怎么做……还跟你个......养猪厂......厂长说?”

    这个名号实在有点奇葩。画屏有点忍不住捂嘴偷偷笑了几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太上皇要起这个名字?她用眼睛上下打量了几下卫子扬,以往虽对他有些印象,但也比较模糊,只知道他是山下卫家村的,太上皇对他有恩。

    自从开春后,太上皇招他为厂长后,见面也渐渐多了起来,也大致明白了这是个朴实的农家小伙,懂些字,有点小聪明......

    但心底,也是大抵瞧不上眼的......

    她随后也柔声解释道:“道君在山上也平易近人,偶尔也会亲自下厨做些新奇玩意,你也不要见怪,就带我们前去平常吃饭的食肆。”

    卫子扬点点头,将身上穿的短褐上的褶皱捋顺,垮裤也将裤腿从膝盖处放下,装水羊皮囊也在腰上系的端正,一咧嘴笑道:“既然道君有意向,某就不推辞了,等某叫几个同乡兄弟一同去,也好就近保护道君和女史安全......”

    天子金口律令,太上皇封画屏为二品昭仪的事情自然作数。只不过太上皇已经习惯画屏在身边服侍,将她放到深宫养尊处优,那不是恩宠,反而是惩罚。(昭仪是二品女官,之前说是三品,已经修改。)

    因此在宫外,依旧用五品的女史称呼无疑就方便许多。

    而在十步开外的几十名禁卫顿感压力满满,长安东西市无比繁华,虽然处在皇城根下,但他们也感觉危险重重,何况是微服去食肆吃东西......

    ......

    很快,几刻钟后。

    长安西市,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入了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约有三十几人,穿着各色服装,有的是叉着腿走路的中年妇人,有的是立着扁担的行脚小贩,也有的是燕颔虎须,胸口一小撮护心毛的翩翩如玉公子,以及七尺小丫鬟,鼓囊囊的胸脯冒着热腾腾的蒸汽......

    而在这些人中间,有一个穿着素青色道袍的老道,双十年华的娇俏女子。在其前面是五六名颇为土气的乡下“包子”,穿着脏兮兮的衣裳,谈笑好不欢快,但仔细看去,却是额头都泌出一层沾着灰尘的冷汗。

    “苏......校尉,你确定这样是保卫贫道,该不是你看某不顺眼,活生生想要将太上皇气驾崩?某从未见过乔装打扮是这个样的做法?”李渊的脸有点抽抽,伸手往那个七尺小丫鬟胸脯上捏了捏,是......刚出笼的馒头,他就不嫌热的慌?

    苏猛穿着儒服,不过却将衣襟敞开,露出一小撮护心毛。再配上他那五大三粗的身体,拢起双袖,手臂上有好长的一道刀疤,那是试用牛痘划下的口子,他咧嘴大笑道:“道君,俺虽然脑子不聪明,却也知道童子抱金而市的道理,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我等保护的是贵人,自然会聪明的归避,若是心怀不轨的......才会想要靠近.......”

    说罢,装作文士的摇了摇折扇,颇有些张飞扮做诸葛孔明的感觉......

    “嘶,苏校尉你说的挺有道理,贫道竟然毫无理由反驳。”李渊无奈的抚了抚额头,继而说道:“不过......麻烦苏校尉你离贫道远些,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疏,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苏猛闻言讪笑几句,搓了搓蒲扇大手,魁梧的身子猛地一撞身旁的行人,硬生生将方圆五步的中空地带再挤出来了近三分之一。

    自从上次太上皇在翠华山被行刺之后,苏猛可是被李世民差点罚了刺配流放三千里,幸好在征讨罗艺途中立了功劳,将功补过,才又重新回到太上皇身边。

    犯了第一次错,他和手下的禁卫现在可是提一百个心眼保护太上皇的安全。今天太上皇想要微服出访,他作为禁卫校尉没有权利阻止,只能尽到自己最大努力保护太上皇安全。

    虽然这样的服装让他们有些尴尬,但也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争端,就如他说的明眼人不会接近,只有真正的刺客才会选择接近刺杀。

    他们防范目标也就小了许多,安全系数大大提升!

    片刻后,卫子扬在一个名叫“庆家包子”的店铺前停了下来,快步走到李渊身旁,说道:“道君,这便是某这些日子和王瓜他们一直吃的食肆,里面的羊肉馅包子不错,吃的满嘴流油,只是就是贵了些,五文钱一个,我等也是十几天才开一次荤.......”

    而庆家包子的店小二也早早就注意到了这装扮奇异的一伙人,再听到卫子扬嘴中的话,虽不明白道君是个啥意思,反正看这架势就非富即贵。

    店小二拿捏着适当的笑脸出现在李渊等人面前,说道:“客官先里面请?”

    李渊打眼看了一下这庆家包子里面的布局,是个狭长的方形,中间窄,两边长。

    因为唐代实行的是分餐制,而店铺又哪里有那么多桌案?只能将一大块漆木板钉在墙上,分割开来,底下有跪坐的草席。

    店小二给几人用毛巾擦干净桌案后,又问道:“不知客官想点些什么吃的?我们这里有羊肉包,无论是韭菜馅,菘菜馅……应有尽有,若是客官还不满意,咱们这里还有宫廷珍馐肉夹馍,以及老黄鱼。

    客官,要不要尝尝?”

第八十一章:庆家包子

    “道君,这家的韭菜馅羊肉包子不错,皮薄馅大,吃一口甚至能从中咬出肉汁,还有那肉夹馍,馍脆肉香,分量十足......做的可真是香啊!”卫子扬咽了咽口水,推荐道。

    依着卫子扬的推荐,店小二将店里最招牌的包子分别给几人上了一份。李渊带来的人可不少,能有三四十人,除了画屏都是糙汉子,就一个字能吃!

    这是庆家包子近一月鲜见的大主顾。

    待店小二将一碟碟拳头大小的包子放在漆木桌案上时,卫子扬带的几个同乡伙伴肚子顿时咕咕的响了起来,吞咽口水的声音异常的响耳......

    卫家村的这几个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浑圆大包子摆在眼前,虽包子表面是白面皮,但是里面的肉馅早就吸引他们垂涎三尺。

    古代的肉食可不是想吃就能吃上的,战国时孟子对魏惠王提出的理想社会是“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

    意思就是五十岁能穿上用帛绢做的衣裳,七十岁的时候能够吃上一口肉,这小日子就算不错了。

    唐代虽较先秦的社会生产力有所提高,但是想要实现人人天天有肉吃,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关中还算好的,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临近陇西和蒙古草原,能和胡人、突厥人交易牲畜,渭水之盟时颉利可汗可是送给大唐三万牛羊......

    因此羊肉虽贵,但咬咬牙还是能买得起。大唐其他只能农耕的地方,才是真正的苦逼,三两年不食肉味并不是什么荒唐的事情!

    王瓜黝黑的脸热的通红,挠了挠脑袋,颇不好意思说道:“还请道君勿怪,三日前黑子带某来时,某一口气吃了十三个浑圆大包子,那时没分出什么滋味,就是感觉香的很.....”

    李渊摇摇头表示不在意,随后就跪坐在临街的草席上。苏猛统率的禁卫自然不敢与太上皇同坐而食,他们还要负责保护太上皇安全,另外的卫子扬乡党也是同样如此。

    只有画屏一人作为妃嫔,与太上皇同坐而食。

    椅子早就在汉代传入华夏,前身是胡人的胡床,但是那时候世人还是以跪坐在草席上为主体。在五胡乱华时,胡人大量涌入北方,胡汉交杂,胡床、胡凳渐渐被大量使用。

    到了唐代,应该说,有席地而坐的,也有坐在胡床上的......

    画屏从头上取下银簪,严肃说道:“臣妾记得道君曾经说过用银针试毒,那就先别吃,容......臣妾先试试毒......”

    玉手捏起细长的银簪,从包子皮到馅料,都被画屏扎了个遍。这丫头担心太上皇安全,本来浑圆的羊肉包顿时变的狼藉一片......

    就在这时,从街边传过来一个声音:“咦,这不是泾阳县的周女官吗?”

    “大胡子,你瞅啥呢?”苏猛眉头紧锁,挤开店门前拥挤的人群,一下子就堵在了刚才说话那人的面前。

    那名被称呼大胡子的人穿着西域服饰,与长安百姓的圆领袍服格格不入,有着与胡族相似的泛黄卷毛大胡子。

    他的身后跟着一支商队,从街头到街尾有着绵延不断的骆驼,骆驼上背着漆木大箱子,沉沉甸甸的。骆驼走几步就要嚼几口白沫,脖颈下带的驼铃也“当当”响着,充满了异域风情......

    大胡子中年商人看着苏猛胸前的一小撮护心毛,以及翩翩公子的穿着。脑筋猛然一跳,差点没吓死。他还以为这是个有身份的官二代,立刻开始赔礼道歉,“这位公子......小的就是碰见了一个熟人,打了声招呼,你可不要得理.......”

    剩下半句话还没说完,就在眼皮底下看到一个沙包大小的拳头,讪讪一笑,更谦卑的说道:”这是小人不是,小人这就走,这就走.......”

    他宁愿惹长安县令,也不愿招惹长安底下的公子哥,谁知道他爹,或者叔叔伯伯在朝廷当的什么大官?

    而且这些纨绔,行事向来没有个规矩,他一个商人,处于社会地位最下层,哪敢轻易触碰纨绔们的霉头!

    在店里面的画屏听到这动静,也顾不得给太上皇搞破坏,立马扭头看了去过,顿感惊讶道:“你就是......那个溺水的商人?苏校尉,还不快点让开,我认识他。”

    大胡子中年商人便是去年溺水在泾河的纳兰饴,他停在庆家包子店铺的门口,对着画屏拱了拱手道:“小人纳兰饴见过周女官,当日平地村的村民将某虽然从泾河打捞了上来,可若不是周女官托人帮忙从县城叫的郎中,小人这条命恐怕就折在那寒天腊月里面了......”

    纳兰饴清楚恐怕画屏早就忘了他叫什么名字?

    他心里也暗暗庆幸,当时被钱财蒙住了心眼,不顾安危扎了个猛子进了泾河,若不是发现的早,恐怕他早就冻僵了......

    “只是随手之劳罢了。”画屏一愣,她当时纯粹是好奇,所以才去邻村看一看这件奇闻异事,那日没个主事的,而她又是女官,便派遣了几个村民前去县城请郎中。

    小小的村庄可没有郎中。

    此事对于画屏是举手之劳,她因此便没有在意,而对于纳兰饴却是救命之恩,所以她的脑海对画屏的长相是异常的清晰!

    “幸好我大唐天兵镇压了燕郡王罗艺造反,小人的货物才能从泾州城取出来......这次行商也比较幸运,没有碰见黄雾(沙尘暴),顺利的从高昌国回来......

    这件便是于阗国羊脂白玉打造的玉镯子,还请周女官收下。”

    纳兰饴从一名商队仆役手中接过一个装饰精美的木盒,递给了画屏,然后告谢一声,就准备离开。

    周女官可不是他能高攀起的,与她坐在一起吃饭的老道看起来也非富即贵,刚才那名如玉的”翩翩公子“分明是保护几人的侍卫。

    商人最善察言观色,他也不会不知好歹,鸿鹄安能与燕雀同巢穴?

    告声谢离开最好,也不损他自个的颜面。

    “咳咳,那个叫纳兰饴的,给贫道站住,某有事情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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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西域瓜果

    “道长……找我有事?”纳兰饴疑惑的停在店铺门口,对李渊礼节性的拱了拱手。

    嘈杂的长安西市人来人往,纳兰饴的商队堵在路中央早就让行人不满,有些脾气暴躁的已经在商队尾部谩骂……

    两名带着哨棒的武侯也走了过来,驱赶着商队的骆驼,以及叱责商队的行人,让他们快点走。

    武侯可不是爵位,而是大唐的一种职位。

    唐代京师长安建有“武侯铺”的治安消防组织,分布各个城市和坊里。

    这种“武侯铺”,大城门100人,大坊30人;小城门20人,小坊5人。受左右金吾下属左右翊府领导,类似现在的片警儿、城管、消防的集合体。

    “道长,若是没有什么事,恕纳兰饴无法久留,就此告辞。”纳兰饴焦急道。

    李渊用手压了压羊肉馅包子,让它的汁水渗出面皮,吃了一小口,然后缓缓笑道:“苏猛你前去与那几名武侯交流几下……贫道要和他说会话。”

    苏猛抱拳领命带着几名精干的禁卫走出店铺,走到正在大声呵斥的武侯面前,咧嘴笑道:“兄弟,别喊了,看看这个……”

    “干啥咧?”武侯本就是个不耐烦的职位,更别说大唐可没有后世的人性化治理,对阻碍交通的商队自然不会心存善意,更何况听说主事的是个胡人,这就更让他心里不屑。

    生活在皇城根下的斗食吏,难免会有这种骄傲。

    “看这个!”苏猛皱了皱眉头,从怀里掏出牙牌在两名武侯面前晃了晃。

    两名武侯盯着上面的字迹,吓的腿都有些弯了。他们在长安城不少见过大官,上到一品宰相,下到六品县令,校尉什么的扔在街上,连个浪花都翻不起。

    但最关键的是,苏猛是皇家禁卫中的校尉,自然带着闪耀的光环,相当于中南海保镖,纵然人家只是个保镖,但是哪个高官敢小瞧?

    “骂什么骂?有种滚回娘胎去喊,声这么大当本武侯听不到吗?

    什么?耽误您老人家买菜了,多吃一顿少吃一顿也不见你瘦啊!

    你再喊?小心劳资将你关进衙门,还不信是吧!

    ……”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争,升斗小民只敢对着商队骂咧咧,可是当西市的武侯过来,一个个怂的跟软蛋似的,榨不出二两水。

    “道长叫什么名字?那些武侯寻常最气人不过,见到我等商贾非喝即骂,可是到了道长这里……”

    纳兰饴坐在离李渊五步远的草席上,他舔了舔胡人鲜明的厚嘴唇,带着几分审视的眼睛去观察李渊。

    这是个道人。

    是个穿着奢侈的道人。

    肯定是得到陛下信重的道人。

    关中自古以来宗教文化就非常浓厚,终南山是道家祖庭,各类道家名胜数不胜数,华山也有道教先人隐居,后来北宋时有个叫陈抟老祖的赢了整个华山……

    而佛教比之道教还要兴盛几分,仅是长安就有大大小小的佛寺一百一十二所,后来的佛教八大祖庭,西安就占了六个!

    隋文帝杨坚小名普六茹就是佛教力士的意思。在北周之时长安贵族往往前宅便是佛寺,后院才是休息的地方……

    能呆在宫廷女官身边的,怎么可能是寻常的道人?

    听到纳兰饴问话,画屏正要回答,便被李渊立刻制止了,他正襟危坐,打了个稽首,含着笑意说道:“贫道叫雷强东,字布斯,你且称呼某为雷道长就行……”

    “雷强东?好有气势的名字!”纳兰饴拍手赞道。

    古人取名往往也是比较随意,比如霍去病,就取名去病,李白,这货还字太白,嫌弃自己不够白……

    至于寻常百姓更是随意,阿猫阿狗的都有,也就贵族取名稍微重视,男取诗经,女取楚辞。

    且看雷强东这个名字,强是一个形容词,东等于咚,一声强雷咚的一下,跟哪吒的吒异曲同工!

    “敢问雷道长找……我究竟有何事?”纳兰饴疑问道。

    “就是一些琐事,贫道听闻西域的瓜果蔬菜与中原有异,一直好奇不能见之……不知道阁下商队可有携带西域的蔬菜瓜果种子?贫道愿意重金收购。”李渊开口道。

    后世瓜果蔬菜的繁多归功于一代又一代的前任开拓者,从西域或者南洋将它们的种子带回华夏。

    比如苜蓿、葡萄、胡桃(核桃)、石榴、胡麻(芝麻)、胡豆(蚕豆)、胡瓜(黄瓜)、大蒜、胡萝卜等带着胡字的东西就是从西域传来的,而那些番薯等带着番字的是从南洋传来中国的……

    但是,这些种子大多是随身携带回中国,并非是主动意愿。比如张骞出使的主要目的是探索通往大月氏的路线,联合大月氏夹击匈奴,而不是带回种子。

    西瓜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据说它是跟着张骞出使西域一拨儿回来的,但直到南宋时,才真正登上中原的餐桌。

    目前可考的最早种植西瓜的区域是埃及,然后,沿着地中海传到希腊等欧洲国家,大约在公元前4世纪的时候,跟着欧洲军队的远征,西瓜又被带到了印度,从印度至西亚,沿着丝绸之路,西瓜终于来到了中国。

    但是,在此后漫长的七八百年间,西瓜一直没有走出西北,主要在新疆区域种植。直到赵构从金营归宋时,当时随从的一位官员洪皓,从金统治区带回了西瓜种子,它才算真正普及开来。

    因此,在听到纳兰饴是丝绸之路上的商人时,太上皇心动了。

    春天已经到了,夏天即将来临,在他看来没有西瓜的夏天是不完整的夏天,没有冰镇西瓜不能称之为度过夏天。

    “原来是此事。”纳兰饴松了一口气,接着笑道:“雷道长你可让我担心死了,还以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让雷道长你拦住了我。”

    “此次回长安,在下的商队并没有拿上西域瓜果的种子,若是雷道长有耐心的话,此次出货完后,今年秋季,大概十月份就备好货,我就会再次踏上西域,到时候雷道长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吩咐在下一声。”

第八十三章:想要挣钱(求收藏,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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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未免太长了吧,贫道哪有那么多的耐心等待?”李渊摇头道。

    他再不死心的问道:“纳兰掌柜,不知道你的商队是否有一种形如匾蒲而圆,色极青翠,经岁则变黄,味道和甜瓜相似,甘脆,有汁水的……寒瓜……”

    匾蒲,就是西葫芦。

    “它的大小……”

    李渊接着用双手形容了一下西瓜的长相,大约有一臂左右大小,但是想想这时候的西瓜可能还没有那么大,又缩小了几分,和哈密瓜的大小差不多。

    “雷道长,你这可是难为人。”纳兰饴苦笑一声,接着说道:“从长安到西域至少需要一个半月的路程,往返便是三个月,而在下还需要前往扬州、益州等地采购货物,能大半年后出发,已经算是很快的速度了。”

    他对于李渊所说的重金收购,可是一点也不在意。

    作为商人,纳兰饴虽然地位低下,但是若是论财力他还真的不虚谁,在长安城虽然排不上顶级富豪,但也算得上次一级的,仅是此次行商从西域带回的货物,就价值能有近万贯。

    所以对于“雷道长”所求的西域种子,纳兰饴也只是当个顺手之劳,不说雷道长与周女官的关系,受皇帝陛下看中的雷道长难道手上没有两把刷子?

    结个善缘,日后有求他的事情也好开口。

    “纳兰掌柜,贫道愿重金……”李渊正想说着,可看到纳兰饴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明了,生生的打断了自己话。

    他说的重金,能拿出来多少钱?顶多几百贯,倒不是太上皇拿不出来,可是就为了提前拿种子就砸进去数万贯?

    少了纳兰饴不干,多了李渊他自己也心疼。

    画屏被告致使亲家关系破碎,导火索便是给女娃子置办的十贯钱嫁妆。

    在长安西市,一头牛的价格超不过三十贯,一匹挽马也不过十几贯钱。

    经历战乱的贞观元年,物价浮动比较大,一斗米在长安已经涨到了五十钱。

    太上皇虽然吃喝不愁,但是每个月从后宫拿的月俸是有限的,约有五百多贯,当然这指的是他的零花钱。

    那些衣食住行之类的,是由国库掏钱,太常寺补办。

    “雷道长既然没有其他事情,我也不便在此地久留,若是待的时间长了,武侯恐怕就要找我麻烦了,若是周女官和雷道长有什么吩咐,小人的店铺就在西市巷子街东的通宝行铺。。”纳兰饴拱了拱手,起身说道。

    他在店铺里面待的时间够久了,别看武侯压下了西市百姓和商贩的怨言,可做生意就讲究个和气生财。

    若是再待下去,纳兰饴都害怕自己的商货能不能出去,改天自己的通宝行铺就有可能被砸。

    驼铃声渐行渐远,拥堵的街道也开始畅通了起来。

    李渊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到了下午,他用锦帕擦了擦沾满肉汁的双手,说道:“苏校尉,派几个精明能干的禁卫,在西市问问最近回从西域回长安的商队,看有没有携带西域的种子,有多少贫道要多少。”

    苏猛听到太上皇的吩咐,哪里有不从的道理,用蒲扇大手拍了拍“七尺小丫鬟”,派遣他前去找商队问问,顺便从小丫鬟的胸衣滑去,骂咧咧的拿出一个软绵绵的馒头。

    纳兰饴回到长安没有携带西域种子,但并不代表其他商人没有。

    买东西都要货比三家,太上皇当然不会将全部的精力放在纳兰饴身上。

    不过这件事,也让李渊觉得他需要想办法赚钱了。

    医学院的开办,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名望,可若想让地位越来越稳固,军权这个东西是不敢碰的,也没有办法接触,那么就只有赚钱。

    财可用神,李渊一直很信奉这句话,钱可以让床上任人摆布的妓女变成贞洁烈妇,也可以让任人嫌弃的穷挫汉变成美女环绕的纯金土豪……

    而在大唐,想要赚钱,他需要什么?

    “玻璃!”李渊表情露出些许苦涩,自言自语道。

    而旁边的画屏心思却没在这里,眼看快要在庆家包子吃完了,她心里想道:“儿妹妹最近感了伤寒,在皇宫待的肯定有些无聊,我这个做姐姐的理应照顾她……”

    于是喊道:“店家,打包三个菘菜馅的羊肉包子!”

    李渊没有在意画屏的举动,他的意识沉浸在脑海中的显示屏,点开右上角的商城。里面的《100种基础折纸大全》他已经折完了,获得了一百发明值。而另一个《论1935~1942美国经济危机》只是提供了解决流民的法子,影响了大唐,一次性获得了50点发明值。

    后面陆陆续续的也有发明青霉素什么的,治疗天花瘟疫的药方……总共有好几百的发明值,他兑换寿命,年轻了两三岁左右。

    只不过让李渊捉急的是,像纸飞机这种发明实物的东西,必须由他亲手来做才能出现有关知识的书籍。

    而“青霉素”自然界本就存在的东西,他只需要喊个名字就行。

    这系统设置的简直令他无比蛋疼,纸飞机还好说,可是玻璃该怎么烧?

    “道君,你在说什么?”画屏提着用油纸包好的三个羊肉包子,听见从李渊口中说出的玻璃,愣了一下。

    “玻璃,就是跟琉璃一样的东西,不过它形似水晶,晶莹透明……”李渊解释道。

    玻璃早在战国时代就被发明出来了,在西汉墓葬中有时也会出现玻璃制品,可是很奇怪的是,到了大唐,没有一个人懂得冶炼玻璃,只能搞玻璃的残次品琉璃!

    当然汉代的玻璃也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玻璃,它们大多是铅钡玻璃,和后世用硅钙为主要元素构成的玻璃有很大的区别……

    “这样啊?臣妾还以为道君说的什么稀罕玩意,臣妾父亲的表舅就是烧琉璃的,供城中贵人使用,若是道君不嫌弃,表舅那里还有很多珍奇的琉璃制品,改明我让他送过来……”画屏沉吟道。

第八十四章:赵国公府

    “琉璃可是奢侈品,太常寺给贫道供给的也不过是缈缈几件,你表舅家居然这么有钱?”李渊顿感惊讶,之前在刑部衙门打官司的时候,画屏他爹周老三穿着虽不算寒酸,但也顶多算是小康之家,一身素色的衣裳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打了几个布丁。

    而且画屏是被卖到秦王府做侍女的,如果她表舅家有这么多钱,和这么多琉璃,那么完全可以接济画屏一家,也不必落得如此下场。

    画屏摇了摇头,见到李渊充满疑惑的眼神,当即解释道:“臣妾表舅家里虽然有那么多琉璃制品,但大多都是残次品,残次品透光性不够,杂质太多,值不了几个钱,表舅家的日子也只是比我家好过一点罢了……”

    ……

    务本访,赵国公府。

    在一间略微偏僻的书房,几层书架满满放着泛黄的书籍。

    在当中,放着一件素白色的屏风,屏风上绘有泼墨锦绣山河,而在它的上方,袅袅青烟飘起。

    那是一件放在漆木桌案上的铜铸香炉,圆顶鎏金,表面有镂空的鸟兽纹路。

    长孙无忌沉吟一声,放下捏在手中的紫毫,捋了捋长须,狭长的双眼露着精光。

    他招了招手,从门口跑进一个穿着蓝色布衫的中年仆役。

    “福宝,封相公的一家老小现在怎么样了?”

    福宝猫着腰,笑道:“照老爷的吩咐,给押送的狱吏打了声招呼,估计到了琼州……”

    他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长孙无忌不经察觉嘴角露出些许喜意,不过很快面色一板,说道:“封相公与我也算是同僚一场,他的妻儿怎么能受到这样的对待?

    立刻飞鸽传书到琼州,交给当地县令,好歹给他们吃一场饱饭!”

    福宝点头称是,“老爷真是个心善的,那个封伦生活奢靡,听说家里有妾室几十人……也不知道他六十岁的老腰怎么能受得了?

    不过老爷也算是熬到头了,那个封伦没能熬过冬季,空下来的相位十有**就是老爷您的,再加上给小姐那里吹吹风……”

    长孙无忌也感觉他真是苦尽甘来,虽然在贞观朝之前,他自认为立下的功劳不少,可是官爵往往低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一个层次……

    可是到了秦王李世民即位,首推从龙功臣,舍了他还能有谁?

    相位,他在玄武门之变后,可谓是已经稳捏在掌心。

    但令人失望的是,房玄龄、高士廉、萧、封德彝这四个人牢牢把控着宰相位置。

    房玄龄、高士廉一个是他的好友,另一个是他的舅父,抚养他和长孙无垢长大,再加上,两人也是从龙功臣,属于秦王府一脉。于情于理,这两人的相位他动不了。

    剩下的萧就更了不得了,幼时是南梁的皇子,后来又是隋朝的宰相之一,到了武德朝,也是宰相。

    他象征着旧党的根基,若是除去萧,恐怕旧党会反弹。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封德彝这个老臣,虽是旧党,但在旧党中的地位大大不及萧,而且当今陛下也抱着想要削弱旧党,扶持自己亲信的意思。

    天时、地理两者皆备,剩下来的便是人和了。

    “还是多感谢这个叫画屏的小侍女……”长孙无忌深沉一笑,细心将桌案上的黄色卷轴用锦线包裹放在木匣中,上面便是任命他为吏部尚书,房玄龄迁为刑部尚书的圣旨。

    接下来他解开香炉的盖子,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封信将它点燃,化为灰烬。

    “这下,所有的证据都没有了。”

    突然,长孙无忌像是想起了什么事,面色一紧,说道:“三日后,便是太上皇那个老不死的,召开皇家医学院入院考核的第一天。福宝,你通知一下冲儿也去参加考核……”

    “大郎也去?”福宝疑惑道。

    他也算是长孙家的老人了,长孙晟死后,两兄妹流落舅父高士廉家中,就是他在随行照顾。

    所以,他在长孙家的地位也不是一般仆役能比的。

    福宝接着说道:“这段时间皇家医学院在长安闹的沸沸扬扬,听说太上皇甚至在曲江池旁边养猪?大郎天生贵胄,怎么能去养猪的地方?”

    他嗤笑一声:“想想太上皇当年也算是枭雄,怎么落得了如此下场?”

    “糊涂!”长孙无忌低喝一声,接着说道:“哪里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秦王虽然夺了皇位,但到底还是太上皇的儿子,虽不忍心如李建成一般杀了他。

    但这江山到底还是太上皇拿下的,要不是幸好王君廓杀了崔敦礼,万一庐江王李瑷真被崔敦礼说服起兵,现在……这坐在皇位上的指不定还是谁?

    至于养猪……”

    福宝俯身贴耳,准备细听。

    可不料长孙无忌长叹一声,说道:“太上皇先于翠华山出道,后又在医学院任教,养猪……这是在学秦武成君王翦……旧事啊!”

    当年王翦率六十万秦军灭楚出征前,曾向秦始皇三番五次“请美田宅园池甚众”、“以请田宅为子孙业”。

    在王家部将看来这是在疯狂试探一波秦始皇的底线,小心始皇帝学他重爷爷秦昭襄王直接赐死白起。

    可在秦始皇这样的聪明人看来,王翦这是在向他表明心迹,表示愿意打完仗后就卸甲归田,不再干涉军事。

    因此长孙无忌并不对此感到奇怪,聪明人的想法岂是大众能想通的?

    群众的眼睛从来都没有雪亮过,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愚者与智者思考的方式就不同,一个局限于眼前,一个却考虑的是数十步、数百步,眼睛不能及的地方。

    “就算如此……老爷也不必要大郎前去医学院,完全可以等及冠后去国子监,那不就有个敞亮前途?”福宝劝道。

    “的确如此。”长孙无忌表示了赞同,“国子监比医学院好不不止百倍,可是汝等却没有看到这医学院的前途。

    医学院虽比之国子监地位低下,但过个几年,等太上皇驾崩,医学院权利空缺,我儿身为医学院学生……就更容易掌权啊!

    那国子监祭酒可是正四品的官职,皇家医学院能差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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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笑容凝滞的士子

    四月初一,长安城迎来了温煦的春风。瓦片上积累的残雪化为涓涓细流,从檐缝渐渐滴落,青石地板上印上湿漉漉的足迹。

    街边上叫卖的小摊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幼小的孩子纠结于摊市上栩栩如生的糖人,而豆蔻年华的女孩憧憬着与情郎同往城外探春,牵引向往爱恋的纸鸢......

    而在长安南城启厦门外,一辆奢侈精致的马车缓缓驰入,在其旁边有装备精良的铁骑开道,挤开簇拥的人群。

    李承乾端正的跪坐在马车里面,从身侧揭开窗帘,眼睛来回扫视嘈杂的人群,似是压抑许久的孩童天性得到解放。

    他微笑着对正面做的小女孩说道:“丽质,四月初一这是踏春的好日子,今日孤带你前来,恐怕到明年就是长孙冲带你来了,纸鸢也不用在东市买,他会亲手裁剪、裱糊送给你。”

    他难得的调笑了一句,在踏春的日子送纸鸢,被“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少男少女视为定情信物。

    就在今年的元旦,他的父皇已经定下了嫡长女李丽质的婚事,将其下嫁给赵国公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

    这是一场政治联姻,也是亲上加亲。

    李丽质今年六岁,长相虽不绝美,但也显得娇俏可爱,跪坐的礼仪规范透出几分良好的教养,柔弱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怜惜。

    她娇小的身体紧靠在马车上,鼓嘴道:“太子哥哥休要调笑丽质,那长孙冲好生无趣,我在舅舅家见过他,跟个呆头鹅似的,见到我就紧张的说不上话,我......我......就是死,也不愿......嫁给他!”

    说完,气鼓鼓的将头扭在一边,两只小手绞着裙摆,似是证明她的决心,又强调道:“父皇若是真要丽质嫁给他,我就......一头撞死他面前。”

    “丽质休要胡言。”李承乾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长孙冲乃是舅舅的长子,今后赵国公的爵位也是由他继承,再说长孙家世代书香门第,还能辱没了你不成?”

    “为何太子哥哥跟父皇一样,脸色板起来一样,说的话一样,也不哄丽质了......”李丽质杏眼蒙上一层水雾,似是稍有不如意就要淌下泪水,她捂住螓首哭泣道:“此事我要告诉四哥,就说......太子哥哥欺负小丽质。”

    “青雀?”李承乾紧锁眉头,想起孔颖达几人呵斥的声音,青雀在文学上方面的天赋冠绝诸皇子,就连他这个大哥也被压了一头。

    可是当他想起李泰萌萌哒的胖脸,以及走几步就要喘的情形,就不由得放下了心,小胖子总是惹人怜爱。

    他笑道:“就算丽质你告状到了你四哥那里,恐怕他对你说的也是如此,长孙冲虽然木讷了一点,但也不失为良配,再加上你与他也算是知根知底的......“

    说到此时,李承乾的心里也叹了几口气,近一年的时光飞速掠去,他也从秦王府一个世子登上了大唐储君之位,往日的天真童趣再被东宫辅臣的一次次呵斥下,走就渐行渐远,也只有与一母同胞的李丽质相处时,才能恢复几分孩童应有的天性。

    定下婚事的不仅是嫡长女李丽质,他的太子妃也早有人选。

    那日的诏书他也记得清晰,老太监王振草拟,在他耳边铿锵有力的念道:“册苏女为皇太子妃诏:配德元良,必俟邦媛,作俪储贰,允归冠族,秘书丞苏长女,门袭轩冕,家传义方,柔顺表质,幽闲成性,训彰图史,誉流邦国,正位储闱,惟朝典。可皇太子妃,所司备礼册命,主者施行。”

    “对了,太子哥哥,丽质听说长孙冲要参加医学院考核。”李丽质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不经意间脸上闪过促狭的笑容。

    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跪坐的在端正了些,揉了揉李丽质的头,叹道:“你和母后真是一点也不像,明明自己关心的紧,却还是一副情不甘,心不愿的......”

    ......

    长安南城的曲江坊,因临近曲江池而闻名。

    曲江池因河流曲折、水流缓慢而得名,故名曲江池。它自古以来便是一处景色极佳的园林,是汉武帝在秦宜春苑的旧址上开凿而成,听闻此地也曾训练过水兵......

    后来的隋文帝游此地,因芙蓉开的艳丽,又在此地建立了芙蓉园这座皇家园林,曲江池也被改称为芙蓉池,直到唐初才改回名字,如大兴城与长安城的关系一同。

    可是在贞观元年的四月初一,曲江池不仅被长安百姓所熟知,来自全国各地的士子也逐渐踏足此地。

    烟水朦胧的曲江池,花红柳绿,蓝天白云,倒映水面。曲江两岸,宫殿连绵,楼台起伏,紫云楼、彩霞亭红墙碧瓦,绿树掩映,在浩淼微波的湖水映衬下,仿佛是一幅美丽的水彩画。

    水面上的画舫游船,是供帝王后妃和达官贵族游玩使用。因曲江池在南城,太极殿在龙首原的北面,在隋代时就兴建了沿着城墙的夹城,以便宫中人等游玩使用。

    虽平日里这座皇家园林为皇家独占,百姓不得入。可每到每月月末或者一些节日,如二月中和、三月上巳、七月中元、九月重阳等时间,则对百姓进行开放,以示朝廷的恩泽。

    另外每逢三月三新科进士除了照例在雁塔题名,都要在此地享受皇帝的赐宴,被后人称之为曲江宴,与宋代时在琼林苑赐宴的琼林宴并称。

    而近日,却有些特殊,往日禁闭的曲江池却人满为患,高冠博带的士子欣赏着园林美景,手里紧握线装的书籍,轻嗅着百花齐放的清香,纵然感觉味道有些杂乱,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心情,皆自信昂昂向着皇家医学院的方向走去。

    曲江坊极大,皇家医学院只占了北面的一部分。

    菖蒲宫。

    数百名士子正襟危坐,在他们的桌案上放着几张薄纸,上面描绘着精妙的图案,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当看到纸张右角落写了阎立本的正楷小字,心中自然了然。

    阎立本,那可是宫廷画师。

    “不发帖经和墨义,反倒在桌案上放了这几张薄纸,莫非是......考核我等的画工.......医学院标新立异,与国子监不同,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画工......”

    读书人的书画基本都是互通,只不过有浅有深罢了。几名书画绝伦的士子们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是随着几名脸色铁青的讲师走进大殿,喊道:”皇家医学院第一项考核......阉猪!“

    于是,士子们的笑容渐渐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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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强辩

    “第一项考核乃是孙思邈孙院长和太上皇亲自定下的,汝等若是不愿参考,可自行离开。”中年讲师冷声道。

    虽然他的心底也对这荒谬的决定感到不可接受,但自己接受和让别人接受完全是两码事。

    甚至他还想看看士子们的窘态以及......到底怎么阉猪?

    菖蒲宫殿中大约有三百多名士子,在听到中年讲师这句话,有的面色羞愤,甩袖离开,有的则诺诺不敢言,将脑袋低的下下的,险些靠近桌案,而更多的士子则是处于观望......

    他们大多是寒门子弟,家里有余财可以供给读书,可也仅局限于熟背经义的程度,要是让他们前去科举,帖经、墨义都没有难度,可若是考到了作诗,那真是搜刮五脏庙,顶多找到“一行白鹭上青天”或者“青草池塘处处蛙”,再多就没有了......

    而几月前从长安发往各地的邸报,上面就写着就有他们升官发财,社会阶层向上走一步的希望,那就是入考皇家医学院!

    首先,在皇家医学院入教的讲师待遇与国子监博士相同,而条件则比较简单,需行医有十年以上的经验。

    虽然有点苛刻,但是大唐各地挑挑拣拣,还是有不少士子能符合要求。

    其次,再说考核学生的要求,弱冠以下,八岁以上,熟读经书。这点几乎所有的士子都能满足,至于......年龄,这种事情还用看吗?

    找找关系,疏通一下县衙的书吏,立马就给你改了。

    什么?你籍贯上的年龄是八岁,怎么长了一脸大胡子。

    三十大几的士子可以骄傲的昂着头说道:“某长相老生,怎地,不行啊?”

    当然这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事实上各地的户籍在经历隋末战乱之后,缺漏严重,记错,记岔的事情常有发生,在大唐核心地带的关中还可以勉强控制,可若是到了别处,比如岭南,那就真的是两眼捉瞎。

    因此,谎报几岁年龄,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那些检查的官吏也不会怪罪。

    所以,此次从大唐各地涌来参考的士子简直如过江之鲫,约有近千名之多,菖蒲宫只是其中的一个考点罢了。

    可现在,因为这场荒谬的考核,他们从家乡赶来长安难道就是空欢喜一场吗?

    民怨沸腾!

    因为挑选的士子比较杂乱,所以就立刻有脾气火爆的士子,责骂道:“考核之事在邸报上并未言明,此是诓骗我等,某要讨个说法?”

    “是极!是极!医学院的第一项考核便如此令人难以接受,若是考核医书、治病,吾等尚且能理解,可阉猪算什么?我等又不是骟匠,乃是堂堂的读书人!”又有一名士子起身激昂道。

    读书人看似一个很普通的阶层,虽然没有明代权利那么夸张,但是在唐代,话语权就是掌握在天下读书人手中的。就相当于**十年代的大学生,哪怕穷的只能打地铺,但是依旧得到社会普遍尊敬。

    而此时的读书人,可是比**十年代的大学生还要稀少的珍贵品种。

    古代的识字率太低太低了,尤其是在门阀垄断知识的隋唐,近千名的士子能赶来参考已经很难得了,估计这已经占到了北方寒门士子的不少比重。

    李世民开科举的时候,曾经非常自大的说了一句:“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

    而当时录取的士子不过几十人罢了......

    “肃静!肃静!”中年讲师皱了皱眉,大感此时情况不太妙啊,虽然三百余名士子只有两三个出头鸟。

    可看其他士子蠢蠢欲动的情况,再拖延下去,不给个说法,菖蒲宫恐怕就会被群情激昂的士子翻个底朝天。

    士子闹事,在各个朝代都屡见不鲜。在开放的隋唐时期,百姓谏言皇帝也是时常都会发生的事情。

    比如唐玄宗就食于洛阳,在洛阳待的久了些,长安百姓有点不高兴了,咋地皇帝都不爱乡党了?

    群情激奋的长安百姓于是强烈要求玄宗归朝于长安,不回来就闹事......

    而且发生的还不是一两次......

    总归的来说,在宋朝之前,华夏的各个朝代大部分时期都还是很开明的,只要士子有理由,就敢闹事,皇帝还不能治!

    ......

    在曲江池的另一处偏殿。

    “陛下啊,此事你怎么不与老道商量啊!”孙思邈愁眉苦脸,不断的走来走去,手上持的拂尘也因为心情焦急不时的摆来摆去。

    他眼看着自己多年以来“布教天下”的梦想终于快实现了,踏入菖蒲宫的每一个士子都有可能是他将来的弟子,到时候他孙思邈必定是医学上里程碑的存在!

    可现在随着一个个士子的出走,他的心也渐渐拔凉拔凉了起来,梦想也越来越遥不可及。

    “第一项考核何等重要,怎么能胡来呢,就算是删减人数,出些难度大点的试题就行了,何必闹的士子议论纷纷,已经有几十名受不了这等侮辱,愤然离开了。”

    “阉猪......有什么难接受的?”李渊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有点玩大了,不过他依旧强辩道:“孙道长,某又没有一定说阉猪阉好才算考核成功,再说阉猪有什么丢人的?孙道长你自己还不是曾经写过妇科的医书?

    治疗妇科,向来被世人所耻笑,可孙道长不顾世人非议,仍旧写下《妇人经》,解决妇女之隐疾!此为千秋万载之功名!

    然若是孙道长你名下弟子耻于世人之见,纵有千金药方,但无人问津下,岂不是凭增搓叹?

    若是这些士子能放下固有成见,哪怕阉猪阉的失败......但孙道长后继有人......则一妇科医生可抵百名庸碌郎中也!”

    妇科大夫一直都是种很尴尬的职业,哪怕是在思想解放的后世,当听到某名男生成为妇科大夫,先是羡慕嫉妒恨,再接着就感觉有些怪怪的。

    后世况且如此,何况在古代郎中几乎都为男性的时代,治疗妇科,向来被世人不耻。卫道士从来不顾妇女生隐疾的痛苦,反倒会批判治疗的郎中为好色之徒,严重的甚至都会定为通奸之罪!

    再后来,孙思邈为长孙皇后看病时,都是隔着帘子悬丝诊脉的。

    “果真?”孙思邈被李渊说的有些飘飘然了,他虽然知道自己很厉害,可以在史书上说其他帝王将相时被轻轻带上一笔,但没有想到可以能流传千古。

    不过孙思邈是个实诚人,忙摆手道:“陛下谬赞了,照陛下所说,若真有一名能研习妇科的士子,老道也不负平生所学。”

    ps:作者声明没有丝毫侮辱妇女的意思,在这里只是做个类比,基于当时人们的想法,郎中或许宁愿阉猪,也不会选择治疗妇女的隐疾......另外,真的羡慕妇科大夫啊~

第八十七章:宰天下!

    菖蒲宫中。

    临近殿门的一个桌案,上面贴着甲三戊十四的封条。在桌案上横躺着一个睡眼惺忪的小猪仔,它哼唧哼唧叫了几声,圆鼓鼓的身体翻了几圈,又换了个舒服的睡姿。

    而在小猪仔的上方,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表情有些木讷。他右手持着骟刀,眼睛瞅着小猪仔的双腿之间,脸色似乎有些犹豫。

    就在此时,一声凄惨无比的猪叫声响彻云霄。

    少年感觉他自己的裆下,顿时也凉飕飕的,似乎有凉风从里面钻了进去。

    “阉猪看似是对你们的折辱,可何尝不是对你们的磨练呢?韩信当年能忍胯下之辱,才有衣锦还乡之日,诸位都是各州县的一时俊杰,定然能忍人之所以不能忍。太上皇送给你们一句话,你们姑且收好。”讲师对他们这样劝道。

    少年将目光从猪仔的身上投向木案边被镇石压着的小纸条,上面写道:“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虽然菖蒲宫的三百余名士子有的选择离开,可是更多数却选择留了下来。皇家医学院的敞亮前途摆在那里,而且更重要的是太上皇给他们提供了一个遮羞布,虽然事实还是那样,难逃世人的鄙夷,但是他们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阉猪的事情就会慢慢淡化。

    所以,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的,但是身体早就如最真实的婊子,早就舒服的开始呻吟了起来的。

    “先用烈酒清洗,然后用手按压住,再......然后手起刀落,嗯,就是这么简单,手起刀落,这只是个猪仔而已,不要怕。”少年回忆起阉猪的种种过程。

    他现在也比较庆幸桌案上睡得香甜的猪仔并没有被凄厉的叫声吵醒,反倒鼾声越来越大......

    “手起刀落!”他低声喝道。

    一道亮眼的匹炼刀光仿佛九天星辰寥落,银河照亮天穹,似乎充满着不可睥睨之势,敢于抵挡在前的东西都将化为灰灰。

    “太子哥哥,长孙冲听监考考官说就在菖蒲宫的甲三戊十四,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只是那个监考官看到我们怎么脸色有点......怎么说,怪怪的?”

    “或许是因为某和你的身份,毕竟一个是大唐太子,另一个是大唐的长公主,他们怎能不感到惊异?”李承乾不屑的哼了几声。

    可当他回看李丽质的时候,却发现李丽质的脸色从惊喜到惊骇,再到......不可思议。

    于是,菖蒲宫殿门前出现一声惊呼。

    “长孙冲,你在......干什么?怎么能做如此龌龊之事!”

    说完,大唐长公主,长孙冲未来的老婆生气的抬着脚步,气鼓鼓的离开了菖蒲宫。

    李丽质虽然只有六岁,可以身处皇宫,对男女情爱之事渐渐也开始懵懵懂懂了起来,尤其是在今年元旦将她下嫁给长孙冲后,有些嘴碎的宫女在背地也丝毫没有顾忌的谈论些露骨的话题。

    虽然不大明白长孙冲在干什么,但想来绝对是很羞人的事情。

    长孙冲木讷的张了张嘴,心里想要解释却发现什么也说不了,而手上的骟刀已经带上了浅浅的血迹......

    正犹豫间,睡眼惺忪的小猪仔猛然惊醒,“”

    它凄惨的哼唧了几声,极其麻利的从桌案滚到地上,小短腿跑的比谁都快,只有淡淡若梅花的嫣红血迹洒落青石地板......

    “哎,要孤说你什么好呢?”李承乾虽然感觉裆下也有些凉飕飕的,但还是走进去安慰了安慰长孙冲,毕竟他也算是表兄弟,再过几年也是妹夫、

    “等孤回到皇宫后,再到母后那里哄哄丽质,小孩子都是健忘的个性,过不了几天就忘了个干净......”

    说罢之后,李承乾也选择了离去,菖蒲宫毕竟在进行考核,他虽然是大唐太子,也不好在这里久留。

    而在另一边,乙五辛三十二的座位上,一个士子兴奋的大叫了起来,“我成功了,我是第一个成功的!”

    仔细瞧去,却发现这名士子长相颇老,颔下有刮去胡须的淡淡痕迹。

    监考官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轻步走了过来,揭开他桌案上的封条,小声的念了起来:“马周,清河人士,中郎将常何举荐而来,年方二十岁?”

    说到二十岁的时候他轻声咦了一下,紧皱眉头道:“果真是二十岁?看你的这个样子至少有三十多岁。”

    马周有些懦懦的,听到问话刚才的喜悦瞬间消散不见,紧绷着脸,涨红说道:“我真的是二十岁,阁下可别轻易冤枉人!”

    监考官却冷笑一声,将阉完的小猪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看向马周的眼神渐渐变化,赞叹道:“阉猪阉的很完整,三十几岁参加考核的士子可不常见,你也不必掩藏,看在你手艺不错的份上,我推荐你去参加讲师的考核。”

    “讲师,那不是需要十年以上的行医才有资格吗?”马周疑惑问道。

    “不然!“监考官摇头,接着说道:”有行医经验的主要是给学生讲述医学,然而我们招生的年龄不等,还有八岁左右的小娃娃,还需要一名启蒙先生。“

    说到此时的时候,他才说出原因,“你之所以能一次就成功,靠的是你手掌上的指力,看你指节上的老茧,定然也是每日练字的寒窗士子,某虽然是监考官,但亦是孙道长的弟子之一,你若是个人才,留在医学院,如椎入囊,定然会有显现天下的一天......”

    曲江池考核的考官,自然是用孙思邈手下的弟子充当。

    “马周愿意为之,还愿先生引荐。”马周对着监考官深深一拜。

    留下来,就有希望。就如同监考官所说的,有一天他这个椎子,定然能扎破行囊,显现于天下,让天下也为之震惊!

    先前他作为中郎将常何的客卿,衣食无忧,有时还能浅酌一杯美酒,吃上几口好肉,但他并不满足于此。

    就如同昨日常何写荐书时,问道:“汝为某堂下客,衣有锦缎,食有精脍,为何弃旧主也?”

    马周拢了拢衣袖,一拱手道:“客......欲宰天下也!”

    在皇家医学院,他看到了一个可接近的大人物太上皇!

第八十八章:前往泾阳县

    在其他考场,虽没有菖蒲宫中长孙冲、马周的戏剧性人生,但也是波澜不断。

    尤其是几千只小猪仔遭受了人生中的最大波折,士子们虽大多是寒门,但也像陶渊明一样,“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是属于那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一类人,有的士子虽然下了刀,但听到猪仔们哼哼的叫唤声,顿时就下不去手......

    半切还未切完的状态......

    幸好太上皇只是为了考核士子们的决心,而不是真让他们掌握阉猪的技巧。若他真想阉猪,只需要下道圣旨让各地县衙将骟匠送往长安,更别说东西两市的骟匠也是数不胜数,手艺精熟的也是异常之多!

    四月初一,皇家医学院成立的日子。

    不仅是在菖蒲宫考核想要成为学生的士子,在西边的翠云亭同时也开始了讲师的考核。

    太上皇不太懂中医的这些道道,只是看到老神在在的诊脉,他就感觉头大,索性全部委托给孙思邈。

    专业东西要留给专业人才来解决,李渊深深懂得这个道理,要真的让他前去观看,他真的会两眼抓瞎。

    在曲江池建立医学院,只不过是李渊心中隐隐的责任!

    他想要将所知道的现代医学知识通过学院的方式传承下去,加入中医这个大家庭,与中医进行汇总,从而发扬光大,让大唐的百姓从此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伤寒,就丢掉了性命......

    但他不会将自己束缚在这里。

    .......

    在前往泾阳县的官道上,有两辆奢侈精致的马车紧挨,在其前面是打着太子的仪仗,在后面则是东宫六率的精锐骑兵。

    两辆马车前面坐着李承乾和李丽质,后面则坐着李渊、画屏和武三人。在早晨考核的时候,李渊恰好碰见了他的孙子、孙女。

    于是,干脆的将两人一起拐着前往泾阳县。

    泾阳县崇文乡吴家村便是当地有名的民窑,专门从事烧制陶瓷。若仅仅是这样,那么长安周边与此类似的民窑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而和其他民窑与众不同的便是吴家村的吴福斌,他竟然懂得烧制琉璃!

    吴福斌,恰恰就是画屏的舅父。

    烧制琉璃这项技术活可不是谁都能掌握的了,包括大唐的官窑,也只有渺渺几个懂得烧制琉璃,并且还不在关中地区。

    所以吴家村的琉璃瞬间变得奇货可居了起来,不过琉璃之所以价值昂贵,关键在于它的成品率极低,往往是凭靠运气才能获得晶莹透亮的琉璃。

    正因如此,吴家村虽然较为其他村子富裕,但也只是一点罢了。

    “皇爷爷,承乾的功课还没有做完呢?”李承乾从前面的马车探出头来,脸上露出些许苦意,稚嫩的脸孔似是遭受了不少的折磨.

    “现在已到了申时,就算是骑着快马,也难以在承天门关闭前回到东宫。孔太傅和魏詹士.....”他咬了咬嘴唇,不甘道:“他们定然明天早朝要向父皇禀告此事!”

    李丽质听到李承乾的话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在她看来能出宫玩耍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恶的太子哥哥却愁眉苦脸,这不是欺负小荔枝吗?

    “有什么怕的,父皇要是罚太子哥哥......丽质就求父皇收回成命,父皇很好说话的,太子哥哥你不要不高兴啊,皇爷爷带我们出去玩多好啊!”

    “你......”李承乾气结,甩了甩衣袖,扭过头干脆不理李丽质。

    在扭头那一瞬间,他的眼眸中含着朦胧的泪水,他也想玩啊!孔先生还罢了,很开明.......可是那个魏詹士,简直油盐不进,管他有没有错,先小报告打上去。

    “咳咳!”李渊干咳一声,他也有些尴尬,毕竟是他将两个孩子拐到这里的。不过他也是没办法。

    上次在翠华山演戏之后,李二虽然对他的看管不那么严了,但软禁的范围也只是从翠华山、皇宫升级为整个长安城。

    想要去哪个地方,都会有形影不离的禁卫紧随。

    泾阳县虽然离长安不远,顶多大半天的路程。但每次李渊提出他想要去泾阳县逛逛,禁军校尉侯光亮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虽然语气很委婉。

    “道君您年有六十,又曾遭遇刺客暗杀,体内有暗疾,万一......在路上稍有变故,末将虽死不能挽回也,若道君执意前往,还请告知陛下......”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李渊还能怎么办?只能灰溜溜的重新回到大安宫,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就算心脏没有受过伤,他们也会找到一千个理由阻止他。

    所以才有了今日,李渊“挟持”两个皇孙前往泾阳县。

    有东宫六率近千名禁军保卫,李世民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下,不然今后怎么教育孩子要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亲情,李世民即不屑一顾,却又十分在意!

    对于拐走这两个可怜孩子,李渊心底隐隐有点愧疚,听到李承乾的功课没写完,顿时就成竹在胸,微笑道:“承乾,孔颖达给你布置了什么功课?说出来让皇爷爷听听,皇爷爷给你做!”

    前世他作为大学生,寒暑假回家,也免不了辅导亲戚家的小学生......

    其中心酸滋味,难以言明。

    “孔先生让承乾对《书》中的‘百姓昭明,协和万邦。’这一句话做一篇策论,皇爷爷......你确定要做?”李承乾患得患失的心情终于稳住了,带着丝丝渴望的眼睛注视着李渊。

    “这......”李渊脸色一抽,心情有点难以名状,孔颖达这老货安的什么心思?李承乾才八岁多的孩子,就让他写策论。

    写策论就策论嘛,关键他也不会做......

    但自己立下的falg,就算是屎也得自己咽下。

    “承乾,策论有什么好做的,丝毫也不能体现你皇爷爷我的才华。”李渊皱了皱眉,信誓旦旦的说道。

    “可......孔先生就要承乾这么做啊!”李承乾有点不解,但看到李渊略带不屑的神色,心里也不大确定了起来,懦懦的问道:“皇爷爷,你的意思是?”

    “作诗啊,诗词才是最能考验一个人文采的东西,颇为不幸的是,贫道恰好就是那个才冠大唐的人。”李渊严肃道。

    “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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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悯农

    见到李承乾有点不信,李渊脸色一板,安慰道:“承乾你放心,皇爷爷什么都会,策论相比律诗而言太过冗长,而且皇爷爷的思想高度太深,要是写策论的话容易暴露不是抄袭的……

    而诗不同,诗更注重灵感,讲究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说罢,他举起例子来了,“在今年长安流传了一首神童所做的诗,叫咏鹅,不知你是否记得?”

    贞观元年,恰好就是骆宾王七岁的时候。这一年,长安街市的百姓、文人墨客最议论纷纷的莫过于皇家医学院的成立和在义乌的一个神童。

    年仅七岁,就写了咏鹅这首令他们搓叹的诗词。

    李承乾皱了皱眉,仔细回想,稍过片刻,眉头疏散道:“承乾想了想,半月前孔先生在教导承乾时,曾提及了咏鹅这首诗,先生还将骆宾王与青雀相比,兴叹道:萤火安能与日月争辉,百人之卵石岂能与万人明珠相比?”

    在听到孔颖达这样评论的时候,李承乾可是着实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虽然也不能算笨,但比起李泰,就有点相形见绌,心里难免有些不满。

    当了解到还有比李泰这只鸣于长安皇宫的青雀更厉害的人时,李承乾的心情可想而知!

    而在一旁的武也开始朗诵道:“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对,就是这首诗。”李承乾抚掌赞道:“小儿,不错,就是这首诗,孔先生说这首诗能和王待诏在十一岁所做的《野望》相提并论。”

    王待诏,便是王绩。现任待诏门下省,他在十一岁写下《野望》这首诗。

    从古到今,国人都对神童津津乐道,一但听到有十几岁的孩子考上清北,就会争相传颂。而古代的神童却更厉害,评判为神童更为苛刻,往往一个朝代的神童也是被称之为祥瑞……

    甘罗十二岁成为秦国丞相,曹冲六岁称相,蔡邕之女蔡文姬对音律无师自通,王绩在十一岁写下《野望》一举成名,骆宾王七岁写下的《咏鹅》成为流传千古的儿歌,就连时任宰相的房玄龄小时候也是个神童,十八岁考中进士……

    更别说王绩的侄子王勃,《滕王阁序》可能能与大范相公范仲淹的《岳阳楼记》相提并论,可是那时的范仲淹已经垂垂老矣,而王勃还正处青年。

    后来的宋代神童更多,暂且不提。王安石他自己便是个神童,还写了伤仲永嘲讽………

    “儿,怎么你也会骆宾王的这首诗?”李渊惊讶道。

    他心里突然感觉怪怪的,“狐媚偏能惑主”便是骆宾王写下来骂武则天的。

    怎么现在看这丫头眼里还闪着小星星,似乎非常崇拜骆宾王的样子?

    自古以来皆是美女爱才子……

    该不会?

    她才四岁啊!

    武可没李渊那些歪心思,她拨弄着额头垂下的青丝,嘻嘻一笑道:“这首咏鹅是画屏姐姐教给小儿的。”

    古时候可没女子学校,女子的启蒙通常是在家里完成的,有条件的家庭会让自家主妇教导女儿学习诗书礼乐,至于贫民当然没条件了。

    在大安宫,画屏就自告奋勇的先当上了武的启蒙学习。

    “小丽质也会,皇爷爷你夸一夸我。”李丽质叫停马车,不顾哥哥李承乾,一跃进了后面李渊乘坐的马车,开口撒娇道。

    李渊微笑的哄着两个小丫头,将她们哄的高兴了,才吩咐侍女拿出纸笔,慢悠悠的开始写了起来。

    他前世的书法不上不下,只是比普通人好些,比不了那些射墨的顶尖大师,只能勉强说看的过去。

    来到大唐之后,在翠华山闲暇的时候,有空就练习书法。

    文化氛围不同,提高的速度显而易见。

    四行诗句跃然于纸上: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在最左边的留白处填上了诗名,《悯农》。

    《悯农》诗句简单,却影响深远,而且警醒意味更为重大,十分符合李承乾八岁的年龄,以及他太子的身份。

    “想必这首诗一出,承乾的储君之位便稳如泰山了吧。”李渊暗自感慨。

    李承乾无疑是个悲情太子,在幼时,跟邻居家的孩子一样,得到了朝堂的一致赞誉。

    可是到了成年后,一切似乎变了,尤其是长孙皇后的逝世。不仅是李世民渐渐不耐烦他这个太子,与此同时李承乾的性情越来越暴戾,昏庸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最后,一代储君起兵造反,何其悲呼!

    进无可进之地,退无可退之地,如逐渐陷入猎网的野兽,越是挣扎越是缠的紧,可是不挣扎便是死。

    而现在只要《悯农》这首诗一出,他的储君之位就无人可以撼动,只要不要像原时空一样昏庸,那么就没有哪个皇子可以挑战。

    “只不过……说到皇子,贫道似乎对李恪也不错啊。”

    李渊有些汗颜,他曾经也对李恪心里有点暗示皇位的意思……

    现在这么搞,太上皇突然感觉他就像一个花心的男子,脚踏两条船!

    哦,不!

    是三条船,他自己也想接力李世民手中的皇位。

    “看来今后必须贫道先当皇帝了,要不然两个皇孙都不错……传给谁都很麻烦啊!”李渊心里美滋滋的想道。

    皇位非他继承不可,只要有他在,李恪和李承乾就闹不出幺蛾子来。

    想听这点后,他将手中的墨宝递给李承乾。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李承乾接过墨迹未干的纸张,开口念道。

    只不过他的天赋实在是个普通人,哪里比得上李泰聪颖,只能感觉这首诗看起来不错,词句简洁,读起来也朗朗上口,却没有看到这首诗的深层含义。

    “多谢皇爷爷,承乾有此诗就可以向孔先生交差了。”李承乾欣喜道。

    “没事,没事,记住皇爷爷什么都懂,今后有什么不会的可以尽管问某,你皇爷爷我定知无不言。”李渊摸了摸李承乾的头,开口道。

第九十章:格物致知

    时间缓缓流逝,待李渊等人到达泾阳县崇文乡吴家村时,已经渐入黄昏。

    吴家村的村西头有一涓涓细流,宽有三步左右,从西北方向引流而来,流经嫩绿色的麦田。

    据村里人介绍这是一道人工渠,叫做柳渠,早在先秦就有了,修建的人模模糊糊叫做郑国……

    而在柳渠的北岸,地势渐渐拔起,那是封山塬。

    关中人通常将低于山峦的高坡称作为塬,长安皇宫便是建立在高坡上,居高临下,审视整个长安城。

    而那个高坡,称之为龙首原,它是汉长安城和唐长安城的分界。传说当年秦穆公赢任好在雍城睡觉时,梦见一条黑龙从天而降,蜿蜒北行到渭河饮水,他的行迹化为龙首原,因西端从渭河边突兀而起,势如龙首而得名,此地向来被视为关中的龙脉所在。

    而吴家村的窑厂便在封山塬上。

    “盈娃子,你咋过来咧,额听说拟不是在长安贵人家里做婢女?咋偷偷跑回来咧?这要是被官府知道要通缉的……”

    吴福斌是个憨厚的老汉,头发斑白,说话时额头深深的皱纹挤在一起,露出黄烂的牙齿。

    他看到画屏踏入家门,穿的又是一身绫罗绸缎,样子七八还可算认得,与原来逃灾的可怜样子大不相同,容发异样光彩。

    因此他想起前些年妹子,也是画屏的娘探亲时说的话,女娃子卖给大户人家做了婢女,入了贱籍。

    想到这里,他顿感伤怀,眼底涌出两道浊泪,给儿媳妇喊道:“三娘,快给盈娃子收拾收拾屋子……盈娃子你还不认得?就是额妹子的女子……”

    那个被喊做三娘的儿媳妇,对着画屏点了点头,尴尬笑了几下,拿着破旧的扫帚走进屋子,开始了打扫。

    画屏一愣,不留痕迹的擦了擦眼睛。她心里很是感动,贱籍的人若是出逃,收留的人在唐律中是要连坐的。

    她强在脸上挤出笑容,说道:“舅父,盈娃子已经不是贱籍,算是……入了宫当了女官,成了太上皇身边的妃嫔。

    而陛下和太子等人现今就在门外,舅父还是先和家人收拾一下,出去拜见……”

    吴福斌震惊的仔细看了一眼画屏,才发现她身上所穿的衣裳,戴的头饰,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他去长安城见过那些大户夫人,鲜有比如今的画屏的穿戴贵重。

    这岂能是一个婢女能有的?

    “舅父?”画屏出声提醒道,门外还有道君和太子两人等着,她可不能在里面耽误太长时间。

    吴福斌表情有些复杂,既有喜悦,也有伤感。喜悦的是盈娃子不是贱籍,成了高高在上的后宫妃嫔,他也不用担心受怕隐瞒她的行踪,可伤感的是成了太上皇的妃嫔。

    太上皇!?

    一听就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子,或许比他的年龄还要大上不少,恐怕再过几年就有可能在后宫驾崩……

    吴福斌他也曾给隋文帝烧制过陪葬品,心里倒也清楚后宫妃嫔的处地,若是有子嗣的还好,若是没有……就会为皇帝殉葬!

    而太上皇,想想都不太可能了……

    “哦!好,好,好,舅父想事情想多了,这就让全家出来叩见陛下。”吴福斌用半旧的袍袖擦了擦泪痕,连忙说道。

    大约一刻钟后。

    “什么?陛下……你要亲自参与烧制琉璃?”吴福斌睁大了眼睛,有点不可思议。

    “烧制琉璃是小人这等工匠干的低贱事情,陛下您这么金贵,何必冒险呢?”

    其实古代所说的琉璃,包括三种东西:一是一种半透明的玉石,二是用铝、钠的硅酸化合物烧制成的釉,三是指玻璃。

    在商代,烧制陶瓷或冶炼青铜时,窑内温度可达1100摄氏度到1200摄氏度。烧制过程中有时就会无意中产生铅钡与硅酸化合物的烧制品,不过这是铅钡玻璃,与西方的钠钙玻璃不同。

    《穆天子传》载:“天子登采石之山,命民采石铸以为器。”

    这就是在进行烧制玻璃。

    秦汉时,烧制玻璃已为人所知,像东汉王充在《论衡》一书里,就说,五月丙午日中,用阳燧就可“消炼五石以为器”。

    不过,中国古代的玻璃绚丽多彩、晶莹璀璨,但轻脆易碎,不耐高温,难以适应骤冷骤热的环境。北魏时,大月氏人来中国,在京城采石炼五色玻璃,曾一度使中国玻璃大贱。

    “贫道有说亲自进窑厂烧制吗?”李渊有点不悦的看了一眼吴福斌。

    他前来吴家村就是为了纯净的玻璃,唐代烧制琉璃,也就是彩色玻璃的工艺已经趋于成熟。

    但是想要将窑厂系统的制作出一摸一样的琉璃制品出来,几乎不可能。

    华夏古代的科技大多是经验科技,诸如四大发明皆是如此,没有系统的研究,或者说很少的究其原因去研究为何产生此等变化。

    比如宋代诞生的青花瓷,其原因就是将采集的“青花料”,碾成粉末,然后在瓷胚上描绘。

    至于什么矿物石料产生什么色彩,是浓是淡,通常是匠人利用经验来把控。

    这就造成一个问题,那就是封山塬的窑厂炼制出来的琉璃不仅稀少,而且质量也参差不齐。

    至于……制造出纯净的白色玻璃,现在的唐代还没有能力掌握。

    “那陛下的意思是?”吴福斌战战兢兢,额头上遍布冷汗,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渊略微不满的看了一眼吴福斌,开口解释道:“前些日子,太常寺进贡了几件琉璃摆件,贫道觉得甚是美妙……后来了解得知,此物乃事用寻常可见的沙砾烧制而成,顿时有点惊奇。

    壤土经高温化为陶器,然经过更高温的炼化就会制成瓷器,此变化之妙令贫道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而琉璃脱胎于沙砾,却精美于良玉,其变化之大非土胚陶瓷所能比拟。

    故贫道此次前来一探究竟,姑且称之为……格物致知!”

    玻璃的烧制方法倒是小事,李渊要做的是引入新的学术思想,从诸子百家消匿之后就逐渐消失的研究精神。

    先格物,然后致知!

    ps:格物致知在儒家典籍被解读为实事求是,而在本文中,主角将会逐渐假借儒家《礼记》中的格物、致知,来实现现代科学研究精神。

第九十一章:崇文殿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晕黑的天际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紫宸殿中,李世民在宫女的服侍下,用银弁束住发髻,然后带上金簪。

    他身子挺的直直的,透出蓬勃的英气,双手握住腰带向上提了些,“武德八年到贞观元年,某已经有两年没有骑马出征了,这肚腹上的赘肉倒是生出不少。

    今岁曾去看了眼王君廓,他也是腰腹生肉,也没有往日十三骑抵挡万军的能力了……”

    去年,王君廓在冬至日前被尉迟恭捉拿归案,一代枭雄落的锒铛入狱,不胜唏嘘。

    问及王君廓为何造反时,他面红耳赤,怒呼道:“长史李玄道欲在陛下面前幸进谗言,以图污蔑于我……某为何不振臂一呼,起兵匡正,须知布衣一怒,血溅五步,天下缟素,况王侯乎?”

    然而……那封书信当即被房玄龄打开,在一众文学泰斗的解读下,这封草书就是一封实实在在的家书,毫无半点捏造、搬弄是非!

    于是,吃了没文化亏的王君廓被定为秋后问斩,夺其爵位,贬为庶民。

    而武德九年另一位也造反的军头燕郡王罗艺,从泾州城跑到漠北时,也被手下杀害,请功于英国公李绩。

    自此,天下为之一震,陇西和幽州也归于安宁。

    说罢,李世民自晒的笑了笑。当时年少时也曾对晋南大盗王君廓产生些许崇拜,毕竟年少好任侠嘛,不过此次顾着往日的旧情,前去看了眼他,发现早就肥肠满肚,双臂不能张弓……

    随后,李世民怜爱的看了眼蜷缩在床塌上的长孙无垢,她正睡的安详,嘴角挂着如同往日般恬淡的笑容。

    转身准备离去时,对宫女吩咐道:“还是不要打扰皇后了,让她好生的歇息。”

    不过听到细碎的响动,长孙无垢还是从迷梦中清醒过来,她轻声责怪身旁的宫女道:“昨日就吩咐你等,若是陛下醒了,就要将本宫叫醒……罚你们抄写两遍宫律……”

    “哎,与他们无关,观音婢你平日打理宫中事物已经够辛苦的了,某实在不忍心将你吵醒,更何况现在还是卯时……”李世民劝道。

    唐初时因为政事不是太繁忙,是五天一上朝。“安史之乱”后,由于政事较为繁忙,唐肃宗便改为两天一朝单日上朝,双日皇帝休息(唐初五日一朝,自天宝兵兴之后,四方多故,肃宗而下,咸只日临朝,双日不坐)。

    而四月初二,这一天恰好就是朝议的日子,不仅官员需要点卯,皇帝也需要卯时起来。

    “对了,陛下,今日到了课查诸皇子的时间了。”长孙无垢提醒道。

    “诸皇子的功课?”李世民眉头微皱,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某这就过去,问问他们的老师,顺便也检查功课,也不知道青雀这厮又有什么出众表现……”

    李世民的嘴唇微微上扬,皇子们取得的成就无疑让他更为欣喜,而诸皇子中以青雀最为聪颖,文采最斐然,虽比不上万人明珠的骆宾王,但无疑也是一神童!

    ……

    东宫,崇文殿。

    在唐初,东宫的崇文殿便成为了教育诸皇子的地方。事实上,一般来说诸位皇子都有自己的启蒙老师,比如李泰的老师便是礼部尚书王……

    而太子作为一国储君,教育就更为重要,基本就是豪华阵容,太子太傅李纲,太子中允孔颖达,太子詹事魏征,三个人皆是朝堂的中流砥柱,这也是皇帝为了培育太子的党派作准备。

    但为了增进诸皇子之间的友谊,东宫这边的老师也会每隔三日就会教导其他皇子。

    “臣等参加陛下!”几位东宫辅臣起身对李世民一拜后,就重新跪坐在两列。

    虽如今有胡凳类似于椅子的东西出现,但更多是作为私下享用。尊崇复礼的儒家门生在正式场合一向是坚持跪坐这项最基本的礼节。

    “免礼!”李世民打了个哈欠,昨夜倒是有些劳累,今天又起来的早些,他的精神不是很好。

    但当他扫视了整个大殿,皇三子李恪,皇四子李泰这两个儿子都在,可……太子承乾呢?

    怎么回事?

    “太子呢?”李世民皱了皱眉,刚才的惺忪姿态顿时消失不见,低声喝道。

    “微臣不知,臣今早就询问了太子身边的宫人,只知太子昨日出城门踏春……而且也带了长公主……”魏征上前一步,禀告道。

    他作为太子詹事,管理的就是东宫里面的杂事,因此才第一个上前。

    “什么?”李世民愤怒的拍了一下桌案,喝道:“太子实在太过胡闹,沉溺嬉戏,宿夜未归,传诏中郎将李羡君率三百禁卫将太子抓回东宫崇文殿,若有反抗……可就地鞭之!”

    可还没等李世民说完,就传来校尉侯光亮求见陛下的消息。

    侯光亮进殿后,瞬间跪倒在地,哭喊道:“末将渎职,还请陛下告罪。”

    在听到李世民让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便缓缓说道:“昨天下午,太子与长公主听闻医学院的招生考核,便前往曲江池游玩……后来遇见了太上皇……然后太上皇与承乾一同乘车前往泾阳县崇文乡吴家村。

    末将心里惶恐,便急欲进宫禀告,却不知当时已经宫禁,只能无奈在承天门等到天亮,才匆匆入宫……”

    “你的意思是,太上皇与太子一同乘车去了泾阳县!”李世民苛问道,他的目光越来越深遂。

    虽武德九年波折不断,在渭水之盟求和于东突厥,又平叛了燕郡王罗艺和彭国公王君廓的造反,但所幸贞观新生的政权挺过来了,天下也为之靖安。

    可太上皇的影响力依旧很大,若是出了长安,被劫掠走,可能瞬间和罗艺一般喊出清君侧的人,就会如雨后春笋般慢慢涌出来……

    这点哪怕李世民明知他父皇的寿命不多,但他心里仍存有顾忌的原因。

    当然,他针对的不是太上皇,或许有,但很少很少,风烛残年的老人还能有什么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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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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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太上皇介绍:
李源穿越了成了唐高祖李渊。
玄武门之变后,
看着已经年迈不堪的身躯,他悲痛不堪;
看着床上娇滴滴的妃嫔,他不胜腰力;
......
于是,他决定做点正当事情,
比如造反。
可是意外的金手指觉醒了,
“恭喜发明一架纸飞机,获得一天寿命。”
望着千古一帝的李二,他决定从孙子辈开始造反,劳资要熬死你,可是谁知熬着熬着,熬了一个大唐工业帝国!
贞观太上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贞观太上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贞观太上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