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毛哥居然是他
刘越辰被带好手铐和脚镣，压上了警车。
终于，刘越辰可以亲眼见到自己的仇人了。
“小辰，等下记住，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千万别让比利夺取你的身体。”
在警车上，许澜提醒着刘越辰。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许澜的心里还是想要比利出现。
“许律师，我会尽力控制我自己的，放心吧。”
刘越辰双手拍了拍胸脯，跟许澜保证着。
很快，刘越辰被押解到了关押毛哥的看守所。
“刘越辰，你认识这个人吗？“
隔着一扇双面镜，姗姗指着坐在审讯室里的毛哥。
“不认识，没见过。“
刘越辰摇了摇头，其实他从始至终，都以为自己从没亲眼见过这个毒贩，然而姗姗的下一句话证明他错了。
“这个人叫赵振，你再好好看看。”
听到赵振这个名字，刘越辰的脑袋嗡的一下，当时就呆住了，直直地盯着镜子另一面的毛哥。
没有了大胡子，刘越辰还真有点认不出来。
但是，他的五官，他的轮廓，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赵晴的影子。
“我见过他，我认识他，他就是赵晴的弟弟。”
刘越辰这么一说，许澜也想起来了，他曾经在回忆以前的时候，跟自己说过赵振。
然而他的篇幅并不多，没想到这个人就是杀害晓晓的毒贩。
“机会来了，赶紧让刘越辰跟赵振面对面。“
许澜心里想着，马上就转过头，把嘴凑到姗姗的耳边，跟她交流了起来。
姗姗走到队长的旁边，跟队长耳语了几句，转回来就和另外一个警察，把刘越辰带了进去。
刘越辰被摁到椅子上，双手、双脚也全都被拷好后，姗姗他们便离开了，回到刚刚的屋子，观察着一切。
“哎哟，姐夫。“
赵振先开口，一脸的热情，一点不像个阶下囚。
“要说你啊，真不够意思，跟我姐结婚都不叫我去参加婚礼。“
刘越辰慢慢抬起头，往日老实怕事的样子完全消失了，一种老练和沉稳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和眼神里。
“赵振，你们家怎么一个好货都没有呢。“
“我对你姐那么好，结果她反过头来利用我，这事你知不知道。“
是人际王，没在计划中的人格居然出现了。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个人格了，没想到居然因为赵振，人际王又回来了。
许澜兴奋得搓着手，注意力都放在了刘越辰身上，完全没注意一直盯着他看的姗姗。
“这事儿啊，我肯定知道啊。“
“当初我姐跟我说想报复那个老色狼，我就说，我直接去宰了他。“
“谁知道，我姐不干，非要智取，磨磨蹭蹭好几年，最后还是靠你搞定的。“
“姐夫，你说，我姐当初听我的是不是就没事了，现在也不用死了。“
赵振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赵晴的死活。
“看来你也有份啊，跟你喝酒的时候，就应该整死你。“
人际王也没有了刚出现时的淡定，气愤的样子一点点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你可别这么说啊，害你的是她，不是我，而且我……“
赵振刚想继续往下说，人际王头突然仰到了后面，抽搐了起来。
“毛哥，你这个狗日的，他妈的把晓晓还给我。“
“闭嘴，我还没说完呢，你个废物给我滚回去。“
“赵振，我有你小弟的交易正……“
“给晓晓偿命，把晓晓还给我。“
刘越辰自己和人际王不断地在他的脑中交替着、控制着。
都想占据自己的身体，这样就可以质问赵振，但是又谁都不想让。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幕，赵振有点不知所措，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姓……姓……姓刘的，我告诉你啊，少在这吓唬我，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当年十几个人来砍我，都砍不死我，我会被你这拙劣的演技吓到？“
虽然赵振嘴上在逞能，但是心里还是很犯怵，说话也哆哆嗦嗦的。
刘越辰的抽搐越来越强烈，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地爆了出来，嘴里的话也越来越含糊不清。
许澜一看，时候差不多到了，是时候把野兽放出来了。
“快救刘越辰啊，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许澜在屋里的一声大吼，拉回了所有人跑出去的神。
在队长的带领下，三个警员冲进审讯室，按住刘越辰，并且帮他解开拷在椅子上的手铐和脚镣。
刘越辰的抽搐慢慢地停止了，头依旧仰在后面，闭着眼睛。
“快把他拷好，送去医院。”
就在警员正准备将他的两只手拷在一起的时候，刘越辰突然抬起了头。
他颤抖的嘴角，野兽般的眼神，宣布着比利的到来。
“赵振，你今天走不出去这扇门了。”
比利上来就是一肘，重重地打在他两旁警员的脸上，直接把两人抡倒在墙角，动弹不得。
队长看到刘越辰突然变得这么充满攻击性，刚想要掏警棍，结果也被攻击了。
比利按住队长的手，把他推向墙边，虽然队长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开比利的双手。
但是他还是失败了，毕竟在力量上，人怎么会是猛兽的对手。
比利把队长推倒墙角后，把他的后脑用力向墙上一撞，队长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姗姗在外面的屋子里看着眼前的一幕，赶紧向看守所请求着救援。
反而许澜并不着急，与其说看，倒不如说是在欣赏眼前的一幕。
“赵振，现在只剩你和我了，有什么遗言吗？”
赵振不敢眨眼地看着比利，他刚刚口中那些所谓的胆量，已经被比利完全刺破。
“看来你是没有了，当年我妈是被刀刺死的，而我爸则是上吊死的。”
“现在，赵晴被我刺死了，虽然我不能把你吊起来，但是我要以同样的方式处决你。”
比利跳向赵振，两个砂锅般的大手，死死地卡住赵振的脖子。
赵振挣扎着，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从比利的手中逃脱出去。
但是自己被拷在上面，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你们家族都是人渣，为刘越辰报仇，为人际王报仇，为我自己增加战利品。”
说完最后一句话，比利要紧牙，把全身的力气全部压在手上，要取赵振的性命。
第四十七章，你想成为我
“放开他，把手举起来。”
一群警察冲了进来，对着比利吼着。
姗姗的队友，也都在这个时候慢慢恢复了意识，在地上挣扎着，一点点地站起来。
比利回头，恶狠狠地瞪了这些警察一眼，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话。
赵振的呼吸正在逐渐地衰竭，脸上的血色也快要消失殆尽。
见警告未果，十几个警察冲上来，拉开比利的胳膊，将他按在地上，铐住了双手。
而赵振坐在椅子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动作，双手下垂，头也耷拉着。
“先把这几个警官送到医务室去吧。”
“不用了，我们自己走过去，你们还是先把赵振送到医院吧。”
几个警察一起，把赵振抬上了车，送去了最近的医院。
而比利，则暂时被关到了小黑屋里。
“队长，刘越辰现在已经处于发病状态，我请求叫精神专家过来，帮助他安抚情绪。”
许澜绕过姗姗，直接和她的队长说着话。
队长听了许澜的请求，一直没有回答，在心里琢磨着到底如何是好。
“不能再等了，如果刘越辰的这个人格不能回去，就算把他关回去，那个看守所也不会安宁的。”
终于，队长看着许澜，点了头，并且交代他一定要快，不会给他太多时间的。
许澜谢过队长之后，走出门口，便给郭俊打过去了电话。
郭俊听到这个消息，爽快的答应了许澜，出发赶到这里。
“郭主任你好。”
许澜在外面没等多久，郭俊就出现了。
郭俊头发有些凌乱，衬衫的纽扣也扣错了一个，明显就是在接到许澜的电话后，急急忙忙就跑出来了。
许澜跟郭俊问过好之后，就直接把他带了进去，并且跟队长沟通，叫他把刘越辰带出来绑好，放在审讯室里面。
“这个就是你所说的患者，刘越辰？”
“对。是不是看起来就是一个老实的年轻人？”
“治病救人，不能只用看的，刚刚在这发生了什么，我能看一下录像吗？”
郭俊的请求得到同意之后，便在走到机器的边上，仔细地看着起来。
看的过程中，还经常会停在某一个画面，或者是重看一个画面很多次。
“郭主任，怎么样，你觉得刘越辰的状况如何。”
“我要去跟他聊聊再说，能不能让我进去一下。”
“郭主任，你要小心哦。”
“这个人可是非常暴力的。”
队长帮郭俊打开门，把他送进去，就离开了。
“你好啊，比利。”
郭俊坐在比利的对面，看着他的眼睛。
“你是谁？”
“我叫郭俊，从现在起就是你的主治医师。”
“我知道你，没想到啊，他们居然都把你给请来了。”
“比利，跟我说说，你伤害这么多人是为了什么？”
比利又发出了他那瘆人的冷笑，目无一切地回答着郭俊。
“其实，在三个人中，我才最优秀的那一个，我是上帝给予刘越辰的礼物。”
“礼物？这个要怎么讲？”
郭俊不是很明白这个礼物的含义。
“就是暴力。”
“暴力不但可以保护自己，还能让我主动出击。”
“暴力创造了侵略战争，但是也叫人学会了如何守卫家园。”
“难道这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教你如何得到你想要的，同时又让你学会了如何保护你已经有的。”
比利越说越兴奋，一直在沾沾自喜地笑着，看来这一点，真的是他的骄傲。
“那你是不是很想独占这个身体呢？”
“当然了，不过，我现在还控制不了。”
“每当这个脑袋恢复了平静，刘越辰就会冒出来，真是烦死了。”
“真不知道，为何会有他的存在，干什么都不行，只会一味的博取同情。”
“比利，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杀戮，有很多东西，是用暴力得不到的。”
“呵呵，比如呢？”
“比如爱情，比如晓晓。”
“晓晓……”
比利的眼神和语气有了明显的变化。
郭俊果然是有经验，他只是在刚刚看了之前刘越辰人格转换的视频，就基本上掌握了他身体里局势。
“你个老东西，居然敢阴我……”
“郭主任，帮我，我的一生都被这个恶魔毁了。”
比利不停地摇着脑袋，刘越辰也趁着这段时间，向郭俊求救着。
“让我治疗你，我会帮你赶走比利的，也会在法庭上帮你，还你清白。”
“好好，郭主任，都按你说的来……”
“你休想把我弄死。”
比利再次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拼命地想要挣脱镣铐的束缚，想要冲上去置郭俊于死地。
“药！在我包里，快啊！”
郭俊看着墙上的镜子，大声地吼道。
队长赶紧拿起郭俊的公文包，冲进了审讯室。
“郭主任，这是什么药?”
队长为了保证犯人的安全，看着郭俊手里的注射器问道。
“镇静剂，我包里有这个药所有的证明文件，你不信可以自己看。”
就在队长正在看文件的时候，郭俊已经把药物推进了比利的身体。
终于，这只咆哮的野兽，在药物的作用下，慢慢恢复了平静，失去了意识。
“郭主任，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看来他病得不轻啊，那个比利的话，真的是太反人类了。”
“那有办法治好吗？还有就是如何证明刘越辰在杀人的时候，是处于发病状态呢？”
“治疗的话，我回去之后会研究出一套最好的方案。”
“但是鉴定这个事情，可能就需要更多的证据，这个就要靠你和警方了。”
许澜自信地点了点头，就把郭俊送了出去。
自己也上了车，准备离开。
“许澜，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
许澜刚上车，姗姗就从后面跑了过来。
“怎么不用在这看着？”
“不需要了，主要是我有事情想问你。”
怎么刚结束一件事情，又有事情想问自己，许澜觉得有点奇怪。
“问吧，无论什么问题，一一解答。”
“你今天是不是看得很开心、很兴奋啊？”
听了姗姗的问话，许澜听着有点不高兴了，皱着眉头反问道。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兴奋什么啊？”
“许澜，我都看在眼里的，比利的出现，让你兴奋不已。”
“你一直在搓着手，眼中的光芒不是紧张或者害怕，而是像一个在看电影的观众。”
“姗姗，我可没有像你说得那样。”
“只是见到了比利，郭俊才能更好的对刘越辰进行诊断。”
许澜努力地为自己辩解着。
“这个就算了，先不说了。”
“你让我同事冲进去的那个时间点，是不是也是你早就想好的，你知道那个时候比利会出现。”
姗姗面对许澜，第一次拿出自己在工作中审讯犯人时，才会出现的眼神。
“怎么你现在变得这么不信我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比利什么时候出现啊！你也把我说的太厉害了吧。”
“我喊你的同事进去，完全是看到刘越辰当时抽搐的情景，怕他真的死过去。”
“对于你同事的受伤，我也很内疚，同时也有点小庆幸。”
“你庆幸什么？”姗姗不是很明白许澜什么意思。
“庆幸你没有冲进去啊，我当时很怕你受伤。”
许澜拉着姗姗的手，四目相对，眼神里出满了关爱，还可以看到点点的泪光。
凭借着这份真诚，姗姗终于没有了刚刚的那股强势，语气也慢慢地柔和了下来。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关心你女朋友，你说当时要是我也进去了，可怎么办？”
“放心吧，我会拉着你不让你进去的。”
“走吧，开车回去吧，回家我们再聊。”
许澜看见姗姗恢复了笑容，自己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对了，刘越辰说有毛哥小弟交易的正据？但是他那句话又没说完，是什么证据？”
姗姗突然想起来，刘越辰和人际王在交替的时候，人际王丢出来的一句话。
“那个不是刘越辰，是他的另外一个人格，叫做人际王。”
“刘越辰说人际王当初为了搞走成裘身边的范助理，有录下过一段毒品交易的视频。”
“但是那段视频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我得去问问刘越辰。”
“好复杂啊。反正你就帮我问问看是怎么回事吧，到时候我们会派人过去的。”
姗姗也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反正就是能给赵振定罪就行了。
最近这些天，两个人被案子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
精神和体力都处于断电的状态。
趁着今天回来早，吃过晚饭没多久，便早早的睡觉了。
“许澜，许澜。”
“谁？谁在叫我，我在哪里？”
许澜环顾着四周，到处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一个人拿着蜡烛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居然是比利。
“比利？你把我带到哪里来了？”
“大律师，不是我带的，是你来找我的。”
“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周围，你我越来越像了，你越来越希望成为我了。”
许澜抬起自己的双手，看到上面沾满了鲜血，已经完全被包裹住，看不到了皮肤。
再看看周围，姗姗和她同事的尸体被累成了一座小山。
“姗姗、姗姗……”
伴随着叫喊，许澜从噩梦中惊醒，赶紧看了看身边的姗姗，发现没有事情，才一点点地冷静下来。
第四十八章，日记
“许澜，你怎么了？”
姗姗听到许澜的叫声，也转过身来，轻轻地抚摸着许澜的背脊。
“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许澜再次躺下，转过身背对着姗姗，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不要再去想刚刚的一幕。
许澜感到自己刚刚睡着，手机的闹表就响了起来。
他用力地撑开厚重的眼疲，脸色疲惫，机械性地从床上爬起来，去整理自己的外貌。
许澜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异常憔悴，为了这件案子，真的是费尽心思。
“姗姗，我走了啊。”许澜无精打采地跟姗姗道了个别，就离开了家中。
上班的早高峰，路上的车就像盖楼的砖，一个挨着一个，在路上被码得整整齐齐，谁也动弹不了。
“是不是我真的陷得太深了？”
许澜想着姗姗对自己说的话，其实也是在提醒着自己，只是在当时的情况，许澜情绪激愤，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事情。
“嘀嘀……”
一阵尖锐的喇叭声把许澜拉了回来，他前面的车辆早已离开，许澜赶紧起步，避免造成严重的交通阻塞。
终于，许澜离开拥堵的街区，又来见了刘越辰。
“许律师，昨天那些警官还好吗？”
“还好，他们都没事。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当然知道，比利只是压制住了我，而我，还是可以看到的。”
“许律师，你现在应该可以更加相信我了吧，比利你也已经见到了。”
许澜回想着昨天比利出现的一幕，那恐怖的眼神，冰冷的声音，残忍的行径，真的是只有恶魔也能做出来的举动。
“相信，我一直都相信你，要不然我也不会接手你这件案子。”
“小辰，我要问你一个事情，昨天人际王出现了，他说曾经拍下来过一段视频，是毛哥小弟和范助理交易的视频，你知道这段视频现在在哪里吗？”
“就在家里。”
“在家里？”
在命案发生后，人际王的家已经被搜过了，所有有价值的，可以作为证据的，应该都已经被警察拿走了，怎么这个东西还在家中？
“是的，就在大衣柜后面，墙上有一个可以滑动的暗门，打开后有一个保险箱，一张储存卡就放在里面。”
看来人际王还真是狡猾，居然还在家中搞了这些暗格，来藏东西。
“密码是多少。”
“赵晴的生日。”
许澜把刘越辰说的重要信息一一记录了下来。
“许律师，做一个有爱、坚持信仰的人，上帝会保佑你的。”
“你每次帮助我，我都会为你祈祷的。”
刘越辰说完，许澜便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看守所。
“刘越辰家大衣柜后面，保险箱密码是赵晴生日。”
发了信息给姗姗后，许澜也急忙赶去刘越辰家中。
“你不能进去。”
许澜赶到刘越辰家，刚想进去，就被门口的警察拦了下来。
他倒是也没有跟这几个警察争吵，站在门口，慢慢地等着。
没多久，许澜看见姗姗从屋子里走出来，赶紧就跑了过去。
“姗姗，姗姗，过来一下。”
许澜挥着手，把姗姗叫了过来。
“找到了吗？”
“找到了，而且还有意外收获。”
姗姗这句意外收获，让许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本日记，我大概看了一下，里面有三种字迹。”
“快给我看看。”
许澜着急地伸出手，想让姗姗把本子给他。
“你一个律师，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
“证据我先带回去了，你等下就来我们队里，在那里看吧。”
许澜赶紧收回手，不好意思地摸着头笑了笑，没想到自己因为着急，居然犯了这么业余的错误。
许澜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紧紧地跟在后面，想要第一时间看到这本日记。
来到姗姗的队里，许澜交上申请，仔仔细细地阅读起刘越辰的日记。
“被放出来的第一天，好久没有感受过这么长时间的阳光，以后会是什么样呢？我可以适应这个社会吗？真的好担心。”
字迹稚嫩，本来应该方方正正的汉字，被刘越辰写的歪歪扭扭的。
简短的两行字，透露着刘越辰对未来深深地无助。
这之后的每一篇，基本上都是刘越辰之前讲述的人生发展方向。
到了晓晓死后，刘越辰的字迹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不再是歪歪扭扭，而是越发成熟。
这个时候，应该是就是人际王出现，记录事情的，也应该是人际王。
直到日记的结尾，还有一种字体一直都是穿插着短时间出现，那个就是比利。
在人际王的记录中，大部分都是自己一些针对成裘、范助理的权谋策略。
而比利则是非常极端，对事实都看不过眼，想要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
“为什么刘越辰没有提起这本日记呢？”
“既然连这么隐蔽的位置都告诉我了，这个日记本不可能不被发现啊。”
许澜在看的时候，一直带着这些疑问，不过能回答他的也只有刘越辰。
“许澜，还不走？”
姗姗的声音把许澜从日记中叫了回来。
“我下班啦，我们回去吧。”
许澜一看，天都已经黑了，不知不觉自己在这看了好久。
他把证物还了回去，准备明天问过刘越辰之后，再继续回来看。
“我们是不是该想想婚礼的事情了。”
在车上，姗姗跟许澜提起两个人结婚的事情，许澜才想起来，亲都已经提了，结果婚礼还没有着手准备呢。
“是啊，这段时间，给我忙的都忘了。”
“要不等我明天工作结束了，我们去找找酒店？”
“好啊。”
其实许澜很想跟姗姗结婚，姗姗可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挚爱，能娶到她，许澜一直觉得是自己三生修来的福气。
“姗姗，你想要个怎样的婚礼呢？”
许澜在脑子里想象着各种各样的梦幻场景，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简单，越简单越好，其实我倒是想只有你我，和我们的父母。”
“但是，我觉得我妈肯定是不会同意，所以这个酒席，就当是给他们办的，到时候我俩再去搞一次我俩想要的婚礼。”
许澜看着身边这个简单的女孩子，幸福的笑着。
第四十九章，准备诊断
“蜜月呢？蜜月想去哪里？”
回到家中吃过饭，许澜想到，既然姗姗不喜欢那种吵闹的婚礼，许澜就想给她一个完美蜜月旅行。
婚姻是一生的，婚礼和蜜月也只有一次，无论以后在如何补偿，那也不是当初的味道。
“这个……许澜，我说完你可不许说我贪心啊。”
“你先说说看。”
“我没去过的地方都想去。”
“你还真贪心。”
“说好不许说我贪心的，你想想，马尔代夫的海滩，欧洲的古老，非洲的原始，这些我都想和你去亲身经历一下。”
一说起出去旅行的事情，姗姗就停不下来，每天一看到那些旅行节目，姗姗都会坐在沙发上嚷嚷要许澜带着她去。
其实，许澜曾经也问过姗姗，为何家庭条件这么优越，这些旅游胜地她都没有去过。
姗姗的回答则是，想要有人能陪伴。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没时间带他去，等到长大了自己工作赚钱了，不用靠着家里想去哪就去哪的时候，发现旅行还是需要有一个灵魂伴侣，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旅行。
“许澜，你想去哪里呢？”
姗姗说完了自己的想法，也好奇的问着许澜，貌似许澜从没提自己向往的事情和地方。
“我？只要陪着你，去哪都行。”
“你看你，又给我来标准答案，说你心里想的。”
“圣城，耶路撒冷。”
许澜摸着胸前的十字架，眼神有些飘渺的看着窗外，好像在搜寻着夜空中，象征着神明的那颗星。
“好啊，好啊，我对那里也好好奇的。不如我们蜜月就去那里吧。”
“你说真的？”
“当然啊，不过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向往那里？”
姗姗搬过椅子，坐在许澜身边，静静地等待着许澜的回答。
“上次见了比利之后，看到了他的凶残，好怕自己被贴上魔鬼代言人的标签。”
“所以，我想去圣城洗礼一下自己的内心，做一个最虔诚的祈祷。”
“许澜，我陪你一起去，我陪你一起祈祷，任何事情我都陪你一起走过去。”
姗姗扎进许澜的怀中，头枕在他的胸前，向往着蜜月的情景。
这一晚，甜蜜安静，两个人一直喝着小酒，聊着未来，憧憬着 幸福。
“我去见刘越辰了，等下再去你们队里。”
第二天一早起来，许澜就跑出家门，又去见了刘越辰。
他想解开心中的疑惑，那本日记，为何这么轻易地就被发现，刘越辰居然从来都没提起过。
“小辰，你有记日记的习惯？”
“你找到我的日记了？谢天谢地，我还以为它丢了。”
刘越辰听到许澜问他关于日记的事情，他就已经知道许澜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不只是我，是三个人都喜欢去记录一些事情。”
“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控制这个身体多久。”
“那你为何之前都没跟我提起过这么重要的证据？”
“我以为它丢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面对许澜的质问，刘越辰的表情和语气都显得很无辜。
“人际王的储存卡，你都记得放在哪里，日记你会不记得？”
“我真的不记得了，最后收起那本日记的人又不是我，我怎么会知道。”
刘越辰显得很冤枉，感觉都要被许澜逼得哭了出来。
许澜看到刘越辰可怜的样子，依旧没有放缓语气，继续揪着刘越辰不放。
“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你到底有多少秘密我不知道？”
“许律师，你要相信我啊，就算我活在意识里，我也有休息的时候，我也会累啊。”
“你把比利叫出来，把人际王叫出来，我来问他们。”
“不要，不要，我不要他们在出现了，他们都是坏人，许律师求你别逼我了。”
刘越辰对面许澜的咄咄相逼，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缩在椅子上，哭了起来。
“上帝知道我的世界充满了邪恶，但是同时也看到，我内心深处仅存的一点光明。”
“恶魔用尽所有邪恶的办法遮住了我的光，但是还没熄灭它。”
“上帝既然选择了你来帮助我，你就是我的救世主，时间紧迫，请你在那一点点光明熄灭之前，战胜那些恶魔。”
“上帝会保佑拯救我的人。”
刘越辰说完，擦了擦眼泪，离开了房间。
许澜看着刘越辰的离开，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刘越辰还有多少秘密等着自己去发现。
离开看守所，许澜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姗姗的队里，继续去看昨天没看完的那本日记。
“为了帮你报仇，我的双手沾满了罪恶，现在你居然要和我离婚！”
“杀了她。”
“这是必须说清楚，我不会那么轻易就走的。”
“还说什么啊，直接了结她就行了。”
看来，这个下午，是人际王和比利一直在身体里互相争抢着。
人际王是一直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避免被比利完全的吞噬。
许澜再往后翻，已经没有了内容，这已经是最后一篇。
“哎，造化弄人啊，好好的一个孩子，长大了居然这样。”
许澜合上日记本，为刘越辰的遭遇唏嘘不已。
“许澜，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了，我还有事情，晚上回家在一起吃吧。”
许澜推辞了姗姗，就离开警局，开上车去找郭俊。
“郭主任，我昨天发现了刘越辰的日记。”
“里面的字迹很明显是三种不同的，而且记录内心世界的风格也完全不一样。”
“我想会不会是刘越辰内心世界的三个人共同写的呢？”
没有任何的客套话，许澜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很有可能，谁在控制着身体，谁就在执笔，写出来的内容也会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了，我已经提前结束休假了，随时可以帮刘越辰诊断病情。”
“如果可以，希望你带着那本日子过来，我想看看。”
许澜一听，郭俊居然为了这件事情，已经决定提前结束假期，一个劲儿谢着郭俊。
“郭主任，真是谢谢你了，我现在回去马上安排，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第五十章，婚期已定
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许澜和姗姗按照前一天说好的，晚上出来外面寻找办婚礼的酒店。
“您好，欢迎光临。”
酒店的服务人员很热情地跟他俩打着招呼。
“我们想看看你们这的宴会厅。”
“好的，这边请。”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三个人穿过酒店大堂，向酒店的深处走去。
许澜和姗姗，边走边看着酒店内部的装修。
高高的天花板，上满画满了各种风格的壁画，一盏盏吊灯垂下来，映得整个酒店金碧辉煌。
“先生，我们到了。”
服务员指了指近处的一扇大门，顺着底下向上看去，这扇门足足有三人高，两个站在门口的男服务生推开了大门。
里面更是离谱，开门的一刹那，险些刺瞎许澜和姗姗的眼睛。
偌大的宴会厅，没有一根柱子，放眼望去极其宽敞，只是金色的墙壁，和刺眼的灯光有点叫人接受不了。
“谢谢你啦，我们再想想。”
姗姗只是在门口看了看，就拉着许澜跑出酒店。
“怎么这么着急走啊？”
在酒店外停下来后，许澜好奇地问着姗姗。
“许澜，我总有一种房地产公司，开年会现场发钱的感觉。”
“实在是太土豪了，我可受不了。”
“虽然我说就当是给我妈办的，但是也得差不多点啊。”
姗姗捂着脸，不停地摇头。
“其实我也不喜欢，我们再去看看别的。”
许澜牵起姗姗的手，在这片街区上慢慢地走着。
两个人走进了一家又一家酒楼，看了一个又一个的宴会厅。
然而，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想在市区找一个真正温馨浪漫的场地，去举办好一生最重要的事情，真的是太难了。
“走吧，今天先回去吧，看来这一片是没有我们想要的了。”
姗姗也无奈的笑了笑，今天的计划只好到此为止。
两个人披着点点星光，在车里一直吐槽着刚刚的那些酒店。
就在还有五分钟车程到家的时候，许澜看到，在一个公园隔壁，之前还在装修的酒楼，今天居然开始试营业了。
“姗姗，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姗姗顺着许澜眼神的方向，向马路对面望去。
三层的酒楼，白色的圆顶，在灯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外墙上面象征着爱情的小天使和鲜花雕刻，整个建筑都呈现着一股纯净的白色。
“好啊，进去看看吧，起码这个不是金色的。”
许澜把车在马路对面停好后，就和姗姗步行到了对面街。
“您好先生，我们已经快打烊了，非常抱歉。”
“我们就是想看看宴会厅，正好路过这里，你看看能不能……”
“您等一下。”
服务员跑到吧台后面，对着一个正在低头看着什么的男人说了几句。
那个男人先是摇了摇头，但是抬起头后，又走了过来。
“许澜！老同学啊！还认不认识我了？”
这个男人的声音，把正在和姗姗聊天的许澜叫了过来。
“你是？”
许澜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带着个又方又大的眼镜，脸上和头顶都很油腻，头发也很稀少，有点m额。
此时这个男人，正挺着个大肚子，伸出一只极短手，等待着和许澜握手。
“邵晋？”
许澜简直不管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年班上瘦瘦小小的学霸，现在怎么会在这里上班？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真的太巧了。”
许澜赶紧伸出手，和邵晋握了起来。
“啊……这儿，我开的！”
邵晋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酒楼大厅，自豪的跟许澜说着。
“你不是在法院工作么？”
许澜觉得奇怪，当年成绩最好的邵晋，被保研，据说后来进了司法系统，现在怎么在这开起酒楼了。
“是啊，后来发现那种旱涝保收的工作真是没劲，而且家里也想我做生意，我就辞掉了。”
“对了，都忘了介绍了，这是我未婚妻姗姗，这位是我同学邵晋”
姗姗大方地笑了一下，那种端庄看着就叫人舒服。
“我刚听服务员说你们想看看宴会厅是吧？”
“对对，我们都看了一晚上了，一个个的，都不和我们的心意，我们想要那种温馨浪漫的，结果现在全都是豪气逼人的。”
许澜给邵晋讲述着晚上的经历，满脸的无奈。
“跟我来，给你们看一个。”
邵晋把他们带到了酒店的另外一扇门。
“把灯打开。”
邵晋喊着工作人员，叫他们开灯，好方便许澜和姗姗看场地。
地面上一盏盏暖黄色的小灯亮起，一片宽广的草地出现在他俩的面前。
顺着地上的灯线，两边摆放着方柱，柱子上的鲜花直接垂到地上。
就在这些柱子的尽头，就是为新人准备的结婚舞台，洁白的亭子上灯光点点，是姗姗最喜欢的星星样式。
而亭子背面的湖，更是恬静得让人不想离开。
“要不就这吧。”
“我们也来一场草坪婚礼。”
姗姗扯着许澜的手，满眼期待的看着许澜。
“好的，其实我也喜欢这里。”
许澜很快就答应了姗姗的要求。
“许澜，你俩可真有眼光，就这场地，这景色，在市区除了我这里，你绝对找不到。”
“都是朋友，我给你个优惠价，52013，怎么样？既便宜意头也好，要是别人，没有10万根本别想。”
“而且我这刚开业，还没什么人预定，日子你们也可以随便选。”
许澜看着姗姗期待和喜爱的表情，立刻就敲定了下个月就把婚礼办了。
又和邵晋聊了一会近况之后，许澜正准备走，邵晋告诉他，下周打算在这里拌个同学会，问许澜愿不愿意来参加。
本来许澜挺不喜欢这种活动的，但是又不好当面拒绝邵晋，再加上今天心情很不错，便答应了下周一定来。
许澜牵着姗姗走出酒店，两人还沉浸在刚刚浪漫的场景里，许澜突然看见自己车的前面，有个黑影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喂，干嘛的。”
许澜隔着马路一声大喊，直接把那个人吓跑了。
姗姗甩开许澜的手，拔起腿就追了上去，当她追到转角处的时候，那个人早就没了踪影。
等姗姗回来，许澜正皱着眉头，对着手里的一张卡片。
第五十一章，唐汉街87号
“许澜，他留下的？”
姗姗站在许澜的身边，指着他手里拿着的小卡片。
“又是那些羞羞的小广告，你看。”
许澜笑了笑把手里的卡片递给了姗姗。
姗姗拿着卡片，放在眼前一看，还不忘取笑一下许澜。
“破广告还看得那么专注，要不要留下啊。”
“不了不了，我要它做啥，哈哈。”
这张小广告只是许澜特意放在手上给姗姗看的。
刚刚那个跑掉的人，留下的东西许澜已经趁姗姗不在的时候 ，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其实许澜心里还是很慌张的，因为他知道姗姗的职业，给予了她敏锐的观察力。
但是同时，他又特别懂得姗姗，这些工作上需要使用到的技能，姗姗是绝对不会用在自己身上的。
因为姗姗跟许澜说过，如果没有信任，那么两个人的感情之路，就完全没有走下去的必要。
而且姗姗觉得，如果自己把这些技能用在许澜身上，总有一天许澜也会使用回来，那样到时候，就会是无休止的战争。
不过，许澜也并不是想有意地隐瞒姗姗，现在静静地躺在口袋里的那张纸条，是想指引许澜去往一个地方。
“今天零点前，唐汉街87号，想拿到有价值的证据，就自己来。”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许澜担心姗姗的安全，对方是人是鬼，是敌是友，现在完全不知道。
如果是刘越辰的人，那还好，起码为了官司，暂时不会害他。
但是如果是正善会呢？那些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谁知道他们会做出来什么。
虽然许澜自己也害怕，但是那张纸，和之前刘越辰的日记本上面的纸是一样的。
许澜觉得这肯定不是巧合，应该只有刘越辰的人才能知道，用这样的纸来提醒自己。
回家的路上，许澜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和姗姗聊着婚礼的事情。
商量着婚纱的款式，姗姗一听到婚纱，就停不下来，一直在描述着自己梦中的款式。
“许澜，快店啊，电梯来啦！”
姗姗站在电梯门口，一只手挡着电梯门，扭着身子对还在停车场里的许澜喊着。
“你先回去吧，邵晋给我发信息，找我去酒吧聊聊。”
“哦，那你路上小心啊，别开车了，等会肯定要喝酒。”
“没事，我找代驾，先走了啊。”
许澜回应完姗姗的关切后，重新坐到驾驶位上，开车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开出小区一段时间后，许澜确认了四周没人，停下车，在手机上寻找着纸条上的地址。
“唐汉街87号。”
许澜在手机上输入了这地址，除了跳出了导航路线之外，还有数条关于这个地址的新闻。
“文物商惨遭灭门，一家四口惨死家中”
“大力整治，非法古玩市场被取替”
原来这个唐汉街，就是十几年前的文正街，当时是古玩贩子的聚集地。
那里出售的古玩，据说来路都不是什么合法的渠道。
那件案子发生后，警察便把那个非法的市场给端掉了，只是这个灭门惨案，到现在都是悬案，凶手一直没抓到。
也是因为古玩贩子的消失，那条街热闹不在，彻底被废弃。
“究竟那里会有什么呢？”
带着疑问，许澜开车驶向了这个曾经血流成河的房子。
一路上，许澜非常的小心，一直注意着自己车子的后面，担心会有人跟着自己。
灯光一点点减少，许澜驶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来到他的目的地。
唐汉街的入口很窄，车辆根本开不进去，许澜只得下车徒步走进去。
许澜从车尾箱里拿出手电筒，一步步地走进了这条黑暗的街区。
低矮的平房，当时为了过冬盖在窗子上的塑料布，早已被风撕开，沙沙作响。
房门上那些预示平安幸福的春联，也都退了色，偶尔还能看到残缺的招租广告贴在门上。
许澜一只手抱着另一条手臂，用手电筒努力地找着每间房子上的蓝色门牌号，但是有很多已经无法辨认了。
就在许澜还在努力寻找的时候，远处突然有灯闪了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好像一是在对许澜眨着眼睛，发送者信号。
“留纸条的人。”
许澜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马上加速向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怎么是你？”
许澜走近这辆摩托车，看到上面坐着的男人正是万洪。
“许律师晚上好，我觉得你见到我，应该觉得庆幸吧，起码我不是正善会的人。”
万洪说话的时候一直保持着笑容，就像一个管家一样。
“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许澜看着荒凉的四周，感觉阵阵的寒气从杂草丛中渗透出来，他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跟我进来就知道了。”
万洪指着身后的房子，房门上警方的封条早已被撕开，一把已经断了的破锁挂在门上，万洪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跟在万洪身后，许澜走进了这间充满冤魂的房屋。
许澜拿着手电筒，照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地上、床上还有早已干涸的斑斑血迹。
而最让他惊讶的，并不是这些血迹，而是墙上的一幅幅画，和这些画边上的文字。
“罪恶的深渊是我诞生的地方，血的祭奠让我得到升华。”
这段文字的边上，画满了拿着武器的恶魔，在屠戮无辜的平民。
“给，这是我在这里找到的日记本。”
日记的外面和之前在刘越辰家搜到的一样，里面的样式也是。
整本日记就只有一种笔记，从内容上来判断，这本日记的记录者应该就是比利。
“逃命吧，不要回头看，也不可留在这片平原上，要逃到山上去，免得你被除灭。”
“我不需要天使的拯救，我才是索多玛的主，而这栋房子，便是我在这个城市的索多玛。”
许澜只是看了第一篇，他觉得，这座房子，就是比利口中的索多玛。
而索多玛正是充满罪恶的城市，比利在日记本里说天使想要救他，但是他根本不想离开。
“万洪，这个地点，这本日记，你都是如何找到的？”
“还有，为什么只许我一个人过来？”
第五十二章，画中谜
“这个地方，是我在刘总办公室里找到的。”
万洪拿着手中的手电桶，在墙上胡乱的照着。
墙上越来越多的极端文字，在手电的照射下显现了出来。
“刘总出事之后，我在刘总办公室找到了一个u盘，当我打开的时候，我就看到里面满满的都是照片，和关于当年那宗灭门案的报道。”
“然后我就自己来了一趟这里，发现了这些画、文字，还有这本日记。”
“我跟刘总汇报，他叫我来找你，说你会有办法。”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去那家酒楼的？”
许澜还是不太相信万洪的话，满面狐疑的看着他。
“我想去你们园区的停车场等你，但是你们保安不让我进。”
“我只好在你们家附近晃，看到你的车停在路边的时候，我便想给你留张字条。”
“那你跑什么啊？”
“你身边有人啊，刘总交代了，只能把这件事告诉你一个人。”
“所以我就匆忙把字条夹在你的雨刮上，就跑掉了。”
在万洪说话的时候，许澜一直注视着万洪的脸，想在他的表情中找到细微的破绽。
但是屋子里光线很差，又不可能直接用手电筒照着万洪的脸，只能通过语气来判断。
只是万洪的说话的时候不慌不忙，语气平稳，感觉不到任何虚假。
“帮我拿着，我要把这里拍下来。”
许澜把手电筒交给万洪，让他帮着照明，好方便自己把现场的照片和文字记录下来。
“天呐，他已经把自己当做这里的神了。”
许澜用手机录制着墙上的画，一群恶魔和小鬼，从四面八方涌向中心，而比利就站在中心，向两侧放平双手，接受着膜拜。
“万洪我们走吧。”
“能把我送到我停车的位置吗？”
许澜站在万洪的摩托车附近，一边和他说这话，一边借助手电筒的光观察着这辆车。
虽然颜色和之前那辆跟着自己的车差不多，但是车型不太一样。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许澜默默地关上了手电筒，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被万洪送出了这条死寂的街。
回到车上，许澜本想看看刚刚拍下的视频，但是周围的环境，让许澜毛骨悚然。
枯死的树枝影子，在月光的映衬下，像一只只魔鬼的利爪，感觉随时都会把自己抓住，拉回刚刚那所房子。
一看时间，自己已经从家里出来很久了，要是再不回去，该被姗姗怀疑了。
许澜回到家中，轻轻地将钥匙插进钥匙孔中，缓慢地转动着。
希望把噪音降到最低，不要吵醒自己的未婚妻。
房子里很黑，许澜也没有去开灯 ，脱掉外面的衣服，便走进了卧室。
姗姗已经在床上睡着，许澜用两只手指捏着，拉起被子，自己小心翼翼的转了进去。
“许澜，你回来啦。”
姗姗迷迷糊糊的跟许澜说着话。
“嗯，刚回来，你快睡吧。”
许澜知道姗姗的睡眠很轻，但是没想到，自己这基本上可以称为静音的动作，也把姗姗弄醒了。
姗姗翻过身，一头扎进许澜的怀中，又睡了过去。
虽然夜色已深，许澜却并没有睡意，还在想着刚刚在唐汉街发现的证据。
“真是一个可怕的人，为何会有这么极端的想法，为什么解决问题一定要使用暴力？”
许澜带着这些问题，在床上想了好久，才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第二天，许澜挣扎着睁开眼睛，已经是中午了。
许澜拿过手机一看，已经收到后天可以去做鉴定诊断的信息。
“喂，郭主任你好，后天可以做鉴定诊断了。”
“太好了，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许澜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郭俊，而关于昨天在唐汉街看到的一切，许澜觉得还是先问问郭俊的想法。
“还有一个事情，我昨天看到了一些劲爆的东西，我已经拍下来了，不知道您今天有时间吗？”
“你下午三点过来吧，我在医院，直接到我办公室找我就好了。”
许澜放下电话，看着手机里昨晚拍摄的视频，信心十足的叫着：“刘越辰，我们赢定了。”
就在许澜高兴的时候，却在画面中发现了一个细节。
墙上所有的画，都是恶魔在杀戮或者是膜拜比利。
唯有一张与众不同，比利站在城堡中，身边没有出现任何一个恶魔，但是却有4个人。
一个矮个子，穿着灰色的长袍，站在比利身边，搀扶着他的手臂，眼神中满是崇拜，但是嘴巴却被缝住了。
比利伸着手，在手的对面，有一个人，半起着身，想要走向比利。
还有一个人回过头看着比利，身子却想要爬向远处。
上面的三个人，都是穿着长袍，唯有最后一个跪在比利面前的人，穿着西装。
这三个人都看不到脸。
“为什么？这幅画怎么和其他的风格完全不同？”
“还有为什么有一个人，穿着现代的衣服？”
“那个灰袍的矮个子，为什么都看不到脸？”
许澜看得入神，一直想要了解其中的含义，但是却毫无头绪。
“完了，要迟到了。”
许澜一看表，马上要到时间了，赶紧从家里跑了出去。
“郭主任，不好意思来晚了。”
许澜见到郭俊，赶紧道歉，因为自己的入神，差点误了大事。
“没事，没事，小许，有什么东西要跟我说？”
郭俊直奔主题，想要知道今天许澜找他的具体事情。
“你看，这是我昨天在唐汉街87号里面拍到的。”
“哦？就是当年灭门案的案发现场？”
“对，就是那里。”
许澜边跟郭俊聊着，边给他播放着视频。
“郭主任你看，这些壁画，这些文字，跟之前那本日记上比利的字迹是一样的。”
“尤其是这幅画，跟别的都不一样，我想知道，比利 想要表达什么？”
郭俊接过许澜的手机，仔细的研究着屏幕上的东西。
“传道，他一定是在传道，他想把自己的想法传给其他人，所以他才自诩为神。”
“那为什么会有一个现代人？”
郭俊把手机画面放大，仔细的研究着。
突然在左手的无名指上，看到了半个圆环。
这个圆环同样出现在了那个半起身的男人手上，只不过他的是一整个。
“看来，是时候叫比利出来见一面了。”
第五十三章，如约而至
许澜从郭俊的家中离开后，没有片刻的停歇，直奔看守所去找刘越辰。
“小辰，后天你可以去郭俊那里接受检查和诊断了。”
许澜面带笑容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刘越辰，但是刘越辰听了之后，反而有些犹豫。
“我……我可以不去吗？”
“为什么？”
许澜很不明白，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刘越辰怎么反而后退了？
之前自己受到正善会威胁的时候，刘越辰还一直鼓励着自己，不要放弃，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我怕比利又出现，现在他每次出现，控制我的时间就越久。”
“如果有一天，他完全控制了我，那我就一定会被判死刑了。”
“小辰，你知道为什么，比利对你的控制时间越来越长吗？”
刘越辰满脸疑问的看着许澜，轻轻地摇了摇头，等待着许澜给他答案。
“就因为你不敢拿出勇气跟他正面抗争。”
许澜的答案直戳刘越辰心中的痛处，他知道自己软弱和无能，但是又不愿意去改变。
每次比利或者人际王在脑子中骂他是废物的时候，他都安慰自己只是老实，并不是向他们口中无用。
许澜看着刘越辰可怜的表情，头垂得低低的，双手不停地在揉着眼眶，也就没忍心再继续说下去，转移了话题。
“小辰，唐汉街87号，我昨天去了。”
刘越辰缓慢地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起来很惊讶，他没想到许澜这么快就去了这个地方。
“没想到万洪这么快就找到你了。”
“为什么你不当面跟我说，而通过万洪来找我？”
“这里又不是只有你我，我可不知道这件事情，能不能随便说。”
“所以，许律师别怪我这么做，对不起啊。”
许澜有点对刘越辰的胆小失去了耐心，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力调节自己的情绪。
“放轻松，我和郭俊一定会帮助你的。”
许澜站起身收拾着东西，已经不准备再把这次对话进行下去。
这样的刘越辰，无法给许澜和他自己提供任何帮助，无论什么时候，只把自己缩在墙角，只能保证自己晚死两分钟，但是想要救自己必须靠主动出击。
“后天记得放轻松，把比利放出来，我们会帮助你消灭他的。”
许澜离开刘越辰，心情却没有平静下来。
从刚开始的可怜，到后来的同情，再到现在的无奈。
许澜有些不知道如何才能真正的帮助这个人。
官司也许可以赢，那也只是可以保证刘越辰不被判死刑。
但是真正需要拯救的，是他的灵魂，如果自己都不愿意拯救自己，那么谁也帮不了他。
许澜摇了摇头，甩掉这些恼人的东西，开上车子回到了家中。
“靠，每次醒来，身体都被那个废物弄得像一滩泥一样无力，不过能在夜里独享，真的是好。”
比利的第一篇，看来他是在刘越辰不在的时候，趁机成功占据了他的身体。
而日期，也是刘越辰重回社会的第一天晚上。
许澜继续向下读着，比利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出现，而唐汉街87号，也是在这段时间找到的。
“没想到这个城市中，还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唐汉街87号，我来了。”
但是当比利找到这个地方没多久，人际王就出现了，他利用自己的头脑和狡猾，很大程度压制住了比利。
“妈的，这个新来的时时刻刻都在看着我，现在想出来好难啊。”
比利每天都在努力挣扎，想要挣脱人际王的禁锢，但是人际王好像永不疲惫一样，时刻盯着比利。
比利有时可以一周出现一次，有的时候一个月才能出现一次，所以上面很多内容都是他在唐汉街补上的。
但是，这本日记上，对墙上唯一一幅，有现代人出现的画却只字未提。
“后天，一定要让比利出来。”
许澜用力合上日记本，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
“下周六，在我的酒楼308房，同学聚会。”
邵晋发来了信息，通知许澜下周去参加聚会。
“好，一定到。”
许澜本想回一条信息，告诉邵晋自己去不了。
但是想一想这一段时间，事情是真的多，去喝点酒，叙叙旧放松一下也好。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刘越辰带着刑拘，由许澜陪同，在警察的严密警戒下，来到了郭俊的医院。
刘越辰和许澜刚从警车上下来，就被已经蹲守很久的记着团团围住。
警察和医院的保安，奋力推开人群，才把一直低着头的刘越辰送进医院楼。
“刘越辰，你好，我们之前已经见过面了。”
“你好，郭主任，许律师说你能帮我，是真的吗？”
刘越辰还是很害怕，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郭俊好。
“现在只有我能帮助你，许律师也会在房间里陪着你，你放轻松就好，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郭俊轻轻地拍着刘越辰的肩膀，想让他尽量放松下来。
“刘越辰，现在能叫比利出来见面吗?”
“不要，他会吃了我的。”
刘越辰疯狂摇头，拒绝着郭俊的要求。
“好，那我们就不先喊比利，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郭俊从公文包里，掏出了几张图，放在了刘越辰眼前。
“这个，你认识吗？”
第一张放在刘越辰面前的图片，是他们三个一起写的那本日记。
“我记得，这是我的日记。”
“哪个是你的笔迹？”
刘越辰按照郭俊的问题，指了指本子上的字。
“那另外两种字迹呢？”
“这个是人际王，这个是比利。”
刘越辰边指边回答。
“那这里你认识吗？”
郭俊马上转换了一张图片，是唐汉街87号的照片。
刘越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
郭俊微微一笑，拿出了之前在刘越辰手机里找到的晓晓照片、还有赵晴的照片。
四张图，在刘越辰眼前转来转去，问题一个个接踵而至。
刘越辰一直摇头，说不知道。
郭俊反而加紧了步伐，逼他叫出比利回答自己的问题。
“如你所愿，我来了。”
刘越辰换了一张脸，比利如约而至。
第五十四章，与比利的交易
“嘿，两位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怎么不先和那个废物聊聊，这么急着见我？”
比利一脸的痞气，面对着许澜和郭俊毫不慌张。
许澜很想马上冲过去，揪住比利的头发问个清楚。
他看了看郭俊，想征求他的同意。
郭俊对着许澜，左右摇了一下眼睛，并且非常隐蔽地点了点手指，示意许澜稳住。
“有话直说吧，不要跟我来这些小动作，就算我不看你们，我也知道。”
“因为你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我。”
比利微微扬起一侧嘴角，头稍微低着，眼睛斜着瞟向许澜。
那目光，就像一道射线，直接穿透许澜的胸膛，射入他的内心。
“刚刚刘越辰说不认识这些照片，不过，也许你会知道。”
郭俊把唐汉街87号的照片，和视频全部给比利看了一遍。
“厉害，厉害，厉害。”
比利连说了三个厉害，并且用他那双被手铐困住的手，幅度很小地拍着。
手铐上的铁链哗哗的响着，声音冰冷无情，让许澜听得异常难受，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要被捆住一样。
“没想到，我的圣城都被你们找到了。”
比利的语气可没有半点夸奖的意思，听起来完全是在挖苦和嘲弄。
“哗，哗，哗哗哗……”
链子发出的声音，节奏越来越快，许澜的心绪也被比利弄得越来越越乱，感觉自己正在被正一点点地被比利吸过去。
“许澜，许澜。”
郭俊的叫声，把许澜的魂拉住了。
“别听比利的话和他发出的任何声音，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郭俊明白比利玩的这些把戏，也知道眼前这个人不好对付。
虽然很想用自己的经验，好好跟比利周旋周旋，但是时间紧迫，容不得郭俊在这里慢慢玩，慢慢研究。
“比利，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我一定可以救你。”
郭俊想先拉拢比利，然后透彻地从他嘴里挖出他最真实的想法。
“啧，啧，啧，郭俊，我可不需要你帮我，你也帮不了我。”
“我可以的，我不仅能让你活，也能让你死。”
郭俊换了战术，既然拉拢行不通，那就吓唬吓唬他。
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郭俊对付这些精神疾病的患者，在全球都是数一数二的。
“你以为，我怕死？”
比利一脸的不屑，根本没把郭俊放在眼里。
“生命总有长，信仰万古存。”
“郭大主任，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比利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要的只是把自己那恐怖的教义万古流传下去。
许澜听到刺激的话，心里有些慌了，一个人，连生死都不怕，那他还有什么弱点呢？还有什么能够击溃他呢？
许澜坐在椅子上，不住的抖着腿，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画面。
“不，比利，我不是要你死，要你消失。”
“少吓唬我了，就凭你？”
“不是我，是它。”
郭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在比利眼前晃了晃，里面装着几毫升的有色液体。
“我和一些国际专家共同开发的新药物，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病人的。”
“只要把它注入你的身体，反复几次，不出一个月，唯一能保留下来的，就只有你的主性格。”
“而你，比利，你就随着你的那些狗屁教义一起消失吧。”
郭俊把小瓶子放在比利右手边的桌子上，不停地示意比利看着它。
这是一种示威，也是另外的一种策略，郭俊果然是专家，在许澜还一筹莫展的时候，郭俊已经迅速做出了反应。
“你……”
比利显然也没想到郭俊有这一手，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的比利，一时也慌了神。
“你来试试啊，看谁能斗过谁。”
比利之前脸上的所有不屑，已经变成了一种气急败坏的愤怒。
“我一定会试试的。”
“不过，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我可以用更温和的方法去治疗刘越辰。”
“条件就是，你好好的配合我和许律师，我们问你什么，你必须说实话，”
比利转着眼珠子，并没有说话，看起来是在想办法。
“别想了，你骗不过我的。”
“到时候，测谎仪，微表情专家都会就位，你骗得过机器骗不过人，骗得过人，也骗不过机器。”
“比利，现在这个时刻不再是生死由天，而是由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郭俊起身，向许澜一挥手，把他叫了出去，并且叫进来了几个警察看着比利。
虽然他被牢牢地铐在椅子上，但是有了上次在看守所的教训，谁也不敢再放松警惕。
“郭主任，就这么放过他了？”
许澜内心不干，想知道的事情，一件都没从比利的口中撬出来。
“今天知道了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足够了。”
“什么事？”
许澜不明白郭俊在说什么。
“生命总有长，信仰万古存。”
“他就是在传教，希望有人可以继承他的衣钵。”
“那你为什么不问他如何传，传给谁？”
许澜很焦急，来之前还满心欢喜的以为会有所收获。
“许律师，别着急。”
“今天我还没打突破他的防线，把他晾一晾，让他自己对我妥协，才好往下说。”
其实，郭俊心里也没底，这种病人，他只听说过，自己也没有接触过真是的案例。
而郭俊提到的那种药物，虽然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刘越辰吃了之后，能否只保留最原本的性格，还是个疑问。
最坏的结果就是，刘越辰和人际王全部被比利吞掉，所以郭俊只是吓唬比利，如果真的让他使用药物的话，还是要三思。
“郭主任，比利要跟你谈一谈。”
从房间里走出一个警官，把比利的话带给了郭俊。
郭俊朝许澜使了个眼色，带头走了进去，许澜拿着自己的手提包跟在后面。
“郭俊，把事情都告诉你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比利同意了帮助郭俊和许澜解开他们心中的疑惑，与其说是帮助，倒不如说是交易。
“说吧，什么条件。”
第五十五章，猜不透的比利
“只要你能让人际王彻底消失，我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你。 ”
比利心里很清楚，只想留下刘越辰本身的人格，而人际王和自己，都是郭俊铲除的目标。
虽然他自己不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是跟郭俊谈条件，叫他把刘越辰也一并消除，那也是不可能的。
倒不如借郭俊之手，让人际王永远滚出这个世界，消除脑子中对最大的威胁。
而刘越辰，在比利眼中，只不过是一个软弱无能的白痴，根本不足为题。
“好啊，比利，多谢你的配合了。”
郭俊说着话，想要去拿照片，结果被许澜拉到了一边。
“不是说还有测谎仪，和微表情专家吗？”
许澜疑惑，之前郭俊吓唬比利的时候，可是把这次询问说得天衣无缝，万无一失。
怎么这才没多久就忘了？
“小许，我身为一名精神科的医生，我深知这些病人的特点。”
“那就是，他们深信自己说的事情是真的，他们觉得自己没有骗任何人。”
“即使，他们说自己来自太阳，你用测谎仪也测不出来。”
“那些专家同样也看不出来，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没有说谎。”
郭俊这么一解释，许澜也明白了郭俊的意思。
他说的很对，一个连自己都骗了的人，怎么可能测出来他是否在撒谎呢。
“比利，你在这里都做了什么？”
郭俊和许澜走到比利面前，举着照片。
“想一些关于我自己的事情啊。”
“人嘛，总需要独处，而且这个地方又是那么的神圣，是我所有灵感的来源。”
比利说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很自豪，看起来他对自己选择的地方非常满意。
“几个灵魂在那里，升腾着、翻滚着。”
“在那里的每一个夜里，我都能听到这些灵魂的嚎叫。”
“他们指引我的方向，提供着无穷无尽的灵感。”
比利闭着眼睛，微微地晃着头，满脸的享受。
“那这些画，也是这些灵魂给你提供的灵感？”
郭俊听了比利的回答后，开口提问。
“一半一半吧。”
“我的信仰让我提起笔，描绘着我所看到的世界。”
“而那些灵魂，我听到他们为我的画作称赞。”
“虽然我摸不到他们，但是我却真真切切的能感受到他们，看得到他们。”
“我在那里所讲的每一条教义，他们都会悉数记在心中。”
“怎么样郭大主任，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门徒啊？”
比利说着说着，阴森地笑了起来，甚至想要把郭俊也收归门下。
“莫非唯一的一幅有人出现的画，上面那个现代着装的就是郭俊？”
“不对！在那个时候，比利怎么可能知道郭俊会出现在他的世界中。”
许澜在头脑中推理着那幅画的意思，但是很快他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许澜忍不住了，在郭俊继续发问之前，插话问起了比利关于那幅画的事情。
“比利，为什么会有一幅不同的画作？”
“哦？哪里不同？你说哪个？”
“就是这个！”
许澜从郭俊的那一堆照片中，翻出了那幅画的照片。
“不同？大律师，我可没看出来这幅画有什么不同。”
“比利，你少跟我装傻，上面这几个人是谁？”
“这个穿着现代人衣服的又是谁？”
“你传教的目的又是什么？”
许澜突然变得很生气，面对着表现得事事无所谓的比利，大声的吼了起来，而这种愤怒的来源，却是对比利的恐惧。
而一旁的郭俊，显然没料到许澜会突然说话，而且是这种语气，他在旁边想要让许澜冷静下来，等会再问。
但是这次许澜根本没有理会郭俊，两眼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比利的眼睛。
“许大律师，别生气啊，坐下我们慢慢聊。”
“其实，我觉得我不解释，你也应该懂得吧，我现在已经有属于我的信奉者了。”
比利努了努嘴，示意许澜看看那幅画上，站在比例身边的人。
“他是谁？”
“他是黑暗中的潜伏者，他就在你们所有人的身边，今天这场诊断会，也完全在他的监视之下。”
“他可能是医生，可能是警察，也可能是清洁工。”
“只要他想，他可能是任何人。”
“但是，他是谁并不重要，因为他并不是我的终极目标，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比利突然张开他的大嘴，伸长了脖子，向许澜咬去。
许澜的注意力都在比利的话上，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许澜根本来不及闪躲。
比利结结实实的咬在了许澜的手上，任凭许澜怎么捶打比利的头，他都不松口。
郭俊和外面的警察、保安也赶紧过来帮忙，他们捏着比利的嘴，用力往后面扯着他，终于把他的嘴和许澜的手分开了。
“哈哈哈哈，许澜，别想破解我的迷局，我吃定你了，你们还有什么招术，尽管使出来吧。”
比利疯狂的笑着，满嘴的鲜血，不时还用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好像在享受许澜的味道。
而许澜也被比利咬得不轻，手上活活被死掉了一层皮，有一颗牙还嵌在肉里，血就像爆掉的水龙头，止不住地往外流。
“你还没回答我，那个现代人到底是谁！”
许澜对着正在被警察拉出去比利吼着，完全没有估计自己的伤口。
“时间到了，你就知道了。”
比利抛下一句话，就被带出了屋子。
“妈的……”
许澜气愤地骂了一句之后，才在医生的帮助下，包扎好伤口。
当许澜带着伤手走出医院大楼的时候，门口的那些记者不仅没走，人数反而越来越多。
许澜在保安的帮助下，钻进车中，赶紧离开了这里。
把车开回家后，许澜并没有马上上楼，而是在车里盯着自己的伤口看。
比利这一口，许澜感觉并不只是咬在自己的手上，更是咬在心里，咬住了他的灵魂。
许澜的手不停地抖，无论他怎么控制都停不下来，这次他面对比利，真的是怕了。
“究竟是谁，为什么不回答我，啊！”
空荡荡的停车场，一直回荡着许澜的嘶吼，久久不消。
第五十六章，异样的新闻
“许澜，快过来吃……”
“你手怎么了？”
姗姗听到许澜开门的声音，本想叫许澜过来吃饭。
但是她一扭头，看见许澜手上的伤，说到一半的话，马上就变了，手上端着的一盘子菜也差点掉到地上。
“没事，受了点小伤。”
许澜回答得很轻描淡写，心里的恐惧并没有表现给姗姗。
“包的这么厚，还说没事儿，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弄的啊。”
姗姗放下手中的盘子，跑到许澜面前，轻轻地抚摸着他受伤的手，急得都快流出了眼泪。
“姗姗，别着急啊，你听我慢慢说。”
许澜第一次看到姗姗在自己面前这个样子，之前就算姗姗在工作中受了伤，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许澜也有点手足无措，一只手搂着姗姗，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今天带着刘越辰去郭俊那里诊断，没多久比利就出现了，结果他趁我没注意咬了我一口，撕掉了一块皮。”
本来之前还有些害怕的许澜，被姗姗这么一弄，注意力完全跑到了姗姗身上，在跟姗姗讲起今天的事情的时候，也没顾得上内心的恐惧。
姗姗抬起头，把视线从许澜的手上移开，看着许澜的眼睛，泛着点点的泪光，声音颤抖着，说出了一句完全出乎许澜意料的话。
“许澜，要不这案子别做了，大不了毁约赔点钱，好不好。”
天呐，许澜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自己的脸上死劲的掐了一把，才知道这并不是在做梦。
之前那么鼓励自己，那么坚强的姗姗，居然在这个时候说出了让许澜放弃的话。
其实许澜何尝不想放弃呢，虽然最近正善会没有了动作，让他的生活暂时恢复了平静。
但是唐汉街87号的发现，墙上那幅画作的意义，比利的变态都让许澜心生怯意。
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都是靠着自己的信仰，靠着刘越辰的支持，更重要的就是姗姗在自己背后默默的守护。
“绝不能辜负姗姗，不能辜负刘越辰，不能辜负上帝，更不能辜负法律。”
许澜在心中不停地给自己打着气，告诉自己不要放弃。
“姗姗，我不是那么容易退缩的人，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心疼我。”
“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也一定会赢下这个案子。”
许澜一只手搂紧姗姗，把自己最男人的一面展现在姗姗面前。
“哈，我好傻，居然说这些话，许澜我没看错你，果然是个真男人。”
姗姗破涕为笑，擦拭着从眼睛里溢出的泪珠，在许澜脸上亲了一下，便拉着他过来吃饭。
由于伤的是平时常用的手，所以吃饭的时候，许澜夹菜显得很笨拙，总是夹不起来。
“来，张嘴。”
许澜顺从地张大了嘴巴，一大口菜就被姗姗喂进了嘴里。
“笨死了，夹个菜都不会。”
“唔唔……”
姗姗说着许澜笨，逗着他玩，许澜虽然想还嘴，但是嘴巴里被姗姗用菜塞得满满的，一个字都说不清楚。
姗姗坐在许澜的对面，看着许澜的样子哈哈大笑着，许澜也沉浸在幸福之中，满眼爱意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自己深爱着，同样也深爱着自己的女人。
“姗姗，你说我会不会因为这个案子，有一天被比利害死了？”
许澜咽下塞了一嘴的菜，突然冒出了一句悲观的话。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好人会有好报的，像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死呢。”
“因为我觉得，比利好恐怖。”
许澜终于开始向姗姗吐露了内心的声音，他不想再自己憋闷下去，总是感觉到有一个气球，塞在自己的胸口，如果不戳破它，它就永远堵在那里。
“姗姗，你知道唐汉街87号吗？”
“知道啊，当年那么大的案子，轰动全市，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比利在那里建立了自己的基地，而且取名叫做索多玛。”
每当许澜说到这个名字，他都会深深地吸一口气。
“索多玛？”
姗姗并不了解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关于这个名字的传说和由来，但是从许澜的表情里，姗姗可以看到许澜的恐惧。
“就是罪恶之都，但是比利却把那里誉为自己的圣城。”
“他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画满了壁画，都是关于血腥和杀戮的主题，除了一幅。”
说到这里，许澜掏出自己的手机，把唯一一幅他读不懂的话，放到了姗姗的面前。
姗姗接过手机，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许久，姗姗揉了揉眼睛，把手机还给了许澜。
“疯子的世界，我真的是看不懂了。”
“不过你也不能怕他，比利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除非他能长出翅膀来，要不然不可能逃出监狱。”
姗姗用坚定的语气，给许澜打着气。
“姗姗，事情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自己亲口承认，现在已经有了一个门徒。”
许澜的话，犹如一颗大石头，砸进了姗姗本来就不平静的心中，激起了止不住的涟漪。
其实姗姗心里也很没底，他不知道这个比利究竟有没有同党，也不知道他接下来的行动是什么。
只是她并不想让许澜有太多的担心，才安慰性的这么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潜伏者是可以永远躲在暗处的，他总有一天会现身，到时候，肯定会被抓获。”
许澜跟姗姗点了点头，在相互的慰藉中，可怕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新的一天会有哪些未知的事情，谁都预料不到。
第二天早上起来，许澜本以为网络上的新闻，也就是一些昨天刘越辰被带去诊察的新闻。
结果没想到的是，昨天的夜里，发生了新的事情。
比利半夜被带离了精神病院，而且满脸是血。
那些媒体在这上面大做文章，纷纷把枪口指向警方，说警方滥用私行，导致嫌疑人受伤，而且还想趁着夜色转移嫌疑人。
虽然许澜在看了新闻后的第一反应也是和媒体一样，但是在他仔细地斟酌之后，觉得警方应该不会这么傻，不会在精神病院使用这些招数，而且还在媒体面前把比利带走。
“不行，我得马上去找这件案子的警官谈谈。”
许澜衣服都还没整理好，就开始往门外跑，谁知刚开门，就在门口看到了两个正准备敲他们家门的警官。
“许律师，有空聊聊吗？”
两位警官对着许澜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正好，我还想去找你们呢，去我办公室聊怎么样？”
两位警官点点头，便开车跟在许澜的后面，一起去了律师事务所。
三个人坐定后，许澜叫人给两位警官倒了杯水，就开始质问起新闻上的事情。
“早上我看了新闻，刘越辰为什么满脸是血？”
其实许澜本来想更直接的问，刘越辰是不是被他们打了，不过理智告诉许澜，没有实际的证据，不要妄下结论。
“许律师，不要被媒体给骗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敢来滥用私行那一套啊。”
正在说话的，是一个中年警官姓林，大概50岁左右，有一点秃顶，之前许澜在和刘越辰见面的时候，有见过这个人，只是没怎么交流过。
语气平静，不慌张，而且还带着以守为攻的感觉，许澜总觉得这个林警官等下会问他非常棘手的问题。
而另外一个非常年轻的邹警官，许澜倒是第一次见，面色很紧张，眼神也很飘忽，一看就是刚出道的菜鸟。
“昨晚在对他进行审讯的时候，我们想知道关于唐汉街87号，关于门徒的事情。”
“但是刘越辰，哦不，应该是比利，始终不说话，只是看着我们笑。”
“就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他突然用自己的头撞向桌子，而且是连续撞击。”
“当我们把他拉起来，他已经满脸是血了。”
“把他留在医院，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我们就把他连夜带回了看守所。”
林警官一口气讲完了昨天夜里的事件始末，但是林警官没有给许澜任何思考的时间，又把问题抛回给了许澜。
“许律师，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
“万洪，以前刘越辰的司机，他在我车上留下的字条。”
“他告诉我想知道新的证据，就去唐汉街87号。”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视频和照片上都有。”
许澜自如的应对着警察提出的问题，不过他说的也都是实话。
“你知道万洪在哪里吗？”
许澜摊了摊手说，自己除了这些，对万洪一无所知。
“以后，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要记得联系警方。”
两位警察发现，在许澜这里也问不出来什么，非常不满意地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警察的询问没有结果，当然也是因为许澜有所隐瞒，并没有把万洪给他送信的事情交代给警方。
其实他也知道警察的想法，今天警察知道了万洪这个人，肯定会觉得他是门徒的重大嫌疑人。
只是许澜并没有这么觉得，因为万洪曾说过，刘越辰对他有恩，他现在是在帮刘越辰办事情，以及传递信息，而比利则一直是刘越辰心中的隐患。
这个唐汉街87号，也是万洪发现，并且按照刘越辰的意思指引着自己来的。
第五十七章，完了，全完了
两位警官刚走，许澜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是法院，通知他还有40天就要开庭审理刘越辰的案件。
挂掉电话后，许澜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了许澜的身上。
留给刘越辰和许澜的时间不多了，刘越辰是死是活，就看这40天了。
现在唯一能救刘越辰的，就只有郭俊，一定要尽快让郭俊给出专业性的报告。
并且让刘越辰在郭俊那里接受系统性的治疗，降低比利的活跃程度，还给刘越辰一个个真正的自己。
“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许澜拨通了郭俊的电话，想要第一时间联系到他，结果接电话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声音。
“你好，我是许澜律师，想找一下郭俊主任。”
“郭主任他因为高血压，晕倒了，现在躺在医院里。”
轰的一声，许澜听到自己心中为这件案子构建的防御工事，瞬间崩塌的声音。
许澜拿着手机，半天没说出来话，呆呆地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办公室的墙壁。
他感觉四周的墙壁都在向他移动，一点点地挤压过来，直到电话里再次传来了声音，许澜才回过神来。
“我是他的学生，请您赶紧过来一下吧，这边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好，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到。”
许澜一听有事情需要自己帮忙，他立刻意识到，郭俊突然的晕倒，绝对是非自然的。
他整理了一下心中的废墟，收到短信后马上开车飞向了医院。
许澜来到病房，看到郭俊正盖着被子，打着氧气安详地躺在床上。
而床边有一个年轻人，看见许澜后，从凳子上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和他握了手。
“郭主任怎么会突然晕倒？”
“许律师，给你看样东西，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学生慢慢蹲下，一寸一寸地从床底下拉出来一个纸箱。
许澜看到纸箱被拉出来，想到了之前自己在律师事务所的那一幕，虽然现在自己眼前的箱子还没有被打开。
但是，在许澜的脑子里，已经有各种各样恐怖的物品闪过，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箱子装的就是地狱，只要这个被打开，就会有无数的魔鬼从里面冲出来。
纸箱被完全拉出来，学生缓慢地移动着自己的手，一点点地打开着盖子。
许澜看着学生的动作，身体想要往后退，但是双脚却不听使唤，死死地钉在地上。
许澜把双眼眯成一条缝，喉结一直在颤动，终于，学生打开了箱子，里面并没有跳出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许澜，脚都没有离开地面地一点点蹭了过去，把头凑近去一看，只是一直死掉的狗。
这只狗被定在木板上，就想耶稣被处决的方式一样，边上依然伴随着一张卡片。
许澜鼓起了勇气，一厘米一厘米地蹲了下来，把手伸到盒子里，想要拿出卡片，看看上面到底写着些什么。
“呜……”
就在许澜的手刚刚摸到卡片的时候，这只可怜的小动物，突然悲惨地哀鸣了起来。
这声突如其来的哀鸣，不仅把许澜吓得一个趔趄，年轻的学生也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fxxk！！！”
被吓到的许澜不停地揉着眼眶，大声的咒骂着。
“报警，报警啊！！”
许澜对着学生疯狂地喊叫着，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发泄着心中的情绪。
而那个学生，年纪轻轻、斯斯文文的，虽然是学医的，但是也没见过这种像是还魂一样的场面。
他听到了许澜的话，也努力想要回答他，可是自己的嘴却怎么都不听使唤。
虽然嘴唇一直在抖，可是过了好久才蹦出来两个字。
“报……报……报了。”
许澜频繁地做着深呼吸，调节着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赶紧平复下来。
这次，许澜去拿那个卡片，就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而是迅速把卡片抽出来，然后扣上了那个盖子。
“处死伪善者——正善会。”
又是正善会的人，又搞这些卑鄙的伎俩，而且居然还昧着良心地说别人是伪善者。
许澜恨的是咬牙切齿，却又拿他们无可奈何。
现在他们不光把魔爪伸向自己，更是伸向这些想为社会和法律公正献一份力的人。
许澜拿着卡片，坐在地上，低着头小声地和学生说着话。
“对不起，刚才那么吼你。“
“没什么，那种情况谁也控制不了自己。“
学生现在也恢复了平静，刚刚的那种恐惧感也慢慢地消失了。
“对了，郭主任怎么就突然住院了？“
风波过后，许澜才想起来询问郭俊的情况。
“昨天郭主任没回家，在医院的单人宿舍住的。“
“今天早上我们看主任迟迟没来，就去找他。“
“敲着敲着门，门自己就开了，我轻轻推开，就看见郭主任躺在地上，而这个箱子就在他的身边。“
“我们刚给他送来医院，许律师您就打来了电话，郭主任稳定下来之后，我就报了警。“
“你叫什么名字，来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学生讲完之后，许澜才想起来最起码的礼貌，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学生叫什么。
“我叫潘宇飞，是跟了郭主任两年的学生，您叫我宇飞就好了。“
“宇飞，你知道正善会吗？”
潘宇飞摇了摇头，根本不知道许澜在说些什么。
许澜看着潘宇飞，一想也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从不跟法律打交道，不知道这个组织也是正常。
“今天这个东西就是他们邮来的，这个正善会打着正义的旗号，做着像今天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宇飞，你成为了一个知名的医生，你有可能也会收到这样的威胁，你还愿意继续坚持下去吗？“
潘宇飞听了许澜的问题，脸上的表情显得很犹豫。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脱口而出的答案就是愿意。
但是他自己亲眼看到了这一切，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帮人真是实打实的想要拿郭俊的命。
不过潘宇飞又想到了，平时郭俊对他们的教育就是，眼中只有病患，没有善恶美丑，无论他们是谁，只要可以救助他们就必须出手。
判断善恶这种事情，是法律要做的，而不是他们。
现在郭俊所帮助的人，所做的事情，正是平时告诫自己学生的话。
“我愿意，因为我以有这样一位老师而骄傲。“
潘宇飞义正言辞，目光坚定而有力。
他刚说完话，两名警官就走进了病房。
“祝你好运。“
许澜竖起大拇指，并且祝福了一下潘宇飞，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警察给两个人做完了笔录，带走了盒子。
临走前许澜特意叮嘱了两位警官，尽量保住那个可怜的小动物的生命。
许澜把自己的名片留给了潘宇飞，并且交代他等郭俊醒来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恼人的一天，又过去了大半，许澜拖着惊吓过度的身体，乘着夕阳赶回家中。
现在他最想的就是，赶紧回到家，见到姗姗，把今天见到这一切，好好地跟姗姗说一说，道一道心中的苦水。
许澜回到家中，姗姗也刚回来没几分钟，刚刚换好居家的便服。
“许澜 ，今天好早啊，我还没开始做饭呢。“
姗姗刚说完话，许澜一下子就倒进了姗姗的怀里，抱住了她。
“不要做了，饿了随便点外卖吧。“
“许澜，怎么了？“
姗姗看到许澜突然这个样子，担心得很，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一天，自己的未婚夫都经历了些什么。
“完了，全完了。“
“还有40天。“
“还有40天就开庭了，但是郭俊却住进了医院，生死未卜。“
“怎么会？ “
许澜带来的这个消息，着实吓到了姗姗，昨天姗姗还听到许澜说郭俊在对付比利。
结果这才一个晚上过去，郭俊居然住进了医院。
许澜放开抱着姗姗的手，也把身体离开了她的怀中。
“还他妈的不是因为正善会！“
“啪“的一声，许澜狠狠地把自己的公文包砸在地上。
姗姗被许澜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吓得肩膀耸了一下。
“他们居然给郭俊邮过去一只被钉在木板上的狗。“
“我以为那只狗死了，想伸手去拿箱子里的卡片，结果那狗突然叫了起来。“
“当时吓得我，差点就背过气去。“
“挨千刀的正善会，上帝一定会惩罚他们的。“
许澜咬着牙，脸蛋抽动着，不停地喘着粗气，真是被气得不轻。
“现在已经三次了，而且这次的受害者是郭俊，那么德高望重的一位医生。“
“警察一定会开始重视这件案子，正善会的人被揪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再忍忍吧。“
“我觉得，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想能不能延期开庭。“
“还有一个就是为郭俊祈祷，希望他早点醒过来，而且一定要安然无恙。“
姗姗拉着许澜的手，学着平时许澜祈祷的样子，和自己爱的人一起，为郭俊祈福着。
第五十八章，梦回年少时
“姗姗，今天早上的新闻你看到了吗？”
“刘越辰被带走的新闻？”
“嗯。”
“我看到了，不过你不要相信媒体臆想出来的事情，现在的警察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身为一名警察，姗姗很清楚现在的社会，是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的，也不会有警察这么做。
“这个我倒是相信，只是我到现在还没见到刘越辰，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如何。”
事情发生至今，许澜还没有见到他的当事人刘越辰，比利之后对许澜造成的伤害，完全打乱了当天许澜的和郭俊的计划。
其实，刘越辰早就提醒过许澜，不要让比利出现，比利现在每一次的出现，都会更长时间的占据刘越辰的身体。
许澜以为刘越辰只是软弱，不敢面对比利，但是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
“明天早上你就去见见他吧，现在只在这里凭空想象也没有什么意义。”
“今晚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多和你未来的老婆聊聊天。”
姗姗一边笑着，一边指着自己，还用眼神示意许澜，多看看自己。
“许澜，要不我们把婚礼推迟一下怎么样？你看你最近的事情那么多。”
两个人的外卖送到后，边吃边聊着，姗姗的这个提议，让许澜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换成自己的未婚妻不是姗姗，而是别的女人，许澜也许会觉得这么说的是反话，是嘲笑；
然而姗姗并不会说那种烦人的话，她这么说，就真的是这么想，是关心许澜，怕他压力过大，导致生理、心理都承受不了。
“不行，这个肯定不行。”
许澜坚决的回绝了姗姗的意见，姗姗越是真心的关心他，他越要按照约定，给自己的未婚妻一个浪漫的婚礼。
“都定好的事情，怎么能说改就改呢。”
“没事啦，你知道我的，所有事情都要以以后的家庭为主啊。”
“所以我就更不能让你失望了。”
许澜紧紧地握着姗姗的手，向姗姗保证着他们的婚礼将会如约而至。
“哎，你一说婚礼我才想起来，明天同学聚会。”
“真不想去，要不我打个电话把聚会推了吧。”
由于最近的忙碌和惊吓，许澜早已把这种和工作无关的事情放到了一边，要不是聚会的地点就在他们办婚礼的地方，许澜可能真就想不起来了。
“去，干嘛不去啊，你最近那么辛苦，去放松放松也好啊，生活中不只有工作，还要有娱乐。”
姗姗知道许澜最近的状态如何，虽然她也希望每天晚上回来，自己的爱人都能在家陪着自己，直到天亮。
但是如果不让许澜放松放松，她真的担心许澜会撑不住。
“嗯，那我明天忙完正事就过去，你自己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啊，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完，许澜亲了一下姗姗，就继续吃起饭来。
这一夜，许澜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许久不能入眠。
他真的担心郭俊再也醒不过来，或者说醒来之后会有什么后遗症，而无法继续为自己、为刘越辰提供帮助。
每当手机屏幕亮起来，许澜都会马上拿过来，看看是不是潘宇飞给他发来信息，告诉他郭俊已经醒来，并且恢复良好。
但是每次他都失望，全是些app的推送。
“哎，赶紧睡吧，不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许澜开始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浅浅地进入自己的梦境。
感觉自己才睡了5分钟，闹钟就已经响了起来，许澜强行撑开沉重的眼皮，洗了一把脸，就直奔看守所去找刘越辰。
“今天不行，嫌疑人情绪极其不稳定，而且暴力倾向明显。“
许澜想要见到刘越辰，却遭到了警察的拒绝。
“没事的，我就问几句，跟他说点事情，马上就走的。“
许澜还是想进去，问问刘越辰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顺便把郭俊的消息告诉他，好做打算。
但是警察并没有通融许澜，如果警察说的是真的，看来比利还没走，还控制着刘越辰的身体。
“哎，看来都是我害了他。“
“我也害了郭俊。“
许澜低着头，离开了看守所。
在车上，他一直责怪着自己，把恶魔引入了人间，把灾祸带给了郭俊。
许澜并没有直接去法院，去申请案件延期，而是转变了方向，去了户阳的唯一一所教堂。
在教堂里，他祈祷着，要郭俊可以健康的站起来，比利可以从刘越辰身体里彻底消失，然后自己能够帮助刘越辰保住性命，赢得这场官司。
“许律师，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正在闭眼祈祷的他，睁开眼睛一回头，就看到万洪正坐在他的身后。
“怎么又是你？“
许澜显然心情很不好，而且居然在教堂里碰面，虽说世上巧合无数，但是也难免让人有些怀疑。
“只能你有信仰？只能你来祈祷？“
万洪看到许澜的态度不怎么好，他说的话也开始带着挑衅。
“从刘总出事，我就一直来到这里为他祈祷，今天倒是我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
“不知道许律师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毕竟没有证据证明万洪就是比利的门徒，许澜也觉得自己刚刚说话的态度有些问题，便调整了一下语气，和万洪聊了起来。
还有一个事情许澜也很想知道，那就是之前万洪和他说的，刘越辰对他有恩。
“我和你一样，也是来为刘越辰祈祷的，希望他可以度过难关。”
“对了，你之前说刘越辰对你有恩，他怎么帮你了？”
万洪顺着许澜的问题，回忆着当初的事情。
万洪本来只是一个山里面来的打工仔，在会所找到了保安的工作，虽然收入不算低，但是他的父母常年卧病在床。
他所赚的钱，就算全部邮回家中，也只不过是把一滴水填入大海。
知道后来人际王提拔了他，并且给他一笔钱去给父母治病，他们家庭的生活，才好转过来。
他本想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也接过来，可是刘越辰的突然入狱，让他失去了工作，所以计划只能搁浅。
但是之前人际王给予他的帮助，他并没有忘记，所以现在他还是经常帮助刘越辰。
当然，他并不知道人际王不是刘越辰。
万洪的话，许澜自然不会全部相信，他偷偷地用手机录下刚刚万洪说的话，打算日后去查查这件事情的真伪。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许澜看了看时间，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开车过去还要一阵子，所以就先行告辞了。
“许律师，你所做的正义之事，上帝一定会眷顾你的，不要在意路上你所做的选择，你是对的。”
万洪带着笑容，跟许澜挥了挥手。
一路上，许澜心情复杂，周围的人，除了姗姗，究竟都是敌是友，他根本不知道。
想要去调查，又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去查清楚的，现在时间又那么紧迫，许澜觉得自己的压力真的好大。
由于吃饭的地方离家不远，许澜先把车子送回家中，然后才去到饭店。
一张超大的桌子，基本已经坐满了，多年不见的老同学，聊得热火朝天，直到大家看到推门而入的许澜。
许澜进门的瞬间，屋子里原本吵闹的气氛戛然而止。
大家好像对于他的到来都颇感意外，不过，毕竟都是成年人，这种尴尬仅仅持续了一两秒，便有人主动和他打起了招呼。
“哎呦，许大律师，好久不见啊，等会开席了，我俩一定要好好喝点。”
说话的这个人叫做杨方，之前是他们的班长，也是校学生会的主席，更是他曾经的情敌。
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处处明里暗里的针对他，城府极深、颇有心机，而且也不会表现出来。
许澜也听说他毕业后，利用了不少的手段， 在检察院谋了一个不低的官职。
而他刚刚说话的时候，也是满脸的假笑，虽然许澜很不想搭理他，但是这么多同学都在，只好赔笑应付着他。
“一定，一定。”
时间到了，精美的菜品一道道地被摆上了餐桌，但是最吸引许澜的并不是这些菜品，而是唯一空下的一个座位。
“还有谁会来？”
许澜小声的问着他身旁的同学冷毅。
“段佳敏啊，她之前来电话说会晚一点到。”
许澜一听到段佳敏这个名字，立马就被拉回到了大学时代。
那时候许澜和杨方都在追求段佳敏，一年后，佳敏选择了许澜，和他在一起直到大学结束。
但是这中间可不是一切顺利，那个杨方一直贼心不死，在同学里面经常偷偷地散播谣言，说许澜的坏话，想要把佳敏抢到手。
刚开始佳敏对这些谣言半信半疑，经常和许澜吵架。
后来随着两个人相互了解的加深，佳敏知道许澜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便不再听信那些坊间传闻。
杨方发现自己的伎俩没有得逞，气不过，就想方设法报复许澜，搞得许澜差一点就没能毕业。
就在许澜还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让他一声难忘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第五十九章，仇人的挑衅
“大家好……大家好，不好意思，来晚了。”
顺着声音许澜看向门口，一条紧身的牛仔裤，一件黑色的卫衣，和那些西装革履的同学比，让人看着很舒服。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佳敏的外貌从来未曾改变过，黑珍珠般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流到肩头；弯弯的柳叶眉，银河般的大眼睛，闪烁着点点的繁星。
笔直的鼻子，鹅蛋般的轮廓，看来当初杨方拼死拼活的要和许澜抢女友，真的是不无道理。
只是，现在的佳敏，多了些成熟和知性，少了一些当年的活泼可爱。
“佳敏，来来来，快坐下。”
杨方看见佳敏进来，像是一只狗看见了主人一样，摇着“尾巴”对着佳敏叫着。
不过，佳敏只是朝杨方礼貌性的笑了一下，便坐到了空着的位置上。
许澜看到佳敏入座，也就没有再向她那边张望，而是自己低下头，偷偷地笑了起来。
刚刚那种情况，如果是姗姗见到自己讨厌的人那么假，绝对早就一个白眼飞过去了，怎么可能笑。
而佳敏也只是“呵呵”，看来许澜所爱的人，都有一颗正义的心，只是表现不同。
终于，人员齐整，大家也开始慢慢进入了状态， 随着酒精的作用，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热闹。
不过许澜感觉自己好像一个传染病人，一直都被隔离在这种热闹之外，基本上都没有人来和他说话聊天。
就在大家一起举杯感谢邵晋组织这次聚会之后，作为组织者的邵晋本想说几句话，谁料那个不识趣又爱出风头的杨方，开始了他喧宾夺主的表演，而且矛头直至许澜。
“我觉得，这次我们不光要感谢我们商界大佬的盛情款待，还要记得他给我们带来的‘惊喜’。”
杨方的这个“惊喜”让在场的大部分人摸不到头脑，不过他身边的两个人，很快就猜到了杨方接下来要说的话，偷偷地用手拉着他的衣服，示意他坐下别再说了。
杨方并没有理会身边人的动作，继续着他那让人恶心又浮夸的表演。
“这个‘惊喜’就是我们的许大律师也来了，大家说是不是。”
这句话一出，桌上瞬间鸦雀无声，浓郁的尴尬写在所有人的脸上，大家纷纷转过头，躲开许澜的目光。
许澜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他想知道杨方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许大律师，你现在帮着那个所谓的精神病打官司，应该挺忙吧，怎么还有空来参加聚会？”
“是不是发现打不赢，所以放弃啦？”
“或者说，想看看我们的同学里面，有没有能帮你搞定这场官司的？”
许澜攥紧了拳头，很想冲上去把杨方打翻在地，但是他所受到的教育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
“许澜，你别不说话啊，我们都是同学嘛，你不说，我帮你说。”
“各位朋友，有没有人愿意帮许澜疏通疏通关系，好让他帮了那个假精神病，自此一战成名。”
在场的同学，没有一个人愿意搭他的话，当然也没有人愿意帮助许澜，都在玩着手机置身事外。
许澜不傻，自然也知道杨方的意图。
虽说刚进来的时候，杨方客气地跟他打招呼，说吃饭的时候要好好喝几杯，但是直到刚才为止，杨方并没有和许澜说过一个字。
在吃饭的时候，杨方全程盯着佳敏的一举一动，不时地还会主动和佳敏说上两句。
但是佳敏的态度只是保持基本的礼貌，对他所说的话的回答，从来没超过三个字。
杨方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看到佳敏正在狠狠地瞪着他，双眼充满了厌恶，他才停止了对许澜的攻击。
“这杯酒敬你了。”
一盅白酒杨方一口干了下去。
“我去趟洗手间。”
许澜并没有喝自己这杯酒，起身就离开包房，走进了洗手间。
“刘越辰是不是精神病是你们能判断的吗？是我能判断的吗？”
“那是医生，是法律来判断的，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才会有正善会那种畸形的产物。”
许澜恨得牙痒痒，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洗了一把脸就准备回去拿上东西，离开这里了。
“怎么，连招呼都还没打一个，就要走了？”
佳敏已经在洗手间门口等了一阵子了，许澜一出来，嘉敏马上就叫住了许澜。
“我的天呐，心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许澜扭过头看见是佳敏叫他，之前积压的怒火被扑灭了不少，本来想发的脾气，也被塞了回去。
“要不要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一会，聊一聊，屋里那么乱，我想你也不愿意回去吧。”
许澜点点头，跟在佳敏的身后，看着她现在的背影，突然有一种时间倒流的感觉，因为佳敏的脚上穿着的运动鞋，还是大学的时候，许澜送给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他也没想到佳敏居然把它们留到现在，而且还保存的那么好，白色的运动鞋，被佳敏擦得还像新买的一样，就连折痕都几乎看不见。
“佳敏，我都不知道你会来，而且你坐得离我太远了，所以也就没过去打招呼。”
许澜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的时候，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你看你还当真的，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事事都这么认真。”
佳敏说着话，还不忘带上以前。
“你不也是一样。”
许澜用手指了指佳敏脚上的运动鞋。
佳敏顺着许澜的手指向下看了一眼，抬起头害羞地对许澜笑了笑。
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长长的秀发划过许澜的脸颊、嘴唇、鼻尖。
许澜清晰地闻到了佳敏头发的想香气，还是曾经那熟悉的味道，那曾经让他沉醉的香味。
只是佳敏并没有继续跟许澜聊着曾经的事情，而是聊起了现在。
“其实，今天我也不知道杨方那个变态要来，要是知道的话，我也不会来参加这个聚会。”
佳敏也是特别讨厌杨方，大学毕业她和许澜分手后，杨方还是时不时地给她打电话，或者是发信息骚扰她。
就算是佳敏一次都不理他，杨方依旧乐此不疲，从来没有中断过。
“我看了新闻，感觉你现在这个案子挺棘手的是吧。”
“嗯。”
许澜刚想继续跟佳敏讲下去，邵晋就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脸的歉意。
“许澜，太对不起了，我也不知道杨方今天能这样，他喝多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们已经准备走了，这样，我准备了个包房，我们单独喝点怎么样。”
“不用了，不用了，我也回去了。”
“别啊兄弟，我们这么久没见了，刚才都没喝好，还有好多事情想跟你聊聊呢。”
虽然许澜很想离开，但是邵晋一直在拉着许澜，不让他走，许澜也拗不过邵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那我就先走了，我们以后见吧。”
佳敏起身，想要上楼拿上自己的包包，然后回家。
怎料邵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别啊，我们一起，我看你今天被杨方搞得也没啥情绪，正好有个大美女在，更有得聊。”
许澜本以为佳敏会很执意的离开，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连象征性的拒绝都没有。
“好吧，那我回去拿上东西就过去，在哪个房间？”
“v208”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特别不喜欢得罪人，希望各个都是自己的朋友，尤其许澜还在他这里定了婚礼的酒席，这么做也算是给客户赔不是。
这个v208房间虽小，但是也不会显得很憋屈，三个人围着一张小桌而坐，聊起天来，比刚刚那个大房间可舒服多了。
“我先给二位配个不是了，今天我没招呼周到，这杯我干了。”
邵晋说完，一抬手，一仰头，一杯酒一滴不剩地进了肚子。
佳敏也随着邵晋的节奏，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许澜一看，这自己不喝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就也跟着喝了进去。
“许澜，等你婚礼那天，哥们儿再免费给你上一套新设备，保证让你的婚礼毕生难忘。”
邵晋一手搂着许澜的脖子，一手拿着酒杯，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你要结婚了？”
佳敏好奇的问着，本来许澜想回答她，但是被邵晋抢去了话。
“是啊，在我这办，我们这刚开业，他就带着女朋友来挑会场，那天正好我在这。”
“要说你小子真厉害，女朋友怎么都那么漂亮，上学的时候也是，你那时候不是跟佳……”
邵晋说了一半的话，突然想起来，佳敏就是许澜的前女友，他赶紧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笑着说道。
“你们看我这嘴，我再自罚一杯。”
“邵总，您出来看一下，您有一个同学，他说自己叫杨方又跑回来了，好像有点喝多了。”
酒店的服务员进来，把尴尬中的邵晋解救了出去，虽然许澜提出，想出去帮助邵晋，但是邵晋怕杨方见到许澜，事情更难处理，便把他和佳敏独自留在了包厢中。
“祝你新婚幸福啦，许澜。”
许澜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心理作用，还是真实的情况就是那样。
他感觉佳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很僵硬，跟刚刚在大厅沙发上聊天时候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第六十章，新的支持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佳敏把聊天的内容从许澜的感情生活上拉走。
不过，许澜好像已经忘记了佳敏问的问题，满脸疑惑不知道从何答起。
“你这什么记性啊，关于你的案子。”
佳敏提醒了他，他才想起来刚刚两人在沙发上的聊天内容，因为邵晋来了才被打断。
“你也看到了新闻，全世界的媒体都在引导着读者，让他们以为刘越辰只是假精神病。”
本来许澜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现在又聊起这些工作上的事情，他的心里又隐隐地难受了起来。
现在在他的心里就像是有一个气球，当他和姗姗在一起的时候，姗姗总是可以帮他把气球里的气放出去一部分，让他的心没有那么的塞。
当他现在和佳敏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被减压的感觉，只是注意力暂时被转移到别的地方。
“佳敏，你也是学法律的，你也知道，这事儿是他妈的那帮法盲说的算的吗？”
许澜苦闷地喝了一杯酒，继续向佳敏吐着苦水。
“对了，佳敏，你知道正善会吗？”
佳敏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像是触电了一样，眼神呆滞、肢体上也没有什么反应。
“许澜，给你个东西。”
许久，佳敏恢复了意识之后，便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许澜。
她缓缓撩起上身的卫衣，腰上一道长长的伤疤，像是一条蜈蚣一样，趴在他那纤细的腰间。
那光滑白皙的皮肤，就因为这一道疤，变得不再完美。
“你这是怎么搞的？”
“你不是问我知不知道正善会吗？这个就是他们留给我的。”
佳敏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转过身来和许澜说着话。
“当初我也像你一样，坚守正义，维护法律。”
“后来因为一个案子，被正善会的人盯上了，他们时不时地骚扰我，恐吓我。”
“终于有一次，我加完班独自回家的时候，他们又出现了。”
“是不是一辆摩托车？”
许澜想到了之前一直跟踪自己，并且在路上吓唬自己的摩托车。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遇见过他们。”
“那天晚上他们从我身边高速地驶过，并且袭击了我，让我的身上永远留下了这道疤。”
佳敏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喉咙，问了许澜一个问题。
“许澜，难道你就不怕他们吗？”
“怎么不怕，他们也以各种手段吓唬我，只不过我有一个在我身后一直支持我的女人。”
当许澜讲道姗姗，脸上写满了幸福和骄傲，若不是她在背后的支持和鼓励，许澜可能根本挺不到现在。
而且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姗姗一直都说自己是许澜的保镖，虽然听起来像是调侃，但是现实确实如此。
姗姗的正义、勇敢、不屈、一直都是许澜的一盏明灯。
“真羡慕你，有一个那么好的女朋友，一直都对你不离不弃。”
“其实当时我也有一个所谓的很爱我的男友，不过自此我出事了之后，他也就跑了。”
“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佳敏别过头去，抬起一只手，在脸上轻轻地拂了几下。
即使她有意地挡着自己刚刚的动作，许澜也知道，佳敏是在擦拭自己的眼泪。
她并不想给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只不过女人毕竟是水做的，不表现出来并不代表内心里没有那个开关。
平时自己不会去碰触，但是当有人走了进来，又在发生某些事情的时候无意地按下了它，伤心便会不自觉地袭来。
“从此之后，我就离开了法律界，成为了一名作家。”
佳敏转回身，虽然脸上没有留下泪痕，但是红红的眼珠没能藏住她的悲伤。
“过去就去了，以后会有更好的生活的，离开这个圈子也不一定是坏事，也许平静的生活更适合你呢？”
许澜笑着安慰着佳敏，虽然他还在坚持着这份事业，但也不表示别人要和他走同样的路。
“许澜，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你帮我报仇，将正善会的人绳之以法。”
“我一定会的。”
许澜可不是为了安抚佳敏的情绪，随口就答应了要求，他也想要用法律惩戒这帮扰乱社会的人，也想帮助那些无可奈何的受害者。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助理，以你对我的了解，你应该知道我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职位吧。”
其实许澜何尝不需要一个助理呢，帮他分担工作中的事情，帮他收集整理证据。
只是现在自己的名声已经被那些媒体搞臭了，没有谁愿意与自己为伍，即使是刚入行的毕业生。
而且大家也都知道跟在许澜身边的危险性，谁也不想来趟这摊浑水，甚至有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
佳敏的这个提议让许澜很心动，以他对佳敏的了解，和两个人曾经建立起来的默契，处理起各种的案件肯定都会柔韧由于。
不过他和佳敏的关系，没法让许澜答应下来这件事情，自己马上就要和姗姗走入了婚姻的殿堂，可不希望突然出现什么差错。
“佳敏，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暂时可能……”
许澜并没有说完，因为他知道佳敏是个明白人，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说的太绝对。
“嗯，那我就不为难你了，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我有的微信和电话。”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话，尽管来找我，虽然我不是万能的，但我绝对是可靠的。”
“对了，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佳敏从自己的包中拿出来一本书，交到了许澜的手上。
“这是我在游览欧洲时写的游记和随笔，送给你慢慢看。”
许澜接过书，拿在手上随意的翻阅着，里面不仅有佳敏对于这次旅行的感受和推荐，还有很多当地的照片。
没经过任何后期处理，张张精美，让人看了就向往。
就在许澜随意翻的时候，一张普通的照片，瞬间抓住了他的眼球。
海边的堤岸，一名女子穿着婚纱拉着自己爱的人手，奔跑在夕阳之中。
所有的美景和颜色，看起来都是在为这对新人庆祝。
这不就是刘越辰跟自己讲述过的场景嘛，人际王和赵晴那唯一一次无忧无虑的时刻。
“佳敏，这个是你在哪拍的？”
“这不写着呢嘛，威尼斯。”
许澜光顾着看这张照片，根本没注意写的内容。
“你羡慕照片中这两个人吗？”
“怎么不羡慕，哪个女人不羡慕这样的场景。”
“那你知道这个照片里的女的死了吗？而杀她的人正是跟她手牵着手的这个男人。”
佳敏一听，这个故事怎么这么似曾相识。
“难道……”
“没错，这个男人正是我的委托人刘越辰，而这个女人就是本案的受害人。”
佳敏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说出来话。
命运就是这么难以捉摸，很多时候人们都会觉得命运是自己造就的，但是却又解释不清楚为何有那么多的巧合。
“你也知道，其实杀她的并不真正是这个男人，而是他的另外一个人格。”
“现在我要做的，不只是帮助刘越辰伸冤，还要对抗正善会，可能还有更恐怖的事情等着我，就算是这样你也愿意？”
许澜把所有已发生的，和有可能发的事情都告诉给了佳敏，若不提前做好所有的准备，有可能赢了官司，却赔上命。
“当然，你所说的那个人，不仅是破坏了一个家庭，更是污染了我的书。”
“好，那你让我回去好好的想一想。”
“那让我们为了你未来的决定，干一杯。”
佳敏开心地笑着，和许澜碰了一下杯子，把所有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许澜也同样咧着嘴，两人的笑声填满了整个包房。
这是许澜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么开心，因为这是第一次有外面的人以这种方式支持他。
虽然郭俊也表示会支持许澜，但是郭俊的支持是从专业的角度，和他那份治病救人的医德。
而佳敏的支持，是完完全全的支持着许澜本人，和社会的正义。
“聊什么呐，这么开心。”
出去半天的邵晋终于回到了饭桌上，重新加入了这场原本不开心，却又突然逆转的饭局。
“没啥，没啥，他走啦？”
佳敏指了指外面，一脸嫌弃的表情，邵晋一眼就看出来，佳敏说的这个人是杨方。
“走了，我好一顿说终于走了，我以后可再也不敢找他了。”
邵晋也是无奈，不过现在的气氛越来越好了，三个人也就越喝越多。
喝的时候，许澜还劝着佳敏不要喝太多，一个女人喝多了路上危险。
结果到最后，喝多的却是许澜自己。
有的人醉是因为心痛，有的人醉是因为高兴过头，而许澜却是因为心情做了过山车。
许澜喝得整个人乱晃，往前走三步往后退两步，虽然嘴里还叫着自己可以，但是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最后没有办法，邵晋和佳敏在许澜迷迷糊糊的指引下把他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