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不只是一宗罪
“喂……”
还没睡醒的人际王，懒洋洋地接着电话。
“小辰啊，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那个，祁律师来电话了，我们下午2点可以去看成裘了。”
人际王一听这个消息，噌地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好好好，您在酒店等我，我去接你，到了给您电话。”
人际王放下电话，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到12点了。
“哎，睡了太久了，差点耽误事。”
“老公，你起来啦。”
“啊，睡过头了，得赶紧出去了。”
“吃完饭再走啊，我这正……”
赵晴话还没说完，人际王已经匆忙的洗漱完毕，跑出了门。
“嫂子，你下来吧，我到了。”
人际王把车停在酒店的路边，联系完高欣媛之后，抓紧时间给赵晴发了个信息。
“2点见成裘，饭给我留着晚上吃。”
“好的，记住装下去，别露馅。”
人际王回了一个胜利的表情后，就放下了手机。
“当当当……”
突然有人敲起了玻璃，人际王还以为是交警来贴罚单，刚想张口解释，结果发现外面站的是祁律师。
“刘先生你好，高女士告诉我你在楼下，然后跟我说了牌照，叫我直接上车。”
“哦哦，那您赶紧上车吧，我还以为您会自己开车去呢？”
“哦，也看情况，有时候就是为了方便和客户沟通，毕竟车里更私密，对吧。”
“这么说……成总的案子有进展了？”
“成总？你是说我的当事人是吧。”
由于人际王平时在外人面前已经叫习惯了成总，所以祁律师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的案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等一下高女士来了，我们再慢慢聊，我先准备准备东西。”
由于高欣媛并不在场，祁律师也没有跟人际王说过多的关于案件的问题。
人际王透过后视镜，看着低头整理文件的祁律师，心里想着：
“这律师还挺有职业道德，不过幸亏是我提议找的，要不然高欣媛跟律师的谈话，就该全程背着我了。”
人际王一边想着，一边望着窗外，盯着酒店的方向，等待着高欣媛的出现。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高欣媛上车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没事嫂子，我们赶紧走吧，要不错过时间就麻烦了。”
“祁律师，你说今天上午去搜集了证据，怎么样了，对我老公有没有利？”
人际王从后视镜中看到，祁律师在后座上瞟了瞟他，示意高欣媛是否可以当着人际王的说。
“没事，你就说吧，还是小辰带我找的你呢。”
在得到了高欣媛的同意后，祁律师开始说起了整个案件的复杂性。
“经过我的调查，成先生这个案子不仅仅涉及逃税。”
“根据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成先生同时也涉及洗钱。”
“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逃税你可能就交个罚金就行了。”
“但是洗钱罪，按照成先生这个金额，预计得判5-10年。”
“还有一些金额很大的钱，来路和去路都不明，如果查起来，估计还会有更大的事情。”
“所以，高女士，我建议成先生主动认下逃税和洗钱，这两项罪名。”
“同时缴纳罚款，我会尽量让成先生的刑期，缩到最短。”
高欣媛听了祁律师的话，一句话都没有说，车里安静得让人窒息。
别说高欣媛了，就连人际王自己都没想到，原来那个u盘里有那么多的东西。
令人意外的是，高欣媛这次居然没有像昨天一样流泪，而是很冷静的开口说：
“那祁律师，你觉得最少得几年？”
“我争取让成先生5年出来。”
“等下你见到他，请你别跟他说这些，我怕他听到了，等我们走之后，在里面撑不住。”
“嗯，我知道，我会想好怎么跟成先生沟通的。”
“嫂子，你别担心了，这不还没开庭审判呢嘛，结果究竟什么样还不一定呢。”
“小辰，你就别安慰我了。”
“我昨天回去想了很多，我知道眼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给大家添乱。”
“我现在只求我老公，能少在里面待几年。”
高欣媛说完，就把头别了过去，一直看着窗外，偶尔用手指偷偷擦一下，眼中已经盛不下的泪滴。
“下车吧，我们到了。”
人际王把车停好，招呼着大家一起下车。
三个人在门口办理好手续，并且把所带的物品都检查过了之后。
就被值班的警员带进来探视的房间，等待着成裘的出现。
几天没见，成裘的样子老了许多，鬓角已经变成了银色。
精神也大不如前，眼神很萎靡，很疲惫，根本不像是一个大老板的样子。
“老公……”
高欣媛看见成裘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边哭着边跑过去，一下子就扎进了成裘的怀里。
这个感人的场面还没持续几秒，就被警察分开了。
高欣媛擦了擦眼泪，收拾了一下刚刚激动的心情，坐到了成裘的对面。
“老公，你的代理律师祁律师，专门处理经济案件的，经验很丰富。”
成裘点了一下头，跟祁律师互相问了个好后，高欣媛接着说：
“老公，这几天怎么样啊，有没有生病啊，有没有人为难你啊？”
“放心吧都没有，我只是还没习惯。”
“老公，有什么需要的你跟我说，我会托人送进来的。”
“嗯嗯，我们还是先说点正事吧，祁律师，我这个案子怎么样？”
高欣媛紧张的看着祁律师，等待着他的回答。
“成先生，你这个案子也不算太复杂，主要就是金额比较大。”
“逃税这个还好处理，主要是洗钱，我建议您主动认罪，把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不会被关多久的。”
听了祁律师的回答，高欣媛才放下心来，慢慢把头转向成裘。
“嗯，其实这几天的审讯，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也没什么隐瞒警方的。”
“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些证据，小辰你知道吗？”
成裘的目光如同一把尖锯，一点一点切割者人际王的心理防线。
“成总，我也是嫂子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的。”
“这几天我一直打电话联系您，也联系不到，问万洪，他也不知道你在哪。”
人际王知道，反正手机也不在成裘身上，早就被警察收走了，所以就敢这么说。
人际王和成裘的目光，在空中对峙着，人际王没有一丝的胆怯，因为他认定自己的计划毫无破绽。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怀疑小辰，要是没有他，今天也不会有律师坐在你面前啊！”
“昨天他去接了我之后，特意带我去找的律师。”
高欣媛的淳朴帮了人际王一个大忙，虽说成裘是个老油条，但是他最信任人还是他的老婆。
听了高欣媛的话，成裘收回了眼神，不再和人际王对峙，而是嘱咐着高欣媛：
“老婆，你就先暂时在这边，孩子就交由我妈照顾吧。”
“我的那摊生意还不能丢，你帮我打理打理。”
“我哪懂做生意啊？”
“小辰会帮你的，你放心吧。”
“成总，您放心吧，我肯定会好好帮助嫂子的。”
人际王拍着胸脯跟成裘保证着。
“成先生，我们的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还是赶紧聊一下案子吧。”
祁律师说完，就从包里掏出了刚刚被检查过的文件，给成裘看，同时询问着成裘各种各样的问题。
“好了，你们的探视时间到了，有事情的话，下次再聊吧。”
在警察的喊话声中，这次的探监就结束了。
成裘被警察带回了牢房，而高欣媛每走一步，都会回头望向成裘离开的那扇门。
回程的路上，祁律师一直再跟高欣媛分析着案件的情况，所有的证据基本都是铁证。
而高欣媛则一直绝望地看着一个地方发呆，看来成裘这件事，得让这个女人缓一阵子了。
先把祁律师送走后，车上就只剩下了人际王和高欣媛。
正好趁着这个时间，人际王一直在言语上，让高欣媛提高对他的信任度。
“嫂子，再去探视就得下个月了，等可以的时候，我再安排您去。”
“还有就是，您先休息休息，静一静，公司有我呢，等您恢复了，就来公司找我，我来帮您打理生意。”
“嗯，这些天真是麻烦你了，小辰。”
“不要客气，虽然成总是我的老板，其实我一直都把他大哥看待。”
“现在大哥出事情了，做小弟的一定要帮忙啊。”
“成裘有你这么一个助理真好，我先走了，我们再联系吧。”
高欣媛夸了一下人际王，就下车进入酒店。
人际王戴了一天的假面，终于可以在这个时候摘掉了。
他已经忍不住要给赵晴打电话，要把今天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喂，老婆啊。”
人际王故作低沉地跟赵晴聊着。
“怎么了？你回来啦？”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什么完了，你快说啊，怎么了。”
赵晴着急的语气，终于让人际王忍不住笑了出来。
“成裘完了，洗钱，最少五年。”
“晚上我们出去庆祝去。”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罚你过来帮我打包，谁叫你吓唬我的，然后我们再去庆祝。”
“好的，等我。”
人际王慢慢悠悠地开着车，并计划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第三十二章，谈判
第三十二章，谈判
“老婆，我来啦。”
“天呐，你这……东西也太多了。”
人际王看到赵晴这一地的衣服和鞋子，着实被惊到了。
论女人到底有多能买，绝对没有上限。
“别愣着了，赶紧过来，把东西都帮我打包了。”
“我们明天去租个房子，再把这些都搬走。”
“哦……”
人际王听话地蹲下来，一点一点地帮忙打包着。
家务做起来虽然累，但是和爱的人一起做，总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终于，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劳动之后，赵晴的东西已经有50%进入了袋子里。
剩下的一半，赵晴决定不要了。
两个人坐在地上，气喘嘘嘘的，互相喂着对方喝水。
“老婆，你知道吗，今天成裘他老帮了我个大忙。”
“哦？说来听听。”
“成裘怀疑是我告的密，一直盯着我。”
“这时候，幸亏高欣媛跟成裘证明，律师是我帮忙找的，我一直在帮着他们。”
“成裘才放过我，还让我帮着他老婆经营会所。”
“呵呵，没想到啊，他老婆是个这么单纯的女人。”
赵晴不屑地回答着。
“这几天，你就先忙会所的事情，你也好几天没回去了，别让会所乱了。”
“对了，成裘什么时候审判？”
“现在还不知道，我估计应该也快，他已经认罪了。”
“嗯，等他审判完，老公你安排下，我要和你一起去牢里看看他。”
“你不是恨他吗？怎么还要去看他？”
人际王很不解赵晴的想法，想搞死成裘的是她，现在又提出了要去里面看他。
“你就负责安排就行了。”
人际王“哦”了一下，就没有再多问，不过他在赵晴的眼里看见了杀意。
因为和赵晴相处的已经很久了，人际王很了解她的脾气，这么强势的一个女人。
虽然生活中会撒娇，但是在处理事情上，自己决定好的时候，非常不喜欢别人问太多，即使这人是自己的老公。
两个人坐在地上歇够了，就离开了别墅，回到人际王的家里。
接下来的一周，人际王每天都有联系高欣媛，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同时也询问着案子的进展。
高欣媛并不想多言，只是感谢着人际王的帮忙，说自己还想再休息休息。
人际王看高欣媛这个样子，也很懂事的没有多说什么，再加上好多天没有回会所了。
会所里，好多事情都等着他处理，而且这个时候又不能把成裘被抓的事情说出去，要不然公司就乱了。
工作上忙前忙后的，回到家里，还要和赵晴一起找新房子，还要把之前的别墅处理掉，
人际王忙得头都大了。
不过，辛苦地劳动和付出也换来了回报，别墅成功出售，卖了不少钱，他和赵晴的新家也布置得很温馨，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
人际王每天都沉浸在幸福之中，都快忘记成裘的事情了。
直到高欣媛打来电话，告诉他一周后成裘案子开庭。
人际王当天晚上回到家，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赵晴，并询问着赵晴的想法。
“哈哈……”
赵晴突如其来的笑声，让人际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瞬间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好阴森。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他妈的当初骗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的下场。”
此时的赵晴，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复仇的女王，就连人际王都有点惧怕她，说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地顺着她说。
“那……老婆，你要不要去见证这个时刻？”
赵晴听到人际王这个问题，立刻收起了刚刚那副骇人的表情，变得异常冷静。
“不要了，你去，结束后告诉我就好了。”
“我出面的时候还没到呢。”
“我可不想让他老婆见到我，到时候再坏了我们的好事。”
“是是……”
人际王谨慎地附和着赵晴，生怕在这个时候惹怒了她。
“对了，你帮我拟一份转让协议。”
“到时候，去见成裘的时候，叫他签了。”
“具体价格什么的你定就好了，我相信我老公。”
人际王点了点头，把赵晴说的话悉数记在心里。
有时候，人际王就会想，身边的这个女人到底可不可靠。
温柔时小鸟依人，处处顺着自己；但是做起事来，又特别狠得下心，也不知道自己找得是个天使，还是魔鬼。
不过赵晴在人际王身边的表现，还是让人际王更加觉得，即使她是魔鬼，也是属于自己的魔鬼。
开庭当天，人际王和高欣媛一起，坐在旁听席上，静静地观察着整个庭审的过程。
在法庭上，成裘也拿不出什么可以为自己辩护的物证、人证。
祁律师的辩护方向也是尽可能帮成裘求情，减少刑期。
最终的结果，跟当初祁律师说的一样。有期徒刑5年，企业和个人的罚金过千万。
高欣媛的一只手一直用力地捏着自己的胳膊，咬着嘴唇，哀伤地目送着成裘被押离现场。
“嫂子，我们走吧，我会安排您去探视成总的，现在公司需要您来做主。”
“而且罚金也是个大数目，急需解决，虽然现在说有点无情，但是还请您坚强起来。”
高欣媛轻轻地点了点头，随着人际王离开了法庭。
接下来的几天，人际王每天都会把高欣媛接到会所，给他讲一些关于公司最浅显的事情。
并且一直从侧面给她压力，暗示她交罚金的日子快到了。
高欣媛虽然爱学，但是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家庭主妇，真的是对生意一窍不通，所以处处依赖人际王。
人际王一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安排高欣媛在成裘入狱后，第一次和他见面。
因为每个人每月只有一次机会去探视囚犯，所以这一次，人际王并没有随着高欣媛一起进去。
因为他要在下周和赵晴一起去，去看成裘如何决定自己的命运。
在门口没等多久，高欣媛就出来了，看起来心情比之前好多了。
她上了车，就说成裘在里面一直夸人际王，让自己多和人际王学学，才能真正成为一个企业的管理者。
人际王听了，也只是笑笑不说话，毕竟自己的真面目，就要在一周后展现在成裘的面前了。
终于，协议拟好了，人际王和赵晴看过后，觉得没问题，便踏上了这趟不平凡的探视之行。
“晴晴，你可算来了，想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成裘见到赵晴，马上就露出了他那副老色狼的样子。
赵晴连看都不看成裘一眼，冰冷冷的说道：
“这是你最后一次这么叫我，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俩以后没关系了。”
成裘听了赵晴的话，瞪圆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十分的惊讶。
“谁？你跟谁结婚了？”
“我老公就坐在你对面。”
说完，赵晴看了看人际王，很是有在成裘面前示威的意思。
“好啊……刘越辰，果然他妈的是你，我家的那个傻女人居然还被你骗了，帮着你辩护。”
成裘火冒三丈，若不是带着刑具，一定会跳过来掐死人际王。
“成裘，你也不要这么说我，你不也在骗嫂子吗？”
“你有告诉过她，你跟赵晴的事情吗？你有说过你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子吗？”
人际王步步紧逼，成裘一时语塞，脸憋得通红。
“成裘，我今天过来，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
赵晴接过人际王的话，把一叠文件丢在了成裘的面前。
“签了他，你出去之后，还能有点好日子过。”
成裘一看，企业转让协议，赵晴要以200万买下会所90%的股权。
而剩下的10%，等到成裘出狱，就会以0元自动转让给赵晴。
“我告诉你们两个狗男女，你们休想得逞，我是不会签这个的。”
成裘用两只手把协议甩到一边，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表情。
当然，这一幕赵晴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行为，根本吓不到她。
“成裘，当初你骗我，让我怀孕的时候，说话怎么那么温柔？”
“现在跟我来硬的了是不是？”
“你以为我会怕你？”
“你外面还有过千万的债务，你觉得高欣媛能还得上？”
赵晴按照计划，首先搬出了成裘的妻子作威胁。
“我这么大一个老板，我可以借啊。”
身着一身囚衣的他，又摆出了一副无所不能的老板架子，在那里对赵晴叫嚣着。
“就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没有人脉，没有本钱，她去拿什么借？”
“不用她借，我来借，我在这个城市，这么多朋友，还愁借不来钱？”
成裘依旧对自己信心十足。
“成裘，你哪来的信心呢？”
“难道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谁愿意和你扯上关系？”
“大家都躲你远远的，别说借钱了，就算用你的手机给他们打个电话，都不会有人接的。”
“现在，能救你和你老婆孩子的，就只有我了。”
“以我在圈子里的人脉，虽不及曾经的你，但是帮你老婆借几百万还是没问题的。”
“再加上你的一些不动产，够你还钱的了，你好好考虑下，给你三分钟。”
第三十三章，新生
成裘毕竟还是老江湖，赵晴和人际王这一点小风小雨，成裘根本不为所动。
“大不了就把会所抵给银行，说什么我都不会把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拱手让给你们的。”
“那你去啊，你把会所给银行了，那你老婆孩子的生活收入从哪里来？”
“你让他们去要饭？”
“成裘，我已经很讲情面了，这个时候还肯帮你。”
“还给你留了10%的股权，作为你家人这五年的生活来源。”
“你还不满足？”
成裘只是看着别的地方，没有理会赵晴。
“成裘，你醒醒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死鸭子嘴硬。”
“你好好想想，这几个月以来你身边的变化。”
“范助理为什么会走？你现在应该也能猜到了吧。”
“你……”
成裘被气得说不出话，一直死死地登着赵晴。
“别瞪我啊，这都是我老公的计划，他可真是个完美的男人。”
“又有头脑，又爱我，还肯跟我结婚。”
赵晴说完就在人际王的脸上亲了一下。
“成总，签了吧，对你和你家人有好处的。”
赵晴和人际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软硬兼施地蚕食着成裘的心理防线。
“不行，我要跟我老婆说，我要让她把你踢出公司。”
成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希望能扳回一城。
“成总啊，你老婆前几天已经来过了，再来就是下个月的事情了。”
“到时候，就已经过了上缴罚金的最后期限了，你没机会再见到她了。”
“我想，你也不希望你儿子的同学、老师都知道他有一个犯人老爸吧。”
“那样在学校会被欺负，会被瞧不起的。”
“你……你威胁我！”
赵晴拍了拍人际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人际王就没有回成裘的嘴，靠在椅子上，阴险地笑着，看着成裘。
“不不不，我老公可没有威胁你，他只是在帮你分析罢了。”
“还有就是，你老婆不知道你和我的事情吧。”
“要不要我去见见你老婆，叫她知道知道，你在外面还有个女人，还有个私生子？”
“5年并不长的，你的这次犯罪，在他们眼里也是为了家庭好，你出去后，依旧是一个好男人”
“除非你想破坏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形象，然后老婆孩子都不会与你相认。”
“最后，你就孤独一个人，终老死在街头。”
赵晴蔑视地看着成裘，不住地摇着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可怜、可怜“。
终于，成裘守不住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刚刚被自己丢到一边的协议拿回了面前。
人际王看到，成裘主动地把协议拿了回来，赶紧就丢过去了一支笔。
“你们记住今天说过的话，不要食言，不要对我的家人做什么。”
“成总，你就放心吧，我说话算数的。”
在得到了保证后，成裘无奈地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人际王拿回协议，想拉着赵晴离开，没想到赵晴并不想走，依旧坐在椅子上，狠狠地盯着成裘。
赵晴收回了刚刚那股子狠劲儿，异常冷静地问着成裘：
“成裘，我现在问你，你到底爱过我儿子吗？”
成裘低着头，不敢看赵晴。
“当然有，他毕竟也是我孩子。”
“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去看过他一次？”
“我怕我看见他，就离不开他了，毕竟我还有家庭。”
“我希望我出去后，可以弥补他。”
“呸，你不配做他爸爸，你没资格。”
赵晴说完最后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回家的路上，赵晴在车里一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很阴郁。
人际王看着赵晴这样，也不是很敢啃声，安安静静地开着车。
回到家中，人际王把东西放好后，就坐在沙发上休息。
“老公，对不起啊，我刚刚情绪没回来。”
“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有点不开心，不要生我气啊。”
赵晴坐到人际王身边，跟他道着歉。
“傻瓜，我怎么会生气呢，我也知道你情绪不好，所以刚刚并没有开口安慰你，而是让你自己一个人静静。”
“老公，你真好，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最讨厌别人吵我了。”
“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
赵晴背靠着人际王，头枕着他的肩，望向窗外，轻柔地问道。
“是啊，不会再有成裘了，他已经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以后就只有我和你了。”
人际王亲吻着赵晴的头发，轻声细语地回答着她。
“老公，你知道吗？这些年，我过得好辛苦啊。”
“我要经营生意，还要想着老家的孩子，没有一个人在精神上支持我。”
“我感觉我自己活得完全没有魂，唯一支撑着我走到现在的，就是复仇。”
“直到我遇见你，我才慢慢地、慢慢地找回了生存的意义。”
“老公，谢谢你，我爱你。”
“老婆，我也爱你。”
“老公，就这样，别动，让我枕着你睡一会，我累了。”
赵晴说完，就把头枕在了人际王的腿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人际王看着熟睡的赵晴，轻轻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用微弱的气声说着。
“这么久了，其实我也累了，也该休息了。”
人际王也闭上了眼睛。
夕阳的光辉，照进了窗子，洒在了这一对男女的身上。
从未有过，画面是如此的安详。
然而这个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切又回归了正常。
“啊……”
在惨叫声中，人际王又被赵晴扯着耳朵，拉了起来。
赵晴又变回了人际王的顽皮女孩儿，而人际王也变回了被赵晴欺负的男人。
“出去吃晚饭啦，我饿啦，你怎么就知道睡啊！你是猪吗？”
人际王的耳朵被扯得生疼，一直揉，根本没办法开口回答赵晴。
“快点，我们出去庆祝下，我已经等不及了。”
赵晴边化妆，边催促着人际王。
“就你最慢，还催我……”
人际王早就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
“要不要去你和我第一次吃饭的那一家？”
赵晴调皮地问人际王，因为她还记得，第一次和人际王吃饭，是在足疗城边上的那个川菜，给人际王辣得够呛。
“拉倒吧，我们吃正常点的行不行，你是真想辣死我吗？”
赵晴回忆着当时人际王的表情，哈哈地笑着。
赵晴化好妆后，两个人就手拉着手，走出了门。
月明星稀，晚风清凉，一对没有了任何负担的情侣，肆意地在路上嬉戏、打闹着。
赵晴穿着小短裤，一件简单的短袖，扎着丸子头，像个少女一样，在人际王的身边跑来跑去，逗着人际王。
人际王的目光一刻也离不开赵晴，满眼地爱意，总是想伸手去抓住她，但是每次都被躲开了。
人际王去追，赵晴就跑；人际王跑不动了，赵晴就跑回来继续逗他。
“老婆，你怎么这么好的体力？别跑了，我们随便找一家把饭吃了吧。”
“好好好，小小年纪，体力那么差。”
赵晴走到人际王身边，像搀着老大爷似的，搀着他。
两个人随便找了一个小店，点了几个菜，便喝起了小酒。
有了上次喝醉的经验，任凭赵晴喝得再怎么快，人际王都不紧不慢地喝着。
喝着喝着，聊的话题不免又感性了起来。
“老婆，你觉得我会是一个好爸爸吗？”
“为什么不呢？”
“你会不会觉得我年纪太小，像个孩子，不像个爸爸啊？”
“没有啊，没这感觉。”
“其实，我觉得你比同龄人都成熟，都聪明，做事也很细心、很有条理。”
人际王开心地笑了笑，他很高兴能从赵晴的嘴里听到这种评价。
人际王举起手里的酒杯，轻轻地和赵晴碰了一下杯。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见孩子？”
“这么着急当爸爸？”
“算是吧，毕竟孩子是对你最重要的人，应该会比我还重要，排在第一位，是吧。”
“怎么说呢，你们两个在我心中的位置是一样的。“
“因为你们两个虽然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但是却帮助我完成了同样的事情。“
“所以说，你就不要再比来比去了，等下次我回家的时候，我就带你回去。“
“见见我的母亲，也见见我的儿子。“
“好，就这么说定了。“
听到赵晴说回带自己回家，人际王可是乐坏了，没用人劝，自己就干了一杯酒。
“老公，明天你去会所，记得把高欣媛处理掉，别再让她在这边呆着了，小心夜长梦多。“
“那……借钱这个事情……“
“这事我来搞定就好了，你就不用管了，跟她要个账号，到时候直接给他汇过去。“
“嗯嗯。”
两个人互相讲诉着过去、向往着未来，就这样一直聊啊聊，直到店家打烊，两个人才不舍地离开这里。
深夜的江边异常的安静，人际王搂着有些喝醉的赵晴，走过了一盏又一盏的路灯。
就好像他们的爱情历程，每次进入黑暗之中，光明就在不远的前方，等待着他们。
当他们走过一道光，便又进入了黑暗，总是如此往复。
不管怎样，这一天，对于人际王和赵晴来说，都是重生的一天，爱在哪里，他们的路就在哪里。
第三十四章，新员工入职
经历了一个轻松甜蜜的夜晚之后，人际王和赵晴又开始了平常的生活。
人际王到了会所，还没有人来，他就坐在办公室里，盘算着要如何跟高欣媛说这些协议的问题。
毕竟在他的眼中，高欣媛并没有做错什么，复仇的事情也不应该殃及无辜。
况且之前，端庄、大方、贤惠、这些都是高欣媛给人际王留下的印象，人际王有点不舍得开口去说这个事情。
但是又没办法，如果不早点把高欣媛弄回去，不知道赵晴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早啊，小辰。”
就在人际王想事情的时候，高欣媛也来到了办公室。
“哦……哦……，早……”
人际王的思路突然被高欣媛打断，回答得也有点心不在焉。
不过，今天高欣媛的心情好像还挺不错的，跟人际王问候的声音也是欢快的，衣服也从前一阵子的深色，变成了今天的彩色。
人际王反复琢磨着，还是先说好事吧。
“嫂子，想跟您说点事情。”
“嗯？什么事情？”
“罚金有着落了，有人肯帮忙借钱了。”
“太好了，终于可以把这份钱还上了，不用再发愁了。”
“小辰，你帮我谢谢那个人，告诉他钱我一定会还给他的，我可以给他写个欠条。”
“赶紧，小辰，多教我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我好多赚点钱，快点把钱还给帮助过我们的人。”
高欣媛高兴地拿着本子和笔坐到了人际王面前，等待着人际王教自己生意上的诀窍。
而人际王却没敢抬头看高欣媛，只是一直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小辰，快呀，你早一分钟教会我，我们就能早一分钟开始赚钱……”
高欣媛坐在人际王面前，催促着他赶紧行动起来。
“嫂子，其实我的事情还没说完呢。”
人际王终于开口说话了，因为他觉得说得越晚，对高欣媛的伤害越深。
高欣媛坐了坐正，认真地看着人际王，等待着他跟自己说事情。
“您以后应该不可以继续在这里工作了？”
“什么？”
高欣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地喊了出来。
“成总已经把会所的90%股权转让出去了。”
“这是协议，你可以看一下。”
人际王一字一字地说着，每个字都像一颗大石头从高欣媛的的耳朵被丢进去，砸到她的心里。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这件事情？”
“嫂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只是不想让你太难过。”
人际王的语气里显然透出着些许的愧疚。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让我从天上掉到地上，更让人伤心吗？”
高欣媛情绪有些激动，失落和生气同时出现在了她的眼里。
“嫂子，对不起了，请您留下您的银行账号，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吧，我会派车把您送回去的。”
人际王终于狠下心来，给高欣媛下了最后的通知。
“小辰，你为什么不拦着点我老公？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让他把这份协议签了。”
“这可是他毕生的心血啊。”
高欣媛终于忍不住了，哭着喊着，埋怨着他。
人际王直直地站在原地，任由高欣媛的拳头捶打着自己，只是默默地看着远方，没有任何反应。
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情绪慢慢降温了，高欣媛走开了人际王的身边，默默地收拾起了东西。
“小辰，对不起，刚我情绪有点失控。”
“我这就离开这里，麻烦你叫人送我一下吧。”
“好的，嫂子。”
高欣媛收拾好东西，人际王便叫人把她送回了酒店。
虽然刚刚的一幕让人际王有点愧疚，不过他终究是一个理性、成熟的人。
那一页已经翻过去了，接下来就要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好老板了。
之前，人际王都是按照成裘的指示去做事情，现在要让他自己去做决策，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人际王先把公司内部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便去和之前成裘带着他认识的老板们见面。
这些老板都知道成裘被抓了，在这之前都是以各种理由不见人际王。
现在，会所转让了，人际王成为了会所的掌门人，这些老板一看已经跟成裘没关系了，就又开始和人际王搞起了关系。
再加上赵晴在经验上和经济上的支持，没用半年时间，人际王把这个会所的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夜夜爆满。
平静的水面下，总是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这半年，虽然人际王赚得盆满钵满，但是感觉和赵晴的关系，好像没有新婚时那么亲密了。
也许是因为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人际王经常在会所里开夜车，一个星期不回家都是正常的事情。
而且一忙起来，有的时候电话都不会记得打一个。
赵晴对这件事也是颇有微词，由于平日里缺少了沟通，两个人在仅有的二人时间里，也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吵架。
人际王决定，给自己放一个假，好好地陪陪赵晴。
作为补偿，人际王定了两张去欧洲的机票，把欠赵晴的蜜月补上。
这天，天还没黑，人际王就早早的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赵晴还没有回来，人际王就先准备起了晚饭。
就当人际王还在厨房里烟熏火燎的时候，赵晴回到了家中。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你居然还做饭？”
赵晴满脸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际王这一举动，也让最近冷漠的赵晴变得稍微热情了起来。
“老婆啊，你赶紧去坐下休息，等会就熟啦，就可以吃啦。”
人际王听到赵晴的喊声，赶紧招呼她，让她坐下来，因为今天算是人际王补偿日的开始。
三道热腾腾的菜，加上一碗香浓的汤被端上了餐桌。
再看看厨房，已经被第一次做饭的人际王弄得面目全非了。
“谢谢你的晚餐，不过……这厨房， 可够我收拾的了。”
赵晴一面是感动，一面是头痛。
“别，今天你就啥也不用做，都有我来搞。”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了？”
赵晴还是觉得奇怪，平日里的人际王回来之后，就像只死狗一样躺在沙发上。
今天却主动做起了家务，实在是想不明白。
“老婆，对不起。”
人际王突然深情了起来，拉着赵晴的手，跟赵晴道着歉。
“这半年来，太忙了，都忽略了你，还总和你吵架，今天算是我第一天补偿你。”
“第一天？”
“嗯，你看。”
人际王从包里掏出两张一周后飞往欧洲的机票，放在了赵晴的面前。
“我们去度蜜月吧，结婚之后，我们一直在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我们去放松下吧。”
赵晴接过人际王手上的机票看了看，第一站就是巴黎。
几个星期都闷闷不乐的赵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环住人际王的脖子，亲了一下。
“老公，你真好，最近我们的情绪都不太好，真是应该去散散心了。”
人际王见赵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自己的心情也好多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吃着人际王此生做的第一次饭，虽然味道不敢恭维，但是却有满满的幸福。
吃过饭，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两人就开始整理旅行要带的物品。
十几分钟，人际王就已经把自己要带的都装好了，连一个小箱子都没装满。
收拾好之后，人际王便坐下玩起了手机。
等啊等，等了好久，人际王都没见赵晴从屋子里出来。
人际王走进屋子一看“天呐，老婆，你这是旅行还是搬家啊？”
他被眼前的一彻底吓到了，两个大箱子，两个小箱子。
“那边冷，多带点衣服，我们这一去最少得半个月吧。”
“衣服总要天天换吧，鞋子怎么也得3天换一双吧，而且还有一大一小是空的，购物完之后，东西就装这两个空箱子里，还有……”
“打住……都按你说的来就好了。”
“哎哟，可算收拾完了，累死我了。”
赵晴从屋里跑出来，一下子就瘫在了沙发上。
“还不是你自己要带那么多东西，你怪谁。”
“你想想啊……”
“行行行，别说了，你都对、你都对。”
人际王赶紧打断了赵晴，生怕又听她唠叨一遍。
“老公，最近公司怎么样？有没有走上正轨？”
赵晴休息了一会，就开始跟人际王聊起工作上的事情。
“嗯？都挺好的，只是距离我的理想状态还有一定差距，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亲力亲为。”
“那……给你推荐个精通管理的人来辅佐你，要不要？”
“哦？谁啊？男的女的？信得过吗？”
“女的，肯定信得过，名字就叫赵晴。”
“哈哈，老婆，你有时间过来吗？”
“我刚才边收拾边想，我俩之前总是吵架，还不是因为见面少，沟通少。”
“我的足疗城现在也不太需要我管理，交给店长就好了。”
“既然这样，我还不如跟你一起工作呢，多帮帮你，让你的会所早日步入正轨，减轻你的压力。”
“以后我就是你的助理，兼经理，兼店长，兼老婆，兼你的老板，兼防小三，哈哈，我头衔好多啊。”
赵晴一边笑着，一边死劲用头往人际王的怀里钻。
“行不行吗？行不行吗？老公你到底同不同意吗？”
“好好好，你明天就开始上班吧，真拿你没办法。”
赵晴听到人际王同意了，开心地给了人际王一个大大的吻，就又跑回了屋子里挑起了明天上班要穿的衣服。
第三十五章，最浪漫的事
“老婆啊，快点，都几点啦。”
人际王已经穿好了衣服，一边看着表，一边站在门口，一次次地催促着赵晴。
“哎呀，你先走吧，我自己过去，我认识路。”
赵晴还在屋子里不知道搞些什么东西。
“那我先走啦。”
人际王实在等不下去了，就先自己去了会所。
到了会所，他就开始计划着今天自己和赵晴的行程，想想应该让自己的老婆做点什么。
正在低头写的时候，就听到了敲门声。
“刘总，打扰了，我能进来吗？”
人际王顺着声音抬头一看，赵晴穿着第一次和人际王见面的衣服，逆着光站在门口，等待着人际王的呼唤。
“快，快进来。”
人际王的眼球又被赵晴吸住了，赶紧伸出手，就想搂住赵晴
“哎呀，小心告你骚扰女下属啊。”
赵晴习惯性地躲开了人际王的咸猪手。
“你怎么穿上这件了？”
当年，赵晴就是穿着这套衣服，把人际王这个小男生迷得神魂颠倒的。
“我第一次见你，就征服了你的心；今天第一次来你这里工作，我也想在工作上征服你啊。”
赵晴仰着头，眼神犀利的从上向下俯视着人际王，这种目空一切的自信，就连人际王自己都不曾有过。
“那，我就跟你说一下今天的行程吧。”
“从今天起，到我们去欧洲那一天为止，你的行程都由我来安排。”
说完，赵晴把人际王手中的纸拿过来，看了看就撕掉了。
“第一天，不用给我安排外出，我想看看公司的人员结构，业务结构，合作伙伴，你帮我找下。”
人际王叫公司各部门的主管，把赵晴需要的文件都通过邮件发过来，让赵晴慢慢过目。
这一上午，人际王和赵晴一直在办公室里没有出去。
赵晴边看边问人际王各种各样的问题，有的人际王可以轻松解答，但是有的问题，人际王连想都没想过。
人际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经营这方面，根本就是个门外汉。
两个人中午短暂的休息了之后，赵晴对人际王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精简公司。
赵晴想要精简部门，简化工作流程，剪掉通过贿赂范助理混进来的那些没有能力的员工。
“会不会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人际王想了想赵晴的想法，直言不讳地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放心吧，按照法律来，该赔偿赔偿，遣散金什么的一分都不会少他们。”
“你现在工作起来这么累，就是因为你们的工作流程冗长、复杂。”
“长痛不如短痛，这样虽然眼前看起来，可能要给出去不少钱，但是以后会大大降低成本，最大程度地提高利润。”
人际王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赵晴，自己已经被赵晴说傻了。
他跟了成裘这么久，从来没从成裘那里学到这些，关于企业运作和管理的想法。
都是一些搞关系的老套路，从来没想过在这些方面去管制一个企业。
“那，现在我要怎么做？”
人际王认真地问着赵晴，手里拿着笔，准备记录。
“先约你的人事主管过来，叫她给你一份名单，上面是范助理搞进来的人。”
“老老实实走的，多给点钱，赖着不走的，就把他们吓唬走。”
“剩下的，就要仔细了解一下，要定一个完美的方案才行。”
“给我一周时间，我就会把方案交给你，等我们回来了，就开始实施计划。”
人际王听了赵晴的想法，边点头，边不住地鼓掌。
这掌声不只是送给赵晴的想法，更是送给她的魄力。
“老婆，我从没见过你工作时候的样子，原来你这么厉害。”
人际王这次的赞美可不是什么恭维，而是完全发自内心的。
人际王的一番话，一下子让刚刚还妙语连珠的赵晴卸了气，挡着嘴笑了起来。
“哈哈，你老婆能把那个足疗城经营到今天的规模，难道只是靠我的美貌？”
“我是有真材实料的人，我可不像成裘那种，只会骗骗骗，钱钱钱。”
“等到时候开会，你就把我介绍给你的主管们就行了。”
“那我说你是我的？”
“是你老婆啊，你就照实说就好了，说我和你共同管理会所就行了。”
人际王点了点头，就开始和赵晴继续搞工作上的事情。
就这样，忙碌的二人时光开始了，两个人上班在一起，见客户在一起，下班在一起。
虽然有时会持不同意见，但是因为多了之前所没有的交流，再不统一的意见也不会让两个人吵起来。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个人终于开启了浪漫地欧洲之旅。
就在出发的前一天，人际王把一个特别的东西，偷偷地放进了箱子中。
两个人在巴黎下了飞机，把行李丢进酒店，人际王本想休息一会再走，结果被赵晴不讲理的拖了出去，直奔购物中心。
第一天的主题就是买买买，赵晴买东西的方式，简直就像是在批发市场上扫货。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人际王早已累的走不动路，瘫坐在地上帮赵晴看着东西。
而赵晴，一点疲惫的痕迹都没有，在商场里像一只老鼠似的跑来跑去。
最终，人际王抱着一堆包包和化妆品回到了酒店。
“老婆，我们到底是不是来度蜜月的？为何一点浪漫的感觉都没有呢？”
人际王躺在床上，声音微弱地问着赵晴。
“嘘……别说话了，赶紧睡，明天还得买呢。”
“啊！！！”
人际王听到这句话，想赶紧结束这段旅行，逃回国。
“逗你呢，明天我们什么都不买，纯玩，赶紧休息吧，要不明天没力气了。”
听着赵晴这么说，人际王才放心下来，甜甜美美地睡了一觉。
一顿美味的西式早餐，开启了这场正式的浪漫之旅。
塞纳河两岸的风光，埃菲尔铁塔夜晚的美景，卢浮宫神秘又充满历史的藏品，人际王拉着自己爱的女人走过了这些，自己曾经做梦都没想过可以来到的地方。
在每个浪漫的地方，赵晴都会用相机记录下两个人的甜蜜瞬间。
两个人结束了巴黎之行，下一个目的地，便是世界上所有的情侣都向往的地方——意大利的威尼斯。
赵晴和人际王乘坐下午的渡轮，登上了威尼斯。
人际王的手中一直提着一个黑色的大袋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任凭赵晴怎么追问他，他都没有说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赵晴一看人际王嘴这么严，索性就不问了，好好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努力地记录下所有美丽的瞬间。
两个人走走停停，时间也来到了黄昏。
“老公，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得晚霞。”
赵晴坐在海边咖啡店外的椅子上，指向远方的天空。
“晴，穿上它，我来给你拍照。”
人际王站在赵晴后面，叫回了赵晴已经飞到天边的魂。
“哦……天呐……”
赵晴回过头来，看见人际王手中的东西，没控制住自己，惊讶地叫了出来。
“老婆，其实，我一直觉得我还欠你一套婚纱，没有穿过婚纱的新娘不是完整的新娘。”
“也许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我要把该给你的都给你，你不比任何人差。”
赵晴接过人际王手中洁白的婚纱，迟迟没有动作。
人际王可以清楚地在赵晴眼中看到，正在打转的泪珠。
“别愣着了，快去吧。”
赵晴抿着嘴，忍着眼中的泪水，点点头，跑进了咖啡店。
没多久，赵晴穿着婚纱，外面披着一件外套，从店里走了出来。
“别穿外套了，我来帮你拍照。”
赵晴一手拉着裙摆，一手拉着人际王，在海边的堤坝上肆意的奔跑着。
她的脸上一直挂着幸福的微笑，虽然没有在亲友的见证下穿上婚纱，举行一场旷世的婚礼。
但是此时，赵晴在世界上最浪漫的地方，穿着爱人从万里之外特意带来的婚纱，赵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好了，别跑了，让我帮你拍几张。”
“不，要拍就一起，我的幸福中怎能没有你。”
赵晴趁人际王没注意，一把抢过相机，吻着人际王，拍出了一张可能是世界上最自然，最幸福的婚纱照。
此时此刻，一片片云朵已经被夕阳染成了橙色，碧蓝色的海面也好像被披上了一层纱，所有的一切都好似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而这张照片的主角就是赵晴和人际王。
一声低沉的船笛，把两个人召唤回了现实的世界，夕阳也慢慢地退下去了。
“老婆，去吧衣服换回来吧，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不，我今天就要穿着婚纱，和你一起吃晚餐，和你一起看夜景。”
“今晚，我要让所有见到我们的人都知道，我赵晴就是你刘越辰的老婆。”
赵晴激动的叫了起来，一下跳到了人际王的背上，展开了双手。
人际王背着赵晴，跑回了刚刚的咖啡店，为她披上外套后，两个人就坐船离开了威尼斯。
夜晚的海风虽然有些大、有些冷，但是再冷的风也吹不灭赵晴心中那团爱情的火焰。
第三十六章，离婚
在旅行的倒数第二天，赵晴和人际王来到了琉森湖边。
“好喜欢这里，好像没有时间，一切都为我们而停留”
“好想就这样，静静地和你站在这里，永远不要回去。”
“老公，你知道吗？在这么平静时候，我真的觉得好爱你。”
“老婆，我也爱你啊，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好爱你的。”
“如果可以，我想就这样一直和你旅行下去。”
“无论目的地是哪里，无论沿途的风光是什么，只要身边有你。”
赵晴抱着人际王的手臂，看着远处的雪山，享受着即将逝去的安宁。
这次旅行，赵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对人际王的依赖性。
无论去到哪里，一定要人际王拖着她的手；睡觉的时候，也一定要人际王抱着她。
当然，赵晴这个样子，也给了人际王空前的安全感。
就这样，人际王和赵晴带着不舍，离开这片人间净土，回到了养育他们的是非之地。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赵晴把准备好的会所“减肥”方案，交给人际王。
整个计划实施的过程中，人际王基本上没有做什么实质的贡献。
从决策，到执行，都是赵晴亲力亲为，在管理方面，人际王真的是没有任何主意。
终于，会所瘦身成功，那些无用之人被清理出了会所。
两个人可算能够减缓一下节奏，好好地坐下来聊一聊。
“老公，我想跟你说个事情，但是你不要生气哦。”
赵晴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让人际王有点捉摸不透，毕竟平时赵晴说话都是直来直往的。
“好，你说吧，什么事儿？”
“我觉得你可以报个进修班，系统学习一下管理之类的知识。”
“我可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啊。”
赵晴说完前面的，赶紧补充了一句，怕人际王乱想。
“老婆，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
“真的？”
人际王的回答，有点让赵晴有点意外，她可能觉得人际王会抗拒，没想到一下子就同意了。
“当然是真的，自从你来了会所，我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
“很多时候，你在想一些决策，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我都帮不了你。”
“就连想给你一些意见，我都给不到。”
“后来我想了想，为什么会这样。我得出的答案就是，我还没有到达这个高度。”
人际王诚恳地说着自己的想法，赵晴则是坐在旁边认真地听着。
“我现在才发现，之前跟着成裘，其实并没有学到什么东西。”
“而当他离开后，我还在继续沿用着他之前的那一套，要不是老婆你过来帮我，我现在可能已经累死在这里了。”
“所以啊，你看现在会所内部也成型了，你的时间也充裕了，你完全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去进修一下啊。”
“毕竟我还指望着你，把我们的会所一家又一家的开遍全国呢。”
“虽然，我也懂得一些东西，但是也只是靠着经验去经营。”
“真正的理论和专业性的东西，我也是不懂的。”
“等到我们做大了，没有一个专业人才，生意也长久不了，而你就是最适合的人。”
“因为你是个男人，是一家之主，而我一个女人家，有了依靠之后，可能就要退居幕后，好好地相夫教子了。”
赵晴一边鼓励着人际王，一边告诉他是被自己需要的，是自己的依靠。
人际王听了赵晴的话，也是斗志爆棚，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被自己的女人需要更有动力的事情了。
“那，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吗？还有……我们不会又变得零沟通吧。”
人际王虽然很想去学习，但是还是要照顾一下赵晴。
毕竟之前人际王自己经营的时候，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那份辛苦，他担心赵晴吃不消。
同时也担心两个人会重蹈覆辙，好不容易回来的夫妻温情，又降回冰点。
“放心吧，我行的，你就白天有空的时候，带我去外面走走，见见我们的客户，也让他们对我有所信任，以后方便做生意啊。”
“老公，我们的感情你就放心吧，以后每天晚上我都去接你放学。”
赵晴伸手摸了摸人际王的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妈妈，帮我挑学校。”
“不过，那些什么洗脑的课程就不要了。”
人际王也是配合，哄着赵晴做到电脑边，挑起了学校和专业。
虽然在挑选的时候，赵晴一直要求人际王选一些轻松的课程。
但是好强的人际王，并没有听赵晴的话，而是选择了一个在管理方面最难、最忙的专业去学习。
在他看来，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人瞧不起，要不就不做，要做就要最好。
半个月后，春季班的课程终于开始了，刚开始的时候，人际王白天还能带着赵晴到处跑一跑客户。
可是随着课程深入，门数的增多，人际王白天也要看书，已经很难抽出时间在生意上帮助赵晴了。
不过赵晴到是遵守着承诺，每天晚上都来接人际王。
“老婆，我的同学见到你之后，都对我服服帖帖地。”
“个个都不敢相信，我能有这么漂亮一个老婆。”
人际王的同学，看到他有这么一个美丽的老婆，个个都对他夸赞不已。
“没想到啊，你原来还喜欢炫耀媳妇。”
“没办法，谁叫我有实力呢， 要不然你也不会跟着我啊。”
人际王也是根本不谦虚，顺势就吹嘘起了自己。
“怎么样，一个学期过去了一半了，感觉如何？”
赵晴没有继续跟人际王扯皮，关心起了他的学业。
“来到这里，越来越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弱。”
“曾经我还以为，凭着自己的智慧，闯出一片天是没有问题的。”
“幸亏遇见了你，要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在闭门造车。”
人际王在车里，拍着赵晴的手，感谢着赵晴对自己的帮助。
“老公，今天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接你了。”
“为什么？”
人际王明显有些失落，因为他已经习惯每天的课程结束后，就能看见自己的爱人站在门口等自己。
他也享受着同学们羡慕的眼神，不只是羡慕赵晴漂亮，而是羡慕自己的老婆对自己有多么的好。
“这段时间，我在经营的时候发现，我们会所的主力，都是那些大肚子的中年土豪。”
“我想把我们的会所年轻化，所以我在马上要到来的夏天，我策划了很多的活动，希望吸引更多的年轻人来消费。”
“尤其是那些富二代，又有时间，又有钱，又舍得花钱泡妹子。”
“同时，我还要重新装修一下会所，把风格年轻化。”
“这样的话，我肯定要花更多的时间泡在那里，你可能就要自己放学了。”
既然是为了公司，人际王也没有理由拒绝赵晴的请求，只是告诉她要多多注意身体。
如果觉得累了，就跟自己说，大不了缺几天课，过去帮赵晴。
赵晴微笑着点了点头，慢慢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最后的悠闲时光。
接下来的日子，赵晴真的是越来越忙。
刚开始，人际王还能抓到赵晴的影子，后来赵晴基本上都要后半夜才能回到家里，有的时候甚至彻夜不归。
偶尔赵晴回来早的时候，人际王会抓紧和她见面的每一分每一秒，去谈天说地。
而赵晴好像是真的有些累，大部分时间都是微笑着，做一个倾听者。
人际王虽然很想去公司为赵晴出一份力，但是自己也要看书，准备考试。
毕竟自己的基础差，跟别的同学比起点都差了一大截，如果不努力的话，根本就无法在规定时间内跑完全程。
不过，人的精力怎么说都是有限的，人际王从来没有在短时间内，接收过这么大量的信息。
他也有点累了，就决定在考试前，给自己放一天假，一是休息休息，二是去会所见见已经将近半个月没见到的赵晴。
虽然赵晴一直都有通过电话跟自己聊天，但是人际王还是担心赵晴的健康，怕这么紧张密集的工作，会拖垮她的身体。
人际王没有提前告诉赵晴，带着在酒楼里买的补身体的汤水，直接来到了会所，想给赵晴一个惊喜。
可是，接下来这一幕，把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人际王，彻底的打蒙了。
人际王来到会所，里面有一小部分还在装修，尚未完工。
已经完工的部分，变成了跟以前截然不同的风格，去掉了大部分豪气，增加了很多年轻的元素。
“你好，请问你是？”
一个人际王从来没见过的保安开口问他。
“新来的吧，我是这的老板。”
人际王都没正眼看一下那个保安。
“骗谁呢，我们老板是赵总，你赶紧离开这，要不我就叫人把你赶出去了。”
“跟谁说话呢？你们秦队长呢？”
保安的话激怒了人际王，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什么秦队长，我们这就没这个人。”
“那就给我叫大堂于经理，叫人事方姐。”
“别在这胡言乱语了，这些人都没有，赶紧滚蛋。”
保安一边往门外推着人际王，一边用对讲机喊着人来帮忙。
“我是你们赵总的老公，把她叫过来。”
“她没在，赶紧走。”
人际王拼劲全力向里面冲，但是三个陌生的保安合力把他推了出去。
站在会所门外，人际王越想越生气，拿起手机给赵晴打去电话，想让她收拾这个人。
“喂！老婆，你在哪啊？”
“我在会所啊，昨晚一直在赶工，就在这睡了。”
赵晴的回答出乎人际王意料，他半晌没说话，一直猜测着赵晴骗他的理由。
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猜不到是为什么。
“喂喂……”
由于人际王突然没有了声音，赵晴在电话那边叫了起来。
“你为什么骗我？你到底在哪里？我跟你说，我现在就在会所。”
“还有，为什么会所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之前的员工都哪去了？”
人际王再也压不住怒火，在电话里对着赵晴喊了起来。
赵晴倒是冷静，根本没把人际王的质问放在心上。
“看来只能跟你摊牌了，今晚7点在家等我，我们协商一下离婚的事情。”
赵晴那绝情的口气深深刺痛了人际王，他把带来的汤水狠狠地砸在地上，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回了家中。
第三十七章，别跟我讲条件
人际王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且自从旅行回来，人际王一直觉得和赵晴的感情也没有降温。
虽然不能常见面，但是自从有了之前的教训，人际王经常会通过电话跟赵晴沟通。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人际王不解地捶打着桌子，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在不安和焦虑中，人际王度过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等来了赵晴的出现。
人际王在赵晴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的伤感，还是一脸的高高在上的样子。
“老婆，我们两个出现什么问题了？”
人际王率先开口打破了骇人的寂静。
“不是我俩，不要带上我。”
“你自己做了什么恶心、龌龊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
赵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睁圆了眼睛，狠狠地瞪着人际王，用冷冰冰的口吻质问着他。
赵晴这么一问，人际王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自己最近天天在家看书，除了上课就是看书。
通过电话勾搭女人更不可能了，每天唯一有联系的就只有赵晴。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最近都在家啊，我能做什么。”
“没说现在！”
赵晴突然提高了音量。
“刘越辰啊，胡玫可是你弟妹啊，你居然还对她下手，你有没有点人性啊。”
“胡玫？赵晴我跟你说，你别污蔑我，我跟胡玫半点关系都没有！”
“我和她一共就见过两次面，而且你都在场。”
“是啊，我在场，你居然都能抓住机会和她搞在一起，你真是厉害啊。”
赵晴的声音就像一把刀，越来越尖锐，就像要把人际王刺死一样。
“赵晴，我不知道她跟你说过什么，但是请你千万不要相信她。”
“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她现在正在破坏我们的感情。”
人际王极力地为自己辩解着，同时也在分析胡玫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行，刘越辰，我也不跟你在这扯了，现在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赵晴说完话，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直接甩到了茶几上。
“你自己看吧。”
人际王拿起茶几上的照片，照片上的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他看到自己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而胡玫正一丝不挂的坐在他的身上，面颊红润，表情迷离。
“晴，我没有，这是她陷害我的，也许是她ps的，我真的没有……”
这些照片让人际王慌乱了起来，他疯狂地摇着头，反复地念叨着“没有……没有……”
“不对，老婆你看这床单，这是酒店啊，我上次去酒店的时候，还是我们登记那天晚上，你也在的啊……”
人际王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瞪圆了眼睛看着赵晴，感觉瞳孔都放大了。
“赵晴，你他妈害我！”
“我说为什么第一次见胡玫，在她身上看到了很多风尘气息，原来她是你安排的人。”
“哈哈哈……”
赵晴收回了之前愤恨的表情，突然奸笑了起来。
“厉害啊，刘越辰，不愧是我选中的男人。”
“本以为这一套组合拳打下去，你就乱了，没想到你还真是冷静啊。”
赵晴边笑，边在屋里踱着步子，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知道了是赵晴陷害他，人际王更加的生气，曾经这么挚爱的女人，今天居然要与自己反目成仇。
“把字签了吧。”
赵晴在人际王没说话的时候，直接把离婚协议丢了过去。
“今天你不把话说明白，我是不会签的。”
人际王看都没看，直接扔到了一边。
“赵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对你不好吗？”
“刘越辰，怪也只能怪你自己的贪婪。”
“当初，若不是你挖空心思，想要做成裘的司机，这个人选也不一定是你。”
“什么人选？”
“报复成裘的人选啊。”
“为什么不是范助理，为什么你不自己动手，却偏偏是我？”
人际王努力地压制着自己心胸的怒火，竭力调整着呼吸。
“我自己是不可能了，成裘生意上的事情，他都不会让我接触低。”
“我就是他关在家里的宠物，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而范助理，已经贪婪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对男女感情根本没有兴趣，而且还是个赌徒。”
“其实我想复仇想了好久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直到我遇见你。”
赵晴顿了顿，坐到了远处的椅子上，继续说：
“你看我的第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对我有感觉，我绝对可以搞定你。”
“女人的眼泪和撒娇果然好用，你看，最后你不是被我征服了嘛。”
赵晴的口气好像是在炫耀一场战役的胜利。
“赵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人际王对于自己在这场游戏中所扮演的角色已经绝望了，他现在只想知道，他所投入的这么多感情，到底有没有收到半点回报。
“刘越辰，不得不说你还是真花心思。”
“在威尼斯，我穿上婚纱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你老婆。”
“而在琉森湖边，我跟你说的也是真的，在那一刻，我真的爱上你了，不过也仅限那一刻。”
“那为什么你回来之后，还要这么做。”
人际王的眼角微微抽搐，泪水已经在眼睛里打转。
“没办法，我们生活的地方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不主动出击，怎么保护自己呢？”
“刘越辰，别废话了，赶紧签了吧。”
赵晴有些不耐烦了，这些男女感情的事，她已经不想再跟人际王纠缠下去了。
“赵晴，你曾经在报复成裘的时候，我有觉得过你很可怕，但是没想到你连我都害。”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签的，你就别做梦了。”
人际王态度坚决，势要跟赵晴斗到底。
“刘越辰，我可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想要成裘的企业。”
“你签了字，把他的企业给我，我也会给你点钱。”
“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你去别的城市创业，再去寻找你的幸福。”
“你还年轻，而且又有能力，你行的。”
赵晴改变了态度，软了下来，慢慢劝着人际王，一边说着，一边把协议和笔推到了人际王的面前。
“做你的春秋大梦，就算离婚，这些财产也有我的一半。”
人际王一甩手，“啪”的一声，就把赵晴手里的笔打掉，飞出去好几米。
“刘越辰，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是还没认清形式。”
人际王的行为，激怒了赵晴，她再也不会好声好气地跟人际王商量了。
“我现在有证据，去法院起诉你，你就是婚内出轨，到时候你就得净身出户，光屁股走人。”
赵晴咬紧牙，死死地盯着人际王，她想告诉人际王，此时此刻，谁也不是她赵晴的对手。
第三十八章，杀妻
“难道你就没想过孩子吗？给他找一个好父亲不好吗？”
“刘越辰，我知道你的嘴厉害，但是我根本不吃你那一套。”
“你现在想用孩子来打动我？省省吧，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能选，要不签字，拿着钱离开这个城市，要不就一无所有。”
“赵晴，你……”
人际王被气得说不出话，一只已经举过头顶的手，又放了下来。
“你什么你！！！”
“刘越辰，你还真以为我会爱上你？”
“自从我被成裘伤了之后，我就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我只信我自己，我只有把财富聚集到自己的身边，才会有安全感。”
赵晴那充满蔑视的口气，让人际王听着非常的不舒服。
“你一个毛头小子，只是老板的司机，你觉得你配得起我？”
“那些有钱的男人，哪个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我，赵晴，不是你能得到的女人。”
“刘越辰，你给我记着，你能有今天的成绩，全都是我的功劳。”
“我给你提供了多少钱，你自己清楚。”
“成裘被抓了之后，我没有第一时间赶你走，只是因为那时候会所还需要你，我不能马上接手。”
“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有什么过人的才能？作为一个男人，你真的是失败。”
在赵晴用手指点着人际王的胸口，每一个字，都随着她的手指，直戳人际王的心里。
人际王感觉自己只不过是个提线木偶，赵晴在暗中把他扯向哪里，他就要去到哪里。
在别人面前好像是风光、荣耀，其实只是操纵者的工具。
“说话啊！你到底签还是不签啊？”
人际王一直低着头，任凭赵晴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还男人呢，真不爽快，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赵晴明确了要起诉的意思，丢下一句话，拿起包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人际王突然伸手，抓住了赵晴的胳膊，一把把她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啊！放开我。”
赵晴甩着胳膊，努力地想挣脱开人际王的大手。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以为我会怕你？”
此时人际王的眼神已经变了，不再是刚刚那个，还对赵晴有所温存的眼神。
而是像一个冰冷的黑洞，随时想要将赵晴吞噬。
其实，此时已经不再是人际王，而是比利，但是赵晴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还在用语言激怒着比利。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赵晴直接被扇倒在地。
赵晴摸了摸自己又红又肿的脸蛋，恐惧地看着比利。
这种恐惧的表情，并没有得道比例的同情，反而让这个恶魔更加兴奋。
比利蹲下来，把膝盖压在赵晴的身上，两只手死死地掐住了赵晴的脖子。
赵晴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比利，但是根本没有用，比利根本没有停下杀戮的脚步。
“恶魔，你给我住手，我可不想在监狱里度过我的下半生。”
这时，刘越辰在脑子里，极力地想要阻止比利的行为。
“废物，这种女人你居然还想保护她？”
比利回过头，对着刘越辰喊话。
就在比利分散注意力的时候，赵晴咬了一下他的手，暂时从他的魔爪中挣脱了出来。
赵晴一下一下地向门口爬着，想要赶紧从这个魔窟里逃出去。
不过，她太天真了，恶魔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猎物？
比利从厨房里拿出了一把尖刀，抵住了赵晴的胸口。
赵晴被吓得失声痛哭，刚刚训斥人际王的霸气，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老公……老公……”
“我……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我们恩恩爱爱地过日子。”
“我可以帮你赚更多的钱，得到更高的地位。”
赵晴想要通过服软来逃过一劫，但是她哪知道，她面前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赵晴，你老公已经不在了，你把他气走了，现在在你面的叫做比利。”
比利摆弄着手里的尖刀，介绍着自己。
“赵晴，我跟你说件事情，我们三兄弟的母亲，就是因为骗了自己的老公，被他用刀刺死了。”
“没想到，这也是你的结局。”
比利没有再给赵晴说话的机会，尖刀一寸一寸的刺入了她心脏。
赵晴的手没有停下来，一直在比利身上胡乱地抓着，直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比利，我他妈完蛋了，我可能会被判死刑。”
“别跑了，自首吧，我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就在比利想跑的时候，刘越辰一直在意识里阻止着比利。
“你个废物，你怕什么，警察不会抓到我们的，别在这耽误时间了。”
比利一边往外跑，一边回着头对刘越辰说，而刘越辰的阻挠也明显拖慢了比利的脚步。
一周后，比利在郊区的一家小旅店里被警察抓获。
警察在实施抓捕的时候，差点就被比利再次逃脱，有两个警员也在行动中受伤了。
“许律师，这就说我的故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刘越辰讲完后，显得很激动，一直哭着求许澜。
许澜听了后，也没有了对策，他来之前，只听说他的当事人精神有问题，但是从没想过，整个动机和过程，居然这么复杂。
“刘先生，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我回去调查清楚，到时拿出最有力的证据，来保障你的合法权益。”
许澜拉着刘越辰的手，向眼前这位年轻人保证着。
刘越辰听到许澜的话，一直有波动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那刘先生，我就先走了，有事情的话，你就跟警官申请，联系我。”
许澜弯下腰，收拾着散落在桌子上的资料。
刘越辰看着许澜的领口，突然开口跟他提了一个请求。
“许律师，我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许澜直起腰，好奇地看着刘越辰。
“麻烦下次来，帮我带一本圣经好吗？”
许澜对着刘越辰笑了下，点了点头，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就离开了看守所。
刘越辰对着门外，做了一个简单的祈祷，也被带回了牢房。
第三十九章，调查惊魂
许澜离开看守所后，回到律师事务所，按照刘越辰的说法，仔细地梳理着案情。
毕竟法律是极其客观的事情，也不能只听刘越辰的一面之词，许澜决定，先去刘越辰的学校调查调查。
许澜来到刘越辰的第一个学校——南郊区四小，找到了当时刘越辰的班主任。
“邢老师，你好，我叫许澜，是刘越辰的代理律师。”
“他曾是你的学生，你还记得吗？”
邢老师瞬间就会回忆起了刘越辰。
“许律师，你好，刘越辰现在还好吗？他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他现在跟一宗刑事案件有关，我想了解一下他在这上学的情况。”
“哎，刘越辰真的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邢老师叹了口气，边摇头边跟许律师讲述着。
“父母都遭遇了不幸，这孩子也变得不一样了。”
“不一样？那他之前是个怎样的孩子呢？”
“我只能说，他异于常人，要不是因为样子和身高，谁都不会相信他只是一个低年级的小学生。”
“课程上，基本上老师只要点一下，他就全能理解，我曾经还建议过他的家长，让刘越辰跳级，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同意。”
“而让人印象最深的是，就是他的心理和组织能力。”
“从来不会像小孩子一样乱发脾气，和老师还有其他同学的关系极其融洽，而且年级中的号召力也很强。”
邢老师一点都不吝啬对于刘越辰的赞美，在她的口中，刘越辰就是完美学生的代名词。
“只可惜，他们家的变故让他好像变了一个人，没多久他就转学了。”
许澜在邢老师边上认真地记录着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那，邢老师，我能看一下他的档案吗？”
邢老师带着许澜去见了校长，得到了校长的许可，便在学校老师的帮助下，从电脑里看到了刘越辰的资料。
这些资料里有很多刘越辰获奖的照片，年纪优秀干部、校优秀学生，这些奖项他都得过。
其中每半年的市级和省级数学竞赛，刘越辰更是前两名的常客。
“许律师，我们对刘越辰的了解也就这么多了，希望可以帮到你。”
许澜跟邢老师道了个谢，询问她，以后开庭的话，是否愿意出庭作证。
邢老师点了点头，并且承诺许澜，如果有需要随时再来找她，毕竟帮助的对象是自己曾经的学生。
放学的音乐响了起来，许澜跟邢老师挥了挥手，便离开了学校。
回家的路上，许澜路过书店，突然想起来今天刘越辰拜托自己的事情。
他真的没想到，刘越辰居然信耶稣，跟自己是同一个信仰。
在他看来，只要真正相信上帝的人，心肠应该不会太坏，毕竟基督教中有十诫，而不可杀人即为其中一诫。
这一条，让刘越辰在许澜心中的分数大大提高。
许澜回到家中，一点一点分析着自己现在所掌握的咨询。
从刘越辰的相貌和言语上看，他怎么看都只是是一个老实的年轻人，根本无法和邢老师口中的那个天才少年联系到一起。
“哎，可怜的年轻人，我会尽力地帮助你的，愿上帝保佑你吧。”
许澜默默地祈祷着，规划了一下明天的行程，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许澜一早起来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十几条的未读信息显示在屏幕上。
“小许，快看本地新闻。”
“许澜，别怕，我们支持你。”
“许澜，有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们。”
许澜看着这么多条信息，基本上都是支持自己，让自己挺住的，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的同事都在同一时间跟他说这些话。
不过，预感告诉他，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许澜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后，点开了手机的浏览器。
《08届户**律系明星班毕业生许澜，将为变态杀人犯辩护》，本地新闻的头条就是这件震惊全市的案子。
其实，这一条新闻并么有什么，只是，在这条新闻的评论里，那些不明真相的网友，愤怒地攻击着许澜。
“呵呵，以后杀人就说自己是精神病就好了。”
“这律师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人肉他，人肉他。”
许澜看到这些，生气地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莽夫，无知，傻x键盘侠。”
许澜气的并不是那些网友在评论区攻击自己，而是觉得他们根本不懂法律。
在许澜看来，法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只要法律上不需要你偿，不需要你还，他就一定竭尽全力地去维护法律的尊严。
还有就是，现在的媒体很多都太不负责任，在这篇报道中，有很明显的、引导读者情绪的段落。
让很多根本不了解案情的人读了之后，都觉得为什么一杀人，就是精神病呢？
许澜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就出门了，开始了新一天的调查取证工作。
今天，他来到的是，刘越辰转学后的学校。
因为学校很差，根本留不住人，现在在校的老师，都是一些刚刚师范学院毕业的学生。
而经历过当年刘越辰打人事件的老师，只剩下了一个，就是这所学校的教导主任。
他对刘越辰的印象特别深，因为刘越辰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从外校转进来的学生。
“可怕，真的是太吓人了。”
教导主任回忆起当年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虽然我们学校会发生一些暴力事件，但是像那次那么严重的，还从来没有过。”
“两个孩子被打成，智力永远都停留在5岁，无法恢复。”
“那时候，刘越辰有没有提到比利这个人。”
其实许澜真正关心的是这个，因为刘越辰说，比利第一次出现就是在这个时候。
“比利？不记得了。”
“不过在我印象中，他当时一直在说，打人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但是，时间过去的实在是太久了，我也想不起来他说的是什么名字。”
“那你当时就没想过，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不可能，那些爱撒谎的学生我见多了，有什么好事，都是自己做的；闯了祸就跟自己没关系，这都是他们的套路。”
教导主任的语气完全不在意这些孩子的未来，在他的心中，所有这个学校的学生都不是什么好孩子，将来也不会成为什么好人。
所以，就算这些事情不是他们做的，只要你愿意去冤枉他们，绝对不会有人持什么不同的意见。
“主任，我终于知道，你们的学校为什么办不好了。”
“为什么？”
“因为有你。”
许澜狠狠地瞪了教导主任一眼，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这里。
“妈的，到底还有没有人愿意去探寻真相了。”
午饭时间，许澜回到律师事务所，边骂边往嘴里塞着全素的午餐。
“许律师，前台有你的快递，好几封文件，还有一个盒子，麻烦你来取一下。”
许澜放下手里勺子，走到前台把快递取了回来。
“黑心律师，祝你死全家。”
许澜打开的第一个文件袋，就是骂他的。
但是这并不算什么，还有更恐怖的等着他。
“啊！！！”
听到许澜的叫声，他的同事都从外面跑到了他的办公室。
椅子翻倒在地，许澜也坐在地上，两只手指向桌面的盒子，嘴唇一直在抖动，却说不出话来。
他的同事纷纷看向盒子，几个女同事的尖叫声响彻了整栋大楼，就像撞到了鬼一样。
“报……报……报警。”
许澜终于站起来，发出了声音。
“许律师，你看，这还有张卡片。”
一个胆子大的男同事，从盒子里把卡片拿出来，递给了许澜。
“许律师，这次只是个蛋糕，你再帮那个恶魔，下次就是你的手——正善会。”
许澜拿着卡片，又看了看盒子那只血淋淋的手，实在是太像真的了。
手的纹路、血管、毛发，简直惟妙惟肖，若不是卡片上告诉他这只是个蛋糕，他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个假的。
而这个正善会，正是所有法律工作者的眼中钉。
他们是一个网络组织，有自己所谓的法律，他们只做自己觉得正义的事情。
他们打着正义、善良的幌子，用这些违法的手段，去威胁那些真正维护正义的人，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报警后没多久，警察就赶来了，但是警察也没有办法，电话、地址、姓名全都是假的，根本找不到寄这个快递的人。
“还自称正义之人，连名字都不敢留下，呸。”
许澜骂了一句，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律师事务所。
“给，你要的圣经。”
许澜离开律师事务所之后，就来到了看守所，把圣经送给了刘越辰。
“拿着吧，警察已经检查过了，你可以收下了。”
刘越辰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圣经，而是看了看周围站着的警察，听到了许澜的话，刘越辰才把圣经接过来。
“我今天去了你的学校，看来你曾经很厉害啊，学习也好，老师们也都喜欢你。”
刘越辰腼腆地笑了笑，有一点脸红，跟许澜聊了起来。
“邢老师怎么样？我还记得她呢，她对我很好的。”
“她看起来身体还不错，邢老师说了，如果需要她出庭作证，她一定会来的，因为你是她的学生，她帮定你了。”
刘越辰听了许澜的话，笑得暖暖的。
“愿上帝保佑她，她是个好老师。”
第四十章，姗姗来迟
许澜忧心忡忡地开着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他怕走到家门口，铺天盖地的死亡威胁，已经贴满他家的大门。
跟他想的不一样的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信件夹在他家的门缝，也没有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写在他家的门上。
许澜舒了一口气，打开门回到了家里。
家中乱糟糟的，自从女友姗姗外出学习后，许澜自己一个人也从来没有收拾过，现在又遇到这种情况，心情烦躁的很。
“嘟……嘟……”
“哎，谁这时候打电话来啊。”
就在许澜心烦意乱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许澜，我今天才忙完，我看到新闻了，你别怕那些键盘侠，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我明天就回去陪你了。”
许澜听到电话里传来了女友的声音,心情稍微的舒缓了一些，便跟女友讲起了今天的经历。
“姗姗，你知道他们有多恐怖吗？”
“谁？”
“就是那个正善会啊，自诩为正义之士的网络组织。”
“他们今天居然用箱子，给我邮过来一只血淋淋的手，虽然是用蛋糕做得，但是太逼真了。”
“我打开箱子的那个瞬间，直接被吓得摊在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且他们还威胁我，如果在帮刘越辰，下次就砍我的手。”
许澜在电话里越说越气愤，不停地跟女友吐槽着。
“报警啊，不给这帮人一点教训，他们总是这么猖狂，目无法纪。”
“报了，可是有什么用呢？哎，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警察也没办法。”
许澜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这些躲在暗处的人真的不是那么好抓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嚣张。
“许澜，别怕。我明天就回去了，到时候我来保护你。”
“我的美女保镖啊，赶紧回来吧，我都想死你了，明天我去机场接你哈。”
“嗯，嗯，那我们明天见，你出门的时候要小心。”
姗姗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保护许澜，绝不是姗姗信口开河，她可是一个身怀绝技的女子。
姗姗现在是户阳市警察局的一名缉毒警察，而且伸手矫健，反应敏捷。
之前在执行抓捕任务的时候，也曾打倒过持械的毒贩，获得过三等功的奖励。
两个人的相识，也是因为一场官司，许澜作为受委托的律师，经常跟姗姗有工作上的接触。
姗姗的正直给许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他的眼中，姗姗就是一位正义女神，和他有着相同的价值观。
后来官司结束了，许澜就启动了追求姗姗的计划。
终于在三个月的苦苦追求，姗姗接受了许澜，成为他的女友，现在两个人已经发展到谈婚论嫁程度了。
“哎，家里乱死了，收拾收拾吧，要不明天该被姗姗骂了。”
平时姗姗在的时候，家务都是她做，这她出去了一个月，走之前还特意交代自己要保持卫生。
许澜拿着拖把，慢吞吞地拖着地，动作十分的笨拙。
终于，在他的体能达到极限之前，做完了所有的家务，安安心心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许澜精心挑选一套衣服之后，就出发去机场接女友了。
“姗姗，姗姗，这边啊。”
许澜边跳边向女友挥着手。
一双跑鞋， 一身运动装，这是姗姗最喜欢的搭配。
什么可爱啊，性感啊，都不如穿着舒服来得实在。
一条马尾，露出了稍稍有些宽的脸，从不掩饰，也是姗姗最大的特点。
姗姗看见许澜，甩开两条大长腿，飞快地跑向许澜，一下子就跳到了他的身上，像一只考拉似的一直挂着。
“这个月累死我了，天天就是学习，进修，真没有在队里过得舒服，看来我还不是太适合读书啊。”
姗姗一边抱怨着这一个月的枯燥学习，一边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礼物。
“给，给送你的礼物。”
“什么啊？盒子还挺好看。”
“里面更好看，快打开看看吧。”
许澜拆开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一条领带。
姗姗从盒子里把领带拿出来，直接就帮许澜带在了脖子上。
“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真挺适合你的。”
姗姗仔细地打量着许澜，一个月没见，自己的男友瘦了不少，之前胀鼓鼓的脸蛋，也有了些棱角。
而且许澜的眼中也充满了血丝，很明显是接了这个案子之后，操心了不少。
“许澜，我们赶紧回家吧，今天给你做点好吃的，你看你瘦的。”
姗姗心疼地摸了摸许澜的脸，决定以后再也不长时间出差了。
一路上，姗姗一直在跟许澜讲述着，外出学习的有趣事情，许澜被姗姗逗得合不拢嘴。
可是，这一切欢声笑语都在许澜快要到家的一刻戛然而止。
许澜刚在小区门口停下车，准备刷卡进去的时候，一堆记者就抱着长枪短炮跑了过来，把许澜的车团团围住。
“许律师，你真的认为嫌犯在实施犯罪的时候，精神疾病发作吗？”
“许律师，你愿意为嫌犯辩护，是否因为他给了你高额的律师费。”
“许律师……”
记者的一个个问题吵得许澜 心情烦躁，照相机的闪光灯也闪得他睁不开眼睛，许澜一直低着头、皱着眉。
“你们是怎么知道许律师住所的？”
“你们这是非法获取公民信息知道吗？你们这是犯罪！”
姗姗的喊声，让刚刚特别吵闹的记者突然安静了下来。
许澜趁着这几秒钟的安静，赶紧刷卡把车开进小区，并且丢下了一句话。
“法律会给出最公正的答案，你们不要再来烦我了。”
许澜回到家中，把姗姗的行李丢在客厅，还是眉头紧锁，手不停地在抖。
他走到酒柜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洋酒，一言不发地喝了起来。
姗姗看着许澜的举动，虽然心疼，也没有什么办法，对付那些记者，也只能是吓唬吓唬他们。
“许澜，别怕，有我呢，我回来陪你了。”
姗姗坐到许澜身边，拉着许澜颤抖的手。
“姗姗，我没事，我只是昨天被吓到了，还惊魂未定。”
“我感觉，我就像是一只在大草原上游荡的鹿。”
“那些掠食者都躲在暗处，等待着吃掉我，而我却无处隐藏，只能祈祷着自己多活一天是一天。”
许澜的语气透露着无奈，当初他学习法律，就是想要伸张正义，却没想到，看似简简单单的事情，想要进行下去，却举步维艰。
“还有就是，我好担心你，我怕正善会的人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
“毕竟你也不知道，你的身边有没有他们的人。”
许澜的担心不无道理，那帮暴徒，就像是幽灵一样，你看不见他们，但是他们却时时刻刻在注视着你。
“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你还不了解我的特点？我可是防弹的。”
姗姗尽力地想要安稳住许澜的情绪，让他从焦虑之中走出来。
虽然她用着开玩笑的口吻在说着，但是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来，我陪你喝一杯，然后我们今天就不谈工作了，好好享受一下久违的二人时光。”
姗姗起身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和许澜慢慢地品味了起来。
在姗姗地安慰下，许澜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脸上的阴郁也被驱散了。
许澜这才起身，和姗姗一起整理着带回来的行李。
“对了，什么时候安排我们父母见面啊？”
姗姗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物，一边问着许澜。
“哎，可能要等到案子结束吧，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
“要不，我们明天就安排怎么样？我想把我们的婚事定下来，让你静下心来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正好我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后天才须要回队里报道。”
许澜想了想姗姗的提议，觉得也不错，省的父母一给自己来电话，就追着自己结婚。
先堵住家长的嘴，自己才能不心烦。
“行，那就明天见面吃个饭，地点的话，我们选哪里呢？”
“都听你的，你选就好了，你也知道，我对吃没啥要求。”
姗姗的这一点，也是许澜特别喜欢的，就是她特别愿意尊重许澜的选择。
虽然姗姗是一个女警，坚强、自主、关键时刻敢于挺身而出，但是在生活中却一点都不强势。
她对待许澜是绝对的尊重，尊重他的所有决定。
“真是个好养的女朋友啊。”
许澜笑着对姗姗说。
“我是不挑食，但我能吃啊，还不是一样费钱。”
许澜边笑边点头，默默地表示着同意。
许澜握着手机，把手指悬在呼叫的上方，但是半天都没有按下去。
“怎么不打啊？傻站着干嘛呢？”
“我给我父母打，你给你父母打，怎么样？”
“是你娶我，你得提亲啊，这个电话一定要你打。”
“姗姗，说真的，我有点怕你爸妈。”
“怕他们干什么？”
“我总觉得你爸妈有点看不上我。”
许澜的想法也不无根据，姗姗的父母都是警队的成员，而且身兼要职，位高权重。
姗姗虽然不是现在主流的网红脸美女，但也是皮肤白皙，犹如玉脂；一双大眼睛，时时刻刻都透露着坚毅的目光。
而且谈吐优雅，气质端庄，谁见了都会想要娶回家做老婆。
反观自己，相貌平平，家庭背景跟姗姗家比更是一天上一个地下。
而且如今在法律界也没什么名气，跟他同班的同学，现在不是什么大律师，就是检察长或者**官。
每次他见姗姗的父母，总是没有足够的自信。
“别总胡思乱想，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写小说呢？”
“再说了，我俩的事情，我看上你就够了，他们都听我的，你放心吧。”
许澜听了姗姗的话，鼓起勇气，拨出了电话。
第四十一章，心灵上帝
“喂，阿姨您好，我是许澜。”
电话接通后，许澜恭恭敬敬地跟姗姗的妈妈打着招呼。
“哦，小许啊，你好。”
“阿姨您明晚和叔叔有空吗？想约你们出来吃个饭，谈一谈我和姗姗结婚的事情。”
“我父母也会来。”
“好的，时间地点你定吧，我和她爸肯定到。”
“好，那阿姨我们明天见，拜拜。”
短短半分钟的通话，把许澜紧张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怎么样，我妈说什么？”
姗姗在旁边问着许澜。
“你妈妈说明天他们两个肯定到。”
“你看吧，我就说你胡思乱想，他们哪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啊。”
“哎，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最近自己是有点敏感。”
许澜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我再联系下我的家人，让他们坐今晚的火车过来就好了。”
许澜说完，就给自己的父母打去了电话，并且帮他们定了今晚的车票。
“许澜，你看！”
姗姗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许澜，语气突然紧张了起来。
许澜接过手机，在一个论坛的帖子上，看到了有人公布自己的家庭住址，时间正好是他在机场接姗姗的时候。
“怪不得我们回来的时候，门口那么多记者。”
“这些人实在是太恐怖了，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住在哪的？”
许澜不禁担心了起来，这岂不是自己毫无秘密可言，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
照这样发展下去，自己和女友就真的是有危险了，谁知道哪天会有哪个极端的人过来报复自己。
“姗姗，我们搬家吧，再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许澜紧锁着眉头，表情凝重地说着。
“搬哪去？就算你搬走了，还是会有人知道你的住址。”
“这里已经可以说是全市最安全的社区了，如果你怕他们，他们反而会得寸进尺。”
姗姗所信奉的就是，从古至今邪不胜正。
“别怕，他们想进到这个园区里面来是不可能了，要不就在门口示威，不过他们要是敢这么做，肯定也会有人来管着他们。”
姗姗就是这样，总是在许澜想退缩的时候，给他信心和勇气。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赶快结案，你明天继续搜集证据去，我去接你父母吧。”
许澜抱了抱姗姗，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姗姗，你真好，全世界最支持我的人就是你了。”
由于担心外面的记者还没散去，原本的外出庆祝计划，只好改在家中进行，同时也安排了一下明天的行程。
两人久违的重逢，在惊心动魄中开始，于温馨中结束。
“姗姗，我先出去了啊，我们晚上酒店见。”
“好，路上小心，记得吃早餐啊。”
第二天一早起来，许澜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只要没到正式判决的那一天，搜寻证据的脚步就绝不能停止。
许澜来到停车场，小心翼翼地在自己的车边上徘徊了几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确认没有人蹲守后，才开上车子离开自己的住所。
驱车一个多小时，穿越了繁华的都市，来到了一个宁静的小山村。
这里远离喧嚣，景色怡人，空气清新的像是被洗过一样。
就在一片油菜花田的后面，有一栋非常有情调的二层小楼。
里面住着的就是许澜要找的人，户阳市医科大学附属第四医院，精神科的大主任——郭俊。
“郭主任，您好，我是许澜律师。”
“你好，许律师，快进来坐吧。”
郭主任热情地把许澜请进了房子。
这个郭俊可不简单，在精神疾病领域纵横50载，临床经验丰富，在权威期刊上发表的论文不计其数。
在国际上获得的奖项更是数不清楚，被誉为人类的心理上帝。
“郭主任，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您还在休假，我就这么冒然地跑过来找您。”
郭俊给许澜端来一杯茶，自己便坐在了摇椅中，慈祥地笑着。
“没事、没事、我休假也只是来这边照顾花花草草。”
“嗯……郭主任，我相信，您应该也在新闻上，了解过这个案子。”
“我今天主要是想问问您，这种多重人格的事情会出现在现实世界中吗？”
看来许澜今天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了解这种问题的真实性。
“很罕见，但是不能说没有。”
“这世界上最著名的多重人格，就是比利，他有24单独的个体。”
“他有的时候是意大利人，有的时候是英国人，有的时候是残暴的*，有的时候又是德高望重的学者。”
“‘比利’，这不就是刘越辰口中恶魔嘛。”
许澜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就觉得刘越辰好恐怖，世界上居然真有这个人的存在。
“那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的出现呢？”
许澜像是一个好奇的学生，一直向老师咨询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并且认真地做着记录。
“主要还是童年和青春期时受到的打击，尤其是家庭中的不幸。”
“是这样，我当事人的母亲，在他小时候被他父亲杀了，然后他的父亲也自刎了。”
“他虽然没亲眼看到这个过程，但是他有见过他父母的尸体，是不是也有可能会出现这种病症？”
“嗯，完全有可能。”
郭俊的肯定回答，给了许澜继续往下挖的动力。
“那，这些人格是独立的吗？”
“只能说相对独立，他们的性格，行为方式是独立的。”
“但是记忆却不一定，有可能会是共享的。”
“对于一多重人格的患者来说，他的脑子就像是一个舞台，哪个人格站在聚光灯下，哪个性格就有控制权。”
“当然，一般都是因为一些外界的刺激，才能导致人格之间的突然转换。”
郭俊的每一个回答，都和刘越辰对自己的描述极为相似，让许澜越来越对刘越辰深信不疑。
“郭主任，你愿意帮助一个被所有人和媒体所唾骂的‘杀人犯’吗？”
此时此刻，许澜最想知道的就是郭俊的答案，在法庭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证言比得上他的一份报告。
“小许，我在这个行业里这么多年了，虽然我曾经也经常被社会上的种种新闻所激怒。”
“但是现在，在我眼中，只有病人和健康的人。”
“无论他是谁，他做过什么，只要他患有我可以帮助他的疾病，我愿意尽我所能去帮助他。”
郭俊的回答，让许澜万分的激动。
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老人，居然也是一位正直、无私的人。
这是因为有了这种品行，才让他在社会中享有如此之高的地位。
“那郭主任，您什么时候上班，我想安排我的当事人去您那里做鉴定。”
“下个月15号之后吧，我回去之后也要安排安排。”
许澜满脸笑容地站了起来，和郭俊握了握手之后，便离开了他的住所。
离开郭俊家的时候，天色已晚，许澜加快着车速，向饭店驶去，毕竟今天对于他和姗姗来说，也算是个重要的日子。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晚高峰期间，下班的车海已经把许澜淹没在其中。
“喂，许澜，到哪里？还要多久？”
“还在路上，塞车啊，现在一动都动不了了，要不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没事，我先跟他们聊着，你路上注意安全才是最主要的。”
“嗯嗯，我会的，我尽快赶到。”
懂事的姗姗，并没有在电话中催促和责怪许澜，但是这反而让许澜更着急。
他可不希望到时候姗姗在她爸妈面前不好做。
可是急又有什么办法呢，遇到塞车，再快再贵的跑车都不如电动车跑得快。
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许澜硬是开了将近三个小时。
“叔叔、阿姨，不好意思啊，路上塞车来晚了。”
许澜一进门，赶紧地赔着不是。
“没事，赶紧坐吧。”
姗姗的妈妈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是脸色明显不是很好。
许澜带着尴尬的笑容，坐到了姗姗的边上。
刚坐下，姗姗就趁帮他挂包的时候，偷偷地安慰了他，叫他不要紧张，一切正常。
吃饭的时候，姗姗就负责给双方的父母夹菜，而许澜则负责倒酒陪酒。
推杯换盏之间，随着酒精的作用，大家的情绪也都逐渐地兴奋了起来。
许澜便主动地说起来结婚的事情。
“叔叔、阿姨、爸、妈。”
“这次我把您们请到这里，坐在一张桌上，主要就是想跟大家说一下我和姗姗结婚的事情。”
“其实就是提亲，希望叔叔、阿姨同意把女儿嫁给我。”
许澜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抓着姗姗的手，紧张的汗水顺着额头不断地往下流。
许澜的父母听到儿子的话，自然是开心。
姗姗端庄贤惠，一副好儿媳的样子，深得许澜爸妈的喜爱。
反观珊珊家，她的父亲倒是也没意见，只是她的妈妈发出了一些声音。
“小许，你跟我女儿结婚，我倒是不反对。”
“只是，最近我也看了新闻，你现在的工作，好像对于你的名声不是很好。”
“要不，你去考个公务员，然后当个法官什么的，怎么样。”
“你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我和她爸也能帮你一把，这样到时候说出去，名声也好，地位也高。”
“对我和她爸来说，也不会背后有人说我们的女婿是个黑心律师。”
许澜听了这些话，虽然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但是心里的那个滋味，说不出的难受。
这时，一整个饭局都没怎么说话的姗姗，突然开了口。
第四十二章，躲在暗处的恶魔
“没有啊，我觉得许澜这个工作也挺好的啊。”
姗姗的语气明显有些生气。
“妈，等小许这个官司赢了，那些人就闭嘴了。”
姗姗目光坚定地看着许澜，然后就一直盯着自己的母亲。
姗姗妈听了自己女儿的话，很不开心，双手交叉在胸前，半天没说话。
还是她爸开口圆了场，才让饭局可以进行下去。
终于，在尴尬的气氛中，这场不太顺利，但结果还算不错的饭局结束了。
虽然姗姗妈在席上的一番话，让许澜听着不舒服，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反对他们俩的婚事。
两人把许澜的父母带回自己的家中之后，便下楼来散心。
“许澜，别生我妈的气，她当官当习惯了，总觉得谁都得接受她的安排。”
姗姗一边安慰着许澜，一边抱怨着自己的妈妈。
“没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俩能把婚结了就行，只是，突然感觉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人支持我。”
“谁说没有，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嘛。”
“而且，我马上就是你的老婆了，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姗姗把头靠在许澜的手臂上，头微微扬起看着许澜的眼睛。
许澜侧过头，刚想开口对姗姗说话，却被姗姗的悄悄话打断了。
“斜后方，马路对面，一直有个推着摩托车的人。”
许澜听了姗姗的话，停下了脚步，慢慢地斜过头，朝姗姗说的方向看过去。
虽然许澜的动作细微，但还是惊动了那个人。
他跨上摩托车，一个加速，便掉头逃离了二人的视线。
“姗姗，你什么时候看到他的，我怎么一直没注意？”
“你只是个律师，而我是警察啊，我的职业给了我这种敏感度。”
“他在我们走出园区不久，就从一个角落里钻了出来。”
“本来我还没有多想，但是他就只是拖着摩托车，却一直没有骑上去，这才让我感觉到可疑。”
“姗姗，我们快回去吧，外面太危险了。”
许澜听了姗姗的话，拉起她的手，赶紧就往家的方向跑。
姗姗感觉到，许澜越跑越快，而且手心不住地流着汗，看来他是真的怕了。
“好了许澜，别跑了，不会有危险了。”
姗姗站定住，扯着许澜的手，想让他停下来。
这时，许澜突然暴躁了起来。
“正善会的人有多恐怖，我又不是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同伙，也许还有人就躲在草丛里，一直盯着我们伺机动手呢。”
许澜说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呼吸也是越来越急促。
“许澜，你冷静点。”
姗姗拉着许澜的衣服，一把就把他拽了过来。
“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正义之士，无所畏惧；是谁当初追我的时候跟我说，自己一生的目标就是要维护法律的公正。”
“现在就这么点事情就怕了？我一个女人都没怕，你怕什么？”
“许澜，我们就快结婚了，我爱的是以前刚正不阿的那个你，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胆小鬼。”
许澜低着头没说话，眼神也没敢和姗姗有任何交汇。
姗姗见许澜这幅表情，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了，赶紧缓和了一下语气，给许澜一个台阶下。
“许澜，我知道你也是担心我，怕我出事情，今天我就跟你发誓，我会好好活着，一直做你老婆，直到90岁。”
“为什么是90岁？”
许澜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好奇地问了起来。
“因为我觉得，你90岁的时候就跟一只沙皮狗似的，身上全是褶子，我怕我接受不了。”
“你才沙皮狗呢。”
“你看你，现在脸上的皮就够松的了。”
姗姗捏着许澜的脸，用力地往外扯着他的皮，许澜疼的直叫。
姗姗赶紧放开手，就往家的方向跑，许澜就一直在后面追，就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打打闹闹的。
两个人回到家中，姗姗一直陪着许澜的父母在聊天，两位老人被姗姗逗的合不拢嘴。
终于，忙碌的一天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结束了。
“许澜，看看我，怎么样？”
第二天一早，姗姗梳着马尾，穿好了一身笔挺的警服，站在许澜的面前。
“好看，好久没看到你穿这身。”
许澜盯着姗姗，不住地夸奖着她。
当初许澜第一次见到姗姗的时候，就是被她这身警服所迷住的。
“晚上回来再给你看，我得赶紧去上班了。”
“记得看着叔叔、阿姨剪完票你再离开哈，路上小心。”
姗姗嘱咐了一下许澜，并跟他的父母到了别，就离开了家。
许澜按照姗姗的嘱咐，看着自己的父母剪完票，才离开火车站。
“许律师，有个人在等你。”
许澜刚回到律师事务所，前台的美女就把他带到了会客室。
“你好，您是许律师吧。”
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人，伸出手，跟许澜打着招呼。
许澜也伸出手，礼貌性的和这个年轻人握了握手。
“你好，请问你是？”
“啊，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
“我叫万洪，是刘总的司机。”
“哦，刘越辰跟我提过你，请问你今天过来是？”
许澜问完问题，就看见万洪从包里掏出来一个信封，递给许澜，只是他并没有敢伸手去接。
万洪看许澜半天没有动作，赶紧解释了这封信的来历。
“昨天我去看守所看了刘总，跟他说了最近网上关于你的报道。”
“他便口述了以下的话，我回家后，都写在了这封信上，麻烦你过目。”
许澜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这封信，眼神也是半信半疑。
“许律师，那我就先走了，以后刘总还有什么吩咐，我会再来找你的。”
许澜拿着这封信，回到办公室，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掏出了里面的信件。
“希伯来书3:14”
“使徒行传27:24”
“创世记21:17”
“……”
信件的内容，满满的都是圣经的章节，而这些章节，大部分是指引着许澜不要害怕，还有一些是忏悔着自己犯下的罪行，希望主可以宽恕他。
许澜看着圣经，也默默地祈祷了起来。
希望自己和姗姗平安，也希望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帮着刘越辰这个“可怜的人”洗罪。
许澜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心情也舒缓很多，而且也更有动力了。
他整理了一下资料，准备到看守所，告诉刘越辰可以接受鉴定的消息。
许澜刚把车子开上路，就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一辆黑色的摩托车，许澜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这个人一直和许澜保持着三个车身的距离，许澜行驶到车流量很大的路段，想趁机甩掉这个车手。
怎奈摩托车过于灵活，只凭许澜的车技，完全无法摆脱他的追踪。
许澜没有办法，只好一边往看守所的方向进发，一边开动着脑筋。
车子开出了闹事，来到了城郊，车手依然紧紧地跟在许澜的身后。
许澜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把车停在路边，跳下车，指着车手骂道。
“有种把头盔摘了，让我看见你的样子，你们正善会的人都是胆小鬼吗？”
车手也停了下来，依旧是距离许澜三个车身的距离，安静地盯着许澜，没有说话。
许澜一边骂着，一边打开车尾箱，从里面掏出来一支大扳手，挥舞着就向车手跑了过去。
就在许澜快要接近车手的时候，他突然启动摩托车，一个加速，从许澜身边飞过去，逃出了许澜的视线。
许澜目送着车手消失在地平线后，赶紧跑回车中，写下了自己刚刚看到的车牌号。
许澜坐在车中，久久没有启动车子，一直在想着刚刚的那个人。
“他为什么要跟踪我？”
许澜越想越不妥，赶紧联系姗姗，想让她帮忙查一下这个车牌的信息。
“嘟……嘟……”
许澜打出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哎，看来又有任务了。”
许澜叹着气，收好了手机。
以前许澜给姗姗打电话，如果没接，他就知道姗姗肯定是有任务了，他就不会再打。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自己一直被人跟踪，生命安全都不能得到保证，正是需要姗姗的时候，却联系不到人。
没办法，许澜只好自己提高警惕，尽量不要发生事故。
经历了路上的惊魂，许澜终于来到看守所，见到了刘越辰。
“许律师，怎么脸色不太好啊？”
平时基本上不怎么说话的刘越辰，今天居然主动开了口，先跟许澜说起了话。
许澜摸了摸自己惨白的脸，回答道：“没什么，可能最近太累了。”
“多注意休息，也别太操心我的事情。”
刘越辰关心着许澜的身体，脸上却一直挂着一种叫人毛骨悚然的安详，就像是鬼片中的老人。
只是许澜并没有抬头看刘越辰的脸，一直低着头在公文包里翻找着什么。
“刘先生，昨天我去找了户阳最有名的精神专家，他愿意帮助你做鉴定，这是相关文件，你先看一下。”
刘越辰接过这一叠文件，仔细地阅读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流血的恶魔
“许律师，真是谢谢你了，没有你的帮助，我觉得像郭医生这种德高望重的医生，肯定不会帮助我这种人。”
刘越辰一边填写着表格，一边跟许澜聊着，语气非常的诚恳。
“你也别这么说，郭医生也有关注你的新闻，当我跟他说的时候，他立刻表示要竭尽全力的帮助你。”
刘越辰听到许澜这么说，会心地笑了笑：“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许律师，你说，我犯了这么大的罪，我向天父忏悔，他还会原谅我吗？”
“刘先生……”
“你还是叫我小辰吧，许律师。”
“小辰，罪行是比利犯下的，和你无关。”
“你要相信自己，慈爱的父一定会原谅你，并且帮你驱走心中的恶魔。”
许澜安慰着刘越辰，并且和他一起祈祷着。
“许律师，如果上帝也原谅了比利，可怎么办？”
他本以为，刘越辰跟他说这些话，只是求安慰，没想到他还想了这么多，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家伙。
“那一定是他做了什么善事，得到了主的原谅。”
“岂不是对受害者很不公平？”
“小许，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的公平。”
“嘿嘿……是的。”
刘越辰听到了许澜的回答，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胜利的微笑，看许澜的眼神，就好像是一个老师在看自己的得意门生。
然而许澜并没有发现自己话语中的变化，也没注意到刘越辰的表情。
“好了，小辰，我准备回去了，等有什么消息，我再来见你。”
“好的许律师，回去多休息，愿上帝保佑你。”
许澜和刘越辰都礼貌性地对对方笑一下，就各自离开。
许澜从看守所出来，早已星光点点。
由于地处郊区，很难看到有车或者有人经过，周围只有一片片的农田，静的叫人害怕。
许澜走到车边，不停地环顾四周，这两天的被跟踪，让许澜的神经一直紧紧地绷着，一刻的都无法放松。
在确认了四周没人之后，许澜启动车子，想赶紧逃离这静得恐怖的鬼地方。
一路上，许澜不停地注视着后视镜，每当有发动机接近的声音，都会让他紧张起来，直到那辆车消失在远方。
大概开了半个小时，许澜驶入进城必经的路口，红灯使他停下了车轮。
许澜摘下眼镜，闭着眼睛，不住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做着深呼吸，想帮自己缓解压力。
突然，发动机刺耳的轰鸣声从远方传来，声音越来越近。
“快啊，快啊……”
许澜戴上眼镜，看着红色的信号灯，不停地喊着，心急如焚。
就在许澜着急的时候，尖锐的刹车声把他的视线拉到了左侧，一辆摩托车就停在他的旁边。
许澜盯着那个带着黑色头盔的车手，车手也慢慢地把头转向了他。
车手缓缓地抬起双手，把手放在头盔的挡风镜片上，一公分一公分地把镜片掀了起来。
镜片里，枯黄色的眼皮下，是一双血淋淋的眼睛。
那鲜血，顺着头盔，一滴一滴地滴在车手的身上、车子的外壳上、黑色的柏油路上。
“嗡……”
许澜顾不了是不是红灯，能不能通行了，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车子瞬间就蹿出去几十米。
许澜这辈子都没有开过这么快的速度，他不要命的逃着。
虽然车手并没有继续追他，但是充满恐惧、失去理智的许澜根本不想停下来。
在这一段回家的路上，许澜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所有的车都在追着他。
当他把车停在自己园区停车场的时候，他迟迟不敢打开车门。
他总觉得就在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自己走下去的一瞬间，可能就会被野兽或者是恶魔撕成碎片。
许澜掏出手机，不停地给姗姗打着电话，10通、20通。
任凭他怎么努力，电话里传来的都是没有感情的关机提示。
“fxxk、fxxk、fxxk……”
许澜把手机摔倒旁边的座椅上，双手扶着方向盘，头枕着双手努力地调整着呼吸。
就在他尽力想要平复自己的时候，停车场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其实这声音，再平常不过了，但是现在敏感的许澜受不得任何惊吓。
他拿起东西，冲进电梯，疯狂地点击着关门键。
“拜托，不要停啊，拜托……拜托……”
许澜感觉，今天电梯的速度，异常的慢，他背靠着墙壁，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头顶砸向地面。
“叮……”
电梯的门终于开了，许澜小心地从电梯门把头探出去，左右搜索了一下之后，发现没有人。
他才鼓起勇气，从电梯里跑出去。
钥匙与门摩擦的声音，划破了安静的夜空，许澜的手不停地在颤抖，钥匙怎么都插不进钥匙孔。
走廊里的噪音，引来了隔壁邻居的关注。
有个人打开门，探出头，从远处注视着许澜的一举一动。
终于，许澜在慌乱中打开了门，跑回了家中。
进到屋子里，他立刻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然后把窗帘统统拉上。
许澜用抖动的手，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威士忌，一口就全部喝了下去。
“你他妈到底是谁！！！”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空无一人的房子里，回荡着许澜的怒吼。
他拿着酒瓶坐在马桶边上，闭着眼睛哭了起来。
“许澜，许澜，醒醒啊。”
“啊！滚开！”
许澜在睡梦中被叫醒，神经紧绷的他跳起来，一把就推开了姗姗。
许澜定了定神，看见刚刚叫自己的是姗姗，向女友的方向迈出一步后，一头栽倒在地上，再次昏了过去。
当许澜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许澜，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姗姗拉着许澜的手，说话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
“姗姗，你可算回来了，我昨天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
“我昨天回队里，晚上要执行个任务，所以没接。”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喝了那么多的酒。”
姗姗关切地问着许澜，眉头微微皱着。
“还记得那天推着摩托车跟着我俩的人吗？”
“记得啊，怎么了？”
“昨天，我去看守所的路上，他就一直跟着我。”
“后来，我下车想找他对峙，结果他就跑了。”
“本来我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晚上回来的时候，在进城必经的那个路口，我在等红灯的时候，他又出现了。”
许澜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讲道。
“他冲过来，停在我的左边，慢慢地转过头，推起挡风镜片。”
“里面他妈的，居然是一双流着鲜血的眼睛。”
从许澜的表情可以看出，昨晚的事情他到现在还惊魂未定，在跟姗姗讲述的时候，要经常的深呼吸来调节自己。
“姗姗，我是真的被吓到了，所以昨晚回去喝了很多酒。”
姗姗的手不停地抚摸这许澜的头，并且责怪着自己。
“许澜，真是对不起，都怪我，没有接你电话，没有赶回来帮你。”
“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有工作在身。”
“看来我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真希望能把正善会得人抓起来，亲手把他们一个一个地除掉，让他们再也不能出来祸害人。”
“算了，不说这些了，对了，你昨天又是什么案子啊？”
许澜从床上坐起来，跟姗姗聊着别的事情，想转换一下心情。
“就是去抓个毒贩，这案子我外出学习之前就开始调查了，只是一直没进展。”
“结果就在我不在的时候，案情有了重大突破，我回来报道，正好赶上抓捕行动，就跟着去了。”
“具体的就不跟你说了，你也知道不能说太多。”
姗姗活动着全身的筋骨，扭动着脖子。
“一个月没跑，这昨天一跑差点没把我累死。”
“你要小心啊，其实你每次出任务，我都特别担心，那些毒贩都是不要命之人，杀人不眨眼的。”
许澜伸出一只手，帮姗姗捏着腿，继续说道。
“说真的，这帮毒贩是真的害人，多少家庭因为毒品支离破碎。”
“就像我的当事人，他的第一个女友就因为被骗吸毒，最后死了。”
“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刚入社会就被骗了，哎，真是可怜啊……”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姗姗突然打断了许澜的话。
“我记得好像是叫苏晓，是一个夜总会的服务员。”
“那你的当事人，有没有说那个毒贩叫什么名字？”
姗姗继续深入地问着许澜问题。
“有啊，他说叫毛哥，但是他不知道这个毛哥的真实名字。”
姗姗张大嘴巴看着许澜，满脸的不可思议。
“许澜啊，你知道我们这次抓的是谁吗？”
“不会……”
“是的，就是这个毛哥。”
“能不能把你的当事人，带到我们队里，我们想给他录份口供。”
这件事情，瞬间点燃了许澜的斗志，昨天的惊魂和恐惧已经暂时被抛在了脑后。
“好，我去填份申请，交给看守所那边，具体的日子还要看安排，而且我也得跟我的当事人沟通一下。”
这时，在他的心中，已经酝酿出了一个“不太光彩”的计划。
第四十四章，说服刘越辰
连夜的审讯，让姗姗疲惫不堪。
当她看到许澜恢复了活力，终于放下心来，伏在床边沉沉地睡去了。
许澜看着姗姗恬静的样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细声细语地说着。
“姗姗，你回来了真好，如果今天你不在，也许我就死在了家里。”
许澜拿出手机，给郭主任发去了一条信息后，也进入梦乡中陪着姗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觉身子暖暖的，许澜睁开眼睛，发现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处。
而姗姗早已醒来，正在给许澜削着苹果。
许澜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郭主任早已回复了他，答应他下午即可见面。
他看了看时间，赶紧穿上衣服就要走，结果被姗姗拦了下来。
“喂，你去哪啊，赶紧回来躺着。”
姗姗拉着许澜，不给他出门。
“我要去证人那里，有事情，急啊。”
“那我陪你去。”
许澜看了看姗姗，本来想要拒绝他，但是许澜知道，如果不带着她，她肯定是不会让自己走的。
许澜走出医院，一改前几日的神神叨叨，看都没看周围的环境，直接就上了车。
“姗姗，等下我去见一个证人，你就不要跟着我了，在车里等我。”
“嗯嗯，我知道，我不会妨碍你工作的，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和安全。”
姗姗懂事地点着头，乖乖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许澜飞驰在烈日下的公路上，姗姗坐在他边上，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眼睛和脑子一刻也没有闲着。
姗姗一直注意着两边的后视镜，警惕着是否有人会跟踪他们。
一路上相安无事，许澜顺利地来到了郭主任在郊外的房子。
“在车里等我，别乱跑啊，我很快就回来。”
“我还能跑哪去，你快去快回吧。”
许澜亲了姗姗一下，就到跑门口，按下了门铃。
姗姗坐在车里，看见一个慈祥的老头把许澜迎进了屋子。
“郭主任，不好意思，没过多久，又来打扰您了。”
许澜有点不好意思，毕竟郭俊还在休假，而且上次离开的时候，说是下个月再见。
“没事，没事，许律师今天过来是？”
“我想问得就是，如果我的当事人，见到杀他前女友的凶手，他口中的那个比利，会不会出现。”
“很有可能，还记得上次见面我跟你说的话吗？”
“这种病人的人格，都是因为某些外在刺激突然出现的。”
“如果，你可以让你的当事人见到他的仇人，那个心中的杀人魔就很可能会出现。”
听了郭俊的回复，许澜觉得他心里的想法还是有可行性的，便将今天来的目的告知于郭俊。
“郭主任，那如果你可以亲眼目睹这一切，会不会对你的在病情上的鉴定，有所帮助？”
“那是肯定的了，如果可以看到整个发病的全过程，当然是最好的。”
“那下周，您愿意抽一天去了解一下吗？”
“当然可以。”
郭俊听了许澜的话，自己也兴奋了起来，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
像他这种甘愿为医疗事业奉献一生的人，没有什么是比可以亲眼见到这种罕见的疾病，更让自己激动的了。
“好，那我定下时间后，再通知您，我就先回去了。”
许澜和郭俊道了别，便离开了住所。
“还挺快，这么一会就出来了。”
“是啊，一切顺利。”
许澜开心地回答着姗姗的问题。
“大律师，我们现在能不能去趟看守所？”
“怎么？”
“我们队长刚来了电话，说已经跟看守所那边沟通好了，想让我问你当事人一些问题。”
“好啊，正好我的目的地也是那里。”
许澜放下手刹，开车驶向了远方。
一路上，两个边欣赏着一片一片的油菜花海，许澜一边给姗姗说着刘越辰的情况。
“姗姗，等下我先进去跟刘越辰沟通下，你也知道他毕竟是个可怕的人。”
“我可不想让我的未婚妻出什么事情，待我把他安抚好了，我就会叫你进来的。”
姗姗爽快地回答了许澜，继续看着窗外的一片花海，跟许澜聊着浪漫的事情。
许澜看着满山的油菜花，感觉自己这几天紧张的心情也放松多了。
两个人来到看守所，姗姗先站在门外，没有随着许澜进去。
“小辰，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一下，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诱骗晓晓吸毒的人，我们抓到了，你是否愿意去见他一面？”
刘越辰脸上的表情瞬间的僵住了，半天没有回答许澜的问题。
“小辰，你愿不愿意？”
“许律师，我不想去。”
刘越辰的回答有点让许澜感到意外。
这段时间里，许澜从刘越辰的口中得知，他的最爱应该就是晓晓。
他曾一心想要帮小小报仇，为此甚至险些丢了性命。
怎么到了这一刻，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比利再次出现，我怕他伤及无辜，而且我也相信，法律会给出最公正的判决。”
看来，刘越辰也越来越相信法律了。
“难道你不想晓晓了吗？难道你不觉得她死的冤枉吗？难道你就不想当面质问那个杀人凶手吗？”
原本激动的应该是刘越辰，结果现在变成许澜控制不住自己了。
看到许澜激动的样子，刘越辰也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是刚站到一半，就被警察按了回去。
“我怎么不想，我当然想他死，我想他给晓晓偿命。”
“但是，有用吗，我带着手铐，连碰都碰不到他？”
“难道指望比利？就算比利能掐死他，那也不是我替晓晓报的仇，而是比利又在他的战利品簿上，添上一个名字。”
刘越辰甩开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气愤地靠在了椅背上。
“想报仇，就拿出你之前跟我说的证据，去法庭上指正他。”
“如果你不去，他可能就是个死缓，如果你拿出他杀晓晓的证据，他必将偿命。”
许澜目光坚毅地看着刘越辰，不想再给他任何拒绝自己的机会。
“愿主惩罚他这个恶魔。”
刘越辰点着头，祈祷毛哥可以为晓晓偿命。
许澜一看刘越辰同意了，马上追击。
“有一个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就在门外，她想和你聊聊，我现在叫她进来。”
许澜转身出去，把姗姗叫了进来，而自己则站在门外。
许澜双手搓着脸，在原地不停地走着，心里很不舒服。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变了，开始会说以前根本不会想的话了。
其实不管刘越辰出不出现，那个毛哥基本上是必死无疑了。
自己原本不应该这样逼一个可怜的人，但是他希望可以见到比利，尤其是可以让郭俊见到那个杀人狂。
第四十五章，舆论角逐
“怎么样？刘越辰和你怎么说？”
许澜看到姗姗出来，急忙走过去问。
“他同意过来，不过就是有个要求，必须要当面见到毛哥。”
“这个我还没答应他，要回去跟上面申请一下，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其实，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刘越辰有什么问题，还挺老实的，也不怎么爱说话。”
姗姗在见过刘越辰之后，怎么都不相信她面前的老实人是个杀人犯。
“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看不出来。”
“所以我想真正见见他口中的那个，杀人狂魔。”
“姗姗，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帮我，到时候，我想让郭俊过来观看刘越辰和毛哥的对话。”
“郭俊？就是那个特别出名的精神科医生？”
“他肯帮你？”
姗姗对许澜可以请郭俊来帮忙，表示不可思议。
毕竟一个德高望重的大主任，已经到了可以退休的年纪，一般人不会想要趟这摊浑水。
“对，就是他，刚才我们去的那所房子，它的主人就是郭俊。”
“他已经同意帮我了，如果他可以亲眼见到刘越辰的另一个人格，可以很大程度上帮我赢下这场官司。”
许澜说这个的时候，信心满满，仿佛郭俊就是他的取胜之石。
“许澜，这个好像不太符合规矩啊，我要回去问问才知道。
“嗯嗯，姗姗你最支持我了。”
许澜拉着姗姗的手，开心地说道。
“姗姗，我们走吧。”
“回去准备一下申请的手续，赶紧安排会面。”
“嗯嗯，我给我队长打个电话，我们直接回家吧。”
“你还没恢复过来，昨天我也没休息好。”
“嗯嗯……”
许澜点着头，开启车子，向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安全、顺利，有姗姗的陪伴，许澜在开车的时候，心情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可是，这份安稳却没有持续多久。
“许澜，你看！”
姗姗走出电梯，指着自家的方向，突然叫了出来
“最后一次机会。”
许澜看到，六个鲜红的大字，被喷在自己家的门上。
“妈的，欺人太甚了，骑到头上来了。”
许澜怒骂着，拉起姗姗，下楼直奔监控室。
“你们是怎么做保安的？我家大门被泼油漆了，你们都不知道？”
监控室里的保安，拿着手机看着许澜，一脸的莫名其妙。
“来来来，你过来跟我看看。”
许澜拎着保安的衣领，就把他往外拉。
“许澜！冷静点。”
姗姗响亮的一声吼，把许澜定在了原地。
“你现在为难他也没用啊，赶紧看监控，看看今天谁来过。”
许澜听了姗姗的话，撒开手，把保安推回了座位上。
保安被许澜刚刚那么一吓，赶紧帮着他调取他们单元的监控。
三个人围在小屏幕前，看着以4倍速播放的视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任何陌生的人出现在画面中。
就在许澜和姗姗都有些疲惫，靠揉眼睛提神的时候，屏幕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带着摩托车头盔的人。
“妈的，又是他。”
许澜看见这个人，立马就骂了一句。
这个人，趁着有人开楼下的门，在门自动关上前，挤了进去。
然后，坐电梯来到许澜家门口，从布袋子里拿出一罐喷漆，在门上喷下了六个鲜红的大字。
随后不紧不慢的坐电梯下去，走出了楼道，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顺着他的行动轨迹，姗姗让保安切换着画面。
终于在一个角落的监控里，又找到了这个人的画面，他翻墙离开了小区。
不过，这次他没有自己骑上摩托车，而是有一个和他一样装束的人就在附近接应，带上他消失在画面中。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在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许澜看到画面，不禁脱口而出。
许澜拉着姗姗回到家里，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勘察完现场，做了笔录，就离开了许澜家里。
“我们出去买点喷漆，把那几个字喷掉吧。”
“别急，先叫记者。”
“叫记者干什么？”
姗姗非常不解许澜的举动。
“现在的舆论，都是在放大刘越辰的罪行。”
“我想让全社会都知道，现在有一帮伪正义的人，正在攻击者法律的保护者。”
“其实也是在媒体上，多帮刘越辰赚一点同情分，为到时候的开庭做好准备。”
许澜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都告诉了姗姗。
“许澜，你以前可是不屑于使用这种招术的，你不是一直觉得法律就是法律，只要有证据，就没有打不赢的官司吗？”
姗姗对许澜的变化感觉到奇怪，这种在他印象里被视为下三滥的手段，现在自己居然也开始使用上了。
“姗姗，其实我也不想，当时这帮正善会的人太恶心了。”
“个个躲在暗处，即使是警察也很难抓到他们。”
“不以彼道，还之彼身，真是治不了他们了。”
姗姗看着许澜的表情，知道这个想法势在必行，也就没有说什么，任由许澜联系着记者。
要论速度，这个世界上记者也许比曹操还快。
许澜站在自家的门口，指着门上的字，愤怒的抨击着那些披着羊皮的狼。
还把上次的包裹惊魂，也讲述给了记者。
记者走后，许澜重新喷涂好家里的大门，便和姗姗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许澜拿起手机，网上的本地新闻，都是关于他的报道。
“正善会到底是善是恶？”
“精神患者杀人案辩护律师被威胁，正义究竟该通过何种方式维护？”
许澜看着这些新闻标题，脸上露出了笑容。
而评论区里的内容，也不再是一边倒。
现在已经有一部分网友，开始偏向于许澜和刘越辰。
“姗姗、姗姗、快看新闻。”
许澜高兴地喊着姗姗。
“哦，我看了，不错。”
“我上班去了，晚上见。”
许澜没想到姗姗的反应如此的冷漠，一点替自己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哎，不知道又发什么脾气。”
许澜撇了撇嘴，从床上爬起来，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几天没来事务所的许澜，今天过来拿一些文件，结果一进门又看到了万洪。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许澜没有跟他客气，见面第一句话，就充满了警惕性。
“早啊，许律师。”
万洪倒是先跟许澜问候起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这两天都在这里等你。”
万洪说完，许澜扭过头，看了看前台的美女，她跟许澜点了点头，许澜才转过身继续和万洪聊着。
“这次来是什么事情啊。”
“给，刘总给你的。”
万洪又递给了许澜一个信封。
“你什么时候又见到刘越辰了？”
“还是那一次。”
万洪回答完许澜的问题，就要离开。
“许律师，我先走了。”
“等等。”
趁着万洪还没走远，许澜赶紧叫住了他。
“刘越辰都被抓起来了，为什么你还愿意帮他？”
“因为他有恩于我。”
说完，万洪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许澜回到办公桌前，小心地拆开信封，看着上面的字，还是万洪的笔记。
“上帝创造了我们， 给了我们发达的头脑，就是告诉我们要相信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行事。”
“上帝会眷顾并保佑每一个聪明人，许律师，我与你同在。”
又是一段鼓励的话，又是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却有深深的用意。
许澜收好刘越辰的信件，拿上资料，就向警局进发，去帮郭俊申请，审讯的旁观权。
同时就是要调查，之前那个跟踪许澜的摩托车牌。
“假的，这个号码是一辆红色雪佛兰的。”
许澜听了警官的回答，笑了笑，便离开了警局。
许澜回到家中，姗姗也已经回来了，在收拾着屋子。
“姗姗，今天怎么这么早？”
“你不是也很早么。”
姗姗的语气明显不对。
“怎么了，生气了？”
许澜走过去，想拉姗姗的手，结果被他躲开了。
“许澜，昨天你身体不好，而且我也太累了，所以我没有问你。”
姗姗放下拖把，坐在沙发上，并示意许澜坐到她的身边。
“你什么时候开始玩这些招数了？”
“什么招术？”
许澜不是很明白姗姗的意思。
“引导舆论啊，你以前不是很看不起这种行为吗？”
“姗姗，你不是说永远支持我吗？怎么这点小事情你都不开心了？”
“没，我只是怕你被成绩蒙蔽了双眼，走错路。”
“放心吧，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的追求也从没改变过。”
“那就好。”
姗姗说完，站起来亲了许澜一下，继续收拾着房间。
“对了，许澜，郭俊应该没法旁听审讯了，我们队长说上面不同意。”
“啊？那我今天的申请白交了。”
许澜听了姗姗的话，盘算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安排具体的事情。
“那整个过程应该会有录像吧？”
“那当然，这个是必须的，防止双方在其中作假，或者出了事情隐瞒事实。”
“嗯嗯，那如果刘越辰‘变身’了，我可以把视频给郭俊看吗？”
“作为证据，应该没什么问题。”
许澜咬着手指，心里不停地叨咕着“刘越辰啊，你一定要让比利出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