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新的同伴
“这门是不是你家啊？”
“……”
许澜嘴里含糊不清，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看见他一个劲儿地点着头。
“许澜，你钥匙呢啊？”
“敲……”
邵晋终于在许澜的嘴里听到了一个能听懂的字，看来他自己都不知道钥匙放在哪里在哪里。
“这他妈大半夜的，敲错门可糗大了。”
邵晋和在另一边看着许澜肩膀的佳敏对视了一下，都不由得笑了起来，喝醉的人真是难搞。
邵晋轻轻地敲了几下门，没听到从门里面传来任何动静，但是他又不敢在门口大声叫，只好耐心地等待。
就在他想着是不是真的敲错了的时候，门开了，姗姗睡眼惺忪的穿着一套睡衣站在门口。
“姗姗，许澜在我那喝多了。”
姗姗赶紧搭了把手，跟他们两个一起配合着把许澜丢到了床上。
“谢谢你们了，这么晚还麻烦你们把他送回来。”
把许澜安置好后，姗姗赶紧回过头跟他们道谢。
姗姗倒是认识邵晋，不过佳敏她倒是头一次见。
“我刚都忘了介绍自己了，我叫段佳敏，许澜的大学同学。”
“我叫姗姗，许澜的未婚妻。”
虽然许澜给姗姗讲述过自己曾经的感情之路，姗姗也知道段佳敏这个人，但是她也不知道佳敏的样子，就算在许澜的手机里，也没有佳敏的照片。
早在姗姗和许澜在一起的时候，许澜就已经删除了关于佳敏的一切，包括联系方式。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握了握手，姗姗客气地想去给他们倒杯水，感谢感谢他们。
但是两个人都说时间太晚了，得回去了。
姗姗也不强求，和他们道了谢，便将他们送上了电梯。
姗姗锁好门，回到卧室里，看到烂醉如泥的许澜，帮他换好衣服，并且盖好被子，让他好好在床上睡一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许澜头疼欲裂，胃里也是翻江倒海。
刚站起来，就感觉全世界都在转，自己的身体也很难控制，又噗通的一下坐回了床上。
“行了、行了，今天在家休息一天吧，昨晚喝那么多，赶紧吃点东西。”
姗姗从厨房端着早餐进到了卧室，一碗普通的番茄鸡蛋汤面，却是许澜宿醉后的最爱。
每次当他觉得翻江倒海、天旋地转的时候，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面，总会定了他的神，治愈他的胃。
“姗姗，你真好。”
许澜坐在床边，接过姗姗手里的面，幸福的笑着。
“你知道你昨晚怎么回来的吗？”
许澜睁大了眼睛，一直摇头，好像完全失忆了一样。
其实他也记得一些昨晚的片段，记得好像是佳敏和邵晋送自己回来的。
但是佳敏这个词，又是个敏感词，许澜又不敢随便说，所以就只好装傻了。
“佳敏和邵晋，送你回来的。”
“你说你丢不丢人，在同学和前女友面前喝成这样。”
姗姗坐在许澜的身边嘲笑着他，不过脸上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这才让许澜稍微放下了心。
他最怕的就是女人生气，虽然姗姗懂事、大方、性格像个男孩子，但是她毕竟是女人啊，再好的女人，生起气来都很难哄。
为了防止事态恶化升级，许澜决定先道歉为强。
“姗姗，那个……”
许澜停止了吃饭的动作，刚想说对不起，就被姗姗打断了。
“你先吃面，我们等会再聊，我请了一天假，有的是时间。”
姗姗这句话一出，许澜瞬间被冻住了，感觉手里的面比十个铅球还重，两支筷子根本不是筷子，而是两根钢筋。
这时候，许澜只是侧脸对着姗姗，根本看不到姗姗的表情，只感觉身边有阵阵的寒意。
“这是要审问我一整天啊，吃饱了再上路吧。”
许澜心一横，大口大口地吃起面来。
“大宝贝儿，我吃饱了。”
姗姗楞了一下，刷一下脸红了，这么腻歪的称呼第一次从许澜嘴里说出来。
她接过许澜手里的大面碗，以极其不自然的动作走到厨房，甚至有点顺拐。
许澜看到姗姗洗完了碗回来，马上就跟她道歉。
“姗姗，是在太对不起了，昨晚喝多了，还让朋友给我送回来。”
“这有啥对不起的，你倒是应该感谢感谢你的朋友们，大半夜的不嫌麻烦把你送回来。”
“主要不是有佳敏嘛，我怕你生气。”
“又不是你让她送你回来的，旁边还有邵晋呢，况且你醉得站都站不起来，还能发生什么事情让我生气？”
许澜听姗姗都已经这么说了，心才放下来，因为他知道姗姗为人真实，从来不会说嘲讽的反话，生气就是生气，不生气就是不生气。
“你不生气就好，昨晚主要我是太生气了，所以喝得有点多。”
“生气？为什么啊？同学聚会不是应该开心的吗？”
“是啊，本来刚开始还挺开心的，可是吃到一半，那个杨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曾经的情敌，他就开始站起来恶心人了。”
许澜给姗姗讲述着关于杨方如何在那么多人羞辱自己，如何让自己难堪的。
姗姗边听边骂，而且越骂越难听，要不是许澜拉着，她就把自己的手机都丢出去了。
“你怎么不还嘴呢？”
“还啥啊，谁都烦他，只不过谁都不说；也没有人愿意出来帮我，所幸我也就不跟他杠了。”
“其实后来也想反击，只是没等我说，他就坐下了，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许澜继续给姗姗讲述着昨晚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他留到了最后，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情，非常有必要跟姗姗商量，而且必须要她同意才可以做，那就是佳敏做助理的事情。
“姗姗，有一件事，我觉得必须要和你商量一下。”
“嗯？”
“佳敏说要做我的助理。”
姗姗犹豫了一下，虽然佳敏和许澜已经断了万千情丝，但是如果天天见面，两人的记忆还是会被重新勾起，并且缠绕在一起，到时候可能就会变成一本糊涂的感情账。
许澜见姗姗没说话，赶紧跟她说明一下原因。
“姗姗，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所以这件事情我才不能自己决定。”
“其实刚开始，我也没有同意她这个请求，直到我看到了她的书，和她给我讲起关于正善会的事情。”
说完，许澜从包里拿出了佳敏的书，并且翻到了威尼斯的那一页，给姗姗讲述这照片上的人和事。
听了许澜所说的话，姗姗才知道刘越辰案的具体情况。
其实这个社会上，对于某件事情，大部分人的了解程度都是想姗姗之前一样，就看媒体怎么引导。
当姗姗听到这些的时候，还是在犹豫，还是在摇摆，其实她完全可以直接拒绝许澜，对他说不。
只是姗姗太爱他了，知道现在许澜的压力，也知道许澜想找一个助理是多么的难。
姗姗想要一个人来帮助许澜分担工作量和压力，却又不希望那个人是佳敏。
不过，许澜接下来说的事情，让姗姗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许澜把佳敏的伤疤，和正善会对她所做的事情都告诉给了姗姗，并且还跟姗姗说，自从那次之后，佳敏不仅离开了律师界，还丢掉了男朋友，她只想向正善会宣战。
“好，许澜，我支持你。”
姗姗那深入骨髓中的正义敢，战胜了她女人的犹豫。
她深知仅凭许澜一个人，想要对付正善会，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而佳敏不仅有反抗的心，以前还被正善会害过，知道应该怎么和他们斗。
无论怎么看，佳敏都是最好的人选。
“姗姗，你放心吧，这件案子结束，我就会让她离开这个职务。”
“这个我不担心，我只担心你的安全，做事一定要注意，正善会的人可狠着呢。”
许澜听到姗姗的提醒，赶紧让她放宽心，说自己处处都会小心的。
两人聊完之后，许澜便打电话给佳敏，叫她把资料都发给自己。
在拿到佳敏的资料后，许澜和事务所取得联系，最终佳敏的资料被收下，成为了许澜的助理。
而在许澜询问佳敏想要多少工资的时候，佳敏只说了三个字“无所谓”。
两人约定，第二天一早在郭俊所住的医院门口见面，他要先去看看郭俊的情况，再进行接下来的事情。
吃了一碗热乎的面之后，许澜感觉好多了，索性提议和姗姗去逛逛，选一选婚礼要用的东西。
两个人走在商业街，东吃吃、西看看，什么有用的也没买，时间就过了一大半天。
最后俩人决定不再乱逛，专看金店和婚纱。
“矫情、矫情、矫情……”
姗姗看着金店里的戒指，没有一个看上的，在她看来，复杂的首饰就是矫情。
最后，两个人买了两只没有钻石、普普通通的铂金对戒。
之后便去影楼选了一套最便宜的婚纱照，就回了家。
“姗姗，我们又不是没钱，为什么挑这么普通的婚纱照？”
“许澜，你还不了解我吗？那些摆拍的东西，我都不喜欢的。”
“其实，我挺羡慕书上的那个女人的，可以穿着婚纱自然的奔跑在夕阳下，那种时候拍下来的才是幸福。”
“我答应你，到时候我们也会有的。”
许澜拉着姗姗的手，心里策划着属于他俩的浪漫。
第六十二章，圣城的聚会
第二天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阵子，许澜就已经来到了医院门口。
他手中提着水果，上楼走到了郭俊的病房，这时潘宇飞也是刚刚买完早饭回来。
“郭主任怎么样了？”
许澜把嘴伏在潘宇飞的耳边，小声地问着郭俊的情况。
“危险期已经度过了，现在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醒，医生说应该没什么大事情。”
听到这，许澜知道郭俊没有什么大事，才舒了一口气。
他放下手中的水果，跟潘宇飞交代了一下，便离开了病房。
许澜走出医院大楼，看见佳敏已经在门口等待着他了。
“佳敏来得挺早得嘛。”
“你不也是，拿着给你的。”
佳敏把手中的一杯咖啡递给了许澜。
许澜接过咖啡的时候，打量着佳敏今天的衣着，米色的上衣，浅色的裤子，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干净，又很有活力。
不过他的目光只是从佳敏的身上扫过，最后还是落在了她的纤纤玉足上。
“别看了，我已经收起来了。”
佳敏看到许澜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脚看，她就猜到了许澜在看什么。
许澜以为佳敏今天还会穿聚会那天的那双运动鞋，也是是曾经的生日礼物，可是没想到，佳敏换了一双有一朵小花儿的平底鞋。
“那双鞋我已经收起来了，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我可不想跟你不清不楚的。”
“那你聚会那天怎么会穿那双鞋？”
虽然许澜自己也没有那个想法，不过他还是好奇，为什么前天姗姗还会穿那双鞋来参加同学聚会。
“一是我不知道你会来，二是我也不知道你要结婚了，那双鞋和记忆就让他们一起躺在盒子里吧。”
“有些东西把它们封存起来，可能要比天天欣赏好得多，也许有一天，就会有人重新打开那个盒子，重新读起属于你我的故事，不过那也只是故事。”
佳敏一脸的释然，许澜能感觉得有千斤的重担从佳敏身上被卸下，有无数只在她身上栖息的乌鸦，因为她的光明而飞走。
其实佳敏这种表现，也相当于给许澜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下他就不需要考虑男女感情的事情了，只要放开手脚干就好了。
“老大，我们去哪里啊？”
“看守所，先让你见见刘越辰。”
许澜刚刚打开车门，刚想要坐在驾驶位上，就被佳敏给拦了下来。
“我是你助理啊，你去另外一边坐着去，我来开。”
“别……难道活着不好吗？还是我来吧。”
许澜是见识过佳敏的驾驶技术的，上大学的时候，佳敏就有报考驾照。
虽然天资聪颖的佳敏在学校就是个学霸，而且科一也考了满分。
到了科目二，教练的噩梦才刚刚开始，经历了一趟从生理到心灵的彻底洗礼之后，佳敏才在即将到期之前，勉强拿到驾照。
拿到驾照之后，许澜就发誓此生绝不坐佳敏开的车。
佳敏白了一眼许澜，看他真的是不想让自己开，就只好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一路上，许澜一直都在跟佳敏讲述着案情，还有其中的危险。
他把自己之前被正善会各种恐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佳敏，并且把郭俊的入院原因和现在的情况，也都交代了清楚。
他把刘越辰，还有比利的情况都告诉了佳敏，还有就是门徒的事情，许澜特意跟佳敏强调了一下。
在他看来，比利口中那个门徒的危险指数，跟正善会是一个级别的，许澜也无法判断比利会给他下达什么样的命令。
许澜极其信任佳敏，根本没有把他当做一个新加入的人，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只是时间紧迫，并没有说的特别具体。
佳敏认真地听着，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马上问许澜，然后把重点的事情也都记了下来。
两个人来到看守所，在见到刘越辰之前，佳敏一直想象着他的样子，说话的方式。
就在他俩见到刘越辰之前，警察就已经警告了两个人，刘越辰现在虽然没有前几天那么危险了，但是还是要注意安全。
许澜把那只受伤的手在佳敏面前晃了晃，以亲身经历提醒着佳敏注意安全。
“这手上的伤，就是比利送我的。”
但是当她见到刘越辰的时候，完全没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什么不同，怎么看都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早上好啊小辰，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助理，佳敏。”
佳敏刚抬起一只手，想要伸过去跟刘越辰握手，就被许澜给拦住了。
“早啊许律师，佳敏小姐你好。”
平静温柔的声音，没有半点的攻击性，许澜确定了对面坐的就是刘越辰。
“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郭俊进医院了，暂时还没有醒，你的治疗和诊断可能要推迟了。”
刘越辰听到这个消息，眉间先是积起了一片愁云，然后说道：“怎么会突然住院？”
“正善会的人害的，他们给你的这件案子增加了很多麻烦。”
才刚回答完刘越辰的问题，就看到他眉宇间的愁云已经散开，转而积蓄起一股黑暗的力量。
许澜一看这个架势，感觉不妙，看来比利还没走，还徘徊在刘越辰的左右。
“哈哈哈……”
又是那冷峻邪恶的笑声，没有半点的人情，没有一丝的温暖，许澜听到了这么多次，都会觉得一哆嗦，更何况第一次来的佳敏。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许澜，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真正的恶魔其实不是我，而是正善会。”
比利在出现后，利用郭俊入院的事情，疯狂将许澜的仇恨转移向正善会。
“比利，你少在这里跟我装蒜，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有什么区别。”
“no、no、no”
“许大律师，你还不懂吗？我的传教是你自愿接受，而正善会是强行要按照他们的思想做。”
比利又开始大肆宣扬着自己的教义和想法，讲得时候，他一直盯着佳敏的眼睛。
其实佳敏已经算是一个很自信的女人了，但是在跟比利对视的时候，她还是不敢盯着比利的眼睛。
她总是感觉比利的眼睛里住着其他的东西，也许是人，也许是神，也许是鬼，就好像会从里面突然伸出来无数只手，把自己拉进那个深渊。
“美女，有没有兴趣加入我啊？”
佳敏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两步，躲在许澜的身后。
“比利，我告诉你，等郭俊醒了，你和你那狗日的教义就可以一起消失了。”
“不要！不要啊！我好怕怕的……哈哈哈。”
比利带着哭腔哀求着许澜，只不过这个画面持续了不到一秒钟，他就突然又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会怕？现在这个身体里，只剩下刘越辰和我。”
“什么？”
许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还和郭俊在讲条件说，要郭俊帮忙除掉人际王，现在怎么就变成了只剩下他和刘越辰了？
“之前我亲眼见到了人际王的啊。”
“是不是这样？”
“赵振，你们家怎么一个好货都没有呢。”
比利开始学起了那天和赵振对峙的时候，人际王的语言和表情。
许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那一句话，已经不能说是像了，简直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差别。
“从我出来杀了赵晴开始，人际王就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而且刘越辰也和你说过人际王消失了啊。”
“我跟郭俊说愿意合作，只是试试他的底罢了，如果他现在真要对我使用那个药物，我和刘越辰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比利极其自信，可能是有人际王在头脑上的帮助，比利根本就不怕郭俊的那一套，而且做事冷静思维敏捷，只是残暴未改。
比利看了一下窗外，突然问了一个貌似和这件案子毫无关联的问题。
“对了，许律师，现在几点了？”
“你有事情？”
许澜现在处处提防着比利，已经不会正面来回答比利的问题了。
“我没有事情，是你有事情。”
“我有什么事情？”
“唐汉街87号正在举办一个“派对”，如果你中午12点之前赶到的话，也许还能遇到主办人。”
听到比利这么一说，许澜赶紧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不到1个小时就12点了，留给许澜的时间不多了，想要揭开一个谜题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许澜没空继续再和比利在这里玩下去，赶紧带上佳敏直奔比利的“圣城”而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车子根本开不起来速度，许澜心急火燎的，但是又没有办法，只能随着车流慢慢的走动。
终于，在穿过一段阻塞极其严重的道路后，许澜开始逐渐地加速，希望可以在正午前到达。
可是天总是不遂人愿，许澜和佳敏两个人还是没能按时到达唐汉街87号，当他们走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是空荡荡的。
不过，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中一直充斥着一种味道，是上次他来的时候从来没有闻到过的。
由于墙上的窗子已经被砖头堵住了，再加上门口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即使是白天房子里也没有多少光。
许澜只好借助着手机上的灯光，搜寻着这股味道的来源。
第六十三章，双面女人
佳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虽然她也知道这个地方在多年前发生了什么，也知道那件案子的残忍程度，但是她没想到的是，现在居然有人将这里利用了起来。
满墙的油画，极端的主题，再加上刚刚在看守所看到的比利，佳敏感觉到了他简直就是恶魔现世。
“佳敏，快来看这个。”
听到许澜的声音，佳敏转过身来，走到许澜身边，看着他手机照射的位置。
“为什么这幅画上是人？而不是恶魔也不是鬼？”
许澜指引佳敏看的话，正是他之前看不懂的那幅，只是今天变得更加不一样了，这幅画上又多了一个女人。
就在那个现代人的身边，又多了一个跪着的女人，这个女人披着一件超大的披风，手里拿着的权杖早已破烂不堪，而最奇怪的则是，她居然有两张脸，都扭曲着看不到五官。
许澜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空气中充斥的味道正是从这幅画作中散发出来的，他又用手指尖轻轻点了点画上的女人，居然连上面的色彩都还没有干透，看来是刚刚才添上去的。
怪不得比利会说12点之前来的话，就会见到这场派对的主办人。
许澜还在为自己的迟到惋惜的时候，突然从门外面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发动机声，一辆摩托车从远处两个房子的间隙中窜了出来。
佳敏和许澜赶紧从房子里跑出来，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那辆摩托车早已扬长而去，只留下一条长长的车辙印和漫天的尘土。
许澜转过身，刚想走回房间，去研究那副画上的女人，可是佳敏直挺挺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许澜根本走不进那道狭窄的门。
“正善会的人？”
佳敏看到远去的摩托车，问着许澜。
“哦，不是的，这应该是比利的门徒。”
听到许澜这么说，佳敏才放松下来，移开脚步。
“许澜，那个摩托错跟当年袭击我的实在是太像了，所以刚刚我一时没回过神来。”
佳敏在见到那辆摩托车的时候，她的记忆一下子就被拉回了几年前，自己出事的时候。
那轰鸣的摩托车就像是咆哮的野兽，从远处冲向自己，并且袭击了自己。
只不过之前那个车上是两个人，而今天看到的只有一个，车型和颜色佳敏倒是无法准确地判断，因为当年那个夜晚，实在是太黑了。
“佳敏，别以为他们不是正善会的人，就放松了警惕，也许他的门徒要比正善会的人更恐怖呢。”
许澜说的话不假，暂时看来，正善会的人只是以威逼为主，像佳敏的那种情况，正善会也不是奔着取命去的，都是为了给教训。
就像后来，佳敏退出了法律界，正善会的人再也没有来找过她的麻烦。
但是比利的门徒，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他有何阴谋。
也许他就是想把所有的恶鬼都引来人间呢？
也许他就是想帮助比利洗白走上天堂呢？
再或者他想把人间变成地狱，到处燃烧着红色的野火，城市就像是一个巨型的熔炉，熔炼着所有的市民，让他们向恶魔低头。
许澜回到那幅画的前面，怎么看都还是看不懂这个女人。
最让他费解的就是头上有两张扭曲得辨不清样貌的脸，到底是谁，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啊，佳敏帮忙把这个拍下来，然后我们就走吧。”
“好。”
佳敏拿着手机，对着这张照片仔细地拍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因为以她的经验，所有证据都藏在最细小甚微的地方。
“许澜，你有没有想过刘越辰在骗你？”
许澜早就想到了佳敏会问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其实这也是佳敏和姗姗的最大区别。
姗姗和许澜在一起这么久，从来不会怀疑许澜的判断能力。
在这件案子上，姗姗一直都觉得，其实刘越辰也是受害者，比利才是罪魁祸首，如果刘越辰不能得到公正、公平的审判，姗姗可能也会对法律心灰意冷。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唯一让姗姗觉得不妥的就是，许澜利用媒体，还有就是明知有危险，还故意叫出来比利，导致赵振差点死在比利的手中。
而佳敏则是，第一天来就对许澜提出了各种想法，对案子也提出了质疑，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状态。
佳敏虽说人不坏，但是还是缺乏着姗姗的那种勇气和韧劲儿，这也是大学毕业后，许澜没有最终和她走到一起的原因。
“从没，我既然是他的律师，我就有责任和义务告诉我的当事人，要跟我讲实话，我才能帮助他。”
“在这之后，我会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去帮他争取在法律上任何可以争取到的利益。”
“当然，这个案子很复杂，我必须认清楚的就是，我的当事人是刘越辰，我是在帮他打官司，而不是帮助比利。”
两人边走边聊，终于回到了车上，许澜一看时间还早，并不赶时间，便打算和佳敏好好的说完，再启动回程。
“其实我有时候，自己也会恍惚，我知道我是为了帮助刘越辰，但是我又怕我是在为比利打官司。”
许澜在佳敏面前，第一次流露出了苦恼的神情，他感觉刘越辰是一只山羊，而比利就像是一直老虎。
老虎在悬崖边向山羊一扑，虽然咬住了它，但是自己和山羊的身体同时挂在了半空中。
这时许澜路过来，他想要救山羊，但是它的身上有挂着一只老虎，说不好自己也会死在这里。
若是不去救，许澜的内心，他的信仰和操守，都会叫他后半生都陷入深深地自责之中。
“反正，你在我心里，真的是很勇敢。”
佳敏向许澜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虽然她自己在外表上让人看起来挺成熟干练的，但是毕竟是一个女人，而能成为姗姗那样的也就只有一个。
就在佳敏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许澜的手机突然响起了。
“许律师，我是潘宇飞，郭主任醒了，您快过来吧。”
“好，我马上到。”
“系好安全带，我要加速了。”
“怎么回事儿？”
佳敏按照许澜的指示，系好了安全带，但是还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
“郭俊醒了，我们得赶紧过去一趟。”
许澜保持着高速向医院行驶着，心里暗暗地在祈祷，希望郭俊可以回复曾经的健康。
如果郭俊醒来后，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导致他无法再从事之前的工作，那也相当于这么久的努力白费。
虽然他手下也有很多学生在各大医院就职，但是论影响力、论权威性，谁也不及他。
许澜把车停在医院外面，在楼下买了些水果什么的，就带着佳敏跑上了楼。
“郭主任，怎么样了？”
许澜进了病房，把水果给了潘宇飞后，坐在病床边上跟郭俊打着招呼。
床上的郭俊，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是精神也没有之前那么好，脸色苍白，脸上的皱纹相较于之前，显得更深更密了。
当他开口想要回答许澜的时候，就能听出来，他的元气并没有恢复，全都是空空的气音。
“郭主任，您好好休息吧，我们已经帮你报警了，有什么事情，您尽管找我好了。”
“还有不到40天，就要开庭了，我希望我们能一起站出来，维护正义。”
郭俊听到许澜说马上要开庭，与其说是心里着急，倒不如说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那一刻的眼神都变了，突然有一道光从眼中一闪而过。
“真可怜，一个怎么好的医生，居然也要收到正善会的恐吓，哎。”
佳敏一边摇头，一边替郭俊感到着惋惜。
“所以，我现在每天不只在想如何帮助刘越辰，我还要想怎么除掉正善会，以一个什么样的罪名把他们铲除。”
“也许某一天，警察就会有证据可以抓他们了呢。”
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这个某一天会是多久。
忙了大半天，连饭都还没吃，两人放下工作的话题，准备去吃这迟来的午餐。
“走吧，麦当劳呀？”
佳敏知道许澜就爱吃那些垃圾食品，所以才故意提议吃麦当劳的。
“不吃了，不吃了，岁数大了，吃不动了。”
许澜虽然这么说，但是嘴上还是觉得馋。
之前上大学的时候，许澜和佳敏约会，午餐最常吃的就是麦当劳，油炸食品比正在洗澡的仙女还要吸引许澜。
“哟，哟，难得呀，这话居然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随便吃一碗粉吧，吃太多回家吃不下晚饭，该被姗姗骂了。”
许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怕因为不吃饭被骂。
“真羡慕你们这一对儿幸福的人，彼此这么爱对方，彼此不离不弃。”
“你以后也会找到那个，和你紧紧连在一起的人，两人没有你我，不分彼此，两颗心也会变成一颗心，最后两个人就成为了一个人。”
“希望吧。”
佳敏微微地笑了一下，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许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比利的门徒可怎么办？”
第六十四章，破解画谜
“喂，可别开这种玩笑，我真的会当真的。”
许澜的表情和态度都还很轻松，但是说的可不是闹着玩。
“我也没开玩笑。”
佳敏也收回刚才的嘻嘻哈哈，表情和态度也都认真了起来。
“你不觉得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吗？”
“我只是相信你罢了。”
许澜有点不喜欢听佳敏的话，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喜欢轻易相信别人。
他觉得自己相信的就是事实，许澜常常把相信法律挂在嘴边，但是在法律给出一个公正的审判之前，人们都需要自己的判断。
有的人理智一点，他们就会看看眼前的事情，客观的事物，通过分析再去判断。
但是更多的人愿意相信自己的主观感受，这就是为什么媒体的报道，总是能左右那么多人的思想。
“许澜，这么敏感的时期，我劝你谁也不要信，当然这里不包括姗姗。”
“其实，比利本身不恐怖，最恐怖的是由他内心散发出的吸引力。”
“吸引力？”
许澜不是很明白比利有何吸引力可言，在他看来，比利只有恶心，一种散发向周围每个角落的恶臭。
“一种与生俱来的，吸引罪恶的吸引力。”
“也许那个门徒并不是靠他的传道，而是慕名而来呢？”
佳敏的话点醒了许澜，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右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比利如何是按照这种方式吸引人的。
毕竟他的社交圈子还是相当小的，之前的那些老板啊，或者是社会上层的人士，都是跟人际王有交集，与他并无关系。
那么他真正能吸引的又是谁呢？
“佳敏，看来你不只会对我提出质疑，还真是有点用啊。”
许澜从心底开始夸奖起了佳敏。
“我的价值还在后面呢，你就慢慢体会吧。”
佳敏一点都不客气，许澜给予的夸奖全部都笑纳了。
“走吧，今天不早了。”
两人看着窗外，夕阳已经映红了天空，暧昧的阳光，透过窗一缕缕地撒在车里，盖在两个人的身上。
只不过此时的许澜，并没有那个心情去体验这种环境，他的心里只有比利和姗姗。
今天这张新的画 他要回去认认真真地和姗姗商量商量，希望姗姗敏锐的职业嗅觉能够帮助自己，看出画中的女人是谁。
许澜开车把佳敏送到家，并且交代她明天上午9点律师行见面，之后自己也没有在外多逗留，直接返回了家中。
“许澜，第一天的双人配合怎么样啊？”
许澜一回家，姗姗就关心起了它今天的工作状态。
“那回事儿吧，话多，有点烦人。”
许澜可没撒谎，他真的觉得今天佳敏质疑来质疑去的有点讨厌。
“话多到是小事儿，能不能帮到你啊？”
姗姗并不关心佳敏的工作习惯如何，她只在乎能不能给自己爱的人提供实质性的帮助，毕竟同意她留在自己爱的人身边，需要的是实际的作用。
“本来觉得不能，但是今天下午的时候，她提了一个问题，让我觉得她还是很有想法的。”
“哦？什么？”
姗姗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许澜勾了起来。
“帮我倒一杯水，我给你慢慢讲。”
“懒死你。”
姗姗对许澜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便跑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
“先给你看个别的，今天我们又去了比利的圣城，而且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许澜打开手机，把那幅画的照片放到姗姗的眼前。
“多了一个人？女人？”
果然是警察，都没用许澜开口，对这些证据、细节什么的一眼就能看到。
“为何有会有两张脸？”
和许澜的疑惑一样，不懂这个两张脸表示着什么。
“这些我就得当面去和比利对峙了，今天郭俊醒了。”
“真的？太好了。”
姗姗听到这个消息，也高兴的拍起手，她知道没有谁的帮助能比得上国俊。
“不过他看起来很虚弱，估计要恢复几天才好。”
“醒了就是好消息，国俊肯定会恢复得像之前一样的。”
“这之后，我和佳敏去吃饭，他跟我说了一个，我从来没曾想过的想法。”
“那个比利会不会不是靠主动的传教，而是靠自身对邪恶的吸引力。”
姗姗听许澜这么一说，自己也觉得有这种可能。
“那这个双面的女人，会不会表示着比利正在吸引着她的阴暗面，而她正想努力的挣脱？”
“现在不是说代表着什么意思，而是她是谁，她什么时候会被比利纳入，他在哪。”
“会不会是佳敏？”
姗姗突然提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许澜从来没有往这边想过。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看到照片上的油墨要比周围的要稍微鲜艳些，应该是新加上去的。”
“而佳敏正好是新加入的女人。”
姗姗说到这里，眼睛突然瞪得好大，一股无边的黑暗从她的瞳孔中扩散出来。
许澜很少看到姗姗有这么害怕的表情，他的心中一紧，做好了听所有坏消息的准备。
“那……那……那个现代人就是你了，你跟我订婚了，但是还没成婚，所以你带着半个戒指。”
“怎么可能？比利怎么知道会遇到我？”
因为从万洪和刘越辰的口里知道，墙上的那些画都是曾经比利画的，他怎么可能知道未来会遇见我，他怎么知道人际王会杀了赵晴？
太多太多的疑问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自己怎么想都想不通。
“你仔细看，这些人物都是后来一个个添加上来的。”
姗姗指着手机上的照片，一桢一桢地给许澜分析着。
“这个女人和这个现代人，他们两个的色彩差距不是很大，但是跟根另外几个却很明显。”
“显然他俩都是后加上去的。”
许澜拿过手机，仔细地对比着，想要证明上面那个人不是自己，证明姗姗说的不是真的。
可是他根本无法反驳姗姗的观点。
“许澜，真正的战斗开始了，我们要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多了。”
姗姗特意把“我们”这两个字说得很重，想让许澜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现在不只是要帮助刘越辰打赢官司，更主要的就是彻底消灭比利，在他的意识传播之前。”
今天许澜站在姗姗的面前，再一次感觉到了被比利支配的恐惧。
他感觉家中的墙壁全都是透明的，自己的一言一行，全部暴露在比利的监视之下。
比利就好像拥有一双天眼，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住他。
姗姗看到许澜惊恐的表情，也猜到了他脑子中闪过的画面。
她的一只手抓起许澜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拂着许澜的脸，眼中充满了坚定看着许澜。
“我永远是你最无敌的美女保镖。”
许澜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紧紧地抱住姗姗哭了起来。
在许澜的心里，生活中有两盏灯，一盏执于自己的手里，一盏燃于姗姗的心里。
他自己手里的灯照亮了脚下的路，而姗姗心中的那盏，则驱散了远方的黑暗，因为有了姗姗他才能勇敢前行。
“亲爱的，你最近太累了，今晚我们去吃点吧，然后回来后好好休息休息。”
许澜收了收情绪，放开了紧紧环着姗姗的手，等待着姗姗去换外出的衣服。
虽然姗姗换衣服只用掉了5分钟，但是许澜感觉好像有一小时，仅仅这几分钟的时间，他想了很多。
以后自己会不会死，比利到底会不会消灭，他的意志会不会散播出去。
最令人害怕的是，自己会不会被比利寄生，虽然许澜自认信念坚定，从不向邪恶势力低头。
但是现在这个对手，根本就不是人，他来自地狱，从那个满是罪恶和鲜血的深渊中爬出。
他在地狱见到了太多邪恶的人，他懂得人性的丑恶，懂得人性的**，懂得人性中的恐惧。
最主要的是，他懂得如何利用这些，从而操纵那些心中充满罪恶的人。
“许澜，我们走吧，出去散散心。”
姗姗从屋子里出来，居然穿上了一身警服，许澜感觉奇怪，怎么换上了这么一身衣服。
不过姗姗并没有回答他，脸颊微微泛起桃红色，笑容也有些害羞，拉着许澜就跑出了门。
“还记得这家餐厅吗？”
“怎么会忘呢。”
许澜摇着手中的红酒，看着古典却不陈旧的西餐厅，想到了姗姗成为他女朋友的那一天。
那天姗姗刚刚下班，许澜抱着一大束玫瑰，站在警局前等待着姗姗。
在一堆同事的起哄下，许澜把这个最美的警花带上了出租车，带到了这家饭店。
古典幽静，气氛浪漫时间悠悠，两个人吃着美味的西餐，喝着并不顶级却是世间最醇厚的红酒。
那天姗姗穿的就是这套警服，而今天正是那个纪念日。
“你看我，都忘记了，你都还记得还穿着那天的衣服。”
“没事，你太累了，其实我都没想要过这个纪念日，但是看你今天心情太差了，想让你开心起来。”
许澜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将自己的嘴唇轻轻地贴了上去。
第六十五章，疯狂的追逐战
两个人在用餐的过程中，一直在回忆着过去。
他们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每一个浪漫的瞬间，每一句能激起心中涟漪的话语，都深深地刻在他们的心里。
虽然平时的生活中从来不提，但却从未忘记。
一点点酒精，加上姗姗温暖的陪伴，许澜渐渐地将工作上的事情搁置了下去，享受着只属于两个人的时刻。
“让我来帮你带走所有的压力，好吗？”
两个人吃过晚饭回到家中，许澜的手刚刚放在开关上，想要开灯，就被姗姗拦了下来。
姗姗站在许澜身边，踮着脚，亲吻着许澜。
这一吻是那么的温热，正在融化着许澜心中那无比压抑的巨石，许澜也给出了他现在最想给予的回应。
他双手把姗姗抱在胸前，走进卧室，享受着今天最后的快乐。
温暖的晨光唤醒了还在梦中和姗姗约会的许澜，他刚想起身，发现躺在他怀里的姗姗，脸颊红润，还在甜甜地笑着，在梦中回味着昨晚的余热。
许澜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臂，走到洗手台前，清洁整理着自己的外貌。
“加油，别被比利打怕了，这些只不过是他的把戏罢了。”
“身陷囹圄的他，现在插翅难飞，就凭他那个门徒，再厉害自己一个人也不会搞出什么事情的。”
许澜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在出门前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减轻着自己的心理负担。
确实，每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恐惧，当你恐惧一个人的时候，他即使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毕业会觉得里面装的是核武器。
相反，如果你不再怕他，在面对他的时候可以柔韧由于，无论他想要做什么，设下了什么样的局，你都可以一一破解，最后把他送回属于他的地狱深渊。
许澜穿好衣服，轻轻地走到床边，俯下身子送给姗姗香甜的一吻后，就离开了家中。
刚刚到公司，把车停好，就见到一辆超跑停在了自己的车边。
超跑的车门打开，一双笔直的腿外面套着黑色的丝袜，脚上登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虽然许澜深深地爱着姗姗，不论从前还是以后，但是眼前这个美景，还是深深地吸住了他的目光。
他顺着腿看上去，一条黑色的套穿裙，一件白色的小衬衫，外面披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红红的嘴唇更是性感迷人。
当他眼前这位美女摘下来黑超之后，许澜都傻掉了，居然是佳敏。
“老大，赶紧下车吧，带我去事务所，要不迟到了。”
佳敏隔着许澜的车窗，催促着他赶紧下车。
许澜赶紧把贪婪的眼神从佳敏身上收了回来，害怕刚刚那色眯眯地样子被佳敏看到。
“你们写书的都这么有钱吗？“
许澜指着旁边的超跑，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也不是，就我有钱。“
佳敏说完，自己站在原地，掩面笑了起来。
“还有，你今天穿得也太……怎么说呢，你是不是不想让我那些同事好好工作了？“
要是自己的助理是别的人，许澜肯定不会在衣着外貌上做任何的评价，只是他和佳敏太过于相熟，说话的时候也毫无禁忌。
“说什么呢，懒得理你，赶紧走吧，我可不想第一次来就迟到。“
佳敏没有搭许澜的茬，转过身走在前面，整个停车场里都回荡着嗒嗒的高跟鞋声。
许澜赶紧追了上去，和佳敏一起到了事务所。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新同事，也是我的助理段佳敏。“
“大家好，我叫段佳敏，之前也是从事法律工作的，现在来到这里希望可以继续为法律做出贡献，同时希望和大家愉快的工作，谢谢。“
佳敏的语气不紧不慢，温文尔雅，那成熟磁性的声音，听得在场的单身汉一边傻笑一边鼓掌。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许澜让佳敏去前台，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信件。
之前每次许澜来到事务所，都会有信件，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但是这次，这么久没来，居然什么都没有。
最主要的是，居然不见万洪。
“怎么这个表情？很奇怪？“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让佳敏拥有敏锐的感觉，她透过许澜的表情，一眼就看到了许澜心中的疑惑。
许澜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和之前的事情都告诉了佳敏，并且也把万洪的事情说了出去。
佳敏听了之后，就觉得万洪极其可疑，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就在她翻阅着本案卷宗的时候，两个警官走进了许澜的办公室，就是之前见过面的林警官和邹警官。
“两位警官早上好，今天过来这是？”
许澜对于两位警官的到来颇感意外，他知道警察上门肯定没好事，尤其是这种刑警。
而且最近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怎么会有警察找上门。
林警官没有说话，看了看佳敏，许澜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解释道。
“这是我助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好了。“
“我们去找了万洪，有一位同事差点牺牲，现在身负重伤躺在医院，生死不明。“
“什么？你们被万洪袭击了？“
许澜不懂，万洪为什么要袭击警察，万洪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莫非他真的是比利的门徒？
但是他只跟刘越辰见面啊，怎么会和比利有关系？
两位警官坐下后，佳敏给他们端来一杯水，他们便给许澜讲起了这件事情。
上次来到事务所后，他们一直在搜索着万洪的位置，想要找万洪聊一聊。
但是在刘越辰探视的登记簿上，虽然有万洪的名字，但是各种信息，包括身份证全都是假的。
他们本来只想找万洪聊一聊，但是这些假信息一下就增加了他的可疑性，警察把他列为比利同党最大的嫌疑人。
经过长期缜密的侦查，警察终于锁定了万洪的位置。
就在昨天晚上，他们四个同事来到万洪的住所，准备找他聊一聊。
他们去到户阳市最大的城中村里，走到一栋六层建筑的二楼，敲着万洪住处的铁皮门。
几分钟后，就在他们以为家中无人的时候，第一颗子弹突然穿透房门射了出来，正好射中一名警官的腿部。
紧接着就是连续的射击，就在林警官拖着受伤的同事，向两边分散的时候，那位警官的腹部又中一枪。
整个走廊里回荡着子的哀嚎。
几秒钟后，万洪的子弹倾泻一空，铁皮门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就在万洪停止射击后，林警官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开窗的“嘎吱“声。
林警官留下一人照顾伤者，并命令他呼叫支援，自己和邹警官掏出佩枪，踹开铁皮门追了上去。
两个人跑进屋子，看见地上全是弹壳，还有一个已经空了的*。
两个人跑到床边，刚探头，从窗外又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射击。
窗框被打的全是弹孔，玻璃也都碎裂满地。
枪声停后，林警官再次探出头，看到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正在往远处跑。
两个人没有多想，从窗户跳了出去，在后面拼命的追着。
由于年纪的关系，跑着跑着林警官的就感觉自己的腿越来越沉，逐渐被邹警官甩在了身后。
两个转弯后，邹警官来到了一个死胡同里，远处只有一面墙，没有任何的路，而万洪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嘡嘡嘡。“
一阵急速的上楼梯声传进了邹警官的耳朵，万洪正在沿着一栋建筑外面的铁制楼梯往上跑。
邹警官想要开枪射击，但是从下向上的角度被挡得死死的。
他甩开自己的两条腿，顺着楼梯追了上去。
万洪跑到四楼的时候，从楼梯侧面的窗户钻了进去，邹警官站在窗子外面，卡着视角。
他担心万洪在楼里的某个地方，正瞄着窗外，随时准备开枪。
他迅速的探头，向楼里看了一眼，果然，万洪正蹲在楼梯的拐角处，伺机开枪。
又是一发子弹，幸亏邹警官收头收得快，才没有被命中。
他伸出手，把枪放到窗口，凭感觉对着刚刚万洪所在的位置射击。
整个街区一直回荡着子弹的呼啸声，几枪后，里面也没有了动静。
不过邹警官依旧不敢放松警惕，还是像刚刚一样的探头去看，确定安全后，他顺窗爬进了楼里。
他跑到楼梯口，习惯性的先向上张望，果然万洪正跑向顶楼。
邹警官跑到屋顶的时候，万洪已经从这栋房子跳到了另外一栋。
此时，万洪在另外一栋楼顶，已经打开门想要下楼，邹警官赶紧举起枪，对着对面楼开了两枪，但是并没有命中。
他收起手枪，把它别在腰间，一个加速，此时邹警官的体能已经到了极限，他咬着牙，用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飞过了两栋楼之间的万丈深谷，跳到了对面。
他跑到门口，想要开门下去，结果那道门已经被万洪从里面锁住了，他怎么拉，怎么踢都没有用。
此场追逐战，就以这样一个方式结束了，万洪成功逃脱，一名警官性命堪忧。
第六十六章，真正的万洪
林警官在这错综复杂的城中村里迷失了方向，周围都是一模一样的建筑，在这钢筋混凝土的森林中，林警官一次次地试图逃出，最终却又回到原点。
就在他还在努力辨别方向的时候，邹警官打来了电话。
“老大，万洪跑了，我现在在楼顶，你两点钟的方向。”
林警官按照他的指引，向两点钟建筑的屋顶看去，果然邹警官就站在楼顶的边沿向他挥着手。
“小心身后！”
林警官听到后，一回头，万洪正骑着摩托车从他后面冲过来，虽然年纪大了，体力不行了，但是多年的一线工作经验还是让他保持了灵敏的反应。
林警官往边上的垃圾堆里一扑，躲过了这一劫。
“老大，我帮你指路，你过来帮我把门打开，要不然我下不去了。”
林警官顺着邹警官的指示从楼梯上去，在里面帮他把门打开，这他才从被困的屋顶脱身。
两个人回万洪的住所，前来支援的警察已经赶到，受伤的同事也被送上急救车，前往医院急救。
所有的警察对万洪的住所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想要在这个复杂的房间中搜寻到万洪下一步的踪迹。
之所以说万洪的住所复杂，是因为这个城中村中，有很多非法改建的房子。
整个房子又脏又乱，警察想要在垃圾堆里寻找到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可不是个把小时就能完成的。
本来一个百平左右的三房一厅，硬是被隔间隔出了六七个房间，万洪一个人包下了所有的房。
他把每一个房间都做成不同功能的工作室，有的房间堆满了书，而且都是宗教类的书籍，绝大部分都是非法刊物，通过正规渠道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其中不乏宣扬种族主义和某些极端思想的书籍，如果真有人看这种书，并且相信了其中的东西，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以后都在劫难逃。
警方继续搜索着其他的房间，在一间堆满工具的房间里，搜出了几十发的子弹，还有几个已经填装完毕的*。
而且这个房间里，根本不只这些东西，还有很多正常人不会用上的工具，更应该说是刑拘。
一个铁质的头盔，可以从侧面的中部掰开，里面用胶黏满了废弃的医用针头，当人带上这个头盔后，可以从外部用锁头所住，只要不把锁打开，佩戴者将在痛苦和*中慢慢死去。
他们来到万洪卧室的时候，用手电筒四处地照射，并没有什么异常，跟普通人的房间没有区别。
但是当一名警官打开房间里的灯的时候，平静的景象一下子就消失了。
这个房间的灯并不是普通的灯，而是紫光灯，在紫光灯的照射下，墙壁上显现出了恐怖的壁画和言论。
房间的屋顶，是这些画的核心，上面只有一个人物，那就是比利。
比利旁边配上的文字则是“迎接新神的诞生”，其他墙上也出现了万洪本人的画像，他对自己的评价是“神的代言人”。
“在我死后，神的身旁永远都会有我的位置。”
这也是墙上的话，可能就是万洪所追求的另类流芳百世。
虽然证据还没有完全掌握和搜集，但是仅通过这些基本上已经可以证明，万洪是比利的门徒了。
警察们继续向前走，一股热气从房门不断地向外面涌出，整个房间里全是大冰柜，那滚滚的热浪正式冰柜的压缩机制造出来的。
而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灯，警察们只能通过手电筒的光看清冰柜里的东西。
他们把这些冰柜一个个的打开，里面冷冻着各种各样小动物的尸体，猫狗已经是最平常的了，还有些鸟类跟爬行动物的，而且大部分的尸体上都遍布着累累的伤痕。
这些小小的生命，只想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过完它们的一生，为它们的族群繁衍后裔，结果去落入了如此的变态之手。
这些身经百战的警官都被万洪的丧心病狂惊到了，大家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就算以前遇到过的杀人案，也没有人会在家里囤积这些东西。
终于，几个警察站到了一个最特别的房间门口，除了这个房间，之前的全都是敞开着门。
这扇门上挂着两把大锁，警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门打开。
整个房间被红色的光渲染的像被血洗过一样，房间里拉着很多条绳子，上面夹满了照片，而照片的中的主人公正是许澜。
但是照片上出现的人不止他一个，郭俊、佳敏、姗姗全部在列。
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摄影器材，就在这些摄影器材下的桌面上刻着“摸得到，才真实”。
就在同一个时间，警方连夜把房东叫到了现场，想从他的嘴里得到尽可能多的有用信息。
房东说，万洪在这里租住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住进来后，房东再也没有进过这个房子，里面这些东西、物品他根本都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万洪是这样的一个疯子，他肯定不会把房间租住给他，这种把恶魔放进人间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经过一番盘问，警察确定这个房东并不知道关于万洪的任何实质性信息，叫他留下当初万洪的登记信息，便叫他离开。
“许律师，你现在可能不只是比利的目标，也是万洪的目标，你现在要对我们说实话，关于万洪，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们的。”
许澜听完林警官说的事情后，昨晚刚刚被姗姗驱散的黑暗又重新袭来。
他感到整个心中没有半点光明，自己走在漆黑的泥潭中，每当他拔出自己深陷其中的双腿，比利都会伸出一只手，将他重新拉回。
他极力想要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让比利通过恐惧支配自己，也尽量让自己不要暴露出弱点。
但是，许澜知道自己有一个弱点，可能一生都不会被克服，那就是对姗姗的爱。
两个人马上就要走进婚姻的殿堂，收获这呵护已久的爱情，许澜可不许希望自己的爱人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许澜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加油打气，在稍稍缓解了一点之后，跟林警官道起了之前和佳敏去唐汉街87号的经历。
“林警官，还记得唐汉街87号的画吗？”
“当然记得，后来我们有去侦察过。”
“现在这幅画上多了一个新的人物，那就是我的助理佳敏。”
本来在自己阅读卷宗的佳敏，听到许澜这么一说，整个人一下子就瘫掉了，坐在椅子上，瞳孔好像都放大了。
许澜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出那天拍的照片，把手机放到了茶几上。
两位警官接过手机，仔细辨认着照上的那个女人，一边看手机，一边看着许澜，想要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前几天我又去了一次，我去的时候，这幅画还没有干，这个女人是被添加上去的。”
“而这几天出现的，和比利案最有关的就是段佳敏。”
“如果这个女人是佳敏的话，那么他身边的人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我。”
林警官听了许澜的解释，也觉得合理，但是他们现在也无能为力，万洪不知去向，比利守口如瓶。
“许澜，我们现在需要你去和刘越辰或者是比利谈一谈，帮我问出万洪的去向，查清楚他还有没有别的老窝。”
“对了，万洪他其实并不叫万洪。”
林警官继续给许澜讲起昨天的事情，他们回去按照万洪的身份证查找，并没有在数据库里找到这个人，找到的是一个满是前科的刑满释放人员。
这个万洪真名叫做陈义洪，是一个思想比较顽固的激进分子，事事他都看不惯，从上学的时候就经常惹是生非，进入社会之后也因为伤人进去过一段时间。
后来从号子里出来，就去了成裘的会所当起了保安，并且在表面上改名换姓，其实背地里依旧在研究着那些极端的东西。
但是他相较于比利，并没有那种撒旦的感觉，也没有统领一切的气势，至于他何时开始跟随比利，何时帮着比利做事，这要亲口问比利才能得到答案。
“看来整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谎言啊，林警官我们走吧，我现在就要去见比利。”
“好，我们走吧。”
两位警官起身站在许澜的后面，想要跟着他一起走出去。
“佳敏我们走，佳敏，佳敏。”
任凭许澜如何喊，佳敏都毫无反应，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直直地看着地面。
“佳敏你怎么了？”
许澜走到嘉敏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许澜，我完蛋了，比利盯上我了，他和他的*要了我的命，我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么毁了。”
佳敏的眼泪像是泉水一样喷涌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许澜对着两位警官摆了摆手，他们马上就明白了许澜的意思，便先下楼去等待了。
“许澜你知道吗？其实当初我的那个男朋友离开我，并不是因为他怕事，而是因为我。”
在同学聚会那天，佳敏并没有跟许澜说实话，因为她不想自己被许澜看不起，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软弱。
第六十七章，真正的佳敏
“其实，那个时候，选择放弃的是我。”
佳敏一边用那纤纤玉手抹着眼泪，一边给许澜讲述着当时的情况。
就在佳敏出事之后，他的男朋友其实一直都有在照顾她，白天在家给她煲汤送饭，夜里在病床前跟她说着暖心话。
她在男朋友的细心呵护下，病情好转的很快，没多久就离开了医院回到家中静养。
在家的时候，佳敏并不想提关于这次受伤和正善会的事情，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不能因为一次事故就放弃接下来的人生。
每当她的男朋友和她说起以后的工作生活，想要鼓励他坚持自己的理想，努力走下去的时候，佳敏的脾气都会突然的暴躁起来。
因为这些事情，佳敏常常一点颜面不留地把她男朋友骂得一无是处，时间长了之后，再有耐心的人也很难忍受下去。
最终，在佳敏康复之后，她的男朋友跟她道了一声再见，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中。
当时佳敏碍于面子，没有说任何一句挽留他的话，任由他离开自己，但是没过多久，懊悔和愧疚慢慢地占满了她心中每一个角落。
终于佳敏鼓起勇气，给她男朋友打去了一通电话，想让他回头，回到自己的身边陪着自己。
曾经时间为她带来了一个深深爱着她的男人，她并没有努力去留住这份爱，所以作为惩罚，时间把这个男人带走，从此天涯陌路，平行于世间。
佳敏得到了一个这样的答案，在家哭了整整一个星期，当她重新走出家门的时候，并没有选择重回法庭，把害过她的人送到监狱。
而是提交了辞职申请书，暂别法律界。
在这之后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她除了必要的日常生活，从来没有踏出过家门一步。
佳敏在房间里闻着那个男人残留的味道，躲避着自己脑海中想象的种种危险，那个时候，她觉得她的人生也许就这样了。
最后，还是她的父母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硬拉着她去看了心理医生，接受了一系列的治疗，才重新回到社会。
而她送给许澜的书，也是在接受了治疗之后所写下的。
在接到同学聚会通知的时候，佳敏就已经在想着许澜会不会出现在当天的饭局上。
她在报道中看到了许澜遭受的一切，无端的谩骂、莫明的恐吓，但是许澜依旧没有放弃他所坚持的东西。
所以她决定试试看，也许许澜还没有结婚，也许许澜还没有女朋友，也许许澜还在想着自己，也许这个坚定不移的人等着她给出一个暗号。
外表成熟，谈吐得体优雅的佳敏，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又变回了她内心的小女孩，她有着天马行空的幻想，有着忽冷忽热的多变，也有息怒无常的脾气。
聚会当天，佳敏特意穿上了许澜送给她的鞋子，希望在饭局上可以引起许澜的注意。
果然，一切如她所料地进行着，当她和许澜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幻想起今后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也许是全新的体验，又或者是对大学时期的重温旧梦。
后来三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才知道许澜马上要结婚了。
她跟许澜聊着聊着，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一定是爱情，也可以是别的，所以她才跟许澜提出陪着他一起对付正善会。
刚开始跟着许澜的两天里，佳敏以为自己已经抛弃了胆小，她常常对自己说，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呢？
但是，今天当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比利的目标的时候，她又露出了真正的自己。
“原来一切都没变过，变得只是自己骗自己的方式。”
佳敏讲完后，用这样一句话说出了本来的自己，一个带着面具靠谎话过活的女人。
许澜在边上听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想说些什么安慰佳敏，又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
虽然不想，但是许澜还是说出了让佳敏自己选择的话。
“佳敏，你不一定非得跟着我往前冲，你别学我，你有得选的。“
许澜没想到，他这么一说，佳敏哭的更厉害了。
“但是，我想真真正正做成一件什么事情。”
“爱情、爱情无疾而终；事业、事业半途而废，你说我还能干什么，我总得做点什么证明我不是在自己骗自己啊。“
许澜感觉到，佳敏现在的哭泣不像是因为害怕，更像是在责怪自己，责怪自己这些年来所犯下的错误。
“也许，你可以继续写你的说啊，你那天给我的那本书，我快读完了，真的很想去你介绍的地方。“
“但是，我想做律师啊，我想给自己报仇。“
佳敏并不买许澜的账，任性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你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许澜你说，我跟你就差那么多吗？“
“其实我们都不差，虽然对于法律的执着，给了我一双翅膀，但是以我现在的阅历，我还不足以飞向远方。“
“姗姗的出现，不单让我的心灵有处安放，更让我的羽毛更亮，翅膀更强，敢于挑战比利这个藏在地狱最深处的恶魔。“
佳敏从许澜的语气里，听不到一丝丝的动摇，此时的许澜就像是狮子王里面的辛巴，勇敢无畏。
虽然佳敏自己还没意识到，但是许澜正在帮她点燃心中每一根蜡烛。
“虽然我不敢肯定我能不能活着飞回这个世界，但是如果我不做这个事情，邪火将让红整片天空。“
“到时候，法律不再维护着秩序，我们所爱的人，也将和这个世界一同覆灭。“
佳敏收起了自己的眼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许澜，手背向上地伸出了一只手。
“为了这个世界，为了我们所爱的人。”
许澜马上就明白佳敏的意思，把手搭在了她手上。
“为了这个世界，为了我们所爱的人。”
终于，许澜的一席话，重新激起了佳敏的斗志，两个人下楼和警察会和，一起驶向了那恶魔的牢笼。
四个人在会面室里等待着比利的出现，没多久，两个警察扶着戴着手铐和脚镣的比利走进了房间。
许澜第一眼看到比利就觉得他有点不同，之前见到比利，除非是在人格挣扎的时候，比利从来不会低头。
永远都是一副自信、骄傲、高高在上的架势，而且比利绝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与他对视，通过眼神去向他传递地狱的信息。
而今天，比利一直耷拉着脑袋，走路好像也没什么力气。
两个警察把比利放到椅子上，并且把他绑起来固定住，防止他有什么伤人的行为。
“比利？比利？“
许澜喊了好几次比利的名字，比利才抬起头来。
许澜看到他眼神不只是黯淡无光，就连焦点都没有，许澜稍稍往前挪了两步，顺着比利的领口看到，他的胸前有几块明显的淤青。
“这他妈的是刘越辰，根本不是比利。“
“不、不、不，我是我是，我、我、我杀了赵晴。“
“我、我、我指使万洪袭击警察，求求你们判我死刑吧。“
“刘越辰，你跟我说，是不是他们打你了？有我在你别怕，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儿？“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摔得，没、没人打我。“
许澜看到眼前这个所谓的“比利“，之前准备的种种问题，瞬间就被他丢了下去，现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是不是有人对他用了私刑。
“是不是你们打了他？“
许澜扭过头，把心中的愤怒泼向了身边的两位警官。
“我们只是想见比利，不是说应激的反应会得到想要的结果吗？“
“你们身为公职人员，居然知法犯法？我真是对你们太失望了，证据是靠打出来的吗？“
“我们差一点就失去了一个战友，一个在一起相互照应、出生入死的兄弟，你他妈的换成我，说不定更控制不住。“
林警官听了许澜的指责，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一拍桌子站起来揪起许澜的领子。
许澜也不甘示弱，同样抓着林警官的衣服，嘴里一直指责着他的滥用职权，亵渎法律，根本不配为一个人民警察。
眼看事情就要失控了，佳敏和邹警官赶紧把两人拉走，分别挡在自己的身后。
许澜整理几下自己的西装，把身子转向刘越辰继续问着他问题。
“刘越辰，你知道万洪在哪里吗？他现在在帮比利做事，还伤害了一个警察，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是我指使的……”
“是我指使的……”
“是我指使的……”
刘越辰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眼睛里只有奔溃和无助。
“看来我今天帮不了你们了，你们以后手脚老实点，再让我发现有这种事情，你们以后都别想做警察。”
许澜扔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看守所，佳敏也赶紧跟在后面跑了出去。
许澜把佳敏送回事务所取车后，自己也回到了家中。
他见到姗姗，马上就把自己心中最想问的问题问了出去。
“姗姗，是不是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呢？“
第六十八章，交叉口
“遇到什么事情了？”
“刘越辰被警察打了，现在精神状态极差，神志也不清醒。”
姗姗觉得不可思议，她身为警队的一员，虽然在警队的时间不算是特别的长，但是这几年的时间里，她也没听说过还有警察敢打人的。
“为什么要打他呢？”
姗姗问完问题，许澜就把林警官给他讲的事情大概跟姗姗说了一遍。
虽然在看守所的时候，许澜心中对法律的尊重让他当面职责了林警官，而且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但是在回来的路上，他自己仔细地想了想在看守所发生的一切，想了林警官给他讲的案件。
许澜觉得自己也是站在道德和法律的十字路口，在道义上为友报仇天经地义；但是在法律上，作为一名执法先锋，却做出了违法的事情，这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
“姗姗，我觉得道德对于社会中的残渣没有任何的约束力，也保护不了任何人。”
“只有法律才是每个人生命财产的屏障，所以我觉得自己要永远站在法律这边。”
“如果再让我发现他对刘越辰做什么过火的事情，我绝对让他这辈子都当不上警察。”
许澜非常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他知道姗姗心里可能会不高兴，毕竟她也是个警察，和她同行业的同事做出这种事情，她也心中无光。
但是，许澜相信姗姗是理性的，是支持自己的，而且也会给自己出谋划策。
果然他没有赌错，姗姗对他的爱胜过一切，如果有一天两个人有了属于自己的结晶，姗姗一定会愿意放弃工作，过上那种每天相夫教子、操持家务的生活。
现在，许澜也着急，万洪一刻不除，他和佳敏就一刻都得不到安宁，虽然画上面没有出现过姗姗的影子，但是他也怕此事连累姗姗。
“那，现在有什么好办法吗？”
“哎，有什么办法，只能等刘越辰重新恢复到正常状态，看看能不能问出来些什么。”
“还有就是，找郭俊，让他和比利一决雌雄，不过他现在身体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
许澜很想给姗姗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可以让姗姗放心的和自己生活，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是神仙来了都没有办法。
一提到郭俊，许澜才想起来，应该再去医院看看他，看看他恢复的如何，然后再跟他聊一下现在的情况，看看怎么解决。
“许澜，我们后天该去照婚纱照了。”
姗姗不说，许澜还真忘了这件事情。
本来那天选影楼的时候，许澜还满心期待，想象着姗姗穿着圣洁的婚纱，站在自己身边的样子。
不过最近几天的事情，让许澜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婚纱照的事情早已抛在脑后。
许澜微微抽动着嘴唇，想跟姗姗商量看看能不能改期，但是这些话最终没有说出口，他也不想让自己的爱人失望。
机灵的姗姗看到许澜半天没回答她，而且有话想说也没说出口，就知道了许澜心中的想法，自己主动开口帮许澜说出了心中的话。
“要不改期？”
“不要、不要。”
“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改什么期，后天我们按时到，我还期待着你穿婚纱的样子呢。”
许澜挤出了平常的笑容，假装自己没事。
虽然姗姗知道许澜的真实想法，但是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再勉强什么。
夜里，许澜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尽是今天佳敏在办公室里临近崩溃的画面。
他感觉总有一天，自己也有可能被比利逼得以某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在床上的动静，也惊动刚刚入睡的姗姗，姗姗翻过身，从后面抱着许澜，用她那温柔而治愈的声音关心着许澜。
“怎么还没睡？”
“姗姗，今天当佳敏得知自己已经成为他的猎物时，那个崩溃的场景，感觉她的一生就这么完了。”
许澜开始跟姗姗说起了今天在事务所发生的事情，讲述着佳敏当时的状态。
“是不是我害了她？是我接受了，你才同意她和你一起共事的。”
许澜没想到，讲完这件事情之后，姗姗居然会有这种想法，他赶紧解释起来，生怕引起姗姗的误会。
“哦不，姗姗，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个事情要怪也是那个比利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的，你也是为了我好，才同意佳敏的请求的。”
“希望她没事吧，也希望这个案子赶紧解决，许澜我累了，先睡了，你也快睡吧。”
姗姗说完就转了回去，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许澜就给佳敏发信息，告诉她在医院见，一起去看看郭俊的情况。
许澜来到医院门口，佳敏已经等候了多时，今天的她没有了昨天早上的成熟迷人。
眼圈黑黑的，眼白上也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显得很是疲惫。
“没休息好？”
“是啊，回到家自己一个人，心情又低落了起来。”
昨天佳敏在接受了许澜的“强心剂”之后，心中的不安真的是消散无几，只是那最后一点点的残余，是别人无法帮助的，只能靠她自己。
她晚上回到家中，空无一人，佳敏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打开电视机，漫无目的的转着台，无论看什么节目都觉得无聊。
就在她一个频道、一个频道转换的时候，心中的那一点点不安又慢慢地扩散开来。
这一次，她感觉如果自己没有人陪，真的会挺不过去，可能死在家中都不会有人发现自己。
佳敏冲进房间打开抽屉，拿出几年前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胡乱地抓了一把，塞到嘴里就吞了下去。
她自己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粒，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整个人逐渐放松了下来。
窝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只是这个睡眠很浅很浅，梦却很多很多。
她无数次梦到被骑着摩托车的人追杀，梦到比利想要抓住她，并且想要把自己寄生在她的意识里。
她在梦中跑了整整一夜，一秒钟都没有停下来，直到手机的闹钟响起，才把她从那个满是恶魔的世界拉回。
许澜看着可怜的佳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给她买了一杯热咖啡之后，两个人走向了病房。
今天郭俊的身体和精神状态，看起来比前几天好了很多，已经可以自行下地活动，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而郭俊看到许澜他们过来，也热情地过去打招呼。
“小许，早上好啊。”
“早上好，郭主任，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嘛。”
“是啊，这两天好多了，我感觉随时可以出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就好了。”
既然郭俊已经这么说了，许澜也就没有继续跟他客气，直接说了今天过来的意图。
许澜把比利门徒的事情告诉郭俊，还说现在比利消失了，他和警方都没有办法把他从刘越辰的脑子里翻出来，只是许澜没有提刘越辰被打这件事情。
而且许澜把这些事情说的特别紧迫，尤其是自己和佳敏受到了威胁，他不知道比利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给比利带去什么。
所以现在，许澜急需郭俊的帮助，把比利从刘越辰的脑子里翻出来，好把事情问个清楚。
只是，郭俊并没有马上同意许澜的请求，他的脑子里正酝酿着另一个计划。
“我觉得，即使我能把比利弄出来，我们也问不出什么。”
郭俊说得没错，上次比利的出现已经证明了他的话，最后闹得许澜受伤，郭俊住院，而这么大的代价却一无所获。
“那怎么办？我们不能就这么放任比利和他的门徒不管啊。”
“他的门徒，那是警察的事情，而比利才是我要管的。”
虽然郭俊在帮着许澜，但是他分的很清楚，什么是自己这个领域该做的事情，什么是别的人该做的。
“按照你说的，现在比利已经快要失去控制了，我觉得马上使用我跟你说的那个药物。”
“不行，那刘越辰怎么办？”
许澜坚决不同意郭俊的这个提议，虽然比利有罪，而且罪大恶极，但是刘越辰始终是无辜的。
他并不想自己的身体犯下这些罪行，他也根本不懂比利的狗屁教义，他想要的只是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生活。
如果那个药真的最后留下了比利的意识，那么接下来的人生里，许澜都会在愧疚中度过，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上帝也不会原谅自己。
“小许，来不及了，现在比利也正在吞噬者刘越辰，只是早晚的事情。”
“明知道那一天会来，为什么要坐以待毙呢？如果使用这种疗法，刘越辰还有一丝希望，也许能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许澜站在那里，仔细琢磨着郭俊的话，想着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只留下比利，那这件案子的结果肯定是死刑，刘越辰就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
第六十九章，就这么办
“郭主任，这个事情，我还是得去问问刘越辰自己的想法。”
“不过在问之前，我想知道的是，具体的治疗方法，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许澜想要确保足够的安全，才可以让刘越辰接受这项治疗。
他可不想把一个凡人打入地狱，却让一个恶鬼留在人间。
“走，我们到医院的花园里边走边聊吧。”
三个人乘着明媚的阳光，在花园里边走边聊。
“这个治疗过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不只是吃药就可以完成的。”
“我们要在刘越辰的心中升起一个太阳，帮助他驱散心中的黑暗，同时也可以让比利无所遁形。”
郭俊开始给许澜讲起了他的计划。
整个过程都要先从稳定刘越辰的情绪开始，依照现在的状况，刘越辰还在惊吓和恐惧之中，根本无法接受系统的治疗。
在刘越辰的情绪稳定，可以进行正常的活动判断之后，整个项目才能真正的开始。
这个过程会让刘越辰和比利，在他们的意识里来一次直接的碰撞，最后谁胜谁负就要看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当然，外部的辅助也是必不可少的，这之前，郭俊会通过催眠之类的方法，把刘越辰打造成一个真正的强者。
敢于接受任何的挑战，敢于和比利正面抗争，如果刘越辰连这点意志都没有的话，那在这场决斗中一定会是失败者。
而郭俊说的要在刘越辰的心中升起一个太阳，其实也是给他做一个图腾，让他有一个依靠，让他不会轻易放弃，同时也可以照亮他心中的每一个角落，让比利无处可藏。
而这个治疗结束之后，无论谁留下来，最大的副作用就是假失忆。
很可能会失去被淘汰人的记忆，这一部分记忆将会被深深地埋藏起来，如果有一天他想主动去寻找，还是可以找到的。
当然，郭俊觉得这些记忆就让它静静地埋藏下去比较好，谁也不愿意接受曾经自己的身体里还有别人。
“许澜，你看看周围的这个世界，恬静美好，到处郁郁葱葱，温暖的阳光滋养着一切。”
“如果有一天，一个带着翅膀的恶魔飞上天空遮天蔽日，到时候万物凋零，野火将会烧尽一切，无论在做什么都晚了。”
许澜听了郭俊的解释，发现也没有什么有害的副作用，虽然有点铤而走险，但是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容不得半点的犹豫，许澜立即答应了他的提议。
就在这一瞬间，郭俊的脸上闪过了一个很难被察觉的笑容，是那么的诡异，那么的充满了内容。
幸亏许澜身边跟着个女人，佳敏依靠着女人天生的敏感捕捉到了这个瞬间的笑容，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事情。
但是这么一个声名显赫的大主任，为什么要打一个精神病的主意呢？他又能从刘越辰身上得到什么呢？
佳敏按兵不动，等待着跟郭俊分开的时候，再好好地和许澜谈一谈。
“许澜，相信自己，你就是刘越辰的救世主。”
郭俊夸赞着许澜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而许澜只是一直回答着不敢当。
这次花园的谈话结束，许澜和郭俊都很开心，因为他们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许澜，你有没有注意到，刚刚你答应郭俊的时候，他笑了？”
两个人回到车上，佳敏马上就把刚刚看到的问题说了出来，希望可以引起许澜的注意。
“很正常啊，郭俊的人生信条就是为他的病人提供帮助，现在我愿意帮助他说服刘越辰参与到这个项目中，他肯定很开心啊。”
“不是的，那个笑容没那么简单，而且瞬间就被收了回去，这里面一定有事情，只是我们不知道。”
“佳敏，你这两天太累了，太敏感了，要不要我现在送你回去休息休息啊。”
“不用！我们继续去忙吧！”
佳敏很生气许澜居然不相信她，她别过头去今天都不想再和许澜说话。
其实，佳敏真的说中了郭俊的笑容。
正因为郭俊对于医学和病人的执着，让他在刘越辰这件事情上动起了脑筋。
从各大媒体报道刘越辰开始，他就对这个病例充满了好奇，虽然他在医学界纵横数十载，但是这种病人他只听过没见过。
他一直在找机会想要接触这个案件，只是没有什么方法，不过，许澜自己找上门来，郭俊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而这次治疗，郭俊有一件事情没有对许澜说实话，那就是“心中的太阳”。
这个“太阳”也是一把双刃剑，既能帮助刘越辰成功，同样也能杀死他，让他迷失在自己的意识里。
如果这个太阳升起得太久，就有可能灼瞎刘越辰的双眼，让他永远走不出内心的世界，到时候就算比利没有杀了他，他也将消失在现实世界中。
但是，郭俊愿意让刘越辰冒这个险，这种疗法还未达到成熟，也没有人试验过，他此时此刻非常想要知道这种药物试验在病人身上，会有什么效果。
到时候，能不能控制得住，就看郭俊的本事了。
许澜开车带着佳敏，加速向看守所驶去。
一路上许澜一直和佳敏聊着案子的事情，但是佳敏并没有怎么回答他。
佳敏现在的心情已经从生气转为了担心，许澜根本不听自己的，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助到许澜。
两个人来到看守所，刘越辰还是像昨天一样，没有任何好转。
许澜也就没有跟他交谈，向警察提交了治疗申请，就离开了。
一切，仿佛都停滞了，许澜都不知道现在算是一个什么时期，也不知道自己的对手都跑到哪里去了。
正善会好久都没有动静，也不见他们在网上发帖炮轰自己，也没有在做一些威胁人的事情。
而万洪消失的更彻底，所有的警察都在找他，通缉令贴满了大街小巷，在网上也都是万洪的照片，可就是怎么都找不到他。
比利也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回避，不给许澜和警察任何机会从自己口中套出有价值的信息。
有的时候越安静越可怕，暴风雨的前夜总是异常的平静，但是当暴风雨来的时候，又会有多少人被夺走生命，谁都预料不到。
许澜带着佳敏吃过午饭后，便来到警局查看刘越辰案到现在为止，警方手里掌握的证据。
这本来是一项很大的工程，如果他自己看的话，可能刘越辰被判了死刑都看不完，不过幸亏现在有佳敏，曾经也是一个职业律师，非常了解什么证据是对自己有利的。
两个人一下午无言，佳敏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工作状态了，一样一样的看着证据，感觉眼睛都要看瞎了，终于，有一个视频进入了佳敏的视线。
“许澜你看，这个是不是不太对。”
视频正是赵晴死的那天，走廊里的监控拍下来的。
画面里刘越辰提着一把刀，从房子里走出来，但是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好像是腿上挂了百斤的重物。
可以说当时刘越辰根本没有在走，是在挪动这步子，而且时不时地回头喊着什么，还会向身后挥舞着手里的尖刀。
然而画面中，除了刘越辰没有任何人，那个时候赵晴应该已经死亡，那么刘越辰在跟谁说话，在拿到向谁挥舞。
这些都是可疑的地方佳敏全部都记录了下来，并且告诉了许澜。
许澜没怎么想，马上就给出了他的答案。
“画面上的这个人是比利，他之所以会有这些动作，完全是因为刘越辰在阻止他逃跑，想要让他自首。”
“我觉得，这个可以证明刘越辰案发当时的状态，那就是刘越辰无法控制自己，这也是我们致胜的关键。”
“佳敏，没想到啊，你还是那么厉害，这几年的转行丝毫没有影响你的敏感度。”
许澜不停地夸奖着佳敏，而且很欣慰，自己可以得到这么优秀的一个助手。
一段小小的*之后，两个人又回归到了沉默的状态，继续寻找着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许澜的肚子提醒着他该回家了。
还是像往常一样，许澜把佳敏送回家之后，自己才回去。
许澜一开门，眼前的场景吓了他一跳，家里像是被抢过了一样。
“许澜你回来啦，赶紧进来。”
姗姗听到开门的声音，面都没露，就把许澜叫进了房间。
从客厅到房间这短短 一段路，地上全是衣服，有很多连标牌都还没有拆掉。
许澜踩着为数不多可以下脚的地方，点着脚尖走进了卧室。
“你说我们明天穿什么好呢？”
姗姗正在翻箱倒柜地寻找着衣服，为明天的婚纱照做准备。
“什么穿什么？明天不是要穿婚纱礼服吗？”
许澜觉得奇怪，拍婚纱照还需要自己找衣服吗？不都是在影楼选吗？
“不是还送我们艺术照嘛，你忘啦？”
“那个得穿我们自己的衣服啊，快来选选，我买了好多新衣服，也给你买了好多。”
当晚的试衣大会正式开始。
第七十章，圣洁之约
许澜都不知道姗姗何时买了这么多衣服，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购物过了，看来长时间的平静之后，来临的必将是一场大风浪，
“赶紧先把裤子和外套都脱了，把这套换上。”
姗姗催促着许澜换上，而许澜摸了摸自己快要贴到后背上的肚子，委屈地说着。
“能不能先吃饭啊，姗姗，我好饿。”
“哪有饭，没饭，赶紧试完出去吃。”
姗姗斩断了许澜对食物的最后一丝牵挂，许澜垂着头，不情不愿地按照姗姗的指示换着衣服。
“嗯……这套不好看，来脱了试试别的。”
姗姗又从袋子里翻出来一套，看都没看许澜一眼，直接丢到了他的脸上。
脱了穿，穿了脱，一套又一套，许澜根本看不到吃饭的希望。
他感觉自己都已经出现幻觉了，感觉每一件衣服都是鸡肉味儿的，好想咬一口，嚼都不嚼直接吞到肚子里。
“等等，别换了，这件好，明天就穿这件了。”
许澜对着屋子里的试衣镜打量着身上的这身行头，也没什么特别啊，牛仔裤棒球服，不就是平时穿的衣服嘛，跟别的衣服比也没啥出彩的地方。
“太好了，终于可以去吃饭了。”
许澜从胃里发出了一声呼喊，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其实不然，他太天真了，太小看女人对穿衣搭配的重视程度了。
“再等等，很快的，我找一件配你就可以出去了。”
许澜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他想脱下外套坐到床边，边玩手机边等姗姗，结果姗姗的一声呵斥，让他的脚像树跟一样深深地扎在地板上。
“不许动，在镜子前面站好了。”
许澜差点举起自己的双手，然后求姗姗不要开枪。
“这个怎么样？”
姗姗试好一套衣服，站到许澜的身边和他一起照着镜子。
“很好看啊，这个不错。”
这可不是许澜恭维姗姗，是真的很好看，休闲中又不失可爱，虽然姗姗已不是少女，但是穿上这件衣服却给人一种乖巧的感觉。
“不行，不行，不配你，我再换一套去。”
许澜叹着气看着又返回衣柜前的姗姗，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天呐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了。
来来回回，姗姗不断地走到许澜身边，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每一件许澜都觉得很不错，都能把姗姗的美凸显出来。
可是女人并不这么想，当许澜觉得她看起来很清新的时候，她会说不行，看着像绿茶婊；
当许澜说她看着很可爱的时候，她又说不行，看起来太装嫩了；
一切都没问题了，她又会说和许澜不搭，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情侣。
终于，这一场试衣大战在午夜来临之前结束了。
姗姗同样挑了一套棒球服站在许澜的身边，一条紧身的裤子，把她那龙蛇般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坐到了梳妆台的椅子上，对着镜子折腾起自己的脸。
一切结束，姗姗再次回到许澜身边，这次的感觉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姗姗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叛逆的女孩，高帮鞋、紧身裤、棒球服、棒球帽，还有各种朋克的饰品，脸上的烟熏妆让她看起来坏坏的，根本无法联想到她居然是个女警。
她没有说话，对着许澜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和表情，许澜敢保证这是他见过的，最酷的女孩儿。
浓重的眼线，一直散发着不羁与冷峻，而那暗红色的嘴唇，更是让许澜现在就想吻上去。
姗姗并没有拉上外套的拉链，里面一件灰色的露脐短袖，展露着她平坦的小腹，当然也遮不住那一对丝绸般的琼脂玲珑。
这是许澜第一次见到这一面的姗姗，对姗姗的垂涎已经替代了饥饿，占据了他的大脑。
他俯下身，把嘴唇一点点地贴上去，不料却被姗姗狠狠地掐了一把。
“要死啊，不吃饭啦，你不是饿嘛。”
现实果然是现实，许澜一下就被从仙境丢回了人间。
“把衣服换回来，这套不能弄脏，不许穿着出去吃饭。”
许澜乖乖换回旧衣服，才被允许出去用餐，好好的一顿晚饭，彻底沦为了宵夜。
两个人的体力在刚刚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大半夜很多店都关了门，两个人随便吃了一点面就返回了家中。
这一夜，许澜睡得特别的香甜，因为刘越辰马上就可以开始治疗了，明天也要见到姗姗穿婚纱的样子。
可能是前一天晚上太累了，第二天早上起得有些迟，地上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收拾，只是把选好的穿上就跑去了影楼。
来到影楼，影楼的工作人员提议叫他们先找艺术照，因为他们是穿着照相衣服来的，但是姗姗没有同意，她要求必须从婚纱照先开始，许澜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姗姗拿着之前选好的婚纱走进了试衣间，许澜也一样，拿上选好的礼服去换衣服。
许澜换好衣服出来，在屋子里等了半天，姗姗试衣间的门才打开。
许澜用双手捂着嘴巴，一道纯洁的光芒从试衣间散出，根本不敢相信从那扇门里走出来的女人，居然是自己未来的新娘。
白云流苏，粉颈细肩，许澜从没见过世间有如此清新美丽的女子。
这里没有所谓的公主，也没有所谓的仙女，只有一个诞在凡间，片尘不染的姗姗。
姗姗在许澜面前不停摆弄着裙摆，丝毫不保留的给爱人展示着自己美丽。
“姗姗，你真的、真的、真的……太美了。”
许澜根本记不起自己说了多少个真的，此时此刻世间万物都不及姗姗的一颦一笑。
这件婚纱纯白无暇，好像是刚刚剪裁下来的百合，一片片重重叠叠，披落在姗姗那琼浆玉脂般的肌肤上。
裙摆是海中的浪花，流淌着两个人的爱情故事，许澜透过朦胧的头纱看着姗姗的脸，就像是在看海边的朝阳。
“好啦，别看啦，害羞死了，还从来没穿过露肩的衣服呢，我还要弄一下头发，你再等我一会。”
姗姗坐在椅子上，任凭造型师摆弄着自己那夜空一样的秀发。
没多久，一个高贵的新娘子重新回到了许澜面前，他拉着姗姗跟在摄影师的后面走进了摄影棚。
就在两个人摆姿势的时候，姗姗贴在许澜的耳边悄悄地说；“你今天也好帅。”
确实，平时脱去职业装的许澜从不修边幅，也不懂得如何搭配穿着，看见什么穿什么。
而今天，在造型师的帮助下，一个英俊高贵，王子般的男人出现在了姗姗的面前，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未来的老公可以如此的迷人。
两个人摆着各种幸福恩爱的姿势，脸上如花如月，嘴角上扬的角度，正是他们内心幸福的程度。
他们互相环着对方的腰，许澜用他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姗姗双瞳中的那一对黑珍珠，此时许澜的眼神是贪婪的，他疯狂的欣赏着姗姗高贵脸蛋上的丝丝妩媚。
许澜突然觉得，在这里工作是一个很幸福的事情，每天看着无数的新人嬉戏打闹，帮他们记录着每一个枚红色的瞬间，记录下每一次桃花般的面红羞怯。
金色的时光就像是手中的清水，再怎么想抓住它，都会在一瞬间从指缝中溜走。
姗姗脱下了圣洁的婚纱，虽然她还有些许的不舍。
她换回今天穿来的衣服，跟造型师耳语了几句，就开始了她的改造计划。
而许澜则被她要求下楼等着，不许偷看，许澜知道自己没有抗命的权力，乖乖地拿着手机下楼等待了。
这次倒是不像之前那么慢，没等多长时间，姗姗就打来了电话，说自己ok了，叫许澜上楼。
他上楼找了半天，才在角落的椅子上找到姗姗。
上午那高贵清新的妆容，已被叛逆帅气的烟熏妆所取代，而那头宛如夜空般的乌黑秀发，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一次，这是许澜第一次看到姗姗剪短发，在灯光下显得朝气十足，看起来比长发还要更符合她的气质。
许澜也终于知道，为何珊珊早上来的时候，不同意首先拍这套照片了。
“姗姗，那一头长发就这么剪了，不心疼吗？”
“其实我早就想剪了，只是没有借口，现在我就想做一个叛逆的女孩，就想拍这种风格的照片。”
两个人开始在镜头面前玩了起来，玩得越来越疯，笑得也越来越灿烂。
终于，今天的拍照结束了，两个人也都累了，但是他们的心还都没有平静下来，不单单想着今天的一切，也在憧憬着婚礼上的画面。
美好的一天，当然要以一顿浪漫的美食结束，两个人又来到了那个西餐厅吃起了烛光晚餐。
“还说不想拍婚纱照，你看你今天多开心啊。”
“我哪知道，我又没拍过，我还以为摆拍没感觉呢。”
姗姗庆幸自己做了拍婚纱照的决定，她觉得当自己老了，再拿给子女看，他们一定觉得自己妈妈年轻的时候美炸了。
第七十一章，窥视
温馨浪漫的时刻总是短暂的，再尊贵的皇冠都有摘下来的那一天，每个精彩的剧集都有落幕的那一刻。
这一天，姗姗和许澜经历了好多的人生第一次，姗姗第一次穿婚纱，第一次剪短发；而许澜则是见证了姗姗的这些第一次。
这个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的第一次在等待着他们，只要他们好好的活着。
两个人带着醉意摇摇晃晃地走回了家中。
家中还是那么的凌乱，各种衣服被四散地丢在地上，就好像是没完成的拼图，偶尔有某一个地方会露出地板的颜色。
许澜根本不管家里有多乱，地上有多少衣服，现在这一刻，他就是想要好好“管一管”身边的坏女孩姗姗。
但是许澜没想到的是，他刚刚把手放在姗姗的腰间，就被她一把推到了墙上，原来脑子中的种种画面上的男女主角全都反了过来。
屋里面漆黑一片，皎洁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散在姗姗的脸上。
一头短发的姗姗看起来更加的轮廓分明，而她那眼神比天上的皎月更加清澈、透明。
姗姗越帖越近 ，许澜可以清晰地听到她的心跳声、感觉到她的呼吸，许澜看着她的鼻子，那笔挺的鼻子就像爱神的箭，顺着她茉莉花香味的气息，深深插在许澜心里。
她抬起一只手，顺着许澜的面颊轻轻的拂下，犹如清风拂面，却又情意绵绵。
许澜尽情地欣赏着姗姗的表演，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贴着墙痴痴地笑着。
终于，姗姗趁着许澜不注意强吻了上去，好像这一生的爱意都在这一吻中。
欢乐，激烈，浪漫，刺激，所有的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和事情都在这一个夜里袭来。
两个人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冲上云霄的感觉了，自从许澜接手这个案子，大部分时间，情绪都处于低落的状态。
不过，这一天、这一夜，许澜释放了所有的情绪，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带着笑容醒来。
当许澜睁开眼睛的时候，姗姗已经不在他身边了，许澜穿好睡衣走到客厅，寻找着自己的爱人。
许澜刚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慵懒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到厨房的门口，白衣透玉脂，金莲撑花身，姗姗穿着许澜的白衬衫，迈出那纤纤玉足，端着精美的早餐从厨房里走出来。
许澜痴痴地看着姗姗，昨晚还是一个叛逆少女，早上就变成了一个性感少妇。
“怎么样？喜欢吗？嘻嘻。”
姗姗转着身，让自己的未婚夫看清楚自己的每一个角度。
“就这一次，以后不会再这么穿了，就让你多看一会吧。”
许澜心中的一股*刚刚升起，就被姗姗的一盆冷水浇了回去。
他和姗姗一起坐到饭桌旁，刚拿起早餐放到嘴边，屋里的手机就叫了起来，声音短暂而急促。
“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是信息，要是真有急事就打电话了。”
许澜继续含情脉脉地看着姗姗，庆幸着自己能找到这么一个好姑娘。
突然，无数条信息发到了他手机上，声音持续了很久，好好的一个早餐就被这恼人的声音给毁了。
许澜不情愿地站起身，走回卧室，看着信息上的内容。
“怎么还不出来呀，早餐都凉了。”
许澜听到姗姗的声音，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表情呆滞好像被人在后面打了一棍。
他走回饭桌，拿手机放到了姗姗手边，依旧不说话。
姗姗拿起手机，一只手捂着嘴巴，两条月眉皱到了一起。
“是……是谁？”
手机上显示的是未知号码，这些信息全部都是照片，他们昨天拍摄婚纱照和晚上吃饭的照片，照片里两个人幸福满满的溢出，打闹着、亲吻着。
完全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就隐藏在他们身边最黑暗的角落，那里没有光，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但是却能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姗姗看到这些，也没有了吃早餐的心情，放下手中的三文治，把手机也关上放到了一边，头脑像一个高速的马达飞快的转动着，想要在最短时间内想到事情的原委。
“肯定是万洪做的。”
许澜十分需要姗姗的帮助，因为姗姗懂得如何找到线索，找到突破口，也知道怎样保护自己。
“滴、滴、滴”
手机又响了起来，许澜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图片信息，又是一股不详的预感，他有点不想打开手机屏幕去看这些信息。
手指在手机上划来划去，犹犹豫豫地一直没有输入开机密码。
“看吧，早晚都要看。”
许澜听了姗姗的话，打开手机，看到这次的图片并不是他们两个人，而是佳敏。
由于他们昨天去拍婚纱照，所以佳敏也没有什么事情，就一直在家中没有出去。
只不过照片中的她有点不同，并没有穿着居家的衣服，而是穿着一身很不舒服的牛仔服，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佳敏看起来就像是一直受惊的小动物，时刻都警惕着，好像周围都是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受到袭击，所以她要准备好随时逃离这危险的地方。
看到这些，许澜不再是沉默，而是愤怒，双瞳中好似有两条火蛇向外喷射，他的鼻翼也止不住地在抽动。
许澜还没来得及把心中愤怒骂出去，手机再次响起，虽然还是那个未知号码，只不过这次不是信息，而是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情感，那种冰冷透过话筒渗透到许澜的每一个细胞里，让他整个人都有一点颤栗。
“万洪，你想干什么？有事情冲我来，别动我的家人和朋友。”
“马上停止针对天神的药物使用计划，否则后果自负。”
“嘟嘟嘟……”
万洪说完了这句话，没有给许澜反驳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万洪？”
“是的，让我停止对比利的用药计划，他还称比利为天神。”
许澜愤怒地怕了一下桌子，张口就骂了起来。
“他妈的狗屁天神，不过是一个寄生在好人身上的神经病罢了。”
“他他妈的还威胁我，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后果自负。”
就在许澜怒不可遏的时候，又是姗姗第一个给与他最大的支持和安慰。
“放手去做，不要管他，这个世界永远邪不胜正，不要在意他的威胁。”
“尤其不要在意我，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大不了案子结束前我都住在警队，他还敢去我们队里？”
“而佳敏呢，就让我父母给他安排到警队的宿舍里，直到案件结束。”
“许澜，这个世界，永远都有邪恶不敢踏足的地方，而那个地方需要一个守护者，我希望就是你。”
姗姗的话给了许澜很大的鼓舞，她知道许澜担心的是他们的生命，但是现在并不是时候，如果妥协的话，就只是变成慢性死亡。
与其受尽*被折磨致死，还不如来一场对决，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许澜，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冷静，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我们好好分析一下。”
姗姗急速的冷静了下来，开始帮着许澜分析问题。
首先就是，他是怎么知道比利要接受治疗的。
许澜自己肯定是没有透露过任何关于这个的事情，那么佳敏呢？
姗姗觉得也不像，依佳敏现在这个状态，药物是她的依靠，而唯一信得过的人就是许澜，也不可能和别人说。
剩下的就只有郭俊了，不过这么做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他名声在外，在这种事情没成功的时候，应该不会随便往外传。
姗姗认为，现在就要把视线放到郭俊学生的身上了，毕竟郭俊需要筹备，不可能他一个人完成。
他的学生可能对事情了解的不够深入，但是多少也会知道一点，有可能是他学生告诉的万洪。
现在姗姗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是万洪会不会有另外一个同党，就潜伏在郭俊的身边。
这个案子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凶杀案了，牵连了太多的人，姗姗也加入其中，他决定亲自去刘越辰案负责的警官那里报案。
把自己所有的担心和想法都说个清楚，不要再闹出人命。
又一次，许澜的手机又一次响起，他警惕地看着手机上的名字，一看是郭俊才放下心接起来。
没料到的是，电话那头的郭俊说话很凶，而且环境也显得很乱。
“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把这次治疗的事情告诉媒体了，现在我的医院门口全是记者。”
“现在我都不敢露面，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需要时间筹备，还需要前期治疗，怎么这么快就说出去了？”
许澜现在也是有口难辨，毕竟前天聊天的时候只有三个人，如果郭俊没说，他一定以为是许澜和佳敏的其中一个。
“郭主任，不是我，这其中有误会，您等我，我现在就去您那。”
许澜放下电话就想往外冲，结果被理智的姗姗拦住了。
“你不通知佳敏？”
“不了，太危险了，她还是待在家安全。”
“你想让她自杀吗？你在工作的时候不带着她，她会怎么想？”
第七十二章，泄密者
许澜认真考虑了姗姗跟他说的话，如果自己之后的工作不带上佳敏，佳敏可能会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她不会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按照佳敏现在的精神状态，她很大几率不会向好的方面想。
佳敏自己一个人在家中，整个人的心情只会越来越差，情绪也有可能会失控，这样下去的话，如果她做了什么傻事，自己会内疚一辈子。
许澜赶紧拿起手机给佳敏打去电话，让她做好准备。
“喂，佳敏，等下我们去医院吧，20分钟后你在家门口等我。“
许澜故意把把语气放的轻松一点，不想让佳敏听出来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过。
“姗姗，我先走了，晚上见。“
他看着穿着自己白衬衫的姗姗，心中其实是舍不得走的，但是现在大敌当前，幸福可不是眼前的享乐。
许澜驱车前往佳敏那里，接上她后便赶往了郭俊所住的医院。
“许澜，怎么今天不在医院见面啊？”
佳敏很奇怪，平时和许澜都是去哪就在目的地直接见面，只有今天怎么突然的就跑过来接她。
“啊，我有点事情，正好在你家附近就过来接你了。”
许澜找了个理由就把佳敏搪塞过去，不过幸亏她也没有再多问，要不然许澜真的不知道把故事如何编下去。
一路上佳敏一直都在追问许澜关于婚纱照的事情，还一个劲儿的追着他要看照片。
许澜看着佳敏在车上的样子和状态，真的很不想拒绝她。
照片里在家中的佳敏，显得是那么的孤独无助，就像是一只被丢在狼群中的兔子，只能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但是不想拒绝也得拒绝，他可不想佳敏看到今天早上万洪给自己发来的威胁信息，还有佳敏独自在家中的照片。
停车前，许澜跟佳敏说了门口会有记者，这次要从别的门进去。
两个人做好准备后，把车停到了距离医院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并且是分开行动，佳敏先从后门溜进去。
一路上，佳敏并没有看到那些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反倒是这个后门寂静清幽，从这边走进去感觉整个人都像被净化了一样。
她走进大楼，期间只遇到了几个在外面遛弯的人，便给许澜打去电话，说这边安全可以进来。
许澜戴上帽子，低着头快步的向大楼里走去，就在快要进门的时候，还是被一名非常年轻的女记者堵了个正着。
“许律师，听说嫌疑人要接受新的药物治疗，你觉得会成功吗？”
许澜没有理会记者的问题继续记者头向前走。
“听说这个药物还在试验阶段，你是不是想要嫌疑人去做免费的小白鼠？”
许澜放缓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女记者，脑子里像通了电一样。
郭俊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个药物还在实验阶段，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相信别人嘴里说的，更何况是记者。
“你们要是再这么胡乱说话，不按照实时报道，我会让你们的公司办不下去的。”
说完许澜就想离开，他的主观意识告诉他，记者的话还是不要信。
“我有关于这个药物的资料。”
这是许澜第一次听到有记者说话这么的有底气，他接过记者手中的几张纸，大概看了一下。
说的只是这个药物现在还在人体实验阶段，不过也没有提到它有什么副作用和违法的事情。
“你是哪个媒体的？给我个名片，如果我出来的时候，这个门口没有其他的记者，我明天就会单独去找你。”
女记者听到了许澜的回答，刚刚脸上紧张的表情瞬间被阳光般的笑容所取代，赶紧去包里掏自己的名片。
结果因为动作太激动，名片还掉了两次才交到许澜的手里。
许澜拿着名片，对她笑了笑，便跑进了楼里。
就在楼梯上，他还听到后面传来了那个女孩子的喊声。
“千万记得打给我啊。”
许澜之所以愿意跟她要名片，一是因为她拿着的那些资料，但是许澜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还分不出真假，需要去验证；
二是这个记者很特别，不像别人无凭无据怎么想怎么问，她却能拿出来真材实料，而且这个女孩子跟她说话的时候，声音一直在颤抖，看起来就很紧张，让他想到了自己刚毕业的时候。
这些事情都让这个女孩子在许澜的心里加了分。
许澜找到佳敏后，来到楼上，郭俊正在病房里踱步，眉头也锁在了一起。
不同的是，今天郭俊并没有穿病号服，而是自己的休闲装。
“你可算来了，小许你说说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记者。”
郭俊一看到许澜，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质问了起来。
而且郭俊这么有人生阅历、处事不惊的一个人，额头上居然挂满了豆大的汗珠。
许澜觉得记者的到来让郭俊始料未及，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慌张，就算是问关于这次治疗的事情，完全可以选择沉默。
就算是回答，也没有什么关系，都是治病救人，厚德载物的事情，也没必要掖着藏着。
“你说你着急说干嘛，这件事情怎么可以这么着急。”
郭俊的埋怨一直打断这许澜的推理，他只好先应付了郭俊再回去慢慢想。
“不是我找的，我也没想这么快就告诉记者啊。”
“不是你？那就是她咯。”
郭俊看着佳敏，凌厉的眼神里仿佛藏着一把刀子，随时准备着刺向佳敏。
佳敏看到郭俊这么盯着自己，赶忙摆着手，甩起头，嘴里不住地捣鼓着“不是我。不是我”。
“我敢保证不是她，郭主任，您再想想看还谁知道。”
“郭老师，外面的记者还没走呢，我刚在楼里转了一圈发现有个后门没有人，要不……”
就在这个时候，潘宇飞从门外走了进来，听他说的内容，应该是帮郭俊去侦查去了。
只是他话还没说话，整个人就静止了，好像瞬间被冻住了一样。
许澜看着他，感觉他跟之前见面的时候不大一样。
虽然两个人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是每次来的时候，潘宇飞都很有礼貌，一定会第一时间来跟自己问好。
就算是那次正善会的事情，他也只是有些害怕，并没有慌张。
而这次，许澜盯着他的时候，他根本不敢和许澜对视，就好像是一个打碎了花瓶的小孩，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错误。
“今天本来出院，结果被这些记者弄得，我都没办法走出去了。”
郭俊这么一说，许澜才知道，原来他在病房里穿着一身平时的衣服，是因为今天出院。
“我们从后门走吧，我在那边进来的没有人，宇飞也看到了，是吧。”
潘宇飞赶紧顺着许澜的话，慌张地点着头。
“然后我们到了你办公室再聊吧。”
“可是，郭老师的车子还在前面，要不我先过去拿吧。”
“恩，拿完之后你就自己回去吧，我带着郭主任坐我的车走，你记得坐在市区转几圈再回去。”
许澜提醒着潘宇飞，他怕有人会跟踪，所以才叫潘宇飞多转几圈。
潘宇飞赶紧答应了许澜，借机跑下去，逃离了这个让他心神不定的环境。
郭俊、许澜、佳敏三个人从后门溜出去，许澜特意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有其他记者在，只有刚刚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想凑近来，许澜眼睛一瞪，她也就没再有进一步的动作，怯兮兮地缩了回去。
“去郭俊的办公室，带警察来。”
许澜坐在驾驶位上，发了一条信息给姗姗后，便开车离开。
“郭主任，治疗这个事情，您有没有跟潘宇飞说过。”
“当然有了，我不告诉他的话，他怎么帮我准备呢？”
郭俊的回答给了许澜很定的答案，他觉得一定是潘宇飞泄露的秘密。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潘宇飞的意图是什么，这样做会给潘宇飞带来何等的好处。
他没有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郭俊，只是默默地开着车，等待着姗姗的回信。
另一边，姗姗已经来到警局，找到了刘越辰案的负责人，接待她的正是邹警官和林警官。
姗姗介绍了一下自己，说自己是许澜的未婚妻，并且告诉邹警官自己也同样是一名警察。
邹警官在知道姗姗的工作后，明显对她降低了防备，而且说话的态度也好了起来。
姗姗把今天上午的事情告诉邹警官，并且把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说了出来。
这个案件，不再是单纯的凶杀案，现在基本上所有跟案件有关联的人，都受到了威胁。
不论这些危险是来自正善会的，还是来自比利和万洪的。
那些维护正义的人，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没有得到保障，如何才能保护法律？
姗姗希望他们能对这个案件有足够的重视，加派人手赶紧破案，也许只要晚一分钟，就会多一条人命。
邹警官向姗姗做出保证，一定会加派人手赶紧破案，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出生入死的弟兄仍然躺在医院，他也想报仇。
最后，姗姗把刚刚许澜发来的短息告诉了邹警官，几个人一起坐上车，直奔郭俊的办公室。
第七十三章，求求您放过我
许澜一行人，先一步姗姗来到了郭俊的办公室，整个办公室并没有因为郭俊的住院而显得荒凉。
窗台上的几株绿叶依旧生机盎然，桌子和窗子也都像新的一样，没有一点灰尘，被太阳照射的发亮。
许澜一看，一定是这段时间潘宇飞有帮忙收拾，还真是个细心地小伙子。
没多久，姗姗带着警察出现在了郭俊的面前，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来的这么突然。
先是记者，然后就是这些警察，郭俊被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搞得有些烦躁，眉宇之间透露着明显的焦虑。
“郭主任，这些警官是我找来调查潘宇飞的。”
郭俊听到许澜这么说，刚刚锁得紧紧的眉头立刻就舒展开来，焦虑也随之消失，剩下的仅是疑惑。
他不明白，为何要调查潘宇飞，自打郭俊认识他起，他一直对自己鞍前马后，很多不需要他做的事都会主动去做。
自从有了他帮郭俊分忧，郭俊有了更多时间去做研究，发表论文，所有他一直都深得郭俊的信任。
“小许，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宇飞有可什么调查的。”
许澜刚想解释这一切，突然想到了身边的佳敏，早上信息的事情，还不能让她知道，绝对不可以当着她的面来解释这件事情。
许澜走到佳敏身边，跟她耳语了几句，她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办公室。
等到佳敏已经走远，许澜就开始解释这一切。
“郭主任，今天不光是记者的问题，而且一早我还收到了威胁的信息。”
“信息上让我们立刻停止针对比利的治疗项目，上面还有我和我身边人的照片。”
“所以这是绝对不是你我还有我身边人泄得密，如果不是我们，那就一定是潘宇飞了。”
许澜边说，便把手机上的照片和信息拿给郭俊看。
他拿着手机，还是有些不甘心，这个时候，他不愿意相信平时这个像自己亲儿子一样的学生，在这个时候会做出这种事。
而且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潘宇飞的目的，这一切都要等潘宇飞回来才知道。
果然，没过多久潘宇飞也游完了街，回到郭俊的办公室。
他半个人刚踏入房间，看到屋子里面的警察，就已经完全的僵住了。
手中的车钥匙，从他那像是被水浸泡过的手掌中滑落了下来。
“哗啦”一声，钥匙掉到了地上，潘宇飞的心也随之落到了井底，两条颤抖的腿再也支撑不住他那满是心事的身躯。
潘宇飞摊在地上，低下头抽泣着，豆大的泪珠顺着他的脸滴到地面上，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跪着，一寸一寸地爬向郭俊，抱着郭俊的大腿乞求着不要开除自己。
“宇飞，你先起来，把事情先说明白。”
虽然不愿意接受，但是现在的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郭俊强忍着心中的失望与愤怒，语气和缓地让潘宇飞控制下情绪。
潘宇飞好像没听见郭俊的话一样，依旧跪在地上抱着郭俊的大腿哭着不放。
“赶紧起来！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郭俊忍不住了，他雷霆般的呵斥终于让潘宇飞站起身，慢慢讲起了这件事情的始末。
就在他们在花园里决定了治疗计划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帮助郭俊准备。
每天晚上他回家，为了抄近路，都要经过一段很僻静的道路，那条路白天都很少人经过，晚上更是无人，连路灯都非常的暗。
就在他走进那条路的深处时，一个黑影窜到了他的身后。
他突然感觉背后有一个无比坚硬的东西顶在他心脏的位置。
那个人先是告诉他不许喊叫，之后便捏着他的胳膊，把他拖到了角落里，问起了关于刘越辰的治疗计划。
面对这种情况，潘宇飞自然不敢挣扎和反抗，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歹徒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再为难他，只是威胁他说，如果把事情说出去就会来报复。
歹徒消失后，潘宇飞逃命般地跑回家中，把门窗都紧紧关好，一夜都在极浅的睡眠中度过。
每一点动静，哪怕只是树叶掉落的声音，都可以让他从床上惊醒。
第二天他以为这些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来了这么多的记者，同样没想到的就是警察居然也找上了门。
“一定是那个人找的记者，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郭老师，求你了，千万别开除我，我家里就靠我了。”
“我是我们村里面最有出息的，我爸妈都以我为骄傲，如果我这样回去，他们会骂死我的。”
潘宇飞再次跪下，疯狂地磕着头，整个办公室都回荡着头与地面撞击的声音。
两个警官赶紧上前，把情绪激动的潘宇飞拉了起来，此时，他的额头上已满是鲜血。
鲜血混着泪水，把他的整张脸都染上了色。
“郭老师，求您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潘宇飞依旧喊叫着承认错误，而郭俊也是很无奈，遇到这样的事情，无论谁都是以保护自己为主。
“宇飞啊，你先去包扎一下吧，这件事情我们回头再谈。”
他看到自己爱徒现在的样子，也是心疼，没法一时间做决定，只好等以后再说。
两个警官带着潘宇飞去包扎伤口，顺便看一看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姗姗、许澜和郭俊留在办公室继续聊着。
“一定是万洪，他逼问出了这个事情，然后找到的媒体。”
“但是，这个治疗不能停啊，如果万洪得逞了，那就完蛋了。”
郭俊坚决反对暂停治疗项目，也许在他的心里只有医好刘越辰这一个想法。
许澜自然知道这一点，他也没打算让郭俊立刻终止药物使用。
刚刚许澜把佳敏支走，不单单是怕她知道万洪的威胁，更主要的是让她去调查郭俊提到药物的情况。
看看是否像那个女记者说的那样，还是在实验中，现在要做的是暂时拖住郭俊，待事情查明之后再做定夺。
只是现在距离治疗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拖也脱不了太久，一切都要抓紧时间。
许澜和姗姗辞别了郭俊，便开始了各自的工作，姗姗继续回到警队上班，而许澜则联系了那个记者。
许澜拿出刚刚的名片，播出了上面的电话号码。
“喂，你好，请问是薛梦瑶小姐吗？”
“是我，请问您是？”
“我是许澜律师，有没有空出来聊一聊？30分钟后江边星巴克。”
“好的，一定到”
电话中她的声音，没有了在医院楼下时候的紧张和颤抖。
在听到是许澜的电话后，梦瑶的声音格外的热情，虽然许澜根本没有咨询他的意见，就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但是梦瑶的声音依旧热情、开朗，甚至可以说很兴奋。
许澜早早地来到咖啡店，特意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等待着薛梦瑶的出现。
没多久，他就看到了一个小女生，向这边跑过来。
小巧玲珑的身材，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就好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薛梦瑶气喘吁吁地坐到了许澜对面，现在许澜才有时间看清楚她的样子。
非常自然的脸上只带着一丝淡淡的妆容，月牙般的笑眼里盛满了点点星光，那股没有被凡尘浸染过得清澈，许澜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面容娇俏好似盛夏的荷花，一个秀美的小鼻子配上丹砂般的嘴唇，让她显得格外的可爱。
“是我来早了，你想看喝点什么？”
“我去买就好了，给你来一杯拿铁怎么样？”
薛梦瑶并没有想让许澜请客，她觉得今天许律师可以出来和自己见面，对于自己这样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刚毕业的她，满怀斗志地想进入知名媒体屡次遭拒，最后只好选择了现在这个不出名的小工作室。
这家公司所经营的媒体并没有什么主要方向，所有的事件都有涉猎，不过从来没有发布过什么独家信息。
里面的老员工基本上都是没什么斗志，每天喝喝茶，随便发发公众号，有没有人关注好像和他们也没有关系。
刘越辰这个案子，在户阳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在这家公司里好像根本没有这件事情发生一样。
那些老员工都想清闲，便安排新来的薛梦瑶跟这条新闻，因为他们也不觉得会抢到独家。
而且每天都要跑外和蹲守，对于那些懒惰的人来说，自然成了负担。
梦瑶带着刚毕业的冲劲儿，下定决心要把这个新闻跟好。
前面的几次，她也像其他报社一样蹲守在医院的正门，混在人群中想要去采访，但是她发现自己跟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所以这次，她决定赌一把，站在后门等着许澜和郭俊的出现，果然许澜被他逮了个正着。
而这次许澜主动联系她，梦瑶完全要感谢自己，因为她所做的功课，她把关于这件案子所有可以查到的东西都查了个遍。
尤其是在收到那封匿名邮件后，她连夜查找了关于药物的各种资料，这才让她有底气在许澜面前说话。
第七十四章，强制治疗
“许律师，您的咖啡。”
薛梦瑶在许澜面前还是显得有些羞涩，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转着，脸上泛着桃红色。
薛梦瑶捧着手中的咖啡，看着许澜不知道如何开始话题，想直接问又太唐突，但是别的话题又想不到。
许澜看着眼前这个小女生不自然的表情和状态，先开了口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薛小姐，你今天手里拿的资料，有没有带来？能不能再给我看一下。”
“许律师，您叫我梦瑶就好了，您等一下，现在就拿给您。”
薛梦瑶麻利地从包中翻出那份资料，递到了许澜的面前。
许澜在仔细阅读的同时，梦瑶一直盯着他的表情，每当他脸上有变化，自己的思维也跟着转起来。
这份资料内容很少，能给许澜提供的信息也不多，看来他叫佳敏去调查这些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你想问我点什么？”
许澜把手中的资料放进了自己的包中，作为回报，他将会回答薛梦瑶的一些问题。
梦瑶壮大了胆子，鼓起勇气把心中的问题问了出去。
“许律师，救下这么一个精神病人，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为何你会义无反顾的坚持？”
梦瑶的问题着实有点吓到了许澜，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在问他问题的时候，在心中已经认定了刘越辰的病情。
他开始对眼前这个女孩子刮目相看，之前在梦瑶眼中看到的那一池清澈的溪水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真正正从她内心总流淌出来的。
“你这么相信我？”
这个问题，许澜居然想都没想就反问了回去。
“其实也不是我相信你，只是我看到我们办公室那些同事，我很不相信现在那些诱导型的媒体。”
“况且为什么不能是呢？可能性再低的病也会有人得，大家总以为几率低就不去注意，也许某一天病魔就找到了谁。”
许澜不禁想为眼前的这个小女生点赞，看着个子小小的年纪也不大，像她这个年级的女孩子，很多还在为了名牌包包奋斗。
很多还在为了某个明星而脑残尖叫，只有梦瑶已经懂得了如何理性的分析，如何通过证据来揭秘事实。
“跟案情有关的，我就不说了，我跟你说说别的吧。”
“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尤其是我听了刘越辰的身世后，我觉得这种病发生在这样一个人身上，太正常了。”
许澜有很多话想和这个纯真努力的小女孩分享，但是职业的规范告诉他，不能说关于案情的事情，他便给梦瑶讲起了刘越辰的过往。
刘越辰的故事对于薛梦瑶来说有着无尽的吸引力，她像一只看到了胡萝卜的兔子，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刚开始她还会做记录，但是当她听到入神的时候，在纸上游走的笔经常会停下来，因为她已经把自己代入其中。
本来许澜只想和薛梦瑶聊半小时，结果不知不觉他们已经从日晒三竿，聊到了暮色夕阳。
他把刘越辰的故事给薛梦瑶讲了一遍，但是他避开了比利的杀人过程。
“听了之后，又什么感觉？”
“可怜，只觉得这个人太可怜了，父母的悲惨经历给他的一生都带来了毁灭。”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许澜那上东西，准备离开咖啡店。
“许律师，那个……我们还会再见面吧？”
“这个，不是我说的算的，要看你了。”
说完许澜头也没回就离开了。
梦瑶还不是很懂许澜的回答， 不知道他的“要看你了”是什么意思。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许澜下午讲的故事原原本本地报道处去，不再添加任何臆想的内容。
许澜在车上，回想着下午的对话，他自己都没想到能和这个女孩子聊这么久。
也许这就是梦瑶的人格魅力，许澜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和姗姗的影子，他觉得梦瑶一定会是混乱的媒体界中的一股清流。
正因为遇到了她，许澜早上身背的千斤巨石也都卸了下来，现在无比的轻松。
许澜回到停车场，刚刚停好车，佳敏就打来了电话。
“许澜，方便说话吗？”
“你说吧。”
“那个药和治疗方法好像有问题。”
果然，看来那个薛梦瑶并没有骗他。
只不过许澜没想到佳敏所查到的，要比薛梦瑶给他的资料更恐怖。
按照佳敏的说法，那个药物不仅是正在测试阶段，而是好多个国家已经禁止了那个药物。
这个药物和治疗方法对于郭俊来说就像是他的孩子，他放了太多太多的精力放在这个上面。
现在，这个孩子即将成年，但是却面临夭折的情况，他自然不会甘心。
佳敏又告诉许澜，现在已经给几个知名的教授发去了邮件，想要验明她调查结果的真伪。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那些教授回复邮件，同时也等待薛梦瑶的报道，许澜想要看看自己的判断准不准确。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对姗姗以外的人讲这么多事情，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孩子不一样，也许靠着她的报道，就可以挽救一条生命。
他告诉佳敏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自己，并且交代了明天的行程后，就回到了家中。
刚刚回到家里，扑面而来的就是那熟悉的红烧肉味道。
作为许澜最爱吃的菜，在他来到户阳之后就很少能吃到母亲的手艺。
他第一次带姗姗回老家的时候，姗姗特意跟他母亲偷偷学了如何做他最爱吃的红烧肉。
刚学完回到户阳，姗姗已经觉得自己小有所成可以在许澜面前露一手了，结果第一次做，又焦又硬。
许澜虽然心里很感动，但是实在是吃不下口。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许澜一直都生活在姗姗红烧肉的恐怖之下，直到有一天，姗姗终于成功了，做出了许澜母亲的味道。
许澜顺着味道走到桌边，看着那热气腾腾油光发亮的红烧肉，他的喉结上下抖动着，碗里的红烧肉姑娘好像一直在向他招手，让许澜快去吃她们。
他再也忍不住了，伸手过去就想抓一个，结果被姗姗一筷子就给打了回来。
“手都不洗就想吃，还真没见过你这么馋的，赶紧洗手去。”
许澜的偷吃计划落空，只好灰溜溜地去洗手，当他再次返回饭桌的时候，桌上又多了好几个菜。
“姗姗，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做了这么多菜。”
许澜不是很明白，为何姗姗今天准备了这么多的菜肴。
“奖励你的，奖励你发现了潘宇飞，还有就是鼓励你。”
“鼓励？”
许澜不太明白姗姗的这个鼓励是什么意思。
“鼓励你继续前行啊，万洪也不是魔鬼，他也不会什么都知道。”
“他只不过是靠一些恶性的手段，来获取他想得到的信息。”
“总有一天我们会抓住他的。”
他一边夹着菜，一边看着姗姗，眼神中不仅仅是爱意，还有很多的敬畏。
姗姗眼神坚定，小小的身躯里居然蕴藏着如此大力量和勇气，他知道自己找的不仅仅是一个爱人，更是带领他走向远方的灵魂伴侣。
“对了，今天我和一名记者聊了聊。”
“嗯？聊什么了？”
许澜跟姗姗讲起来今天遇到记者的经历，还有和她的聊天内容。
“我见到这个女生就跟第一次见到你一样，纯真、正直。”
“这还是在你以后我第一见到这样的女孩子。”
“哈哈，那她一定很漂亮。”
姗姗蒲扇着眼睛，一个劲儿的暗示着许澜夸自己。
“你漂亮一点，谁都没你漂亮，你最漂亮了。”
许澜也是配合，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结束了今天的晚餐。
第二天一早，按照前一天的安排，佳敏继续去调查药物的事情，而许澜则去了看守所。
前几天去的时候，刘越辰状态那么差，完全没有自控能力，整个人都在奔溃的边缘。
而那之后，许澜再也没有去过，他不免有些担心刘越辰现在的状态。
许澜来到看守所，在外面等了很久，等来的却是一个拒绝。
警察说刘越辰现在的精神状态极差，拒绝见任何人，而且这几天还有轻度的自残倾向。
与此同时，许澜得知前两天的医疗申请已经被通过，只不过与他所想的不同的是，这次的治疗是非自愿的，而是强制治疗。
而他的主治医师正是名声响彻医学界的郭俊。
“不行啊，现在还不是时候，千万不能这么快就开始治疗啊。”
“佳敏的调查还没有结果，如果郭俊真的隐瞒了些什么的话，自己无法向刘越辰交代啊。”
许澜在心里一直嘀咕着，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现在手中的资料根本没什么作用，无法让相关部门撤回这个决定。
明天就要开始第一阶段的治疗了，首先要做的就是稳定刘越辰的情绪，许澜也不知道这个阶段要用多长时间。
现在许澜就是在和时间赛跑了，留给他的时间所剩无几了，必须要在郭俊开启第二段治疗之前，拿到关键性的证据，阻止这一切。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第二阶段来的慢一些。
第七十五章，第一阶段
吃了闭门羹后，许澜便返回了事务所，他没想到一进办公室，佳敏正坐在屋子里。
“嗯？你怎么过来了？”
“不想呆在家，就出来了，话说你怎么回来了？”
家中幽静密闭的房间，让佳敏心情很压抑，总感觉有一只魔爪抓住她的心脏，扼住她的喉咙，时不时用力的抓两下再放松。
而这个事务所对于佳敏来说，最起码是安全的，周围全都是为法律服务的人，她知道这里的残渣应该是最少的。
“哎，今天没能看到刘越辰，而且还得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什么？”
“强制治疗，据说刘越辰现在精神状态太差，要接受强制治疗。”
佳敏虽然知道药物的事情很急，她也一直在抓紧做，但是没想到的是居然突发这种情况。
许澜捕捉到了佳敏脸上焦急的表情，他知道佳敏想把这件事情做好，不过现在这种状况又不能怪她。
许澜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佳敏的肩膀，抚慰着佳敏，声音轻风细雨般温柔。
“这事情急不来的，你做得够好了，真幸运能有你这么个帮手，让我轻松多了。”
佳敏看着许澜，眼中充满了点点的星光，她一直不认为自己做的有多好，反倒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个累赘，还要许澜处处照顾。
有时，在她自己一个人心情低落的时候，还会为当初的决定后悔。
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何一冲动就跟许澜提出做他助理这个请求。
不过事已至此，她只想把事情做到最好，许澜对她的夸奖虽然让她很开心，但是她也知道今后还有更大的挑战等待着她。
佳敏收起了手机，两个人坐到许澜的电脑边聊起天来。
话还没聊多久，许澜的手机就进来了信息，是薛梦瑶发来的。
“我已经发表了，可是做了通宵的功课啊。”
简短的几个字之后，就是薛梦瑶主编的公众号。
许澜点开微信，搜索到了公众号，里面的最新的一条消息就是薛梦瑶今天写的新闻。
“没见过并不代表没有”这就是这篇文章的标题，其实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篇新闻。
更像是一篇科普类的文章，而刘越辰案就是切入点。
文中的内容更是严谨，高度还原事实，而且很学术。
薛梦瑶通过搜寻文献，把人格分裂这个病症介绍的清清楚楚，即使是毫无基础的普通人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还有就是关于刘越辰的身世，薛梦瑶听了许澜讲述，原原本本的写出了刘越辰的悲惨和可怜。
许澜看着这篇文章，嘴角微微的上扬，他知道自己这次没看错，这个小姑娘真的就是第二个姗姗。
他看完后，便给薛梦瑶回了一条信息“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在另一边，薛梦瑶给许澜发完信息后，一直抱着手机没有放，紧张地等待着。
这对于她来说可是一条大新闻，而且还是当下的热点，虽然她不怎么喜欢公司里那一帮混吃等死的老员工，不过她也要感谢那些人。
没有那些人的懒惰，可能也轮不到她这么一个毕业生去跟这么热门的事情。
佳敏眼都没有眨一下，一直盯着手机的屏幕，这种心情比小女孩等待梦中的男神还要紧张、迫切。
如果许澜没有回复，那么她这条线索也就断了，以后再也不会报道出任何独家的新闻，永远淹没在媒体的大潮中。
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她就收到了回信，许澜的一句话终于让这个小女生放下了心。
医院时的搭话、咖啡店的羞涩、凌晨的通宵做功课，这些努力都没有白费。
薛梦瑶瞬间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篇光明，她把手机放到桌子上，闭起了眼睛打了个盹。
也许她的梦可以告诉她，许澜的回信是自己用真诚换来的。
回到许澜这边，他虽然很庆幸现在有一个会说实话的媒体，在帮助他报道这些事情，但是这个时候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强制治疗这个事情还没有具体的解决办法，许澜想知道郭俊是什么状态，他拿起手机打给了郭俊。
“喂，郭主任，我们可以开始刘越辰的治疗了。”
电话中，许澜语气兴奋，他并不想让郭俊听出来自己有什么异样，如果事情暴露，郭俊必做防备，到时候就很难再想出办法。
郭俊本来还想故作镇定，但是他在电话中听到许澜这种阳光一般的声音，也就不再深沉。
“是啊，这也多亏了你啊，如果再晚一点，刘越辰也许就来不及了。”
许澜心里嘀咕着，什么晚一点刘越辰就来不及了，应该是你等不及了。
生气归生气，言语上还是要客气一点，不过这种戴着面具互相恭维的状态许澜真的是不喜欢，他怕自己不知道哪一句话说错了，引起郭俊的警觉。
不过郭俊也为许澜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郭俊已经出具了刘越辰的精神状况异常报告。
郭俊在这个情况下出具报告，也是他有意而为之，其实这份报告他早就准备好，就等着许澜答应他的治疗要求。
果然，那天在花园里，许澜答应了郭俊的要求，而这份报告，作为一份礼物，今天将交给了许澜。
但是许澜并不领这个情，这份报告是郭俊答应好会出具的，而且许澜并没有要求他在其中作假。
他觉得，郭俊不一定知道现在是强制治疗，也许只是通知他去帮助刘越辰缓解病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郭俊必定还回来求到自己，因为现在治疗方法还在试验阶段，郭俊需要许澜去说服刘越辰参加这个项目。
许澜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按照现在他所掌握的情况，还是小心为妙。
在电话里，许澜还顺便打听了关于潘宇飞的事情。
郭俊告诉他，潘宇飞还留在自己的身边，并没有被开除。
许澜听到这个结果也很开心，一个辛辛苦苦考上研究生的人，一切都是因为生命受到了威胁，这些事情说出去，也没有办法。
郭俊网开一面留下了他，况且一直以来他都帮着郭俊忙前忙后，郭俊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
“佳敏，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
现在的许澜对佳敏内心格外的照顾，并不会像有些老板那样凡事都用命令的口吻，而是更多的去征求询问她的意愿。
“去哪里？”
“去郭俊那里取刘越辰的诊断报告。”
“真的？诊断报告出来了？”
好消息总是激动人心的，佳敏脸上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朗。
佳敏听到诊断报告这个事情，兴奋极了，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先别着急兴奋，我们还不知道其中的内容呢。”
“那就赶紧走吧。”
佳敏拉着许澜的袖子就想往外跑，结果许澜不好意思地缩了一下。
“别拉拉扯扯的，这么多同事呢。”
佳敏朝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也就不再理他，在前面先跑了下去。
两个人来到郭俊的办公室，现在，许澜看着站在面前的郭俊，已经没有崇拜和敬畏的感觉。
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猥琐，心中泛起阵阵的恶心，一种道貌岸然的感觉笼罩在郭俊身上。
郭俊依旧是笑着，慈祥中带着一把刀，也许这把刀就是最后取他自己性命的工具。
今天，郭俊毫不吝惜心中的夸奖之词，一个劲儿的说着许澜的好话，许澜也只是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做什么回复。
他接过报告带着佳敏回到了车上，小心翼翼地拆开外面的牛皮纸袋。
报告上，郭俊根据刘越辰之前的表现，儿时的创伤，和之后生活中的一些打击。
从医学的角度分析了刘越辰的病情，并且写明了刘越辰的病情就是人格分裂。
许澜拿着这份报告，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高兴？
许澜当然高兴，最权威的人给出了他最想要的报告，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担忧？
他也为之后的事情担心，等到调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天，也许就是郭俊人设崩塌的可以刻，只是到时候以什么方式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呢？
对了，许澜突然想到薛梦瑶，这么轰动的事情，她一定会很乐意报道的。
所有这一切的基础就是调查结果，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虽然许澜的心情不能放松，但是他不能让佳敏觉得有负担，这一天剩下的时间，两个人回到办公室，边聊天边等待。
终于，刘越辰的第一阶段治疗开始了，许澜和佳敏早早就来到医院，等待着刘越辰的到来。
他们来到医院后，一直在郭俊的办公室里面安静的坐着，根本没敢踏出大门一步，因为门外的记者实在是太多了。
许澜和佳敏透过窗子向外望去，门口记者就像是在*毛毛虫的蚂蚁，密密麻麻的在门口聚集了一大片，要不是有保安拦着，早就冲破了玻璃门。
许澜突然听到了警笛声 ，他顺着声音望去，远方警察已经押着刘越辰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两个人赶紧跑到门口，等待着刘越辰下车，然而就在这些记者中，有一只血红色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