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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葬回忆录全文阅读

作者:王羽秦     天葬回忆录txt下载     天葬回忆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四十章

    可还没等我弯着腰、喘过气、露出笑,秦晓晓就已经面不改色的回过头来对我轻描淡写般的说了句:“我们到了。”

    呃……这短短的四个字像是一盆无情的冷水泼在我的头顶,让我从头冰到底,不过反应过来情况的我,也立马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太异想天开了,一个能在树叶上行走的人,又怎么会被这几步路弄得累垮呢。

    既然已经到了,我总算能松一口气了,我也如释重负的放慢脚步,我扶着附近的一棵树喘着几口粗气,在等自己恢复些许后,我这才有精力的朝附近望去,其实从我刚刚停下来喘气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这里的情况有点不太一样。

    刚刚在山庄镇子里的时候,我连大气都不敢喘得太放肆,因为大火虽然是没了,但残留的浑浊之气,还是使得空气非常的难闻,但在跟着秦晓晓进入这个弄堂后,我就能明显的感觉到有股异常心旷神怡的气息扑鼻传入我的各个感官。

    当我好奇的朝四周左顾右盼打量情况时,发现这突如其来的空气变化并不是我的鼻息错觉,而是这片地方的确没有遭受火海的侵蚀,甚至当我再细看后,我更是察觉到此刻眼前的这片土地仿佛是一个全新的地界,这里不但没有一丝焦土的气息,而且还是全然一副绿草如茵的美轮美奂之地。

    被破坏气息熏陶了一整夜的我,一时间竟被眼前的景象给看呆了,再沉沦了些许时间后,我才恍然醒悟的对秦晓晓问道:“秦宫主这是哪里?”当我在一边问她的时候,我自己也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了眉开眼笑的笑容,并立即对着秦晓晓确认般的再次问道:“难道我们已经走出了峙岭山庄,来到了外面?”

    也许是从我振奋的眼神中秦晓晓看出了我急不可耐的想离开这里的信愿,可秦晓晓在朝我挤出一丝几乎洞察不出的笑容后,她还是无情的摇头打击我道:“离开山庄的办法我已经告诉过你了,那也是唯一的办法。”一句话,就如一桶冰冷的冷水,一头浇灌在我的头顶,但其实我自己也随即明白了,现在又不是晚上,天空也没有北斗七星。

    但就这么突然的一下子闯到这里了,我心里不免还是很奇怪的扭头望了一下身后,可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身后也跟这里一样,变成了一片绿茵茵的树林和草地。

    这下我就真的迷茫了,如果我身处的地方没变,那这彼此间的环境分极切换的也太大了吧,所以在我的脑海里,我率先第一反应就是莫非我又身处到了虚虚实实的幻境之中。

    虽然发生的有点莫名其妙,但这鬼地方本就是什么都说不准的,所以我也没有多往别处去想,直接带着疑问朝秦晓晓问道:“这里是哪里,怎么我们一下子就离开火场了?”

    对于我如此激烈的反应,秦晓晓的脸上则是一副完全意料之中的神情,不过她现在又忽然好像不是很着急了,她放下了紧绷的情绪,也跟着我一样一边望了一眼附近的情形,然后以漫步的速度在继续往前走的同时,一边对我道:“我们现在还被困在十方无敌阵内的峙岭山庄,不过这个阵法很大,里面还有诸多小型的阵法保护,而我们此刻所待的地方正是其中一个。”

    这地方对我来说已经完全刷新了我所认知的地理知识和三观,所以我也判断不了她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就姑且照她的意思理解好了,于是我就只是继续对追问道:“这里环境是好,可秦宫主你不是说我们去驿站找马赶路吗?那我们还躲在这里避世合适吗?”

    听我这么说后,秦晓晓的脸上朝我轻笑了一下,然后就环顾着四周对我说:“这里就是驿站,百年前的老庄主在这布置这么一个小型阵法的初衷就是为了防止哪一天的意外出现。”

    说完后,秦晓晓就直径从一个树林间拐了进去,我见状后也立即跟了上去,在穿过一个拐口后,一股马匹的气息就窜入了我的鼻间,虽然在这些茂密的绿林掩盖下并不是很呛鼻,但它也同样是徘徊游离在你的身边。

    然而在当秦晓晓继续往前而行走时,我猛的一下子叫住了秦晓晓:“等一下,不对劲!”

    我以为秦晓晓会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唤给吓得惊慌失措,可没想到秦晓晓几乎是在跟我声音同步的同一时刻转过头来,并一脸警戒的反问了我一句:“你也察觉到了异常?”我不知道秦晓晓所说指的异常是什么,但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出了她充满了杀意,她这是在准备御敌备战。

    虽然我也紧张,但我和她之间的紧张来自不同的因素,秦晓晓似乎很好奇我为什么而紧张,就在一边警戒四周的同时,一边对我小声的问道:“小秦,你察觉到了什么?”

    “血腥味,我闻到这里有一股很浓烈的血腥味。”说完我也还反问了秦晓晓一句:“秦宫主你察觉到了什么?”

    秦晓晓先是对于我的回答微微惊讶了一下,然后她也把她所发现的告诉了我:“杀气!这里的空气弥漫着一股很浓烈的杀气,浓烈到让我有些心生畏惧。”

    杀气这东西我也切身体会过,那种冰冷的压迫感确实能震慑得令人动弹不得,可那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然而以秦晓晓的身手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啊,连她都这么说,那对方会是什么人。

    其中有一点也很奇怪,我这一次并没有感觉到杀气,也许是我对血腥气的敏感盖过了杀气的洞察,一个血腥味,一个是杀气,两者结合起来,轻而易举的就让人联想到杀戮。

    我们两个如临大敌似的警惕着四周,可这一片绿茵之地,实在是不像有如我们所说的杀戮迹象。

    就在我脑海中思虑之时,秦晓晓忽然把注意力转到了我的地方,然后对我问道:“你好像不是普通人。”

第一千四十一章

    这突如其来的反问,搞得我一时间思绪也有点跟不上了,我从还没反应过来的思绪朝秦晓晓回应了一句:“啊?怎么了?”

    秦晓晓见我的神情,觉得我是真不明白她所问的问题,于是她又继续对我说道:“虽然杀气是普通人所感觉不到的,但血腥气也同样让人难以洞察,可你却能警觉出来,莫非你也是个习武之人?”

    这……我好像跟秦晓晓介绍过自己了吧,不过我又随即有点明白秦晓晓话中的含义了,她所说的习武,跟我所练习的基本功不是一个概念,她所说的应该是修炼像她那样的内功心法吧。

    于是我又再一次自作介绍般的说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天葬师,不过这个职位称呼只有在一个独特的地区有,其他地方一般都称我们为入俭师。”说完我还继续补充了一点:“这个职位在明朝时期,我想应该差不多等同于验尸的仵作或者是管理义庄的细作吧。”

    可是我的这个解释好像有点苍白无力,秦晓晓听完之后,连想都不想一下的就对我追问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对血腥味的敏感度感知。”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眼前空旷的树林道:“你看这里,除了树林外,毫无任何血气,你所嗅到的血腥气起码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

    秦晓晓果真是高手,虽然我确实嗅到了血腥味,但其实我也只是探测到一股淡淡的血气,具体离我们有多远,我真的无法得知,光从这一点来说,秦晓晓确实要比我所估量的可怕。

    而对于这一点,我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面露微笑的说道:“也许从小接触多了,也或许是天生的嗅觉灵敏。”

    “咻…”秦晓晓没有继续深究的问下去,将手中的风竹剑横握于手,同时也对我提醒道:“有危险。注意四周!”

    “呼…呼…”秦晓晓的提醒是善意的,可还没等她话音刚落,几个身影就如同鬼魅一样从四周的树林中飞闪而出。

    我虽说也是经历不少生死场面的,可我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弄得有点惊慌了,其一是他们的速度太快了,我完全没有看到他们是从哪里,以什么角度和方式出现于此的,其二是从这些人的身上,我感到有一股夺人心魄般的气息,它不光震慑住了我的心灵,就连我鼻子边所呼吸的氧气都要被抽走了。

    “呼…”我以为这只是我一瞬间遭遇了太过强大的气场而产生的神经错觉,可没想到我真的连气都透不过来了,我极力的想要去调整呼吸,可氧气就像一双无形的手给活生生掐断了一般,仅有一丝丝从指缝中挤出吸进我的鼻息之间。

    这时候实力之间的悬殊就从这里展现出来了,当我还在木楞中发呆时,秦晓晓就已经挥剑做出了御敌之势。

    “呼…”并且当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秦晓晓用另外没有握剑的手朝我推送了一掌,在我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后,我整个人竟然已经被秦晓晓的掌力给隔空送到了附近的一颗树杈上,而她自己则手持风竹剑横握胸前。

    我不是愣头青,当然知道她这是想干什么,于是我立刻想走下去帮秦晓晓的忙,可当我想试着扭动身体时,却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就连想抬动手臂都不行。

    我这是……被点穴了!!我很快就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在惊讶秦晓晓出手迅速的同时,我也很担忧的转动眼珠子望向了她,我想用眼神示意,告诉她我也是能帮上忙的。

    可秦晓晓完全不打算理睬我,在将我推送到树上后,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的就朝那些人扬起了手中的风竹剑。

    我知道秦晓晓是怕以我的能力不但对付不了他们,反而会成为她的累赘。

    而我在见此这个情形后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想试着去冲破穴道,虽没有大男子主义,但也不可能窝囊到让一个女人去临敌,我贪生怕死的躲在她身后吧。

    不过我随即就立马意识到自己是多虑了,秦晓晓是何许人也,凭她的武功修为,恐怕我凑上去才是真的帮她倒忙。

    既然这样,那我倒不如就安心的坐在这里看一场好戏上演。

    而且能如此零距离的欣赏这么一场超凡脱俗的大战,也算是人生中可遇不可求的机遇。

    于是我就抱着这副看热闹的心态,转动眼珠子朝与秦晓晓对峙的人望了过去。

    我想这些人跳出来拦路抢劫,起码应该会有一些开场白的,至少也先跟秦晓晓开口说一下自己此行的目的。

    可不曾想率先开口的竟然会是秦晓晓,而且她好像还认识这群人,在她将风竹剑横指于他们面前的同时,秦晓晓也用挑衅的口吻冷声质问道:“青衣楼的主脑换人了?开始蠢得让你们先来千里迢迢过来送死?”

    青衣楼…这帮人还真是有点明朝时期的思想,连取出来的名号都这么土里土气,不过这名字倒是挺符合他们的行为,像极了一群有专业水准的刺客,一身与这里环境极为相似的墨绿色装扮,就连脸都是遮住的。

    刚刚没注意,倒是在听他们报出自己的家门后,我发现从这群人全身只剩一双眼珠子在外面的人中,看到了一阵极其冰冷的杀气,我不知道秦晓晓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但恐怕今天是来者不善了。

    可当他们在开口回应秦晓晓的叫阵时,我又一次的大跌眼镜了,他们居然很客气的语气对秦晓晓说道:“秦宫主,我们并非有意冒犯,如果是我们突然间的出现,惊扰了两位,那我们在这里就向秦宫主赔礼了。”

    如果说这个人的这句话只是让我大跌眼镜,那他们接下来的行为,就彻底使我惊掉了下巴,只见在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十几个人全都随着他一起,朝秦晓晓双手抱拳并恭敬的行了个鞠躬之礼。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我大脑的神经,有点跟不上他们的变故了,他们这唱得是哪一出啊,一下子那样,一下子又这样,他们就是特意出来集体卖个萌的吗?

    可当我的神经处于放松之态时,秦晓晓不但没有半点松懈,反而用以更警觉的神情对峙回应道:“用不着装腔作势的说这些废话,青衣楼是杀手组织,不是哈腰卖笑的龟奴,有什么目的就开门见山的来吧。”

    秦晓晓冰冷的一句话语,将我刚刚幼稚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对方如此有备而来,又怎么可能只是来打个招呼呢,当秦晓晓在说完后,对面蒙面的青衣楼也立即不再有所掩饰的说道:“秦宫主,我们这一次只是奉命前来夺取风竹剑,还请秦宫主成全,这份恩情青衣楼定当铭记于心。”

    若不是我已经知道风竹剑的价值和意义,否则光看他们的眼色和神情,我还真就差点被他们忽悠了,秦晓晓的反应也果不其然的在我预料之中。

    一向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秦晓晓更是当即就表现出了异于常态的冷艳,其实这时候彼此都已经表明了立场,虽然在此刻两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但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着一股冰冷浓烈的杀意。

    这份无声的沉浸并没有维持多久,而秦晓晓在明知避无可避的前提下,秦晓晓决定先下手为强的先发制人。

    “锵……”当我刚刚在感觉到那股杀气时,其实我内心的愉悦之情,要远远大过于恐惧,坐倚在树枝上的我,大有一副想看好戏上演的心态,可是秦晓晓的身影却在跟着风竹剑出鞘的同时,一起化成了一道长长的残影。

    这就是速度达到极致的效果吗?我内心被震撼的不可比拟,以前在西藏的时候,以为布拉达虹的身手已经够惊为天人了,可是跟眼前的秦晓晓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坐在树上的我,几乎都要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可即便是这样,我仍是无法捕捉到秦晓晓的身影,耳边尽是剑气嗡嗡作鸣的声响。

    不过我虽然看不清秦晓晓的攻势,但以那些青衣楼的举动做参考,我也还是能一目了然的看清局势,这是一场单方面碾压的战斗。

    “大家散开,分化她的进攻!”青衣楼的兵器是长刀,看材质也是由上等精钢炼制而成,可是在秦晓晓手持风竹剑的攻势下,完全是小巫见大巫的小儿科,在慌乱的节节败退中,为首一人见无法找出秦晓晓攻势的突破口,只能做出他认为最佳的防守命令。

    他的决定是对的,当他们退开站成一圈后,秦晓晓的攻势也瞬时停了下来,在跟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外,持剑而立,只是手中的风竹剑又已被撤回了剑鞘中。

    “哐当…哐当…”可那人退守的命令虽是对的,但却为时已晚,当众人才刚一退散而开的停住脚步,他们手中的长刀的刀刃竟全都被截为两段,刀刃前端纷纷坠落于地。

    众人顿时惊愕万分,不知所措的面面相窥而视,心中更是不由的生起一阵无助的恐慌,从他们的面色中,虽然他们的整张脸都是被挡住的,但从他们的那双眼睛中,我能身临其境般的感受到他们所流露出来的恐惧。

    而我除了惊叹秦晓晓惊为天人的实力外,我更是发自内心的对这些人感到不由的好笑,真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家伙,连敌人的家底都没探讨清楚,就这么一股脑的送上门。

    但换个角度来说呢,其实也不怪这些人,因为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让我想破脑袋的想象,我也天马行空不出,秦晓晓会有这么令人眼花缭乱的武功。

    相比之下再观秦晓晓,她就是一副截然不同的神情,她就像是一位艺术家,完成了一副完美无瑕的杰作,正一脸满意的欣赏着这群人所流露出来的惊恐神情。

    而更让我欣喜的是,秦晓晓更不是一位反派死于话多的人,在经过他们短暂的惊愕后,秦晓晓就再次手握风竹剑柄,做出拔剑出鞘的动作道:“杀手的钱不好赚,去阴曹地府好好反省,下辈子再做个不送命的刺客吧……”

    “锵……”话音落下的同时,清脆的出鞘嗡鸣声再次传入我的耳中,同时我也对秦晓晓干净利落的做事风格再次感到钦佩,这种不拖泥带水的女人,注定是成功的强者。

    “噗……”可就在我满怀期待和对面那群人已经做出了绝望等死的表情时,下一秒所发生的事,却使我的内心猛然一下子沉入了石底,只见在风竹剑出鞘的同一时刻,秦晓晓竟然踉跄一步的从口中吐出了一口深黑的血液,整个人的脸色顷刻间像是失去了血色一般,变得煞白如纸。

    这一幕不光秦晓晓自己始料未及,就连对面的青衣楼都不明所以,他们以为秦晓晓是在使什么诈,一时间竟还不敢有所动弹的站在原地面面相视的望着彼此,仿佛都在等待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上去试水。

    做过大半年小雅助手的我,对于这么简单的症状,我当然是一眼就看出来秦晓晓这是中了毒,而且是剧毒。

    “咻!咻!咻!”秦晓晓虽然也不明所以自己怎么会突然身中剧毒,但经验丰富的她并没有去把时机浪费在纠结这一点上,而是立刻当机立断的一手持剑撑地,另一只手在身上几个穴道上猛点几下,封住穴道阻止毒性蔓延。

    但也恰恰因为这个动作,让那些茫然不觉的杀手们顿悟过来了,秦晓晓这是真的中了毒。

    “哈哈……”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但使得他们从由死变为生,更是得意的让他们欣喜若狂,在发自内心的狂笑一阵后,为首的那人立即就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语气道:“秦宫主,我们虽然错估了你的实力,但人算不如天算,连老天爷都在帮青衣楼收拾你,看来你今天真的是难逃一劫了。”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为首说话的那人,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缓缓的朝秦晓晓逼近走去,从他唯唯诺诺非常小心的举动中,看得出他对秦晓晓还是十分的忌惮,应该是秦晓晓刚刚所展示的神威对他们打击实在过大。

    但他的小心谨慎,却给了秦晓晓反败为胜的机会,不过确切的说,并不是秦晓晓自己反击的,她身体的毒此刻的的确确让她变为了一个风烛残年之人。

    “小秦…接住!”秦晓晓摇摇欲坠的奋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大吼一声中将手中的风竹剑朝我扔掷而来,当剑在脱离秦晓晓的手心一瞬间,秦晓晓也像断了弦的风筝,砰然倒下,昏死在地不醒于事。

    虽然很担忧秦晓晓的生死未卜,但所幸在最后一刻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否则朝我飞掷过来的是风竹剑的剑尖,那她的求助就直接变成了谋杀,而她的这最后一记峙岭,也让我又一次的刷新了对她实力的认知。

    当风竹剑的剑柄在触碰到我身体时,不但解除了我被封住的穴道,风竹剑也几乎是精准无比的直接落入到我的手心之中。

    “呼…”当我的手心握住碧绿通体的风竹剑时,一股贯穿身心的力量瞬间踊蹿进我的每一个细胞之中,我清晰的感觉到浑身上下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充满力量。

    可树下的那人在看到秦晓晓把最后求助希望是寄托于我时,神经紧绷的他不但没有重视起我,相反还在跟我对视一眼后,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姿态,手中所握的匕首完全没有打算用来对付我,仍是继续朝秦晓晓刺袭而去。

    哇靠!虽然我自知自己是不如秦晓晓的百分之一,但在昏迷的情况下还遭到这么轻蔑的无视,我心中还是不免升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无名火。

    “狂徒,看剑!”我像入乡随俗般的朝那人轻吼出了这么一句古板的挑衅,然后一手做出剑指,一手握着风竹剑从树上飞跃而下的朝那人飞袭而去。

    在这么飞跃而下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犹如秦晓晓附体了,可下一秒我就尴尬的意识到自己蠢到家了,人家飞檐走壁的会轻功,我又不会!

    这棵树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也有近三米多的高度,再加上我刚刚为了给自己加点气势,还故意是从树枝上奋力跳起来的,这样一来高度少说也有近五六米左右,足以让我摔个狼狈不堪。

    妈的,拼了!就算是死,也要拉你给我垫脚。

    没有退路的我,只能在半空中做出紧急又最恰当的应对,其实在跃下之时,我以为自己是能像秦晓晓一样,就算杀不了他,但逼退他我想是绰绰有余的。

    可我的实力却狠狠的扇了我几下耳光,地上那人也跟我一样,一开始还以为我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可在几秒后,他就从我的姿态中看出了我的实力,虽然我已经很努力的做出了攻击之势,可在这些练武内行人眼里,我这明显就是个门外汉小子,面对我这气势汹汹的饿虎扑羊之势,他丝毫没有露出惊慌,只是在适当的时机,轻轻的晃动一下身子,不偏不倚,刚好躲过我的攻击。

    同样的一把剑,在我手里和在秦晓晓手里,结果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真是应了武侠小说里的那句名言,剑本凡体,因执拿者而通灵。

    但这时候我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想这些,要是我再不快点做出应对,恐怕我就要连人带剑的摔成粉碎性骨折加内伤了。

    根本来不及的多想的我,也完全没有别的选择,我紧握风竹剑当做支撑抵住,朝地面直刺而去,当我在做这一举动时,我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愧疚顾虑的,这么做虽然能救下我,但要是不小心把秦晓晓的剑给毁断了,我怕就算是贩卖家当都不够赔的。

    生死面前,我也只好对不住秦晓晓了,同时再当剑尖即将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时,我也本能的闭上眼睛,祈祷这把富可敌国的宝剑能无坚不摧的硬过地面。

    “唰…”可当剑在触碰到地面,我的手臂既没有感到一阵震麻的酸痛,也没有听到剑脊崩断的声音,而且我竟然好像感受到了一股像是刺进了什么软绵绵物体的感觉。

    我第一反应以为又是秦晓晓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下了我,我会这么猜想,也间接的反射了我的祈求,还是希望秦晓晓能出面解决掉这些人带来的麻烦,所以我也立即有些迫不及待的就睁开眼去查看情况。

    但傻眼的是,答案跟我猜想的实在有点偏差过大,我所感受到的滑落感,竟然是我所握着的风竹剑直接刺进了地面之内,这里虽然不是外面现代灌浇而成的混泥土地面和柏油路,但这种天然形成的泥石地面也是坚硬无比的,就算是挖掘机也都很难一帆风顺的挖进去。

    看来风竹剑的价值连城不但是能号令四大家族的信物,而是它自己本身的价值就今非昔比,但如果我再不做点什么,恐怕风竹剑就要连柄带剑的钻进土里了。

    “喝,呀!”风竹剑就一米多点的长度,当它的剑尖在刺进地面时,就已经将我跃落的大部分冲击力给抵消了,但地面也瞬间侵吞了它近一半的长度,我在仅存的几十公分之时,在一声壮胆似的暴喝声中,两脚一蹬地,并再借势往前一个翻滚,总算化解了我刚刚作出的愚蠢之举。

    但我知道自己的危险并没有就此结束,所以落地之后的我,也完全不作任何的停顿和喘息,继续作出一个翻滚姿势,回到风竹剑所惯插进去的地面。

    “锵……”我这么急着翻滚回来,一是担心自己被青衣楼的人偷袭,二也是怕风竹剑会被趁势夺走,所以在折返回来后,我立刻迫不及待的就将风竹剑拔出地面握入手中迎敌。

    可我刚刚的行为实在让人汗颜,所以就算是我现在手持锋利无比的宝剑,对面这些人也是一副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姿态。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哈哈…”

    “哈哈…”对面的一群人几乎是在同一刻,异口同声的发出了大笑,肆意的狂笑声,虽不是很洪亮,但这充满嘲讽的韵味,此刻充斥在我的耳边,就像是一道道震耳欲聋的雷声一样,阵阵劈入我的心扉。

    受尽嘲讽的我,整个人像块木头似的矗立在那里,我的身体虽然无动于衷,但我的内心却已经犹如有一股熊熊火焰在燃烧,我在憋屈,我在愤怒,我在憎怒他们的同时,也在怪自己的实力不足。

    如果我有像秦晓晓一样的武学修为,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像她刚刚那样挥剑斩杀他们,但我斩断的可不会只是他们的佩刀,我劈断的一定会是他们的脑袋。

    这时我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两样东西,一个是魔刀——黑刃秋水,风竹剑虽然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剑,但跟我的魔刀相比,它还是逊色了几分,另一件自然是漆黑的77式手枪,我想靠武功修为去血洗他们给我的耻辱,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但这时候要是那两样东西在我身边,我要让他们连跪下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呼…呼…”

    “嗡…嗡…”在沉默中悲愤的我,杀心已然在内心开始萌发,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一股阴冷的空穴之风在我的身后悄然飘忽,同时一同遥相呼应的还有我手中的风竹剑,它也好像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召唤似的,开始嗡嗡作响。

    “咚…咚…”而且更让我没想到是,此刻远在百里之外的某处一间小屋内,一个浑身上下都被雪白衣着覆盖的白衣女子,正忧心忡忡的盯着置于桌上的一把漆黑动荡的刀,她的脸上不但充满担忧,而且还写满了不解,明明是一把已经被封印的刀,为什么还会像一头失控的猛狮一样出现骚动。

    而当我在感应到风竹剑的嗡鸣之时,从我内心的深处,依稀间仿佛还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杀了他们…杀光这些嘲笑你的人!”

    声音很空洞,也有些嘶哑,但却有种微妙的无形魔力,它改变了我的意志,它所说的话,让我感到很畅快,很惬意,甚至令我很乐意去接纳它的这个意见。

    我随着它所说的话,猛然又坚决的横握住了手中的风竹剑,并用毫无任何情感波动的眼神望向这些嘲讽我的人,当这些人在跟我的目光对视之时,他们放肆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而且脸上的神情也从刚刚的得意不止,瞬间转为了惊恐害怕,甚至都有冷汗从脸上哗然而下。

    其实并不是他们胆小,如果这时候的我,自己能看见自己的双眸瞳孔,我也会被吓一跳,我的瞳孔竟然是深绿色的,而且还在有节奏的发着暗淡光芒,而这个轻微的节奏闪动,是跟风竹剑的剑柄上一颗绿宝石是相同的。

    “妖…妖怪……”不知道是谁先微微颤颤的发出了一声怯战之声,紧接着他们全然忘记了自己此行所要执行的任务,十几个人都纷纷扭头转身朝背后跑去,可此时的我对于他们已毫无半点怜悯之心,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模样,我也用更为迅捷的身形追了上去。

    我手中握着的虽然是一把剑,但我自幼跟爷爷学习的是刀法,两者之间的心决,一个是击刺格袭,双面刃,剑走偏锋,更多的是讲究技巧和袭击,相反刀法则显得简单霸道许多,一时间我也转变不了攻击方法,就拿剑当刀挥斩使用。

    剑刃柔软,本应不适合劈斩,但锋利异常的风竹剑弥补了这一点的不足,只知道逃亡的他们,几乎全都是一剑一个的成为我剑下亡魂,解决完这十几个,也只用了我五六分钟不到的时间。

    杀戮过后的我,望着这片被血染红的大地和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的尸体,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失神了,整个人的身体和握剑的手也变得微微颤抖,这真是我做的吗?而让我奇怪的是,我这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我怎么还会萌生这种心怯的感觉。

    恍惚间,我依稀回忆起了当初我在西藏第一次手持黑刀时杀人的感觉,那时候我都没有这种负罪感,怎么现在反而会这样。

    但我也没有过多的去思虑这一点,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始终都是敌人,可秦晓晓还中着毒,我不能坐视不管,于是我立刻转身朝刚刚的地方望去找寻秦晓晓的身影。

    虽然我看不清自己的脸庞,但我想肯定是溅满了各种鲜红的血渍,我看事物的视线都因眼睫毛所沾染的血迹而看到有层红彤彤的事物所遮挡,我抬起自己本就有些残破的衣服袖子,反过来用里面干净的内衬一面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眸,然后终于在一颗树的背后看到了秦晓晓所露出的红色衣服。

    “秦宫主…!”我立刻一边轻呼了一声,一边朝她跑了过去,发现她此时正双腿盘坐,两眼微眯,双手合十置丹田处的在那里调息。

    我虽不懂内功修炼,但也知道不能打断运功者,否则都是有生命危险的,于是我没再开口打扰她,况且我自己再经过刚刚这么一阵折腾后,也确实有点精疲力竭了,我也坐到秦晓晓的旁边,依靠在那颗树的旁边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原本我只是想休息一下,可没想到我竟然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疲惫后的睡眠总是高质量的,这一觉睡得我无忧无虑,整个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也都跟着我一同休眠了一样,感到畅快无比,若是没人打扰的话,这一觉我真有可能狠狠的睡上个一天一夜,借此来弥补我这两天所缺失的睡眠。

    可一阵冰凉的感觉惊扰了我的美梦,睡梦中的我就像被一阵电流刺激了全身,使我立刻惊醒而起,而我虽不能情况,但出于身体的本能,在我睁眼的同时,也想站起身来做出御敌之势。

    然而在我的肩膀处,传来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压得我整个身子都动弹不得。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可在睁眼之后让我傻眼的是,我脖子间所感触到的冰凉并不是天空突然下雨了,而是有一把冷冰冰的剑刃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更让我惊愕万分的是握剑的主人,她竟然会是秦晓晓!

    她双眼的瞳孔没有任何感情,冷如冰川,眉宇之间更是流露着强烈的杀意波动,而她此时的脸色虽然还有点惨白,但这只是气尽力绝的虚脱白,看来毒性已经被她用内功心决压制住了。

    而我也有点佩服自己,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有心思去洞察别人的安危,我知道她这次是来真的,因为锋利的风竹剑已经微微划破了我咽喉的皮肤,感到刺痛的同时,微微血丝也从破裂的缝隙中挤出来。

    这一刻,我说我是无所畏惧的不怕死,那是假的,只是我恐惧的被一种莫名的悲伤之情给覆盖了,就在这不久之前,我好歹也是为了救她而亲手屠杀了十几条人命,血肉模糊的尸体还一具具的横躺在那里,可我这个救命恩人却被她剑指咽喉。

    我没有向她求饶,因为经过这短暂的相处我心里清楚,她如果下定决心要杀一个人,就绝不会因为对方的苦苦哀求而心慈手软的放过他。

    但她现在还没对我动手,我想可能是她还有话要问我,而我就算是死,也情愿做个明白的剑下亡魂,被剑架着脖子实在不好受,于是我率先打破冰冷的沉寂之境对秦晓晓冷漠的问道:“秦宫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杀你!”她的语气无情而又冰冷,而我也是毫无退缩之意的仰起头来朝她迎面反问道:“那你怎么还不动手!?在等什么?午时三刻吗?!”

    见到我一副全然不畏生死的态度,甚至竟然还有点反过来咄咄逼人的气势后,秦晓晓冷漠的神情,也是受到了微微的一丝触动,但架在我脖子上的剑并没有丝毫的松动,不过她也没有继续装腔,直接开门见山的对我说道:“我不杀你,是因为我有话问你,如果你不想死,最好乖乖的回答,否则我手中的剑就会划穿你的咽喉!”

    我并不怀疑她会不会杀人,但她的动机和行为方式,确实在我心头成谜,有什么话不能用正常的方式问我吗,非要用剑指着我的咽喉问,所以这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事情,我该怎么回答她。

    如果我直接说会老实的回答你,这明显就是一副受要挟后,做出的伪口供,但如果是一副宁死不缺的样子,也等于表明了我是不会说真话的。

    在内心经过思来想去后,我朝秦晓晓表明立场的说了句:“我跟你之间,对彼此而言都只不过是路人,我没有欺骗你的必要,也没有什么可隐瞒你的,你想问我什么,大可以换一种方式。”

    可对于我的真情流露,秦晓晓丝毫没有领情,仍是用冷冰冰的语气对我道:“你是没有欺骗我,但你却想杀了我!”

    “什么!我想杀你?!”她的话既让我感到惊讶又意外,而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一个问题,一时间我也楞矗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见我不答,秦晓晓以为我心虚了,就用更冰冷和充满杀气的语气对我道:“怎么了?心虚不敢说话了?”

    我有些苦恼而又无语的朝秦晓晓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个子虚乌有和本末倒置的问题,现在是你拿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的命就掌握在你弹指间的力道,你现在却说是我想杀了,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而我嘴上虽然还在这么说,但我在心里也已经估摸着有底了,秦晓晓绝不是那种会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的人,而她如果只是想杀我,更不需要编造出什么理由来。

    这时我突然茅塞顿开的想到了什么似的,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刚刚的细节,她所中的毒!

    想到这一点后,我也拨开云雾明了的反问着她:“你怀疑你刚刚的中毒是我所下?”

    可没想到,我的坦白却换来了秦晓晓更深度的猜疑和反问,她轻哼一声道:“还不肯承认吗?不是你下的毒,你又怎么知道我中了毒?”

    这误会弄的,认出你中毒就是下毒人吗?你这简直是顶配版碰瓷啊,比“不是你撞的,为什么要去扶”还要更上一层楼啊,真是够让人无语的,可事关她的生死,我不解释又不行。

    于是我也只好把我家底都掏出来的说道:“我女朋友……”说完我怕她听不懂,于是又立马纠正的换了个古代说法继续道:“我女朋友,按你们的说法也就是跟我定亲的女子,她是一位大夫,我的医术虽没有她那么高超,但也略懂一些皮毛,你刚刚所吐之血呈暗红乌黑色,这明显就是中毒之状。”

    这个解释的可信度其实并不怎么高,所以我又接着反问似的补充了一句:“你看看我浑身上下,衣服裤子都是破破烂烂的,我有藏毒药的地方吗,况且我们一路上一直在一起,我也没机会对你下毒啊。”

    谁知就是我这句听似完美的解释,恰巧就是让秦晓晓对我起疑的原因,她顺着我所说的解释就直接反驳道:“除了昨晚,昨晚我们并没有在一起,而偏偏就是在昨晚过后,你带着我找回了风竹剑。”

    我听完简直就是一脸郁闷,我想也不想的就用有些无语又生气的语调对她反问着:“这算什么神仙逻辑啊,不跟你在一起反而成了有下毒的嫌疑?还是你怀疑我有隔空下毒的能力?况且这跟风竹剑有什么关系,我带你去棺材那,就是我下毒了?更何况昨晚我看到棺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这把剑,我看到的是你躺在里面。”

    我是有些急了,这摆明就有点欺人太甚,可万万没想到,问题竟然真的就出在这,见我义愤填膺般的诉说着,秦晓晓也不再故弄虚玄的对我挑明真相道:“因为毒就下在风竹剑上。”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此话一出,我脑海中各种不明的思路一下子就被打通了,难怪她会一下子如此反复无常,从昨天到她得到风竹剑为止,光从表面来说,确实只有我和她有所接触,而站在她的立场角度分析,风竹剑确实是我引她过去后才拿到的。

    可事实如何,从站在我这个上帝视角来说,我心里自然是十分清楚的,这明显就是一场挑拨离间的陷害,陷害的手段并不怎么高明,但却让我百口莫辩。

    见我沉思低头不语,秦晓晓以为我真是心虚的不知辩解,就再次咄咄逼人道:“怎么?这下编不下去了吧?”

    当我在知道真相后,我倒是瞬间开朗了不少,我一脸无所谓的朝她摊了摊手道:“我没下毒害你,我女朋友只教我怎么用医术救人,从没教过我如何调配毒药,况且你我素不相识,我会来到这里,纯属误打误撞,我根本没有加害你的理由。”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从心里选择了相信我,还是我的这番说词打动了她,她竟然将我架在我脖子上的风竹剑给收了回去,然后以背对着我的方式站立在那里。

    我看着她的红衣缭绕的背影,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女人实在太古怪了,做事根本不按常理,我大脑的思绪完全跟不上她的行为节奏了,于是我俩就以这种古怪的一站一坐方式僵直在那。

    最后打破沉浸的还是秦晓晓,她的言语比起刚刚已经少了几分杀气和冰冷,但她还是没有回头,就用一副冷冰冰的语气对我问道:“毒是下在风竹剑柄上的,为什么我中毒了,你却没有?难道不是因为你事先服下了解药吗?”

    这女人还真是够聪明的,难怪那时候她在昏迷之前会特意的把风竹剑递交给我,原来查验我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等等!以她的心机手段,恐怕她绝不会把自己的生死交掌到一个令她产生怀疑的人。

    如果不是那样,那她刚刚那么做就是为了查验试探我,这么说的话,我想她的中毒也可能只是假装的,或者说,毒性并没有我看上去的那么深,她只是顺势借个理由暗中观察我。

    如果我在拿到剑后,也出现中毒现象,或许她就会出手营救我,可是我偏偏不但没事,甚至还反过来将这些恶人残杀殆尽,我以为自己是拼尽全力,殊不知,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别看秦晓晓现在冷淡淡的看似没有任何准备杀我的意思,但我心里也非常的清楚,只要我被她掌握十足陷害她的证据,恐怕我就会瞬间被她见血封喉。

    于是我也不再隐瞒真相的直接对秦晓晓坦言道:“我跟你一样,我并不知道风竹剑有毒,而我之所以能平安无事的挥舞带毒的风竹剑,是因为我百毒不侵。”

    我以为我此话一出,起码能让秦晓晓震惊一下,可她却根本没听到一样,依旧像个没事人似的以背对着我的方式持剑站在那里。

    “唰…”正当我担心她是不是在内心思考要不要对我下手时,她竟然利用两指将剑柄一旋把风竹剑给收回到了剑鞘之中。

    要不是我摸到自己脖子上还未干涩的血渍,我真有点不相信刚刚把剑架在我脖子上的就是这个女人,这也算再次应验了“女人心,海底针”的至理名言。

    但我也不能就这么被她弄得不明不白,就转而对她问道:“你究竟想干嘛?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

    面对我近乎冷言冷语的质问,秦晓晓却回答的有些风轻云淡:“我相信了你的话。”

    这女人反复无常的速度实在快的有点让我头晕目眩,但不管怎么样,这对我来说应该算是个好消息,可是还没等我闪过这个高兴劲,秦晓晓的语气却又阴冷而下并转过神来朝我问道:“但你必须回答我,你这百毒不侵的体质是从何而来?”

    如果她还是像刚刚那样用拿着剑要挟我的方式跟我说话,我肯定会不屑一顾的朝她回一句“关你什么事,我凭什么告诉你。”

    可现在人家不但好声好气的跟我在说,而且也已经放下了对我的敌意,如果我这时候再主动犟嘴的话,估计就跟恶意的寻衅滋事没两样了,况且她既然也会故意的问我这个体质是从哪来的,说明她可能也已经从我身上洞察到了什么。

    思想顾后,我觉得还是跟这个女人坦白点比较好,不是我胆小懦弱,屈服她的手段,而是这个女人的双眼和判断力都太凌厉,我怕我对她隐瞒或者所编造的谎言,最后倒过来都会反打我自己的脸。

    “呼…”在调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情绪后,我最终还是如实的对她告知道:“我百毒不侵的体制并非与生俱来,是我在无意间得到一个人的传承所制。”

    我虽然是想真心实意的告诉秦晓晓,可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的那场经历实在有点匪夷的离谱,真要让我细细道来,我还着实有点说不清楚。

    “哦,知道了,我们已经耽误太多的时间了,赶快出发赶路了。”秦晓晓好像对于我所回答的问题完全不感兴趣,在听完之后毫无任何情绪波动的对我扭头交代了一句就朝前走去了。

    “喂,秦宫主…”看着她箭步般的从尸体堆中穿过,我有些触目惊心的想叫喊住她,可这个女人的神经系统简直大条的让人瞠目结舌,她像走过无人之境似的,头也不回的走到了前方。

    刚刚因为跟秦晓晓在对峙,所以整个人也有点因脑充血而热血亢奋,现在冷静下来了,又只剩我一个人独处,我反而觉得有点引气森森的了,我也立刻二话不说的站起身来朝秦晓晓的身影追了过去,在离去时,我还是忍不住的回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没有愧疚,对于这种在刀口上过日子人的生死,我除了用咎由自取来形容,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再说当时的情形,我不杀他们,他们绝不会留我性命。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哒…哒…”可追上过后,秦晓晓又恢复成了我昨日时所遇到的冰冷模样,一时间俩人无言以对,只有匀称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她没话说,我可有话说,我有很多话要问她,所以在没有沉默多久后,就立即开口对她问道:“秦宫主你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刚刚的情况吗?”

    我问得很一本正经,可秦晓晓却仍是一副置若罔闻的当做没听到,而且她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边疾步的往前走,一边东张西望的找寻着什么。

    心中被千万个问号缭绕的我在看到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后,我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暴躁了,可最气人的是我还不好发作。

    我只好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再次对着秦晓晓喊道:“秦宫主!既然你不打算杀我,那就代表我们是要一起上山的自己人,你对刚刚的事情一句话都没有表示,你不觉得有所欠妥吗?”

    我这一句算是在发脾气了,我想她就算不全盘告诉我,也好歹说一点能安抚军心的话,可谁知秦晓晓竟会说出一句差点让我喷血的回答:“小秦听话,不要闹,我晚点再给你解释。”

    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全身的汗毛都差点要像针一样的竖起来,这如果算是她说服人的话,那她还真的不如不要说了。

    我极力的抑制住了自己情绪,然后想着换个方式再对秦晓晓问问,可还没等我整理好思绪,秦晓晓的身影就快速的一下子钻进了树林之中,同时嘴中还很惊喜般的惊呼了一声:“总算找到你们了!”

    “还有敌人!”我听到她说找到人,我脑海里想的第一个念头当然就是这个,可遇到敌人有是这种兴奋的情绪吗?应该没有这么变态无聊的人吧?带着不解和疑惑,我还是跟进了秦晓晓所进去的丛林方向。

    “吁…”还没等我完全迈进树丛中,秦晓晓就率先从树林间,牵出了两匹有着乌黑发亮毛发的骏马,原来她说的找到了是找到了马,看着她牵马出来的地方,我有点蒙楞的指着那里问道:“峙岭山庄的驿站是设在树丛林里的?”

    我一边说着,心里还一边在感叹“峙岭山庄的保密工作还做得真够到位的”,可秦晓晓的回答再一次让我碰壁:“谁会把驿站设在这种出行不便的地方,这两匹马是青衣楼的人故意藏起来的,他们一是想等任务完成后作为撤退使用,二是为了隐秘埋伏,否则当我们刚一走进这里的时候,受过惊的马儿就会让我察觉到这里的异样。”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群没实力的杀手,心思倒是够缜密的,可惜在面对真正的力量时,任何计谋智慧都成了可笑的摆弄。

    分析的倒是挺有道理,可我在听了之后还是发现了一处说不通的地方,所以我面带疑虑的支吾了一句:“可秦宫主如果是青衣楼的人作为撤退之用,那他们的人这么多,两匹马怎么够用啊?”

    除了这个外,我心里还在想,这又不是两辆汽车可以像塞棉花糖一样挤一挤的坐下十来号人,两匹马撑死也就骑得下四个人。

    见我的这一点好奇,秦晓晓似乎是没有丝毫的神情波动和停顿,而且她早就料到了我会问这个,只见还没等我话音完全落下,她就对我冷冰冰的说道:“总共十三匹马,刚好对应刚刚的十三人,其余的马在树林里面已经全都被我杀了。”

    虽然只是几匹马,可秦晓晓刚刚进去也才那么一会会儿,那几乎可以说是进去就动手屠杀了,而且我也没有听到马的惨叫声和其他骚乱的动静,也间接的证明了,秦晓晓的身手异常麻利,可无缘无故的杀马干什么。

    这话我没问出口,就只是微微不解似的轻皱了一下眉,因为感觉问了的意义也不大,她本就是江湖中人,身上也散发着浓浓的江湖气息,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秦晓晓好像又一次从我紧皱的眉头和宁思的眼神中看出了我的想法,她做出解释的对我道:“虽然这些马都是峙岭山庄培养多年才有的辛劳结果,但现在也对我们而言是最危险的存在。”

    说完她用眼神朝我示意了一下我们刚刚所过来的地方后继续道:“死了这么多青衣楼,不管是你的还是我杀的,青衣楼都会把这笔账算在峙岭山庄的身上,要是我们留下这么多马,我们后面所遭遇的追杀就会更加迅猛,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釜底抽薪!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秦晓晓,该说她心狠手辣,还是说她未雨绸缪眼光长远,秦晓晓也没有过多的思考时间,她在一边说着的同时,已经在一边整理着马缰绳,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扭过头来对我道:“小秦,你会骑马吗?”

    秦晓晓的这句话,忽然让我想起了小雅,那时候在西藏小雅问我会不会开车,车我确实会开,可是这骑马……

    我怕我装逼说会,一会儿可能连命都会摔没,所以我毫不逞强的摇摇头:“不会,现在在外面的世界里,马这种东西都是富家子弟拿来强身健体的奢侈品,像我这种普通人还是没怎么去接触的机会。”

    “呼…咻…”几乎是我话音脱口的同一瞬间,从秦晓晓的指尖就闪出了一道绿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时,秦晓晓身旁的其中一匹马闻声倒地。

    “嘭!”连一点挣扎都没有,一头硕大的马就像瞬间倒塌的石像一样,重重的倾倒在地,甚至就连躺在地上后,连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只是当我在凝神望去时,我隐隐看见了在马脖子上有一道很浅的血印子,可就仅仅是一道浅浅的血印子,虽然印子看上去是有点长,但它却连一点血液都没有流出来。

    以我所学常识我根本解释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但我从电视上和小说中见识过这种境界。

    见血封喉!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有诈!这是我在伸出手去的顷刻间,脑海中所飘闪而过的一系列迷雾重重的疑问,让我得出了这个可信度很高的结论。

    虽然不知道这有里面什么阴谋在,但我的知觉和我未知的第六感告诉我此事一定有古怪,尤其是原本还在头顶潺潺而下的雨水,它的出现好像专门就是为了将我吸引过来似的,因为此时的这里,已经没有半点雨水再滴落。

    这一个诡异细节点,令我果断的将伸出去的手臂给抽了回来,并且又立即非常果断坚决的扭头往破屋方向折返回去了。

    不管是阴谋诡计,还是真的,我都有必要回去一趟找秦晓晓问清楚,我总不能因为单凭一具不会说话的遗体,而去质疑一个活生生的人。

    等一等!!我脑海犹如闪过了一道猛烈的晴天霹雳,在震惊我身心的同时,也使我心生不安的停住了脚步,我两眼的目光忽然充满了警惕之色,我一边警惕的望着前方不远处的破小屋,嘴里也一边不安的碎碎念着:“活生生的人,可秦晓晓真的是吗?”

    这个念想在我脑海里萌生后,我心中就产生了一系列更为不安的强烈遐想推测——秦晓晓真的是人吗?

    正常的普通人能飞天遁地?武功高强我是可以接受的,甚至一跃七八丈高的轻功我也能理解,可秦晓晓那种飞来飞去的玩意,真的还能算是在武功的行列范围吗?

    如果按百分比的比例来投选,我选择不相信的比例肯定占百分之六十以上,所以如果非要在信和不信之间选择一个,我肯定也是选不相信。

    不对,不对!!话虽是这样说,可我的思绪却因此而越想越乱,我傍晚在第一次见识了秦晓晓飞天遁地后,就对秦晓晓探测过了,她的身上并没有那种邪祟之气,完全是一个跟普通正常无异的气息。

    虽然我也知道凡事无绝对,再说以我的道行本领看不穿一些高手的伪装也实属正常,可是…可是……我的脑子被搞得好乱,我感觉整个脑袋都有点天昏地暗,怎么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好虚假,将我迷惑的团团转。

    我的内心纠结的像是把每条神经都交织在了一起一样,但我最终还是继续挪动着脚步朝秦晓晓所安睡的屋子走了过去,不论决定是一探究竟,还是怎么样,至少我都是要回去的。

    我走得很慢,因为我想慢一点到达,甚至希望这是一条走不完的无尽道路,但我脑海中的思绪却以异于平常的速度在飞速的转动着,因为我想快一点想出,想出能否定秦晓晓有问题的证据。

    虽然只是一个跟我不太有关联只有一面之缘的过路人,可如果能证明她的清白,也就证明了自己的身边少了一份危险,也能给我危险并不是无时无刻跟着我的欣慰。

    可这种好运,真的会降临到我的身上吗?这个未知的答案,随着我的脚步离破屋越来越近,心中不安的思绪也随着心跳跟着变得异常猛烈,而我的心里也开始在想着,一会儿自己进去该以什么方式叫醒秦晓晓跟她说话。

    直接进去开门见山的问“秦宫主你好,能麻烦你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人吗?”

    哇!勇气固然可嘉,可光是想想我都觉得自己脖子有点发凉,要是我进去真有胆子这么问,那我的下场一定就是被她拧断脖子。

    要不……我找个地方蹲守观望?然后等明天天亮了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旁敲侧击问她?或者明天我仔细留意留意她的情况?

    我的这个灵光一闪缓兵之计,顿时就得到了我的认可,虽然听上去好像是耗费了一点时间,但仔细一想的话,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安排。

    一来能避免撕破脸,万一秦晓晓真的是我所料想的“人”,那我以这么质问的方式去,我几乎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二来我也是真的累了,我也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来让自己休息恢复一下精力。

    这么畏首畏尾的做事情,还真有点不像是我的风格,但涌上心头的强烈困乏之意,让我自己都觉得这一次的缩退并不窝囊,只是适当的养军蓄锐和避其为止的锋芒。

    我找了一棵与破屋成正对面之势的树干作为自己歇脚和观望之地,在尽量做到没有声音的爬上去后,我像头在黑暗中等待猎物出现的豹子,在树干上静静的,一动不动的埋伏着……

    可是美好的理论思想,却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才盯了五分钟不到,身疲体乏的我,就被一阵阵困意席卷了全身,上下眼皮子也发出了最原始的闭合抗议。

    唉…一个人也许真的可以敌得过千军万马,但却永远斗不过这两张薄薄的皮肤闭合,最终我还是没能抵得过疲惫的折磨,两眼浑浑噩噩的开始闭上睡着了,在决定让自己合一会儿眼之前,我还是不放心的撇了一眼刚刚下雨处摆放着那口棺材的方向。

    由于我现在这样正是处于居高临下的姿态,再加上月亮的光线正好照亮那里,所以那里的情况,我还是很轻松的能收入眼底,雨没有继续再下,棺材也没有再发生别的什么异常,仿佛这所有的一切就只是为了让我知晓看一眼而已。

    今晚的事情真的确实是太离奇了,离奇得我真的很想彻彻底底不眠不休的继续盯视下去,可纵使心里有万般的不愿,随着我眼皮的闭合和身体本能的往树干后仰靠,我也渐渐的进入了睡梦中……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假,这心中未解开的迷惑,也一同带进了我的睡梦中,我就连梦里面也全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景,场景很杂很乱,像是一锅乱炖的大杂烩一样,各式各样的人事物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但却全都是稍纵即逝的一闪而过,仿佛它们的既像是在为我指引着什么蛛丝马迹,又像是在干扰我的睡意,专门让我睡得不得安宁。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可在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后,秦晓晓却是笑而不语的不再说话了,只是用一脸复杂多味的笑容望着我道:“这是我们四大家族的秘密,也是风竹剑所隐藏的秘密,说来话长,而且说了你也不懂。”

    这太极拳打的……实在太没有水平了,完全把我当傻子对待,你还不如明说不告诉我。

    但在绝对实力的面前,再聪明过人的头脑,都只是无用功的摆弄,于是我也不敢吱声的去反驳秦晓晓,只是有点不太服气的在顺着呼啸的风声中,小声埋怨似的嘀咕了一句:“是啊,秘密就还是别说了,说出去了就不算是秘密了。”

    我这话也就象征性的嘀咕一下,其实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小,再加上马奔跑时所产生的风劲,声音更是小得我自己都听不见。

    可我忽略了这个a习武之人的人秦晓晓,她五官的洞察力是远远高于我这样的人普通人,可是她竟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相反还轻声并带着笑意的对我讥讽了一句:“怎么,不告诉你还生气了?”

    说完她也不等我回话,就直接继续爽快的坦言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长话短说的告诉你,原因其实就在风竹剑,风竹剑并不是普通的宝剑,虽然它可以调动四大家族富可敌国的财富,但整个峙岭山庄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持有。”

    “什么意思?”我虽然有点听出了门道,但感觉还是有点云里雾里的摸不着清晰的线头可以让我抓住,秦晓晓又露出了一丝笑容,但这次的笑容有点神秘,像是接下来要说的是一个很重要的秘密:“在整个峙岭山庄内,只有我和秦逸才有资格执拿风竹剑,其他人就算把剑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敢去接。”

    这下我算有点听出眉头了,原来这峙岭山庄是出现了楚汉相争的局面,一方以秦逸集团,一方则是秦晓晓的魔宫集团,至于风竹剑所扮演的就是一件能号令两家的信物。

    等一等,有一个地方不对,如果秦晓晓说的是真的,那刚刚的青衣楼是怎么回事?在疾驰的马蹄风声中,我吃力的迎风问道:“那为什么刚刚那帮青衣楼的人敢来抢风竹剑?”

    对于这一点,秦晓晓只是故作神秘的轻笑了一声:“青衣楼只不过是一个杀手组织,风竹剑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悬赏物,并非其他任何东西。”

    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可我想问的真正东西并不是这个,我有点急不可耐的对她再次大声呐喊追问似的反问道:“杀手不会干亏本的买卖,他们敢不要命的来抢,肯定是受人指使的。”

    这句话如果用再简洁一点的意思来说就是“你刚刚自己说的,风竹剑只有你和秦逸能掌控,那来抢剑的人不就已经显然易见是谁了吗?”

    秦晓晓是聪明人,这种话不用我说得太明显,我想她一定能听懂的,可听闻此话后的秦晓晓,整个人的脸色却变得异常的沉重,使得她原本就冰冷的脸庞,显得更加冷艳可怕。

    我虽没有感觉到秦晓晓的杀气,可从她两眼的瞳孔中,我竟然看到了她深邃的惊愕和害怕。

    没错,就是害怕,她竟然在害怕!

    “吁…”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问她是怎么回事,秦晓晓竟然一拉马缰绳,一把停住了疾驰中的马儿,可她话语中的声音却轻如蚊声,语气中还充满着一股浓浓的无奈气息。

    并且我还发现她两眼的瞳孔死死的凝视着一个方向,见此情形,我也忘乎了去询问秦晓晓发生了什么事,而是顺着她的目光一起朝那里看了过去,因为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把秦晓晓给吓成这样。

    “九…锋…山……”

    可万万没想到,当我顺着秦晓晓的目光所望去时,映入眼前的竟然是一块刻撰着鲜红字体的石碑,石碑不是很大,但也不小,大约有个两米半的高度和一米多的直径宽度,字体虽然有点掉色和出现了因年代久远而产生的龟裂,但还是不难看出这三个大字。

    而在这石碑之后,自然就是一座绿林茂密,一眼望不到头的丛林高山,不过从我来到这地方到现在为止,我眼前所看到的就都是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山头,所以光是这么看,我也看不出这座山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但我想我们应该是赶到了目的地,可秦晓晓怎么是这个神情反应?就算不表现出高兴的神色,也不该是这样的表情啊?

    所以我带着一头雾水的神情扭头问向秦晓晓:“秦宫主我们这是到了九峰山吗?”

    “啪嗒…”谁知秦晓晓仍是没有理睬我的话,而是双眼冰冷,一言不语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在这寂静无人的四周,再看着秦晓晓的这般模样,我真有点慌了,这么反常的行为表情,完全不像是她的作风。

    “咚…”于是我也立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可仍是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秦晓晓再一次语出惊人的喃喃说了句:“这里难道就是九峰山了吗?”

    在听到这句话时,我真的差点歇菜,这算什么鬼意思,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吗,怎么你还来个反问句,这是存心不把我雷死不罢休吗?

    这下我就更加愈发着急的对秦晓晓惊呼道:“怎么?莫非你也是第一次来九峰山吗?”

    可面对我这疑问,秦晓晓却是一脸苦恼而又忧愁似的摇头道:“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

    听闻此言,我又立即在追问道:“那你怎么是这副表情,我还以为你带错路,走错地方了。”

    我悬吊的神经在听了秦晓晓刚刚的话时,才稍微有一点点松懈,可秦晓晓的下一句回答,再次将我紧绷的拉了起来:“这是我第二次来,距离我第一次来,已经时隔二十多年了……这座山跟我印象中的样子也有很大的变化。”

    在她一边说着的同时,她一边用风竹剑指向了那块石碑再次道:“我记得小时候还没有这块石碑。”

第一千零五十章

    我害怕再跟她对视下去,我的精神状态就会被不攻自破的击溃,于是我再次主动开口的打破僵局道:“秦宫主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为了尽量减少与她的对视,我在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转动身子故意装模作样的查看着自己身上的状况,秦晓晓在见到我的举动后,她倒顺势开口了:“你身上没有什么奇怪,但你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啊?干嘛这么说我?”虽然没有被发现别的异常,可秦晓晓的话也听得我有点一头雾水。

    见我真的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秦晓晓她立即对我点明道:“看样子你昨天真的忙累了,连自己睡了多久都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五更天了。”

    我一听之后顿时就显得很是吃惊的望着秦晓晓道:“五更天?!”秦晓晓以为我这么一反常态是不懂五更天的意思,还转而对我说道:“就是凌晨了,你刚刚的一觉已经差不多睡了两三个时辰。”

    “啊?这么久吗?”对于几更天和时辰的换算方式,我自然是懂的,所以我的惊讶就全是来自我刚刚的随眼一眯,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出于本能反应的抬头朝头看了一眼刚刚我所睡的地方,但我当然是看得很巧妙的,以秦晓晓的视角她肯定以为我是在看蒙蒙发亮的灰暗星空,同时我也还碎碎的念了一声:“真是见鬼了,还以为我才睡了一个小时不到。”

    秦晓晓见我发愣,以为我在怀疑她所说的话,于是她也伸手指了一下远方对我继续说了一声:“你看峙岭山庄,那里的火势也已经没了。”

    这我刚才在瞥眼看的时候已经有些微微注意到了,而且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有把握相信秦晓晓的话。

    说罢秦晓晓就独自一人迈步朝破屋走去了,并头也不回的朝我催促提醒道:“既然火已褪去,那我得抓紧时间回去了,你就留在这里等天黑吧,今天晚上不会有云遮挡北斗七星了。”

    这要是让她走了,那我昨天晚上遇到的事可就石沉大海了,而且她要是真有问题的话,那我就更不能让她走了,于是我连忙出声制止了她道:“秦宫主我刚刚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东西,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说的很严肃,秦晓晓看到我的神情后,她也不敢有所大意的立即对我问道:“是什么东西?”

    我们现在是处在地势处,再加上杂草树木的遮挡是看不到那口棺材的,于是我立即跑到了半坡处,然后对着指着那口棺材的位置对秦晓晓大呼道:“秦宫主,就是那里。”

    “呼…”我严谨的态度,让秦晓晓对此严谨不已,她顿时张开双臂轻身飞跃而起来到了我的身旁:“那里有什么东西?”

    相比秦晓晓泰然的语气,我整个人却在看到那口棺材所处的位置后,我整个人的身心像是遭受了什么撞击,说话都开始变得有些结巴了:“这…这……”

    秦晓晓并没有理睬我的异样,她只是眉头微皱的顺着我手指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习武之人的视觉自然要高于常人,秦晓晓自然就很快的发现了我所指的东西。

    但她的反应却显得十分的平淡,这棺材对她而言,就像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了,她很是冷静的对我说道:“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棺材而已,在这里彻底荒废以前,曾经也是一处龙蛇混杂之地,比这更夸张的都有,没什么奇怪的。”

    秦晓晓说完就打算走了,但我却立即再次出声喊住了她道:“不,秦宫主,有问题。”为了让秦晓晓马上明白我的意思,我就立即把我所发现的异样说了出来:“刚刚我看的时候,那口棺材的棺盖明明是开着的,可是现在……它却合上了?”

    我的这句话,让秦晓晓顿时严谨不少,她没有质疑,只是以确认性的语气对我再次问了声:“恩?你确定没有看错?”

    虽然从时间上有点被我动了手脚,但我说的确实不假,昨天半夜如果不是棺盖自开,我也无法机缘巧合的看到棺材里的人,所以我很确定也很有把握。

    “恩,不会错的,因为那里既不是坟群也不是墓园,再加上它的棺盖是脱落的,所以我对那口棺材我印象很深。”得到我坚定的回答后,秦晓晓也一下子提起了警觉性,她立即一边往那里疾驰而去,一边对我招呼一声道:“事情不对,我们快过去看看。”

    秦晓晓跑得很快,但相比她的速度,我知道她已经算慢的了,凭她的轻功,她至少起码还可以再快一倍的速度,又是为了顾及我怕我追不上吧。

    可丢脸的是,我连她奔跑都差点跟不上,幸好这两者之间路不远,在我的全力追赶下,总算是让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她并驾齐驱赶到了。

    “呼…呼…”到了之后,我二话不说的也没去理棺材,就原地拖着膝盖喘了几口大气,秦晓晓则完全连粗气都没有喘一下的就望着那口棺木,在审视一番后,她也疑惑道:“是有点奇怪,这并不是出自峙岭山庄的棺木。”

    不会吧,问题这么严重吗?一开始我只是想试探试探秦晓晓看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或者知不知道棺材里所躺着的人是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是现在的问题方向好像完全偏离了我所预料的主题。

    而且问题好像还挺严重,不过我也有点不明白,就立即对她问道:“为什么能这么肯定这口棺材不是这里的?哪里不一样吗?”

    对此秦晓晓指着棺木回答的很是肯定道:“仿造的就是仿造的,做得再像也始终都是假的,虽然用的都是上等梨花木,但这棺木有些几处地方有明显开裂的痕迹,这就是泡过水或者年份不达标的结果。”

    说得这么详细,我也不太懂具体的意思,但我想用白话说,应该就是次品的意思吧……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而秦晓晓并没有就此说完,而是继续对我说道:“不过她最大的破绽还不是这个,是因为这口棺木上没有秦家的标志。”

    听秦晓晓这么说,我也很好奇的追问着:“是个什么标志?”如果秦晓晓这时候把秦家的标志描绘给我听,或许困扰我的一些谜团会被提早迎刃而解,可秦晓晓不知道是觉得告诉我没用,还是她不想把这个事情透露给我听,总之她并没有把我这句话放在心上。

    在她继续眉头紧锁的望着棺材思考什么时,我又继续说出了我的另一个疑虑:“秦宫主,你不是说这里有十方无敌阵法的保护吗?那这口棺材应该不是出自外人的杰作,应该是山庄的人自己所为?”

    这一次秦晓晓回应了我的话,她转过头来望着我,然后一边对我摇头,一边略带无奈说道:“你能出现在这里,其他人也就同样有可能出现在这里。”这话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而我在听了后,居然还傻乎乎的回问了她一句:“秦宫主,你说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啊?”

    秦晓晓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她被我说得先微微楞了几秒,然后用似笑非笑的语气朝我回了一句:“这个问题,应该得问你自己吧,我怎么会知道。”

    “嘿嘿,好像是哦。”我尴尬的傻笑了几下,秦晓晓的话批判得完全正确,但从她的话语中,我却听出了一个不对劲的线索,我怀疑秦晓晓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否则她怎么会连问都不问我自己是从哪到的这里。

    但这毕竟只是他们这里的份内事务,别人不说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不好再去追着打听,而这时候的秦晓晓则又开口对我说了声:“小秦,你让开,离那口棺材远一点,退到我的身后来。”

    正在想些什么思绪的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对我的这个称呼,在过了一会儿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应答了一声道:“额…好的。”

    “呼…”在我退到秦晓晓的身后时,秦晓晓的手掌间也飞涌出了一股强大的气息,身旁的一些树叶飞旋到了她的手心中。

    花仙子……可是这一幕看上去虽然很美,可从掌间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和四周凌冽无比的冰冷气息,让我明白这不是一副让人欣赏的美景。

    “嘭…!”秦晓晓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眼前的那口棺材,随着秦晓晓的一击挥出,棺盖也随即应声落地,掉在了地面上。

    看着棺盖落地,秦晓晓忽然喃喃的说了一句:“没有腐朽的气息,难道棺材里是空的?”

    听着秦晓晓的话,我本能反应当然是想说不可能,但我没有去接话,不然我不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吗,而她的话也应该是在反问我,棺材里没有人,是不是我看错了。

    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昨晚亲眼看到过里面躺着的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吧,所以我也只能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对秦晓晓说道:“那要不可能是天黑我看错了吧。”

    其实我这也是多此一举的回答,刚刚秦晓晓都说了这口棺材的来历都是有问题的,而且来都已经来了,又怎么可能不闻不问的就无功而返呢,至少也好歹走过去两步确认一下吧。

    我这一想法跟秦晓晓不谋而合,而她更是比我抢先一步朝棺木处谨慎小心的缓缓挪步而去,我的心也被一同牵引的紧张万分,脑子里的情绪也是被带动的复杂万千。

    要是让她看到棺中的自己后,她突然跟我翻脸不认人了,那我该怎么应对,是逃走,还是硬拼?打我肯定是打不过的,可逃不也一样吗,她可是一个会飞的女人,我这小短腿拿什么去比。

    “小秦,你快过来看!”在我纠结自己一会儿该如何是好时,秦晓晓就已经走到棺木旁看了一眼,并还立即回头叫喊了我一声。

    他的声音语气有点急促反常,听在我的耳中更是让我情不自禁的颤惊了一下,莫非她在看见了棺材里的尸体后,她也很是吃惊?那这么说,她也是不知情的?

    于是这就让我间接的有点放松了警惕,于是我立即小跑几步走上前去来到了秦晓晓的身旁,并且带着沉重的心情把目光望向了棺口处。

    “啊…!”谁知就算我即使是在有准备的一望之下,我整个人还是无法控制的发出了一声尖叫,但这并不是因为我害怕,而是棺内的事物跟我昨天夜里所看到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昨天夜里明明是一个长得跟秦晓晓一模一样的女人,可她现在竟然不翼而飞了,而且取而代之出现在棺木内的好像是一把碧绿的宝剑,虽然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对视,但我整个人就好像着了魔一样,被它给深深吸住了。

    它很惊艳,很漂亮,它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被供奉在棺木的正中央,仿佛它才是这口棺木的真正主人。

    它全身上下,连同剑鞘一起都是通体发亮闪闪的碧绿色,但它的这个绿,并不是后期用渲染工艺制程的绿色,而是它的材质天生就是如此,再加上剑鞘上和剑柄尾端所镶嵌的几颗宝石点缀,更是将它高贵的气质彰显的淋漓尽致。

    在上上下下将它打量一番后,我的双唇情不自禁像不受控制似的发出了一声感慨:“好漂亮的一把剑。”

    话一刚出,我就立马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失态了,怎么说自己也是经历过各种大小场面的人,怎么会因为一把剑而变得这么没定力,不过让我出乎预料的是,这一次不光是我,就连秦晓晓她也变得异常激动,而且她好像还认识这把剑。

    她两眼像是看到了一件极其珍贵的宝贝似的,一边望着宝剑,一边对我振奋道:“风竹剑,这是风竹剑,它竟然出现在这!”

    我都忘了,这里既然是她的家,她认识这柄剑当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理之事。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但能让秦宫主失态惊呼的东西,我想绝不会是一件凡品,所以我也很感兴趣的对秦晓晓问道:“风竹剑?好美丽的名字,它是把什么剑?应该很有来头吧?”

    “恩!”秦晓晓没有过多的解释说,只是在言简意赅的对我只应了一声后,她就面带喜悦之色的弯腰伸手将棺木中的宝剑拿入手中,当剑鞘握入她的手中之时,剑身也好像有所感应似的,在她的手中明亮的闪动了一下。

    秦晓晓将剑拿在手中看了几番,在确定无误后,她才继续接着对我正式介绍道:“这把剑是秦家的信物,也是历代庄主所持有的佩剑。”

    原来如此,难怪会这么紧张在意了,看她这么紧张在意,我想应该也是因为这个秦峙岭的关系吧,而这把剑的流失我想多半也因为是这场乱动造成的,想到这里我也好奇的问向了秦晓晓:“既然这把剑会出现在这,那剑的主人会不会也在这附近?”

    我会这么说也是看她很在意秦峙岭的关系,所以才会问问看,可秦晓晓虽然领会了我的意思,但她却是对着我摇摇头道:“秦峙岭虽然是这一任的庄主,但他并不是这把剑的主人。”

    这可把我给说糊涂了,我当即就惊呼又不解的问道:“啊?这…可你刚不是说,秦峙岭是你们山庄的庄主吗?”在我说完之时,我也猜到了一点可能,像这种事情的先例确实不少,比如像上一任当执者对被新选举出来的不满时,就会出现一些小细节手段。

    其中最常见的手段就是玩失踪或者耍无赖手段霸占着信物不挪交,看来这位年轻的庄主上位之路并不是很顺利,感慨之余我也不自觉的联想到了自己,当年就连一个小小的天葬师都是如此,更何况是这个万人之主的山庄之位,我想当年双方肯定都是使出了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不过我好像错估了这个世外桃源的山庄,秦晓晓怜惜的抚摸了一下手中的风竹剑,然后接着对我道:“这把剑的最后主人叫秦天城,也就是秦峙岭的上一任庄主。”

    听到这里我以为自己猜对了,认为是秦天城不服秦峙岭的当选,所以就带剑离开玩起了失踪,但事情却完全跟我想的不一样,只听秦晓晓继续道:“那是在秦峙岭当选庄主的十年前,也就是差不多三十年前所发生的事山庄出现了叛徒,身为庄主的他,自然肩负起了水落石出的责任,可没想到,这件事却成了山庄三百年来最扑朔迷离的事情。”

    秦晓晓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她其实只是说话久了想调换一下语气,可听得正入神的我,以为她要不说下去了,就立即对她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后面呢?那位老庄主出什么事了?被那个叛徒反杀了?”

    秦晓晓面色低沉的,既像是在点头答应,又像是在摇头否定似的对我说道:“如果是真的死了,那也不至于让山庄这么多年群龙无首,但恰恰就是他的生死不明给山庄带来了进退两难的麻烦。”

    被引入其中的我,忍不住的对他说道:“生死不明白?是失踪了吗?难道连一点生死迹象的线索都没有?”

    秦晓晓忽然笑了,但不是心有喜事的那种开心笑,而是一边望着手中的风竹剑,一边无奈苦涩的那种笑容,在看了许久后,她才接着缓缓开口道:“人心叵测,这十年间,他们等的究竟是老庄主这个人,还是这把徒有虚名的破剑,又有谁知道。”

    呵…权力。

    听到秦晓晓的这番话,我的内心也跟她的脸色一样苦涩,也许这位老庄主有他出生入死的支持者舍命支持,可是在真正的当权者和那些巴不得他死的人而言,这位老庄主的命,恐怕真的要远不及这把美丽夺人的宝剑。

    “走吧……”我和秦晓晓好像完全忘记了刚刚是因为察觉这口棺材有异常才来的这里,现在在拿到这把剑后,秦晓晓却已经把这一点忘在了脑后,莫非权力真的能腐蚀人心,腐蚀一切吗。

    白姐跟我所说过“少数人晚餐”的故事,我想绝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动画片那么单纯。

    每一个齐心协力的小灰猫,虽然能在共苦难的时候凝聚成一头凶猛的老虎,但在尝到一点甜头后,又何尝不会变成新的猪呢……

    望着眼前这位艳丽迷人的女人,她会沦为成下一个权力的牺牲品吗,虽然我不太愿意相信,但答案一定是会。

    “怎么了?还不走吗?”见我还站在原地发呆,秦晓晓就又开口催促了我一声,看样子在拿到这把剑后,她压根再没有把我说的事情放在心里了,那就算我再说点什么,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

    于是我也只是勉强的朝她挤出一丝笑容,然后道:“没事了。”说着的同时,我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并接着道:“天快亮了,我们不回去山庄看看吗?”

    “嗯,我们赶快过去看看吧。”看到她有点心急的往山庄那里疾驰而去,我的心里竟然也还是有点十分的欣慰,或许她是一个对权力不痴迷的人。

    我会这么想,或许是因为不想看到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人,沦落成权力的奴隶,为了验证这一点,我也走上前去试探性的问了一下道:“秦宫主,这把剑既然这么珍贵,你拿着它有何打算?帮它再寻新的主人?还是物归原主?”

    谁知我的这一说竟遭到了她的反问,她有些不明白我怎么会对这把剑如此感兴趣的朝我看了过来,并扬起手中的风竹剑道:“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真是跟这种人玩套路,我连怎么回家都会被整得迷路,说实话,我很讨厌这种说话的方式,所以相比于她,我回答的很干脆:“不会,我对权力没兴趣,我这人没什么出息,我只想一家团聚,平凡到老。”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我说的义正言辞,毫无半点面红耳赤,因为这的的确确就是我的心里话,我对权力没有半点追求的**,我的心愿就是和小雅一起回到金华继续经营医馆,还有就是找到爷爷,尽全我的孝道,送他老人家颐养天年。

    走在前头的秦晓晓在听了我的话时,她忽然扭过头来朝我笑了笑,这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笑,而且在她的笑容中好像还夹杂着几分羡慕的深含,并用五味交杂的语气对我说道:“你这小小年纪的,怎么说出来的话像是已经看破了红尘一样。”

    对于这点,我也没有继续跟她长篇大论下去,而是把目光瞄向了她手中的风竹剑,意思是在跟她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唰…”秦晓晓轻轻旋转了一下手中的剑,然后她竟然将风竹剑递给了我,这算什么意思?用这个举止行动证明给我看?她视权力为过雨云烟的浮云?在我的愕楞中,她又接着开口道:“权力是万恶之源,我对它没有兴趣。”

    好虚伪……虽然她也说得很诚恳,可这句话从她的口中收出来,我觉得很是虚假,如果我跟她很熟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嘲讽她,甚至跟她抬杠,可我发现我忽然好像有点畏惧她,所以我决定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白天,晚上离开这里就算了。

    所以我轻轻的推开了眼前的风竹剑并说了句较为中肯的话道:“权力只是一把双刃剑,使得好坏,全靠当执者的善念之间,如果没有一位当权者做主,那人再多也只是一盘聚不拢的散沙。”

    “恩。”秦晓晓认可了我所说的话,同时她又继续说道:“你说的对,但现在峙岭山庄又一次的进入了群龙无首之境,此剑将成为万众争夺之物,谁带着它,谁就注定成为追杀者的对象。”

    她的话让我有些惊愕和不明白,使得我随即对她反问着道:“为什么?不是说这把剑是庄主的佩剑吗?那既然这样不应该先推举出庄主,然后再来争夺这把剑吗?”

    我的疑问让秦晓晓说出了这把剑的第二个秘密,也是这把剑的最大秘密:“这把剑出了能号令峙岭山庄外,它还有另一个作用,它能随意的调动这里的钱庄,见到此剑,各个钱庄就得将无条件的给予持剑人银两。”

    “啊?!”我惊讶而又不解的发出了一声惊呼,并再度不解的说道:“为什么?既然峙岭山庄没有庄主,那按理说这把剑的价值也该随之消失,为什么它还能调动钱庄?这两者之间不是有点说不通吗?”

    “唉……”得,看她这一声叹息,我就知道八成又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不过我看了一下,反正这里离峙岭山庄还有点距离,两个人光走路也有点无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她讲讲也无妨。

    我就故作好奇的对她问道:“这把剑是不是很有来头?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听我好奇,秦晓晓就再次拿起剑的对我解释道:“其他的不说,光是这把剑的造价就足以让人富甲一方。”

    秦晓晓好像知道我会惊讶或者不相信,只见她一边说着,又一边抚摸着剑鞘,接着道:“这把剑的剑鞘全身上下全由上等绿祖玛瑙石无缝拼接打造而成,光是拼接的工艺技术,就耗费了数不清的人力物力,喏…给你看看。”

    听她说得这么神乎其神,我也很好奇的接过风竹剑,拿在手里看了一下,可刚刚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它的价值后,我却反而变得紧张了,这东西这么贵,要是被我弄坏了,我恐怕连卖身都赔不起吧。

    我像接宝贝似的,把风竹剑捧在手心,在刚一触碰到风竹剑时,一阵清凉万分的寒意就穿透了我的整个身心,使我整个人的精神都清醒和振奋了不少,还真是一把非凡的宝剑,可是当我再继续想要去伸手紧握风竹剑时,我忽然感觉到这把剑的触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它不像块冰冷的玉石,而是像一个女人的肌肤一样,非常的润滑,当我试着用力紧握风竹剑剑鞘的时候,我的指间竟然还传来了那种随着肌肤而动的凹陷感。

    我整个人一下子被吓了一跳,就连手中的风竹剑都险些掉落到地上,幸好我是两只手同时拿着的,秦晓晓注意到了我的异常情况,她以为我有点不舒服,就关切的对我问道:“怎么了小秦,你没事吧?”

    我连忙回过神来的把风竹剑递还给了秦晓晓,并对这把风竹剑连连夸赞道:“真是一把好剑,才轻轻这么一碰,我整个人就有一种清凉无比,像是被春风沐浴了一番的极其畅快。

    听到我的夸词,秦晓晓似乎显得十分得意,她在接过风竹剑后,露着丝丝微笑的对我道:“你能有所感悟,那你跟这把剑也算有缘。”可说着说着,秦晓晓脸上的神情却又变得暗淡下来了,并对着我说道:“如果喜欢就多抓紧时间跟它相处一会儿吧,晚了就没机会了。”

    我以为她说的没机会,是因为我过了今晚就要离开这里没机会了,可没想到秦晓晓却是接着对我说道:“这是把祸害之剑,谁带着它,谁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我决定找铸剑师毁了它。”

    “啊?这么好的剑,你要毁了它?不会太可惜了,可你刚刚不是还打算帮它找新主人吗?”我的疑虑反问让秦晓晓稍微停顿了些许一下,不过她也不是无缘无故做下的这个决定,在想了一会儿后,她也很是不舍的对我说道:“剑虽是凡体,是善是恶都随执拿者而通灵,但这把剑却是例外,得到它,就等于得到了一座金矿,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世人争得头破血流。”

    虽然把人性说的有些丑陋和邪恶,但这说的也是大实话,不论哪朝哪代,自古以来,金钱和利益永远都是万恶之源。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看着秦晓晓手中莹莹发绿的风竹剑,得知它将要被毁掉,我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除了感觉可惜外,我好像还有种说不出的莫名心痛感,好像是有种即将失去一位故人老友一样的失落感。

    好奇怪的感觉,我立刻轻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在回过神来后,我又继续对着秦晓晓挽留似的开口道:“放弃这么一把贵重的宝剑不等于是暴殄天物吗,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好办法留住这把剑吗?”

    秦晓晓听出了我话语中的心思,而她的神情中也是流露着万分的不舍,但她还是把她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告诉了我:“三十年来,峙岭山庄虽然一直没有放弃在寻找这把剑,但经过三十年的光阴,所有人都已经适应了没有把这剑的存在,如果再让它重现山庄,将势必再掀起一场无法估量的浩劫。”

    不可否认,秦晓晓说得很对,而且最让我感到钦佩的是,她居然能在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竟还能心如止水的做出这么深谋远虑的决定,这绝对是一种非常人所能达到的思想觉悟,包括连我都做不掉。

    我之所以还能保持得这么平静,也是因为我对这把剑的价值概念还是处于模糊的状态,如果真有一座金山银山摆在我的面前,代价是让我用这把剑去交换,或许我也会挤破头脑的去抢夺。

    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峙岭山庄会发生内乱和昨夜扑不灭的大火了,这把风竹剑就是一个无形的炸弹,烫手的山芋,是一把带来灾难的死亡之剑,而秦晓晓又接着说出了不得不毁掉它的第二个理由:“这把剑所有人找了它三十年,几乎翻遍了山庄的每一寸土地,但全都无功而返,而它也失踪了整整三十年,可现在却又莫名的出现,又偏偏恰逢山庄多事之秋的时候,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是巧合,如果它是被雨水从泥土里冲刷的,那或许还能是巧合,可它是被摆放在一口棺材里,而且还是三十年如一日的锃亮如新,全然没有经历三十年风吹日晒的痕迹,既然我和秦晓晓都想到了一块儿,于是我也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道:“一定是居心叵测的有心人故意为之。”

    见我说出了这一点,秦晓晓也说道:“所以毁掉它是唯一的选择。”说完这话后,秦晓晓整个人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山冷脸,一言不发的就往山庄的方向赶去了。

    风竹剑是峙岭山庄的至高无上信物,她做出这个决定,等于背上了大逆不道的罪名,她的心里有多痛苦此刻也只有她自己能体会了,我也知趣的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紧跟在她的身后。

    随着离山庄的越来越近,空气中也逐渐开始弥漫出一股火势过后的焦炭气息,不过由于离山庄还有点距离,所以除了闻到气息外,并看不到有任何烧灼过的痕迹,看来昨夜的火势并没有蔓延至此。

    但再继续行径一段路程后,我们就来到了一座小镇的面前,我不敢在第一时间就确定是峙岭山庄,因为它跟昨天相比,它的面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幸好昨夜没有抱着侥幸心躲在镇子里面避火,否则……我就铁定成了火烧的瓮中之鳖,城墙处的每一砖,每一瓦全都被烧了个漆黑的焦色,甚至好几个地方还都出现了剥落和爆裂,真是想不到一夜之间就将这里烧成这样,我昨天的拜访竟也就此成了绝响。

    秦晓晓见我望着城墙发呆,以为我又在触景伤情的伤感了,相比之下,她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似的,甚至还用一脸冰冷的语气对我催促着:“走吧,没什么好留恋的,每个人都有宿命,每座城也一样,三百年间这不是峙岭山庄第一次历经更替,而这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又是一个轮回……命运的悲哀……

    我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皮笑肉不笑,避祸重生?呵呵!我看只是换个地方掌握政权而已,也许在这个地方,恐怕只有这个秦晓晓是清醒的人,之一吧……

    “秦逸……!龙云……琪琪……”刚一跃进小镇的城墙,秦晓晓就焦虑不安的朝一片焦黑的小镇呼喊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前面俩人的名字我当然认识,可这第三个人的名字我怎么连听都没听过,听上去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跟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吗?

    我把注意力从烧焦的镇子上望向了秦晓晓的地方,然后对她问道:“秦宫主,你刚刚喊的琪琪是谁啊?”

    秦晓晓好像有点被问到了心里重要的事,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有点不太自然,不过这只是极短的那么一瞬间,在过了一会儿后,她像是说出了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对我道:“琪琪是我女儿。”秦晓晓说完后,她的语气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像是在做什么难言之隐的犹豫决定。

    最终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秦晓晓还是接着开口说道:“她只有九岁,也是头一次离开我的身边,我现在很担心她的安危。”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能理解这种血肉相连的亲情之痛,所以这样我才选择没有隐瞒的对秦晓晓如实说道:“可是秦宫主,我昨天傍晚时分在和秦逸他们相遇时,我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边有跟着一个小女孩子啊。”

    我这话顿时就让神情一向波澜不惊的秦晓晓发生了极具反差的强烈变化,她空灵透彻的双眸中挂满了对亲人的担忧,她既像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又像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似的对我急切的追问着:“不可能,他们出行的时候是我亲自送别的,琪琪不可能不跟他们在一起。”

    一边说着她的语气也变得愈发激动,继续对我询问着道:“小秦,琪琪只有九岁,个子也很小,在人群中很不显眼,你会不会看漏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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