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菩萨蛮「陆拾柒」
“成！又绕回死胡同了！我说东你非要扯西，咱们两个还是别交流了，一会我真怕我会先一步被你逼疯。”
玖雅被气到翻白眼，一转头发现鹿昭正坐在后面瞪着眼睛盯着两个人看。
“我的天，你想吓死我吗？鹿昭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刚刚去见了一下严悟，我们谈了一下合作，我暂时用鹿昭的身体帮你调查洗脱冤屈，平定妖界动乱。”
“然后呢？鹿昭会怎么样？”
“啧啧，你果然是关心这个小片警的。”郑陆飒有些吃味的咂嘴插话。
“专心开车，鹿昭是普通人，万一你是普通人，被西方的魔鬼附身我也关心你。”
玖雅伸手直接将郑陆飒的嘴捂住，让他向前看专心开车，别发出声音。
而她自己则转头看向后排座椅上，用着鹿昭身体的道尔，示意他继续说。
“他不会怎么样，三天之后就会清醒，我能附在他身上，还要多感谢你中的万魂怨，养怨的魂魄全是恶人的魂魄，和我很搭。”
“我能理解为，鹿昭看到我手上的伤口帮我包扎，结果被万魂怨侵蚀生命垂危之际接触了铜镜，你救了他？”
“他自己命大能活着而已。”
道尔不想承认是自己救了鹿昭，岔开了话题，他堂堂地狱之子不杀人就是好事了，怎么可能会去救人。
“把手拿开！”
郑陆飒突然停车蹬着玖雅，玖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妥当，赶紧把手伸了回来。
“怎么停车了。”
玖雅疑惑的问着，看车周围的景象好像是到了露天停车场。
郑陆飒态度语气非常差冷冰冰的说道：“到地方了。”
他非常讨厌鹿昭和玖雅说话，但又不想说破，毕竟自己和玖雅只是自认为的朋友关系。
说不定在玖雅眼里自己什么也不算，就算讨厌也没办法阻止他们说话，只能用恶劣的态度提醒玖雅，抵防西方的魔鬼。
“这么快？”
玖雅疑惑的打开车门走出去，不远处就是精神疾病疗养康复中心医院。
六层黑白色的两栋楼双子楼，中间架了五排悬空的天桥，左右楼互通，孤零零的矗立在一个大院之中。
“我怎么觉得这么像肋骨成精了呢？”
玖雅看着疗养院大楼实在别扭，忍不住吐槽。
“这楼有名字，叫月明星清楼。”
郑陆飒给玖雅科普着疗养院大楼的名字。
“一次只能进两个人，你就留外面吧，我带玖雅进去，我保证不对玖雅做什么的！”
道尔玩心大起，故意搂着玖雅肩膀，加重了后半句的语气，挑衅郑陆飒。
“巧了，我也能自由出入这里，我带玖雅进去，你留在车内多好。”
郑陆飒笑着推开鹿昭的手，将玖雅抢了过来，自己搂着玖雅肩膀。
“是吗，那可真是太巧了，你能让肉雕师说实话吗？他可是我的信徒！你去见到的只会一位疯子！”道尔说着又把玖雅搂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那个肉雕师，就一定会是去妖界纹身的那位？还是说你承认了是你有同当操纵着这一切！”郑陆飒又把玖雅抢了过去。
两个人都比玖雅高，玖雅就像小鸡仔一样，一会被这个抓过去，一会被那个抢回来，根本没人问问她愿不愿意进去。
“住手！你们两个谁敢再搂我一下试试，我立马朝着他的下三路踹过去！”
玖雅气急了同时推开两个人的手，和他们保持足够远的距离，抬起腿威胁着他们。
“你可以踹踹试试，反正他已经在办收养手续了，你踹废了他，他也有人帮他养老送终了，反正疼的不是我。”
道尔用鹿昭的脸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摊摊手，又向玖雅那边走了几步过去，等着看玖雅怎么踹。
“我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也无所谓，只要玖雅不被你带走，她就是往我身上扎刀子我也乐意！”
郑陆飒挡在了玖雅与道尔之间，算是用身体护住玖雅，防止道尔再往前走了。
“我嘞个去！你们两个是受虐狂吗？不管谁，能带我进去我就谢谢他了！”
“跟我走，我带你去见我母亲。”
郑陆飒借着离玖雅近的优势，先一步抓住玖雅手腕，拽着玖雅向疗养院大门走去。
道尔赶紧抓玖雅的另一只手，在玖雅身后紧追不舍。
玖雅则在心底把古诺骂了千万遍了，他绝对是智商盆地了，不然他是如何想出如此修罗场的局！
两个攀比狂魔现在居然在比谁走的快，先一步带自己到疗养院门口，而自己已经根本不用走了，完全是被两个人提着跑了。
“现在是早上九点二十分，鹿昭，探望……”
“先写我，九点二十分，郑陆飒探望星清楼504，贝诗琪，我是她儿子。”
道尔虽然先一步敲开了，疗养院传达室的登记窗口，但毕竟身体是鹿昭的，犹豫磕巴寻找鹿昭记忆的时候，郑陆飒一把推开他，将探病卡拿了出来，拍在了登记处的桌子上。
“这是我的卡，月明楼308，鹿明，我是他弟弟。”
道尔说着把口袋里的探病卡拿了出来，也拍在了桌子上。
“那你呢？你是干嘛的？”登记的大爷拿机器对着两张卡挨个扫了一遍，确定了二人的身份，恭敬的将卡归还并登记，又问玖雅是干什么的。
“这是我女朋友！”
玖雅都没开口，郑陆飒和道尔先一步替玖雅开口了，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这个答案。
“呵……你们年轻人真会玩，就一个姑娘，两个男朋友？大爷我六十，没到老年痴呆的年纪，国家可一直尊重的是一夫一妻！你们这是准备一妻两夫？”
登记处的大爷轻蔑的一笑，用鄙视的眼神打量着玖雅，似乎已经把玖雅归类为破鞋了。
玖雅看大爷的眼神心里就有数了，反正已经被误会了，不如再给大爷送点刺激。
于是玖雅甩开两个人的手，微笑着对登记大爷说到：“大爷，您等我一小会，我研究一下我到底是跟谁来的。”
玖雅在登记大爷惊呆了的眼神里，不断后退远离登记处，突然大喝一声：“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郑陆飒和道尔乖乖的走了过去，依然互看不顺眼，两个人之间隔了至少一米，两个人还分别扭头看向两边。
“你们两个剪刀石头布，输了的带我进去。”
玖雅双手环抱在胸前，昂着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着规则。
“为什么是输了的？”
道尔不明白玖雅的奇葩规则是什么意思，在他的印象里，无论东方还是西方，不都应该是胜者为王得到战利品吗，怎么到她这里成输了的有奖励了？
第二百五十章，菩萨蛮「陆拾捌」
“哼，傻了吧，输了比赛已经很惨了，她用自己当做奖励，安慰一下输了的那个人。”
郑陆飒冷哼一声，极不情愿的给道尔解释着玖雅的意图。
“你毕竟是西方的人，和玖雅缺少默契，她最大的问题就是喜欢同情弱者！只有我最懂她。”
郑陆飒说这话时得意的看向玖雅，一副我理解你向着自己人的表情。
“同情弱者？弱者如果需要同情，那强者岂不是很可怜？他们活该努力喽？”道尔有些挑事的质疑着规则。
“你们两个到底比不比，我乐意跟输了的走有意见吗？”
玖雅自己也慌了，她随口一说选输了的，根本没多想，这两个人能脑补出这么多意思来，那自己无意识的话，到底什么意思自己也不知道啊，只能快点催促这两个人开赛了。
“比就比！但要玖雅喊！对于你，我信不过。”郑陆飒不服气的说着，点名要玖雅喊开始。
“呵呵……你以为我就信的过你吗？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得不到青睐的醋瓶子罢了！”
玖雅眼看着道尔要扑过去揍郑陆飒了，赶紧挡在两人之间，大喝一声，直接喊开始。
“停！剪刀石头布！”
话音刚落，郑陆飒和道尔同时出拳。
玖雅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立刻伸手握住了两个的手，根本没让他们两个看清对方出的什么。
“不是你说要用剪刀石头布定输赢的吗？”郑陆飒疑惑的看着玖雅，她这种迷惑行为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刚想起来，我三天后就要被雷劈，我现在应该跟着他，去见肉雕师，万一能问出点什么来呢，毕竟肉雕可是新兴行业，不可能谁都会。”
玖雅伸手指指鹿昭，选择了和鹿昭体内的道尔合作。
“可以，我在楼下等你。”
郑陆飒先是一惊，随后摆出一副笑容，抽回被玖雅握住的手，先一步进了疗养院，真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坐在了星清楼下的花坛旁等玖雅。
看似淡定的郑陆飒，心里一阵的琢磨玖雅刚才的话，玖雅三天后会被雷劈？这是什么敷衍的理由，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呼，咱们也进去吧，郑陆飒毕竟是司机，一会还要搭他的顺风车回去呢。”
玖雅松了一口气，自己终于从修罗场里毕业了，差点就被郑陆飒带偏了。
既然是严悟要和道尔合作，自己就有必要监视着他，万一他用鹿昭的身体不是为了调查妖界动乱，而是集结旧部趁机造反，自己就成了东方的罪人了，本来没错也成了渎职，三天后被雷劈就是罪有应得了。
玖雅大步向疗养院门口走着，感觉到道尔迟迟没动，玖雅回头望过去，道尔低头抿嘴一笑，随后歪头看向玖雅，冲着玖雅勾勾手示意她回来。
“你不应该是我的女朋友吗？走的比我快，还离我两米远，可不像个女朋友该有的样子。”
“呵，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要进去快进去，这也算为了你能早点回西方称王称霸做努力。”
玖雅并未过去，依旧和道尔保持距离。
“哦，原来这是为了我，那你见过坏人遵守诺言吗？”
“嗯？”玖雅没明白道尔想反悔什么诺言，疑惑的歪头看着他。
“这个小片警身体挺结实的，还有肌肉，八块腹肌呢，比我那羸弱的病体好太多了！我觉得我可以直接夺舍，现在就将他的魂魄吞噬。”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玖雅听出了道尔话里的意思，这是想用鹿昭威胁自己。
“过来。”
“先说干什么，我再考虑过不过去，我和鹿昭的关系还没好到，我会为了他没有底线。”
“嗯……好，那你过来挽着我胳膊一起进去总该可以吧。”
道尔看到玖雅犹豫了，挑起嘴角一笑，这种圣母心泛滥的女人最好掌握了，随便威胁一下就会没有主见。
玖雅正在快速的权衡利弊，分析道尔现在的这丝意识，到底能不能吞噬鹿昭魂魄的时候，疗养院一旁的停车场，停下了一辆银色面包车。
玖雅分神瞟了一眼，发现是电视台的外出采车，玖雅视线彻底被吸引了过去，帅兵从驾驶室里走了出来。
“帅大佬，这里！这里！你怎么会来这里。”玖雅看清对方是帅兵，直接无视了一旁的道尔，挥着手跑过去跟帅兵打招呼。
道尔看着玖雅跑了，自己的威胁根本没有作用，反而像傻子一样被干晾在这里了，为了挽回点面子，道尔掐住自己的脖子威胁着玖雅：“喂！我可是会夺舍的！”
“你夺你的，你就一丝意识，能控制住身边，不让鹿昭清醒就很吃力了，多余的做不了。”
玖雅忍不住吐槽，依然向帅兵走了过去。
“行，你就去吧，我自己去见肉雕师。”
道尔气到翻白眼，自己大部分的智商和身体还在铜镜内，就潜逃出这么一丝没什么伤害力的自己，只能干瞪眼。
“开门，我要进去！”道尔也不等玖雅了，自己向疗养院大门走去。
“呦，这么快，两个人都被甩了，这世上好女人多的是，根本没必要为这人生气，耽误人生，大爷可是过来人，这种女人最后往往都会孤老终生，罪有应得。”
登记处的大爷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调侃着多说了几句，道尔突然鼓掌，夸赞大爷说的好，随后立刻板起脸，冷冷的说了句开门。
变脸实在太快，吓的还在得意傻乐的大爷，开门的手都哆嗦了，看着他进去以后，大爷才敢开口小声嘀咕一句：
“现在这年轻人，心理素质太差了，失个恋而已，立刻就疯了，这是要直接住院里陪他哥过年啊。”
玖雅这边跟帅兵套了点话，才知道郝凡为了查疗养院，已经把自己卧底进去了，昨天打电话给帅兵说有新的发现，让帅兵今天去接他出院。
玖雅看着道尔自己进去了，就借着帅兵的卡跟了进去，想知道郝凡查出什么来了。
但登记的时候，登记处大爷厌恶的眼神，让玖雅很不舒服，只能尴尬的笑着，紧跟着帅兵挤进了疗养院内。
“唉，现在的年轻人，不知自爱，都分不清里面的有病，还是外面的有病了。”登记处大爷叹息着又将电动门关上了。
“谢谢你带我进来，我去找个朋友，你接郝凡出去后在停车场等我，我和郝凡有点事情要谈。”
玖雅感谢着帅兵，看了眼还在星清楼下坐着的郑陆飒，向月明楼跑了过去。
“唉，咱们顺路一起吧，你正好跟我说说你和郝凡到底要查什么。”
帅兵看着郝凡留给自己的病房号，正是月明楼，快追几步跟上玖雅。
第二百五十一章，菩萨蛮「陆拾玖」
“我有个朋友在这里被发现，也不知道被谁打成植物人了，重度昏迷，现在还没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想借用舆论的力量好好查查这里。”
玖雅和帅兵正说着，三楼的窗户突然被打开，一个男人横跨在窗户上，神情非常害怕，似乎在躲避着什么，突然大喊一声：
“我终于解脱了！我要向我的信仰尽忠！”
那人随后站起身，背对窗外从双手攥在胸前，没有一丝反抗从三楼躺了下来，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就摔在月明楼楼门口，血溅满了台阶，玖雅被吓的猛后退几步，因为那人落地后，虽然依然保持着双手攥在胸前的姿势，但他的身体却动了。
一只小蝙蝠从那个人后颈处的衣领爬出，拼命的吮吸着地上的红白混合物，几乎将自己全部泡进了血水里。
“我……我去报警。”
帅兵被这个人的死吓了一跳，但为了抢新闻，他说着报警，还是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保安就在附近，人一爬上窗户就赶过来了，此刻看到帅兵拍照自然是要阻止的，帅兵快速躲避着保安，拿着手机狂奔，他要抢救第一手资料，就算交出来也是交给经警察。
趁帅兵逃跑存档的功夫，剩下的保安对于有人发疯跳楼，根本毫无惊讶之色像见怪不怪一样。
很快四个穿护工服的人戴上乳胶手套，将地上躺着的男人打包，放入入殓袋内拉上拉链提走。
全程速度之快，用了根本没有三分钟，紧接着就是清洁工提着水桶，快速清理台阶上的血迹，蝙蝠也趁清理的功夫找机会飞走。
但刚飞到三楼的高度，鹿昭从刚才跳楼的窗口一跃而出，伸手抓住带血污的蝙蝠，借了个前滚翻的力道从地上安然无恙的爬起。
到此为止，星清楼楼下的郑陆飒才感觉到事情不对，往月明楼这边跑。
鹿昭快速伸手将手里的蝙蝠扔给郑陆飒，示意他快跑。
玖雅根本不明白，鹿昭体内的道尔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还沉浸在有人死了的震惊中，突然一套病号服被递了过来。
“你衣服上溅上血了，换掉，洗干净了再给你。”
清洁工一字一顿的说着，那感觉就像是被控制了的傀儡。
“不了不了，就衣摆上一点血，我回家自己洗洗就可以了。”
玖雅伸手拒绝了清洁工的衣服，赶紧往鹿昭站的地方跑过去，他体内好歹有道尔，怎么着也能当个老虎用，庇护自己一下。
只可惜，这些清洁工处理后事的速度，可比玖雅逃跑的速度快多了，见玖雅要跑，拽住玖雅胳膊，直接按在地上解玖雅身上风衣的扣子。
“i hate betrayal the most！”鹿昭突然说了一句外语，解玖雅扣子的清洁工，动作明显迟缓了一拍，停了一下转头看鹿昭一眼，回头继续解玖雅风衣上的腰带。
也就这短暂停留的片刻，让玖雅自己先一步从肥大的风衣内钻出来，一脚踹到离自己最近的清洁工腿上，想撂倒个人借机逃跑。
但这一脚下去，清洁工的小腿居然断了，断骨戳破皮露了出来，骨头已经被啃空了，一只肥胖的小蝙蝠从伤口里钻了出来。
这一幕被保安抓回来的帅兵看到，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力气突然爆发，撂倒两个架着他的保安，夺过手机疯狂拍照一通，打电话报警。
趁帅兵报警的嫌隙，鹿昭走了过来，一手刀砍在帅兵脖子上，帅兵晕了过去，手机摔在地上。
鹿昭趁机又补上几脚，直接将手机踩碎到黑屏，受伤的清洁工明明除了腿，身上别的地方都完好无损，依然被赶来的护工塞进了入殓袋内提走。
玖雅早就在踹清洁工的时候，跑去跟郑陆飒回合了，所以根本没有看到道尔借鹿昭的身体打晕帅兵踩碎他的手机。
“这个人就算是投名状了，带我去见你们的院长。”
道尔刚才喊那句外语，‘我最讨厌背叛’的时候，这群人只是愣了下，并没有听自己的，道尔已经心里有数了，这不是自己从西方带来的原生蝙蝠，不听自己指令太正常了。
但养这群新蝙蝠的人，恐怕不知道自己可以号令任何一只有西方血统的蝙蝠，虽然自己现在不完整，只有一丝意识，控制的效果应该不会有区别。
剩下的清洁工交头接耳一番，捡起给玖雅准备的病号服，快速给帅兵换上了，在帅兵胳膊上打上精神病人的住院标签，用帅兵替换掉了跳楼死亡的那个病人，抬回病房。
这才留下一个清洁工，摆出一个请的姿势，给道尔带路，其余人快速清理着地上的血迹，恢复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连帅兵的手机也清理进了垃圾桶，破碎屏幕上掉下的碎玻璃渣也没留下一粒，月明楼门口又恢复了正常。
“她们不会过来追咱们吗？”玖雅紧紧抓着郑陆飒的胳膊，躲在楼梯间内，不时往星清楼门口看去，风平浪静连个追进来的人也没有。
“星清楼都是有钱人住的vip包间，清洁工都不允许进入，我先带你上楼吧，至少我母亲的病房很安全。”
郑陆飒将道尔扔过来的蝙蝠，塞进口袋里拉上拉链，防止蝙蝠逃跑，借玖雅害怕的机会，伸手揽住了玖雅肩膀安慰她。
“你怎么这么肯定？”
玖雅虽跟着郑陆飒上楼，但还是不放心问了一嘴。
刚才清洁工的整齐速度，完全就是训练有素，能达到训练有素这个标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里经常死人。
死到让清洁工都麻木了，一出事十分钟或者半个小时的，就能将周围有关的一切全部恢复原状。
“我母亲的病房被爷爷包下来了，除了我根本没人能打开病房外面的锁。”
“你爷爷这是在非法软禁，你居然还默许了！她可是你妈啊。”
“嗯，我知道，所以我也试着接受她当初想饿死我的决定。”
“不是，你这思路……不，是你妈的思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会认为饿死你是对的？你还说我像你妈，我都糊涂了我到底哪里像？”
玖雅脑回路有点绕不过弯来，没明白郑陆飒究竟是原谅了他妈，还是没原谅，只是这问题想着容易，但真要委婉的问出来就变了味了。
反而显得像玖雅是因为害怕被清洁工追杀，语言组织混乱，问的问题都有语病了。
“并不矛盾，你性格非常像她，所以缺少母爱的我，会被你吸引的死死的，至于她为什么一定要饿死我……”
郑陆飒欲言又止的沉默了，他不确定要不要让玖雅，和自己一起背负这一切。
第二百五十二章，菩萨蛮「柒拾」
玖雅看着郑陆飒皱眉想说，却又在犹豫欲言又止了一路，玖雅终于忍不住先跑上一层台阶挡在郑陆飒面前，用楼梯制造的假身高，俯视郑陆飒疑问他。
“已经三楼了，你如果不想告诉我就算了，反正我一开始就没想跟着你来见家长。”
因为害怕会被偷袭，玖雅一直挽着郑陆飒的胳膊，像惊弓之鸟一样躲在他身后，四处打量楼道里有没有异常，眼看着就要到五楼了，什么事都没有，玖雅也大胆了些，甩开郑陆飒胳膊，准备化身小天使开导他一下。
楼上的毕竟是他亲妈，也不能恨一辈子，还是非法囚禁那种限制人身自由的恨，万一自己和郝凡靠舆论压力替养拾亿报仇，将这疗养院停办了，那他妈岂不是无家可归，万一饿死街头，自己就是间接杀人了！
“见家长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就当是你承认，女朋友的身份了。”
“口误而已，又没录音，承认个屁！”
玖雅没想到郑陆飒会挑自己语病，在这里挖坑，直接爆粗口了。
玖雅这个气，我想当你心灵导师帮你化解仇恨，你却把我当女朋友想借用姜家余力，哼，真会优先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能听到你对我这么凶，我就放心了，至少是被你当朋友了，而且还是亲密朋友，普通朋友的话应该不会听到你说脏话。”
“我……我其实脾气特别暴躁，骂人是常态，你要是再跟我卖关子，信不信我一脚把你从楼梯上踹下去，就好像我多想知道你们郑家的事情一样。”
玖雅翻个白眼，假装抬抬脚威胁郑陆飒要踹他下楼。
“好，那我告诉你，毕竟你身边追求者众多，真图你人的，恐怕只有我一个，你我都不是会那么轻易死去的人，时间会向你证明，郑家最适合给你养老了。”
“呵……呵呵……那我还真挺期待几十年以后，我住进你们家开的养老院时，你还会不会给我收费。”
“做郑太太就免费，不然我打包全部家当去你家养老。”
郑陆飒听到玖雅的冷笑，就知道她在和自己耍花腔，罢了，反正认定她了，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能陪她到最后的只有自己。
“我家开的是旅馆，不是养老院，连旅馆和养老院都分不清，活该只能在z市当地主家傻儿子。”
玖雅嘲讽郑陆飒一句，转身向楼上继续爬，眼看着马上要到四层了，郑陆飒突然抓住了玖雅的手。
“我家的事我全都告诉你，那你现在愿意为我耽误点时间停下来听吗？”
郑陆飒的声音突然温柔到苏炸了，玖雅瞪大了眼睛，慢慢转头，惊讶的看着他，这声音太上头了，比多年前自己听到的，与仓颉立契的墨家现任当家墨鸦的声音还好听。
“我愿意！”
玖雅只迟疑了十几秒，就很没原则性的同意了，坐在台阶上，等着郑陆飒开口。
“从哪里讲起好呢，我是混血儿你信吗？”
“噗……不行，你还是别用这么深情的声音说话了，我感觉我要犯花痴了，你现在就算说你是妖我都信。”
玖雅脸都红了，忍不住想笑，自己瞬间对郑陆飒有好感了，太没底线了，必须忍住。
“妖倒不至于，我母亲是主教和修女的私生女，从小就被称为堕落而不该存在的东西。”
“西方这么乱的吗？怎么什么连孩子都不放过，刚出生的孩子懂什么？”
玖雅忍不住吐槽，郑陆飒的母亲也是个可怜人。
“她为了报复曾经欺负过她的教会和伪善的信仰，自己献身给了魔鬼。”
“她该不会是西方派过来的卧底吧？被你父亲感化？然后放弃信仰嫁进郑家？”
“嗯，挺狗血的吧，据说我父母的爱情当时震动颇大，连累了不少人，其实我母亲是双面间谍，她曾经隶属于杰灵天使的麾下，在魔鬼与天使之间徘徊。”
“杰灵？我怎么听着这么熟呢，我家铜镜后面现在道尔本体上封印的那道锁？没错就是他，他头上的光圈陨落在我的的旅馆里，被我捡到收集起来，还是让韩王的叔叔与严悟研究了一个月，才做出的金剪刀，取信徒身上的蝙蝠特快，一剪刀一个。”
玖雅对上号了，这还是熟人，忍不住多聊了几句。
“嗯，是他，但当时他在时我并不知道他和我妈的关系。”
“反正是你妈放弃了西方的信仰，跟了你父亲呗，我听懂了。”
“好，那我讲郑家的反噬，供奉女魃必须是死过一次，魂魄囚禁在体内再次重生的人，每次夸女魃漂亮便可以操纵火焰，与狐火差不多，不过我家的火烧过的地方会大旱，大概就是火不能落地，不然地上三个月内寸草不生土地干旱。”
“我大概懂了，你这气质和夸女魃漂亮的话，还真的是不太和谐。”
“嗯，也许我妈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吧，我爸上面还有个哥哥，但是被献祭给女魃后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没有醒过来，开馆看的时候，人已经化作白骨了。”
郑陆飒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伤感，似乎在同情他这位伯父。
“你成了备选接班人？”
“嗯，我父亲已经结婚了肯定是不行，只能选我了，而我从小就被虐待，饿的极瘦，爷爷上门找我时，十三岁的我才八十斤，几乎可以用瘦骨嶙峋皮包骨头来形容了。”
“那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太可怜了，那到底是你妈想从你爷爷手里救你，还是你爷爷从你妈手里救了你？”
“鬼知道，反正没有新的人和女魃立契，做她的仆人，上一任立契的人每天都要默念一万次夸赞女魃的话，不然会被灭天神火反噬。”
“那你以后的孩子也会……”
“不会的，我宁愿选择一个人承担反噬之苦，也不想再牵连后人了。”
“也不知道祖上都怎么想的，要和别的力量结契，坑害一代又一代的后人，我也希望姜家的诅咒能在我这代完结。”
“那你不想去我家养老了吗？”
“不想，自己家就挺好，还要去见你妈吗？我比较担心道尔去哪里了，他可是肩负着拯救我三天后不被雷劈的重任。”
“你为什么会被雷劈？我收到消息说你和鹿昭在一起了，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给你打电话全是无人接听，我等了一夜今天就来了。”
“妖界有两只妖被打回原形的时候，因为有我在，全都误会是我做的，顺手就把妖界动乱的事也加到我头上了，说是我和道尔联手做的，为了扰乱东方各界平衡。”
玖雅大概给郑陆飒解释了一下。
第二百五十三章，菩萨蛮「柒拾壹」
“你不是有严悟背后的阴司做靠山吗？按理说监管者要动你，需要经过严悟同意。”
郑陆飒帮玖雅分析着现在的情况，怀疑她很有可能被人布局安排了。
“严悟吗？对啊，我有电话啊，我联系不上严悟我还联系不上古诺吗，既然严悟刚跟道尔做了交易，那他此刻人就在旅馆。”
玖雅摸着身上衣服口袋，什么也没有，这才意识到，东西全在风衣里，奉献给敌人了。
郑陆飒忍不住笑了，脱下外套给玖雅披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玖雅。
“古诺电话你有？”
“有，我帮你打过去了。”
玖雅接过电话略等待片刻，电话另一端就传来了古诺的声音。
“怎么，郑少爷不当护花骑士，给我打什么电话？难不成玖雅让鹿昭那个小王八蛋拐走了？”
玖雅一听古诺的话气的刚想开口，郑陆飒伸手从玖雅身后捂住了她的嘴，顺手接过电话按了扩音。
“鹿昭身上是道尔，能拐走玖雅很正常，她太善良了。”
郑陆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才松开玖雅。
“知道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好忽悠，你还不去守着点。”
“道尔说他跟严悟做生意了，我跟去不合适。”
古诺听到郑陆飒七八嗦的顾虑这么多，气的都想骂街了，故意抬高声音加快语速刺激郑陆飒。
“你就没点血性吗？对方可是道尔！西方来的人，你管他跟谁合作，你守在玖雅身边就对了，不然错过了就是世界的另一端了！你想想昨晚，我要不在，道尔拔了电话线封了店门，玖雅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能救她了！”
“我懂你的意思了，但玖雅三天后会被雷劈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道尔的阴谋诡计！古时候两边打仗总要派出和亲公主的对不对，玖雅现在就是这和亲的公主，劈死了，打包送走卷铺盖去西方，劈不死，重伤后和姜家的契约也会断掉，依然会被道尔带走。”
“玖雅知道着事吗？”郑陆飒继续试探。
“怎么可能知道，我可是专门为了给你制造机会瞒着玖雅的，别看现在的道尔用着鹿昭的身体傻乎乎的，他的本体要是真出来，不送回西方就是隐形炸弹。”
“隐形炸弹这个词用的好妙啊，你忽悠完一个又换一个到底图什么？狐狸太狡猾了就是祸害了。”
玖雅听到身后的楼梯上传来声音怼古诺，转头看去脱口而出：“郝凡？”
古诺听到玖雅的声音也脱口而出：“玖雅？”
不过古诺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慌乱的声音赶紧恢复正常，质问郑陆飒：“玖雅也在？郑陆飒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两个能干什么？不信你了呗，啧啧，我最喜欢看内斗了，你们继续吵啊，我就听听凑个热闹。”
郝凡说着继续下楼，走到郑陆飒身边，挑衅似的嘲笑着电话里的古诺。
“你是道尔？鹿昭的身体呢？”玖雅听对方的语气瞬间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你不应该好奇古诺为什么要骗你吗？”
道尔继续挑事，想让古诺和玖雅产生隔阂。
“我信古诺，他不算骗，他只是想互相牵制住你们而已。”
玖雅表明态度让电话另一边的古诺安心不少。
“那你要不要问问他，三天后的雷劈到底是谁提出来的？”
“古诺呗，他心虚不敢来，才忽悠了郑陆飒来，难道不是吗？”
“好！不愧是我前世的妹妹，这都学会抢答了，果然是出了门智商瞬间占领高地了。”
古诺在电话另一端，突然喝彩，拍着巴掌夸奖着玖雅。
“他出卖了你，你不恨他背叛你吗？”道尔没想到玖雅会知道，继续挑拨离间。
“我和古诺关系铁着呢，他又不是第一次卖我了，能让他出卖我只有一种可能！事情关系到了姜晴，但是我家这祖宗已经尸骨无存了，那他卖我就纯粹为了好玩呗。”
玖雅这回答完全就是在炸场，郑陆飒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看着玖雅，道尔更是直接被气到词穷，连电话另一端的古诺都被玖雅的话吓到后背发凉。
郑陆飒和道尔不懂玖雅，自然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古诺却清楚玖雅这是心寒了，自己如果不能给她个合理的解释，明年的房租估计要以十倍百倍的价格上涨了。
“道尔，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就可以挂电话了，无论谁给我安排的雷劫，大不了在这里饿上三天，直接被劈好了，省下你们斗心眼算上我。”
玖雅抢过郑陆飒的手机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假装推开星清楼大门，实则隐藏在一楼的厕所内。
“说吧，我要听实话。”
玖雅坐在洗手池台上，质问电话另一端的古诺。
“还真让你猜到了，这次出卖你，还是没了姜晴。”
“嗯，魂魄当着你面散的，尸体也是被你亲手送走的，这会跟我编上故事了？”
“道尔在铜镜内凝聚了姜晴的魂魄。”
“你确定过不是幻影？想以此来控制你的心智迷惑你？”
“是真的，严悟鉴定过了，是晴运气好得到了铜镜的庇护。”
“好，我信你，那我需要做什么？你会平白无故坑我？绝对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说吧。”
玖雅略思索，直接开门见山，等古诺坦白。
“什么也不做，你就是个陪跑的，百因必有果，他们的因果该了结了。”
“严悟的意思？”
玖雅问完，古诺迟疑了一会，轻轻嗯了一声。
“他还在旅馆内？帮你取姜晴魂魄吗？”
“你出个门怎么这么聪明了？看来没有我，你可以独当一面了。”
“别跟我套近乎，如果我回去看不到姜晴的魂魄，今天这事咱们没完！”
玖雅直接将电话挂断，态度强硬到让古诺皱眉，这怒气值已经不是主动涨房租就能哄好的了。
“你这罪魁祸首，当年杀你杀对了！我要知道现在被你算计其中，当初就该多凌迟你几刀，直接给你剔骨了！”
古诺收了手机气愤的说着，把玖雅投过来的火气全砸严悟身上了。
“这世上可没卖后悔药的，就算现在古施主恨小僧，小僧也是有苦衷的，等事成之后，小僧定当给姜晴施主安排投胎。”
严悟面朝铜镜，席地而坐盘腿打坐，闭目养神嘴上还没闲着，手里更是不断掐诀变化，似乎真的要透过这一层又一层的壁纸取个魂魄出来。
“魂魄不完整，投下去也是个傻子，别祸害她一生了，真若能取出来，在阴司的神器里先养个千百年再安排投胎吧。”
“好，古施主安心下去赚钱吧，今夜子时小僧定会给施主个交代。”
第二百五十四章，菩萨蛮「柒拾贰」
玖雅挂断电话后，就开始盘算自己现在到底要做什么，这里明明是疗养院，除了进门的时候有登记的大爷，病人坠楼时出现了几个护工，清洁工，保安，别的医生护士都去哪里了呢？坠楼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没人出来围观吗？
难不成，这是一栋空楼？医护人员甚至病人早就被蝙蝠寄生吃空了？那自己岂不是误打误撞进了蝙蝠窝？
自己现在手无寸铁，还随时都有可能被清洁工追杀，早知道金剪刀就该随身携带了，现在抓瞎到这种地步，怎么回家呢。
玖雅越是想不出办法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想上厕所，打量一下卫生间内的布局，自己都待这么久了，要真有蝙蝠什么的埋伏在这里，早就把自己抓走了，应该不会让自己在这里待着。
反正目前这里是安全的，那就先上个厕所再说，玖雅选了最近的隔间推开门，门内干净到就像从来没用过的新厕所。
玖雅感觉不太对，又多推开了几个隔间，都是一样的干净，更觉得不合理了，这好歹是个医院性质的疗养院，没有消毒水的味道，没有臭味，厕所是怎么保持这么干净的，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从没人用过，还天天有人来打扫。
这也太不合理了吧，看疗养院外面也不像富豪会来住的样子，厕所打扫这么干净也太邪门了。
玖雅实在想不通了，试着按了一下冲水器，确定厕所能用，这里除了干净，也实在找不出别的问题，玖雅放弃了烧脑的胡思乱想，先用了厕所再说。
玖雅刚从隔间里出来，就看到水池旁一个拿着拖把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在盯着自己看，眼神犀利，像是要把玖雅看穿，吓的玖雅腿都软了，后退几步靠在隔间门上。
“这是疗养院内部人员才能用的厕所，你是新来的护士？怎么没穿工作服？”
清洁工幽幽的开口，声音阴沉还有些刺耳。
“不是！我是跟朋友来看病人的。”玖雅赶紧解释。
“几楼？”
“五……五楼！”
“病人叫什么？”
“贝……贝……”玖雅实在想不起郑陆飒他妈叫什么名字了，半天没说出来。
“跟我走，别乱跑，我送你过去，这是高档医院，每个层每个病房里的病人，都有自己的套间和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医护人员，你别打扰到他们。”
“好。”
玖雅小心的应着，谨慎的和清洁工保持距离，两个人穿过走廊去坐电梯，路过病房门口，玖雅探头看去，病房内还真的有护士和病人。
只是病房门有好几层，将声音隔离在病房内了，所以走廊里才会空荡荡的一点声响也没有。
到了电梯门口，清洁工打开电梯走了进去，依旧盯着玖雅，这可把玖雅盯怂了，站在电梯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去看病人。”
玖雅尴尬的笑笑，想出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转身要走，拖把先一步从电梯内飞了出来，挡住了玖雅的路。
“呵呵……阿姨您手滑了，拖把怎么还掉地上了呢，我给您捡起来。”
玖雅捡起拖把扔进电梯内，撒腿就跑，却被清洁工抓住了手腕。
“很久没人来看过贝小姐了，你穿着郑家少爷的衣服，你们关系一定很亲密，就算真有人要对你下手，我也会护你周全的。”
声音依旧的阴郁难听，但眼神却是真诚的，这让玖雅根本不忍心拒绝，终是上了电梯。
“贝……贝小姐，是郑陆飒的母亲吧。”
电梯内玖雅拽拽身上披的外套，有些紧张的问清洁工。
“是的。”
“那你是跟着贝小姐从西方过来的人？”
“……”
清洁工沉默了，再次抬眼打量玖雅，此时电梯门也开了，清洁工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玖雅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尴尬的笑笑，后背贴着电梯壁面朝清洁工，缓缓的退出了电梯。
“我就在这里守着，四号病房就是。”
“好。”
玖雅虽然应着，但根本不敢把后背暴露给清洁工，万一她拿拖把杆对着自己来一下，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只能继续背靠着墙一点一点的向四号病房蹭过去。
“一……二……三……四？应该是这间了。”
玖雅数着门牌号终于是到了四号病房门口，再次打量四周确定没人，这才慢慢离开墙壁，伸手去拉病房门外的第一层铁栅栏门。
任凭玖雅如何拉推，门都纹丝不动，果然是锁住了，没钥匙打不开。
玖雅放弃了准备离开，这才发现门后面站了个女人，正趴在玻璃上看着自己，玖雅当时就被吓得炸毛了，尖叫一声直接从门口直接后跳回墙壁。
后背靠到墙壁上才稍微安心了一些，隔着走廊外加三层门，打量着门后面这位面色苍白如纸的年轻女人。
对方似乎是被玖雅的尖叫声吓到了，也在拍着心口恢复平静，却还依旧抵挡不住对玖雅的好奇，趴在玻璃上看。
“您是郑陆飒的母亲？阿姨好。”玖雅定定心神询问着对方。
贝诗琪没有开口指指右边，玖雅这才看到，病房门口右边墙壁上挂了个电话式的对讲机。
对讲机下面是个正方形的凹洞，凹洞外面是一层磨砂玻璃罩，玻璃罩似乎能打开大概是送饭用的。
玖雅打量着门口墙壁频频皱眉，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郑老爷子到底怎么想的？非法囚禁真要被举报了，绝对是郑老爷子去拘留所里喝茶。
贝诗琪还在指门的右侧，提醒玖雅过去，而她自己已经拿起了屋内的对讲机，等着玖雅去拿墙上的对讲机。
“阿姨好。”玖雅还有点犹豫，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拿起对讲机礼貌客气的问候了一句。
“你姓姜？”对方的声音有点盛气凌人，像是在质问。
“嗯。”玖雅被呛的气势弱了很多，小声的应着。
“别害怕，摸摸你身上的外套，看看口袋里有钥匙吗？我带你去看个惊喜。”
“惊喜？”玖雅不明白这惊喜什么意思。
“你是为了前一阵子，被打伤的那个男生来的吧。”
“您……您说的是养拾亿？”
“我与那孩子的父亲是旧识，自然知道他在这里落难。你先找钥匙，我出去也是为了给陆飒一个惊喜。”
“好，那我找找。”
玖雅应着，刚要伸手摸郑陆飒的口袋又停住了。
“阿姨，您方便告诉我，您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吗？仅仅只是因为您要饿死郑陆飒吗？母亲对儿子下手，总要有理由的吧？”
“理由吗？过去好久了，让我想想……”
第二百五十五章，菩萨蛮「柒拾叁」
“想想？”
玖雅正纳闷对方为什么被关还要想想的时候，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小姐，她身上没有钥匙。”清洁工拽下玖雅身上的外套，里里外外翻了许久，才拿起对讲机报告。
“没事，我早猜到了，陆飒还不至于信任她到把钥匙交给她保管。先把她送到月明楼控制住，万一姓黎的过河拆桥就把这女人变成自己人。”
贝诗琪无奈的冷笑，自己儿子依然在恨自己。
“小姐，郑家怎么对您的您应该清楚，别为了顾及少爷错过机会，她名声本就不好听了，以后也不一定会和少爷有结果，不如……现在就直接植入蝙蝠，将她控制成自己人？就算有变故被救走了，咱们也可以留一手，用她来反杀黎姜。”
“那就给她这个吧，让她替我复仇，我也累该休息了。”
一分钟后，对讲机下方的玻璃罩自动打开，一瓶墨绿色的液体出现在凹墙内。
“小姐……这……”清洁工拿起瓶子看清墨绿色液体内的东西，眼泪立刻下来了。
“你们走吧。”
贝诗琪扔下对讲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衰老，皮肤脱水干瘪下陷，最终变成一具黑色的干尸。
“小姐……”
清洁工流着泪低语，拧开瓶盖掰着玖雅的嘴，硬将粘稠的墨绿色液体灌了进去，背着玖雅向电梯走去……
“啊……嘶……我……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玖雅因为心绞痛醒来，发现自己趴在类似手术台的地方。
上衣已经被褪去，四肢被绑住固定在手术台四个角上，头顶有无影灯照着自己，一旁是清洁工正在挑选手术刀，似乎要在自己后背上动手脚。
“你醒了？”清洁工听到手术台上的呻吟声，抬眼望去，确定玖雅已经清醒了。
“你要对我做什么？我……我福大命大！肯定会有人来救我的！”
玖雅说这话时，感觉到嘴里有黏腻腻的感觉，还有股恶臭在嘴里盘旋久久不能散去，恶心的玖雅，直接趴在手术台上吐了。
“哇……”
看着地上的呕吐物，玖雅更反胃了，居然是毛茸茸的蝙蝠，这个女人有病吗？喂自己吃蝙蝠，这是想让自己变成她的蝙蝠饲料吗？
“很恶心吗？别害怕，以后吐着吐着就习惯了，未来你还会吐出更多的蝙蝠，它们都会听你的。”
被清洁工如此一提醒，玖雅这才发现，混合在呕吐物里的蝙蝠居然是活的，还会动，在努力的往干净的地方爬。
“哇……”玖雅又被恶心到了，几乎快把胃都吐出来了，胃内的酸水倒流腐蚀的喉咙都疼了。
“咳咳……我……我该不会是被你种上了七只蝙蝠？”
喉咙的疼痛让玖雅猛的一阵咳嗽，想着自己又成了炮灰，送了人头就难受，这么多年了，钱没赚到本事没啥长进，出事自己准是第一个。
“不止七只，西方的蝙蝠因为水土不服，晕人，一个人最多只能养七只蝙蝠，多了就会出现排斥，立刻蝙蝠化猝死，所以七魔王一人加持一只，选上好苗子就全种上，目前有这待遇的只有左则，不过他身上的蝙蝠好像已经被你除掉了。”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左则的？连西方的魔鬼有七个都知道。”
“你是觉得我像傻子吗？”
清洁工被玖雅激怒了，声音又压低了许多，说出来的话像清洁球摩擦锅底，更加刺耳难听。
“不像。”
“那你就是傻子！我能知道的这么清楚，你难道猜不出我的身份吗？”
“你……你是操纵蝙蝠霍乱妖界的罪魁祸首？”
“呵呵……蝙蝠是我送出的没错，但不是我放进妖界的。”
“那你告诉我是谁！我快被他坑死了！让我知道是谁，三天后让雷劈死他！”
玖雅本来还很恶心，还想吐，但听到清洁工知道罪魁祸首是谁，立马精神了起来，再次试着挣脱束缚想和对方谈谈。
“我知道是谁也不会告诉你，但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
“讲故事？关于这个疗养院的，还是你……你家贝小姐的？”
“你到底是傻还是聪明？我阅人无数，怎么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我只是偶尔智商在线，郑陆飒告诉我了，他母亲是西方的人，杰灵的手下，为了爱情放弃了信仰。”
“你说什么？为了爱情放弃了信仰？哈哈……狗屁爱情，是郑遥自己做了叛徒发誓效忠西方的，结果却将小姐囚禁在这里！那间病房才二十平米大，除了床和卫生间别的什么也没有了！小姐被囚禁了二十多年！”
“为了自由决定要饿死自己儿子？报复郑家？”
玖雅被人物关系绕晕了，只能捡重点理解了。
而此时清洁工已经选好了手术刀，是把细长的v刃刀，并且搬了把椅子坐到了玖雅身边，却没有着急动手，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不是好奇当年发生了什么吗？这故事很长，需要从二十多年前讲起，我给你时间让你死心，等人来对你英雄救美。”
清洁工顿了顿又说：“你听说过养仲箐吗？”
“养？仲箐，姓养，不会那么巧是养拾亿的父亲吧。”
“还真是，养拾亿是我打的。”
“你？为什么？”
“因为他背叛了信仰，当年整个西方地狱卧底过来制造叛乱的伙伴，就是因为养仲箐死的！只留下了小姐和我，小姐的悲剧，就是养家一手造成的！”
清洁工说到这，情绪激动，伸手拍在手术台上，玖雅本能的往一边移身子，她都能感觉到清洁工手中刀刃上的寒意了，这是想扎自己扎偏了，刀扎手术台上了。
“你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不是让我听故事吗？你要一激动一刀下来，我就交代在这了。”
“放心，一会我绝对不会再扎偏了，你的后背很美，我会认真雕，雕一幅整个东方最美的蝙蝠傀儡出来。”
“不用了吧，我丑的很，上不了台面，您这种高超的手艺活换个人雕吧。”
“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为……为什么？”
玖雅感觉到刀刃的冰冷在自己后背上浮着一划而过，吓得说话都哆嗦了，虽然知道是清洁工在戏耍着自己玩，但还是会害怕，毕竟自己的命还在她手里呢。
“因为你被养拾亿追过，又和少爷暧昧不清，家里还困着我们曾经的信仰之神，一旦报复成功，快乐是双倍的，还能向曾经的信仰表示忠诚。”
清洁工说着用v刃刀在玖雅后背上轻轻戳了道口子。
“啊……”
玖雅没忍住喊了出来，刀太钝了，又没有麻药，她要真准备活刮自己，自己今天就得疼死在这里。
第二百五十六章，菩萨蛮「柒拾肆」
“不会痛苦很久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一会就会有人来救你，只要再等一会，等我讲完故事，咱们就都解脱了。”
清洁工说着用刀刃在玖雅后背上推了一刀。
“啊！……”
冰冷的刀刃划过皮肤，痛楚扩散至全身，玖雅握紧拳头使劲浑身的力气惨叫，身体疼的都发抖了。
“贝小姐曾经是信奉神的，她相信，神爱世人会化解众生的痛苦，但她的身份却是不被公开的，教廷内斗，她的父亲因为她而有了污点，贝小姐被驱逐，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碰到的她。”
清洁工说着，又在玖雅后背上划了一刀，听着玖雅痛苦的惨叫，她笑的格外开心。
“会过去的，你只是在接受洗礼，痛苦会让你心跳加速血脉偾张，挺过去了你就会获得无限的永生，一只完整的蝙蝠只需要六十六刀，想雕刻到栩栩如生则需要用六百六十六刀去打磨去刻画。”
疼痛并不在清洁工身上，她就像没事人一样，说的风轻云淡，仿佛挨刀刮之苦就像呼吸一样轻松。
“果……果然是……道尔……道尔教出来的……六六六……恶魔的数字……”
玖雅稍微缓过来一点，但依然疼的说话都哆嗦。
“啊！……”
清洁工一点也不手软，又给玖雅补了一刀。
“其实刀割并没有想想中的痛苦，你知道贝小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她十三岁被父亲逐出私养她的教堂，用八十枚银币从嗜酒成性的父亲手下救下了受虐待的我，那是她的全部财产。”
清洁工说道这里似乎想起了以前的种种，眼泪滴落，泪珠掉在玖雅后背的伤口上。
“嘶……”疼的玖雅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是真正的往伤口上撒盐。
“从那以后，我开始跟着她到处流浪，见证了神之庇佑下的腐朽荒唐，我们那时候很苦，被追杀打压好不容易流浪到一座荒废教堂，本以为可以再次被救赎，庇护教堂的天使却是杰灵！那个虚伪到满口仁义道德却与魔鬼合作的骗子！”
玖雅根本不知道杰灵到底对贝诗琪做了什么，只知道那段记忆一定很痛苦，不然清洁工也不会疯狂到，对自己连划五六刀。
好不容易等清洁工情绪恢复平静，玖雅已经疼到想咬舌自尽了，偏偏此时嘴里被塞了块毛巾，一瓶子的医用酒精倒在了玖雅后背的伤口上。
玖雅疼的抽搐了，而自己偏偏就是不晕，心脏的位置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啃，那噬咬的疼痛比后背的伤还痛苦。
“此事虽与你无关，但你现在承受的，就是贝小姐当年承受过的伤害，贝小姐的衣钵将会由你来继承。”
清洁工帮玖雅擦拭着后背的伤口，继续说道：
“杰灵安排贝小姐成为魔鬼的信徒，并教导贝小姐成为第一批来东方殖民的伪装者，表面上臣服于魔鬼，实际上听天堂调遣；看似是魔鬼为了拓展人口，收纳更多的灵魂，实际上天堂上的众神都知道这个计划，他们也全都默认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西方衰败了！但他们不想承认！选择了与魔鬼为伍！现在你还分的清谁是神谁是魔吗？”
清洁工拽出玖雅嘴里的毛巾，等待着玖雅的回答，玖雅却痛苦到根本说不出话来。
“贝小姐见到东西两边的生活天差地别，东方被铁律规矩控制的很好，贝小姐发现了真正的天堂，她要让人们放纵的生活，不再有规矩约束人人快乐平等。她彻底放弃了与天使的联系，效忠魔鬼学习御蝠，想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自己……自己的道路？”
心口的疼痛变成了烧灼，玖雅稍微能喘口气，灼热感在血脉里慢慢扩散，后背也不是那么疼了。
“是的，在贝小姐的道路里，没有东西方的歧视偏见，没有名份身份地位的区别，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可以尽情的享乐，让世界不再有苦难成为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为了让更多的人加入自己的路，贝小姐偷着用自己的血饲养了第一批蝙蝠，用来保护她自己的信徒。”
“咳咳……我以为是无间道……结果却是自己幻想出乌邦托……用魔鬼的方法运作……你们和魔鬼有区别吗？需要用到的依然是信徒！到头来祸害的还是东方，甚至还想打破我们原有的规则……”
玖雅猛的一阵咳嗽，吐出一口墨绿色的液体，腥涩苦臭更让玖雅反胃了，使劲狂吐。
“你不懂！你什么也不懂！为了信仰努力，走别人未走过的路，为他人谋福利这是先驱应该做的，贝小姐就是我们的先驱！”
清洁工说着加快了在玖雅后背上的创作，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着蝙蝠的翅膀。
玖雅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喊出声，这种邪教就是在玩文字游戏，想自己控制别人称王称霸，破坏秩序，还描绘的像是为了全人类好，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贝小姐曾经的道路上充满了陪伴她的人，势力最大时整个h省都是信徒，z市更是被称为圣地，要不是被养仲箐出卖，我们现在就是东方新的规则！”
“哈哈……一个没出省的邪教还敢自称规则？咳咳……你是想笑死我吗？”
心脏上的灼热已经扩散至全身，身上也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完全不影响玖雅跟清洁工叫嚣。
“那是属于我们的盛世！如果不是养仲箐的背叛，郑遥的囚禁，你都会是我们的信徒！”
“呸！你们除了蝙蝠洗脑还有什么！你的主人被困住，除了疗养院那里也不能去，你们这条路只是强弩之末！真要能闹出点什么动静来，历史早就还写了！”
玖雅义愤填膺的说完，又是一口墨绿色的黏液从胃里翻涌上来，吐了一地。
“为什么，为什么里面没有蝙蝠幼崽！为什么！”
清洁工看清地上的黏液，里面什么也没有，连最先吐出来的那只蝙蝠也不知何时化作了一具枯尸。
“呵呵……大概是我体质特殊，要让你失望了！”
玖雅冷笑着，架子还没撑三秒，又开始狂吐。
“这些液体是有生命改造过的蝙蝠卵，它们就像吸盘，一旦喝下会抓在你的胃上扩散至全身，最后在心脏凝结出一只蝠王，就像蚁后繁殖一样，你会吐出一只又一只的蝙蝠，它们自己寻找宿主，钻入对方体内，让他们成为你的信徒。”
“黑科技了不起吗？蝙蝠是胎生的，你们就算强制改良成卵生照样也会有像我这种意外的存在，让你们计划泡汤。”
“没关系，就算贝小姐的遗产消亡了，只要我的信仰还在，我一样可以控制你，让你替贝小姐夺回圣城！”
清洁工说着，快速的在玖雅背后动刀，玖雅还在呕吐，从心脏处扩散出来的热量仿佛要把自己烤熟，烧灼着身体内的一切。
“嘭！”的一声，手术室的门被人踹开，一串钥匙扔了过来打落清洁工手里的v刃刀。
清洁工捂着手吃痛，连退数步靠在墙壁上，钥匙掉落到地上，玖雅瞟到了那个麦兜挂饰，忍不住笑了，大声挑衅着清洁工：
“我运气还是足够好，英雄救美的人来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菩萨蛮「柒拾伍」
“玖雅你没事吧。”
郑陆飒先一步跑了过来，用风衣盖在玖雅背上。
“嘶……伤口疼，你先把我松开。”
玖雅暗自庆幸自己现在幸好是趴在手术台上的，也只有上衣失踪了，不然被四个男人看到，真的是太尴尬了。
“我去帮你找衣服这么短的时间，你都能被伤成这样，你是有多渴望被虐待？”
道尔用此时依然用着郝凡的身体，嘲讽着玖雅。
玖雅刚被郑陆飒松开，不好意思站起来，更没功夫和道尔斗嘴，尴尬的小声说了句：“都别看我……”
郑陆飒还算绅士背对着玖雅，帮玖雅挡住道尔以及还在门外的鹿明。
“切，我和她住在一起五年了，她那身材也没什么好看的。”
道尔翻个白眼吐槽着玖雅，但还是把头偏向一边，向躲在墙边跪在地上祷告的清洁工走了过去。
“现在才想起来祷告，你觉得你信仰的真神还会帮你吗？我可是最讨厌背叛的，刚才你手下怎么对我的，现在我就要让你加倍奉还。”
道尔霸气的掐住对方脖子将她提了起来，重重的摔在墙上。
“我信仰的只有贝小姐！我才不会向神或者魔鬼祈祷！他们早就为了利益抛弃了我们，我刚才只是在告诉贝小姐，我要去陪她了！”
清洁工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
“**殉道？哈哈……你真是把西方的脸都丢尽了！”
道尔说着一脚踹了过去将打火机踢飞。
玖雅整理好衣服，看着道尔虐待清洁工又有点同情心泛滥，以为他会给对方一个痛快，结果却是单方面拳打脚踢，不明白什么情况的玖雅只好问身边的郑陆飒。
“什么情况？以他的脾气性格，能用地狱之火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下脚踹。”
“他出来的只有一丝意识。”
“什么意思？”玖雅知道是一丝意识，但这丝意识也不能如此弱鸡，连正主的万分之一都没继承吧。
“只是一丝意识，本事一点没有，他刚才自己说的，跟着清理地面血迹的清洁工上了月明楼楼顶，刚进院长室就被一群蝙蝠袭击，那群蝙蝠没一个听他的，最让他生气的是鹿昭的身体，根本扛不住蝙蝠的群殴，他才战略性撤退的。”
“那他怎么跑郝凡身体里去的？”
玖雅探头看看门外被鹿明背着的鹿昭，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浑身血淋淋的就像死了一样。
“他用鹿昭身体逃跑时失足从楼梯上滚落，把鹿昭脚腕扭了，加上鹿昭失血过多，他再附身在鹿昭身上，鹿昭只有死路一条，刚好郝凡路过就上了他的身了。”
玖雅瞟一眼墙边，道尔已经将清洁工虐待的不成人形了，她躺在地上不断的呻吟，四肢似乎都被掰断了，扭曲的铺在地上，玖雅瞅这一眼就吓的收回了视线，赶紧问郑陆飒他们怎么碰到的。
“那鹿明又是怎么回事？我好像错过了很多你们的剧情，你们怎么碰一起的？”
“巧合而已，你刚才跑了，我看星清楼大门开着，以为你赌气回家了，我就去追你，结果我们一出门就被一群保安围攻了……”
郑陆飒略回忆，就给玖雅将起了他们离开星清楼后的事情……
郑陆飒和道尔两个人打二十多个保安，他们还全都被蝙蝠附身了，就算踹断腿拧断手，依然会爬起来继续打。
因为他们如果倒下，身上的蝙蝠出来，就会被当成垃圾装进入殓袋直接焚烧，再找新人来代替他们。
一开始郑陆飒和道尔还占上风，但他们是在不放弃不肯倒下，两个人再打下去就没意义了，只好战略性撤退了。
好歹撤退到大门口刚要离开，郑陆飒多嘴问了一句门口登记的大爷，见没见到和他们一起来的女孩。
大爷直接说没人离开，他们进去后门就没开过。
道尔也起了疑心又继续追问登记的大爷，院子里都打成一锅粥了，大爷怎么不去帮忙。
大爷也是实在，直接说自己是从鹿鸣制造刷下来的门卫，鹿鸣倒闭了自己还有一年就退休了，好不容易又找到这么个交五险一金还给高工资的地方，自己只要守住门口不惹事，里面那群疯子就算闹翻天也和他无关。
登记大爷才是真正的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发扬光大了，只要给钱，自己在门口没漏下人登记，里面就是打翻天跳楼死人都和他无关。
也就是因为大爷说没人出去，郑陆飒才反应过来，莫不是玖雅去舍不得手机和外套，去找衣服被清洁工困住了吧？
想到这郑陆飒就往月明楼后面的垃圾处理室跑，道尔也一道跟去了。
只是到了地方，玖雅的衣服和手机都被个清洁工头头占为己有了。
郑陆飒本来不想打女人，但还是悄悄溜进去下手打晕了对方，结果手劲重了点，对方脖子直接断了，头耷拉下拉有点吓人。
郑陆飒还想急救一下，道尔拿起桌上水杯摔碎了，用玻璃碴在对方脖子上一划，不仅没有血流出，反而是一只胖蝙蝠钻了出来。
这时郑陆飒才反应过来，整个医院没活人了，快速帮玖雅抢回风衣。
两个人刚要走，门口又围了一堆清洁工，清洁工身后又全是刚才被打的残缺不全的保安。
两个人无奈对视一眼，只得继续打架，终于全撂倒留了一个活口，想问玖雅的下落，结果对方自己咬舌自尽了，蝙蝠就从嘴里爬了出来。
郑陆飒气到无语了，又在屋内里里外外把能藏人的地方全找了，根本没有玖雅的踪迹。
这时道尔又怀疑是玖雅舍不得鹿昭，以身犯险去月明楼内救鹿昭了，而自己把鹿昭的身体藏在了隐蔽的地方，以玖雅的智商去了根本找不到。
两个人就又往月明楼内赶，好在没什么阻碍，在三楼卫生间的储物柜里找到了鹿昭。
风衣有了，鹿昭有了，依然没找到玖雅，两个人又开始琢磨玖雅能去那里了。
巧就巧在这时鹿明进来拿拖把打扫卫生，看到了他们两个扶着鹿昭，三个人又因为抢鹿昭打起来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菩萨蛮「柒拾陆」
两个打一个，肯定是鹿明吃亏，不仅没抢到鹿昭，衣服还被撕了，露出了肩膀上的人脸。
道尔反手就给了郑陆飒一拳，把郑陆飒打蒙了，就算知道西方的人不守信用喜怒无常，两个人联手还没三分钟怎么反手就和对方结盟了。
随后更让郑陆飒蒙圈的一幕出现了，道尔走向鹿明，拨开鹿明碎裂的衣服，伸手盖在了那个疑似是张女人脸的肉瘤上，鹿明也没还手任由道尔将手放在肩膀上。
两个人对视了足有五分钟，道尔可算开口了：“你是我西方的信徒？”
“不是。”
鹿明干脆利落的否认，是一点也没给道尔留面子。
“那你是喜欢上我西方的女巫了？”
道尔说着按在鹿明肩膀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她是我一生的挚爱，不管她的信仰如何，能留下这一丝魂魄我就满意了。”
“好，我成全你们，就不把她收走了，但你要告诉我这疗养院谁说了算。”
郑陆飒一听到道尔这么说就知道他是在装腔作势，连蝙蝠都控制不住的地狱之子，只剩个名头唬人罢了。
“你要找谁？”
“这群蝙蝠的主人，难不成这医院还有很多人说了算吗？”
“确实如此，两股人马共用一个基地合作而已，既然你找蝙蝠的主人，去星清楼楼顶。”
鹿明说完避开道尔的手，准备去郑陆飒那里接过鹿昭。
“他不能给你，我带他来的，他还有用。”
道尔看出鹿明意图伸手拦住他，不让他接近鹿昭。
“他是我弟弟，只是个普通人，不管什么事，别牵扯上他！”
“那我就把你的女人带回西方，让你做个普通人好不好？”
道尔的手又伸到鹿明的肩膀上，捂住了肉瘤。
“我跟你们一起，看着你们离开我才能放心。”
鹿明后退捂住肩膀上人脸，拽拽衣服想遮住它。
道尔点头默许后，鹿明背起鹿昭，拿了个拖把向病房区走去。
郑陆飒不明白他要干什么，跟了过去，只见鹿明躬着腰背着鹿昭，低头认真的在拖病房门口的血水。
“这血是……”
郑陆飒亦或着好奇的往病房内探头，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断了一条胳膊，倚靠在墙壁旁坐在地上疼的抽搐。
胳膊的断裂处，已经被床板和床单简单固定过了，只是还依然在流血。
“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我的特遣部队失联很久了，该不会全潜伏进这疗养院内自生自灭了吧？”
道尔绕开门口的鹿昭，抓起护士受伤的手臂检查了起来。
“很久了，这疗养院已经没有正常人了，全是你的死忠。”
鹿明看着血擦的差不多了，才将拖把放到一旁，背着鹿昭给道尔和郑陆飒带路去星清楼。
“你知道我是谁？”
道尔挑起嘴角一笑，有些得意自己的出名。
“不知道，但她见了你很高兴，我能感觉到她紧张的心跳，和见了偶像后娇羞的脸红。”
鹿明的形容让郑陆飒生疑，快跑几步挡住鹿明去路，撩开鹿明的衣服打量着肉瘤，没有邪气不像妖孽作祟，难道这鹿昭的哥哥是真的神经有问题？幻想了个女人出来。
“她很讨厌你，你仔细看，她在生气，她感觉得到你身上有她讨厌的气息。”
“呵呵……你带路吧。”
郑陆飒虽然知道怎么去星清楼，但看着鹿明的认真，说的就像有那么回事一样，对于看不到的，还是跟在后面观察比较稳妥。
“你不信？不信你问他，他应该是西方了不得的人物，不然不会让她高兴到发烫。”
鹿明为了证明肉瘤是个人，让道尔给自己作证，他则继续背着鹿昭往前走，带路去星清楼。
“他说的是真的的，那个肉瘤上依附了一丝灵魂，是我的信徒，她前世是女巫，名额问题，两个女巫合并投胎到一个东方人身上了，那件事影响颇大，也才给了我亲自来东方看看的机会。”
道尔真的替鹿明证明了，对自己效忠的人就算在东方惨死，自己也有义务给他们证明证明她们存在过，不然会让自己以后的部下心寒的。
“敌之豪杰吾之奸佞，你若不让她偷渡过来发展信徒，她也不会死，但若抛开东西方隔阂，她又曾经是个人，就算死了也有人记得了她，没白来人世走一遭，只是信仰不同罢了。”
郑陆飒有些感慨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那你呢？你说你母亲叫贝诗琪的时候我就在考虑，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你感叹她是奸佞的时候，似乎忘记了自己母亲也是西方过来的人，名字应该要蓓丝琪，所谓的贝诗琪不过是音译吧。”
道尔冷笑着揭穿郑陆飒母亲的过往，将郑陆飒听的愣住了，但马上替母亲辩解。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她早就和你们划清界限了！她是东方媳妇了。”
“呵……看这样是没人告诉你，她曾经做过什么，她会成为东方的媳妇？哈哈……这是我近三十年来听到的最大笑话。”
道尔没忍住大声的狂笑起来。
“我们到了，她就在里面，整栋楼内但凡存在的寄生蝙蝠，就是她繁衍出来的子嗣。”
鹿明突然停住了脚步，面朝一扇病房门前，示意他们两个人看过去。
“人繁衍蝙蝠？”
郑陆飒虽有些吃惊，更多的还是想笑，但望向病房门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居然是自己母亲的病房？
“咱们没来错地方？不是星清楼顶楼吗？”
郑陆飒不敢相信再次跟鹿明确认。
“对，这就是星清楼顶楼，这边的六楼是仓库，里面存放的多是食物医疗器械，甚至还有在这医院死亡之人的骨灰坛，也不排除可能还囚禁了那么一两个，不肯信仰西方或者排斥蝙蝠，在苟延残喘的医护人员。”
鹿明板着脸，冷冷的给郑陆飒介绍着，六楼可能存在的东西。
“你身上也有蝙蝠？”
郑陆飒还是不信，制造出蝙蝠的人是自己母亲，质疑着鹿明身上有没有蝙蝠。
“你以为刚才那护士是干嘛的？我每天要吃一次控制精神方面的药物，而送药的护士会把改造过的蝙蝠卵，混进去逼我吃下，要不是沈燕在保护我，我早就成了蝙蝠的傀儡。”
“蝙蝠是胎生的，怎么可能是卵生！我还是不会信的，我要亲自问问她。”
郑陆飒拿起门旁的对讲机，不断按着接听铃，这要是以前，母亲几乎是立刻接听，此时按了至少一分钟，还没有被接起来。
“你打不通了，现在的蝠王换人了。”
道尔看到墙边的小瓶子，捡起来看了眼，闻了闻里面残留的墨绿色液体，又沾了一点用手搓搓，确定了这是蝠王寄生的原液，每一滴里都有成千上万只改良过得无性蝙蝠菌。
第二百五十九章，菩萨蛮「柒拾柒」
“什么叫蝠王换人了？你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郑陆飒放下对讲机，开始从身上找钥匙开门，无意中瞟见了道尔的瓶子，很特别，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是我当年交给来东方拓荒的信徒用的秘密武器，适当的温度可以让这些液体变成蝙蝠，而且永远不会消失，只要一瓶，让它们有了内部循环就可以无休止的产出蝙蝠，这也是我和曾经的故人打赌而研制出来的，很黑科技吧？”
“这是细菌吗？”
“算是一场细菌战吧，不过后来被东方的能人破解了，那个人刚好我姓姜是个女人，还穿着红色旗袍，可惜当时我不是亲临的，又忙着处理你母亲留下的余孽，防止整个西方沦陷，就没和她过招。”
道尔回忆着当初的惨烈，以及最后自己的人垂死挣扎时，自己开魔眼去看反而被红旗袍女人一剑刺伤了眼睛，还警告自己永远别想踏进东方半步。
可惜按寿命来算，她已经死了，自己现在就站在东方的土地上，不过是被封印了而已，自己依然是来了。
郑陆飒心里已经有数了，在爷爷那里看过老照片，也问过爷爷照片里的人都是谁，能以一袭旗袍示人的只有姜玖雅的太姑奶奶，姜观星。
所以他也没过分纠结那个救世主是谁，而是询问道尔：“怎么破解的？”
“说来也简单，我低估了温度，这蝙蝠的孵化必须让人的体温时刻保持在37度到38度之间，人的正常体温是三十六度八，孩子体温略高一点，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懂。”郑陆飒诚实的摇着头。
自己虽不说是文盲，但小时候不是挨饿体质虚弱，母亲怕被邻居发现将自己关在家里，就是被爷爷圈养时刻准备着赴死，献祭给女魃做仆人。
自己对道尔想表达的意思根本不明白，细菌和蝙蝠能扯上关系已属奇迹了，还和体温有关？那就只能用生病发烧的人孵化了呗，但谁可能天天生病发烧，这根本就是不成立的条件。
“这么说吧，我当初……不，是我的本体当初坏透了，想从孩子身上下手，让东方从根上断掉，让孩子们养蝙蝠，反控大人，但毁就毁在第一批拓荒者里有个叫养仲箐的人！他只是想祈祷老婆能活着而信仰了我，我当初也是看走眼了，觉得痴情的人可以为爱不择手段，却根本没发现，他是对我不择手段，没把原液给孩子们用而大批量扔进液氮中。”
道尔气到一拳砸在墙上，那是自己费劲百余年的心血才研制出来的东西，还没用就被浪费了。
“扔到极寒的地方就能消灭？”
郑陆飒找到了钥匙赶紧开门，心想着只要让母亲在冷库里冻一冻，不就没蝙蝠了吗，无论以前她对自己做过什么都是过去式，自己可以试着接受她。
“地狱够寒冷吗？别天真了，那只会被冷藏，让它们暂时休眠，反而是姜姓女人，一把火用高温让我的原液化为乌有！”
道尔正回忆着以前，郑陆飒的声音从屋内穿出来，磕磕绊绊的有些震惊，想喊没喊出来，卡在喉咙里了：“这……这……”
“呵……所以我说蝠王换人了，你妈已经死透了，制造蝙蝠的同时，身体里的细胞早就被替换掉了，一旦原液离体，细胞不能再生她就会快速衰老，但这变成干尸可就有点夸张了，多半是东方曾经对她严刑逼供过，下了什么诅咒吧。”
道尔靠在门框上，冷笑着看着郑陆飒跪在地上难受到颤抖，想碰又不敢碰，还能是怕传染？呵，真是奇怪的人。
“这……这是我们郑家的秘术借火。”
郑陆飒不敢相信母亲已经死了，还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想伸手触摸却又没有勇气，怕尸身会被自己碰成粉末，粉碎到什么也不存在了。
“借火？这是什么东西？”
道尔对这种，听都没听过的东方秘术产生了兴趣。
“我突然懂我大伯是如何死的了！原来杀人凶手是我母亲，我父亲还有可能是共犯，哈哈……原来爷爷早就知道，瞒我瞒的好苦啊！我居然还想着劝爷爷和她和解，哈哈……我才是最天真的那个。”
郑陆飒擦把眼泪，放声大笑，似乎在用笑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所以借火，借的是什么火？她能有这么多蝙蝠可以操控，难道她已经破解了温度的秘密，可以让自己体温一直稳定在三十七度以上？”
道尔听到火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开始琢磨了，靠借来的火让自己保持恒温圈养孵化蝙蝠，难怪派遣了不下五百信徒来东方，只有蓓丝琪一个女人成功了，扰乱了东西方的平衡，想独立撕出一个新世界。
原来她是借了别人的火，改变了自己的身体，有借就有还，现在落得干尸的下场也不冤枉，毕竟她曾经也是精彩过了，她的行为写进东西方异界史册都不为过。
“郑家奉养的东西是女魃，旱神，所到之处必定干旱无雨，土地开裂，而她的信物是一团神火，火一旦落地，那个地方立马干旱，三个月内什么也不会长。”
“她借了你们家的火，用来对付我这个曾经的主人，呵……这种事情也就只有她能想出来了，比养仲箐还不是东西！”
道尔最讨厌背叛了，气的将手中的瓶子摔在贝诗琪身上。
瓶子碰到贝诗琪身体的一瞬间，贝诗琪的尸体发出了干裂的声音，随后碎成了人形黑色粉末平铺在地上。
她曾经的传奇也不过化作此时的碎屑，等着被人收走。
“我好像懂你了，你也没那么讨厌了，你是害怕我被蝙蝠订上才用饿的方法，让我显得像个死人一样吗？你躲着爷爷是怕他发现你身上有大伯的火，只有女魃秘术的继承人才能免受灼烧之苦，您这把火一烧就是二十多年，这样去了也是一种解脱。”
“喂，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猜错了，她有日记留下，她为了得到郑家秘术控制体温，反而被个叫郑遥的人欺骗，背叛了洁身自好的准则，虽然得到了控温之法，但也知道你是她最大的竞争者，既不能让你死又不能让你被郑裘发现，思想斗争了十几年，才决定把你还回郑家，故意自投罗网，甘愿被囚禁，等的就是你继承郑家家业的同时回来继承她的意志。”
鹿明毕竟以前是警校毕业的，也干过几年警察，一进屋先观察周围陈列，趁着道尔和郑陆飒聊天，他已经快速看完一本日记了，对事情大概了解清楚了。
第二百六十章，菩萨蛮「柒拾捌」
“她的意志？”
郑陆飒本来还自己脑补着母亲很伟大，结果接过日记本一看，扉页看到的第一段话便是：
愿世上没有隔阂，贫富，信仰，肤色，男女，身份，地位，种族大家回归本来，我们只是一生活在地球上的物种。
郑陆飒有点被雷到了，自己母亲这是要干嘛？创建邪教吗？用蝙蝠洗脑，所有人资产共有？天天想着自己只是渺小的一个物种？
这种大情怀，自己反正理解不了，也难怪爷爷会专门包下这间疗养院的一个病房来养母亲，这真的是，太反正常思维了。
再大致翻看这屋里二十多本日记，将内容连起来，郑陆飒似乎懂了母亲这些年经历的所有事情……
当年来东方发展信徒的有五百多少，被分到了不同的城市，还没发展起来，就被一个又一个的干掉了，自己母亲天天都能收到同伴的哀报。
她没想到东方会如此排斥西方，不问来因，直接杀，越来越多的骨灰被运了回来，随骨灰一起来的还有个叫养仲箐的男人。
他死了妻子，孩子交给别人寄养，他信仰魔鬼是因为对东方心寒了，想用另一种方式让妻子复活。
但他太心慈手软了，给福利院的孩子们送去有原液的牛奶时心软了，从陌生的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孩子，随后冰冻了所有的原液，只靠单纯的说教让别人改变信仰。
这种傻子行为根本不可能劝动任何人，反正自己已经见识过了天堂的冷漠，地狱的邪恶，东方的排外，既然自己不能改变什么，就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新界。
这里没有歧视，大家只作为生物而活，这里要绝对的自由包容，为了创造出这个世界，自己可以献身以身养蝠，用蝙蝠做盾牌保护自己的信徒，赐给他们长生。
让他们绝对遵从自己的意志，帮助更多人意识到世界的荒诞，虽然高浓度原液很粘稠恶心，但自己还是在没有稀释的情况下喝了下去。
但自己吐出来的蝙蝠少的可怜，根本不足以保护所有人，那怕自己最开始的信徒都不能做到人手一只。
为此我没有给菲莎蝙蝠，她虽然难过但还是理解了我，她对我的忠诚以及自身的坚毅，根本不需要用到蝙蝠的守护。
后来越来越多的信徒拒绝了蝙蝠，他们用一颗赤诚的真心守护着我向往的正道。
于是我把稀有的蝙蝠用于改变那些异教徒的想法，新来的信徒无论你是谁，人手一只！
你若信我这便是盾牌可以保你平安，你若敢破坏秩序，这就是穿肠毒药，一点一点的啃食光你身上所有的骨骼。
本来一切顺利，人人都向往我说的那种生活，心甘情愿的追随我，可东方偏偏要出面阻止，以姜家为首的圣地本土势力，第一次跟我见面，就嘲笑我来路不明出身不正。
为了报复，我开始疯狂策反东方的能人异士，但我自从喝下原液后，一直要靠运动烤火让体温升高心跳加速，策反的人虽多但蝙蝠供应不上，难免他们会心生异心。
直到我遇到了他，郑遥！心甘情愿将家族秘术献给我的人，秘术的代价是让他弑父，他犹豫了，他想留下自己的命好好的信仰我，于是在他表过忠心后，带我去了墓地，取了自己哥哥身上的火转借给了我。
有了郑家神火的加持，我的计划非常顺利，一个月之内便将东西方搅乱的鸡犬不宁，解救了越来越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人，那怕让我每天被神火焚烧，筋骨寸断痛不欲生，但看到信徒们的虔诚再苦我都能忍受。
在这期间还出了一件更让我高兴的事情，我怀孕了！我居然像玛利亚一样以处子之身怀孕了，这是上天赐给我的孩子，我更坚定了自己的道路，为了孩子我也要给他创造出一个新世界，奉他为新神之子，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弥撒。
只是让我万万没想到，在我临盆之时，养仲箐会带着东方的人来圣地造反。
我已经帮他毁了地狱的条约，驱逐了异教徒，他不信仰我，还反过来倒戈相见。
就算后来我被郑遥救走，顺利生下神子，可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他们全被东方的妖火毁成灰烬。
我要复仇，我一定要复仇！我的信仰，我的追求！是不可以被任意践踏的，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能养蝙蝠，我的盛世就终会回归。
本以为这就是低谷了，却不想还有更大的低谷等着我，郑遥对我的好原来全是装的，我的神子居然是他的孩子。
他就是禽兽，无数次趁我被神火侵蚀的神志不清时侵犯我，我早该想到的，连手足之情都能不顾的人，又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的信仰我。
他将我关进地窖，用温度控制我饲养蝙蝠，就算地窖再豪华，那依然是地牢，就算囚禁了我的人，也囚禁不住我向往自由的心。
已经忘记自己被关了多久，直到一个午后，从楼梯上滚下来一颗球，球就滚落到我的脚边。
我伸手捡球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孩子，我知道那是我的弥撒，他已经会走了，有我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母亲一定很可怕吧。
他就那么站在楼梯旁看着我，不敢靠近，他大概是怕我的吧……
那怕是我看着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犹豫再三后我还是走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上楼把正在洗碗的郑遥打晕了。
现在该反过来，轮到我囚禁你了！
把郑遥关进地下室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是超爽的，我等着他砸门跪下哭着求我给他开门。
但我却没有想到，他平静的没有反抗，等第二天我去看他时，他自己把自己冻死了。
原来地下室的温度足以冻死一个人，而他为了不让我养蝙蝠真的是煞费苦心了，如今自食其果也算是报应了。
因为我不能出门，一出门身上的借来的火，就会被郑家发现，家里本就有成堆的罐头食物，吃几年绝对够了。
可为什么食物会越来越少，我不用吃，但弥撒需要吃。
不，他也不需要，他是神子，他不要……
他需要的是只是继承我的意志！为死去的信徒建立起那个梦的国度。
五年了，家里连老鼠都没了，弥撒已经饿晕了，再吃只能把地下室的郑遥拆了喂弥撒了，这里就像个迷宫，根本逃不出去……
放弃了，刺眼的阳光，新鲜空气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郑老头的这一巴掌真的好疼……
好在弥撒被他带走了，只要他活着，总能回来继承我的衣钵。
第二百六十一章，菩萨蛮「柒拾玖」
可真当郑家人来时，我又害怕了与弥撒分别，我想反悔，拼命逃回别墅，还是被郑家的保镖抓住了。
当郑遥从地下室里被抬出来时，郑老爷子的那一巴掌打在脸上真的好疼，也把我彻底打清醒了。
为了能让弥撒光明正大的继承郑家的能力，而不是像我一样需要靠降温才能缓解每日的蚀骨之痛，我现在必须隐忍蛰伏装成疯子。
那怕被囚禁在疯人院里，也绝对不能暴露自己就是他们口中动乱的始作俑者……
日记后面还有别的内容，基本就是记录在疗养院内的生活，郑陆飒没功夫再翻着细看，就目前看到的这些事情，就让郑陆飒感到后怕。
难怪自己的名字如此绕口，原来都只是因为爷爷听不懂母亲说的话，根据音译起的。
现在不管新的蝠王是谁，都可能再掀起母亲当年制造出的那场浩劫。
“日记看完了吗？我有种预感，新蝠王可能是姜玖雅。”
道尔出声打断了还在翻日记的郑陆飒。
“你怎么知道的？”
郑陆飒将日记摆回原处，回应着道尔的同时，也小心翼翼的避开自己母亲的遗骸，准备晚些时候带人来收走。
“对讲机是可以录像的，是个清洁工带走的姜玖雅。”
道尔让开门口的位置，郑陆飒看到了回放，已经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了，但凡出事没别人的事，受害者永远是姜玖雅。
“咱们去找姜玖雅，你们离开这房间，别碰到我妈的遗骸。”
郑陆飒让道尔和鹿明出去的同时，顺手按了对讲机底下的报警铃，确定郑家会派人来后，离开并将门锁好。
“还有那里能找到姜玖雅？”
道尔对这栋楼不熟，只能询问鹿明。
“手术室，基本他们发现新人，都是去手术室的，不过两栋楼加起来十间手术室，想找到姜玖雅具体在哪里只能靠撞运气。”
“一层一间手术室？这不是精神病医院吗？那来那么多手术需要做？”
道尔听到十间手术室，不耐烦的叹气，以为是鹿明在耍自己。
“这你就要问在这里盘踞的另一股势力了，为什么吃饱了撑得拿这些人试药。”
“试药的话，不归我妈这边的势力管吧？”
郑陆飒站在走廊内的指引图前看着楼内结构，听到鹿明说另一股势力皱眉。
“不归，他们只是偶尔合作。”鹿明干脆利落的回答。
“那就好，人还在星清楼内，刚才看录像清洁工年纪应该很大，那么尊敬我妈，就证明她是我妈曾经的仆人菲莎，她身上是没蝙蝠的，以玖雅的体重，她能扛到的楼层不是五楼就是四楼，她不可能往三楼跑，舍近求远没必要。”
郑陆飒稍微分析了一下得出结论，一转头道尔和鹿明已经先跑了……
“于是，我们从楼上找了下来就找到被关在这里的你了。”
郑陆飒把事情经过给玖雅讲了一遍，玖雅还沉浸在郑陆飒父母的伪爱情故事里蒙圈。
“你妈这才是真正的传奇人物，不过我挺惊讶的，这事居然又扯上养拾亿他父亲了。”
“养拾亿的父亲还牵扯在别的事情里面吗？”
“嗯，药王谷的事，他和欧阳清牧的师姑有过一夜**，算了，说了你也对不上号，我好像是明白点了，就是养爸在药王谷碰壁没救活妻子，又去投奔西方，结果于心不忍，又把西方给反杀了。”
“顺便还被我们西方解决掉了。”
道尔听到玖雅的分析突然开口接话茬。
“养仲箐死于你们西方之手？”
“嗯，当年的事情更加勾起了我征服东方的决心，所以又派人来了，只可惜把自己也赔在这里了。”
道尔叹气走过来想伸手搂玖雅脖子，被玖雅避开。
“你用的郝凡的身体，我一直很讨厌他，你对我感兴趣也不过是，因为我太姑奶奶戳了你的眼睛，你回来报仇的。”
“嗯，你这么一说，我大概懂我为什么看到你，会被你吸引走了，因为你姓姜啊！”
道尔觉得玖雅说的有道理，忍不住点头。
“她还活着吗？”
玖雅看到一旁有水池，不想在和他们站在一起，便走向水池洗把脸，顺便问着清洁工的情况。
“放心，她死不了，她只是个普通人，身上又没蝙蝠，小惩大诫一下，下辈子都只能瘫床上思念她的贝小姐了。”
“门口保安好像报警了，楼下有人来了。”
鹿明走廊里离窗户近，先一步听到了楼下的动静，提醒着众人警察来了。
“你还不准备回月明楼吗？”郑陆飒反问鹿明，伸手想接过鹿昭。
“回，家弟交给你们了。”
鹿明把鹿昭交给郑陆飒转身要跑，被道尔抓住了。
“刚才你在屋外，应该没听到我打菲莎时她说了什么。”
道尔微笑着对鹿明说着话，声音和善，却莫名的有股威慑力。
“我又不认识她，她说什么和我没关系。”
“你给我们带路，是故意过来看看玖雅有没有被玩死的吧？她这里装着的东西对你们很重要吧。”
道尔说着指指鹿明心口的位置邪魅一笑。
“那就请你在黎姜去找她之前，让她好好活着！”
鹿明甩开道尔的手，略压低声音说着。
“我会的，但她对我也很重要，咱们应该看谁先把她带走！”
玖雅看三个人都在门外，屋内的清洁工似乎是休克了，再不救郝凡就变杀人犯了，于是她赶紧跑到门口问着门外的人：
“你们在说什么？咱们要怎么把警察叫上来救人？屋里这个快不行了。”
“楼上有监控可以证明是她绑架你，你背上有伤，我这是正当防卫救你，她要死了是她自己运气不好，和我无关。”
道尔送别鹿明，将鹿昭扶到郑陆飒背上，合情合理的给玖雅讲解着他打人的动机。
“那咱们也不能这样等吧？”
“不然呢？肉雕师跳楼了，垃圾分类室里至少二十个保安清洁工都被我们撂倒，蝙蝠跑了，他们也都猝死了，贝诗琪这一死，整栋楼身上有蝙蝠的人估计都得晕厥，现在这就是栋空楼，咱们只能等警察来找咱们。”
道尔思维清晰的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哦，敢情咱们浪费了一天什么情报也没得到，三天后我还是要被劈喽？”
玖雅气的想打道尔，挨劈的不是他，他就不知道害怕了，什么都没查到还能悠哉悠哉的跟自己分析利弊。
“那倒也不是没查到，肉雕师身上的蝙蝠和他们的不一样，是我正统西方血脉的蝙蝠，见我亲临都害怕的跳楼逃生了。”
“那蝙蝠现在在哪里？”玖雅想起了最后见到蝙蝠的时候，转头看郑陆飒问他。
“我口袋里，我把衣服给你了，我衣服呢？”
郑陆飒又把问题抛给玖雅。
“你衣服，你衣服呢……问清洁工，她处理的。”
玖雅又看向手术室内，道尔活动一下手指笑着说：“看来今天她是必须死了。”
“等等！咱们自己找吧，别打了，正当防卫也没虐待很多次的。”玖雅赶紧拦住道尔。
最终终于在衣架上找到了郑陆飒的外套，还没等问蝙蝠问题的，救护人员也到了。
随后玖雅，鹿昭，郝凡，帅兵都被送进了市立医院。
至于疗养院集体昏迷事件，也被定性为有毒气体泄露，封院排毒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菩萨蛮「捌拾」
医院内郝凡缓缓睁开眼睛，抬眼对上了玖雅的视线，吓的郝凡立刻坐了起来。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盯着我干嘛？还是说你暗恋我？”
郝凡确定了眼前的人是玖雅，不是疗养院内的护士，这才放下心来又躺回病床上。
“你在疗养院查到什么了？”
玖雅坐回病床旁的椅子上问着郝凡，刚才她只是想确定道尔是不是真的离开了，伸手扒了一下郝凡的眼皮，谁想到郝凡突然就醒了。
“先给钱我再告诉你。”郝凡直接开口要尾款。
“要我给你钱也是可以的，但是……你说的事要是我本来就知道的，这钱你还得还给我。”
“这事你绝对不知道，我要报道出去，出名的只会是我，你要花钱爸这事压下来我就不报道了。”
郝凡开始了讨价还价，他自认为自己发现的绝对是惊天大秘密。
“那你先说，我权衡利弊再给钱，万一真是大事，你完全可以见报。”
“也不怕告诉你，疗养院拿人疯子试药！鹿鸣制药表面垮台了，实际上把核心技术搬到疗养院去了，我花钱进去装疯子这就，被迫吃了好多乱七八糟的药，好在我都吐了，不然为了你搭上我这条命，真是得不偿失。”
“鹿明制药老板都死了，有什么药物还要继续研究？我去疗养院的时候，也没看到有研究药物的仪器，你大概是看错了吗。”
“我绝对不可能看错，要不是我的拍摄设备被抢了，我就能给你提供足够的证据了，鹿明制药研究的是基因改良，我甚至偷听到他们老板说要重建蚩尤一脉的辉煌，当时我以为是神经病，可当我拍他们资料时才知道是真事。”
玖雅听到郝凡提到蚩尤一脉，立马紧张起来，立刻想着如何把这事圆过来。
“尾款我给你转账过去，这事你别查了，养拾亿是被清洁工打的，至于疗养院现在已经被查封了，里面有毒气泄露，已经上电视新闻了，你要没啥事下午就能出院。”
“嗯，其实我也不想查了，那里阴森森的有点吓人。”
“那就好，帅大佬为了找你踩空了，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晕了，因为刚醒一会。”
玖雅等郝凡醒以前已经看过帅兵了，给他解释了一下疗养院内他晕厥的事，以及胳膊上打上住院码的事，好在帅兵没细问只当是做了个梦，毕竟不可能有人跳楼不报警，也不可能有那么诡异的保安和清洁工。
玖雅以为自己已经让郝凡放弃了，继续追查下去的念头，却不想郝凡想把这件事写成丧尸围城的感觉，想批判一下无良医生搞封建迷信拿人试药，这才假意答应玖雅不管了，实际上则是和帅兵互通了一下各自看到的信息，准备继续追下去。
至于玖雅在确定鹿昭还在昏迷有鹿母守着，郑陆飒回疗养院给母亲整理遗物后，悄悄溜出医院准备回旅馆看看古诺在干什么。
可惜她刚一出医院大门，迎面就被一位浑身是血的男人撞倒，男人捂着腹部勉强跟玖雅道歉，继续向医院里跑，刚走两步趴倒在地上，玖雅伸手去扶，身旁瞬间闪过闪光灯。
“又是你，这次人赃并获了，连狗都不放过，你要是妖我们现在就能取你性命。”
妖警队的人拍照后抓，住玖雅胳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是冤枉的，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玖雅认出了妖警队的人，也知道了地上趴着的这个男人是妖，但自己不认识他根本没有要伤害他的理由。
“他是柴犬，为了保护主人使用妖力伤了人，你把他打伤了。”
妖警队的人略做解释，没有要救那只柴犬的意思，还想拉玖雅一起走。
“我冤枉的，我是被碰瓷了！我……”
玖雅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在欲盖弥彰。
“姜玖雅已经跟监管者做了约定，三天后交代真相，你们现在抓人无凭无据，只有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
鹿昭的声音从玖雅身后响起，伸手扼住妖警队执法员的胳膊帮玖雅解围。
“你是什么人？也敢管我们妖警队的事！”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不如问问地上这位到底是不是姜玖雅伤的他。”
听说话的语气玖雅已经听出来，鹿昭又被道尔控制了，反正他是在救自己，只能配合他了。
“喂，是我伤的你吗？”
玖雅蹲在地上摇晃一下趴在地上的人。
“救……救我主人。”柴犬男努力指着马路对面的花坛方向。
“你主人？你是来找人救人的？”
玖雅看向花坛那边，看到的却是一个银发身影，似乎抱着个人，背后背着一个琴盒。
“运气也太好了吧，我还以为要跑去西藏找人呢，结果在这里碰上了。”
玖雅第一反应那个人绝对是茯天才，又跑这来拆恋情了，打伤了狗又要把人带走，还想让自己背锅，他做梦！
玖雅快步跑了过去，道尔也跟着过去，妖警队的人没有追他们，反而蹲下假意扶柴犬男去医院，实际则是又补了一刀。
不管谁伤的他，妖界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巧合，摆脱妖警队无能的帽子，来坐实姜玖雅的罪。
千错万错姜玖雅的错，有她顶罪妖警队就不用担心会被取缔了。
“我帮你们制造巧合，你们还要灭口，妖界这么缺背锅侠了吗？那我就勉强帮你们一把吧。”
柴犬男被妖警队的人架到医院角落里，突然反杀取了他们两个的妖丹。
“你……”
两位妖警都不敢相信，这只柴犬在受伤的情况下中了一刀，居然还能有力气取自己的妖丹。
“你们很惊讶吗？是你们自己眼瞎，我是哈士奇，刚才取了我表哥的妖丹想献给我的主人，让你们误会了，怪不好意思的，那我就帮你们继续栽赃给姜玖雅吧。”
他看着妖警们昏厥，化作老鼠和山猫，随后从口袋里拿出刚才顺来的姜玖雅手机，放进了山猫怀里。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没人知道这是姜玖雅的手机怎么办，于是又沾着老鼠妖警的血在地上写下了几个字。
刚准备走，又觉得不对，又抓着鼠妖警的手写了个感叹号。
“嗯，这感觉对了，含冤而死，回去主人一定会夸我的。”
狗妖满意的拍拍手，快速逃离现场。
半分钟后扈枫赶到，依旧一身清洁工的打扮扛着把扫把，伸手试了试两个妖还有气，只是妖丹被剖，救活的概率还是有的，醒了估计也退化成普通动物了，和杀了它们没什么区别。
再看看地上留下的血字：
妖
美
九
！
扈枫皱着眉更糊涂了，九丫又是那里冒出来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菩萨蛮「捌拾壹」
“茯天才你给我站住！”
玖雅横穿马路狂奔过去，一把拽住茯天才的琴盒，阻止他继续前进。
“你怎么在这里？我正要去你旅馆找你，你看到我的证件了吗？那个对我很重要，补办太麻烦了，有证件可以食宿旅各类费用报销。”
茯天才看到玖雅有些高兴，找到证件自己又可以省下一笔钱了。
“你正要去找我？这女的怎么受伤的，你是准备像拆散柠栀淮桑一样拆散她和她的狗！还是准备像在金贸大厦拆散胡珂卿和熊达一样，活一个死一个？”
玖雅越想越觉得幕后黑手是茯天才，不然不会这么巧，每次都碰上他。
“她和她的狗已经结婚了，有证的，虽然不是我办理的，但他们闹矛盾了，我的上司知道我没离开z市，派我过来看看。”
茯天才压住怒火极不情愿的跟玖雅解释着。
“看看？那她的狗怎么受伤的？一定是你心理扭曲要拆散他们。”
“这我那知道，她报的案，要求和解。”
“她报案要求和解？狗都跑了怎么和解？医院在那边，你往反方向抱她，你是何居心！”
玖雅终于逮着理了，仗着自己有理，无论茯天才说什么，她都能怼回去。
“趁她还醒着，你问她刚才怎么回事！”
茯天才意识到玖雅根本不可理喻，放下怀里的女人，让她靠树坐在地上。
“你别怕，我替你出头，你告诉我，他是不是要带走你，拆散你和你的宠物？”
“不是，我刚才是情急之下打错电话了。”
女人费劲力气张张口，说一句话就要休息好一会。
“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玖雅看着她还清醒继续问着。
“我遇上家暴了……”女人迟了一会才开口，一开口眼泪就往下落。
“你的狗打你？”
“那是我老公……我们本来在散步，碰上了他表弟，还没聊两句他和表弟突然开打，表弟用我当挡箭牌，他一拳打在我腹部把我打吐血了，我以为他狂犬病犯了，联系妖警队抓人打针，结果按错号码，把他叫来了，我让他带我过去看看我老公怎么样了。”
“你老公不是在医院门口那只吗？他带伤跑去帮你叫医生了。”玖雅指指医院那个方向，女人却摇头。
“我家那只在那里，被他表弟一拳打了出去，再也没爬起来。”
女人说着指指路口草丛边趴着的一只柴犬。
“那医院那只是？”玖雅也看到了路边那只狗，但医院门口撞倒自己的也是一只狗，还有妖警队证明呢。
“可能是他表弟。”茯天才看到女人累的晕了过去，替女人回答。
“妖警队会弄错妖？”玖雅有些不信。
“很正常，妖警队靠妖气味道寻妖的，妖会易容变脸，只要气味差不多，利用妖警队出现后寻妖的盲区，抓错的概率就会很大，更何况那位表弟还有可能是故意要冒充她老公的，不然同类相残在妖界算重罪了。”
茯天才没管晕厥的女人，跟玖雅简单的科普了一下妖警队的盲区，去路边把那只柴犬捡了回来。
“看你对这柴犬的态度，怎么和麦兰芝和好了？解开心里的小疙瘩了吗？”
玖雅看到茯天才将柴犬放到女人怀里，以为他接受人妖恋了，便多嘴问了一句。
“我和她解约了，现在我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只能背着琴在路边卖艺为生，离开她，我才知道原来我以前的钱，名誉，地位，人脉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给我安排的，我出了会拉琴，别的什么特长也没有。”
茯天才背起琴有些伤感的抱怨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麦兰芝好歹是你奶奶，就算你曾经误会过她是你后妈，现在你服个软，以前的日子不都回来了吗？”
玖雅脑抽到继续劝解着茯天才，想让他们和解，却被茯天才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来。
“我爷爷因她而死，父亲现在也因她而死，我要服了软接受她，下一个死的是不是就是我了？茯家现在我当家，你和我非亲非故凭什么管我家家事，还是说，你想吞并我们茯家？”
“我错了，当我没说，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天桥桥洞下面卖艺！不然晚饭钱都没了，你要找到我的证件，给我送过去。”
茯天才背着琴要走，玖雅听到他又提证件的事，小声嘀咕了一句：
“恐怕是找不到了……”
“你说什么？”
“找……找……我回去就给你找找。”
玖雅看着茯天才突然回头眼神有点可怕，准备回去就给他制造一本假证件。
“你要没地方可以住，她家里就可以，因为你的证件已经被白老爷子烧了。”
玖雅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道尔一直用鹿昭的身体在一旁等着，玖雅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送走茯天才的时候，他却偏偏此时截杀。
“你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
玖雅气的伸脚踩道尔的脚，被道尔轻松躲过。
“我的证件被烧了？白老爷子干的？呵……挺好，那个白老爷子，我去会会他。”
茯天才背着琴又折了回来，径直冲着玖雅走了过来。
玖雅步步后退，没想好如何跟茯天才解释，道尔一点也不考虑玖雅此时的想法，很是时候的挡在玖雅身后，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自己则靠到灯杆上，等着茯天才走过来兴师问罪。
“你继续往后退啊！他来了，他走过来了！”
“我后面是电线杆退不了，你要转身跑了，他拉个琴用声波震碎你内脏怎么办？你还是靠在我身上等着被他掐脖揍吧。”
“你个贱人！”玖雅抬脚踩在道尔脚上，冲着茯天才走了过去。
“要证件没有，要命一条，大不了我卖你点血，打八折给你。”
“对啊，你的血可比我的证件值钱多了。”
茯天才坏笑着，抓起玖雅胳膊就向医院方向走去。
“等等，她受伤了！”
道尔拦住了茯天才，玖雅心里一暖，关键时刻鹿昭本体的正义还是能改变道尔的，但随着道尔说出后半句让玖雅傻眼了。
“她后背的伤口拆了纱布就能流血，有一刀很深，止血药止不住，缝的针，挑断线就能取血。”
“咋滴，你看着我缝针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后背伤口有多深？”
玖雅的话直接被无视，茯天才虽然还抓着玖雅，却在打量着道尔。
“方便认识一下吗？你应该不是这身体本来的主人。”
“道尔，西方地狱之子，整个地狱都是我的。”
茯天才听到道尔的回答转头砸着嘴看向玖雅，讽刺的说着：
“啧啧，姜玖雅，你可真是集邮女王啊，身边男人挺多呀，连西方都涉猎了，看来我胃病有地方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