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怀璧其罪（二十）
“养拾亿！你给我等着！出去了我弄死你！”古诺费力拽开一只娃娃露出自己的脸，对着拾亿离开的方向叫嚣着，但叫嚣的声音很快被越来越多的娃娃遮盖住。
等拾亿爬到二楼回头一看，默默的为古诺祈祷，楼下大厅已经全剩娃娃了，根本看不到古诺在那里了。
拾亿在二楼走廊里，想一间一间的房间找，想找到玖雅那一魄被押到那里去了，结果没有一间房间的门是打开的，全都上锁了。
拾亿放弃了，又顺着楼梯爬上三楼，三楼楼梯口处一扇大铁门拦住了拾亿继续前进的路。
拾亿伸手在口袋里寻找着，能用到的工具，找了一圈放弃了，自己什么也没带上来，就在拾亿放弃要离开的时候，铁门自己开了。
拾亿蒙了，这是要让自己进去？难道里面有什么陷阱，准备抓住自己后用来威胁古诺？可自己和古诺的关系，根本威胁不到啊。
拾亿索性放弃了思考，伸手摸出口袋里的蝴蝶刀，握在手里，向门内走去。
刚踏进铁门内，铁门自动关闭，巨大的响声吓了拾亿一跳，但还是忍住恐惧，继续向黑暗中前进。
“大半夜带着铁器来看我这个老人家，你是想要取而代之吗？”一道神秘声音传来，黑暗的走廊中灯光突然亮起，拾亿还没分清声音的来源眼睛就因灯光失明了。
“我说过，我眼睛虽然瞎了，但我的心跟明镜一样！你耍任何手段我都一清二楚！装做别人上楼，想取我性命是吗？可是你忘记了，你的蝴蝶刀是我送的，刀上是装了东西的！跟我耍心眼你还早了几百年呢！”
拾亿眼睛稍微恢复了一些，打量四周，寻找声音从哪里传来的，但打量一圈说话的人没找到，反而发现东侧墙边一排立式冷柜，透过玻璃能看出里面似乎冷藏着很试管，至于试管内有什么就不确定了。
北侧墙旁是两台消毒设备，金属柜中还有紫色的光透出来，似乎是在用紫外线杀菌。
西侧墙壁上挂满了各种证书，诈一看还挺专业，但仔细看看，证书上写的驴唇不对马嘴，一看就是伪造的，什么最亲切护士奖，手速最快医师奖，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还是省卫生部颁发，骗人都不会忽悠。
大厅里每隔五米左右有一张病床，医用设备看似很专业，但却给人一种刻意为之的感觉，东西都经不住细看劣质的很。
那个声音还在自说自话，拾亿寻声找了过去，发现消毒柜上黏着个小型无线喇叭。
“别以为你的血最纯，是千百年来最接近王的血脉，你是男人这一点！就足够让你坠入深渊万劫不复了！”声音动怒了，还在进行着说教，拾亿却从房间的结构里发现了问题，三楼比一楼和二楼都短了一块，隐藏的那一块应该在南面墙壁上，就是那块【新生育时代】广告牌后面。
拾亿伸手在南侧墙壁上摸索起来，一寸一寸的仔细找，反正那个声音有些苍老，应该是老人把自己当黎姜在训斥。
终于让拾亿摸到了，东南墙壁的夹角处有缝隙，拾亿试着找机关，却一无所获，拾亿伸手敲敲墙壁，听着不是很厚实，强拆应该问题不大。
“咚！咚！咚！”拾亿提起墙边的灭火器，一下一下的砸着墙壁。
“黎姜！你个忤逆之子！你今天是想要了老夫的命吗？”屋内的声音着急了，呵斥着被当成黎姜的拾亿。
“咚！咚！咚！”拾亿还在努力的砸着，已经能看到墙内昏暗的灯光了。
“好！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老夫今天就用噬魂咒清理门户！”
“站角落里那个大爷，你别害怕！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黎姜！我口袋里这把蝴蝶刀是路边摊十块钱一把买的，我也就是忽悠别人说是实体店里订做的，我来就是找黎姜要解药的，吓到你别见怪。”
拾亿感觉到声音的主人是真害怕了，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刚才他戏耍自己突然开灯的仇也算报了，拾亿才开口告诉对方他认错人了。
“你真不是黎姜的人吗？”
“大爷，我要见过黎姜，立马被楼下那群稻草人娃娃压死好不好？我还想问您，黎姜在哪里呢！”
拾亿刚说完，铁门方向突然飞过来一团稻草娃娃，直接将拾亿砸倒在地。
“你跑啊！我让你再跑！我打不死你！用我做饵引来娃娃，你跑三楼来干嘛？玖雅说的是二楼！你还嫌现在不够浪费时间吗？”愤怒的古诺突然出现，打断了拾亿和老人的对话。
“二楼你都找过了？”拾亿也忘记了老人，直接和古诺聊了起来。
“嗯，找到玖雅的一魄了，反正她又跑不了，我这是来三楼专门找你算账的！”古诺边说边向拾亿走了过来，把那一团缠绕在一起的稻草娃娃全扔到拾亿身上。
“小孩子玩意，你还当真了，就几个稻草娃娃而已，你还真生气了。”拾亿边站起来，边把娃娃扔到一边。
“小孩子玩意？呵呵，年轻人，大话别说太满了，我们祖上可是靠这个安身立命，在乱世活下来的。”
老人冷笑的声音透过墙壁破损传了出来，回荡在房间内。
“什么情况？墙壁后面是什么？这么渗人，连我都差点被吓到炸毛。”古诺向墙壁破洞走去，想看看拾亿砸了半天，砸出个什么来。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消毒柜那边有个喇叭，这里有个洞，立体环绕声而已。”拾亿从娃娃堆里出来，甩甩身上的稻草给古诺解释。
“哦，故弄玄虚啊，喂，老头，你和黎姜一伙的吗？出来，带我们去见黎姜。”
“出去？呵呵……今天谁也别想出去！”
老人说完，古诺身后的铁门“嘭”的一声关闭，屋内的灯光忽明忽暗，十分渗人。
地上的稻草娃娃明明大部分已经被拆散，变成了一坨稻草，此时却在三五成群的互相治疗。
“我去，娃娃成精了。”拾亿跟着师父在山区长大，天黑走夜路常有的事，因此对忽明忽暗的环境并不敏感，反而蹲在地上看稻草娃娃互相捆绑修复。
“这有什么好看的，御傀求而已，每个娃娃身上都有别人的一魄或者一魂，这些娃娃神智不全，才会被施咒者封印在娃娃里任由其摆布。”古诺对娃娃一点也不好奇，还告诉拾亿其中原理。
“你怎么知道的？”拾亿疑惑的看着古诺。
“刚才在二楼找玖雅那一魄时发现的，这居然还是姜家曾经的法术。”
第八十五章，怀璧其罪（二十一）
“呵，小娃娃，说话可要动脑子，不然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这是黎家保命的本事，是属于蚩尤大人的，姜家只是学会了点皮毛的叛徒！”
老人说着，草人以叠罗汉的姿势，整齐排列成一个大的草人，向拾亿和古诺走过去。
“我年纪比你都大，可不是什么小娃娃，你以为区区一个稻草人就能吓到我吗？狐火！”古诺拉着拾亿后退，伸手捏出狐火球打了出去。
“闭眼。”
古诺用狐火困住草人，让拾亿闭眼，转身闭眼慢了半拍，看到古诺伸手抓住墙壁，张大嘴表情狰狞撕咬墙壁的样子。
拾亿蒙了，古诺说的总是手撕空间门，怎么还要用咬的？这么丑的法术，根本就不能见人，要让古诺知道自己看到了他的丑样子，自己的未来就毁了！
想想不改，只能待在狐族，面对着一群老古董，不能吃狐族以外的东西，每顿饭前要吃一根人参……完了，现在只能装没看到了。
可古诺的丑根本不是能忘记的，是那种丑的还有点蠢萌的感觉，完了，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拾亿慌乱了，越想当没看到，脑海里就全是古诺那一瞬间的丑样子。
稻草人可不给拾亿分神的机会，直接用带着狐火的拳头，一拳打过去，打中拾亿胸口，将拾亿打飞出房间。
“我刚才还想拉你一把，你自己飞出来了，赶紧快走，去楼下，我把门封了。”古诺幸灾乐祸的说着。
刚才拾亿飞出来，古诺就立刻闪身让开，看着拾亿从三楼楼梯口一路飞下去，撞到二楼与三楼之间的楼梯转弯平台上。
“火……这火扑不灭！”拾亿扶着墙站起来，胸前灼烧的感觉太过真实，幽绿色的火焰无论怎么努力都扑不灭。
“狐火当然扑不灭，要我收了才管用！收！”古诺先伸手关上空间门，将稻草人拦在门内，再快速下楼，收回拾亿身上的狐火。
“嗯，味道不错，再撒把孜然就能直接吃了。”古诺拍拍拾亿胸口，开玩笑说着。
三楼上的铁门突然打开，稻草人分散成无数稻草娃娃，带着狐火从铁门后面涌出来。
“快跑！”古诺抓着拾亿的胳膊向二楼跑去，拾亿本来想开口告诉古诺，自己看到了他开空间门的样子，可忍了忍还是没说出口。
“闭眼转身！这群东西，有心，能感觉到咱们的位置。”古诺推着拾亿的肩膀把他转了过去，又撕开一扇门，拖着拾亿衣领躲了进去。
“收！”古诺将空间门收回，趴在门口猫眼上，看着屋外的稻草人不断乱窜寻找着他们。
“你看的清吗？它们走了吗？”
“只能看到狐火的光亮，看不清这群娃娃被焚烧成什么样子了，不过这房子应该是保不住了，好像有东西点燃了。”古诺看着狐火的走向分析着回答拾亿。
拾亿则在屋内转悠，看到了巨大的木质桌子，桌子上刻满了殄文，这是写给死人看的文字，没有读音只有文字。
自己认识这些字也只是因为和师父在深山里没事干，凶兽又不经常惹事，自己就跑去古墓边玩，或者去坟地里转悠，拿点祭品打牙祭，当然师父知道后自己一半都是被打个半死的，但就是忍不住想去玩。
去的多了自然也就会见到形形色色的人，碰到一两个会殄文的世外高人也是有可能的，自己就跟着学了一点，就是因为没有读音，全靠自己意会了半天，常用的能懂，再深奥点的根本看不懂。
现在桌上刻的似乎是安抚屋内鬼魂的经文？不然就是契约，同不同意被做成娃娃之类的，反正不是正经东西，自己看半天都没看懂的，肯定不是好东西。
“你发什么呆，咱们把窗户撬开，带着玖雅的这一魄快走啊！”
古诺看着拾亿对着桌子发呆，伸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让他帮自己撬窗户。
“玖雅？玖雅那一魄在这里吗？在哪里？”拾亿把视线移开桌子，满屋子寻找着玖雅出走的那一魄。
“往那看呢，这里！窗帘旁边呢。”古诺正拿着灭火器砸着窗户，看到拾亿不帮忙，直接将灭火器塞他手里，顺便把玖雅的位置指给他看。
“玖雅这是在找什么？”拾亿拿着灭火器，走到窗户旁，看到趴在地上划拉灰尘的玖雅。
“我帮你翻译一下，她在嘟囔，三个月工资呢，别砸我手里，我把自己卖了都还不起。”古诺也蹲到玖雅旁边，他在读唇语。
“厉害，魄都透明成这样了你还能读出唇语，那咱们怎么带她回去？”
“你砸开窗户，我去翻垃圾桶，玖雅在找鹿昭的那个针孔摄像头。”古诺说着去翻桌子旁的垃圾桶，他刚才挣脱开娃娃的纠缠找拾亿时，就已经把二层摸透了，还差点被玖雅吓到。
“这是加厚防弹的双层玻璃，我砸不开，你直接咬扇门出来不就好了。”拾亿说完自觉闭嘴，马上开始砸玻璃，自己的口误把自己暴露了，古诺要真抓自己回狐族就麻烦了。
“你说的有道理！转身闭眼！”古诺像没有听到一样，让拾亿转身闭眼。
拾亿立马照做，放下灭火器转身闭眼，古诺从垃圾桶里拿出针孔摄像头的碎片吸引住玖雅，让玖雅那一魄跟在自己身后。
撕裂窗户，冷风灌了进来，古诺抬脚就踹，直接将毫无防备的拾亿踹下二楼。
“你小子不厚道，偷看我多久了？这么想当我们狐族女婿吗？md的，带着玖雅快滚！”古诺说着将针孔摄像头扔了下去，拾亿捂着胸口还狠痛苦，但还是本能的伸手接住。
“快滚！不然我下去直接打死你。”古诺说完伸手收了空间门，转身看向屋内角落里。
“你到底是敌是友，我按你的意思已经把拾亿送走了。”古诺先开口了，角落里的两抹散魄若隐若现，随时都会消失。
“药王谷？”古诺通过读唇语，读出药王谷三个字。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古诺盯着对方，等待她开口。
残魄随后说出来的话，让古诺愣住了，他一度认为是自己看错了。
第八十六章，怀璧其罪（二十二）
“好，我信你，带我去找解药，玖雅的腿等不了，还有那个拿了玖雅名片又扔掉的女人！她被剔出的魂魄在哪里？”
古诺决定相信她，因为她刚才开口说的是‘我是玖雅的血’，就当她是药王谷的人，和玖雅的血有联系吧。
古诺跟着残魄进入密室，看到一个巨大的货架，一排又一排的稻草娃娃被排列在货架上，娃娃对面是一排白色的冷柜，里面冷藏着很多药剂。
古诺被这架势震惊了，邪教也不过如此，冷柜和货架之间的长廊尽头，居然是蚩尤骑着熊猫的镀金雕像，足有半米高。
整个新生育时代公司就那么大，黎姜是如何利用空间分割成一块一块的，还让自己都看不出来？
“这要怎么找？”古诺看向残魄，残魄摇头表示不知道。
“除非这个时候黎姜自己过来，不然我根本不可能从这么多东西里找到解药和关那个女人的稻草娃娃。”
古诺刚说完，房门被打开，古诺立刻躲在密室门后，等待对方过来，出其不意关门拍晕他。
空气静止了，过了足有一分钟，拾亿的声音传来了:“古诺！古诺！你还在屋里吗？”
古诺不敢乱动，他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万一是拾亿逃跑，撞上了来这里的黎姜，被威胁着引自己出来怎么办？
古诺没回应，拾亿又开口了:“你的密室呢？不想死带我进去！”
古诺糊涂了，难道拾亿反擒了黎姜？还没等古诺探头出来观察情况的，就有脚步声向密室门口走来。
古诺也顾不上思考了，抬手就把密室门推了出去。
“啊……”一声尖叫没有叫出来，卡在喉咙里没了声音。
古诺这才打开门一看，拾亿双手举起，躲的远远的，门口有一个年轻男人，颈部底下锁骨中间插了一把蝴蝶刀。
“你怎么就反制住他了？正常情况不应该是弱到被他抓住吗？”
古诺慌了，赶紧拿出手机报警，自己换身份证，刚签了禁止使用妖术协议，现在不仅用了还有人受伤，妖警队一查就能发现墙壁上自己的妖力残留。
“我那知道他弱的就是一个菜鸡，我一脚就踹飞了，什么都招了，速度快到根本不像坏人，我威胁着他上来反而更像坏人。”
“别报警……别报警！”黎姜伸手阻止古诺报警。
“好好，我不报警，你别说话了。”古诺本来就在犹豫要不要报警，黎姜自己主动不让报警，古诺就安心的把手机收了。
“我给你叫个救护车总该行吧？”
“你把狐火收了！”黎姜把手放在蝴蝶刀上，看样子是要拔刀。
“住手！收，收，收！我立马把狐火收了。”古诺马上答应，生怕黎姜拔刀，退出房间，往大厅里一看，已经烧的一片狼藉，触发屋内的灭火系统了。
古诺收了狐火，屋内的浓烟反涌上来，呛的古诺直咳嗽。
“我帮你叫救护车。”古诺赶紧打120，又被黎姜阻止了。
“去密室里，右侧第二个冷柜最底下一排。”
“你别说话了行吗？血都收不住了。”古诺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想围住黎姜的伤口又被拒绝了。
“你们快去！不去我拔刀了！”
“去去去！现在到底谁威胁谁？”古诺赶紧去找解药。
没半分钟，拾亿也进去了，被指挥着去找稻草娃娃。
“你怎么也进来了，他现在关密室门咱们谁也出不去了。”古诺找到药剂，提醒着拾亿赶紧往门口跑。
结果黎姜还坐在地上一动也没动，这更让古诺莫名奇妙了，这黎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送药又送娃娃，自己还中刀。
“我找到娃娃了。”拾亿找到写有王翠花的稻草娃娃，跑向门口。
“他会不会是好人？咱们错怪他了？”拾亿站在密室门口很尴尬，转头看着古诺问。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可能这里有问题。”古诺指指脑袋，暗示黎姜脑子有问题。
“我是个孤儿，在唯唯诺诺委曲求全讨好别人中长大，养父是职业行乞人，有残疾脾气又暴躁，总是以嗜酒打我取乐。”黎姜坐在地上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他酒醒时也会带我出门乞讨，赚些生活费和酒钱，我本来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了，等年纪再大点，自己碰瓷断条腿，打扮的衣衫褴褛装做神志不清的样子子承父业……”黎姜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似乎想死了不美好的回忆。
“可生活偏偏充满了意外，十三岁那年普通的一天早上，养父又因为昨夜的宿醉打了我一顿，将我赶出家门让我去乞讨一天的生活费，顺便帮他买酒……”
黎姜失血到极限了，意识模糊起来，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早上。
自己被一顿毒打赶出家门，路过早餐摊，想吃别人吃剩下的早饭，却被老板发现，追着打了两条街，躲进垃圾桶里才躲过一劫，好不容易从垃圾桶里爬出来，又被野猫抓伤。
刚想找地方乞讨，就被城管赶走，流落到大学城附近，还没等装可怜骗两个女学生同情自己，就被人敲了闷棍锁进了实验室。
那个男人比自己的养父还恐怖，平头金丝框眼镜，苍白的脸上只能看到冷漠。
他把自己当小白鼠一样对待，给自己注射奇怪的液体，看自己的反应，自己想逃却根本打不开密码锁，被关了三天后，突然说自己合格了。
连干什么都没告诉自己，就突然说自己合格了？自己被放了出去，没有人为这三天发生的事情给自己解释，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合格了。
出来后无处可去，只能回养父家，又是毒打，险些把自己打死，在潮湿的卫生间里昏迷了不知道多久，再次醒来，养父居然瘫痪了。
还十分惧怕自己，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可对自己来说又是好事，没人可以打自己了。
从那以后，自己出门乞讨被欺负了，第二天那个地痞就会消失，吃别人剩下的路边摊早餐被追打，第二天摊主就会像见鬼一样看自己，给自己做一份新的早餐。
在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横行霸道中，我迷失了自己，开始吃霸王餐，看到喜欢的直接抢，甚至我也会虐待自己的养父。
可这一切又突然消失了，又是个逍遥自在的清晨，我刚打吃了顿饱饭，准备去台球室待一上午打磨时间，却被打晕了。
我被绑在椅子上，和我一起的还有三四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我们都经历过一样的事情，现在根本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全都很害怕，其余几个都开始抽泣了，唯独我一点也不想哭。
第八十七章，怀璧其罪（二十三）
我已经触碰过幸福了，我从养父魔爪里逃脱出来我就很开心了，无论会被怎样对待，只要能活着离开，我就可以再过回自己想过的生活。
在等待了二十多分钟的煎熬过后，终于有人来了，他们带着奇怪的设备，像电钻一样奇怪的东西，在每个人的胳膊上打上印记，顺便取走血液做样本。
机器的针头刚按到胳膊上，最边上的男生因为太过害怕，直接吓的尿了裤子并晕了过去，腥臭味在封闭的空间内扩散，让其他人哭的更厉害了，都以为那个男生死了。
我却依然淡定的等着被取血，一点表情也没有，因为我知道我不会死，我只要活着就能逃脱这里。
取血后十分钟左右，结果自动出现，但凡机器发出声音的男生，全都被注射了奇怪的针剂，双眼慢慢无神，直至闭上，随后被解开束缚抬出了密室。
只剩下我和另外两个男生还在密室内了，机器没响，可给我们测试的机器亮的都是红灯。
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合格了吗，还是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在等待着我们。
终于幕后黑手出现了，密室一侧的墙壁被打开，密室内所有的人都对他鞠躬，那是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拄着拐杖佝偻的老头了，他似乎是个盲人，手里的拐杖也不是因为腿脚不好才用的，而是为了导盲。
“结果如何？”
“还剩下三个。”
“怎么会还有这么多，血脉都纯到无可挑剔吗？”
“对，机器检测过，与您给的样本dna接近到几乎一样。”
“他们中有女孩吗？”
“没有，我们找过几个女孩，第一关就没过去，潜力激发时就死在囚笼里了。”
“那个孩子你看着最像我给你的壁画照片中的人。”
“这……右边那个吧。”
古怪的对话，虽然不清楚对方到底在说什么，但我敢肯定，只要是像的那个人就一定可以活着，而我是最左边的这个。
老人离右边那个孩子越来越近了，就差一点就要摸到他的脸了，我还不想死，我必须活着，为了活着我一定要做点什么。
“他骗人！壁画那么模糊的东西根本看不清脸！我还觉得我更像呢！不信你摸摸我！”
我成功的把老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但他还是伸手摸了摸右边那个孩子的脸。
“你哭了？我的王是不会懦弱到哭泣的，心不够硬是担不起黎家当家人这个位置的。”
他评价完那个孩子，把手伸向左边，摸到了中间的那个。
“你太胖了，难怪他觉得你不像，对自己不能自律的人，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他没有再过来摸我，而是转身对那个研究员说:“全都毁了吧，再找下一批。”
“可是……咱们已经没有多余的资金再找下一批人了。”
“只是没有钱了吗？呵呵……王是一种信仰，一种精神！找到她的继承人是你们的荣幸！你们难道就不应该再为之努力一把吗？”
“我们努力了！前前后后一百多个孩子了！都没有比现在这三个血脉更纯的了！是男是女重要吗？四千五百多年前的人，你要一模一样的复原怎么可能！”
“噗……”一把蝴蝶刀插在了研究员的脖子上，刀被拔出，现场的人都愣住了。
“不许亵渎有关王的一切事业情！否则死！不管你们怎么处理！别让警察找到我头上来！否则，你们家人能否活到明天我可不能保证。”老人威严的声音，震慑着密室内的所有人。
“那这三个孩子……”
“送走吧，跟踪观察，等我东山再起之日，再去找你们。”
老人要离开，时突然转身，用一双白眼看着我“左边那个孩子，从今天起，你就叫黎姜，咱们还会再见的。”
我被手帕捂脸昏迷过去，再醒来又是在养父家中，养父已经开始发臭了，腿上的伤口也开始腐烂，但人却还活着，我没有那老人的本事，我不能让他死。
从那以后我开始对养父好，我成了附近人人口中孝顺的好孩子，可没人知道，每天半夜我都要被抓去学习奇奇怪怪的东西！
十年间坚持下来的只剩自己了，其余两个都莫名的消失了，黎家的继承人只能是我，也只有我这一个选择了。
可我并不想掺和进这狗屁黎家，用尽全部财力，只为了找到蚩尤血脉最纯的继承人，重新恢复女权社会，真是可笑，一群男人为了恢复女权社会努力？
痴人说梦，可我又何尝不是在痴人说梦，我被创造出来，因为资金短缺被遗弃到福利院，又被养父收养，又被找到，又因为资金短缺，要给黎家所有信徒找未来发工资，还要赡养那个老东西！
我又何尝不想逃跑！我恨这个黎家，用血脉的名义束缚住我，用虚拟不切实际的理想妄图洗脑更多人，女权社会再好又有什么用，那不过是几千年前的生活方式。
几千年了都没有被颠覆，自己又怎么可能成功！这这老古板不过是在画大饼而已。
可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根本改变不了那个老古板，还不如让这把蝴蝶刀把自己杀死，脱离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黎姜伸手拔刀了，血喷了出来，古诺已经打了救护电话，但怕留下自己来过这里的证据，推了拾亿一把，自己躲的远远的，而拾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使劲按住黎姜的伤口，防止黎姜失血过多。
“我想做个好人，血脉却逼着我承受坏人的命运，谁都没有错，错的是观念信仰，如果你救活了我，再见面我一定会亲手砸碎那面代表蚩尤势力的铜镜！”
“你能少说两句话吗？这话你留着跟姜玖雅说去，这是你们蚩尤一脉的内斗，别掺和我行吗？古诺，救护车还没到吗？”拾亿封住了黎姜的伤口，已经抱起黎姜了。
“来了，来了，楼下呢，你快去，我带着玖雅先回去了，咱们旅馆汇合。”
古诺拿过拾亿口袋里的针孔摄像头碎片，带着玖雅的一魄，徒手撕开空间门就跑。
拾亿抱着黎姜送上救护车，新生育时代发生这么大的火灾，消防队也被路过的好心人叫来了，整个新生育时代都被围堵住了。
拾亿费劲从人群中逃跑，却发现古诺没把电车钥匙给自己留下。
凌晨的街道，荒凉冷清，一位黄发少年，费劲力气推着电动三轮车，穿行在马路之上，他的目标是回家！回家质问那个不要脸的古诺！
你丫的有本事跑的飞快，没本事把钥匙给我留下是不是！
第八十八章，怀璧其罪（二十四）
古诺这边带着玖雅的一魄冲回旅馆，鹿昭已经被打晕了，躺在地上，玖雅的腿已经被蒸进了糯米饭里。
“秦翎让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她这条腿还能要吗？”古诺一进门就一脸蒙圈的质问站在一旁的程御风。
“怎么不能要？这小伙子一看玖雅发烧就要给她用冷水退烧，养拾亿画的封印全用水洗掉了，我就自己蒸了点米饭过来帮她加大药量，这不药效显著，烧还是继续烧，但把她身体里别人的魂魄逼出来了，替换了她的魂魄。”
“等下，我没听懂，是说我这解药没用了吗？”
“也不是没用，是玖雅身体里还有个魂魄，问半天没说清楚自己是谁家的，又一心求死，我就给她放生了，她就散了，这拆魂针一次只分解一个魂魄，有替罪羊了，玖雅就没事了。”
“程御风，你很懂是吧？那你告诉我，我手里这个怎么解释？”古诺说着把手里的针孔摄像头扔到桌子上，玖雅的一魄跟着出现。
“你看错了，这不没有了吗！”程御风赶紧抓住玖雅的一魄塞回玖雅体内。
“行，我看错了，她还缺一魂呢！我看你去哪里找！”古诺刚说完，手机响了。
古诺接起电话，手机另一端是关凉笙怒吼的声音:“古诺，你立刻马上来医院带姜玖雅滚蛋！对着韩王叫小兔兔，恶心的我快吐了，不嫁何撩，撕衣服当绷带给韩王包扎伤口，韩王怎么受伤的她没数吗？”
“怎么受伤的？”古诺心里一慌，玖雅跑了的难不成是天魂，那可是连孟婆汤都无法洗掉前世记忆的地方。
“韩王和我表哥追变态杀手追的好好的，她突然出现在汽车前面，韩王急打方向盘撞倒了路边电线杆上了，手腕扭伤，人没啥大事。”
“韩王不是看不见魂魄吗？”古诺还抱有一线希望，反正是一魂，透明到眼神好的术士都不一定能看到，就韩王那眼睛肯定也看不见。
“他看不见魂魄，还看不见一团黑雾吗？电线杆倒了直接把变态杀手砸死了，杀手亲属赖上我表哥了，直接叫记者来要赔偿金。”凉笙停了停又继续说。
“我被拉来看黑雾是什么，结果被玖雅恶心到反胃，还摸摸毛吹吹爪爪不疼了，韩王那么大个人！那画面真没眼看了。”
“韩王看到了吗？”
“那倒没有，韩王只看到一团黑雾围着他打转。”
“那你给我三分钟，我让秦翎那边的轮回师千里追魂，把人带回来。”古诺说着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程御风。
程御风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符纸摆成人形，写上玖雅的名字，用打火机点燃。
“千里追魂，纸烟替魄，魄来！”程御风掐诀念咒，五分钟后，一团淡黄色的魂影从窗外飘了进来。
都没让程御风动手，古诺自己带上招魂手抓住玖雅的魄按进了玖雅的头顶。
“丢不丢人！前世那点事还没完，还好意思找上门去撸兔子，给我好好反省！”古诺摘下招魂手，塞回玖雅口袋里，数落着玖雅。
“不行，魂定不住，还在往外飘。”
“等着，你也就只能干点技术性的活了，这种人造的东西还要看我的！”古诺说着将针剂打入玖雅腿上。
五分钟后玖雅魂魄稳定，烧退了，可腿上的青紫浮肿还未消退，婴儿的牙印越来越深了。
“一个无齿小儿还想翻天，也不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古诺看看玖雅腿上的伤口，嘟囔一句，打电话给拾亿。
“我都回来多久了？你呢？你一个骑电车的怎么这么慢？”
“车钥匙呢！”
“呵呵……我口袋里。”
“不过我快到了，刚才我推电车不知道撞了个什么，电车没钥匙突然能自己动了，跑的飞快！我这已经到街口了。”
“别回来了，你让暗网的人去找王翠花。”
“王翠花？饶了我吧，z市那么大，这么土的名字重名的好多个，我上哪里给你找翠花去？”
“我觉得那辆电车可以帮你找到。”
“你确定？”
拾亿有些不信，还是被古诺推上了电车。
古诺拍拍电车电瓶小声说:“拾亿交给你了，王翠花能不能找到靠你了。”
车没动……
“大哥，钥匙啊！你不给我钥匙，它还能自己跑吗？”
“怪了，那你刚才怎么回来的？”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撞到什么了！我要知道了车不就能动了吗？”
拾亿刚说完，电话响了，是落不改打来的。
“拾亿哥哥，我师父刚咽气，他说看到师妹了很开心，走的也很安详，但是遗愿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他要帮你找到王翠花，王翠花是谁？”
“啊？他怎么知道王翠花的，他不是遇袭后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里吗？”
拾亿刚问完，一团白光从天上飘落下来，渗进电车电池里，电车突然发动，带着拾亿向街口冲去，古诺在后面追，抓着货箱门好歹跳进了货箱内。
“等等我！稻草娃娃你们还没拿！等我一起！没有我怎么修补魂魄啊！”
程御风抓着王翠花的稻草娃娃冲出旅馆，拼命追车，终于在街口处成功抓住了古诺的手，上了货车箱。
第二天中午……
玖雅被电视机的声音吵醒，似乎是在播报午间新闻，玖雅伸手捂住眼睛，适应着阳光，听着午间新闻。
“郊区农户w姓被人举报家中散发恶臭，警方到达现场发现二十具婴尸，w姓农妇主动承认，这些婴尸全是自己的孩子，只因婆家想要男孩，特此提醒，愚昧思想要不得，出嫁从夫已是过去式……”
“昨晚昌兴路【新生育时代】公司发生火灾，一名看门的老者昏迷，公司经理被人刺伤暂无生命危险，据悉该公司一直从事非法取卵非法代孕活动，甚至打出口号，一千万保你有儿子的无耻宣传口号，这是对女性的不尊重，也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
“贿赂出奇招，某化工厂老板为躲避环保检测，贿赂当地县长两个儿子，下面请看外拍记者郝凡给大家发来的第一时间报道……”
玖雅适应了阳光，想起身，结果踹倒了一口锅，自己的腿也被糯米饭包裹着，电磁炉上没有了锅，发出刺耳的声音。
躺在地上的鹿昭惊醒，坐了起来，第一时间看向玖雅问道:“你的烧退了吗？”
“嗯。”玖雅大脑一片空白，机械的点头。
“你的腿好了吗？”
“嗯……”玖雅都点头了突然感觉到腿疼，赶紧摇头，扒拉开米饭一看。
自己的腿都烫起泡来了，还有被划伤的伤口，正往外流着血，脚腕是真扭伤了，还肿的像猪蹄。
“玖雅，请认真的回答我，你该不会是跳大神的仙姑吧？”
“胡扯！别瞎猜，我就一普通人，腿被蛇咬了，用土方法去毒呢！”
“咱们是北方城市，我会等你，直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我送你去医院吧，这腿再不看就废了。”
鹿昭治愈的一笑，伸手拉玖雅胳膊，玖雅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被鹿昭背着下了楼。
屋内电视还在响着继续播放着新闻:
“重案组关队提醒大家远离非法借贷，网贷或成为高利贷的又一种转型形式，只要你借，就会一步错，步步错，最终成为网贷背后黑色产业的牺牲品，就昨夜变态杀手意外身亡，其背后有无网贷，请让我们联系前方记者高瞰……”
玖雅下午从医院拄着拐杖回来，看到欧阳清牧带着落不改和养拾亿，在给古诺的电三轮车撒纸钱举行拜祭。
“你们三个拜电动车？它成精了？”玖雅疑惑的问。
“不，它代表着一个悲剧的结束，药王谷彻底成为过去式了。”欧阳清牧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那你们两个？”玖雅看向不改和拾亿。
“清牧说我师父为了救你，用魂魄许愿献祭给了电车，以后我只能拜祭电车了。”
“为了救我？”玖雅一头雾水根本没听明白。
“我也是听清牧说的，我父亲曾经的女人也因为这电车消散了。”拾亿摸着电车车把情绪低沉。
“所以这电车承载了一个药王谷？”玖雅更蒙圈了，迷茫的看着欧阳清牧。
“故事很长，你们愿意听吗？”
“愿意！”玖雅率先点头。
“那是我小的时候生活过的地方，谷内有师兄妹三人……”
夕阳西下，将四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就像是海执琛在给司马静和墨萤星讲故事，旁边蹲了只旺财。
第八十九章，中秋节快乐
又到一年中秋节，民俗街依然追随着节日的步伐，早早就挂上与中秋节有关的东西，兔子，月亮，嫦娥，和古董字画店混杂在一起虽然有些另类，但毕竟是传统节日，能让人很容易就融入其中，也并不是特别突兀。
而民俗街中央位置早早的就支起了擂台，由民俗街物业和街道办事处举办的吃月饼活动。
需要两个人共同参与，一个人做月饼，另一个人吃，早上八点开启到晚上八点结束，任何人都可以参加活动，从做月饼的人开始揉面起开始计时，到吃月饼的人吃完最后一口计时结束，用时最短的组个获胜。
参加完活动，现场工作人员记录，留下联系等晚上八点再来开奖，优胜奖一名，奖品臻夕缘订制二十四味彩色月饼两盒，幸运奖十名，奖品臻夕缘限量月饼礼盒一个，参与奖，人人有份，一人一个路边五块八一斤的杂牌月饼。
玖雅从三天前就开始学做月饼了，虽然做的不好看，但重在有创意啊，运气好就得个优胜奖，运气不好，还能有个幸运奖，最菜还能有个参与奖。
但问题就出在，都中秋当天了，自己连个搭档都没找到。
玖雅先去找的古诺，古诺正在数员工福利【梦幻快递】的员工一人一盒杂牌月饼（五仁的），刚被送来，古诺正在清点。
“古诺，又到一年交租时，一百万有没有？”玖雅拍着柜台，威胁着古诺。
“要钱没有，要月饼一盒，你要不，多一盒给你了。”古诺从柜台里拿出一盒月饼递给玖雅。
“年年都是五仁的，你的员工不骂死你才怪！我才不要呢，你要没钱就出人，跟我去吃月饼。”玖雅微笑着看着古诺，准备把他一步步逼近自己的月饼陷阱里。
“五仁怎么了？瞧不起五仁吗？本狐仙老了念旧，吃的第一块人类给我的月饼就是五仁的，至于跟你吃月饼去……咱们还是谈钱吧。”
古诺想起玖雅这三天来练习的成果，忍不住苦笑，玖雅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得优胜奖，谁吃了她的黑烧月饼不去医院洗胃就是见鬼，幸运奖更不可能了，月饼都是黑的那有创意可言，也就她自己美滋滋的自娱自乐觉得自己做的很完美了。
“好啊，五年房租拿来。”玖雅伸手要钱。
“我这卡里就二十万，你换个**害去吧，离我远点。”古诺从西装内兜里心疼的拿出银行卡，攥在手里以最慢的速度放到玖雅手中。
“你让我换个**害，你倒是放手啊！放手！你给我放手！”玖雅拼尽全力把银行卡上古诺的手指掰开。
“给你给你，快走！”古诺生气的收回被玖雅抠红了的手指，躲到背后甩甩手，继续清点月饼。
玖雅收了银行卡，又把搭档目标转移到诡楼斜对面的【包满意宠物店】内。
“拾亿，有空吗？我请你吃月饼呀。”
“今天没带姓一块叫我，说话还特别温柔，只有一种可能你想坑我！”拾亿正在擦着空宠物笼，斜看玖雅一眼观察玖雅表情，确定没问题后又低头继续擦。
“养拾亿！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肯定能找到搭档的！不缺你这个！”
玖雅转身要走，看到一只没见过的黑猫，眼睛一只一个颜色，玖雅觉得好玩，蹲下看了起来。
“别碰！这猫妖手里有命案，刚抓住还没换赏金呢，它要跑了，你根本赔不起。”
“切！鼹鼠三兄弟呢，我借他们用用总行吧。”玖雅远离笼子，追问鼹鼠三兄弟的下落。
“妖警队有中秋聚会，他们代替我去了，画爷要留下看店，我一会要去跟我师父过中秋，所以……你还是走吧，不过我晚上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
“不需要！咱们两个八字不合，不是你坑我就是我坑你，你的礼物多半没啥用。”
玖雅开门离开，研究自己究竟该找谁，想了想离得近的，就剩街口民警亭内的鹿昭了。
“鹿昭，有空吗？跟我吃月饼去。”
“好，是那个街中央活动吗？”鹿昭很爽快的答应了，反而让玖雅有些难堪，自己的手艺会不会把鹿昭吃进医院。
“是，那个活动……但是……”
“那你等我六个小时，我下午下班后才能跟你一起去。”鹿昭微笑的看着玖雅，治愈的微笑让玖雅实在下不了手去祸害他。
“那个我突然觉得，我做的月饼可能也不是那么好吃，呵呵，咱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玖雅仓惶逃出民警亭，深呼吸平复心情，想了想还是打电话寻找搭档靠谱点。
“郑陆飒，你肠胃没问题，有空吗？来民俗街吃我做的月饼。”
“僵尸不吃东西，不过我可以适当的意思一下，但消化很慢，我如果吃了你的月饼，估计我到除夕都不用再吃饭了。”
“为什么？”
“我说了我体质问题，消化慢，而且你的厨艺……我觉得也就只有我能驾驭。”
“再见！当我没问。”
“不过你如果想吃月饼，我可以给你买个月饼厂，用你的名字命名，还可以上市让全世界的人都吃到玖雅牌月饼。”
“你家三个楼盘全是我的名字了，放过我吧。”
“我懂了，月饼厂这礼物太大了，不然你想吃什么馅的月饼，五仁枣泥黑芝麻？水果冰激凌客家菜？你要什么味的什么牌子的我打包好给你送过去？”
“你还是回家陪爷爷吧，咱们的思维可能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玖雅郁闷的挂断电话，想打韩王想想还是放弃了，毕竟自己把韩王当兔子撸的事，被古诺笑话到现在，最后只能求助于姑奶奶了。
“姑奶奶，我想吃月饼，臻夕缘限量的那种！”
“浮尘没去民俗街吗？你前几天说过有奖励，他就往回赶赶回来了。”
“浮尘回来了吗？我回去看看。”
玖雅挂断电话往了街尾跑，路过月饼擂台的时候，满满一桌子月饼堆成了一座小山。
“先生，我告诉过您了，您烤再多的月饼没有人替你吃掉它们，都不能算参赛成功。”主持人提醒着这堆月饼的主人。
“玖雅！你来的正好，来吃月饼啊！”月饼山主人孟浮尘先生，看到了路过擂台的玖雅，出生招呼。
玖雅望望月饼山，吓的撒腿就跑，与其被月饼噎死还不如投机取巧呢。
“吴思国，你家物业办的活动奖品有剩下的给我份呗，我实在找不到搭档了。”
“于公，为了公平起见，请积极参与活动公平竞争，于私……等我晚上去颁奖的时候给你带一份。”
等到了晚上……
玖雅完全就是被月饼山掩埋了……
古诺的员工一盒月饼也没要，古诺全打包堆玖雅柜台上了，边堆边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不知道古时候没饭吃的时候，一块月饼就是活到除夕的希望呢？”
浮尘因为没有搭档，整坐月饼山被抬回了旅馆，堆在茶几上，浮尘还委屈的看着玖雅抱怨:“你为什么要跑，你为什么不吃月饼，你难道不想要奖品了吗？”
拾亿从兽管所回来，带来一堆月饼塞给玖雅：“这是我师父给你的，这是唐风的，这是云鹤的……这是门口看门大爷的……额，其实你也不用谢我，是月饼做的太难吃了，没人愿意吃。”
此时鹿昭拿着一盒臻夕缘月饼跑上楼，看到一屋子月饼想走，被玖雅拦住了！
“别走！我就想要那盒！”
“算了吧，你的月饼挺多，会吃不完的。”鹿昭带着月饼苦笑着离开。
“为什么！我想要吃臻夕缘的月饼，你们要给我一堆我不需要的月饼？”
“这算啥，楼下郑家的车，直接给你送来一卡车月饼，除了臻夕缘的月饼，别的啥都有。”古诺指指楼下，玖雅探头一看，眼泪都快下来了，楼下卡车车门上清晰的写着【品玖雅月饼有限公司】
终于月饼擂台赛结束，优胜奖是长月的，他和古诗一起参加的，黑斗篷一挥月饼直接出炉，十分钟完成比赛。
没有任何意外，长月带着奖品，瑟的来找玖雅猜左右，成功的输了奖品穿上女装，恨玖雅恨得咬牙切齿的离开旅馆。
吴思国也送了玖雅一盒臻夕缘月饼，作为回礼，玖雅直接让月饼公司的车，拉着所有杂七杂八的月饼跟着吴思国去了了他的公司。
吴家家大业大，一人一块月饼足够分了。
旅馆内玖雅，古诺，浮尘，拾亿围坐一桌吃着月饼看着月亮，旅馆外墙上的彼岸花缓缓开放，散发着魅惑与神秘，谁又会是下一个带着故事来的人呢？
彼岸花开了~是你带着故事来了吗？
第九十章，双面佳人（壹）
淅沥沥的秋雨从清晨一直下到中午，玖雅坐在柜台内，裹紧外套不断的跺脚往手上哈气，明明是秋天，雪妖娃娃们组织的幼儿园课外活动非要选到民俗街。
整个民俗街的温度被硬生生的拉低了十度，它们装成普通孩子的样子，游览着民俗街替家人挑选着纪念品，玩累了还跑到玖雅的店里来午睡。
别人家午睡赚的是钱，这群孩子午睡，自己是在拿命赚钱，屋内已经零度了，客房附近温度更是低到惊吓十几度。
没办，自己接的单，流着冰泪也要等它们睡醒。
这时楼下走上来一个女人，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棕色贝雷帽，飘逸的长发具有亲和力的笑容，一身齐膝棕色风衣，合身的裹在身上彰显出纤细的好身材。
黑色皮款长靴又显得腿格外修长，这让玖雅以为是什么大明星要来住店了。
赶紧站起身，回以微笑“要住店吗？”
“不需要，我是来找【忘忧客栈】的。”女子笑的更甜美了，完全就是阳光少女，连笑容都是闪闪发光的。
“哦，有什么事吗？”
玖雅想努力的笑的人畜无害一点，想和对方抗衡一下，结果脸都笑僵了，依然没有找到那种感觉，只能果断放弃微笑了。
“嗯……是古诺介绍我来的。”
“姑娘，你没跟古诺走心吧？”玖雅一听是古诺而不是欧阳晴天，警觉的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问对方。
“没走心，想走肾来着，结果发现他前女友是我老师。”
“你老师？”
“z市翻案女神，庞依乐，我的老师。”
“你也是替坏人翻案打官司的？”
“严格意义上来讲，在结案之前他们并不是坏人，只是被称作犯罪嫌人的好人。”
“嗯，很有庞依乐的风范……等等，庞依乐知道古诺没死什么表情？”玖雅忍不住小小八卦一下。
“惊讶不相信，从律师事务所直接跑到跟踪车上去确定。”
“额？你们跟踪什么？我没太懂。”玖雅听糊涂了，这女人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能听懂，连一块根本不知道她的意思。
“前天我当饵，跟踪一个有妇之夫去酒吧谈生意，结果我的针孔摄像头无意中录下了古诺，庞老师从律师事务所内看到监控，直接跑了过来和我换班。”
“哦，你运气真好，能看现场版蓝色生死恋。”
“那是什么？”
“你太年轻了不懂很正常，我也是以前跟太姑奶奶看过几集，哭的心都碎了。”
“说的好像你年龄很大一样，我叫冯荞麦，今年二十岁，老阿姨你多大了？”
“不大不小，也就二十六七岁吧，姜玖雅，【忘忧客栈】的老板，你找我什么事？”
“律师上门，你说能有什么事呢？”
“有人要告我吗？”
“开玩笑了，是古诺给我一张名片，说找你能治脱发。”冯荞麦说着拿出口袋里的名片放到柜台上，屋里冷到刺骨，让荞麦伸出来的手，又缩回口袋里。
“我？我能干嘛？”玖雅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古诺说能治脱发，所以我来找你看看。”
荞麦对玖雅又是一个微笑暴击，让玖雅瞬间有种莫名的自信，自己不仅能治脱发，还能让头发再生，白发变黑发，乌黑浓密好漂亮！
“你给我五分钟，我打个电话。”玖雅抓起手机就躲进了太姑奶奶曾经的房间里。
“古诺！你个死狐狸，对外吹嘘什么了？你说我会干嘛？”
“我没说你会干嘛呀？小姑奶奶又出什么事了，让你这么生气。”古诺被玖雅的问题问的不知所云，示弱着让玖雅快点告诉自己出了什么事。
“我什么时候会治脱发了？”
“哦，那个事啊，我能给你解释，那个女的不是脱发，是暗黑社那边的观察对象。”
“啊？长月怎么不自己上？你少骗我。”
“我骗你是小狗，事情是这样的，新生育时代里的娃娃不是太多了吗？秦翎虽然全包了，还是有好多没送回去，我就有事没事的去帮帮忙，赚点外块，结果碰上个怪娃娃……”
“请按快进键说重点行吗？外面那位在等着呢。”
“我办理了一个叫吴昊天的娃娃，跟着他去酒吧结果被庞依乐抓住了，死缠烂打要跟我复合，那个冯荞麦是庞依乐一手带出来的徒弟。”
“重点是她的头为什么会秃！你在跟我说什么？”
“不知道啊，我第一次见她，她身上就有暗黑社的标记了。”
“你让我跟暗黑社抢生意？大哥，我怕长月猜拳累死我！”
“不怕不怕，不然你问问长月？”
“你！你怎么不死在美人怀里呢！”玖雅气的挂电话，问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到。
反而是屋外的座机铃声响了。
玖雅匆匆出门，赔笑着跟冯荞麦道歉，接起电话。
“喂？”
“别出声，找张黄纸，用你的血随便写个封印咒，塞那个女人帽子底下。”低沉的声音偷着一股沧桑感，但这声音一听就是变声器。
“你哪位？”
“你管我谁呢！敢跟我们暗黑社抢生意我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这次换成了一个俏皮少女的声音，玖雅更糊涂了，自己是掉长月坑里了，还是被古诺卖了？
“需要我找长月问问现在的情况吗？”
“不需要！错的是你，还想叫家长，你多半是疯了吧！”低沉沧桑的声音用孩子的口气说着更像孩子的话。
“两位小朋友，如果是想帮我，就把方法再说一遍，傲娇可是没人会喜欢的呦！”
“你还没好吗？我下午还要去监狱见我的委托人。”冯荞麦催促着玖雅快点，可脸上的笑容依旧阳光明媚。
“好了，马上好。”玖雅匆匆挂断电话，抽了张黄纸，划破手指随便画了个简单的封印符，塞进冯荞麦的帽子里，并告诉她不要摘帽子，戴够七天后再摘。
冯荞麦满嘴答应着急匆匆的下楼离开，连报酬的事都没有提。
玖雅尴尬的摸摸鼻子，将外套裹的更紧了蜷缩进柜台内，现在这年轻人，都想吃白食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一章，双面佳人（贰）
“阿姨！我们要喝牛奶！”客房里跑出来个雪孩子，惦着脚昂着头，奶声奶气的说着。
“小朋友，要叫姐姐，你们跟老师排好队我去取牛奶。”玖雅往手上哈着气，哆哆嗦嗦的纠正着雪孩子的称呼。
“可是你都二十六了，孩子都能和我们一样大了。”
“对，这个老阿姨装姐姐羞羞脸！”
越来越多的雪孩子跑出来跟着起哄。
“雪妖生活在妖界极寒之地，成长极慢，百年才见之一米，常年以孩童的模样示人，严冬时会跟暴雪混入人界，帮助迷路之人或带无辜的人回妖界玩耍，做成冰雕观赏，所以老爷爷老奶奶们，装嫩卖萌对我无效！”
玖雅吐吐舌头得意的说出雪孩子们的背景，看着众孩子们耷拉下来的脸，感受着屋内极速下降的温度，玖雅有点慌，感觉到自己做错事了，以最快的速度，迈着大步向楼下跑去。
“姐姐！要不要跟我们去极寒之地做冰雕啊！”
“姐姐！”
“姐姐别走！”
“雪剑救命啊！”玖雅看着旅馆内莫名的飘起暴风雪，自己被风雪困住，楼梯口就在眼前，自己却寸步难行，只能求助带他们来的老师。
“排成一排立正站好，我怎么跟你们说的，不能欺负智商比你们低的！”走廊深处，一抹白影踩着风雪飞了出来，震慑着雪孩子们。
“这个吧，智商低的人呢，账单记错了，十八个孩子加一个大人的牛奶钱可能少收了一倍，我这就去重新开张单子送到你们老家去。”玖雅开心的下楼去取牛奶，得意的听着身后的一片抱怨声。
玖雅在街口等牛奶，牛奶车却迟迟没有送达，玖雅再次打电话确认的时候，一辆白色黑花被打扮成奶牛样子的面包车停下，车门打开，两个送奶工被绑的严严实实，车上的牛奶喝光了一大半。
“出什么事了？你们在车里，谁在开车？”玖雅赶紧上车，快速解开送奶工，截掉他们嘴上的封条。
“小心背后……”其中一个送奶工刚开口，玖雅就感觉到脖子上多了一条丝巾，想伸手拽掉，丝巾就像活物一样，越累越紧。
“什么情况，咱们讲点江湖道义行不，大白天打劫我，不怕被维序会请去喝茶吗？”玖雅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万一他们怕维序会呢。
“好啊，暗黑社的东西你也敢抢，谁先不讲江湖道义的？”
“你们是……长月的人？”玖雅听到那个低沉沧桑却充满孩子气的声音，放弃拽扯丝巾，转头打量着车内情况。
自己背后车门出站着的，是个洛丽塔风格的小女孩，黑白色的长裙盖过双腿，刚露出一双精致的小皮鞋，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斜挎着一个小背包，背包拉链没拉好，能隐约看出里面有各种颜色的丝巾。
别致的黑色小帽子，斜带在小女孩卷卷的白长发上，与年龄不符的气质，就像从玩具店货架上逃跑的玩具一样，没有笑容。
驾驶室里，是个一身深蓝色休闲西装的小男孩，脖子上有个红色蝴蝶结，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腿大概刚刚能够到离合器，玖雅严重怀疑，他们是如何开车来的民俗街。
“你真的不是洋娃娃成精了？长月怎么会养出这么可爱的女孩？”玖雅疑惑的问着，脖子上的丝巾一紧，勒的玖雅差点直接去阴司报到。
“我叫戊小戌，是被遗弃的孩子们怨念凝聚成的，你才是洋娃娃成精了呢！”戊小戌傲娇的说着，就差把脚踩玖雅身上嘲讽了。
“先把丝巾松开……”玖雅用尽所有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看你还敢不敢抢我们的生意，这只是一个教训。”
“呼……咳咳……小帅哥你呢？”玖雅放弃了个戊小戌沟通，太困难了，转头跟副驾驶那位男孩套近乎。
“请叫我帅哥，别加小，我很成熟的，我叫凌道！”凌道将蝴蝶结拉到嘴边，小声嘟囔着，蝴蝶结变化成低沉沧桑的声音再外放出来。
“这是个变音器？你是不是欺负我没有童年？以为我没看过真相只有一个？你一会是不是还要变出带麻醉针的手表？”玖雅忍不住吐槽，这也太明显了，完全就是按照万年小学生某南穿的打扮的。
“对，那是我的偶像！”凌道非常淡定的承认了。
“不要欺负大佬凌！大佬凌非常厉害，不是你能理解的！”戊小戌替凌道辩解。
“是是，小孩子思维嘛，也就幸亏这家牛奶公司老板是奶牛妖，不然就你们这么玩，长月都能被你们玩死！”玖雅伸手抱着戊小戌下车。
“对不住了，今天的牛奶损失算我的，咱们下次再合作。”玖雅跟两个送奶工鞠躬道歉，把二十瓶牛奶搬下车，顺便又拿了两瓶。
“二位小大人，有没有兴趣跟我回旅馆，咱们商量一下冯荞麦的事怎么解决？”玖雅像哄孩子一样询问戊小戌和凌道的意见。
“去就去！谁怕你谁是小狗！”戊小戌又从车上拿了瓶牛奶，拆开瓶盖，喝着向街尾走去。
“你呢？”
“去，必须去讨回公道。”凌道又拽着蝴蝶结装沧桑。
“其实我很想吐槽，人家那叫领结，你这真的是个红色的巨型蝴蝶结。”玖雅抱着奶箱，赶紧追了上去。
回到旅馆内，一个孩子一瓶牛奶，围坐在旅馆内，一副幼儿园吃加餐的美好景象，其实屋内空气已经到零下二十度了，牛奶都结冰了，玻璃瓶有的直接冻裂，他们只是在吃牛奶冰。
“趁着人多，你们两个可以讲讲冯荞麦的事了吗？长月雇佣童工跟着个女律师，理由一定很好玩。”玖雅直接穿上羽绒服，抱着热水袋蜷缩在柜台内了。
“嗯嗯，我们也要听！”众多雪孩子随声附和着。
“大佬凌你来讲，我才不屑和他们这群孩子说话呢！”戊小戌平时根本见不到这么多孩子，紧张的躲到凌道身后，拽着他的衣服，还傲娇的装出自己很成熟的样子。
“我还是帮你们两个热一下牛奶吧，他们年龄应该和你们不相上下，一群老家伙装嫩，搞得我就像在幼儿园里一样。”
玖雅看出凌道也紧张，打着热牛奶的旗号，帮他解围，让他们这群老家伙先熟悉一下。
第九十二章，双面佳人（叁）
等玖雅再回来，孩子们已经玩成了一片，把旅馆内的物品折腾的一片狼藉。
玖雅微笑着记下账单，旁边雪剑的脸色，也随着玖雅手里账单的额度越来越阴郁。
“我跟你们说，那个女人就是两面三刀的女人，她仗着自己是律师总是干坏事！”
凌道拿着蝴蝶结放在嘴边，坐在孩子堆中间，讲着冯荞麦的事情，玖雅把牛奶递过去，开好账单给雪剑，自己泡了杯奶茶，坐在柜台内听着。
“你们知道她都干什么了吗？”
“不知道！”
凌道制造着悬念，周围的雪孩子全都配合着搭腔。
“她的侄女在幼儿园被小朋友抓伤，老师鞠躬跟她道歉，她前脚客客气气的说没事，小孩子嘛，什么事都会遇到的，你们猜，她后脚出了幼儿园门干什么了？”
“不知道！”
“她把幼儿园连带抓伤她侄女的孩子一起全告了！法庭上还理直气壮的说是在替全天下被校园欺凌的孩子讨回公道。”
“就是！校园欺凌是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跟幼儿园没关系！就是那个女人矫情。”戊小戌也帮凌道说话，两眼冒星星的看着凌道，完全一副小迷妹的样子。
“噗……”玖雅忍不住在柜台内笑出声来，被二十双眼睛回瞪，吓的玖雅愣是把笑意憋了回去。
“那个女人还有更过分的事情，男朋友受不了她是工作狂，提出分手，你们猜她把谁告了？”凌道又快速进入下一个话题。
“谁？”
“我猜男朋友一家！”
真的有雪孩子参与进来了，和凌道互动。
惹得玖雅又忍不住发笑，被所有人回瞪。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瞧不起我们？”凌道爬上柜台，站在柜台上俯视玖雅。
“对不起，我不笑了……噗……哈哈……”他们越用孩子的样子装做大人，玖雅就越觉得可笑，根本控制不住。
“好，那你用大人的思维你说，冯荞麦把谁告了？”
“我猜？把……男朋友一家？理由是没养好儿子？”
“不对！你猜错了！是把男朋友公司告了！理由是公司内允许员工办公室恋情，导致他们感情破裂被分手。”
“这也能告到？骗人的吧？”玖雅根本不信。
“那我再出一题，那个女人养的宠物龟死了！你猜她告的谁？”
“这个……宠物店！买给她虚弱动物！”玖雅反其道行之，心想肯定能猜对。
“答错了！把自家保姆告了，顺便连龟粮厂都告了，指责他们虐待动物！”
“再来！我就已经知道冯荞麦的选择行为了，再出题我肯定能猜对！”
“提问！冯荞麦的车在公司楼下车库爆胎了，她把谁告了！”
“回答！公司！还有她的老板！没有维护好场地让她车爆胎了。”
玖雅回答完，被屋里全部的孩子回敬以鄙视的眼神。
“我又答错了？”玖雅不确定的试探着询问。
雪孩子们一人一句，带着鄙视的眼神回复着玖雅。
“寄人篱下！”
“升职加薪！”
“依附强者！”
“人性如此！”
…………
“与自己利益有关，割舍最无关紧要的最大化利益。”雪剑也参与了进来。
“你们一人一句，教我做人，你们倒是说，她告了谁！我就不信她一个人也没告。”玖雅被鄙视到怀疑人生，这群雪妖太恐怖了。
“她告了公司物业和保安，还有汽车轮胎制造的分公司。”凌道揭晓了答案。
“还能这样？”玖雅怀疑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再来！我一定能猜透冯荞麦到底在想什么！”玖雅更不服气了，冯荞麦这完全就是杠精本精，还是能付诸于行动的杠精。
“提问！那个女人早饭吃鸡蛋噎到了，她告了谁！”
“回答！养鸡场！他们家的鸡下的蛋个头太大了！”
“错！早餐铺！没把鸡蛋切开卖，也没有贴提醒标语，请小心食用鸡蛋。”
“再来！”越猜不到玖雅越不服气，自己一个劲的往枪口上撞。
终于在经历了三百多次，牵扯到日常生活的各种琐碎事件竞猜后，玖雅终于猜对了！
“提问！那个女人出差住酒店灯泡坏了她告谁！”
“回答！先告酒店作为，有包装盒的情况下再告灯泡厂出售劣质灯泡，最后还要再给送自己来的出租车司机补一刀，为了提成不顾客人住店感受！”
“恭喜你！终于学会抢答了！她最后只告了酒店。”
“为什么？我怎么可能又想多了？她太复杂了，万物皆可告是什么鬼。”玖雅扶着额头欲哭无泪。
“你答对了这一题，不应该发表获奖感言的吗？”
“获奖感言！”
“感言！感言！”屋内的孩子们都跟着起哄。
玖雅强颜欢笑，摆出标准的假笑，尴尬的演着说着:“感谢冯荞麦给了我这个机会，可以对人的底线有了全新的认知，也谢谢雪妖们的督促，我终于在三百多道题后，勉强答对了！”
玖雅刚没高兴多久，霸季就领着一个穿西服戴金丝框眼镜拿着文件夹的男人上楼了。
“嘶，姜小老板，同一栋楼，为什么二楼的你穿羽绒服，一楼的我穿短袖？”
“霸季，你先别说话！让我猜猜！”玖雅像打了鸡血一样，来了精神，看到这个男人心里已经猜出个七八分了。
“猜什么？”霸季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玖雅在说什么。
“是不是冯荞麦要告我，你是她的私人律师？”
“是的。”男人给有礼貌的点头，露着职业微笑。
“再让我猜猜，告我的理由……额……我先想想，别给我提示！我讨厌剧透。”玖雅打量一番屋内，想了会冯荞麦进门后的过程，心里有了答案。
“她是不是要告我非法行医？给她的黄纸没用？”
“不是，冯小姐没花钱，你也没有对她进行望闻问切，所以她告你的理由是，空调制冷过低，屋内都结冰了。”男人递给玖雅自己的名片，依旧保持微笑对玖雅说着被告的理由。
“陈河律师，请问……我屋里有空调吗？”玖雅看一眼名片，随手扔到柜台内，同样以微笑回击。
第九十三章，双面佳人（肆）
“我看你们律师都喜欢假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逮谁告谁。”玖雅在柜台内得意的埋汰着律师。
然而陈河并未生气，反而是在屋内打转来回观察。
“别看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除了客房有空调，我这旅馆从上到下，没有一台多余的空调！知道为什么吗？”
“不能，你屋内一定有制冷设备，不然不可能会这么冷！”
陈河根本没搭理玖雅的善意提醒，反而继续寻找着制冷设备。
“你们聊，我这身子骨弱，实在受不了屋里冷，我去楼下继续干活了。”霸季看着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知道自己不该带人上来给姜小老板添堵，只好以冷为借口，快速下楼逃离。
“律师都这么认真吗？连茶几底下都不放过，你怎么不找找垃圾桶里？说不定里面有空调遥控器？哈哈……”
玖雅的一句玩笑话，真让陈河跑去找垃圾桶了，认真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陈律师，冯荞麦是你女朋友？不然你干嘛这么认真？你能给我送律师函过来，就说明你最多只能是个实习律师，不然用快递送多好，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不能告诉你！你的空调制冷器到底在哪里？”陈河还在认真的翻着，脑门上的汗慢慢滑落，结成冰，眉毛上头发上已经有了一层霜。
“还请诸位祖宗辈，手下留情！”玖雅小声嘀咕一句，从柜台内拿了点妖精吃的零食撒向客房走廊。
“为什么屋里越来越冷，我却找不到东西！”陈河低头嘟囔着，他已经把整个大厅翻遍了，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律师也有毛病？为什么非要找出空调？”玖雅看陈河状态不对劲，蹲在柜台内询问戊小戌和凌道。
“我知道也不告诉你，这么大个人，不会用眼睛自己看吗？”戊小戌鄙视着玖雅翻了个白眼。
“小戌，她不是长月哥哥，看不到因果，就是个比普通人强一点的呆瓜。”凌道把蝴蝶结放在嘴边跟戊小戌说话，根本没把玖雅放眼里。
“你们两个！给我出来！”玖雅很生气，拽着戊小戌和凌道的衣领，拖出柜台放到陈河面前。
“喏，你告这两个孩子吧，是他们带着造雪机来的。”
“阴险！”
“狡诈！”
“你不是人！连孩子都欺负！”戊小戌和凌道一唱一和，弄得真像玖雅冤枉他们当替罪羊一样。
“我……我求求你了！让我告你吧！我只有这一个晋升的机会！”陈河看看两个孩子，这么假的理由，自己都不信，怎么才能告她，逼的陈河直接给玖雅跪下了。
“你起来！这是你自己跪的，不是我逼的你！你别以这个为借口告我！”
“不是我告你，是冯荞麦要告你，我求你给我这个晋升的机会吧！”陈河的笑容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的他急得就差抱住玖雅的腿痛哭哀嚎了。
“她一个连老太太摔倒在她面前，都能反告对方碰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理由告我？”
“是我实在找到告你的理由了！我也是受害者！”陈河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的这么狼狈，难道也被冯荞麦告了？”玖雅搬个凳子坐到陈河面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戊小戌和凌道已经看过了前因后果，对陈河嗤之以鼻，坐在沙发上吃着桌上的苹果。
“你听说过胜券律师事务所吗？”陈河像抓住了救星一样，抹一把眼泪真诚的看着玖雅。
“没听说过，干嘛的？”玖雅摇头。
“我工作的地方，我和另一个人在竞争首席律师的称号，获胜的人，可以得到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嗯，这挺好。”
“但是上个星期新生育时代倒闭了，我是新生育时代的法律顾问，被请去谈话，回来就被对手阴了。”
“是你自己没选好公司，非法高利贷坑的女孩，都被卖给他们取卵或者代孕抵债了，你自己眼瞎还怪对手？”
“所以我举报了对手，他是新生时贷的法律顾问。”
“……”玖雅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狗咬狗一嘴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贷款一个代孕，同一产业链上的东西，你们两个肯定都没好下场。”玖雅很鄙视的看着陈河。
“嗯，公司最大的两个客户黄了，公司直接发话了，我和他只能留一个。”
“然后呢？”
“我给冯荞麦提供了点照片。”
“等会！你跳戏了吧？这和冯荞麦有关系？”
“我的竞争对手是她前男友。”
“沃特？就是那个被冯荞麦起诉，纵容办公室恋情的公司？”
“嗯。”
“呵……呵呵……敢情是你先把冯荞麦当枪使的！”
“嗯，不！也不是，是冯荞麦自己为了讨好他们公司董事长，取代庞依乐的位置，献身让对方潜规则了。”
“我服了，真是甘拜下风，冯荞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怎么可以神奇到让人无法吐槽的地步？”玖雅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形容词来了。
“反正就是冯荞麦自己想反咬男友出轨，我们互相把对方当枪用了。”
“那现在什么情况？你们自己互相调转枪口炸膛了？”
“那也不是，是我当初给冯荞麦提供的照片，现在被当做排挤同事的证据，一旦她揭发出来，我就别想在这个圈里混了。”
陈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嘟囔着。
“你一个律师害怕这个？你不是会告吗？反咬一口，说她证据造假做伪证不就好了。”
玖雅光看郝凡的新闻报道，对这种靠嘴皮子吃饭的职业已经有了定位，他们就是靠得理不饶人，没理争三分取胜活脱脱的一群泼皮泼妇，凡事抓先机就比谁更泼的文雅，泼的不要脸，泼的有水平。
“问题是，她那边是原版不能反咬她，她手里还有我的私人照片呢，我一个连三流大学都没混下来的人，就是靠投机取巧买了个律师证，根本没什么含金量，就靠在胜券这种下三滥的事务所混日子了。”
第九十四章，双面佳人（伍）
“等会！等会！我捋捋，你没毕业买的律师证？”玖雅听的大脑短路了，这群人的关系怎么这么乱，只能一点一点的梳理关系。
“别胡说，我是考过试的，分不太够，花了点小钱。”陈河还想不承认，狡辩着低下头回避玖雅的眼睛，那眼睛有毒，看一眼就忍不住想把心底的秘密透露出来。
“理解理解，反正都是花钱了有证了，你爱怎么说都行，所以我纳闷的是胜券律师事务所，该不会就是个皮包公司吧？或者连正规事务所都算不上，就是坑钱的？”
“也差不多吧，但对于我们这种没本事想混日子的人来说很友好，不累，什么活都敢接，任何手段都能用。”
“牛！你们这就是团伙诈骗了！”玖雅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不，我们有证，有正规手续，来的人都是自愿的，按他们财产的多少坑，也不很坑，就是留点底子备案，逢年过节的去讨点生活费。”
“这都不算诈骗算什么？”
“打官司的正常损耗，以及打赢官司的封口费，所以我现在才被冯荞麦吃的死死的，就因为他们家公司是真的正规，每个人都是名牌大学法律系毕业，证都是凭真本事来的，反而显得我们公司都是社会蛀虫，一旦打官司，老板必定先抛弃我当替罪羊。”
“所以你们公司的升职机会你还有必要要？”
“怎么没必要？但凡升职就能抓住更多上层黑心人的把柄，坑更多的钱！”
“哦，那我大概懂了，冯荞麦让你自己想办法告我，不然揭穿你，顺便拖垮你们公司！因为你们的把柄全在她手里，对不对？”
“对，她给我的提示就是你这里有空调温度太低，地面容易结冰滑倒摔伤人。”
“哦，所以你找不到我这里有空调急哭了？”玖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算明白了他为啥突然下跪哭的这么狼狈，敢情是心理素质太差，怕自己干的缺德事被曝光。
“对，不然咱们谈谈假药的事？你卖给冯荞麦什么黄纸，不然你也卖我一份，给我一个告你的理由吧。”陈河又重新找回信心，坐的板板正正的，和玖雅谈判。
“你知道你的竞争对手，冯荞麦的前男友楮尚君，现在怎么样了吗？”
玖雅还在酝酿怎么把陈河怼的体无完肤，凌道就已经先一步用蝴蝶结开口了，低沉沧桑的声音突然出现吓的陈河一个哆嗦。
“我那知道一个被淘汰的人过的怎么样了，我只知道我现在在被淘汰的边缘，只要我努力一把，就能留下，凭什么离开！”
“除了楮尚君，还需很多你的同事，你曾经的顾客，你的朋友亲人，都成了你往上爬时踩到的垫脚石，你和冯荞麦归根结底是一类人，但你们的经历不同，所以你没有像她那样会伪装。”
“你个小孩，胡说什么呢！多大年纪，还想教我做人，我考律师资格证混社会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少装老成多回家读读书吧！”
陈河一脸不屑的看着凌道，心里想着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儿，还想教训老子，早了个十几二十年，这种熊孩子打一顿就老实了。这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年纪轻轻带着两个孩子，肯定很早就堕落了，这么多破绽，套点话肯定能找到告她们的点，官司打赢了换回冯荞麦手里的证据，胜券律师事务所以后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陈河的突然安静，脸上露出的狡诈笑容，以及心里想的事情全被凌道看了个清楚。
“唉，人永远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选择，却忽视了对别人造成的伤害。”凌道抓着蝴蝶结，叹息的说着。
“他那是罪有应得，大佬凌动嘴吧！”戊小戌在一边鼓励着凌道动手，反而让一让的玖雅和陈河都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沙发上的两孩子能翻出什么花来。
“这个动嘴是什么意思？难道凌道要啃他？”玖雅故意问出了最荒诞的答案，结果是戊小戌和凌道都当她是空气，连个接话的人都没有。
凌道解开脖子上的蝴蝶结收到口袋里，一步一步的向陈河走了过去，玖雅感觉到事态不对，赶紧抱着凳子躲进柜台里去。
“钱莹，因为你被三个男人带走，为保清白跳车被碾压成泥！”凌道的声音刺耳难听，就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挠刮黑板。
“谁让她落井下石，总是举报我作弊，我大学没毕业全是她害的！我只是想请人跟她聊聊天警告她一下，是她自己想多了……”陈河意识到凌道的危险，他的声音难听的就像一只手在揉捏着自己的心脏，他每说一个自己，自己的心脏都被捏一下。
那种未知的被控制的感觉让陈河害怕，凌道每前进一步，他就下意识的跪在地上后退一步，他也想站起来，可他腿软到根本站不起来。
“赵湾湾呢？你对她不熟悉吧，你不是买分，你是找人把你们的试卷对调了，你上去了，她被刷下来了！五年努力付之一炬，成绩公布当天她就跳了天桥了！”
“那是她自己心理素质差！那样的人不配当律师，更不配考律师，一点手段都没有，我这是给她上一课！”陈河已经退到墙角了，他只恨这旅馆怎么这么小，再大一点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自己一定可以拿出专业律师的职业素养吵赢他。
“聂景呢？他父母离婚的官司是你打的，母亲不回家天天在外面应酬，你却还把他判给母亲，你让一个三岁的孩子活活饿死在家里！”
“胡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孩子跟妈天经地义！就算他妈没给我二百万的好处费，我也会帮女方的！”
凌道又继续说了二十多个名字，全是陈河处理过的案件，对不起的人，陈河也有的是说词反怪凌道冤枉自己。
但陈河根本不知道，自己每否认一个案子，就会有一个魂魄从凌道的身体上分裂出来，站在陈河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第九十五章，双面佳人（陆）
玖雅看到墙角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将陈河和凌道围了个水泄不通，已经看不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了，连凌道那难听的让人耳膜想自爆的声音都消失了。
玖雅犯了嘀咕，一个人的身体就那么大，魂魄和身体之间缝隙再大也容不下这么多魂魄，普通人身体里有两个魂魄，就会神志不清精神分裂，再多点更会有七窍流血暴毙而亡的风险，连自己总是被偷袭身体里也装不下三个魂魄。
而凌道居然能分裂出这么多魂魄，他就算不是人，也不可能是妖，妖也是有**的，就算有修炼，极限也不可能超过五个。
玖雅很想上前去看看，却又害怕给凌道添麻烦，只好蹲着从柜台里慢慢走出来，小声询问戊小戌:
“喂……喂……小戌，凌道到底什么来路？他怎么会是一体多魂，这都三十多个了！难道他也不是人？”
“哼！我和你熟吗？叫我戊大人！我才会考虑告诉你。”
“好好！美丽可爱活泼大方傲娇无敌的戊大人，请你告诉我凌道怎么这么厉害吧！”玖雅憋着笑加了一堆形容词给戊小戌。
“谁让你自由发挥的，一点都不真诚！”戊小戌厌恶的翻着白眼看向别处，根本不想搭理玖雅。
“咳咳……尊敬的戊大人，请告诉卑微的我，大佬凌为何如此厉害吧！”玖雅放弃了抵抗，这孩子傲娇到根本拿捏不准脾气，只能顺毛哄。
“哼，看你表现不错，我就给你透个底，人看似是软弱被欺负的那个，但他们却有能改变世界格局的力量，这个世界真正的神是人！”
“真假？别是忽悠我吧，我也是人，我天天被异类欺负到怀疑人生，我怎么没成神，不对，被你带跑偏了，我是问凌道怎么回事，你说人是神……”
玖雅说着说着自己愣住了，她突然反应过来了，暗黑社里根本没有人，全是因为人性的阴暗面形成的，而神也好妖也罢，想要力量，已经没有干净的地方可以修练提升，留下的都是靠着人类信仰苟延残喘的。
连西方也是，西方的人越来越多的不信上帝更不信撒旦，天堂还好，但地狱他们需要更多的信徒，就必须把目标放到侵略东方上，用蝙蝠控制人让他们的恶无限放大，死后直接被西方地狱带走。
甚至很多事，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好多魂魄得病的人，在灵异人士眼中他们都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而他们依然能生龙活虎活蹦乱跳，原因就是他们自己不觉得亏心，往往等他们忏悔相信的时候，基本就是生命倒计时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凌道也不是人，是这些人死时怨恨凝结成的对吗？他们的目标都是陈河。”玖雅试探着问戊小戌。
“嗯，看来你也不是很笨，但你说错了一点。”
“哪一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临死之时都会有走马灯闪现的，他们会把自己的死全部责怪给一个人，好让自己相信死亡。”
“我没太听懂，这个逻辑有点怪，不应该是毫无怨念的魂魄才会更快投胎吗？因为他们原谅了一切。”
“真正那样的魂魄已经很少了，人心不古社会越来越混乱，因为你的一个举动会造成很多蝴蝶效应，而陈河恰好是间接害死他们的人，他们的走马灯里，会无限放大陈河的恶，最后把自己所有的怨都加给陈河，这时陈河如果死了……”
戊小戌说到这时停顿了一下，看着玖雅。
“他终于死了，我们大仇得报！啊！凌道是阴司的人？”玖雅后知后觉惊恐的看向戊小戌。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想到的。”戊小戌不再搭理玖雅，继续啃着桌上的果盘。
“我的天，你们暗黑社的背后……一个人的死净化三十多个魂魄，这……这……”玖雅搜遍脑中所有的形容词，都想不出该如何形容，这种买卖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以最低的代价，让枉死变成冤死，报团取暖干掉仇人，这凭空构建的因果真是厉害了。
“姜玖雅，从现在这一刻起，你要和我们合作，不然你的下场和他一样！”
玖雅走神的时候，凌道已经站到了玖雅面前，没戴蝴蝶结，用刺耳的声音对玖雅说着。
玖雅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样，凌道每说一个字，自己的心脏都抽搐一下，自己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怎么会被凌道控制。
玖雅望向凌道身后的陈河，此时的陈河目光呆滞看向前方，除了眼神其他与常人无异，但就是这眼神，总让玖雅觉得对方会发生点什么。
“他会如何？”玖雅开口问到。
“看那群人想让他怎么死了，这是他们的事，我只是一个媒介。”凌道见惯了这种场面，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会去关心陈河会如何死。
“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玖雅意识到危险，必须要远离凌道，他们两个孩子根本和长月不是一个路数的。
长月的猜拳至少必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赌赢，赢了就能活下去，而他们两个根本连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都不给你，发现了你的恶，就会直接要你的命。
“因为你要抢暗黑社的生意！”
“天地良心，我可没想抢，是你们自己没看住，被古诺截胡，给我送上门了，我也没干别的事情，完全按照你的指挥给冯荞麦下的药。”
“所以你还要继续听我的！不然冯荞麦身上的东西，就会成型把她折腾死再反噬到你身上来！”凌道原形毕露，明明是七八岁孩童的模样，却口露獠牙蛇信，说着凶狠难听的话语。
“你到底是什么！这种被握住咽喉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玖雅坐在地上，用手撑着地连连后退，她再不躲开，就真的会被凌道洗脑，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别无选择，只能跟我们合作，暗黑社没有活人，我们虽然也在努力做个人，可人性如此，我们的存在就是他们逃避责任的推脱。”凌道说着将蝴蝶结系回脖子上挡住自己的嘴巴。
第九十六章，双面佳人（柒）
“我对你口中的人性更糊涂了，你们明明是被人抛弃的恶念，积少成多有了形态，现在能反过来操控人的生死，也不过是因为人给了你们机会，心向阳光，周围都是温暖，根本没有你们插足的机会！”
“哈哈……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天真的人？你说出这番话来让别人情何以堪？这只是你的自以为是而已，如果我们能被轻易的舍弃早就消亡了，还会站在你面前听你熬心灵鸡汤？”
凌道将蝴蝶结放在嘴边爽朗的笑着，用低沉沧桑的声音嘲讽着玖雅。
“他帮女方打离婚官司，哪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女方不自爱，有了孩子以后为了更多的钱，半夜都在陪客户应酬，孩子这是男方一手带大的跟女方完全没有感情。”
“你说的是刚才那个叫聂景的孩子？你刚才提过他……啊！”
玖雅想起凌道此时说的是刚才提到过的事情，便随口说出了聂景的名字，话都没说完，陈河突然站起，以最快的速度从北侧墙角出飞跑向南侧二楼窗口跳了下去。
玖雅害怕撞到自己慌张躲避，根本没想到陈河回去跳楼，跳的还是按了防盗窗的窗户，血瞬间飞溅出来，吓的玖雅尖叫。
陈河撞击的力度之大，速度之快，完全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更或者是被那三十多个魂魄操控着跑向了死亡。
当陈河和防盗窗一起从二楼坠落下去的时候，玖雅又想起了被这扇窗户支配的恐惧，以前但凡来旅馆的人，只要做了亏心事，总喜欢跳窗户，完全把自己这里当做蹦极场所了。
如今被禁锢的窗户再次被打开，该来跳窗的人，是你永远也拦不住的bug！
陈河的坠楼，楼下的尖叫声，奔走逃散的惊恐，好事人的围观等等声音都撞击着玖雅的神经。
半分钟后，缓过神来的玖雅抹一把脸上的血，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凌道和戊小戌，坚定的开口:“说吧，我要怎么配合你们。”
玖雅突然改变的态度，让凌道和戊小戌有些措手不及，半天没给玖雅答复。
“聂景是被他妈妈遗忘饿死在屋里的，他理所当然的会恨陈河，是他帮妈妈毁了自己的家，赶走了自己的爸爸，他又是被饿死的，那是最残忍的死法，你的存在确实有意义。”
玖雅走到柜台内，从货架上拿包湿巾，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擦着脸上的血迹，平静的说着凌道刚才想说没说完的话题。
“母亲没尽到责任，却是孩子的妈，有个人背锅能减少很多问题，不然光聂景，还有很多因各种原因离世的人，不给他们一个恨的对象，光一个孩子就够阴司忙好久的。”
“是什么让你突然开窍的？”凌道看戊小戌一眼，两人对视半天实在没想通，玖雅怎么就突然开窍了，这种傻白甜的人怎么就突然黑化了呢？
“该来的根本躲不掉，该躲的非要来也让不开。”
“你说的人话，为什么和我们能理解的不太一样？”这回轮到戊小戌和凌道糊涂了，姜玖雅说的话虽然怪怪的，但感觉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因为两个人谁都听不懂，长月哥哥也经常教他们，听不懂的都是真理。
所以两个明明比玖雅还年长很多的老怪物，就这样被玖雅忽悠的觉得玖雅超厉害。
楼下的骚乱很快就随着警笛声消散，救护车将当场死亡的陈河拉走，警车将现场拍照存档，环卫工人清理着地上的狼藉，一切井然有序。
都没人给玖雅做笔录了，直接当意外结案了，因为做了也没用，玖雅对付警察永远都是，瞪着大眼睛装可怜，回答一问三不知，昏厥害怕打哆嗦更是说来就来，这这附近但凡牵扯到玖雅的案子，都直接略过玖雅直接结案。
这当然不是因为玖雅演技好，反而是因为警方觉得漏洞这么大，演的这么假的人根本就是在浪费警局资源，其实还是因为以前查过全都无果而终，久了也就懒得查了，反正查了也是什么都没有，该意外还是意外。
雪妖们被送走，玖雅挂上了关店的招牌，跟着凌道和戊小戌去了聚鑫律师事务所，冯荞麦在的地方。
“我都跟着你们两个来了，现在能告诉我冯荞麦头上到底什么东西了吗？”玖雅现在办公楼下，抬头仰望着【聚鑫】两个字的巨大招牌，询问着身边的凌道和戊小戌。
“你往她帽子里塞黄纸的时候，没看看帽子里面是什么吗？”
“暗黑社的东西我敢看吗？看了还不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现在又要问什么？”戊小戌翻个白眼怼玖雅一句，拉着凌道上楼。
“喂！我现在可是你们的监护人！你们跑那么快当我是什么！”玖雅嘴上说着，腿还是快速的追了上去。
到了十六楼【聚鑫】律师事务所，三个人直接找冯荞麦。
根本毫无悬念，冯荞麦的帽子早摘了，还戴上了假发，掩盖头上的脱发。
“不是让你带够七天吗？为什么现在就把帽子摘了？”玖雅直接询问。
“对不起，屋里不让戴帽子，只能摘了。”冯荞麦尴尬的笑笑，低下头用一副柔弱的样子道歉，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是觉得那张黄纸脏的要命，根本就是骗人的，治不好你的病吧？”
这话自然不是玖雅说的，是凌道用个紫色蝴蝶结模仿着玖雅说的，玖雅只负责配口型。
就在刚刚来的路上，玖雅才知道，凌道身上有六十多个蝴蝶结，各种声音都能配，让自己来就是为了代替他们与冯荞麦谈判。
他们怕自己是孩子模样，没有监护人是会被赶出来，也更害怕以他们现在的样子，震慑不住冯荞麦脑袋上的东西。
“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我是真的想戴不能戴，工作重要，请不要再胡乱猜忌我了，一会我下班了一定会再戴上的。”
冯荞麦被说中了心事略有些慌乱，准找借口开溜，但凌道根本不给她机会，继续用玖雅的声音，步步紧逼。
“恐怕你不是去工作，是准备问问陈河怎么没告我，顺便再让他给我多加几个子虚乌有的罪名！”
第九十七章，双面佳人（捌）
冯荞麦被戳中了心事，动作迟疑了一下，但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律师，心理素质强悍到无与伦比，没有继续离开，反而是坐到玖雅对面看着玖雅的眼睛，与玖雅正面杠。
“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还要继续造谣我吗？”
“为什么不呢？某些人若真能下定决心，又怎么会找律师打官司呢？他们只是想逃避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
玖雅配合着配着口型，却根本不知道凌道着话到底什么意思，不仅玖雅不知道，连冯荞麦都没听明白。
“你这话什么意思，请律师是每个公民都有的权利，和命不命运没关系！”冯荞麦根本看不透玖雅究竟想说什么，她心里更多的疑问是陈河怎么没缠住她，反而给了她来这里叫嚣的机会。
“那我说错了重说，你为了逃避你眼中所谓的不公平待遇，你借了别人的手给你当抢用，指那打那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啪！”玖雅的脸被气急败坏的冯荞麦狠狠的打了。
玖雅捂着脸愣住了，自己只是个枪把子，为什么受伤的是自己，挨打的应该是凌道才对。
玖雅用哀怨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凌道，直接被凌道无视。
“姜玖雅，你觉得逃避很容易吗？呵……真是低估了人际哲学！我本来以为你能帮我，结果你什么也做不了。”
冯荞麦揉搓着打玖雅脸的手，瘫坐在会客厅的单人沙发中，将自己整个人都陷了过去。
“你以为我想请律师吗？我也是受害者，被困扰的那个！”冯荞麦缓缓开口，声音委屈的就像有无尽的冤屈含在口中无从诉说。
“选择是你自己做的，律师是你自己请的，你何来的冤屈？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凌道还想再逼冯荞麦一把，让她把假发摘下露出假发之下的本体，这样自己就可以叫出那些因为蝴蝶效应怨恨她的人，一波把她带走。
结果却是，在凌道刚说前奏正在酝酿加把火的时候，被玖雅捂住了嘴，直接解开了蝴蝶结。
“闭嘴！你没看到她哭了吗？无论你是多大年纪的男生，惹女人哭泣都是最不可原谅的举动。”
“你可别在这个时候叛变，我们暗黑社行事，是从来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的，大佬凌有自己的打算，别给我们使绊子。”戊小戌看出凌道不方便说话，替凌道开口，让玖雅安分一点。
“我不是暗黑社的人，她也许真的有自己的苦衷，我怀疑是她身上有西方的东西，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解决问题，方法有点区别而已。”
“这叫有点区别吗？别因为你的圣母心泛滥就坏了我们的计划，我们跟她一个月了，她身上是什么我们比你清楚！”
戊小戌说着伸手去抢玖雅手里的蝴蝶结，最后演变成玖雅用右手捂住凌道的嘴，按住凌道不让他动，左手高举蝴蝶结，躲闪着踩在自己身上的戊小戌。
三个人大有要打群架的势头，反而让坐在一旁已经酝酿好情绪，准备和盘托出的冯荞麦有了冷静的时间。
冯荞麦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三个人的抢夺，盘算着一会用什么方法赶她们出去。
此时庞依乐刚好路过接待室，看到冯荞麦后敲了敲玻璃说道:“荞麦，两点，你手头上负责的那个案子开陈述会，你准备一下。”
“好的，我一定准备好。”冯荞麦一看到庞依乐立刻收敛气场，低下头一副弱小懦弱逆来顺受的样子。
这样一比反而显得庞依乐更像女强人了，庞依乐犹豫了一下又开口了:“你也是骨干律师了，适当的提上一下自信心，咱们干的是会被外界戳脊梁骨骂祖宗的勾当，你这让让我很担心你会承受不住压力，总之好好加油！”
庞依乐说完转身离开去通知别人，根本没看到身后的冯荞麦嘴角勾起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满脸的不屑根本没把庞依乐放在眼中。
“咱们别抢了！冯荞麦都跑了！”
玖雅仗着身高优势碾压凌道和戊小戌，但戊小戌和凌道也仗着人数优势让玖雅根本脱不开身，她眼睁睁的看着冯荞麦离开却没办法追，只好和他们两个和解。
“让你突然叛变！大佬凌再逼问一点！下个星期就是冯荞麦的头七！现在好了，还要我们自己亲自去追！叛徒！叛徒出门被车撞！”
戊小戌很生气，好在抓住了玖雅的左手才让她换和一点，抢过玖雅手中的蝴蝶结，就开始鄙视玖雅，说着幼稚的话语，逗的玖雅想笑。
“蝴蝶结都还你们了，咱们和解吧，我再叫冯荞麦出来，先试试她身上有没有西方的东西，要是没有，你们再动手也不迟，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呵，白莲花思维，在我们的字典里只有一句话！宁可错杀一个，也绝不多出一千！”
凌道从口袋里拿出常用的蝴蝶结系在脖子上，将戊小戌递过来的蝴蝶结直接焚烧。
“先不说你那句话的逻辑问题，就这火……你手不怕烫？”玖雅看呆了，蝴蝶结握在手中，青蓝色火蛇快速席卷蝴蝶结，直接将它燃烧成灰烬。
“从这刻起没有合作！谁先拿下冯荞麦这生意就是谁的！小戌咱们走！”凌道气的狠狠碾碎灰烬使劲一吹，渣都不剩，以焚烧蝴蝶结的放式和玖雅彻底划清界限。
“喂！蝴蝶结多少钱？不然我……赔给你……”玖雅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孩子怒气冲冲直接离开，空留个背影给她，完全没有挽回余地。
玖雅低头看表，两点五分了，刚才好像是说两点冯荞麦有个陈述会，只要自己堵在会议室门口，确定她身上没有西方的蝙蝠就回家，至于冯荞麦身上的别的东西和自己无关。
玖雅打定这个主意就开始寻找会议室，顺便从会客室门后面找了根扫把，拆的就剩扫把杆了，准备随时偷袭冯荞麦。
第九十八章，双面佳人（玖）
“这次我接到的案子重点就在意外上，当事人录口供时也说了是意外，我只要抓住这个点，合理取证就可以……”玖雅潜伏在会议室门外，听到屋内冯荞麦软绵绵有些自卑的说着自己的案子。
“这个点不错，但你想好怎么准备了吗，第一次是抢劫未遂，有人证物证，你该从那里切入从那里翻？你的对手可是官家的人，你出去就代表着【聚鑫】的脸面，你这样软趴趴的怎么让别人信任你？”
庞依乐先夸后贬，强大的气势压的冯荞麦半天没开口。
玖雅听的更好奇了，什么案子，让聚鑫里的人自己斗自己？
“你这样不行，看到我你都害怕，见到对面的公诉人还不直接慌了，这个案子给谁上层还需要再考虑考虑。”等了半天，反而是庞依乐先开口打破僵局。
“哎呀，你们两个是师徒，一个不赚钱的小案子而已，这根本不需要开陈述会的，你就让你徒弟练练手好了，什么案子都非要打赢那是你！替坏人辩护钱虽多但也败名气，你名声都臭了，荞麦还很新，随便打打就行了……”
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的声音缓和气氛，但却能听出来他在扁庞依乐捧冯荞麦。
“嘭！”突然出现的拍桌声吓了玖雅一跳，感觉事情不对的玖雅赶紧躲到会议室对面的空房间内。
随后是庞依乐带着三四个人，拿着东西从提议室里气势汹汹的走出来，看样子刚才拍桌子的应该是她。
“咳咳……小冯，去我的办公室，把你的思路讲给我听听，我帮你安排人手调查意外。”中年男人故意方大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到，他要找冯荞麦单独谈谈。
正在玖雅趴窗户的百叶窗上看的时候，一个圆鼓鼓胖胖的中年秃顶男人，带着冯荞麦从会议室里出来，直奔这件空房间。
玖雅这才看到办公桌上写着执行董事长:苏清胜。
二人都来到门口要开门了，自己根本没地方可以躲，玖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抓住扫把杆准备趁对方开门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趁乱逃跑。
门开了，结果先进来的是冯荞麦，玖雅赶紧收手，没打下去，冯荞麦看玖雅一眼又关上了门，挡在中年男人面前拖延时间，她希望玖雅能藏起来，她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玖雅的存在，这样自己有病的事整个事务所都会知道，太影响自己的前途了。
冯荞麦出身农村，励志故事里的常用剧本，几乎就是按她自己的生活量身打造的，她有一对重男轻女的父母，哥哥轻度脑瘫，自己生来就是为了照顾哥哥存在的。
为了改变命运她努力考到最好，想用成绩让父母认可，可现实却是父母嫌她读书无用，早就想让她辍学，是她靠自己和县里的富二代同学谈恋爱，用身体换取的学费，坚持到了高中毕业，可她大学的志愿却被父母偷改，从司**是换成了护理，只因为父母想让她学成后回家照顾哥哥。
冯荞麦也不是天生的爱抬杠，她只是受到了太多不公平的待遇，让她变的对谁都不信任。
从学护理时她就被欺负，枕头里藏图钉，床单被子永远是湿的，食堂打饭自己总是被强迫吃同学剩饭，这种被特别对待的待遇一直都在。
这导致了冯荞麦直接辍学，自学本科考了律师资格证，离家出走来了z市进了【聚鑫】，自己能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了。
自己能有今天的工作，全靠自己努力，所以任何人都不能毁了自己现在的生活。
住酒店别人灯泡没事，凭什么自己要忍受黑暗？直接法庭见！让酒店知道自己的厉害。
大街上那么多人，凭什么老太太非要摔倒在自己面前，就是想碰瓷，直接告回去，让她的无耻行为被扼杀在摇篮里。
等等一系列欺负自己的人，自己全要告回去，告到他们知道自己错了，告到根本没人再敢瞧不起自己！
至于男朋友，只是为了让自己在z市有个人能帮自己分担房租才找的，自己拐上了董事长，有了新饭票，他跟自己求婚？成人的世界只有利益关系，没有婚姻可言，必须给他上一课告到他身败名裂离开z市。
不知何时起，自己开始脱发，脑袋右侧已经完全没有了头发，用手甚至能隐约摸出一张脸来。
自己必须要靠假发生活，见过自己真正面目的也只有男友了，他却还在做着童话梦想娶自己和自己有未来。
两个外地打工仔再努力也没有未来，赶走他自己的秘密就没人知道了，自己可以靠戴假发，继续为自己的未来拼搏。
但自己又矛盾的想治好脱发，让自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更有竞争资本，才会鬼使神差的拿了古诺的名片，去了姜玖雅那里，相信一个没有可能的偏方。
但自己大意了，古诺的前女友是庞依乐！他给的东西自己居然信了，姜玖雅居然还明目张胆的来律师事务所给庞依乐报信。
他们合伙想操控自己简直就是在做梦，一会开门如果姜玖雅没有躲起来，就直接诬陷她入室盗窃，借着她和庞依乐的关系，说庞依乐引狼入室，未来【聚鑫】的一姐只会是自己！
“你怎么不进去？”苏清胜质问冯荞麦。
“董事，不如我去给你买杯咖啡，你要和我一起吗？”冯荞麦找着理由。
“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喝！”
苏清胜莫名的生气让冯荞麦很紧张，她决定改变策略，直接卖玖雅。
“我不让您进去，是因为我看到里面有个女人，她在翻东西，很像庞律师前男友的现女友。”
“呵，你认识的人可真多，刚才就没扳倒她，亏我还替你说话，你自己不争气能怪谁！让开，不管里面是谁，我今天都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苏清胜直接推开冯荞麦开门，屋内会客沙发上坐着玖雅，手里依然拿着扫把杆，也没有要躲藏的意思。
“你是谁？”苏清胜打量玖雅一眼直接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