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怀璧其罪㈤
“你也不打听打听，臻夕缘在z市开业四十多年，遍布h省三百多家分店，还没人敢在总店闹过事！别看我只会做饭，我爹可是第一批落选的武英级运动员！”老阿姨说着打开柜台门，拿着炒勺就出去了。
洪霞还在拿着椅子砸着钢化玻璃柜台，根本没有把老阿姨当回事，连玖雅都觉得老阿姨是去搞笑的，偏偏只有古诺瞪大了眼睛，仔细盯着老阿姨看了起来。
“我让你闹事！神经病了不起啊！神经病就可以破坏别人的劳动成果了！神经病就没人管了！”老阿姨说着对准洪霞背后一炒勺砸了过去。
洪霞不为所动依然在用凳子砸玻璃柜台，洪霞每砸一下，老阿姨也紧追着跟砸一下洪霞。
古诺看着老阿姨把洪霞砸晕直接打电话报警，根本没有一丝恐惧慌乱的表情，突然想起了为什么觉得老阿姨如此眼熟了，赶紧转身伸手拉玖雅胳膊，拽着玖雅向店门外走去。
“玖雅，咱们赶紧走，这是段孽缘。”古诺小声嘀咕一句。
“啊？哪来的孽缘？”玖雅不明白古诺在说什么，路过老阿姨身边时根本没有压低声音。
“等等……小伙子你姓什么？”老阿姨听到玖雅的声音转头看到古诺，伸手拿着炒勺挡在了古诺面前。
“古。”古诺根本没给老阿姨正眼，抬头望天一副高傲的样子。
“你母亲漂亮吗？”老阿姨放下炒勺，找了个最近的椅子坐下，淡淡的开口问出了一句震惊了玖雅的话。
“比你漂亮多了。”古诺回呛了过去。
“古诺，这是你前女友？”玖雅从古诺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火药味。
“嘘！”古诺别过头，摆出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玖雅安静。
“懂，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家了。”
玖雅匆匆告别撒腿就跑，砸了店这么大的事，还有古诺吃的海参汤面，能不让自己结账就赶紧跑，不然一会全算自己身上根本没机会跑了。
玖雅跑归跑，还是记得顺手拿走了古诺的车钥匙，跑到店门穿过人群，开着古诺的送货车就跑了。
回到店内，还没等上楼，浓浓的稀料味飘荡在整间旅馆内，玖雅捂住鼻子上了二楼，铜镜旁味道最重，就好像有人用稀料擦拭过铜镜一样，铜镜镜面也格外光亮。
“道尔，是你的同伙来看过你了吗？还是说你有能力操控你散落在z市的隐藏部下了？”玖雅摸着铜镜镜框想要与道尔沟通。
“等我出去，我必定要带你回西方地狱藏起来，天天用地狱之火洗涤你的灵魂！”道尔怒吼着，脸慢慢浮现在镜面之上。
“那你还是在这里关着吧，爱谁谁，反正你没个几百年是别想出来了，那个时候我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玖雅松开铜镜镜框，对道尔挥挥手，看着道尔被身上的禁锢又拽回铜镜深处。
“额……肚子饿了，吃泡面！雷蛹把电视打开，好久没看了。”玖雅坐到柜台内随手拿了一桶泡面，按开柜台上的电壶，指挥着电视内的雷蛹打开电视。
玖雅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确定旅馆里还有没有别人，自己当初去雷蛹师那里选雷蛹，看走眼了，真就捡了条残次品回来。
除了懒爱睡觉还怕生，只要屋内有外人的气息在，它就绝对不会打开电视。
果然电视没有动静，玖雅打量屋子一圈，十个房间全部锁死，人应该进不去，而且就算能进去，窗户也被自己封死了，唯一的出路只有楼梯。
敢明目张胆的趁自己不在打铜镜的主意，胆子够大的，这是明摆着不给严悟面子。
“敢用稀料洗我家铜镜，知道我回来了也没跑，胆很大啊，都在屋里躲着了，直接出来见见我呗，想打开铜镜多简单，我死了，道尔就能被你带走了。”
玖雅琢磨了半天才说出口的话，却没有得到回应，玖雅有些失落，看来对方根本不怕自己。
“那我可就搜了，挨间屋子找过去，万一咱们还认识可就尴尬了！”玖雅嘴上说的挺硬气心里怕的早就想跑了。
偏偏此时电视还突然开了，洪霞抓住了帅兵的摄像头，脸凑的很近，对着镜头大吼:“孩子！我要让你赔我一个孩子！”
洪霞身后郝凡使劲和两个警察一起拽洪霞的手，都没把她从镜头面前拽下来，最后还是用电棍将其打晕带走的。
“雷蛹，你再谎报军情我换一只新的！反正用你也就只是为了逃避交电费，换谁来不是换。”玖雅被洪霞扭曲的脸吓了一跳，故作镇定的训斥着雷蛹。
随后满屋子里溜达了一圈，确定了没有开门和破窗而出的迹象才放心。
正在玖雅准备坐下吃泡面的时候，却发现铜镜镜框旁有个东西，似乎是一条黑布。
玖雅走了过去，从铜镜腿旁抽出黑布，玖雅都没来得及好好研究一下这是什么东西，黑布刚被玖雅拽出就化作尘埃消散了。
“入手即化？法器？符咒？衣服碎片？这道尔怎么这么有本事，蝙蝠都能养到术士身上了？”玖雅挺惊奇的看着自己的掌心自言自语。
此时楼下突然飘上来一股恶臭，那味道，根本不亚于尸体腐烂了的味道，甚至完全就是腐尸味，只是被稀料的味道压制住了，影响了它的正常发挥。
“欧阳晴天！我算你狠！”玖雅探头向楼梯上看去，大吼一声捂着鼻子坐回柜台内，撕了两块卫生纸卷成条将鼻子堵住。
“不用急，你不用走太快，身体重要，我可以等你的。”玖雅对着楼梯口说着，她刚才探头的时候已经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模样。
是个女人二十来岁的样子，长长的头发大概因为很久没洗，已经紧贴在头上脸上还泛着油光。
一身黑色连身拖地长裙也大概是很久没洗了，和头发一样，被午后的太阳一照，油到反光，玖雅已经脑补出她大概是杀猪匠什么的吧，不然身上的衣服不能那么脏。
至于具体的样貌，玖雅根本没看清，因为她的注意力，全被她每走一步，就坠落一滩的黄褐色液体吸引，这古怪的恶臭就出自那些液体。
第七十章，怀璧其罪㈥
而那些液体的出处不是口鼻，而是裙摆之下两腿之间，黑色长裙裙摆拖略过液体之上，蹭着液体在地上拖行出一条像蜗牛爬行过的痕迹。
玖雅直接被恶心到了，捂着鼻子就跑了，现在是下午，阳光最毒的时候她能来这里就绝对不是魂魄，所说她是妖物，妖精都是要脸的，不可能穿成这样出门，它们最讨厌别把它们当成异类了。
排除一切不可能，那就剩最后一个不可能的可能了，这位是僵尸！不然她怎么会臭成这样还能自由活动？地上的液体，肯定是她尸体腐烂流出来的尸水。
“救我……救我……快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找男朋友呢！”女人从听到玖雅的声音起，就开始呼喊了，一直说到自己爬上二楼。
“停！不用乱动了！站在那里就好，你死多久了？还是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玖雅看到女人要走向自己，赶紧喊停。
让她正视自己，和柜台的保持距离，她若再走进几步，身上的味道就已经不能用刺鼻来形容了，那是真的非常辣眼睛了。
“我……我活的好好的根本就没死！不信你摸摸我，我还有体温，我还活着。”女人被玖雅问愣了，伸手摸摸脸，随后激动的辩解着自己还活着，想让玖雅相信自己。
“是，死人都不相信自己死了，你向前再走一点，看到你旁边的铜镜了吗？照一下，你照一下镜子你就全明白了，你不仅死了，而且还腐烂了，地上的尸水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明明还好好的活着，怎么可能会死？不可能！”女人激动的跑向铜镜，她刚才站立过的地方留下了很大一滩黄褐色的液体，其中还混杂着异物，似乎是已经糜烂了的腐肉。
“信了吧？仔细看看你自己……你是活人？”玖雅本来想引导女人自己看向铜镜，结果发现铜镜内的女人根本没有变化。
玖雅惊讶的跑出柜台，根本不相信，面前这个人是活人，她拍打着铜镜，确定铜镜没有问题，又伸手摸摸了摸女人的脖子，隐约还能感觉到一丝脉搏，女人的体温却又出奇的高。
这太不合常理了，没有实体的魂魄铜镜是照不出来的，至于生魂路过铜镜，仔细看还能看到肩膀和头上的三团火。
可若是带着躯体的邪物路过铜镜，双眼是空洞的看不到肩膀和头上的三团火。
而这女人在镜中双眼存在，肩膀头上都有隐约可见的零星火苗，虽然若但却是真的有。
“你不仅活着，还发烧了？你不去医院来我这里干嘛？”玖雅收回手，和女人再次保持距离。
“我没钱去医院……啊！”女人刚说完这话，惨叫一声，痛苦的趴在地上，跪在散发出臭味的液体里，痛苦的隐忍并发出呻吟的声音。
“这是什么情况？你又怎么了？”玖雅被女人突如其来的一跪吓懵了，看到自己名片从女人袖子里掉了出来，掉进那滩散发着味道的液体里。
玖雅忍不住从心里想骂街，欧阳晴天把自家的名片何时能给一个正常人，这女人什么病不知道，但就这病的味道，根本无法想象，这女人死后，自己会被很么恶心的东西反噬。
“救我！你们不是省钱包治百病的吗？”女人痛苦的直起身子，用沾满液体的手要去拽玖雅的衣服。
玖雅慌乱的躲来，赶紧后退几步，和女人保持距离确定自己不会变臭才开口道:“你还活着，这就是医学范畴的事了，这让我怎么救，我又不是学医的。”
“背！我的后背！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的疼！啊！！！救我！”疼痛再次袭来，女人叫喊着趴进了液体中疼晕了过去。
“背？不是肚子烂了吗？怎么又成背了？难道是……”玖雅感觉不对劲，随手抄起了柜台旁立着的扫把，用扫把杆敲打着女人的后背。
当玖雅敲打到后颈下方十五六厘米左右的地方时，柔软的触感与敲打人的后背感觉是不一样的，很快女人的后背就凸起了一个大包，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像充满气的气球仿佛随时都会炸裂一样。
“道尔，原来这是你的手下发展的信徒，那就让我看看她沾染上的究竟是什么吧。”玖雅熟练的从铜镜后面摸出吞天印，又从柜台里拿出一把金剪刀。
这剪刀是玖雅从严悟那里坑来的，用的是封印道尔时阵亡的封印天使们头上的金箍熔的，对付东方本土的邪祟可能没什么用，但对付道尔手下七宗罪天使们种下的蝙蝠，用剪刀扎一下再用吞天印一趟，百分百能活捉。
再装进瓶子里找严悟称重领赏，半斤左右的蝙蝠，基本能还上自家老爸一个月的房贷。
玖雅看着这蝙蝠的个头，少说也得有八两了吧，再发现的晚点，弄不好这女人就直接被蝙蝠控制，保护其它魔鬼信徒了。
玖雅继续用剪刀，剪着女人背上的衣服，并提起吞天印，女人尖叫一声，痛苦的醒来又晕了过去，她的后背整个凹陷下去，初步估计应该是伤及脊椎骨了。
玖雅也害怕了，这要进来是个直立活着的，出去是个高位截瘫，自己岂不是要打官司了。
当然一般这种时候，玖雅都是直接去斜对面请画爷过来帮忙画一下骨骼，虽然画出来的骨头肯定是软的，但只要不做剧烈运动，老实修养，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发现骨头有问题，用到真骨自我修复出来问题是不大的。
玖雅将手中的蝙蝠装进柜台的瓶子里，刚要下楼去请画爷，发现女人裙摆下的黄褐色液体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流的更多了，顺着楼梯都开始往一楼流了。
“活见鬼了，难道不是因为生活不检点惹上了蝙蝠？按理说病因是蝙蝠的话，蝙蝠没了人也应该好了才对。”玖雅自言自语的分析着，顺便强忍住恶心，伸手揭开了女人腿上，早已被液体浸透了的黑色长裙。
第七十一章，怀璧其罪㈦
裙摆之下恶臭袭来，玖雅只看了一眼就想先地方洗手了，黑裙之下隐藏的全是雪白的蛆虫，来回蠕动穿梭在女人的下体之间。
玖雅根本不敢仔细回忆那一眼，真的是太恶心了，恶心到玖雅恨不得将上个星期的饭都吐出来。
“姜小老板，你楼上流下来的什么东西？黏糊糊腥臭腥臭的，该不会是有东西死在上面了吧？”
霸季今天值班，刚从仓库出来，看到楼梯上滴落下来的粘液，闻着味道特别冲，能把人隔夜饭顶出来，霸季本来想亲自上楼查看的，但整个楼梯上全是粘液，根本下不去脚。
“没……没事，一会我收拾了就好，你别上来，千万别上来。”玖雅慌乱的回复着霸季，疯狂的甩着抓过女人裙摆的右手，快速向柜台边后退着。
因为裙摆之下的蛆虫已经从裙子底下爬出来了，这女人气息微弱到从铜镜中，几乎看不到肩头和头顶上的三团火了。
“完了完了，这是冲着我来了，欧阳晴天什么时候能不给我找这么恶心的麻烦。”玖雅自言自语着向窗口边靠去，她准备从窗口求救了。
“画爷！画爷！画爷！”玖雅放声大叫，不是她不想打电话，而是她傻乎乎的用了指纹解锁，必须右手开锁，右手上又散发着恶臭，玖雅左右权衡以后，果断选择用最原始的方法求救。
“画什么画爷，这到底什么东西？”霸季听到玖雅的呼喊声，双脚上套上了塑料袋，一步一步的向楼上走来。
“都叫你别上来了你还上来。”玖雅埋怨霸季一句，也不嫌弃自己右手恶心了，伸手抄起地上的扫把杆，快步跑到楼梯口旁的盲区隐蔽起来。
霸季刚一探头，玖雅一扫把杆砸了上去，霸季双眼一翻白，趴倒在地板上的黄褐色液体里。
“对不住了，比起我自己被反噬，让普通人卷进灵异事件，司法局的人会找我麻烦的，违反和平协议会被罚的倾家荡产的，我还不至于跟钱过不去。”
玖雅抓住霸季的胳膊，向一边干净的地方拖了拖，随后拿出手机开了扩音跟古诺求救:“古诺，你跟你前女友聊完了吗？我这边闯祸了，我把霸季打了。”
挂了电话又紧接着打给养拾亿，问他借画爷用一会。
画爷带着毛笔，很快赶了过来，看了眼站在柜台上左右躲闪的玖雅。
“你在学跳舞？”画爷不太确定，试探性的询问玖雅。
“不是跳舞，是躲蛆，画爷帮忙啊，我可不想被蛆吃了。”玖雅站在柜台上跳脚，向画爷求救。
“你的血一般都是用来干什么的？”画爷很淡定的看一眼柜台四周不断向上涌的蛆虫，没有出手帮忙，只是出言点拨玖雅。
“我也想过割腕，但是我双手扔过地上那些液体了，我此时割腕只会是我自己被感染。”
“唉……”
“画爷，你不帮我又在探什么气？”
“这西方的东西真是害人不浅，她的脊椎骨几乎全被啃空了，已经伤及神经了，我就算画得出新骨，她也站不起来了。”画爷蹲在地上检查着女人的伤情忍不住叹息。
“我也是刚反应过来，蝙蝠和这群蛆本来是互相克制的，刚才我光顾着捉蝙蝠了，也没看看她裙摆下面有什么。”
“她是下体腐烂了？但她还是个活人，还有鼻息，若真烂到着蛆的地步，估计整个人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画爷此时刚画了把刀，一点一点的划开女人的皮肉，填补她脊骨上的空缺，听到玖雅这么说，伸手探了一下，女人确实还活着。
“病不瞒医，画爷不然你掀开她裙摆，自己看一眼就知道了，你又不是人，还略懂医术，所以……”玖雅看着柜台上聚集的差不多的蛆虫，纵身一跳，蹲在了地上，凑到画爷身边说着。
“但我读过四书五经，知道什么是君子行为，不能趁人之危，这是你的客人，我帮你补骨可以，查看她的伤情，实在不妥。”画爷赶紧拒绝。
“你就太完美了，若是个真人一定能当大明星。”
“明星鱼龙混杂，只要长得漂亮就可以做，没有难度，我一点也不羡慕，倒是你如果再不收了这些蛆虫，它们就又聚过来了。”
画爷好心提醒着玖雅观察四周，蛆虫又从柜台上爬下来聚在玖雅周围了。
“等的就是它们回踩，我已经准备好蝙蝠了。”玖雅说着拧开手中瓶盖，将蝙蝠放了出来扔在地上，怕蝙蝠跑了，又用吞天印按了上去，操控着蝙蝠去食蛆。
“真是鬼才，这招很厉害了，就是太难，吞天印如果吸的太紧，蝙蝠会死的。”
“不怕我又没指望蝙蝠救命，就是给它喂点吃的增加点重量，填鸭似喂食，让它回了西方也要记住东方食物的恐怖。”
“你是为了多卖点冥币吧。”拾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楼梯口，吐槽着玖雅的行为。
“你能囚禁个地狱之子，你也能抓蝙蝠，但你家没铜镜啊！”玖雅得意的炫耀铜镜和拾亿抬杠。
“我是叫画爷回去的，兽管所那边来消息了，有只母杌要生了，让画爷去接生。”拾亿根本没空和玖雅抬杠，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还有画爷不会的东西吗？”玖雅疑惑的打量着画爷，一时间忘记了手上的蝙蝠，蛆虫聚集的太多，反而把蝙蝠吞噬了。
“啊！我老爸这个月的房贷啊！”玖雅心疼的看着地上被蛆虫包围啃食的蝙蝠，心疼的大呼小叫。
“让你浪，浪翻车了吧，画爷可以走了吗？”拾亿嘴角挑起一抹笑意，赶紧避开玖雅的视线询问画爷。
“可以了，我回去换身衣服，这女人以后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画爷用画出来的针线缝好女人背后的伤口和衣服，顺便伸手在女人肚子上按了一下，空空如也只剩一层皮肉了。
“嗯？画爷你这样就是君子行为了？”
“我没看，只是凭感觉判定，她应该是腹腔感染了，好多怪病有时不用找你们这些灵异世家，普通医生也能治，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画爷略给玖雅解释一番，起身整理一下衣摆跟着拾亿下楼了。
第七十二章，怀璧其罪㈧
“医生能治我还跟着掺和什么？偷偷懒直接送医院！”玖雅听了画爷的话突然得到了启发，找了身干净的衣服给女人换上，略微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液体，洗干净手才划破指尖画了血圈围住蛆虫。
圈内的蝙蝠和蛆虫互相袭击，似乎一时半会是分不出胜负了，有吞天印在圈内它们也应该兴不起什么风浪。
“鹿昭，我这有位女客人，突然晕厥，你帮我一下，送她去医院吧。”玖雅最后才通知的鹿昭。
她也害怕出人命，在给女人换衣服的时候，还顺便在她肚子上用血画了个停止符，能不能停止腹腔内的腐烂玖雅不知道，但画完符，女人下体的液体流的减少了一些。
玖雅在给女人换衣服时也发现了她的身份证，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郑箐，才二十岁，身上的蝙蝠也是傲慢，并不是玖雅一开始推测的情.欲。
到底经历了什么让本该傲慢到目中无人的郑箐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郑箐的家人鹿昭还在联系，玖雅是第一发现人，就跟着郑箐一起去了医院，连医药费都是玖雅帮忙垫付的。
医生看着郑箐的穿衣风格与玖雅如此之像，一度认为玖雅是郑箐的家人，直接将病情告诉了玖雅。
“整个左侧卵巢都烂没了，右侧和子宫也有感染现像，你们家属怎么现在才发现，你们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么个人。”医生像连珠炮一样质问玖雅，根本不给玖雅还嘴的机会。
“那您说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直接做切除手术，以后大概只能领养孩子了。”
“医生，她才二十岁，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玖雅的同情心又泛滥了，旅馆内地板上的腐臭液体那么多，再加上画爷的话，玖雅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郑箐没救了，但还是忍不住同情，她才二十岁，怎么会有炎症到下体溃烂的地步？
“要什么余地，促排针都敢打，年纪轻轻的连取卵子都做了，她就应该能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您的意思是郑箐……卖卵？”玖雅蒙了一下，今天上午刚看到代孕公司的广告，下午就碰到被害的人，会是那家公司吗？
“是不是卖卵不知道，身上有打过促排的迹象，b超也能照出来右侧卵巢上有针眼，你到底是不是她家属，她卖卵你怎么不拦着，才多大，家里就这么缺钱吗？”
“我不是她家属，她家属在联系中，如果需要动手术担风险，我可能不行。”玖雅直接告诉了医生自己不是郑箐的家属。
“不是家属是朋友也不行，赶紧联系家属，再耽误会小姑娘命就没了。”
医生被玖雅的直接怼的有些尴尬，但还是需要找个台阶下，又把玖雅定义为郑箐的朋友了，依然不给玖雅解释的机会，转身回到了抢救室。
玖雅拿着手机坐在长椅上，她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网里，有几个问题需要证实，却又拿捏不准是谁给自己下的套。
“快接！快接！快接电话呀！”刚好此时电话响了，玖雅一看是鹿昭，赶紧接了起来。
“喂，联系到郑箐家人了吗？”
“联系到了，但联系到了和没联系到一样，我现在就在市立医院新病房楼十二楼，脑外科病房。”
“嗯？郑箐需要钱给家人治病？”
“那倒也不是……情况有些复杂。”
“复杂？你不说我肯定不知道了，怎么复杂？”玖雅追问鹿昭细节，电话那头的鹿昭却像是在询问别人:“陈叔，我方便说出去吗？”
“嗯，电台已经报道了，说不说已经对案情没牵连了，至于你说的郑箐，我们会联系医院说明情况先安排她做手术的。”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允许了鹿昭的行为。
“谢谢陈叔，我先走了。”鹿昭客气的声音有些小，似乎是捂住了听筒。
又过了一会才开口跟玖雅说话：“我现在去找你，一会我告诉你什么，你都别惊讶，郑家的事已经上了新闻了。”
“好，我在楼下等你吧。”玖雅收了手机向楼下走去，想了想还是给古诺打了电话过去。
“古诺，霸季怎么样了？”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放你家沙发上让他睡觉了，屋里这个臭啊！还有地上这只肥蝙蝠，翅膀都没了，我差点以为是老鼠呢。”古诺大概说了下旅馆的情况。
“太好了！蝙蝠赢了，我爸的房贷有着落了，赶紧给我装罐子里，等我回去换冥币。”
“我也顺便告诉你一声，这吞天印被邪物浸透了，要驱邪了，不然会反噬你的。”
“邪物？你说那些蛆吗？”
“蛆？地上这些血水是蛆？那这吞天印就是吃撑了，等你回来再处理吧。”
“古诺，其实……我就是……觉得吧……”玖雅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连贯起来说人话！”
“楼梯是公共的，连接一楼和二楼的重要通道，五鬼给我修复的楼梯又是纯木质的，所以地上的臭味要是浸透到楼梯里，咱们两个都遭罪你说对不？”
“那你想怎么办？”
“霸季卷进来也不合适，他醒了肯定会问你他是怎么晕的，衣服去哪里了，所以……你的明白？”
“请说人话，拐弯抹角当心我挂电话。”
“打扫旅馆清除异味，顺便跟霸季编瞎话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肯定觉得你不能担以此重任，不过没关系，我要的不是你觉得而是我觉得，我觉得你肯定可以的，绝对没问题！加油！古诺！你是最棒的。”
“五年房租一笔勾销。”
“一百万啊！”
“我等你回来自己解释，撒娇对我无效，我见惯了比你还娇的女生了。”
“死狐狸！你活该单身狗！”
“我单身我快乐！”
“等等！”
“怎么？你还有后招？”
“臻夕缘的后厨阿姨，其实是臻夕缘隐藏的幕后大老板，很有钱的，而且据说是为了一个早年抛弃她的男人梳起不嫁了，你说这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是我，我才是被她抛弃的那个，我狐生中第一个不是和平分手，反而绿了我的前女友就是她。”
第七十三章，怀璧其罪㈨
“对不起……”玖雅听出了古诺的伤感，赶紧道歉。
“知道对不起我，清洁的钱你全付，我这就拿着蝙蝠去找严悟换钱。”古诺瞬间变脸，啪的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我早就该想到！一个前女友遍天下的人，怎么可能会受情伤！唉，我果然智商低下。”
“你什么低下？”
玖雅刚出医院大厅，正撞上鹿昭，鹿昭听到玖雅在自言自语，但却又没听清便直接开口询问。
“好巧，一出门就看到你。”玖雅尴尬的笑着转移话题。
“我乘的电梯，你跑的楼梯，比你早到一会而已。”鹿昭说着指指路边长椅，让玖雅跟自己过去。
“嗯？你神了，你怎么知道我跑的楼梯？”
“郑箐在三楼被抢救，你手机刚挂，肯定为了打电话跑的楼梯，是给古诺打的电话？”
“你怎么又知道？你会读心术？”
“因为你刚才表情放松，从楼梯那边走过来眼睛都是在笑的，浮尘没回来，能让你放松警惕的只有古诺。”
“这都行？警察真的太可怕了，活该你单身……”玖雅先是惊呼，随后觉得不妥，小声嘀咕一句，自认为鹿昭会听不见。
“咳咳……只是我对你太熟悉了而已。”鹿昭听到没有戳破，尴尬的咳嗽几声才开口。
“我终于懂了，为什么你妈害怕我了，你这何止是懂我，简直就是暗中观察我很久了吧？”
“我只是想替你分担一点，但是你的秘密太多了，让我看不透，越看不透越想观察你，后来发现你容易让我移不开眼。”
鹿昭终于鼓足勇气说出来了，但是音量实在太低了，玖雅什么都没听到。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没听清。”
“没什么，我要跟你讲讲郑箐的事。”鹿昭苦笑着转移话题，自己离的这么近还是没勇气大声说出来。
“对，你约我出来是说郑箐的差点忘了正事，再聊就成闲聊天了。”
“刚才我托我二哥查到了郑箐的户籍，又追到她的家人获得了联系方式，结果打过去，是我父亲的老战友陈叔叔接的，郑箐的母亲有痴呆，父亲为了保持好名声没有离婚。”
“等下，我有点跳戏，郑箐有父母，那陈叔叔是管什么的？交警队的吗？两个人刚巧同时出了车祸？”玖雅发扬不懂就问的精神，听不明白直接打断马上问。
“陈叔叔是反贪局的，郑箐父亲是个县长，郑母是的娘家对郑父的仕途有提携之恩，所以就算郑母有病，还杀了自己儿子的情况下也没有离婚，只是把她送进疗养院。”鹿昭没有嫌玖雅烦，反而更耐心，更细致的跟玖雅讲着。
“他家还有个儿子？郑箐的弟弟？具体怎么死的？”玖雅每个问题都得到鹿昭点头，才继续往下问。
鹿昭本来都开口要说出来了，张了张嘴想了一会，改了口问玖雅:“有点残忍你确定要听吗？”
“嗯，这能残忍到哪里去？”
“精神病患者的脑回路可能和正常人是不太一样的，据说是弟弟五岁时，郑家雇的保姆因为临时有事离开了半个小时，再回来就发现郑母用菜刀把亲儿子的头剁了下来。”
“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精神病杀人，都是这么没理由的一时兴起？”玖雅没想到会如此恐怖，被鹿昭吓了一跳，因为她已经脑补出保姆推门回家，看到女主人在砍少爷头的诡异画面了。
“因为郑箐弟弟不肯洗头，郑母就想着，砍下来安静了，洗完了再缝回去。”
“我的天，这刺激程度堪比鬼故事了，神经病的思维果然不是正常人能明白的。”
“嗯，我父亲去的现场，屋内地板上根本没有血，场面也一点都不血腥，是先割喉，用盆接的血，再砍头，给孩子洗的头，洗完头，刚好保姆回家，看到女主人在往孩子身体里灌血，直接当场吓晕过去，还是郑母自己叫的救护车，说孩子失血过多灌不回去了。”
“太诡异了，我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也太吓人了吧？说她有病，她还知道叫救护车帮忙，说她没病，又亲手杀了自己儿子。”
“嗯，所以一提郑家最出名的还是这段往事，我也是以为郑箐还有别的亲人，才追查下去的，结果却听来了这段人间悲剧。”
“所以郑母不能为郑箐手术签字，因为她是神经病在疗养院里，可郑父呢？他为什么会在医院里？”玖雅听明白了郑母的事情，继续追问郑父的事。
“贪污的事情败露，畏罪潜逃拼了命也要来z市看他的脏物。”
“嗯？一个县长有什么好贿赂的，还直接把脏物藏z市来了，难道是郑家的高档别墅小区套房？”
“比钱物还让人扎心，是一对活生生的双胞胎儿子。”
“什……什么？贿赂儿子？”玖雅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
贿赂现金的，古董的，房子的，投其所好贿赂物品的什么都听说过，难道真的是时代在进步，自己跟不上时代节奏了，怎么还有贿赂儿子的？这操作太牛了。
“嗯，找的地下代孕公司，专门挑选的高材生的卵子，请的专业代孕妈妈，一切费用都是化工厂老板出的。”
“这化工厂老板太不简单了，他怎么想到的呢？代孕不是小事，估计也不便宜吧，是什么事需要贿赂一个县长？”玖雅更好奇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让微不足道的县长中了招。
鹿昭看玖雅如此好奇，便转移话题引导着问玖雅:“你知道癌症村吗？”
“新闻上看到过别的省的有，咱们h省也有？”
“嗯，就在h省和x省之间的三不管地带，以前归x省管理，后来污染太严重，全村根本没有能直接引用的水了，原住村民六百多人，有四百多人已经因癌症去世，剩下的都是被查出来有病等死的。”
“因为化工污染？”玖雅听到水源两个字，立刻联想到癌症村和化工厂老板的关系了。
第七十四章，怀璧其罪㈩
“对，化工厂老板是村里寡妇的儿子，从小被白眼欺负，靠本事考了出去，有能留学的本事，却选择回村里开化工厂报复全村。”
“这化工厂老板也有故事？我的天，真是精彩，太精彩了。”
“嗯，具体的还在查，但已经知道的是那个癌症村，还在x省管辖范围里的时候，就因为污染多次被查，都因为贿赂和工厂太大带动的gdp足够高而留下了，x省管不了后怕影响发展，主动抛给h省接盘，至少有一年多了吧，化工厂老板从知道自己的工厂归了h省后，就策划出了贿赂郑父的计划。”
“虽然有点乱，但我大概听明白了，x省为了美好形象把一颗老鼠屎踢给了h省，老鼠屎为了不被清理，抓住了管理者丧子这件事，用一年多的时间贿赂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给他？”
“嗯，虽然不太理解郊区那边，重男轻女的思想为什么还那么严重，但据说是在那一片没有个儿子壮门面，死后是没人给你抬棺哭丧下葬的，还会被戳脊梁骨骂你是绝户。”
“那是因为你从小待在城市里，我以前还碰到过一个客人，把雇主家儿子偷了，说是自己生的，抱回家养了一年，雇主找上门把她打死了呢。”
玖雅毫无戒备的说出了，自己以前碰到过的一个奇葩魂魄的事情，那女人就算死了也还认为自己有儿子，是雇主抢了自己儿子。
“打死了？这是凶杀案了吧，怎么会是你客人？”鹿昭抓住玖雅语言上的漏洞直接追问。
“呵呵，口误口误，是那个雇主带着孩子逃回来的时候路过我家。”玖雅赶紧改口自圆其说，避免和鹿昭的视线对上。
“唉，你又在骗我，我是民俗街片警，这么大的事我会不挨家排查？你连敷衍我的谎言都撒的这么没水平了。”
“我……你……你好的提我干嘛，我一个来旅馆的又离坟地那么近，万一真碰到事情，你在街首等赶过来，他们早从街尾跑了，没事别提我，咱们继续说郑箐家里的事多好。”
玖雅直接耍无赖了，也不解释了，直接靠硬拉把话题拽了回来。
“好，继续说郑家，在你面前所有逻辑都不是逻辑。”鹿昭无奈放弃了追问。
“那就对了，跟我说话就应该没有逻辑！嘿嘿。”玖雅借坡下驴，对着鹿昭摆出个笑脸。
“郑父很注意形象，但真的是唯独对儿子这件事毫无抵抗能力，他同意了代孕，配和了化工厂老板半年多，才有了现在的两个孩子，但是……”
鹿昭说完突然话锋一转，不自觉的看了玖雅一眼，不太确定她的承受能力，能不能接受自己接下来说的事情。
“但是什么？”
“那两个孩子有问题，现在还在育英箱里等死呢。”
玖雅的好奇心被鹿昭勾了上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断追问:“什么问题？先天性疾病？”
鹿昭略沉默一会，开口便语出惊人的轻飘飘说了一句话:“卵子提供者是郑箐。”
“……”玖雅彻底被镇住了惊的根本说不出话来，这都什么剧情，郑家是被人下了破家符了吗？怎么别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情，他们家全碰到了？
过了好一会，玖雅才从震惊中缓过来继续问鹿昭:“你怎么知道两个孩子的母亲是郑箐？”
“孩子一出生有先天缺失，化工厂老板没敢跟郑父说，直接找代孕公司退款，不然就免费再送他们一对儿子，代孕公司查记录锁定了郑箐，她自己也承认了，又卖了一次卵，给孩子凑医药费和代孕母亲的产后护理费。”
“等下，我现在有点乱，化工厂老板，贿赂郑父孩子除了问题，他还有胆子找代孕公司赔钱？不对……好像我逻辑也混乱了，代孕公司买了郑箐的卵子，还好意思找回去？他们就没有下限的吗？”
“那个谁知道，郑父只知道孩子出生了很想见见，但自己因为想给代孕包个红包，感谢她让自己有了儿子，收了黑心钱，一直被陈叔叔监控着，实在藏不住了，他就开车跑来z市见儿子最后一面，想直接托孤给代孕替自己养，自己好安心坐牢，结果为了甩开陈叔叔的人开车太急出了车祸。”
“我三观又再次被刷新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他们谁是受害者了，所以现在郑箐因为再次卖卵感染了？两个被迫来到人世间的孩子因为先天缺陷又要回去？郑父车祸也需要急救？”
“嗯，有了孩子，郑父就敢放手贪了，出车祸的车上发现了一箱子现金和两张五百万的支票，是想托孤给代孕准备的。”
“这产业真赚钱！”玖雅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
“我说现在高科技真害人，想赚黑心钱的人太不是东西了！”
“你刚才说的话有这么长吗？”
“怎么没有，为了表达出我的心声，我专门加长了的。”
“嗯，确实听出你的愤怒了。”鹿昭看到玖雅心虚的表情忍不住偷笑。
“对了，那家非法代孕公司叫什么名字？赶紧举报啊，省下他们害更多无辜的人。”
“真的有无辜的人吗？能踏上那一步的，那个不是因为利欲熏心，不想劳动快速赚钱。”鹿昭突然深沉起来，让玖雅根本搭不上话，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鹿昭感觉到玖雅的视线，尴尬的笑笑，说出原因:“哈哈……吓到你了，我大哥还在疗养院恢复呢，我前一阵子去看他，有些感慨无处发泄而已。”
“不是，只是觉得人心难测是真的，好多想法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却有很多连锁反应。”
“不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了，那家公司好像叫新生育时代，就在z市当地，应该已经被举报了吧。”
“恐怕没有。”玖雅说着拿出手机，寻找着自己手机上的网页浏览记录，找到那个网址交给鹿昭看。
“这是新生育时代官网？”
“嗯。”玖雅点头回应。
鹿昭看了一会网页，犹豫着开口唤了一声:“玖雅……”
“嗯，我在，怎么了？”
“你能和我装成夫妻一起去看看吗？”
玖雅很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但她又清楚的听到了鹿昭在说什么。
“假装而已，只是去取证录音暗拍一下，又不是真的，这公司很可能是个大毒瘤。”
“你确定，你觉得我行……吗？”玖雅脸上表情有点僵硬，语气也非常不自信。
“嗯，你的脸天生会演戏，性格又有些迷糊，容易让别人对你放松戒备心。”
“呵呵……鹿昭，我今天才发现，你学坏了！”
第七十五章，怀璧其罪（十一）
“咱们这样真的像夫妻吗？”玖雅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脑子抽筋，答应了鹿昭的要求，可按着网页上的地址到了地方，玖雅又从心里发怵了，慌乱到不敢下车。
“已经很像了，因为没有孩子，夫妻之间生嫌隙会天然的保持距离，你做好你自己就行，有问题的是我，我会配合你演出的。”
鹿昭安慰着玖雅，回给她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
玖雅看到鹿昭的笑容有些慌神，他此时的笑容真的很治愈很温暖，有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但还没有到天上星的地步，自己千万不要被蛊惑啊！
“不对！你别忽悠我，如果是你有问题，他们肯定推荐咱们去精子库，那来这里有什么意义？”为了缓解刚才的走神，玖雅分析出鹿昭设计的漏洞。
“那就说你有问题？但你是我请来的说你不合适吧。”
“怕什么，又不是真的要生孩子，有病没病的只是说说，又不影响以后。”
“是呢。”鹿昭听到玖雅的话耳朵都红了，尴尬的回应了一句。
车内的气氛都能尬出天际了，两个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再次开口打破凝固的气氛了。
“天不早了，不然咱们下车吧，再耽误一下就该晚上了。”玖雅没忍住先开口了。
“是呢，都五点多了。”鹿昭说着打开车门。
两个人尴尬的气氛终于缓解了，二人一起站在昌兴路235号沿街房门前。
“要进去了，再检查一遍，领扣。”鹿昭看着玖雅再次确定流程。
“在，开机了，戴正了，像个扣子。”
“别用手碰，会被里面的人看到的，保护好它最重要，这是我三个月的工资交给你了。”
“这也太重要了吧？”
“压力别太大，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弃掉。”鹿昭回给玖雅个微笑，伸手摸摸玖雅头发，让她放松一点。
“我有点不敢戴了，毕竟是你三个月的工资。”
“千万别紧张，相信我，走吧，咱们进去。”鹿昭很自然的拉玖雅的手，向店内走去。
“等等，只录像不用录音的吗？”玖雅甩开鹿昭的手，压低声音疑惑的问着他。
“一人身上带一个安全点，毕竟是我问，你在一旁看着。”
“就像在暗访？”
“嗯。”鹿昭回给玖雅一个坚定的笑容，拉起玖雅的手向新生育时代店内走去。
“二位，五点了，我们要下班了，还请明天再来。”二人刚进门，前台内的店员，就用最标准的八齿笑，温柔的送他们离开了。
“不能再通融一下吗？我们开车十个小时，才从别的省慕名赶来的。”鹿昭的瞎话张口就来，再配上焦急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求子心切着急给新生育时代送钱的样子。
“真的不能通融，不过我可以牺牲一点自己的私人时间，帮你们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公司，至于你们，完全可以今晚先住在z市，明天不用排队直接第一名。”店员依旧标准的八齿笑，用甜美的声音说着滴水不漏的话。
“也只能这样了，你到休息区的沙发上等我，我和店员聊几句。”鹿昭答应了店员的要求，指指不远处的沙发，让玖雅过去，这样自己可以坐在前台旁录音，玖雅远离危险还能录像，这样一举两得，至少能先把价位和他们是干什么的录下来。
玖雅乖巧的走过去坐好，已经正对前台，一点吃醋了反应都没有，就坐在休息室发呆。
“先生，您贵姓。”店员开口询问鹿昭姓氏，鹿昭张口就来:“免贵姓古。”根本不考虑后果，也一点不怕穿帮。
“哦，今天上午刚注册了的古先生啊，您和身份证上的实名信息差距还真不是一般大。”店员脸上依然挂着标准的八齿笑，却说着最扎心的试探。
“我为了她做过微整，她嫌我老了，根本不想给我生孩子，我只能将自己整成别人的样子，变的更年轻些。”
鹿昭在学校的课外侦查课成绩，就没低于过八十五分，酝酿感情，加重语气，将自己带入一个痴情男人的人设，轻松拿下。
“所以您今年到底多大？”店员继续抛问题反复试探。
“三十八岁。”鹿昭毕竟是见过古诺身份证的，所以一点也不怕穿帮，直接开口身份证上的年纪。
“可能真的有些大龄，不过也不晚，既然你选择了我们公司，我们就绝对会给你一个孩子的。”
“那我就先谢谢你们了，只是你们的收费，怎么收着？”
“您没收到我们发出的收费标准短信吗？做试管婴儿我们是我认真的。”店员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只字不提卖卵代孕。
“收到了，只是手机被老婆摔了，所以我再问问。”鹿昭熟练应对，一点也不慌乱。
“那您赶紧买手机去，只要卡在，换个新手机，依然能收到我们短信。”
“好，我这就去。”鹿昭感觉自己再问下去，只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只能战略性撤退。
但等鹿昭转头去休息区寻找玖雅时，却发现休息区空无一人。
“我老婆呢？”
“可能出去了吧，请您离开，我们该关门下班了。”
“等等，她不可能离开，你们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先生，请您离开。”店员的八齿笑就没有消失过，请鹿昭离开的动作，标准到就像教科书里出来的。
“好，我先……”鹿昭刚想说，先出去找找玖雅，但他话还没说完，人还坐在店内，就清楚的看到玖雅从外面的高处掉了下来，蹲在了地上。
“还真在外面，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鹿昭看到玖雅有些心急，感觉她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但还是礼貌性的对店员一笑道别，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玖雅，出什么事了？你遇到了什么？怎么会从楼上掉下来？”
“快带我离开，回旅馆。”玖雅刚才一跳，没考虑到距离，扭到了脚腕，现在肿了起来，疼的玖雅头冒虚汗，回头往二楼窗户看去，那个如鬼魅般的男人，正站在二楼窗口，手里拿着自己领扣别的针孔摄像头，对自己微笑着，将摄像头捏了个粉碎。
第七十六章，怀璧其罪（十二）
“你在看什么？”鹿昭寻着玖雅的视线望了过去，什么也没看到，但只二楼打开的窗户，和抖动的窗帘。
大概是有人刚刚逃走了，难道是要追下楼对玖雅不利？自己和玖雅的身份暴露了？鹿昭想到这里，背起玖雅就往路边停车的地方跑。
“你怎么上的二楼？”跑上车，鹿昭开车离开昌兴路，才略微放心些寻问玖雅刚才经历了什么。
“找厕所，找错地方了，稀里糊涂上了二楼，然后……然后……”玖雅大脑高速运转，她在想，究竟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身为普通人的鹿昭，相信自己是被吓的跳楼。
“然后怎么了？不许再骗我了，告诉我真相，你究竟发现了什么？”鹿昭突然靠边停车急踩刹车，眼神紧盯着玖雅，不让她再支支吾吾的回避。
“一对男女，在个疑似厕所的房间，做着活塞运动！”玖雅知道躲不掉了，直接硬刚，看着鹿昭的眼睛说完以后，直接转头看向窗外，透过窗户玻璃借着外面的路灯光观察鹿昭的表情变化。
同样鹿昭也是借着光，看着印在窗户上的玖雅，两个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又在仔细看着，生怕错过了什么影响自己的判断。
“那对男女追你了？”鹿昭伸手摸着自己的嘴唇，小声的问出问题，打破僵局，毕竟活塞运动指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现在要么相信玖雅说的是真的，这是误会，明天还能继续去取证，要么质疑玖雅说的话，逼玖雅说出真相确认身份暴没暴露。
从听到郑家的事情后，鹿昭就想做点什么，非法代孕这种事情只会毁掉一个又一个家庭，刚好玖雅知道新生育时代，自己才意识到自己能做的就是取证举报，发现一家让它关门一家，把隐患扼杀在摇篮里。
如今玖雅莫名其妙的掉链子，这让鹿昭有些生气，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玖雅了，却没想到，只是自己的错觉，自己对整条民俗街的各个店主都了如指掌，唯独却不懂玖雅每天到底在干什么。
“不是那对男女，他们只是在被我发现后不断尖叫，把保安引来了，保安退让我，让我把你三个月的工资丢了，我还会配你的。”
玖雅继续编瞎话，她需要找个理由跳楼。
“就因为丢了摄像头跳楼？”鹿昭明显不信的口气，让玖雅继续努力的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自己跳楼。
“你还想编故事敷衍我吗？郑箐的悲剧可能是个别案例，但只要那家店还在，说不定还会出现，李箐，王箐，张箐的悲剧。”
鹿昭感觉到自己语气有点有点凶了，赶紧改口缓和气氛。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你发现了什么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片警，管的也是民俗街，根本管不到昌兴路上来，就算今天下午临时贸然决定要去取证，吓到了你，但我真的是希望为那些潜在的受害人做点什么。”
“可你想过一句话吗？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缺钱可以贷款，也可以便卖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给需要的人。”
“玖雅，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自愿捐献书，郑箐的，说是自愿，取了四十二颗卵子，给了她四十二万的营养费。”
“一万一颗？”鹿昭震惊了，玖雅是自学成才的天才吗？连单颗价格都能看来，肯定还有别的消息，她立大功了。
“怎么说呢……不是卖，新生育时代也怕担责任，那叫自愿捐献，他们出营养费，学历高的长得漂亮，家室好的还有五万到十万不等成交的。”
“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能把你看到的写下来，做资料我交到重案组去。”
“不能，这是她们的**，郑箐有个钢琴梦，但父亲两袖清风又是个县长，也就勉强给自己买了一台钢琴，能勉强支撑几节钢琴课，根本不可能连起来学，但她依然是班里弹琴最棒的，只是她走错路了，被忽悠着网贷学钢琴，最后贷款还不上，她不愿意去红灯区接客，被绑上了卖卵的手术台。”
“他们是禽兽吗？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要这么毁一个有梦想的女孩子！”鹿昭听完玖雅的话，更生气了，伸手砸在方向盘喇叭上。
“先送我回旅馆，我的脚需要处理一下。”
“我送你去医院吧，可能伤到骨头了，万一需要打石膏，比你一个人在家养伤强。”
“好。”玖雅妥协了，自己终于把鹿昭的注意力转移了，只要不追问跳楼的事怎么都好说。
当然，在鹿昭送玖雅去医院的路上，玖雅也是悄悄的联系了古诺，让古诺去医院等自己，接自己回旅馆。
一切都是算计好的，鹿昭车刚停想抱玖雅下车，古诺假装搞大别人肚子，陪着来打胎，假装打着电话，就从医院门口的平台上走了过来。
“姓鹿的！你干嘛？放开玖雅！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玖雅是你能抱的吗？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你们能一样吗？一个赚死工资的，根本养不活她！离她远点，快点回家听妈妈的话去吧。”
古诺尖酸刻薄的说完这话，推开鹿昭抱起玖雅，就往自己的电三轮上跑。
“呼，还好本狐仙急中生智，不然你就死定了，说吧，出什么事了？”古诺将玖雅放到驾驶坐旁边，自己驾车离开，从后视镜里确定了鹿昭没追上来，才开口问玖雅。
“你刚才也太狠了点吧，和鹿母跟我谈话那次不分上下。”玖雅先吹捧古诺一番，只是刚才的话，对鹿昭有些不公平，但能让他远离自己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呵，这才哪到哪，我没学着他妈套路你的话，说他是臭狗屎，你是天山雪莲就不错了。”
“噗……你也真敢比喻，比我还记仇。”玖雅被古诺逗乐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也就只有古诺能看到自己受得委屈了。
“所以你脚怎么回事？”古诺又把话题拉回正轨。
第七十七章，怀璧其罪（十三）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找厕所没找到误伤二楼，破坏了一对野鸳鸯，被保安追着躲进了资料库，随便看了点资料，以为没事了刚想下去和鹿昭汇合，结果保安破门而入，我一害怕就跳窗逃跑了。”
“这有什么好逃跑的！看你把脚扭的，来，我背你上楼，以后注意点，别跟鹿昭乱跑，片警不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去学特务做卧底，自以为是，害人害己。”
古诺还想说，玖雅一个劲的拽他衣服，让他闭嘴。
回来的路上，玖雅本来想和古诺大概说下遇到的事情，路口突然变灯，古诺一个急刹车，玖雅从后视镜里看到货箱门开了。
她想起鹿昭身上还带着录音笔，以鹿昭的性子绝对不会因为古诺的几句话就不刨根问底的，他绝对还有后手，才放心不追的。
玖雅拽拽古诺指指后面，提醒古诺货箱门开了。
古诺站起来从检货口往货箱内看去，货箱内不多的货物中混杂这一个醒目的红点，古诺想起鹿昭本来追了自己几步，但到了货车旁就停了。
自己光顾着把玖雅放车座上，根本没注意货厢内被鹿昭动了手脚，真是后生可畏，自己好歹一千多岁了，被个二十几岁的人类算计了，人心不古啊！
一路上玖雅和古诺没有再说话，到了旅馆门口，停好车，才有了开头那一幕，故意说给录音笔听的对话。
古诺扶着玖雅上楼，确定不可能再有人偷听后，才开口问玖雅:“说说吧，咋回事，自己家二楼窗户都封了，跑别人家二楼过瘾去了？想试试跳楼的感觉？”
“别埋汰我了，你以为我想跳啊，今天早上来的那个因为堕胎，婴灵缠身那位四十多岁的老阿姨。”
“记得，她一进门我差点以为她是饿死鬼附身了呢，瘦的就剩皮肤皱在骨头上了。”古诺回忆着，自己今天早上开门时见到的那个满身挂满孩子的女人。
“对，就是她。下午我和鹿昭去了新生育时代……”
玖雅刚准备说发生了什么事，古诺听到玖雅的话立刻出言打断。
“玖雅小朋友，我身为你的娘家哥哥，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没结婚没男朋友，和楼下片警约会约到代孕中心去，你们想干嘛？未婚先孕要个孩子去气死鹿昭妈妈吗？还有，你们去新生育时代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问题就出在这里！鹿昭在前面套话，我坐在休息区正录着发生了什么，结果一个皱巴巴的小婴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伸手抱着我的脚，我用招魂手把她提走了，她又跑过来抱我腿，我本来想装不知道的，等鹿昭问完话我们就走，结果那小孩咬了我一口！”
“啊？你确定，婴灵能咬到你？开玩笑呢，你一不是她妈妈，二不是她仇人……不对……玖雅你是不是偷着和谁有了孩子，害怕被我发现，然后造了杀业？刚好那里位置特殊，你被婴灵发现……”
古诺听到玖雅的讲述先是一惊，随后露出看透一切的表情，猥琐的笑着，嘴里说自已胡编的事实。
“呵呵，死狐狸，你这编故事的水平吧，完全可以去出书了，我都说是那个老阿姨的孩子了！就是她跟我讲的都怀孕八个月了，就因为她梦了朵花，被她婆婆安排打胎的那个小婴儿。”
“她跟你讲的又没跟我讲，我那知道还有这么邪乎的事，要每个婴灵都能伤到与自己无关人，还不阴阳大乱了吗。”
“古诺，这次不是以前，我是很认真的想告诉你新生育时代有问题，别再逗我开心了，我现在真的很烦。”
“好，你讲我听，我帮你出主意。”
“那个婴灵咬了我一口，我才知道他们那群孩子的想法，只是想让妈妈承认自己存在过，所以今天早上女人讲完自己因为一个梦听婆婆的流产，那个孩子就自己松口了，又因为没有身份，阴司也没派人来接她，她就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女人去了新生育时代。”
“这不挺好吗？她再怀个孩子，身上的孩子就可以抢着直接投胎了。”
“问题是她被孩子们折磨的太厉害了，身体指标根本不合格，再加上已经已经四十五岁了，店员很礼貌的劝她放弃自己生，找个代孕，她只要提供卵子和自己老公的精子，交五百万，签个合同，保证让他们怀到男孩为止。”
“这是人家的商业机密都让你听回来了，肯定会追杀你的，说白了还是你自己多心了。”
古诺感觉玖雅叙述的语气太沉闷，几次开口想缓和气氛，玖雅都无视他了，这更让古诺觉得玖雅有些反常。
“与商业机密无关，是她被带到二楼vip包间等待体检的时候，需要换新生育时代专门的体检服，把口袋里我家的名片扔掉了。”
“我说是你多心了吧！她单方面扔掉，就是不想和你有联系，那个婴灵能伤到你也是个意外。”
“我被咬后知道了婴灵的想法，就跟着她去了二楼救母，名片一扔她再发生什么就跟我没关系了，可是我又不忍心拒绝一个小孩子的要求，我也就跟着上去了。”
“我懂，不用解释，肯定你同情心又泛滥了，想救那些孩子让他们能有个好结果。”
“看破不说破还能做朋友，我去了二楼，婴灵在一间房间旁消失了，我就悄悄的拧开门缝，探头向里面看去……结果一个人也没有。”
“玖雅我真想一巴掌打死你，气氛压的那么低，一个人没有你说什么说！还吓我一跳。”
“报复你刚才瞎逗我，好了，我说正事，不吓你了。”玖雅伸手拍拍古诺后背继续说。
“既然没人，婴灵又是从这个房间门口消失的，那女人肯定在里面，我就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来了一点门缝挤了进去。”
“所以你说的野鸳鸯根本就不存在喽？”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忽悠鹿昭的你也信，不这么说他肯定还要问我更多的细节。”
“有道理，那你进到屋里后发现了什么？”拾亿的声音从楼梯口传了过来。
第七十八章，怀璧其罪（十四）
“养拾亿？你怎么上来了？”玖雅寻声望去，拾亿从楼梯口的死角里出来，靠墙站在能让玖雅看到的位置。
“你们两个是故意想去维序会喝茶对不对？鹿昭刚才就在楼下，我看到他想悄悄潜上来，就知道你们肯定露出马脚了，让他生疑！”拾亿说着走了过来，找个能能看清楼梯口的地方盘腿坐在地上。
“那他给你的解释是什么？东西掉我车上了，来问我借钥匙开货箱门吗？”古诺靠在沙发背上，懒洋洋的说着，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你们故意引他来的？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你们不想再瞒他了？准备摊牌？”
“不是的，别听古诺瞎说，是他自己被鹿昭算计了，故意把车钥匙拔了，在楼梯上摆了小**阵，想整鹿昭。”玖雅赶紧替古诺解释。
“就那么小一个镇，耗子都拦不住，你还想拦鹿昭，你们两个智商还在线吗？”拾亿一想起那个简陋的**阵就想笑，他们的行为只能是再次印证了，傻是会传染的。
“别说那个**阵了，这次能确定鹿昭真的回警亭了吗？”
“嗯，确实回去了，我看着他走的，现在我又盯着这里，鹿昭再回来我也能一眼看到，你继续说说，房间里有什么？”
“你怎么也好奇上了？”
“我只是好奇是什么东西，让你宁可跳楼也不敢面对，好歹咱们是邻居，把你的惨事说出来，我开心开心再收你点钱，帮你报仇去。”拾亿故意用痞里痞气的声音说着。
“要平时你这么说，我大概还会假装发火给你一下，但今天我是真没这心情了，因为我进到房间后，看到了一个完整的草人，和一个半成品草人……”
玖雅回忆着自己进了房间后的样子，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大厅中间摆着一张木质长桌。
桌面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疑似佛经一样的奇怪字体，是自己根本就没见过的字体，盯着看了会没一个字认识，反而是桌角被钉住的草人娃娃，身前白布上写的两个字自己认识:‘洪霞’
桌上还铺散着一些稻草，似乎要把未完成的那个另一个娃娃扎完，而稻草下面也有一寸白布，白布上好像已经写上字了，拽出来一看:‘郑箐’
但名字被划掉了，白布另一侧写着另一个人的名字:‘王翠花’
这么土的名字，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才会用的，难道是那个老阿姨的名字？那她现在在哪里？难道已经被自己孩子反噬了？
一想到这玖雅就不自觉的低头打量自己四周，确定没有孩子围着自己这才放心下来，虽然不知道老阿姨人在那里，但至少她现在还活着，不然她的孩子会反噬到自己身上来的。
想通这点以后，玖雅继续观察屋内的情况，三面墙上都有内嵌式柜子，柜子里面分类摆满了各种文档，文档册封上还贴有姓名。
玖雅随便打开了一本文档，是个叫赵丽的女孩，为了一套晚礼服去参加毕业典礼，欠了新时贷公司五万块钱，家里还有个得白血病的弟弟等待医药费……等等零碎需要用钱的琐事，最后是总计欠款二十五万。
再就是记录着与赵丽有关的各种人的电话地址什么的，玖雅没仔细再看，零碎翻到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捐赠协议。
今赵丽自愿捐赠二十五颗卵子，帮助别的家庭拥有孩子，并收取二十五万营养费，离开新生育时代后，生死自负。
玖雅被生死自负四个字惊到了，因为这四个字后面有一个圆形印章的痕迹，清晰印着‘已亡故’
捐卵子难不成还会死人？还是说非法取卵，事后面临感染风险与这个机构无关？为了条裙子赔上命，值得吗？
玖雅实在想不通赵丽是怎么想的，却突然想起楼下的鹿昭还在等自己，匆匆放下文件转身要走，无意中踢到了柜子角，疼的玖雅眼泪都下来了。
玖雅蹲下揉脚，发现了底层柜子里郑箐的文档，玖雅翻开看了看。
郑箐是为了音乐梦想才借钱的，虽然不是为了虚荣心而是正事，可造化弄人，现实还是把她拖垮了。
玖雅收好文档，刚站起来准备离开，用眼角余光扫到桌旁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个人影。
“对不起，我马上离开。”玖雅第一反应，就是对着桌旁人影的方向鞠躬道歉。
“道歉有用还需要警察干嘛？姜玖雅！”是个男人的声音，阴阳怪气的从自己背后传来，玖雅赶紧转身看向身后，一柜子的文档根本没有人。
“你怎么认识我的？”玖雅警惕的开口，想向门口退去，又忌讳桌旁的身影，再转身向桌旁看去，整间屋子都是空无一人的。
“我一直憧憬着和你正式见面时，会是我准备好一切要你命的时候，可你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自己跑来送死，你这样根本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声音又在自己身后，玖雅警觉的转身回头看，依然是柜子，那声音到底从那里来的呢？
“法治社会，你要敢杀我，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我反正不吃亏，有你这么一个家大业大的人陪我，我就算死也能赚一笔巨款给我的家人。”
玖雅边说边背靠柜子，顺着柜子向门口移动，这样既不耽误自己跟看不见的对手叫嚣，还能帮助自己离开这里。
“但你们这一脉血脉最纯的好像就剩你一个了！就算我想赔钱给你，你有家人替你花钱吗？”
刺骨的冰凉，几乎是与声音一起传了过来，一个尖锐的冰凉的东西架在自己脖子上，而拿这物品的人，就在自己眼角余光能扫到的范围内。
“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我是拿着什么在威胁你的？”
“呵呵，我管你是什么呢，是什么都和我无关。”
玖雅知道自己眼神一向不好使，对距离感掌握的不是很好，但自己脖子上这个东西，不出意外应该是注射器针尖，他已经扎到自己了，只能搏一把，踹他的下三路，自己赶紧跑。
第七十九章，怀璧其罪（十五）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我手非常没数，这东西如果给你注射多了……”
玖雅根本不想听对方说话，抬脚就踹，偷袭成功，在听到对方咒骂一声后，抓自己胳膊的力道明显轻了不少，玖雅趁热打铁再踹对方一脚，虽然被躲开了，但玖雅也成功的把注射器打到地上。
趁对方拣注射器的时候，玖雅看准门的方向，快步跑了过去，但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把手上连个门锁也没有，玖雅只能干着急。
“好巧啊，我家门锁是指纹的，你不是我，出不去的。”
“你是故意让我进来的？”玖雅意识到自己被坑了，从自己踏进新生育时代起，就被算计了。
“那倒也不是，我刚才是真的忘记锁门了，犯了错就要承认，我绝对不会掩饰。”
“你……你是……”刚才一直没看到对方正脸，现在被堵在门口，玖雅越看越觉得对方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
“针孔摄像头？看来你的智商也不是很低。”
“没错，是针孔摄像头，我要失踪了，我的朋友会根据它拍到的东西找到我。”
“你何时知道我的？”
“你漏洞太多了……”玖雅虚张声势准备套路对方，可自己又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他的。
“我到底错在哪里了！告诉我！告诉我！”对方突然发狂，边说边像玖雅扑了过来。
门口的空间有限，根本不可能躲开，他这是真的想让掐死自己，只能硬刚，玖雅抬脚就踹，不管能踹到哪里，反正愤怒中的人应该不会考虑躲闪吧……
玖雅失算了，腿刚抬起来就被抓住了，都没机会反抗，对方手里的半管古怪液体，就全打进自己腿里去了。
针都打完了，玖雅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手，抬手就是一拳，打在对方鼻梁上，拽回自己的腿拔掉了上面的针管。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进来的时候我在整理仓库，因为太认真了，被你踢柜子的声音吓了一跳，针剂全混了，我随便抓了一只就出来了。”
“你……你仓库里有什么你自己还没数吗？”
玖雅也分不清是心理作用，还是这药真的起效了，自己的右腿整条发麻，根本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不关心针管里有什么吗？”
“我……我绝对不会被你抓住的！”
玖雅感觉到对方的智商还不如自己呢，自己要是栽在这里也太惨了，古诺会笑话死自己的，现在唯一能出去的地方只有窗户了，自己能不能出去，就看运气了。
“呵，你哪来的自信？我不会再出现失误了。”
“昌兴路……我怎么把这给忘记了，你是黎姜！”玖雅终于想起来了，直接叫出对方的名字。
“看来我真的暴露了，但我会想办法补救的，例如……先从折磨你开始。”
黎姜揉揉鼻子邪魅一笑，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蝴蝶刀，拿在手里耍了起来，慢慢逼近玖雅。
“你……你一个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合适吗？”玖雅说话都哆嗦了，黎姜是在故意吓唬自己，才走的那么慢，而自己该怎么脱险？难道真的要栽在一个不太聪明的人手里？
“你弱吗？我听说你学过柔道，还去h省省会城市跟着秦家进修了一年，秦家就没教你点什么？”
黎姜看着玖雅慌乱的眼神更得意了，她就像一只等待着被自己宰割的小白鼠，弱小无助想逃又逃不掉，未知的命运在等待着自己给她宣判。
“你还真提醒我了，你没直接冲过来弄晕我，就是你最大的错误了。”玖雅说着咬破手指，用血在右腿上画了张借力符，自己去秦家进修了一年，有用的没学会，但却跟符文师敖水，学了点投机取巧的保命符咒画法。
“你这是在干什么？”
“跑！”玖雅穿的短裤，符咒一完成，人已经冲出去了，反而左腿跟不上右腿的速度了，险些摔倒。
好在黎姜伸手拽玖雅衣领想留下她，借了黎姜的力道玖雅好不容易站稳，抬腿对着黎姜肚子就是一脚，黎姜躲避，玖雅后撤，反而让黎姜将她领口上的针孔摄像头拽走了。
“你喜欢送你了，后会无期。”玖雅终于脱身了，想都没想就往窗台上爬，站上去后有点小得意，转头跟黎姜道别。
结果右腿突然无力，被窗户绊了一下，玖雅整个人前倾掉了下去，玖雅害怕摔到脚，努力调整动作，下落速度太快，玖雅脸护住了脚却肿了。
“幸好鹿昭及时出来，不然黎姜就不是捏碎摄像头那么简单了，他真的有可能跳下来抓我回去。”玖雅后怕的说着。
“所以我是不是要买瓶酒，去感谢一下鹿昭带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送死？”古诺听完玖雅的讲述，深吸一口气，一拳砸在沙发上。
“为什么要买酒？鹿昭应该不会喝酒吧？”玖雅没听出古诺的话外音，还傻乎乎的回嘴问酒的事。
“我是准备直接拿酒瓶子照他脑袋上来那么一下！让他犯二，吃饱了撑的，片警不好好干，跑去做暗访记者。”
“我这不没事吗？好好的坐在这里，也没被黎姜抓走。”
“你是没事，你自己把腿抬起来看看有事没事！”
古诺气的直接伸手拽玖雅的腿，将玖雅的右腿抬上桌子。
“我的天，化脓了？你被鬼咬了？”拾亿看到玖雅的右腿惊呆了，清晰的牙印散发着鬼气，深褐色的脓水顺着牙印不断往外渗，整个脚踝小腿都是青紫肿胀的。
“准确的说，是个婴灵，小孩一个，这个伤我可以解释的，右脚是因为失去直接扭伤了，小腿大概是因为婴灵想救母，用自己所有的怨气给我下了诅咒，这个……为啥整条腿都不疼没知觉，大概是因为黎姜那针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你还知道你右腿没知觉啊，我刚才扶你上楼，你右腿根本就是摆设，重量全压我身上来了。”古诺佯装生气，顺着蹩脚的理由，伸手拍玖雅右腿一下，想确定她没知觉到什么程度。
第八十章，怀璧其罪（十六）
“啊！古诺！你是多恨我，我腿都被你指甲盖划出血了！”玖雅委屈的说着责怪古诺。
“还能救，没肿起来的地方，血还是血，红的。”古诺看看伤口，自己划的还算有数，可以确定玖雅小腿是废了，找不到那个婴灵，就可以准备去医院截肢了。
“我这悠悠球不准备要了，线拆下来给你了。”拾亿从口袋里拿出悠悠球，直接拧开拆线。
“啊？你给我线干嘛？我又不玩悠悠球，要线没用。”玖雅被拾亿这一迷之举动搞糊涂了。
“不，你必须用他的线，能用兽威震慑住婴灵的怨气。”古诺拿过线直接勒在玖雅膝盖以下的部分，使劲勒了个死扣，绳子细节陷进玖雅皮肤里。
“啊！古诺！你要给我截肢吗？啊！这也太疼了吧！嘶……”玖雅疼的想伸手拽线，被古诺拦住了。
“你就知足吧，也就幸亏他是兽管所的接班人，他自身的气场加上他每天教训凶兽得到的兽威，把这灵绳滋养的很好，可以克制邪祟，不然我出去给你买这么条绳子，少说要三百万，还是兽管所淘汰下来的残次品。”
“等我腿好了还你！”玖雅一听三百万，立马老实了，乖乖靠回沙发背上。
“但是……但是这个也太难受了，整条腿跟火烧一样。”
“你现在右腿有知觉了吗？”古诺不管过程，只关心玖雅的腿恢没恢复知觉。
“还是麻木的没感觉，但是又觉得腿有点热乎乎的……”
“算了，问了也白问，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感觉。”拾亿算古诺别问了，毕竟玖雅天然呆，自己都形容不出来到底有没有感觉。
“好吧，我就当她知道疼，有火烧感是恢复感觉了吧。”古诺无奈叹气，不想再和玖雅浪费时间了。
“哎呀，我饿了，出去吃饭好不好？”玖雅看着两个人都表情凝重，想靠撒娇打破气氛，结果被古诺瞪了一眼。
“你还想着吃，我都想掐死你了！这不是你的腿，是路边捡的吗？”
“不吃就不吃呗。”玖雅翻个白眼，看向窗外。
楼梯上却突然传来快跑的声音，紧接着是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的鹿昭跑了上来。
玖雅从窗户上看到了鹿昭，想把右腿收回，转头跟鹿昭打个招呼，结果右腿依然没有感觉不受控制，自己刚转头直接被古诺一手刀砍了脖子。
“古诺，你打我干嘛？”玖雅没管鹿昭，先责怪古诺打自己脖子。
“你难道不晕不想睡觉吗？”古诺也惊了，自己下手轻了？怎么没把玖雅打晕。
“不想睡觉啊，脖子没感觉睡什么觉？”
“玖雅，你下午在新生育时代二楼到底遇到了什么？拍的再不清楚，我也能看出来，是这个人要袭击你！还给你注射了奇怪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鹿昭没管玖雅和古诺的对话，直接把电脑转了过来，开口就责问玖雅。
“呵，你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看看她的腿，看看她的脖子，拜你所赐！你真是不要点脸了，自己没考虑周全，还敢跑过来兴师问罪！”古诺跟鹿昭吵着，悄悄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
“古诺，片警也是警，你要三思！”古诺的一举一动，玖雅可全看到了，她现在只想编点瞎话圆过去。
谁让鹿昭心是好的，但他真的是普通但不能在普通的普通人了，完全不能卷到自己这个世界里来。
“玖雅，你的腿怎么回事？赶紧去医院。”鹿昭放下电脑，第一反应是送玖雅去医院，但被古诺拦下了。
“送不送她去医院是我们的事情，你离她远点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了。”古诺说着抬手一烟灰缸敲在玖雅后脑勺上。
玖雅不可置信的看着古诺，晕了过去。
“行了，晕了，可以送医院了，这孩子从小就怕疼，你直接说送她去医院，她肯定抵触，你这样打晕了再送过去就没事了！”
古诺本来不想把玖雅送医院的，但鹿昭太正常了不送肯定会被怀疑，自己的计划里还要用到鹿昭，只能先顺着鹿昭的想法来。
“好，我去叫救护车。”鹿昭看着玖雅的腿，知道情况肯定很严重，自己主动去叫救护车。
“秦翎，开个空间门过来，我出一百万，请欧阳清牧过来救玖雅。”古诺确定鹿昭下楼，打电话给秦翎。
“她自己的血也解不了？”秦翎正在坑个土豪，本着能不亲自去，就绝对不去的原则，想把古诺的小生意推出去。
“解不了，她被婴灵咬了，婴灵的母亲可能出事了，婴灵所有的怨念都在这一个伤口上了。”
“一百万想让婴灵放弃不太可能吧。”
“不用你派人去，我自己组队去复仇，敢动姜玖雅，他大概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个他是谁？我倒挺想去围观一下，曾经的凶兽第五，还有当年的实力吗？”
“黎姜。”
“怎么是他……”
“怎么？你有他的背景消息？”
“还记得姜魂笙吗？”
“记得，玖雅堂弟，怎么了？”
“姜魂笙背后那一脉，是放弃抵抗，甘愿被镜奴姜家这么脉看管的，所以他只能嘴上说说要害玖雅，根本不会有行动，但黎姜背后那一脉就不好说了。”
“你别欺负我人话没学好行吗？在我眼里，只有姜家和姜家以外的势力。”
“我不能赚你的钱，这是他们蚩尤后人的内讧，外人不能插手。”
“还是钱不到位呗，多少你开价吧。”
“多少也不行，你最好多注意点，如果玖雅发烧了，基本就代表她撑过今晚，就要被婴灵当做母亲带走了。”
“是吗？既然你能见死不救，那玖雅的生死就靠我了。”古诺直接挂断电话。
古诺趴在二楼窗口，探头对楼下等车的鹿昭说着:“鹿昭，别叫救护车了，去买点糯米。”
“我已经叫好了，一会就到。”鹿昭还不死心想送玖雅去医院。
“玖雅的体质，去了医院根本没用，只会越来越严重。”古诺想个鹿昭好好讲，在保证他听不懂的情况下，又能让他帮自己照顾玖雅。
第八十一章，怀璧其罪（十七）
古诺还在劝鹿昭上来，拾亿却突然出声，拽古诺往沙发上看。
“古诺，玖雅魂魄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她就是被我打晕……坏了，玖雅的魂魄被拆了，这……这怎么可能？”古诺以为拾亿和玖雅一个毛病，喜欢一惊一乍，但他真的回头看去，玖雅的魂魄被拆的稀碎，不断从身体里往外飘。
“招魂手，玖雅身上的招魂手呢！”古诺也急了，三魂七魄，都飘出来一魂三魄了，自己却连玖雅的招魂手在那都没找到。
“封！”拾亿急中生智，用封凶兽的封印术在玖雅头顶上打了个封字。
“管用吗？”古诺狐疑的看着拾亿问。
“不知道，对兽反正挺管用，人不好说。”
“算了，甭管有用没用了，反正有个兽医能用就行。”古诺还在玖雅口袋里找招魂手，终于摸到了一支，戴在手上想抓魂，魂却没了。
“人呢？真没看出来，平时老实巴交的玖雅，放飞自我比谁都快，她是有多急的事要去办，跑的连个魂魄都没给我剩下。”古诺吐槽一句，还是把招魂手摘了，放在口袋里。
此时鹿昭也上来了，手里提着一袋子糯米，很认真的看着古诺说:“虽然我不知道玖雅是什么体质，但我真的很想帮上忙，哪怕你们都在骗我。”
“我们没骗你，而是你的身份太官方不能交心，会把我们当神经病抓起来的，玖雅这腿需要土方法治，你能配合我们吗？”古诺像安抚小孩一样安抚鹿昭的情绪。
“我连救护车都能退了，还有什么不信你们的。”
“这就对了，你值班室里有电磁炉吗？”
“有。”
“咱们开始救玖雅吧，就算是为你带她入险境做售后服务了。”
“好，我需要做什么你说。”
“你先去拿电磁炉，顺便再买两袋糯米，需要的米多，买的越多越好。”古诺说着支开鹿昭，又吩咐拾亿:“拾亿，把你的刀给我。”
“你真的下的去手吗？这可是关系到玖雅一辈子的事，不然咱们去医院？我这刀实在太小了。”拾亿拿出自己的蝴蝶刀递给古诺，嘴上却还不放心的劝阻着。
“我只是划几道口子在穴道上，便于脏物流出，我可没本事给她截肢。”
“我也没说你要给她截肢，我是怕你划的不好看，玖雅腿上留疤嫁不出去了。”
“得了吧，你单身一辈子她都不会，只要她愿意，立马就能出手……”古诺正说着，鹿昭已经抱着电磁炉和糯米上来了，顺便还有一口高尺寸汤锅。
“你怎么准备的这么快？”古诺赶紧转移话题疑惑的问鹿昭。
“我刚才跑到值班室拿电磁炉，碰到两个人吵架，吵的太凶把车上装的糯米和锅，全扔地上了。”
“你运气真好，他们长什么样子？”古诺有些不放心这东西，真的能用吗，就算能用，也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自己要糯米就有天使送到身边来。
“是两个男人，一个拄着拐杖挺清秀高傲的，另一个似乎是厨师长脸络腮胡，东西扔地上后就一起下车找我报警，都说是对方买错了东西，最后我被他们绕糊涂了，给了五百块钱，这些东西我都买下来了。”
“做的很正确，把锅放电磁炉上吧。”古诺心里有数了，知道是秦翎的人了，便安心指挥鹿昭准备，自己则在玖雅腿上快速划了几刀。
“鹿昭，玖雅交给你了，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你都要保证她的腿上不能缺了糯米。”
“是要把糯米蒸熟了绑她腿上吗？”
“不是，是直接下锅烤。”古诺边说边把玖雅的右腿固定住，受伤的部分放进锅里，算好位置，开始往锅里倒糯米。
“这是什么土方法？”
“她被毒蛇咬了，糯米排毒，没毛病。”古诺只能发挥自己忽悠的本事了。
“不是那个男的给她注射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鹿昭不信，北方城市根本见不到毒舌。
“不是，那个男的给她注射的是解药，所以她没被毒死，毒也被控制在腿上，必须用土办法用糯米把毒吸出来。”
“你说的真的是真的吗？”鹿昭被古诺一脸真诚的样子，说的有那么一点心动了。
“如果是假的，我就不是人！”
“好，我信你，那我需要做什么？”
“看好锅，恒温40度，我就加一点水煲着这些米，你看到米黑了，就立刻给玖雅换新米，我可是把玖雅的命交到你手上了，你要是跑了或者没换米，我回来先打死你，再去警局自首！”
古诺拍拍鹿昭的肩膀认真的说着，后半句几乎就能用眼神把鹿昭结果了。
“好，我可以照顾好玖雅，但你们要去哪里？”
“被蛇咬了，自然要去抓蛇回来做蛇羹喽！不然留着蛇祸害众生吗？”
古诺边说边帅气的把手里的蝴蝶刀扔给拾亿，伸手拿起沙发背上的外套，酷酷的转身下楼，气场瞬间两米八。
古诺坐上电车临行前，很不放心的看看二楼，还是决定给秦翎打个电话，求个心安。
“这里是【忆殇之陌】有事请留言……”机械的电话录音声从手机里传来。
“秦翎，嘴上说不帮行动很诚实嘛，姜家内斗你不能插手就多提供点场外援助，别让姓鹿的那小子把玖雅送医院里去，姜家的事，就由我这个被姜家养大的狗去摆平吧。”古诺自嘲着挂断电话，拽上拾亿，开车向昌兴路驶去。
车开了足有半个小时，拾亿就发现不对劲了，古诺始终在围绕着民俗街附近三里范围内转圈。
“你是路痴？”拾亿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是。”
“那你看到这家24小时便利店了吗？”
“看到了，怎么了？”
“你路过十六次了。”
“有那么多次吗？”古诺不信，探头看了看附近景象，自己真的被迷路了。
“有人对民俗街动手脚了，我这是被动迷路，不是我路痴。”
“我信，只是这迷阵有点怪，路是直的，我根本没看到你拐弯。”拾亿也开始仔细的打量四周，把发现的问题告诉古诺。
第八十二章，怀璧其罪（十八）
古诺看看路，确定正如拾亿说的那样后笑了，然后开口夸赞黎姜。
“呵呵……这黎姜还真是个人物，你知道这种迷阵一般都是用来对付什么的吗？”
“什么？”
“鬼！阴间那么大，要是每个鬼都记住了回去的路，阴间早跑空了，这叫直来直去。”
“也就是说玖雅的散碎魂魄跑了，被鬼差困在了圈内？”
“不是，是怕玖雅找到回来的路，这阵是给我布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
“还记得鹿昭说的送糯米的人吗？这阵布早了，那两位也就出不去了。”古诺刚说完，路的前方出现的分叉路口。
“看来你失算了，那两位也被困住了，但他们本事大，先你一步破解了这迷阵。”拾亿还不忘补刀，挖苦一下古诺。
“嘿，秦翎带出来的人，故意抬杠打我脸是不！”古诺气的猛拍车喇叭，让岔口上的车让路。
结果车上下来两个人，与鹿昭描述的几乎一样，古诺就知道，自己这嘴又开光了，总要有人来给自己打脸。
“需要我们带你去吗？”一脸络腮胡子的程御风先开口了。
“不用，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呢，都挺忙的。”古诺的气场瞬间怂了，因为他感觉到程御风身后的灵魂鬼仙气场很低，似乎真的在生气。
“也好，我就不推让了，毕竟三妹也不想和你们扯上关系，我就是提醒你们两句，进去了先找稻草娃娃，别管娃娃的主人，这娃娃完整的出来了，我们还能引魂重塑，但这制造者有个三长两短，娃娃就是死物了。”
程御风草草提点几句，赶紧拉着灵魂鬼仙上车，刚才说好的假装吵架，结果两个人真吵了起来，又被困在迷阵中，灵魂鬼仙用权杖直接将迷阵拆了。
这是硬碰硬的下下策，灵魂鬼仙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实力不如对方而被反噬回来，必须赶紧带回【忆殇之陌】。
“真是怪，这种灵异家族规矩这么多的吗？我们兽管所就没有这些毛病，碰到凶兽一起上，不然制服不住。”拾亿看着两个人匆忙开车离开，根本不给古诺问的更详细一点的机会。
“这才哪跟哪，古时候我们妖界和人界是互通的，所以才有人误入妖界写出了《山海经》，但人都是被我们妖宰割的存在，妖太强，人弱小，你会怎么办？”
古诺对这种潜规则见怪不怪了，家族与家族之间斗很正常，回答拾亿的同时还顺便科普一番。
“学本事，除魔卫道斩妖除魔报团取暖！”
“人类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和妖，仙，神，鬼，怪，兽……等等，反正能力强的只需要贡品，就能赐予他们力量的东西签订契约。”
“供养契约？”
“对！你放眼望去，那个灵异家族背后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东西？这得看他们供养的是谁。”
古诺见拾亿乖乖听着，有些小得意，又把分类讲了讲。
“再细分又有神仙类的，就是怜悯人间疾苦，收点供奉意思意思就帮人干很多事，但也有被坏人利用囚禁的，再比如……”
“囚禁吗？”拾亿突然打断古诺重复古诺的话。
“呵呵，不是指你娘他们家族，那不都是过去式了吗。”
“没事，只是有点刺耳，你继续讲，我听着，反正离昌兴路还有好远。”拾亿低下头不再说话。
“再比如妖怪类的，善良一派的就是为了讨生活吃口饭有人照顾他们，坏点的纯粹为了抢地盘圈养人类当食物，鬼怪类更是多的是理由，不然现在也不会出现越来越多的灵异家族，因为供养不得当被反噬到必须退出。”
“无论什么理由，供养都是把双刃剑，人可以得到力量也可能变成他们的力量。”拾亿忍不住感慨。
“人有了力量，就会变坏或者做好事帮助别人。”
“我没听懂，一个是善一个是恶，怎么可能相提并论？”
“为什么变坏，因为杀的妖物多沾染了邪气本心被侵蚀，帮别人做好事，为什么做好事，因为妖丹可以给自己背后的势力交付报酬，换取更多的力量，每个灵异家族看似风光，实则苦不堪言。”
古诺忍不住叹气，同情那些道貌岸然的灵异世家。
“那姜家怎么回事？秦家为什么不管？”拾亿从小就是被师父养大住在山林中的，人际关系根本看不透，被古诺带偏，粗略一讲更糊涂了。
“做坏事的怪就那么多，真正有脑子的全转行装神仙和人类签订供养协议了，最后只剩下人与人斗了，甚至有的人为了能多杀点妖，吞并弱小的妖庇护的人。”
“吞并是指……”拾亿似乎懂了，有时可怕的不是妖而是人心。
“屠杀……现在存在的灵异世家，甚至稍微会点法术超能力的，他们也许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但他们祖先十有**都参与过屠杀。”古诺进一步揭露现实。
“那秦家不帮姜家，是因为秦家害怕被误会自己要吞并姜家？”
“嗯，经历过那场圈地之战的家族，活下来的都意识到了当初的冲动，所以便规定了，每个省的省会城市，可以有一家独大的世家，但其余世家要能和其互相牵制，退到边缘城市居住。”
“姜家和秦家是互相牵制的存在？”拾亿开窍了，他好像懂为什么秦翎总给玖雅安排麻烦的委托。
“那是以前，郑家经历变故郑老爷子蛰伏等郑陆飒醒来，别的世家都在受反噬之苦，才造成了玖雅太姑奶奶一家独大，能和秦家硬刚的局面，但她们两家背后是好朋友，有检查的人来，也都装装样子蒙混过去。”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郑陆飒对玖雅没安好心？想借联姻巩固郑家在z市的地位，和秦家硬拼？”
“这谁知道，我活了一千多年都不知道郑陆飒究竟有心没心，更何况是你这个在山区里长大的小娃娃呢？”
“圈地之战是什么时候？”
“怎么？你怀疑我年纪？那你就真的错了，我爷爷经历过，他当睡前故事讲给我听的。”
“可是……灰狐族不是被灭了又重建的吗？”
“我发现你这消息很灵通啊！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愿意回狐族？我父母是为了守护狐族亡故了，可我爷爷还活着，他因为年轻时杀戮太多，一直都在闭关，自从我父母死后，他就打着要照顾我们两兄弟的旗号出关了，你应该问问不改，她最清楚了，那规矩多到头疼。”
“我还真听不改说过，连她和古诗见面都要管。”
“行了，别好奇了，咱们到地方了。”古诺打断拾亿的话，一个急刹车，靠边停车。
第八十三章，怀璧其罪（十九）
拾亿扫视一番新生育时代公司，三层楼建筑，一层已经放下了卷帘门，门口就剩两盆铁树站岗，二层三个窗户紧闭，都拉着百叶窗，应该是没人了，至于三层，偌大的广告牌上面着着【新生育时代】。
就这么一个广告牌把整个三层挡了个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三层的样子，若不是昌兴路这片的沿街房都是三层楼的设计，旁人路过根本就不会想到这里有三层。
拾亿戳戳身边迟迟未动的古诺问:“咱们要怎么进去？”
“不进去，谁说要从这里进去了，这就是个公司，黎姜给玖雅打了针，他就知道咱们会来，里面肯定布满了陷阱，咱们要反套路而为，直接去昌兴路233号。”
“那里是哪里？”拾亿疑惑的看着古诺，他根本没听过这个地方。
“那里！”
古诺指指不远处亮灯的地方，那已经不是沿街房的范围了，已经转弯拐进居民区院内了。
“这是什么套路？”拾亿继续迷茫的问着，顺便跟着古诺下车。
“嘿嘿，车钥匙忘拔了，我去拔个车钥匙，马上回来。”古诺走了没几步突然转身，回去取车钥匙。
“就你这电三轮，扔路边都没人要！”拾亿忍不住吐槽，随后快跑几步抓住了古诺。
“快，快看那里，那个走过来的，半透明的，你看是不是玖雅的一魄！”拾亿拽着古诺躲到电车旁边，指给古诺看。
“还真是来，但是她后面那两个女人一模一样也不完整，也像是两个魄，两个残魄押着玖雅的一魄来新生育时代要干嘛？送人头吗？”古诺觉得不对劲，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这谁知道，也许是黎姜操控的，让她们两个抓玖雅来做人质，做稻草娃娃。”拾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倒是有可能，咱们悄悄跟上去，看看黎姜到底想干什么。”古诺说着跟了上去，拾亿左右看看也跟了上去，毕竟两个人在一起还能有个商量，一个人落单也不太好。
新的问题来了，魄再残缺，她也无实体的，能穿墙的，可古诺和拾亿却穿不过去。
“爬墙吧，不然进不去的。”拾亿伸手摸摸防盗门挺厚实，撬开是不可能了。
“闭上眼睛，我带你进去。”
“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狐族秘术，徒手撕空间门，非至亲之人不能看。”
“还有这么邪乎的规矩？”
“嗯，不然我也不会是混血的，就因为我爹下山，被我娘偷看了，直接绑回狐族了。”
“……”拾亿沉默了，他没想到古诺会提自己的家事。
“你放心，只要你不偷看，我是不会把你打包带回狐族，跟不改作伴的。”
“我是直的！”
“那又如何？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准备把你带回狐族找个近亲，把你变成狐族女婿。”
“可是……玖雅不应该见过你开空间门吗？”
“你想多了，她应该是没见过，就算见过也没事，因为她是我上一世的妹妹，所以你能闭上眼睛转过头去了吗！”古诺用最后的耐心回答拾亿，然后双手抱胸用威胁着语气吓唬着拾亿。
“能！可是你为什么记得上一世的事？”拾亿转过头去，继续问。
“大概是因为……我欠某个人点东西吧……”古诺沉默了，拾亿不敢再问了，毕竟古诺曾经的名头还是在的，万一问多了，他暴走了自己一个人控不住他。
“行了，转头跟我进去。”古诺说着拽着拾亿的衣领，从空间门里进去了。
“我去，你怎么把门开到卫生间里来了，味好大。”
“味大也给我忍着，咱们是来找黎姜报仇的，报仇懂吗？气势要出来，走路带风，跟在我身后，气势要出来！”古诺说着昂首挺胸，去拉卫生间的门，没拉开。
“咳咳，气势别怂，我手滑了再来一次。”古诺说着再次伸手开门，卫生间的门确实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转过头去！”古诺火了，又让拾亿转过头去，自己伸手徒手撕了个空间门，进门来的门突然消失了。
“咱们怎么出去？”拾亿看到进来的门没了，赶紧提醒古诺，结果又被古诺拽着领子拉进到新生育时代的一楼大厅里。
“我最近身体有点透支，只能保证一扇空间门正常开启，能进来就能出去！我还要让黎姜客客气气的送咱们出去。”
“好！有魄力！但玖雅已经上了二楼了，刚才你拉我过来的时候就上去了。”拾亿指指楼梯上，让古诺自己看。
“你怎么不早说！很近跟上，咱们上楼。”古诺伸手拽拾亿胳膊，反被拾亿拉住。
“恐怕不行，咱们前方有障碍物。”拾亿说着指指大厅里四散摆放的稻草人娃娃，足有二十多个。
这二十多个稻草娃娃分布在屋内的各个地方，眼睛位置似乎安置了红色灯泡，正散发红光盯着拾亿和古诺静候时机。
“你多高？”古诺看到一屋子的红光像瞄准器一样盯着自己，突然转移话题，问拾亿身高问题。
“我？我一米七八吧大概，反正比你矮。”
“我一米八六，可能吧，好久没量了，这堆东西才二十厘米高，你怕啥？还能咬你吗？一脚就踢飞了！”古诺说着率先以身作则向楼梯走去。
稻草娃娃没有动，但视线也没有从古诺身上离开过，眼睛位置的红光一路跟着古诺的身影上楼。
“我说没事吧，你还愣着干嘛？赶紧上来，这群娃娃就是虚张声势的东西。”古诺扶着楼梯对着拾亿挥手，让他快点上来。
古诺这一挥手，屋内的稻草娃娃像接收到了指令一样，全扑向楼梯，咬在了古诺身上。
古诺被一群突然袭来的娃娃压倒在地，从楼梯上滚落下来，费劲的撕扯着身上的稻草娃娃，根本挣脱不开。
“你好歹是曾经的凶兽前五，相信自己，努力！加油！你会成功的，我最讨厌小孩子了，我就先去二楼找玖雅了。”拾亿给古诺打气，却根本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直接绕开古诺向楼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