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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金祖师全文阅读

作者:神猴大叔     摸金祖师txt下载     摸金祖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摸金祖师全文阅读

引子

    想来,我也快六十岁了,也到了“耳顺”之年。但今天“摸金校尉”这个久违的称谓,却忽然蹦进了我的耳朵里,这实在是刺耳!尽管,稍微有一点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摸金校尉”那是江湖上的一个专干盗墓营生的门派,但我要说的是: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它的含义和秘密!

    我出生于1960年,我八岁那年的冬天,我们一家四口正吃火锅。几个身穿军绿色衣裤,袖套红章,头戴绿军帽的中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闯进家门说:看见我们只顾吃火锅,而不顾他们在外为新中国清扫余毒辛苦的这份儿德行,就心寒。

    我爸妈听到这话,吓得发抖。我爷爷却微微一笑,问道:照你这么说,新中国并不干净连累你扫?你既然寒心,那也坐下吃点儿?

    我爷爷天生就是个硬脾气,他在我家方圆百里名气很大,还有个绰号:“魔爷”。未解放前,他是家里做着“黑生意”的雅痞,精通中国历史,看画只须半尺,看物一瞟、一掂、一摸,即见真假,从不失手。这样的一身本事,让他很受人尊敬,他也以此为荣。

    到养猪场后,我问他:爷爷,你当时不怕吗?爷爷哼了一声说:鬼子放大炮,爷也没怵!小妮子,还“心寒”了,我看是“眼热”了!

    那女生听后气得开始抄家,扯下我爷爷画的梅花图,说:这画儿画得红红绿绿,它在歌颂春天,就是歌颂资产阶级温情主义!”说完就踢了火锅,那锅里沸腾的热汤、燃烧的炉火都向我冲了过来,我爷爷眼疾手快,把桌布拽过一挡,把我抱进怀里。

    爷爷大喝一声:“放你娘的屁!在你心里资产阶级是春天?就连开国的领袖还写过“咏梅”呢!”

    别的男生们搜出了我爸的“命根儿”成化斗彩鸡缸杯。我爸紧紧盯着,眼球充血鼓胀,像酷夏鸣蛙吹起的腮帮。好像一粒针尖大小的尘埃都会刺破他那对儿薄薄的眼球表膜,让他崩溃泣血。但是,那斗彩鸡缸杯薄脆雪白的瓷片可要比尘埃锋锐得多!我爸捂着双眼惨叫一声,好像那些瓷片都扎进了他的眼睛,接着一口鲜红的血被喷到了地上。他哭着大喊:我该死!我是千古罪人呐!几百年来,经过多少前辈的手,传到我这里,竟碎了!”说着又“哇哇”得吐起了血。

    我爷爷气得一脚踹翻桌子,砸倒了那个摔杯子的小男生,就因为这个爷爷被打断了左腿和肋骨,留下了一辈子的咳血、跛脚的病根儿。

    那些年轻人翻出我妈20岁烫着卷发的老照片,就拿开水烫秃了她的头。我妈因此感染破伤风,去世了。

    后来,我爸也被关在草棚里好几天不给水米吃,硬生生得耗死了。

    我爷爷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并有严重的洁癖。组织为了让他“接受社会主义劳苦教育”就把他下放到陕西富县的劳改场去养猪,父母双亡,年幼无依的我自然也得跟着去。

    一天晚上在那个猪圈里,爷爷似乎有些落寞,眼神透漏出

    了些许悲凉,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也不明白爷爷心中的失落,就瞪着那铜铃般大的眼睛,问爷爷:“爷爷,爷爷,你怎么了?”。爷爷淡淡的低头看了我一眼,轻轻的用他那粗大的手掌抚摸了一下我的头,慈祥的说:“孩子,要不要听个故事呀?”。“故事?我最爱听故事了!”。说着话我就一下子坐进了爷爷的怀里。爷爷眼神更加深邃了,淡淡的说起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爷爷说:“富县,在唐朝的时候叫做州,距离古都长安将近600里。长安,那可是13朝的皇都,风水旺得很。就是来条黑狗用爪子在地上刨两下,都能刨出几个“肉粽”甚至一座龙楼出来”。

    我争辩说:“没有龙楼,只有猪圈”。爷爷呵呵一笑,把我抱到腿上。问我:“臭小子,你知道啥是龙楼吗?你就敢说没有?”我说:“就是有龙的楼,龙王的楼!”。

    爷爷笑着说:“你说的那是龙王庙!听爷爷告诉你啥是龙楼:所谓龙楼啊,就是专门让摸金校尉进去,拿肉粽子的好地方!”。

    “肉粽子,金华火腿馅儿的好吃”。

    “哎!真是驴唇马嘴风马牛啊,也不知道你这小子有没有这样的天赋机缘”。说着爷爷就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金嵌爪牙的吊坠,套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拿起来看:

    那东西总共一寸多长,上端三分之一处包金钻孔,用来穿绳。包金下方则是乌黑透亮、坚硬、锋锐的钩形物体,那上面有着古老而神秘的图形和文字,但对于幼小的我,唯一关注或者可以感觉的则是它材质的触感。润泽、细滑,但却不像玉、瓷、石、贝一类与皮肤隔着一层。它滑/润、亲肤,有点像牛角梳。可是,它又很冷。手指放上片刻离开,便可看见一层薄薄的水汽逐渐蒸发缩小水印的面积。这种冷,是那种让人浑身毛孔本能锁紧得冷。后来我才知道:那种感觉不是冷,而是寒,是一种通经彻骨的阴寒。这股“阴寒”正是它的灵气所在。再高明的古董骗子,就算找来相同得材质,外观上仿得再像,也只能骗骗外人的眼,而骗不过人的感觉。那种感觉只要碰过一次的人,就再也哄不住了。

    爷爷问我,“看明白没?”我说:“这是什么怪东西啊!凉飕飕的!”爷爷好像吃了一惊,不信似的,急忙伸过手去往我怀里一摸。竟然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惊喜直呼:“造化!造化!自今日起,摸金校尉,后继有人!”。

    接着,爷爷不再跟我逗笑,而是像老师一样,把那个钩状物体,一点点的指给我看,说:这挂绳金头上的字读作“摸金”,是汉朝的篆体。这个东西叫做“摸金符”,是正统摸金校尉的身份认证。

    摸金符周身遍布辟邪用的飞虎纹。底下的那个钩子是穿山甲的指爪,传说穿山甲伏垄开山,神鬼莫当。摸金符取用穿山甲的指爪为制作原料,正是看中了这个辟邪的功效。但是要制作摸金符可不是随便取下一截穿山甲指骨就能用的,它必须选用穿山甲最锋利的爪子,先浸沟在腊中七七四十

    九日,还要埋在龙楼百米深的地下,借取地脉灵气八百天。最后请钦天监观星象、查时历则天时地利的黄道吉日方可上形制器,之后再请仙道打醮,高僧开光。最后再进行祷祝与卜筮,得到上上大吉之卦,方可佩戴。

    爷爷说:“校尉”的名衔在战国末年就已出现,汉朝时达到鼎盛时期,其地位仅次于各将军,手中握着千军万马。而“摸金”的封号则更具传奇色彩,不仅在后来演变成了盗墓行为的代名词,就算仅仅从字面来看,任何一个识字的“门外汉”听到这个名头,也绝对知道:摸金校尉,那是“大富大贵”之人。

    三国时期,曹操雄踞北方,挟天子以令诸侯,权倾天下。刘备以皇叔身份占据川蜀的荆州、益州,有诸葛武侯屡出奇谋。孙权占据江东之险,父子兄弟,厉兵秣马经营三世,兵精粮足。这三个军阀将整个天下割据成三足鼎立之势,彼此征伐,天下战争不断。而这“摸金校尉”的称号就是由曹操所封赐的。

    我问道:摸金校尉是盗墓的,那什么是盗墓?

    爷爷说:“就是挖死人坟”。

    听到这儿,年幼的我在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疑问。我知道,对于“摸金校尉”,你一定也很好奇。

    比如:第一个摸金校尉盗墓,动机是什么?在那个年代,他不怕犯法不得好死?不怕死后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什么人的坟墓,就这么非挖不可呢?

    如果“摸金校尉”的名衔是曹操给的奖励,那为什么别人挖坟就得死,他挖坟反而受到如此重赏?那曹操权倾天下,怎么就把一个盗墓贼抬举到这种程度?还让他开宗立派,专门盗墓?

    再说,盗墓行业中,就属摸金派规则最多。可为什么要设立那么多规则?这些规则的起源是经验总结吗?如果是,那也就是说“人点烛,鬼吹灯”是因为第一个“摸金校尉”在盗墓的时候,真的经历过?“鸡鸣灯灭不摸金”、“三不一取”,在这些规则没有被人发现、总结出来之前,如果有盗门中的人无意违反了会遭遇怎样的危险呢?

    摸金校尉始祖的故事,爷爷讲了很多年,一直到他临死还凭着一口不甘地心气儿吊着,告诉了我摸金校尉的人生结局,为得就是让我参透:摸金符流传了千年的秘密。

    一开始我听“摸金校尉”故事的时候,我很害怕,但又忍不住贪图那份令人期待和好奇到心悸的刺激。这种感觉大概就像一个贪吃的“饕餮”怀念河豚汤肉的纯美。两者确有极大的相似之处:当浓汤入口,故事过耳,给人心灵上带来的幸福与满足是一致的。明知河豚有毒,中之无解,偏要去喝;明知故事可怕,听之不忘,还要再听。所以苏东坡在喝过河豚汤后说过一句极精辟又简短的话:“值那一死”,我在听完摸金校尉的故事,了解他全部的秘密以后,扪心自问也只有四个字可以表达:万死不辞。

    谁能想到呢?一个在当时如此卑微的我,竟然还有另一重显赫的身份:我的祖先竟然是摸金校尉。

第一章:祖师出山,前往纣王墓

    秋日的阳光,一如秋日的明月,总是那么清澈和透亮。此刻,明媚的阳光正照射在乔二两子手上的这个寻墓探斗的罗盘的天池上,发出一道炫目的白光。就好像周围这一双双的正在密切的关注着乔二两子的一举一动的炽热的眼光。

    乔二两子借着转动罗盘经线校对太岁黄道的时机,匆忙得向自己身前瞟了一眼,却和身披银甲,头戴玉冠,端坐在白马脊背上的精悍少将余秉忠打了一个照面儿。此刻,余秉忠正一脸阴骘得望着他。

    余秉忠轻拽马缰,向乔二两子的身边走了几步,喊道:眼下天高日烈。你这厮还要本将苦等几时?!

    余秉忠喊后,乔二两子却并为答言,只是愣愣的端着罗盘,两眼如放空一般,直视着前面的事物。

    坐在马背上的壮汉王铁锤一听这话,心中也开始打起鼓来,便赶紧用脚轻轻得踢了两下马肚子,向站在旁边的小红马靠近。

    骑在小红马上的是一个年纪大约十六七岁的女孩儿,名叫小飞莺,生得十分标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起话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在那茸茸茂密的长睫毛下忽闪忽闪,有着说不出的娇美灵动。笑起来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两边儿腮上各嵌进去一个深深的小酒窝,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发出银铃儿般清脆、甜美的笑声。此刻,她正和铁锤并列站在头排,目光一刻不离得急切的望着乔二两子。额头上已经浮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手里紧紧的攥着缰绳,不安得随着马脖子的晃动在扭动着略显紧张与僵硬的身体。

    铁锤警觉地向四周瞟了一瞟凑近小飞莺问道:“我说,小师妹啊!你看乔二他到底能不能”

    未等铁锤说完,小飞莺就干脆得将铁锤的话语打断说道:谁是你小师妹啊!既然你这么不相信他,那就别跟我套近乎!小飞莺说完就拽动马缰,打算离开。

    铁锤一把拉住小飞莺的马缰说道:我不是信不过他!只是你知道我这次可是背着官司、提着脑袋在跟着乔二干活儿呀!你说你医术好我知道!但你能把砍了头的死人救活吗?我跟乔二那是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当初来邺城时,我俩一起逃荒要饭、挖坟吃臭,从来都是秤不离砣。就他那点儿本事,我还…”。

    铁锤见小飞莺一脸娇嗔,立即不敢多说。

    小飞莺反驳道:“那是以前他还没遇到我爹!我告诉你,二哥可是我爹唯一的徒弟。我爹说了,二哥是天造的奇才,所以把一身的风水绝学都传给了他!现在你说他不行,那不是在拐着弯儿的骂我爹吗?!”

    小飞莺说完便用脚踝猛磕了一下马肚,马匹顿时跑到了队伍的另一头。

    余秉忠一见乔二两子发愣,也不多话,反手向着乔二两子的方向一挥,一枚柳叶形的银质飞镖,竟“嗖”得一声,恰如流星一般向乔二两子飞了过来。

    小飞莺听到响动,急忙回头,吓得大声惊叫道:二哥!!小心!!

    铁锤还未及反应,只见余秉忠身旁的一个身跨乌骓玄马、身穿黑色道袍,头戴黑色风帽,脸上戴着一张黑铁面具、端着一把白色浮尘的道士守黑便立即将一粒石子弹射出去。只见那石子直追飞镖而去,待飞镖掠过乔二两子的耳际之时,石子终于“砰”得一声,将那枚银质柳叶镖打落在地。

    小飞莺一见飞镖落地,这才惊愕未定得喘了口气。

    铁锤向着余秉忠大叫到:姓余的!你什么意思?!

    余秉忠随即一笑,瞟了一眼铁锤,又看向守黑道人,说道:道长真是好本事啊!饶是这样的响动,才能让这厮回过神儿来!

    余秉忠说此话时,完全不像是蓄意杀人的感觉。好像刚才凶险的一幕,只是他为了提醒乔二两子不要分神得一个小小的把戏而已,语气中尽是调侃和鄙夷。

    守黑道人说道:余将军,依贫道看来,这乔二两子是丞相有意重用之人,日后免不了与将军同麾并尊,将军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

    余秉忠一听,不屑说道:自道长从天而降,为丞相暂止头风之痛那时起,丞相便经常在本将面前夸赞道长“神机妙算,未卜先知”,此番怎么就失算了呢!道长若说别人

    ,本将兴许还信,他?一个挖坟吃臭出身的低贱小厮!也配与本将并尊吗?!就是本将愿意折腰,怕是那霸府中的诸多将士,和这虎豹骑的一众骁锐,也未必答应吧!

    守黑道人不置可否得反问道:将军当真以为自己的“福禄之运”稳如泰山吗?

    余秉忠闻言自信满满得道:丞相乃大汉国之柱石,保大汉江山永固。秉忠自幼在丞相身边听令,为曹营私卫霸府总兵,兼霸府骁锐之师虎豹骑大统领之职,自然和丞相进退同一,祸福与共。道长对此可有异议吗?

    余秉忠说完随即得意得向身后瞟了一眼,只见其身后站着三十名虎豹骑的精锐兵士。这些士兵同样身跨高头大马,身穿乌金铠甲,在肩头、腰围和脊背处点缀着人金色的人字锁甲铠片,这个是如虎纹豹斑一样,一身凛凛威风,铮铮铁骨,使人望而生畏,丝毫都不敢近身造次。

    “一六共宗,为水居北;二七同道,为火居南;三八为朋,为木居东;四九为友,为金居西;五十同途,为土居中。”乔二两子一边小心翼翼的转动着手中的罗盘,以便安慰小飞莺和铁锤的担心,一边安抚着余秉忠和守黑道人的戾气。

    此刻,乔二两子深切的知道:现场所有的眼睛都在紧紧的盯着他手里的这个用来寻斗堪舆的罗盘。

    以前,师父把这个罗盘传给他的时候,就告诉他:罗盘虽然只有一个巴掌的大小,却早已将周天三百六十四重星际,漫天遍野九百八十六座星辰还有朱雀、玄武、青龙、白虎等二十八个星宿,以及上古伏羲所创的先天八卦,西周时期文王所演的六十四重复卦和这九州宇内的二十四座山向都全部囊括在内。就连那些帝王将相的长眠万世的风水吉地,都要由它勘定。所以,对待罗盘,使用罗盘都要心怀虔诚与敬畏。千万马虎不得。如果一着不慎,失之毫厘,便会谬以千里了!

    “此地乃鹤壁朝歌,殷商国都,此地右临依灵山,左近傍淇水。此处地势沉稳浑厚,山脉起伏如龙出岫,昂首向东,目接启明,尾对长庚。冢丘占龙首,有摘星揽月之势,墓址据灵眸,参万物宸宿之机,实乃绝佳的风水宝地!地势俱佳,风水甚好。罗盘分金指向东南艮卦方位,就在这山的东南面。我们绕过这个山头,就可以动土了。”

    余秉忠听了之后,未做任何表态。只是默默得向守黑道人看了一眼,好像在等候着守黑道人的授意和安排。守黑道人随即轻轻的向余秉忠点了一下头,表示许可。

    余秉忠得了命令,但心中着实不悦于是梗着脖子,调转马头,面向三十个虎豹骑士兵,狠狠得大幅度的挥了下手。

    从余秉忠不甘、不屑却又充满压抑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此番盗墓这件事的主导者其实是这个神秘的道士。

    随着余秉忠的大手一挥而下,一行三十几个人的行军队伍,便浩浩荡荡得向着山的东南方向出发了。

    话说,一个地方能劳动摸金祖师大驾光临,肯定是有大墓可盗。而乔二两子这开山的第一笔“买卖”,就是一笔“大项目”。

    曹操要他去盗的不是墓室里一般的陪葬品,而是一具千年古尸身上的一套殓服金弦玉甲衣。

    要说起这具古尸,那可不是一般的尸体,甚至都不是一般的“粽子”。

    它生前是一个亡国暴君,手里握着几十万条人命冤魂,最后被逼得含恨自杀而死,怨气积聚了上千年,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就是倒斗世家、经验老道的摸金校尉的传人,也不敢在这种凶猛的太岁头上动土!更何况是毫无经验可循的摸金祖师呢?

    这说来说去,乔二两子要盗的大墓主人是谁呢?

    要说这个人那在历史上可真是赫赫有名。不过他青史留名的原因却不像秦皇汉武那样靠的是丰功伟绩,而是靠他的嗜杀残暴。以至于他的谥号都成了后世暴君的代名词。

    这个以残暴青史留名的墓主就是《封神榜》里那个宠幸妲己,剖比干心,专爱用酷刑杀人取乐的纣王。

    其实,昏君和暴君是不同的。昏君是无能,是笨。像阿斗、晋惠帝这类昏庸的帝王就是昏君。而暴君是狠毒,是残忍,却不愚蠢。

    传说,纣王一生发明过很多残忍的酷刑。

    比如:炮烙,就是在一根大铜柱下点上柴火,等柱子烧红了,把人绑在上面活活烫死。

    虿盆,就是挖一个几丈见方的大坑,坑里放上几百条毒蛇,再把犯错的人推蛇坑,让蛇把他活活咬死。

    钉珠,就是把一个大铁钉钉进瞳孔,钉透眼珠,最后钉牢在眼眶骨头里。

    剖心,就是用尖刀把一个大活人的心生剖出来。

    眼珠和心脏都是人身体上感觉最敏感的地方,能遭到纣王如此虐杀的人,是跟他有着血海深仇吗?不是。因为被钉穿眼珠的是和他幼年结发生儿育女的妻子姜后,而被活活剖心的是纣王的亲叔叔比干。

    纣王无论是对待臣子还是亲族、儿女都是一贯的残暴,只有一个人破格例外。这个人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狐狸精”苏妲己。

    传说,纣王为讨妲己欢心,在全国征调几十万百姓充当劳工,让这些劳工连续三年没日没夜的为妲己建造豪华的宫殿鹿台。建鹿时,单是打地基就累死了好几万人,尸体就都埋在了鹿台的地基里。

    鹿台的占地面积很大,到过那儿的人都说:就算让十个人从十个不同的方向一刻不停的在鹿台里连走三天,这十个人也不会相遇。

    在鹿台尽情享乐的纣王,让人挖了一个九丈长五丈深的大池,在池中灌满美酒。并让王公大臣、歌儿舞女在酒-池中饮酒作乐,赤身裸浴。还在大殿里放上36株六丈高的美玉雕成的玉树和九丈高的珊瑚,在玉树和珊瑚密密麻麻的枝丫上挂满肉食。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酒池肉林”的典故。有些正直的大臣劝说纣王不要这样荒淫无度的胡作非为,竟被纣王下令按到酒池里溺死。

    那些被纣王用各种酷刑杀死的、造鹿台累死的、酒池里溺死的人,加起来多达百万有余,这些可都是枉死的冤魂啊!

    这纣王活着时,身上的冤魂煞气就已经很重了。听说到最后他每夜都会失眠梦魇,醒来就大哭大笑。神志不清,以杀人助兴。这怎么看都像是被邪灵控制的症状。

    当时全国上下的人,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活在纣王制造的恐惧中。后来,周武王起兵反抗纣王,振臂一呼,天下百姓都纷纷揭竿而起,踊跃的加入了周武王的军队。

    最后,周武王带着全国的士兵把商朝的国都朝歌围了个水泄不通。此时的纣王已经众叛亲离,手上没有一兵一卒,他知道自己败局已定了。为了免去当阶下囚的屈辱,纣王在鹿台换上了华丽的玉甲战服,在里面**而死。

    鹿台烧起时,火势冲天连云,大火连烧149日不熄不灭。最后还是由姜太公登坛作法烧符祈雨请来龙王降水,这才浇灭了鹿台燃烧的熊熊大火。那么多天烧过来,别说是个人,就是金刚铸身的罗汉恐怕也化为灰烬了。

    所以说:纣王是一个死无葬身之地、尸骨无存的人啊!咱再退一万步说,这样的煞气凶猛的人,就是有墓有坟,谁又敢进他坟里,去扒他身上的衣服啊!这摆明了是一桩有命进、没命出,有命扒,没命穿,有命挣,没命花的勾当啊!那摸金校尉咋就来了呢?

    摸金校尉他要纣王的殓服干什么呀?或者说:这摸金校尉的头衔既然是曹操秘密封的,而且曹操还指着名儿的让乔二两子去盗金弦玉甲衣,就说明这一连串的行为事件具有很强的指向性。可是这里面的疑团实在是太多了!

    第一:是个人都知道纣王无尸无墓,那曹操怎么还非让乔二两子去盗纣王墓呢?

    第二:曹操又是怎么知道纣王就是穿着这套殓服下葬的呢?

    第三:以曹操的身份地位,手中不缺金银,手下不缺能人。想要什么样的殓服没有,非得去扒死人的晦气东西来穿?这金弦玉甲衣有什么特别之处?以至于千百年来不能仿制?

    第四:曹操能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得派人去干偷坟掘墓的勾当,就说明这东西对他很重要。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就敢让乔二两子去挖呢?乔二两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最后,曹操要这东西有什么用处?乔二两子为什么拼了命去呢?

第二章:蒙面道士演说替死鬼

    要讲清这所有的疑问,还要从那个神秘的夜晚开始讲起。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军营更锣刚打三更,曹操忽然犯了头风,头疼欲裂。把营帐中的东西无论贵贱,全都一股脑的砸碎。连半寸厚的硬如铁皮的营帐布料,都被头痛的曹操扯出一个四尺多长的大口子。曹操两只手上顿时鲜血淋漓,仔细一看,十个手指,竟有七个指端的指甲壳已经被掀开了,露出粉嫩的息肉。

    曹操疯狂得举起铜剑,“嚯”得一声劈到刚才打更的小兵头上,小兵顿时脑浆迸裂,倒地身亡。

    曹操嘶吼着:“令我不快者!死!!!”。

    曹操拖着滴血的铜剑,走出营帐,走向跪在远处,吓得冷汗浸透衣服,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的军医,所过之处都留下了一道湿润鲜红的血痕。

    曹操像一头暴躁又饥饿到崩溃的雄狮,用剑尖顶住军医的喉结,一股鲜血就像烧化的蜡烛一样,顺着军医的脖子垂直的往下滑。军医的喉结不停地上下抖动,吞咽着唾沫。

    曹操扯开嗓子大声向军医嘶吼:拿出药来!!给本相吃了,即刻就好!永不复发!

    那瑟瑟发抖的军医,本来还因为极度的紧张吓得面色潮红,像装着血液的透明塑料袋,都可以看见脸上鼓凸、暴起的青筋血管。

    现在一听曹操这话,那脸上的血红瞬间消退,就跟血袋的底下被剪了口儿似的。透出惨白、苍冷和乌青。

    看军医的样子,就是弥留之际的人也比他的脸色要红润三分,就是停放了三天的死尸也比他更有活气。

    军医冷汗直流,上下牙不断打颤。

    曹操再次嘶吼、催促军医:拿药给本相吃!即刻痊愈!永不复发!

    曹操的剑尖又向军医的喉管深入一分。

    军医极度艰难的从不停打颤的牙缝中断断续续的挤出四个字:卑职…无…无能…

    曹操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可怖,脸上的五官好像都像麻花一样扭在了起,像神经抽搐一样,揉在一团。

    忽然,曹操狠狠的把嘴一咧,再一咬牙,牙齿摩擦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拿着锋利的铜剑,向军医淌着冷汗和赤血的脖子上一拉。军医的身子没动,头却随即向后背弹下,那张惶恐的脸,死不瞑目,下巴朝上垂在后背,在头和脖子之间只连着一层皮肤。脖子已经成了一个耸立着的肉竿,里面的血似喷泉一样向外喷射。吓得跪在周围的人本能躲闪,缩成一团。

    曹操还嫌不够解恨,对着那双膝跪在地上的无头喷泉当胸一脚,尸体就顺势倒在地上,曹操的月白色的长裾上也被喷射上了几道一寸多粗的血痕。

    曹操提着一把滴血的铜剑,手臂不住得颤抖,无力且强硬的嘶吼着:把各营军医都给我叫来!

    这时,只见一个身穿全黑道袍,头戴及踝黑色风帽,脸上扣着黑铁面具的道士打扮的人甩着三尺白色浮尘从天而降,背对曹操,站在曹操面前。

    曹操和在场的所有士兵都看得呆住了,不知来者是人是鬼。

    不过曹操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随即强撑镇定,威严地向背对着自己的道士问道:你是何人,胆敢夜闯军营!在本相面前放肆!

    这时,那黑衣道士这才“嗖”得一声,把那浮尘一甩,搭在左边臂弯。缓缓得向曹操转过身来。对曹操稍一欠身,算是答礼。不紧不慢的回答说:贫道守黑,自幼在海外仙山修炼。几日前夜观天象,见启明金星被白虎防害压顶,辉光昏暗,闪烁急促、惨淡,好似病虎忍痛喘息,夜夜不安。贫道修习之人,颇通医术,以慈悲为怀,济世为本,靠恻隐善心修添功德,所以循着星轸,前来探看。一切行动全凭天意指引,无意冲撞、冒犯丞相天威,还望丞相恕罪。

    因为那道士的脸上扣着一个精密的铁皮面具,所以使守黑道人的声音显得混沌、沉闷,且带着莫名的阴森、神秘的感觉。从这声音里只能勉强判断出:这道士是个中年男子,其

    他则丝毫不见端倪。

    因为守黑道人戴的面具上也没有个花纹、孔洞,就只是一块厚厚的铁皮,做出一个人脸的大致轮廓,按照人的额头、颧骨、眼窝、鼻梁的位置进行凹凸,在两眼、鼻孔和嘴巴的位置上也是严丝合缝,需要很仔细的长时间端详,才能发现:在铁皮面具的两眼、两鼻孔处各有一个大米粒一样大小的孔洞,用来通光换气。

    曹操闻言道:道长,头风善治否?

    守黑道人听后,向曹操浅浅的鞠了一躬,说:贫道为此而来,请相国随贫道到一安静去处,好让贫道诊号气脉。

    曹操听后,也顾不得相国端仪,急忙下令:秉忠!备辇!备轿!送本相和道长入军机玄帐!

    那军机玄帐是曹营中极其机密的营帐,是曹操和心腹大将商量策略的军事要地,闲杂人等,擅自进入军机玄帐三丈以内都会被以刺探军机的罪名处斩。现在曹操竟然让守黑道人进军机玄帐给他诊脉,一来可知:曹操病的实在太痛苦,想要治好这头风的心情是多么急切!二来,是曹操认为自己的身体就是一等一的军国大事。三来是因为曹操瞬间相信了守黑的话,不然不会给予守黑如此高规格的礼遇。

    当时余秉忠随曹操和守黑道人进入军机玄帐,伺候曹操倚在座榻,侍立在旁。眼见着守黑道人对着曹操看了看眼睛、面色,接着又号了下脉搏,就站起身来,在曹操面前耍了一通有招有式的奇怪的功夫,那一把雪白色的三尺拂尘更是甩得如龙穿云,如蛟踏浪,让人眼花缭乱。连将门出身,自幼习武的余秉忠也看不出这蒙着面的守黑道人的门派、路数。

    余秉忠原来也只以为这道士是有意在曹操面前卖弄自己的功夫本领,好在军中图个参谋、擘画的职位,仿效的是蜀军营中诸葛孔明的套路,所以不以为意。

    但谁知:等那守黑一顿拂尘甩完,以双手从胸腔一直抚摸到丹田,长吁口气,调息收功,曹操的头风竟然停止发作了!

    这下曹操更以为守黑是一个身怀仙术、仙方的大成道士了!

    欣喜的曹操连鞋也顾不上穿,竟跑到守黑面前说:道长身怀仙术,手段高明,解操头风之痛,操感激不尽。

    守黑道人点头答礼后说道:贫道惭愧,对丞相之恙只能医表,不能治本。天意有常,注定贫道是一无能庸人,绵薄之力,只能尔尔。

    曹操一听守黑对他的头风只能起到治标不治本,停病不断根儿的作用,就赶紧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本相去了这磨人的祸根?

    守黑道人抬头,本来要说,却欲言又止,缓缓看向侍立在一旁的余秉忠。

    守黑的这个失礼的行为让余秉忠不禁眉头微蹙。

    曹操会意,也只是客气的对守黑道人说:道长多虑了!秉忠随我多年,出生入死。与操恩同父子,情比挚友。道长尽管赐教,但说无妨。

    可守黑此时只是站立不动,也不开口。好像在将曹操的军,等曹操表态。

    曹操有点吃惊,也有点不悦。毕竟这世上还没有人敢这样绵里藏针的拿他一把。

    余秉忠此时走到曹操面前,抱拳鞠躬口称:末将告退。

    说完不等曹操回复,随即转身出了营帐。

    余秉忠走后,曹操再次向守黑道人询问道:道长,此间再无六耳。道长有什么良方妙药,只要可以治愈本相头风顽疾,但说无妨。

    守黑道人听了之后,并没有像曹操所期待的那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是重重得叹了一口气,好像他的心里此时正压着一块儿沉重的大石头。

    曹操见这守黑道长如此忧愁,不禁问道:道长不必拘泥繁文缛节,只把本相当做一凡俗病人便可!

    守黑道人听后,又长长得吐出一口气,用无奈、惋惜的口吻说道:本道这忧虑正是替自己眼前的病人惋惜呀!

    这话一出,只见曹操印堂出的川子沟壑,竟不自觉得又收紧了二分。那褶皱的皮肤堆得更厚

    ,纹路的沟壑也更加得深了。

    守黑道人继续说道:丞相痛在头颅,伤却在脑髓,病已入筋骨。若好生将养安歇,则还可有一年的安康可期。若继续为国事操劳,贫道就是拼尽这毕生所学,也难保丞相六个月的富贵了!

    曹操一听,脸色瞬间大变。但仍压着满心的怒气,低沉得说道:你这老道,在哪里学得妖术,竟敢在本相面前大放厥词!你可知诅咒当朝丞相,量刑该当如何!

    守黑道人受了曹操威吓之后,也不慌张,又向曹操颔首施礼道:贫道说过,一切行止言语,皆奉天意。贫道来此是天意,贫道言此是天意,丞相半年之后,命丧头风之痛也是天意,一切皆是定数。并非贫道安心诅咒。丞相细想:这两月以来,是否犯病间隔越来越短,而犯病的时间却越来越长?疼痛也越来越剧烈难忍,而原来可缓解疼痛的针灸汤药,是否已变得全不奏效?医家有言:“药医…”

    曹操见守黑道人所说症候跟自己的病情完全相符,不由心惊胆怕。

    曹操:药医不死病!道长既然知道本相疾病症状,还求道长慈悲为怀,略施妙手,救我性命!本相自认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未见三国终结、四海归一,实在死不瞑目,心有不甘呐!

    守黑道人听后,感慨得叹了口气说:虽天命难违,但若是精诚所至,却也能瞒天过海,求得一线生机。此计若成,则丞相不仅能使头风不药而愈,更能延年益寿,返老回春呐!

    曹操听后激动不已,连忙向守黑道人拱手,说道:请道长赐教!

    守黑道人将臂弯里的拂尘一甩,向曹操说道:丞相若想要治愈头风,延年益寿,就不得不逆天换命,改了这天定的命数!

    曹操紧逼一步,上前问道:逆天换命?!跟谁换?

    守黑道人:这天地之间,万物之灵皆顺从阴阳五行,有所管辖。只有命理极阴之人,血脉与常人不同,身骨与神魔无异。是天地不纳,五行不管之人。若能找来命理极阴之人,再令此人穿上埋藏在地下千年之久的纣王殓衣:金弦玉甲衣跟乌金面具,来封住他的七魂六魄。然后,把这人放进铜棺。选择上上大吉的黄道吉日以丞相之名下葬入墓,则此人便与丞相换命,替丞相入土了。此事宜早不宜迟,还望丞相早作决断,切不可因一时之仁,做出悔恨千秋之事啊!

    曹操冷笑一声,随即说道:哼!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还望道长能早日找到命理极阴之人,替本相治病回春!

    守黑道人不再说话,只是对曹操拱手作揖,算是领命答礼了。

    就在守黑道人答礼将要起身之时,曹操急忙伸手覆盖住守黑道人的手的手背,急切得询问道:道长方才说,此事宜早不宜迟。敢问道长,几日之内,能为本相找来那命理极阴之人,替本相成此大事?

    守黑道人听后,也未作出明确答复。只是淡淡得向曹操回复道:天地万物,缘来缘去,各有定时。眼下时机未到,丞相又何必操之过急呢?等到时机成熟,不需丞相吩咐,贫道自会将那命理极阴之人带到丞相身边。还望丞相虚心以待,稍安勿躁。

    曹操听守黑道人说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当即决定把守黑道人留在军营。

    这样安排的好处,一来可在曹操头风复发之时,令守黑道人即刻为曹操止痛。二来当然是便于曹操和守黑道人商量寻找命理极阴之人来替曹操逆天改命的事情。

    毫无疑问,后来他们找来找去,就找到了误入曹营的乔二两子的头上。守黑道人一看乔二两子的生辰八字,便说他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生人,正是命理极阴之人。这种人若得乘天时,风云际会,无论在正在邪都必定有一番不世出的大作为。若为正,则功益千秋;若为邪,则贻害万年!

    而今从头来看,方知守黑道人所言不虚。乔二两子创摸金一派,可谓亦正亦邪。其中,功罪,又该怎予评说呢!

第三章:初露身手,开宫纣王墓

    且说,乔二两子带头儿领着那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得向着东南艮卦的方位快马加鞭的跑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们这一队三十四个人就来到了一座大山的东南壁面。

    只见这山脉的东南一壁土壤较别处更为贫瘠,那地皮上根本就看不见土地应有的松软之感,而是像一片被顽强坚韧的杂草钻出了裂缝的铁壳一样,很是坚硬。

    而且,这东南一壁给人的观感也实在难看,上面长着杂草也就算了。可是就连那杂草好像也不似别处一般茂盛、葱茏,而是像晒了三天的稻草似的,又枯又黄,看上去就像一道道黄色的饭黏子一样,紧紧的抓着僵硬的土壤,好像一只**十岁的老人的手一样,奋力得挤压着,试图吮吸和攫取哪怕一星半点来自土壤深层的水分。

    可是,就连这一点可怜的荒草,在这个山壁上也分布得不甚均匀。有的地方稀疏惨败,只零星得长着几根。有的地方略微多些,长了一簇。

    那三十多个士兵之前听乔二两子说此处是十足的风水宝地,以为是多么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现在一见,就只是一个荒山野岭,不免心中黯然失笑,认为乔二两子有眼无珠。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余秉忠也不禁嘴角斜撇,用不屑得眼光打量着乔二两子。

    铁锤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儿,把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铁锤轻轻动了一下马缰,走向乔二两子低声说道:乔二!哥们儿我可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在跟着你干啊!你可别把我给饶进去啊!你看看这山面儿的成色,你再看看这些人的脸色!铁锤一边说着,一边那眼神匆匆得斜瞥了余秉忠和那些士兵一眼,随即向乔二两子问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谱儿啊!

    乔二白了铁锤一眼,向铁锤吩咐道:去把咱们带来的“明液”给那三十个士兵每人都发一瓶。一会儿你就请好儿吧!

    说起这“明液”的来历,还得从当初乔二两子和铁锤在逃荒时的所做的一件“挖坟吃臭儿”的勾当说起。

    一天晚上,乔二两子和铁锤正在找墓,却忽然脚下一空踩到了一个土坑里。乔二两子脚下一搓,发现底下是硬邦邦得封土。

    说是封土,其实却比那石头、生铁还要再硬三分。任凭他俩刀劈斧剁,却也只能在那封土上留下几道一两毫米深的白印子。乔二两子这时才想到:原来他们是掉进了以前来这里挖坟的人所挖的盗洞里,挖这个盗洞的人,恐怕也是因为没办法弄开这封土,才放弃了吧!

    乔二两子和铁锤眼瞧着的大墓挖不了,那感觉就跟怀里的金元宝被人生生抢走一样,扎心剜肝得疼啊!但就是再疼,也不得不忍痛割爱,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

    几天后,他俩刨了几个小坟头儿,得了一副鎏银的镯子,换了四个芝麻烧饼,正靠着树吃着。忽然,从逃荒的队伍里跑出了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汉,年龄大约在六十岁上下。他像疯了一样,向乔二两子扑过来,嚷嚷道:把烧饼给我!快给我!

    锤上去就要打,但还没等铁锤出手,那老头就忽然栽在地上,

    一边儿喃喃自语要着烧饼,一边儿喘着粗气。乔二两子于心不忍,就把手里的烧饼给了老头。老头吃过烧饼,对乔二两子感激不尽。自报家门说:他是这十里八乡有名儿的泥瓦工,别人都管他叫老泥头儿。以前天下太平的时候,不管是盖房、盘炕、挖墓、封坟,哪一个都少不了他。乔二两子这时才灵光乍现想起前几天吃臭儿遇到那坚硬封土的事儿。于是,就问老泥头儿,那坟上的封土是怎么回事?

    老泥头儿一听就知道乔二两子和铁锤是要做什么,当时就吓了一跳,说这是上天害理的勾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他们!

    这时,铁锤气冲冲跑过来说道:你这老头!刚才要不是我们救你,你早就见阎王了!告诉你:连你刚吃下肚子里的馒头,也是我们用挖坟吃臭的钱买来的!

    这时,老头才长叹一声,告诉乔二两子:那是夯土层,是墓道封口石上的一层坚硬如铁的防盗外壳。它之所以如此坚硬是因为里面掺杂了大量的糯米汁和生石灰这两样东西,当然还有童子尿、鸡内金等辟邪驱晦的东西在。用这些东西做成的混合黏土封口,干了以后,比生铁还要坚硬。盗墓贼不懂门道是打不开的,可要是那些大户人家过了个几年、十几年想迁坟了,就会秘密得把泥瓦匠找去,让泥瓦匠用“明液”把那封土化开,然后把棺材从坟里迁出来。

    乔二两子连忙问道:“明液”是什么?老泥头儿这才告诉他们:“所谓“明液”,即是一种透明的液体。是用酒沤成的一种颜色透明的醋。它醋性极酸,人要是尝一口能蜇得酸倒了牙。但是要是把它倒在夯土层上,不消半刻,那原本坚硬的夯土就会软得像豆腐一样了!”。

    铁锤按照乔二两子的吩咐把“明液”发到三十个士兵的手上,乔二两子随即调转马头,走向那三十个虎豹骑的士兵,向士兵发号施令道:全体士兵听着,大墓的入口就在这面石壁的山腰上,凡是杂草稀疏的地方都有可能是大墓的入口。现在你们每三个人一组,到杂草稀疏的地方,把手里的东西倒了!要是东西倒上之后,土壤发生了变化,就立即报告我们!明白了吗?!

    士兵们都拿着手里的瓶子,看向余秉忠。余秉忠向士兵挥了挥手,示意士兵按照乔二两子的吩咐去做。

    全军三十四个人同时出动,在山腰一阵搜寻之后,果然听到不远处有士兵大喊:这边有情况,快来人啊!

    乔二两子一听赶紧循着声源跑去,铁锤、小飞莺和余秉忠及守黑道人也赶忙追着乔二两子赶到那边。

    乔二两子到来一看,果然见此处倒上“明液”之后,土壤发生大幅度塌陷,而且土壤的颜色已经由之前的白中略带土黄,变成了眼下的深黄。就连土壤的性状也已经不似方才一样坚硬、光亮,而是变成了像发羔一样,生出无数得细密小孔,看上去便很松软。乔二两子俯下身去,向那土壤中抓了一把,触感果

    然跟老泥头所说的分毫不差,就是像豆腐一样松软。

    乔二两子把那土壤放到鼻尖嗅嗅,又转身让小飞莺也闻了一闻,小飞莺闻过之后对乔二两子说:这土壤中确实有一股浓重的腐臭味与尸臭相似。

    乔二两子听后,对身边的士兵吩咐道:拿上铁锨、铲子,就在此处深挖!

    士兵得令,急忙和三四个人在明液浸化的土壤处,轮番挖掘。想来这些士兵也是出身自虎豹骑的之人,是曹军霸府中的精锐部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在乔二两子命令下达了三个时辰之后,原来山腰上的土丘便已经被挖成了三四丈深的一个大坑。

    再欲挖时,忽听“铛”得一声!乔二两子当即敏感得耳朵一抖,仿佛他对这个声音早已经企盼多时。而今它终于到来了!

    乔二两子拔腿就向坑边跑去,原来是坑下的一个士兵的铁锨忽然碰到了坚硬的石块,这才发出了刚才的那一声脆响。

    坑下的士兵赶紧向上大喊:“乔二爷!挖到东西了!”。乔二两子跑到坑边一看,只见坑底是一块平整的大青石板,不知道有具体有多大。乔二两子急忙下令:继续挖!把这石头的全貌给我挖出来!

    士兵得令后,有在坑下不断挖掘。半个时辰之后,坑底终于浮现出一个约七尺见方、一尺多厚的大青石板来。乔二两子一看便知:这大青石板,乃是公候大墓特有的巨型的墓道封口石。

    于是,便令士兵用各种锤子、榔头把巨石击裂。巨石被击裂后,众人移开石块,即见一个深不见底的墓道孔洞,孔径六尺见方,里面正在不断得往外冒着呛人得紫色气体,腐臭浓烈。

    乔二两子一见那些挖坑的士兵头出现身体晃动和头脑眩晕的症状,便赶紧向下方吆喝道:底下挖土的兄弟们都上来!快!

    乔二两子赶紧把直径大约一寸粗细的麻绳扔到坑下,让士兵都抓着绳子爬出大坑。

    乔二随即下令:“所有人即刻撤出一里之外!从现在开始,两个时辰之内,方圆一里周围,不得见半点明火!”。所有人得令后,立即退出。

    乔二两子和众人在一里之外等了一个多时辰之后,见坑中冒着的紫气逐渐消散,乔二两子跑到坑洞旁边,见坑中已经没有半点异味,于是便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在火折子的尾部系上纤细而又结识的麻绳,然后再将火折子抛入洞中。

    乔二两子站在坑上,密切的关注着坑中火折子燃烧的情况。此时,铁锤和小飞莺也赶紧跑了过来,三人一起低头看向洞中。

    洞中火种燃烧正常,冒出橙黄色的火光,坑中也再没有了半点异味。乔二两子、小飞莺和铁锤三人见此情景,遂向彼此看了一眼,三人默契得交换了眼神,点了下头。

    小飞莺说道:既然这火光燃烧正常,说明洞中已经没有毒物了。

    乔二两子一听,随即向铁锤吩咐道:铁锤!你去拿绳梯。虎豹骑的勇士们,都过来!准备下墓!

第四章:一夫当关,猛将恶来守灵宫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原本应该是明月郎朗的深秋之夜,不知怎的,今夜竟然升起一团晦暗的“毛月亮”来。月亮周围布满了灰色的云,使人根本无法看清月亮的轮廓,只见一团白色的云层。

    乔二两子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心中暗暗打鼓。因为做他们这种偷坟掘墓行当的人,最在乎的就是“天意”。在他们看来:风雨雷电、月明星稀等等自然的天象都属于天意。现在天空中居然升起这团茸茸的“毛月亮”,是不是说明:上天不愿意为他们此次的行为照路,是不是说明上天也不愿意在保佑他们呢?

    三十名虎豹骑的士兵听到召唤都纷纷赶到乔二两子身边,铁锤身上盘着一大捆厚厚得绳梯,看样子越有四五丈的长度,乔二两子一见,即刻把绳梯从铁锤身上取下,抛进洞中。又点了两名士兵说道:你们两个留下把守洞口,在我们上来之前,任何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其他人跟我下去!

    乔二两子说完便向墓道坑边走去,余秉忠跟在乔二两子身后,正在准备和乔二两子一起下墓。

    乔二两子见状,向余秉忠劝说道:余将军,这墓里不比外边,尤其是这千年古墓,里面保不齐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害人东西,您身份高贵,何必下去冒险呢!

    余秉忠不屑于跟乔二两子多废口舌,只是傲慢得把曹操赐予的“监军”腰牌从怀里取出,举在乔二两子眼前,冷冷说道:丞相有令,着本将监军,护送玉甲回营。

    乔二两子正要说什么时,看到小飞莺也匆匆跑来,要和乔二两子一同下到墓中。

    乔二两子向后转身,看着小飞莺说道:你留在上面!不要下来!

    小飞莺反驳道:你们这么多人下到墓里,要是没个大夫跟着,万一墓里有什么毒物,不是全军覆没了吗?

    乔二两子道:我和铁锤早年间没少干挖坟吃臭的勾当,两个人尚且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这回还有这么多虎豹骑的高手保护。你留下。

    乔二两子这时,向四处瞟了一瞟,然后凑近小飞莺身旁压低声音轻轻的说:这是千年古墓,里面“不干净”!

    小飞莺一听这话,一把推开乔二两子:嗔怒得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更得跟去了!我要是不去,万一底下有个什么,那怎么办!

    乔二两子见自己说不动小飞莺,便向那两个把守坑洞的士兵说道:大墓之中,阴气强盛。女子属阴,所以古墓之中,尤其忌讳女子进入!你们俩拦住她,不要让她下去把阴灵邪祟招惹出来!免得阴灵出没,伤了余大将军!

    铁锤这时一把推开乔二两子愤愤说道:你瞎说什么呢!什么招惹阴灵!你咋能这样说小师妹呢!

    乔二两子这时,偷偷抓住铁锤手臂,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说道:我是为她好!

    铁锤不甘心得低声反驳道:那你也不能那么说啊!

    乔二两子不再搭理铁锤,而是向看守的士兵喊道:你们还等什么,把她拉回去!

    个虎豹骑的士兵随即跑来,要拉扯小飞莺。

    小飞莺斩钉截铁得说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小飞莺说完转身离开洞口。

    余秉忠不再说话,而是伸出手臂,指向洞口,向乔二两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乔二两子抓着绳梯,走进墓道。

    铁锤紧随其后,余秉忠和守黑道人及二十八名虎豹骑士兵在铁锤下去之后,也陆陆续续得进入墓道之中。

    墓道与墓室垂直,深约四丈,宽约四尺,仅够一人穿过向下,再无多余之地可供转身。

    乔二两子处于绳梯的最下端,他一边扒住绳梯,一边向后回头看去,想要看看墓道中是否还有岔路,但此时墓道中一片漆黑,乔二两子也只能硬着头皮,顺着绳梯一路向下走去。

    许久之后,乔二两子的双脚终于触及到了地面,他随即跳下绳梯,踩到地上。

    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从绳梯上顺了下来,众人站定之后,赶紧取出火把点燃,开始打量四周。只见墓室大体为近圆形,与上端的墓道相连呈胆瓶状。两边各有牺牲牲畜的大坑一副,彼此对称。里面堆满了猪马牛羊、鸡鸭鹅雀的骸骨。

    乔二两子一手拿着火把,一手端着罗盘,校对经线后,向众人说道:这墓室大厅坐坎向离,相兼午子。虽是墓中正位,但却在墓道一进之处,前无所倚,后有所护,乃是守灵之位。此间怕有恶煞出没,大家小心!

    乔二两子举着火把向前走去,带领众人进到墓室之中。只见墓中极目所见,尽是青铜车马,兵器胄甲,兜鍪剑戟,斧钺钩叉。又有镌刻云龙的铁卷,范铸麟虎的铜尊啊。其中华贵威严不一而足,形制器度更是溢于言表。

    墓室墙壁上都绘满了颜色鲜艳的壁画,壁画的主角是一位头戴三翎饕餮青铜胄,身穿五色勾云犀皮甲,内衬窄袖菱格点金衣,足凳皂色云头黄木屐的威武大将。好一个守灵将军!只见他身材魁梧,体格健硕。远望如泰山般巍峨。近观似黄钟般大气。跨下一匹黄骠高头马,嘶风叱咤,正值壮年,四腿纷飞,荡平山川波浪险;手中两个铁质弯刀戟,所向披靡,万夫不当。左右回旋,杀得天地鬼神惊。

    此大将驱骏马、挥双戟,于黄河之内,冲波逆折,抵御游牧之蛮族。又在青崖之巅,已一人之身,挥斩百夷象队。踩万人之头,摩顶而过,摘取敌酋之首级,使百夷数万象兵部队,闻风丧胆,尚未开战便已告降,可谓兵不血刃,未经一站却已杀人之王,夺人之城,占人之地,攻人之心,实在勇猛非常,举世罕见!

    乔二两子见此不禁感叹:如此威猛的大将,恐怕就是吕布和典韦复生,联手与他相争,也难以取胜。

    余秉忠听到后,不禁恼火道:典校尉在世时,与本将颇有私交。本将亲眼见他在濮阳境内大战吕布得胜而归。当年军中曾有谚语曰:“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至于丞相更是称赞典校尉为“古之恶来”。他…

    乔二两子忽然像想起了什

    么一样,将双眼瞪得溜圆滚大,看向余秉忠。

    余秉忠也立即会意,又仔细得看了看这壁画上的大将的手里的兵器和他所征战的地方。

    乔二两子指着壁画说道:余将军,据我所知:当初丞相之所以会将典校尉比作“古之恶来”,是因为典校尉所使用的兵器名叫“恶来铁戟”,而他本人也同恶来一样勇猛非常,屡建奇功,威名震耳。因此才得了一个“古之恶来”的雅号。现在这壁画上的守灵将军,战蛮族于黄河之畔,战百夷于青崖之巅,此人同样是手持两把硕大铁戟,勇武非常,且陪葬在纣王墓内,不是真的恶来,又是何人?!

    原来,乔二两子来此盗墓之时,曾翻阅大量古书,查阅有关纣王的资料。

    据书中记载:恶来为纣王的贴身近臣,终其一生都在纣王身边尽职效力。

    纣王每每出征,皆命恶来为随军侍卫,让恶来作为军中的先锋开道,恶来也从未辜负纣王厚望,每每初战告捷,令军中士气大振。在军中,恶来与纣王的营帐往往毗邻而建,以此来戍卫纣王的安全。

    倘若不打仗时,恶来便在纣王的宫内身前听宣。随纣王一起上朝、下朝,贴身保护纣王安全。

    恶来出身将门,三代从军。在商朝王室之内,极见亲信。纣王年轻时曾遭遇叔伯、兄弟叛变谋反,众叛亲离之际,唯有恶来与妲己不离不弃,伴其左右。至此后,纣王变得更加多疑,更加焦虑失眠。对一切王侯亲贵都防备再三,但唯独对恶来,竟达到了肝胆相照、推心置腹的地步。

    因为恶来一生战功赫赫,忠心耿耿,得纣王心意相托。所以纣王在亲政之后,修建陵墓之时,就下令有司:在王陵之内,为恶来留一副室,安放棺椁。待千秋之后,让恶来配享王陵,依旧在纣王身边侍奉,戍卫守灵。由此可见:纣王对恶来宠信到什么地步!

    现在壁画在此,纣王墓在此,墓中所有的资料都指向了纣王的贴身大将恶来。

    此时此刻,不论是乔二两子、铁锤还是守黑道人、余秉忠以及那二十八名的虎豹骑士兵的内心感想应该都是十分复杂的。一方面,他们的确感到庆幸,因为乔二两子真的就找到了纣王墓,方向是正确的。但同时,大家却又都很清楚:前途是危险的!纣王在历史上以残忍暴虐闻名,经他手研发的酷刑,残忍程度令人发指,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而这王陵之中,就是仁君、明君尚且会布置重重危险的机关防盗,更别说以杀人为乐的商纣王了!谁知道他又会动用怎样的心思,往自己的葬身之地,设置多么令人意想不到的残忍的机关,来将打扰他亡灵安息的盗贼赶紧杀绝呢!

    这擅入王陵盗宝已是冒着生命危险,提头去做了!更何况他们要的还不是别的东西,而是纣王身上穿的金丝玉甲的殓衣啊!那纣王何等残暴,他又岂能“白给”呢!

    众人想到此处不禁面面相觑,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在他们中间,有很多已是“将死之人”了。

第五章:双门洞府,命悬一线辟蹊径

    乔二两子拿出罗盘,校准天地经纬的红线,让南北指针都指向正位,也就是南北方向。在调整过罗盘之后乔二两子念动口诀:“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搏,水火不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

    乔二两子一边念动口诀,一边小心翼翼的转动着罗盘。之后,罗盘的方位指向右边。

    乔二朗声说道:罗盘指右,开门在西,跟我走!

    乔二两子经过一番打量之后,终于发现:在他的正前方右边的拐弯处好像有个门洞。

    乔二两子带人跑进之后,却赫然发现:门洞的尽头竖着一堵石墙。约莫一丈多高。铁锤一见石墙,便拍着胸口,对乔二两子说道:我看这纣王墓也就这点儿能耐,戳一堵墙在这儿,就我一个人来,也能给他整塌了!乔二,你说用不用我铁锤出马?

    铁锤这人办事向来直接莽撞,能下力气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动脑子。大概是基于“用进废退”的生物进化原理,他仗着年轻,力气逐年增加,这一身的力气就是他炫耀的资本,但他的脑子却没像他的身体一样长进多少,还是一样的粗暴简单。

    乔二两子这时赶紧向铁锤抬手,打断他的话。要不然他以为乔二两子默许,真铆足劲儿撒开腿冲那石墙捣上一拳或者踹上一脚,眼下这么多人,又都摸不清形式,万一再误碰了什么机关,把他们一锅儿端的交待在这千年古墓里,也不是不可能。

    乔二两子拿着火把向石墙上一照,果然发现:在石墙门框的极隐蔽处有一个大约有两寸深的凹槽,凹槽里埋着手指粗细的铁链。铁链一直上吊到石门的顶端,在石门的顶端处又有一个凹槽使铁链搭在凹槽里面,然后一直坠到石门后面。乔二两子猜到:这石门之所以如此设计,肯定是基于机关的需要。如果石门的制造者,紧紧依靠的是石门本身的重量来将人拒之门外的话,那么这石槽、铁链的功能是什么呢?而且这石槽和铁链的被放得如此隐秘,很显然是制造者有意为之,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人发现,不想让人躲过后面的机关。既然如此,那么在这扇石门的笨重的石门之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乔二两子又赶紧在石门下摸索,找了许久之后,乔二两子终于在门槛下的一角的极隐蔽处摸到一块玉米粒大小的凸起,乔二两子用力一按,只听得一阵铁链滑动的声音,然后是“轰隆”一声,一个重物坠了下来。乔二两子连滚带爬,终于在重物落地的前一秒翻滚出了降落范围。等重物落地之后,乔二两子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将近一人高四尺长的大铜疙瘩。看来,商朝的古人早就知道:来此盗墓的人会寻找机关,于是故意引君入瓮,让盗墓者自己来把机关启动,然后自己杀死自己。

    乔二两子心里疑惑道:难道古人就没想过要真是遇到身手敏捷的高手,能躲过这个大铜块的重击,那又该如何呢?

    乔二两子正想着,忽然觉得腿脚一阵颤抖的麻痒。他感觉到地面正在晃动。忽然他所站立的地方,又升起一道石门,乔二两子一个没躲及,竟骑在了石门的顶

    端,随着石门一直向上升去。

    铁锤和地下的所有的人都看傻眼了,铁锤把双手拢在口边,向上说道:乔二,你是要玩儿“举高高”呢,是怎么着?下来呀!

    但乔二两子看着越升越高的石墙,不禁害怕。但是他也明白:此时是非跳不可了,如果他不赶紧跳下来,那么等这个石门顶到头之后,他就会被活活得挤死、压死。忽听头顶有尖锐的金属碰撞声出现,乔二两子抬头看去,只见头顶与石门的接口处忽然伸出几十把尖锐的钢刀来,它们个个刀尖朝下,而且锋利无比。

    乔二两子这时才发现:原来在他骑着的石门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凹槽。这些凹槽就是建造者特意给这些锋利的钢刀留下的空间。

    现在石门一点点的往上升,乔二两子离那些钢刀越来越近。他原来以为会被挤死、压死,现在看来他还是太过于乐观了,因为就目前的情势来看,不等他被挤压致死,他就会先被这无数钢刀穿成一只血肉模糊的“刺猬”。

    乔二两子终于下定决心要跳下去,或者说滚下去。因为跳下去是需要站起身的,但现在他头顶的空间肯定是不够的了,所以他只能滚下去。

    乔二两子喘着急促的呼吸,在调整着情绪,他想好了!如果他滚下去,最坏的结果就是摔断胳膊摔断腿,但毕竟可以把命留住,有时候,就得需要弃朱保帅、壮士断腕、及时止损的勇气和魄力。

    忽然,乔二两子看见了下边站着的虎豹骑的士兵,他灵机一动,把手举过头顶,向门顶处一摸、一抓,便大声喊道:余将军!我摸到钥匙了!你派几个人,把我弄下来!

    余秉忠一听随即向两个虎豹骑的士兵甩了下头,两个士兵急冲助跑,一脚登上石门,如走平路一般,蹬到石门顶部,一人抓住乔二两子的一只胳膊,又一路下蹬,眼看就要把乔二两子护送下来。

    这时,石门轰然合上。铁锤看着石门说道:乔二,你说这古人也真是的,已经放了一道石门咱们还没打开,怎么又上了一道,这不是白费事吗?

    但是,铁锤话音没落就见地上忽然向上喷出黑水,水中带着恶臭。铁锤这时才恍然大悟似得骂道:他奶奶的!我说他怎么给这石墙上一道门呢!原来是要往咱们身上喷脏水,怕弄脏了原来的地方,所以先自己升起一扇石门堵上!乔二,你说这人得多缺德啊!

    黑水喷上石门,石门顿时升起滚烫的白烟。

    乔二两子一看方才发现:原来这石门是用石灰做的!

    石灰见水就会变得滚烫,把鸡蛋扔进里面,都能煮熟。如果这石灰门被水浸透,忽然倒塌,那么他们就都会被大量的石灰活埋在这里。

    乔二两子大喝一声:快跑回去!

    众人一见,赶紧按照原路往回跑,却还是慢了一步,来时路的门已经被堵死。

    这时,水忽然停止发射,地下开始缓缓得淌出泥浆来。泥浆接触到石灰以后,地面开始着火。原来,这泥浆里的液体并不是水,而是油。

    余秉忠气得一把抓过乔二两子的领口,大叫:

    你这厮安得什么心!故意要把本将害死在这里吗?

    铁锤见此情状,急忙冲上推搡余秉忠,愤愤说道:你这人脑子不清楚是不是!现在是打架的时候吗?我告诉你:如果再不想办法出去,这又是石灰又是火焰的,我们最后都得变成烤熟的人干儿不可!

    余秉忠一把将乔二甩在地上,怒喝道:给本将去找生门!快!

    乔二两子倒在地上,忽然看到:原来在他摸机关的门框底部,竟然有铁链在不停的转动。

    乔二两子赶紧重新去按那个门框处的玉米粒大小的机关,但机关已经失灵。乔二两子这时从工具筐中抄起一个榔头,使劲儿得砸碎门框,门框露出机械原理。原理铁链带动一块像抽水泵一样的大石头,在把透明色的油往上送。而旁边的一个铁钩紧紧的在勾着一个巨石雕成的环扣,乔二一把抽出一个虎豹骑士兵的错金铜剑,将铁链和铁钩砍断,明油终于停止流淌,石门也轰然上升。他们眼前也只剩下了原来的那道石门。

    乔二两子在石门处不停的摸,终于摸到一块鸡蛋大小的珠子。他忽然想到:现在濮阳原宋国的风俗里,男子下聘时要给女子带去家中的撑门框的石头,在他们的概念中,水掌管一家房门的石头,谁就是一家之主。

    乔二心想:一般石头都是鹅卵形,可这颗石头却为何如此浑圆?因为撑门石磨得太圆反而使其接触面积减少,接触面积减少,稳定性便会削弱。这事难免蹊跷,但乔二两子又一摸,发现:这颗浑圆的撑门的石头竟然可以转动,乔二两子开始试着转动这颗石头,发现:毫无作用。但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有一种隐隐的预感:这机关、这石头一定有它的用处。

    乔二两子继续转动石头,忽然石头竟被他抠了出来。乔二两子把那颗浑圆的石头拿到手里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他的师父林归藏在传授他技艺的时候,也曾穿插了一些旁学杂收的知识。师父曾说:《山海经》中记载了一种矿物,名叫“水玉”。“水玉”虽为石头,但其色却极是透明,就像山间的泉水一样,清澈无瑕。好的水玉,其质地极其坚硬,任凭刀劈斧凿也不会损伤分毫。并且光华普照,在阳光的照射下,会发出五彩霞光。人若佩戴此物,通身熠熠生辉,恍若仙子临尘。因此,是多方蛮夷之人进贡皇室的佳品。但是,水玉在皇室中一直不如玉器受宠,因为水玉的光华太过外露,不似玉器那般光而不耀,含蓄内敛。

    乔二两子见此才知:他手中的这块透明的石头,应该就是师父说的水玉了吧!能把这么价值连城的水玉用作一块撑门框的石头,如此奢靡之举,恐怕只有商纣王了。

    乔二两子把水玉珠子抠出之后,门框开始发生倾斜与晃动。乔二两子一见门框对称,便赶紧跑到另一边的门框处爬下,从另一边的门框处又抠出一颗同样大小的水玉来。

    等两颗水玉一抠出,石门轰然倒塌。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间石室,但乔二两子往里一瞧,不禁心弦绷紧,头皮发麻,甚至连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六章:铜棺竖立,双坑人殉出“黑煞”

    乔二两子呆立在墓室之外,默默得向里看去:呈现在乔二两子眼前的是一座略显空荡的墓室,墓室的装潢并不奢华,但却有一种不言自明的威慑与气场。墓室实际上就是一个人工开凿的穹顶石窟,它深约三丈,至于宽处更是七丈不止。墓室的四周都擎天耸立一支石柱,石柱上有雕刻有猛虎扑岭,麒麟下跃的图案。每一根都精雕细刻,活灵活现,看得出匠人的在这上面所花费的功夫与心思。

    墓室的正面墙壁上镶嵌着一些精美的玉质和青铜质地的壁瓶、酒樽之类的器具,看得出应该是墓主人生前的心爱之物。而在墓室靠墙的两边竟然又是两个两丈见方的长坑,依旧彼此对称,但这次坑中堆满的再也不是马匹、牲畜,而是白花花的人骨。

    这些人骨形状各异,死状姿势千差万别。有的长大嘴巴,腰肢扭曲,双手高举过头顶,好像在向苍天祷告和呼救。有的跪在地上,把头深深得埋在弯曲的手背上,他生前在向谁祈求呢?有的甚至用手扒着坑沿,而身子却像拉锯子一样,向后躺去,嘴巴张得很大,而且极力得向外咧去,表情十分的诡异。

    按理说,人殉都是把人杀死以后,再放入墓主人的坟中殉葬。这样做的原因,一则是为了使这些人的灵魂早日追上逝去的主人,二则是为了防止这些殉葬的人在墓中联手逃出,使墓主人的坟墓遭到毁坏。中国古人,无论是挖掘给死人住的阴宅还是建设给活人住的阳宅,但凡动土,都极其讲究风水、地脉的完整,一旦竣工,便是旁边的一草一木,也不许他人随意碰触,生怕伤了风水,对生者或死者不利。因此,对于坟墓这样的“万年吉地”更是讲究“藏风聚水,堪天接舆”,又怎会为这些作为人殉的奴隶留下活口呢!

    但倘若不留活口,那么这些人殉骨骼的诡异的死状,又该如何解释呢?

    想到此,乔二两子不禁长叹,原来师父是对的!天地果然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摆布,它以绝对的权力,吃定了这世间所有的人。但尽管人类都是如此可怜,可是在这可怜的人群中,却还存在着欺压与杀戮。这些满满当当的人殉坑啊!它其中的每一具骸骨,都曾经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是会哭,会笑,会感动着温暖与恐惧着死亡的生命!花花轿子,人抬人呐!大家都是人呐!墓主人战功赫赫,但有人谁知道这赫赫战功里,隐藏着多少白骨!这些成为了白骨的人,他们这一生,所为何来?

    也许,只要乔二两子这样穷苦的人,才能体会到他们这些人的可怜。乔二两子本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乔二两子本生在农耕人家,后来天下大乱。乔二两子被逼无奈,做起了挖坟吃臭的勾当。为了喂满这张嘴,为了填饱肚子,乔二两子扒坟头、开棺材、摸死尸,棺材里伸手,死要钱,求的不就是一条活路吗?但现在,乔二两子又为了活着,被逼盗墓!说到底,也不过是他人手中的棋子,何去何从,半点都由不得自己。

    白花花的人骨,顷刻之间就这样胀满了乔二两子的眼帘,它就像野地风尘里的霜雪,使乔二两子的心里一阵一阵得发凉,凉得添堵,堵得发疼。

    铁锤看出乔二两子情绪不对,却轻轻劝道:行了,乔二!咱们这些年来挖坟吃臭,见过的尸体还少吗?这都多少年了,你这样不是把别人家的棺材,搬到自己家里哭吗?傻呀你!

    铁锤说着轻轻的在乔二两子的胸口打了一拳,这是乔二两子和铁锤彼此鼓励、宽慰的例证性动作。铁锤这人就是这样,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但乔二两子知道,他是在乎不起,所以只能选择心宽。他不傻,他也不狠。可是,就像铁锤说的,这么多年以来,他俩见过的尸体,还少吗?

    但不知怎的,听到这个话,乔二两子心里竟然有那么一分遗憾与没落。见的尸体多了,难道心和眼就该习以为常,就该麻木了吗?

    乔二两子没有再理铁锤,而是像一个吊唁者一样,向墓室里走去,一步一步走近这些可怜的尸骨,这个密封了千古的灵堂。

    当乔二两子走进它的时候,却发现:在他的脚下是遍地的木炭碎屑、遍地得燃烧殆尽的与燃烧未完的木炭的残枝。乔二两子环视四周,又居然看到:在这墓室的墙壁上竟粘粘着一人多高的好像床围一样的黑色的灰。乔二两子拿指甲刮了一下,使它露出墙壁的石料,竟然出现了一条半寸多厚的凹槽。

    铁锤见此调侃得说:乔二,你说这个墓主,埋炭窖里了是怎么着,怎么这儿这么多木炭灰啊?

    铁锤不明白呀!但如此这些,使乔二两子终于明白了这些人殉为何死状如此诡异、凄惨的原因。

    想到此,乔二两子不禁大叫:好狠的心肠!

    乔二两子苦笑着,自言自语道:是个人都知道:人能活着,就是凭着一口气在。他靠着一呼一吸,维持着生命与脏腑得运行与活力。一旦墓室里没有空气,或者空气里充满了毒物,人若在此,必死无疑。

    铁锤吓了一跳,赶紧推着乔二两子的胳膊问乔二两子:乔二!乔二!你说谁呢你,你跟谁说话呢,你该不会是看见鬼了吧你?

    乔二两子对铁锤说:这些人殉坑里的人的的确确都是在活着的时候,就葬到这里来了!他们是被虐杀而死的!

    铁锤听后问乔二两子说:这么多人怎么就都被杀了呢!他们眼见自己被杀,怎么不乱跑啊?你看这坑外边,一具骸骨都没有!

    乔二两子回答说:有时候,杀人不一定非要见血。要命不一定非得用刀!为了让他们快点死去,这个大墓的建造者,就在墓室里堆了几百斤的木炭。在他离开墓室的第一时间,只要在最上面的木炭上倒点酒或者是油,然后把火折子往木炭上一扔,再把那最后墓门一关,上去之后,封口石一堵,那间墓室顷刻之间就会化成一片火海。人不被烧死,也会被活活呛死。而且,经过木炭的燃烧,墓室的氧气就被燃烧尽了,水分也随着木炭的燃烧被蒸发掉了。这样做的一来困住了人殉,二来又可以保护墓中人的尸体不会受潮**,真可谓是一箭双雕,两全其美。只不过,让乔二两子内心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找了半天,却还是寻不见墓主人的棺椁或者尸骨呢?

    铁锤听了之后也在感慨说道:天呐,乔二!照你这么说,那这些造墓的人,他还是人吗他?把这么多人都活活呛死在这儿!你是不知道!要是真的往他们脖子上划一刀子,那一时半会儿喘不上气,也就死了!可要是被活活呛死,那人心里光怕就能怕死了呀!这他娘的,到死都得折磨别人!心肠真坏透了那得!

    此时,余秉忠和守黑道人还都是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态度。他凌厉得抽出了腰间佩戴的那把错金宝剑,又一次放在了乔二两子的脖子上,恶狠狠得向乔二两子说道:这些贱奴怎么死的,本将不做理会!你现在要做的是带我们赶紧找到纣王墓室!走!

    守黑道人甩了一下拂尘,没有表态。铁锤愤怒得说道:哎!我说余大将军,这都到墓里了,你还这么嚣张啊!这要是你手下没留神,把乔二给杀了,别说纣王墓室进不去,恐怕连出去都难了!

    余秉忠这时忽然把剑一挪,放到铁锤脖上,狠狠地道:乔二有用处,本将不能杀。但你要清楚:我虎豹骑中士卒各个力能扛鼎,身怀绝技,你跟他们去比,那就是废人!本将杀个废人,是不会妨碍丞相做成大事的!

    乔二两子见状,赶紧举起双手,向余秉忠告饶道:余将军!虎豹骑中能人虽多,但要论配合默契,搭档协调,还非得是我和铁锤出马不可!您一向顾全大局,还望手下留情!

    乔二两子说完便怯怯得向前走去。这时,乔二两子路过一面墙壁,墙壁被一个竖着的金属质地的东西一分为二,乔二两子心中不禁一阵好奇。想着这又是商代的什么特色的装饰,但等乔二两子定睛一看,却忍不住汗毛竖立,以至于浑身发抖。

    原来,这个在墙壁里竖着的金属物件儿,它不是什么装饰性的东西,而是一口竖着放置的铜棺!铜棺的材质浑厚,胎体硕大。而且用料中铜的比例非常之高,以至于现在铜棺胎体的颜色都在几千年酸臭的尸气的作用下变成了漆黑的颜色。这具黑色铜棺,宽约四尺,长可一丈,棺材通体走银成黛燕,错金为卷草。棺材四角都浮雕着虎头吞口图案,那虎头用金线勾描,长着一对儿鸡蛋大小的吊睛,那眼珠是发出闪闪荧光,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夜明宝珠。张着大口,白额银齿。

    那卷草纹上,零星的点缀着些红色的花。仔细一看:那红花的花瓣儿原是用上好的血色珊瑚贴片拼成,而花瓣儿内包着的蕊芯,是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红色宝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琐碎繁纹。其样式偏重古朴,却也不失,精致华美。

    别的珠宝不论,但说这棺材的用料材质,便可见其昂贵。要知道:铜在中国古代是可以铸造钱币的,而且这铜币并不是中央政府统一铸造发放地方,而是可以地区分铸的。所以,中国古代的任何一个政府都对私铸铜钱之事很是头疼

    。不管是秦半两还是汉五铢都是称重定价,用这么多铜来造一具棺材,那得是多么显赫、高贵的人物!

    如果不是在墓室里出现,如果可以不考虑它的功能,不可否认,它真的是一个难得的艺术品。但此刻,任凭它在高贵、再难得、再精致,乔二两子的心里恐怕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自古铜器都是伏妖降魔的利器。照妖镜是铜器,厌胜钱是铜器,降魔杵是铜器,还有虎头铃也是铜器。传说上古年间,黄帝做十五面铜镜,以应满月之数,用以辟除邪祟,保境安民。

    可见,早在黄帝时期,古人就发现铜有镇煞驱邪之功。而这立棺竖葬,乔二两子也早就听抬棺材的汉子们说过,这棺材竖放,是镇煞的不二法门,因为这人死得着实冤枉,所以站在墓口,时刻准备着迎接阴司判官的到来,好向其申诉疾苦,讨回公道。因此,但凡是立棺竖葬之人,必定是一口阴气之灵长含体内,再加上铜棺镇煞,使阴灵之气,久久积聚在身体之内。

    常言道:物老成精。就是一棵树,一个铜板过了一百年后,都会成为鬼灵精怪,更何况是这铜棺内的冤气积聚的死尸呢!

    乔二两子心中抱着一丝侥幸,向众人说道:躲开它,我们走!

    余秉忠却站在原地不肯离去,说道:这棺椁如此镶珠嵌宝,说不定里面会有其他的宝物,眼下军饷吃紧。但孙刘小儿却屡次挑衅,丞相早欲招兵买马,却是巧妇难违无米之炊。若是这其中有些银钱,不是甚好吗?

    守黑道人这时反驳道:贫道听说,古墓之中,多有机关。眼下一切都以找到纣王殓衣,医治丞相病体为首。将军若是有心到此取饷,最好等到你我找到殓衣之后,返回之时,再拿不迟。

    余秉忠听到守黑道人如此说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就继续往前走去。

    这时,走在队伍最后的铁锤就开始动心思了!铁锤乞讨多时,太知道钱有多大用处了!他眼瞅着价值连城的宝石就在眼前,哪有不动心之理呀!别说是夜明珠和红宝石了,就是那上面所有的金线、银丝,铁锤都恨不得抽出来缠成金银元宝给花了。就是这一整个铜棺,铁锤都恨不得把它扛出去化成水,铸成铜板当钱使啊!

    再加上,他刚才也听说:等他们拐回来,这棺材里的所有宝贝就充入军饷了。所以铁锤就更得趁早刮点儿油水儿下来啊!

    铁锤用眼角余光一瞟,发现众人已经走远。便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铁锥子,伸手就卯足了劲儿,咬牙切齿地要把铜棺右上角虎头上的的一颗夜明珠给撬下来!

    铁锤在撬动夜明珠时,不禁脚下吃力,但却又不敢嘶喊,怕被余秉忠和那一伙儿士兵发觉。所以只能前腿弓着后腿儿绷着丹田憋着来使暗劲儿。他这时黑眼珠盯着绿珠子,心里想的全都是黄金子和白银子,哪里还顾得了别的?只见他一脚踩中一个铜质的巴掌大小的巫师面具,面具被铁锤狠狠得踩到了地下,地下顿时发出了喷泉的声音。

    但是很快,地下暗自喷射的泉水的声音,就被夜明珠松动的“吧嗒”一声给掩盖过去了!因为这个声音才是铁锤所真正期待的呀!

    铁锤大功告成似的,长出了一口气,赶紧把夜明珠拿在手里,向珠子上哈了口气,往衣服上蹭了两下,一副捡了大便宜的乐滋滋的表情。

    铁锤这时喃喃说道:这个乔二,放着现成的宝贝不拿,脑子都抽抽了!

    铁锤说着就把夜明珠揣到了怀里,但他转念一想,说道:嗨!算了!谁让咱俩是兄弟呢!

    铁锤说完就又去撬动另一边虎头上的夜明珠,铁锤一边使劲儿一边说道:待会儿把那个红宝石也给撬下来,给小师妹做个项链儿,美!

    铁锤正兴致勃勃得撬动着夜明珠,丝毫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夜明珠的孔洞里冒出的一缕黑烟,黑烟滑向铜棺,竟然像冷凝了一样,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黑水。黑水又滴滴答答得落到了地上。

    直到忽然铜棺里忽然发出一声猛虎下山般的吟啸之声,铁锤才猛地吓了一个激灵!

    等铁锤反应过来,向四周找寻乔二两子的身影时,他忽然发现:在不远处的人殉坑中,正有一片黑色的潮水向铜棺这边缓缓涌动而来。再看时,铁锤才忽然发现:那片向他涌动而来的并不是什么黑色的潮水,而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鸡蛋黄儿大小的黑色的怪虫!

    但凡是那些怪虫所爬过的地方,不论石块、铜器都会化成一滩粘稠的黑水……

第七章:铜石俱腐,众人战黑虫

    铁锤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石头、铜器都因为黑虫的经过化成了一滩黑色的粘稠的脓水!人们若说起一个人强壮,都会称这个人为“铜头铁脑”,意思就是说:铜和铁是最坚固的。可是,现在连铜和石头都被腐化成了一滩水,更何况他铁锤还是个血肉之躯啊!

    细细看来,那黑水中还像沸腾了的毒液一样,在咕嘟咕嘟得向上翻着细密的水泡。眼看着黑虫的浪潮越来越近,它们的队伍在不断的扩大,爬行的面积也在不住得向周围延展。眼看就要爬到铁锤身边,到时候,别说他叫“铁锤”,他就是叫“金刚”,也难逃被着滚滚压压的黑虫化成一滩血水的命运!

    铁锤见到此状,不禁大吼一声:乔二!!回来!!

    不等铁锤的话音落下,那大批的黑虫就已经怕到了铁锤身边,正要向铁锤的身上爬去。

    铁锤赶紧从背后的肩带中拿出帖铲,一边把这些黑虫向后边铲去,一边拍打着黑虫。

    在拍打黑虫的过程中,铁锤发现:那些没有被他及时甩开的黑虫竟然把他的铁铲给腐蚀出了一个半寸大小的豁口!这下铁锤知道:他的动作必须得快!一定要赶在那些黑虫没有在他的铲子上落稳之前,就把它们给撇出去。要不然,等这些黑虫一旦在他的帖铲上落稳了脚,它们就会立即分泌出会具有腐蚀性的黑色粘液。到时候,铁锤手里的铲子也会化成一滩黑水,没有铲子就无法驱赶黑虫。那他铁锤岂不是要成为这些黑虫的口中的美食了吗?

    铁锤想到此处,心中实在是又气愤,又恐惧。他就像一个被人上了发条的陀螺一样,在以平生最大的努力,做着最快速的运动。在不停得转着圈儿的铲动着围在自己身边的黑虫。

    铁锤一边铲动着黑虫,一边向身后的尚未被黑虫占领的空地退去。铁锤争分夺秒得挥动铁铲,铲动虫子,还一边不停的向后退,因为他知道: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乔二两子听到铁锤呼喊得如此高亢、急切甚至凄厉,心头顿时一紧。就连余秉忠和那二十八名虎豹骑的将士还有戴着铁皮面具一贯沉默得的守黑道人也难免惊讶回头,想知道铁锤到底发现了什么重大的情况。等他们这三十多号人,回头一看,各个都不禁头皮发麻,汗毛上竖!

    在他们的身后,已经有千千万万只黑色的虫子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漫延过来!细看时,那“洪水”中都是浑身挂满黑色粘液的虫子,在晃动着像蜈蚣一样的爪子,让人心中顿时浮起一片粘腻的恶心。

    且不说这些虫子所过之处,万物具腐。就是它们不会腐蚀东西,仅仅就凭借着庞大的数量,等那些虫子过来,他们这些人也会被淹没在这滚滚滔滔的“虫海”之中了!

    乔二两子一看这架势,赶紧向铁锤的身边冲去。但就在此时,乔二两子忽然发现:好像有人在拉扯着他。乔二两子心中好奇,顺着力源看去,只见一只带着黑布手套的手紧紧的抓在乔二两子的臂弯处。乔二两子顺着那个黑色的手套向上看去,原来是这通身黑尽的守黑老道在阻止乔二两子。

    乔二两子看见守黑道人拦他,心中难免不悦。现在这个时候,他也懒得跟这个老道再讲什么礼节。只是猛地把胳膊向内一拽,挣脱了守黑道人,然后一个箭步冲到背着各种工具的虎豹骑的士兵身后,从工具筐中抄起一只铁锨,就向铁

    锤的身边跑去。

    此时,铁锤已经退到距离乔二两子不到两步远的地方了。乔二两子猛地铲起一铁锨土,向黑虫掩盖过去。

    铁锤紧张得说道:不管用的乔二!这些黑虫肚子底下会出黑水,那黑水就是遇到铜遇到石头也能给化没喽!这点儿土,根本就盖不住它们!

    乔二两子大声吼着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铁锤说道:我哪儿知道啊!我是想告诉你:要是它们沾上铁锨就赶紧甩出去,一旦它们落稳了脚,你的铁锨就没了!

    乔二两子听后都顾不上反应,便赶紧和铁锤一起手忙脚乱的阻挡着黑虫的靠近。乔二两子本还想叫余秉忠等人帮忙,可是转身一看:余秉忠正在挥动着手中的利剑,从地上溅起一层层的土石,试图阻挡住黑虫的进攻。但任凭土石如何掩盖黑虫,黑虫却总能破土而出,调整一两秒后,继续向余秉忠的方向进攻而来。

    虎豹骑的一名士兵也在不停得挥动利剑,掀起土壤试图掩埋黑虫。黑虫被一层层的土壤掩盖,士兵露出欣喜的神色,自以为可以稍喘口气。

    这时,原本攻击乔二两子和铁锤的黑虫却忽然离开了一部分,铁锤和乔二两子也暗自庆幸,以为是他俩齐心协力终于战胜了黑虫。但他们却不料黑虫忽然在土下集结,数万只黑虫在遁地涌动,使土地变成了像人的打退根子一样粗细的蚯蚓一般,在土地下蠕动着肥壮的身躯。忽然,这土地底下的数万只黑虫钻破土壤,掀起了一股一人多高的巨浪,像一条忽然跃起的眼镜蛇一样,直接凌驾在了众人的头顶,在扭动着狰狞的密密麻麻的恐怖躯干。

    那个距离黑虫浪潮的士兵不禁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惊惧的嘶喊与吼叫,声音中满是绝望与凄楚。乔二两子和铁锤见状,赶紧向士兵跑去,想要把那个可怜的士兵拉过来。

    守黑道人也赶紧凌空跃起,挥动拂尘要把那个万虫聚集的黑虫狂澜齐腰斩断,好给这个士兵抢下一线生机。

    余秉忠左右一瞟也赶紧凌空跃起,但他却没有去和众人一起对付黑虫,而是抢在众人前面,一脚把那个距离万虫狂澜的士兵踹进了虫堆里。

    那个可怜的士兵,被一脚踹穿过虫子拼凑的浪头之中。浪头被撞碎,轰然倒塌,又变成一个又一个的黑虫。那个士兵因为那一脚的作用力滑行到一丈开外的地方。这时,他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黑色的粘液,和一大堆的包裹在他身上的黑虫。此刻,那个士兵正在承受着万虫啃咬、噬肉、吸血、化骨的痛楚。他在那里放开嗓子,凄厉得叫喊,那样的叫喊声就是铁打的心肠听了,也会被震得生疼生疼。

    那些黑虫一看那个士兵落地也急忙加快速度,向士兵跑去。顷刻间,黑虫像一叠叠的厚重的黑色被子一样,一层一层得把那个士兵包裹得严严实实。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在那厚厚的黑虫的掩盖下有一个凸起的人形。

    就在眨眼之间,人形逐渐变矮,士兵的叫喊渐渐变得微弱,最后终于停止,那个被掩盖在万虫身下的人形凸起,也逐渐的变平。

    当那些黑虫又重新散开之后,所有人都看见:那个士兵已经化成了几块零碎得骨头!常人说:一个人最惨的后果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比死无葬身之地更惨的是死无全尸。而这个士兵,不仅死无全尸,到最后,竟连一具完整的骷髅都没

    落着啊!

    铁锤见此,于心不忍说道:这个小兄弟那么好的皮相儿,嫩得都能掐出水来!想必也就二十一二的样子。想不到今天却折在这群虫子嘴里,真是太可惜了!你说一个大活人一会儿的功夫就被生生得啃成了骨头渣子,这些黑虫的嘴可真是太毒了!太毒了呀!

    乔二两子这时忽然凌厉得瞪了余秉忠一眼,咬牙切齿得说道:黑虫再黑再毒,也毒不过人的心肠!

    余秉忠听后“嚯”得一声,把手中的剑擦着地面甩了起来,眼看就要向乔二两子甩去,但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这时,站在余秉忠身后的一个士兵发出极其压抑的抽泣声音。

    余秉忠把手一翻,竟顷刻间割断了那个抽泣着的士兵的喉管,那个士兵随即躺在地上,双脚像被击打的弹簧一样,在神经质得不住得抽搐。但片刻之后,那个士兵就像被抽掉了筋骨的皮影一样,瘫软在地上。此刻,士兵的面皮已经变成了死人特有的白灰。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余秉忠就又一脚把这个士兵向远处虫堆踢了过去!

    铁锤一见脱口而出:“你还是人吗你?!你他娘的心咋就那么狠呢你啊!”

    乔二两子大声怒喝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一连杀死两个士兵,到底要做什么?!

    余秉忠听到乔二两子如此质问,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反而是一副无谓、得意的感觉。于是,他用斩钉截铁、高高在上的语气回复道:这厮乱我军心,我岂能容他!

    铁锤愤愤道:你拍着胸脯想一想,到底是谁在扰乱军心!

    余秉忠猛地咧了下嘴,呲出一口得凌乱的黄牙,在那黄牙之间还碰撞出咯吱咯吱得响声。接着一刀银色的寒光一闪,那把带血的利剑就已经搁到了铁锤的脖子上。余秉忠咬牙切齿说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多话!余秉忠说着手下就要用劲儿,去割断铁锤的颈脉。

    乔二两子大喝一声,且慢!以后还有重重关卡,若没铁锤相助,便是万万不行!

    余秉忠听后威胁道:那你还不赶紧去找生路!

    乔二两子不甘示弱,反击道:把剑放下!我不许你这么对待我的朋友!

    余秉忠这时向左右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那些士兵随即都抽将剑尖对准了乔二两子。

    乔二两子面无惧色,说道:你们人多势众,当然可以杀了我和铁锤。但是,你要清楚:只要我死,你也蹦不了几天了!

    铁锤反驳道:没错儿!只要我和乔二一死,你们这些没下过墓的,就是有再好的身手,也都得死在这里!不信你看,那个小兄弟身手不好吗?不照样被啃死了?!你们活命都难,更别说去找玉甲衣了!找不到玉甲衣,就算你们真的有本事活着出去,丞相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所以,你们最好对铁爷和乔二爷都放尊重些!别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在墓里,我们要是想整你们,那比小孩子玩儿过家家都容易!

    余秉忠听后一拳打在铁锤的脸上,但却把剑给放下了。

    之后,余秉忠目光阴骘得看向乔二两子,好像在等乔二两子表态一般。乔二两子这时拿出罗盘校对着经线。

    这时,黑虫已经把那个士兵的也啃食腐化成了一滩白骨,正浩浩荡荡得向乔二两子这边涌动而来……

第八章:绝处逢生,铜棺煞位避黑虫

    黑压压的一大群虫子,在将两个士兵都啃噬成白骨残骸之后,仍不满足,又向乔二两子等人奔涌而来。

    铁锤一见,随即大声嘶吼着猛冲上去,对着那黑虫就是一阵死命的拍打。这铁锤真不愧是天生神力之人,那些黑虫在经过他一阵铁铲的挥打和铲土的覆盖之下,竟然也有出现了微弱的减少的迹象。

    余秉忠随即向身边的士兵使了一下眼色,士兵也随即上去挥动利剑掀起土壤助阵铁锤,但是因为刚有两名士兵死在眼前,他们都难免畏手畏脚,着意于保护自身,不让这黑虫爬到自己身上。如此一来,抵御黑虫进攻的主力便仍旧只是一个铁锤。

    乔二两子知道这是铁锤拿命在给他争取调整罗盘的时间,他绝对不可耽误一分一秒。想到此处,乔二两子不禁呼吸急促,双手发抖。他一边努力的平静着心绪,一边小心翼翼得转动着手上的罗盘。但是,在转动罗盘的同时,乔二两子仍然不忘向铁锤所站立的地方瞟上一眼。铁锤此时,又发出一声号子一般得高亢但却吃力的怒吼。

    乔二两子看到:铁锤挥动铲子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是越来越多的黑虫却趁此机会,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铁锤开始无法兼顾周围,越来越多的黑虫开始接近铁锤。

    乔二两子的心开始越来越往上吊,他真的害怕!他怕铁锤一个不小心、不留神让黑虫爬到了身上。只要一只黑虫上了身,它们就会腐蚀人的肌肤,吞噬人的血肉,撕咬人的筋骨。真到那时,就是大罗菩萨降世,也难以救回铁锤的性命了!

    乔二两子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喃喃得念动口诀: “一数坎兮二数坤,三震四巽数中分,五寄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乔二两子双手颤抖着转动罗盘,但他根据口诀却总是无法将经线校准。

    乔二两子紧张得满头冒汗,但口中却一直在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铁锤此时终于快要抵挡不住,回过头去,向众人道:你们过来一个搭把手啊!乔二!你找到生门没有!我快撑不住了!

    余秉忠见此,向守黑道人走近一步,问道:“道长也是修炼之人,为何不助乔壮士一臂之力?”。

    守黑道人将拂尘猛得一甩,兜出了一个硕大得圆弧,余秉忠本能得躲过了一边,气定神闲得说道:“贫道主动请缨前来查探,自是有重任在肩。该贫道出手之时,贫道自然不会作壁上观。余将军就不必多问,多虑了”。

    余秉忠听后反驳道:“这眼下黑虫逼近,倘若乔壮士在不找出生门,到时道长与本将恐怕都难以脱身吧!”。

    守黑道人依旧是一副信心十足,超然物外的神情语气,向余秉忠说道:“贫道既是修习之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这条性命,本身就由天地掌管,贫道又有何虑?倒是余将军,您的贫贱富贵、生死安危倒是全得仰仗乔壮士从他自家师父那里学来的那点儿本事了!”。

    余秉忠一听这话,不禁恼羞成怒,但又不好对守黑道人发火。随即一脚踹到乔二两子的后腰上,喝骂道:黑虫逐渐逼近,本将折损两员爱卒,全是因你这厮学艺不精!你说,你家师父怎么教的?!

    乔二两子

    猛不防备,身后却挨了一记重脚,他下意识护住手中捧着的罗盘,重重得扑到了地上。

    乔二两子趴在地上,一边揉着后腰,一边想起了当年他师父林归藏在传授他技艺时的场景。

    在一处农家小院的地面正中,画着一个浑圆的天仪图。天仪图中又画出一个隐隐的正方形的九宫格子的图案。

    乔二两子打着赤脚,旁边放着两个竹筐。这两个竹筐,一个放满了馒头大小的圆溜溜的白石头,一个放满了圆溜溜的黑石头。

    小飞莺坐在开满白花儿的梨树下,端着一个白玉的药碗。那白玉晶莹剔透,与这个贫寒得小茅草房显得很不搭调。小飞莺也不知道这只玉碗是哪里来的,只是知道:这碗她从小就拿来喝药。

    穿着一身葛布麻衣的庄稼老汉林归藏提起药壶往小飞莺的玉碗中又倒了满满一碗。

    乔二两子不禁问道:小师妹怎么又喝药啊?我看她整天活蹦乱跳的也不像是有病的人呐!

    林归藏听后,慈爱得看了女儿一眼,温柔得催促道:趁热喝啊!

    小飞莺向父亲点头,父亲露出欣慰的一丝苦笑。

    小飞莺又用活泼可爱的语气向乔二两子说道:二哥,这就是败火的凉茶,你别担心!

    小飞莺说着就把药全部喝下。

    乔二两子这时说道:恩,我说闻着味道怎么还挺清凉的,也给我一碗呗!

    林归藏一听急忙拿起一根细细的藤条,跑到乔二两子身边,向乔二两子严肃得说道:让你摆出河图卦象,你在做什么?还不快摆!

    小飞莺看到乔二两子挨了训,发出一串幸灾乐祸得调皮的清脆笑声。

    乔二两子往自己站立的正前方放了一块浑圆的白色石头。

    林归藏随手向乔二两子的身上轻轻得挥了一下藤条道:口诀呢?

    乔二两子一边按照黑白两色摆放着石块,一边念道:一六共宗,为水居北;二七同道,为火居南;三八为朋,为木居东;四九为友,为金居西;五十同途,为土居中。

    林归藏瞟了一眼乔二两子的拼好的河图图案,见他拼的又快又准,手指欣慰得悄悄捻了一下胡须。

    乔二两子一见,便得意得笑着问道:怎么样师父,我拼得好吧?

    林归藏轻点下头,沉吟一声,又随即吩咐道:把河图摆成九宫洛书给为师看看!

    乔二两子又去将河图图案变换成九宫的图案。林归藏随即又轻轻得在乔二两子的后腰处的衣服上挥了一下藤条,布料发出沙沙得响声,其实一点都没有触及乔二两子的皮肉。

    乔二两子下意识得用手摸了一下后腰,眼中竟然隐隐见泪。

    林归藏见此难免心中一惊,关切问道:打疼了?

    小飞莺急忙起身跑来,林归藏赶紧吩咐小飞莺道:丫头,快拿化瘀薄荷膏来!

    林归藏说完,急忙掀开乔二两子的衣摆,却发现那里的皮肉连半分的红印都没有。

    林归藏见此不免有些生气,责怪道:为师何曾安意打你!你

    未等林归藏说完,乔二两子便转身向林归藏下跪磕头道:师父虽然每天把藤条拿在手里,但却很少打我,就是打我

    ,也只是抽着衣服发出些声响而已,这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师父对我有救命之恩,又有授艺之德,好比我再生父母,就算真的打我也是应该的!徒儿生来命贱,早已不知被人打过多少回!头一遭遇见不忍打我之人,便是师父!

    乔二两子说完便向林归藏顿首磕头。

    小飞莺这时拿着药膏站在父亲身旁眉头微皱,一脸的同情、不忍,她眼波流转,看向身边的父亲,发现她的老父亲林归藏此时摇头轻叹,发出悲悯的长吟。

    诚如有人所说的那样:心里装了很多苦的人,只要一点点甜,就能填满。越是尝遍了苦和冷的人,越是对甜对暖的滋味儿愈加敏感,珍惜甚至贪婪。为了能够久尝这份甜头儿,他不惜刀头舔蜜。为了保持针尖儿大小的火种,他不惜吞炭供给。

    林归藏将手中藤条从中折断,扔在一边,又赶紧上前一步,拉着乔二两子的臂弯,说道:起来,起来!去把师父教你的门道,念来听听!

    墓室里,铁锤看到乔二两子一手捂着后腰,趴在地上。一边发出痛苦的咳嗽,一边挣扎着想要起身。

    铁锤一边焦急得向乔二两子询问道:没伤着吧,乔二?!

    乔二两子喘了一口粗气,用手硬撑着地面,挣扎起身。

    守黑道人看了余秉忠一眼,没再说话,只是走上前去,伸手要把乔二两子从地上拉起来。

    乔二此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到守黑道人伸手来拉自己有些意外。因为他一直觉得这守黑道人为人极有城府,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初就是这个“铁脸老道”让曹操要挟乔二两子来此下墓盗宝,现在他却向乔二两子伸手,乔二两子又怎会领情呢!

    乔二两子装作没看见一样,端着罗盘起身走到旁边再次转动罗盘上的经线,一边念动九宫口诀:一数坎水休门北,二坤死门在西南。三震在东属伤门,四巽东南为杜门。五为土行居正中,六乾开门在西北。七兑惊门属正西,九离景门居正南,八艮东北是生门。艮宫东北!

    乔二两子将艮宫东北的刻度与罗盘的经线对齐之后,果见一道铜色金光在天池的位置一闪而过。乔二两子知道这是分金定穴校准的的标志!此刻,罗盘分金终于勘定,乔二两子顺着罗盘前端的指针看去。却赫然发现:指针指向了铜棺竖立的位置!

    乔二两子见此,心中觉得怪异,闪过一丝犹豫。因为毕竟铜棺竖葬乃是镇煞的大凶方位,那铜棺四周煞气逼人,如果往铜棺之处避难,岂不是自投罗网,自招鬼煞吗?但是,师父传授的罗盘又是极其灵验的神圣之物,绝对不会出错。现在,既然罗盘所指,必有深意。

    乔二两子正犹豫间,忽然听到铁锤发出一声惨叫!

    乔二两子转头一看,铁锤已经将脚上的黑虫打落了,但铁锤的脚,却依然在流血不止。

    铁锤和众士兵已经守不住阵地,他们节节败退,向乔二两子的方向跑来。

    铁锤大声急切的催促道:乔二!你到底找好了没有!

    乔二两子这时下定决心,赌上一把,便随即向众人说道:铜棺所立之处,为巽位宫口,是生门位置所在!靠近铜棺,就可以躲避黑虫!

第九章:惊魂未定,铜棺处再起波澜

    余秉忠一听铜棺所立之处是风水佳位,能够躲避黑虫,便立即发动自己的身手,凭借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抢先一步站到了铜棺旁边。乔二两子也趁着那些黑虫没有涌动过来,赶紧端着罗盘跑向铜棺。乔二两子一靠近铜棺,就闻到一股尸体特有的酸臭之气,但这铜棺所在之处,确实是难得的藏风聚气之所,气韵清凉,自有活气往来。

    乔二两子站定之后,向四周瞟去,果然见那些黑虫不敢靠近铜棺一步。

    乔二两子露出欣喜的神色,向铁锤喊道:“铁锤!快过来!这里没有黑虫!”。

    铁锤一听乔二两子说铜棺所在之处没有黑虫,一时间也顾不得鬼煞恐惧什么的,也赶紧忙不迭得赶紧挥动铁铲,铲开挡路的黑虫,然后拔腿就冲着铜棺跑去,好像生怕被人占了地方,错过风水,而再次受到黑虫的攻击似的。

    至于余秉忠手下的那群身怀绝技得虎豹骑的勇士们,则更是一个一个都如过海的八仙一样各显神通。轻功好的,飞檐走壁。擅长跑的撒开大腿。擅用剑的也好像瞬间看到了生命的曙光,又变得浑身充满干劲儿,一路横扫黑虫,硬是从万千黑虫的之间杀出一条血路,直通铜棺。而擅用棍棒为兵器的此时也将那一根水曲柳质地的韧性极好的直棍往地上一插,再紧紧抓住木棒,向下压去,借着木棒回弹之力,凌空一荡,就跑到了铜棺的旁边。这些虎豹骑的士兵,一个一个都恨不得羽化变成大鹏,顷刻之间飞到铜棺身旁站定。

    守黑道士则是挥动着巨大的道袍宽袖,一路踩着奔跑的虎豹骑士兵的头颅借力,终于赶在这些虎豹骑的士兵之前,站到了铜棺旁边。不过,与众人的惊愕相比,守黑道人倒是显得从容淡定,毫不忧惧一般。守黑道人的举止被乔二两子尽收眼底,乔二两子心中暗道:余秉忠虽然自恃武艺高强,自大狂妄,但要真的动起手来,这老道未必就不是他余秉忠的对手。况且,这铁脸老道身手极好,城府极深,手段又极其高明,连曹操这样的人精儿都对他毕恭毕敬。就凭这一点,别说这老道还有那么好的身手,就仅仅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道士,恐怕就是十个余秉忠也不够这老道收拾。

    所以,他们此行明里的监军之人是余秉忠,其实这老道才是克制余秉忠的又一个棋子。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最应该提防的人,不是不可一世的余秉忠,而是神秘莫测的守黑道人啊!

    乔二两子正出神想着,铁锤忽然晃着乔二两子的臂弯说道:乔二!乔二!那些虫子盯着咱们老半天了,要是再跟刚才似的,忽然聚集,变成一条跟腰一样粗的大蛇来,然后往咱们身上一扑,那可怎么办!

    乔二两子被铁锤这么一晃,才逐渐回过神来。他转眼向地面看去,发现:那些黑虫正聚在一处眼神死死地盯着铜棺和他们这一群人。直到这时,乔二两子才敢细看,这些鸡蛋黄一样大小的硬壳子怪黑虫们,浑身漆黑发亮,但最前面却长着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红眼睛!那两颗红眼,就像浸透了鲜血的火把一样,泛着明亮的血光,使人一见之下,便不寒而栗。

    紧接着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虫竟然都陆陆续续得调转身子,向着四周缓缓撤退。

    铁锤一见黑虫退去,随

    即指着黑虫,惊喜得说道:乔二!真灵啊!你看,走了!走了!

    此时,越来越多的黑虫转过头去,向人殉坑中的方向爬去。众人眼见着原来漫延无尽的“黑色潮流”的“水位”在逐渐得向后退去。显露的空地面积正在一圈圈得显露出来,并一圈圈得扩大。

    铁锤和乔二两子神情都是一样的欣喜激动,两人默契得各伸出一只手掌,然后干脆得扣在一处,紧紧得握住对方。

    铁锤不甘心得说道:这次便宜它们了!要是敢再有下回,老子都拿砒.霜兑水,把它们全都药死!

    乔二两子听后,猛地把铁锤的手甩开,责怪道:马后炮!你怎么不早说啊!

    铁锤一听这话,直懊悔不跌得拿手拍自己的额头,然后自言自语说道:哎呀!你说我这个脑子啊!刚才魂儿都吓脱了!哪儿顾得上这个!不过,眼下它们也都挺识相得跑远了,爷爷我就大人大量,放它们这些畜生一马!要是它们敢调头回来送死,爷爷就用砒.霜水药死它们!

    余秉忠看眼下的绝大部分黑虫已经爬回到人殉坑中,地面上也只剩下了那么零星几个,根本不足为虑,不禁长长得出了口气,平定了一下原来惊愕的心绪。至此,这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刚刚落进了吓冷了半截的肚子里。

    这时,铁锤自以为劫后重生,不禁喜出望外。顿时打开了话匣子,铁锤一边儿摸着铜棺一边儿得意的说道:一开始乔二你还跟我说什么,“离这个铜棺远点儿,它不吉利!”。哼!要我说呀,这个墓室里,数这个宝贝疙瘩最是大吉大利了!今天要是没它镇住了这个风水宝地呀,咱们这三十多号子人呐,这会儿说不定早就化成脓水儿了都!

    铁锤一边儿说着,一边还无比心爱和感激得向铜棺上抚摸。铁锤一边摸着,一边感慨道:棺材棺材,有官有财!多好的兆头啊!你瞧瞧人家这棺材做的!这体量,啧啧!这材质!这做工!你说,咱们挖了那么多的坟,哪儿见过这样的出手?!我他娘的将来要是能得这么一个好物件,非成仙了不可呀!这不仅是大吉大利,还是大富大贵呀!

    铁锤不停得说着,一边用手不停得往棺材上抚摸。他现在一心以为这竖放的铜棺是保佑他躲避黑虫、救他活命的吉祥物件,什么尸臭、铜臭也都通通不在意了!

    余秉忠这人平时沉默寡言,最恨得就是唠叨话痨。更何况他刚刚死里逃生,心里刚刚安定半分,此刻又听见铁锤在那里说个不停,实在是觉得聒噪、烦恼。终于忍无可忍,将那把错金的铜剑一挥而过,剑锋直接向着铁锤的眼前刺来!

    铁锤心中不防,忽然猛见剑锋冲眼刺来,不免吓了一跳!一只大手重重得拍在了铜棺的盖子上,使棺材发出一声沉闷得震响。

    棺盖上的一颗绿松石经铁锤的大手一拍,忽然像按钮一样陷了下去。

    乔二两子听到闷响后,赶紧循着声源看去。可是,没等乔二两子回头,整个的铜棺就开始发出剧烈的颤动。铜棺体量本就硕大沉重,它的震动使得地面也跟着地动山摇起来。余秉忠见此也顾不上再和铁锤置气,赶紧撤退,向远处跑去。

    铁锤一见也赶紧随着众人跑过一边。

    这时,众人看到:铜棺在连续不

    断的晃动中,已经不再想先前那般封闭严密。在棺盖和棺匣的接口处,已经冒出了缕缕灰尘。随着铜棺越来越剧烈的晃动,那些从铜棺里冒出的干燥的灰尘也变得越来越多,并不断得向周围的空气中扩散,使空气中霎时间竟充满了尸体的腐臭气味,那些腐臭的灰尘,直扑人脸,呛得众人一片咳嗽与呕吐。

    乔二两子见状,赶紧向众人吩咐到:大家从身上扯点布料,用水沾湿,捂住口鼻,千万不要把这恶臭灰尘吸进脏腑,快!

    乔二两子说完就立即把自己的衣裾下摆扯下一长条布来,又取下腰间别着的水壶,用水把布沾湿,然后捂住口鼻,把布条的两端系在脑后。

    铁锤和余秉忠一干士兵以及守黑道人,也学着乔二两子的样子扯下布料,沾湿后系在脸上,蒙住口鼻。

    乔二两子向众人说道:这铜棺竖葬,原是镇压恶煞灵鬼之用。这铜棺中,必有邪祟之物!大家千万小心!

    乔二两子说完后,眉毛几乎都拧到了一块,然后从怀里拿出罗盘,又一次校准经线。

    铁锤这时手里紧紧得握住铁铲,嘴里不停的咽着唾沫,但他的手却在不停地发抖。

    余秉忠和手下的一队士兵都各自紧握兵器,摆开架势准备对抗铜棺里的恶煞之物。就连一向镇定的守黑道人,此刻也不禁暗自握紧了手中的拂尘。

    三十多个人都死死得盯着那个仍在剧烈晃动的铜棺。他们一边后退,一边注意着铜棺里的一切动静。

    忽然,铜棺里发出一声剧烈的闷响。众人的心都随之咯噔一声,刚刚落进肚子里的心,还没有将肚皮暖热,就又在顷刻之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一声雷霆乍响似的轰鸣,响彻天地!乔二两子心肌本能得收紧,不由回头惊看,却赫然发现:那铜棺的盖子此时已经和棺匣本体分离,眼下正缓缓得向下坠去。

    乔二两子大吼一声:退后!跑!

    未等乔二两子吼声的余音消尽,那铜棺的盖子便“轰隆”一声,猝然坠地!那声音似天塌地裂,火山突发一般,震耳欲聋。将这石铺的地面砸了一个激灵抽搐般得震荡,连众人的膝盖都给震得麻软了!

    原来铜棺的方位,此时已被滚滚的烟尘包裹,成了一团灰色的雾,使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在那棺匣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虽然,铜棺里的事物乔二两子还未能看得真切,但在他那明亮眼眸的余光之处,那“黑色浪潮”所延展的“触角”乔二两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原本已经撤退到人殉坑里的黑虫,再次集结发动,又一次像黑色的浪潮一般向众人所站立的方向奔涌而来。

    众人见此无一不是心弦收紧头皮发麻!连乔二两子也变得呼吸急促起来,因为他知道:刚才他们这么多人,只对付这一批黑虫就已经损兵折将,自顾不暇了!现在又加上了铜棺中的不知何物的恶煞,那就更是危险翻倍,困难重重了!

    黑虫越来越近,众人都强撑着摆开架势,准备抵抗。但奇怪的是:这次黑虫竟然不再向众人发起攻击,而是纷纷绕开众人,都好像受到什么号令和启示一样,都不约而同得向着铜棺的所在的位置爬去。

第十章:误开煞位,猛将恶来出铜棺

    乔二两子见到此种怪异情状,不禁心中一阵狐疑。因此,便小心翼翼得顺着铜棺的方向看了过去。此时,那棺盖落地的烟尘尚未消散殆尽,乔二两子仍然无法看清铜棺内部的全貌。虽然如此,但是乔二两子却能够清楚得听到从铜棺内部传来的骨骼活动的声音。

    那种声音虽然属于骨骼之间的活动与碰撞,但却令人心中十分得不安与恐惧。因为它绝对不同于我们活着的人在晃动颈椎或者拉动手指时的声响。因为在活人的骨骼之间存在着一种名为“关节液”的粘性液体,它可以润滑人体的骨缝,有效的减少人体骨骼间的碰撞与摩擦,对于那些关节液丰富的人,在活动身体的时候,甚至都不会出现骨骼活动的声音。

    但是,铜棺里所发出的骨骼碰撞的声音却是截然不同的!那是一种完全干燥、并且僵化已久的骨骼之间的碰撞,是一种纯粹的“硬碰硬”式的劣性摩擦,这样发出声音十分刺耳,就像是一个活人被打劫的强盗生生得扭断了脖子上的骨头。像刚刚吮吸完大骨棒子的顽童正在得意得将两根没有丝毫肌肉包裹的骨头使足了劲儿在一起激烈的碰撞。这骨骼的每一声响动,都能让人联想到骷髅与死亡!

    等到铜棺处的漫天烟尘逐渐稀薄之后,乔二两子终于透过烟尘,看到了铜棺之内的事物,但这更是令他一眼丧胆,顷刻间连五脏六腑里的三魂七魄都已经吓出了窍!

    原来,铜棺里放着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一具昂首站立的男性干尸!

    这干尸身高九尺有余,骨骼健硕,高大提拔。宽肩窄臀,正是极好的身材比例!

    烟尘漫漫,只隐隐看到这干尸头上冒出三个长翎,乔二两子顿时向壁画上一瞟,见壁画上的那位疑似商纣王驾前的亲信猛将恶来的,头上所戴着的那个威风凛凛的饕餮青铜胄,上正插着三根五彩的翎子!

    乔二两子赶紧向铜棺看去,此时铜棺处的烟尘已经散尽,棺匣中站立的干尸终于显出全貌与真容。

    乔二两子迅速打量干尸的行头装扮,果然与壁画所绘一般无二!同样是头戴三翎饕餮青铜胄,身穿五色勾云犀皮甲,内衬窄袖菱格点金衣,足凳皂色云头黄木屐!

    乔二两子一见此状,不禁呼吸急促,额头冒汗。他惊讶得用颤抖着的语气喃喃说道:恶来!恶来!它是恶来!它是恶来!

    铁锤听到乔二两子如此说话,赶紧一把扯过乔二两子的胳膊追问道:你说什么?!这干尸是谁?!

    乔二两子顾不上搭理铁锤,他的目光如追踪的闪电一般,盯住了干尸的双手。只见那干尸的手中,亦如壁画所绘那般,左右开弓,握着一对儿铁质的弯刀虎头戟,那刀锋戟头更是寒光凛冽,锐气逼人!

    此时,乔二两子终于可以信心满满得肯定:这是恶来!

    乔二两子指着干尸得双手说道:是恶来!是恶来!虎头弯刀戟,又叫“恶来戟”错不了!

    铁锤听后也不禁向恶来干尸的手中看去。而此时,更令乔二两子和铁锤都感到难以置信与惊骇难安的是:他俩分明看见,那干尸双手的手指竟然在动!它双手的骨节正在缓缓得向里收紧,这具干尸竟然在发力得握紧手中的铁戟,难道它活了?!这怎么可能呢

    ?!

    乔二两子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又赶紧移开目光,向四处打量。这时,更令人感到惊奇的一幕却发生了!

    那些如潮水般奔涌的黑虫,竟然都踊跃得爬进了这具干尸身陷得眼眶之中。

    要知道:这恶来已死千年,体内再无半点精髓肌血,而早已成为一具骷髅凹陷的风干尸骨了!这些黑虫为何舍弃乔二两子等一众活生生的人,而又如此积极踊跃得爬向恶来的尸体呢?

    铁锤颤抖着双手,指着恶来的头顶向乔二两子说道:乔二你看!那些黑虫顺着恶来的眼眶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乔二两子眼珠一转,忽然想起:铁锤,你不是说要用砒.霜和水药死这些黑虫吗?我看这个办法可行!

    铁锤听后,急忙从腰包中取出砒.霜,在工具筐中拿出竹节水壶,将砒.霜倒入摇匀,然后嘶吼着向着无数黑虫喷洒而去!

    但是,那黑虫被铁锤的砒.霜水浇上之后,却丝毫都没有中毒的迹象!铁锤吓得赶紧扔掉水壶,退回原处和乔二两子站在一起。

    此时,乔二两子眼中一片惊恐。在乔二两子黑亮清澈的瞳孔之内,分明映射着恶来将双手缓缓收紧,抬起了那对儿寒光熠熠的弯刀铁戟。随后,干尸恶来开始机械式地舒展并活动着全身的筋洛骨骼。只见它将手中的铁戟舞得跃动金银光带,生出两股凉风,使人见之丧胆,望之脱魂!

    余秉忠向身后的士兵大喝一声,命令道:上!

    虎豹骑的二十多名勇士听闻号令,随即像流水线作业一般,整齐划一得抽刀应战。

    那可真是千古无一的高手对战,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呀!

    那恶来真不愧为征战四方的猛将,只见他手执两把铁戟向着围攻的一众高手左右扇扑,竟将那二十多名的士兵的铜剑尽数斩断!

    在众人惊愕之际,恶来又向众人猛攻而来!众人一看,恶来四肢力道十分浑厚,料定就算合力围攻也难胜他,便趁机腾空跃起,接着从靴筒中抽出短刀,大声嘶吼着向着恶来的天灵盖处直冲下来,看气势果然雷霆万钧,万夫不当。

    余秉忠看到后,暗自欣喜,他只心中暗道:如此像天罗地网一般密不透风的阵势,恐怕就是飞天的玄女,遁地的阎罗也是无路逃生了!但谁知:恶来竟然就地打了一个旋身,然后轻巧得躲过了虎豹骑一众将士的合力围攻!只见恶来的犀甲、腰间的组佩在腰际下翻飞,一如振翼的鸿鹄,一招一式之间显尽了对场面的控制和心中的自信与霸道。

    余秉忠一见此状,不禁怒从心起,他抽出利剑伸出左手食指、中指向那剑脊一抹,随即剑向前刺,剑指后伸,脚下向地一蹬,腾空跃起,将手中铜剑舞了几圈儿剑花,那剑锋、剑刃顷刻之间仿佛舞者于夜空中挥舞的火种,随着他手腕迅疾且恣意的动作,扯出来一道道的带影流光,空中剑气呼啸,如传自九霄云岫的龙吟。

    铁锤一见余秉忠的架势,便轻声对乔二两子说道:乔二!以后说话注意点吧!你看看人家的身手,这要是来杀咱俩,那还不就跟玩儿似的吗?!

    但谁知恶来忽然将手中铁戟向空中抛去,那铁戟如脱靶的飞镖一般,

    打着旋儿得直接向着余秉忠的脖颈冲刺而来,余秉忠随即一个下腰,用铜剑抗击,却只听“铛”得一声脆响,余秉忠的铜剑在碰到恶来铁戟的那一刻,竟因恶来发出得这股迅猛的力道,而忽然被打落在地!在场之人无不惊讶!想那余秉忠在从军多年,征战无数。那也是曹营之内赫赫有名的高手,这么多年以来,谁曾有本事让他缴械呢!

    余秉忠在这么一个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这么大一个人,不免恼羞成怒,以至于怒不可遏!

    他随即咬牙切齿,那声音竟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命令道:都给我上!杀了这个鬼畜!

    常言道:一鼓作气。霸府历来为曹营帐下精锐之门,而虎豹骑又属霸府精锐之部,凡是虎豹骑中将士,皆为精英里的精英,高手中的高手。而余秉忠正是这群高手的直系上司!现在,这一干将士,见余秉忠也败下阵来,不免心中露怯。但又不敢公然抗命,便只能克服恐惧,硬着头皮,去与恶来交战。

    那恶来见众人合力杀来,不觉放声嘶吼!那声音正如狼嚎狮喊一般,令人汗毛上竖,浑身发冷!

    一时间,众人都厮打在一处。看那恶来的气势,果然是猛将出身,通体得凶煞霸气,奔突厮杀毫不手软。脚下力道甚足,跑动令人都难以看清身影,扬尘数丈,恍若置身于岚雾烟波。只听得刀劈斧剁,人喊哀嚎。墓室之内轰然震荡,地面如有铜锤击撞,闷响铮铮。

    乔二两子在外围听得分明:那闷响正是锋利的重斧劈开人体胸膛肋骨的响声!

    那声音直接刺向人体鼓膜,给人心灵的震撼胜似惊涛拍岸,石破天惊,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余秉忠将剑插在地上,正扶着剑柄喘气。他正要冲上再战时,乔二两子却忽然伸手指着前方惊叫道:大家小心!不要被恶来的伤到肌肤!要不然就会变得像他们一样了!

    这时余秉忠才看到:凡是那些被恶来杀死的士兵,在倒地之后,脸上都会迅速泛起黑色的尸斑,然后皮肤开始猝然脱水,在顷刻之间变成像恶来一样的骷髅凹陷,呲着獠牙、面相凶恶的腐朽干尸,然后浑身开始剧烈抽搐。之后,口中发出痰鸣一般得恐怖的嘶哑叫声。最后,就像被忽然板动了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跳起来。好像在冥冥之中,受了某种启示一样,自觉得站到恶来的身后,成为恶来的“尸兵”跟恶来一起攻击着这群健全的虎豹骑的士卒!而这些健全的人,只要被这些“尸兵”接触到皮肤,也会瞬间尸化,变成尸兵,继续向众人发起攻击。

    不管是干尸恶来,还是这群尸兵,都是勇猛异常,而且丝毫不知疲倦。虎豹骑二十多个士卒,现在已经折损过半!

    余秉忠见此已经全无战意,他不停得后退,想要退出这个混战的圈子。

    但那群诡异的尸兵怎可善罢甘休!

    以恶来为首,这群尸兵向余秉忠追杀而来,余秉忠跑着跑着就把这群尸兵引到了乔二两子身边。

    没等乔二两子反应过来,就只见恶来,这个威猛异常的“守灵悍将”将一对儿铁戟举过头顶,嚯然挥下,在胸前“刺啦”一声,摩擦交错之后,便直接劈头盖脸、势不可挡得向着乔二两子的脸上劈砍过来!

第十一章:循环迷宫,古墓石窟“鬼打墙”

    一道寒光掠过了乔二两子的眼角,乔二两子抬头看时则见那恶来正冲着自己抡着那一对儿铁戟就砍了过来,当这一刻突然来临,无论是平时多么柔弱的人,此刻都会像打了鸡血一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逃跑的干劲儿。

    乔二两子绕着墓室满地乱跑,他混迹于众人之中,却又卷进了尸兵和虎豹骑的勇士之间的战斗中。

    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的绝顶高手,入水擒蛟,探海屠龙,几时曾在话下?只见他们合力围攻着那些早已尸化的同门中人。这些士兵全身动作,连贯通脱,大开大阖,挥霍纵横。直刺横削风头洗,招招凛冽,如怒涛奔涌,席卷江川排浪千堆雪。斜劈纵斩旋风格,式式忿然,似长河横溢,瀑流飞湍,喧崖万壑雷。

    可是,尽管虎豹骑的勇士一个个动作迅猛,但到底是血肉之躯。怎比得这些尸兵不知疲倦、伤痛,更不怕棒敲剑刺,刀劈斧打。

    等到那些虎豹骑的勇士各个体力不支的时候,那些尸兵便全部扑上,冲着这些活生生的勇士的脖子一顿乱咬。墓室中顷刻间便回荡着凄厉惨绝得嘶吼之声。

    乔二两子被困这个打斗圈里,他撕扯下自己衣服的下摆,用布条把自己的双手都厚厚的包裹起来。然后一边向外闯,一边挥拳击打着挡路的尸兵。

    乔二两子大喊道:大家把手都用布料包起来!不要让这些“尸兵”接触到皮肤!

    乔二两子一边躲着,拼命向外跑,一边儿抡起重拳,抽到了挡在他前面的尸兵的脸颊上。

    这个尸兵被乔二两子一记勾拳抽到脸上,并没有向别的尸兵一样,把头一歪,看见了旁边的虎豹骑勇士,就自行跑到旁边去和虎豹骑的勇士进行厮打,而是直挺挺得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乔二两子愣了一下,口中暗道:“不好!”乔二两子的心里十分清楚:这些尸兵,就是虎豹骑里的勇士甚至虎豹骑的头头余秉忠都不是对手,他一个没有丝毫武术根底的人,要真是惹毛了尸兵,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了尸兵的撕咬或者说攻击呢!

    果然,还未等乔二两子的话音落下,那个被乔二两子抽打面颊的尸兵就张开肌肉干瘪、凸骨獠牙的大口,向乔二两子扑咬而去!

    那大口一经张开,竟有两个成年男子的拳头那么大!唇齿间还拉扯出拔丝一样的粘液,此时正呲牙咧嘴得要一口扑到乔二两子的脖颈之上!

    乔二两子正欲躲开,忽听“铛”得一声,一个大铁锨就冲着那尸兵的嘴巴拍了过去,原来张开大嘴的尸兵此刻居然发出了一声闷响。再一看,那尸兵的满嘴长牙竟然都开始哗啦啦的生出裂缝,等裂缝穿透之后,那些牙竟然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的往下掉。

    原来张牙舞爪的尸兵此时竟然变得像一个**十岁的没牙老太太一样,干瘪的嘴唇直向嘴里面凹陷,就算再努力得张开嘴巴,也会被毫无支撑的嘴皮遮住大半。

    乔二两子见到此状,不禁发笑。但还未等乔二两子回过神来,铁锤就一把扯住乔二两子的胳膊,把乔二两子拽到了自己身边。

    这时,又有几个尸兵向乔二两子和铁锤扑了过来,乔二两子四处一瞟,赶紧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铜剑,拿在手中和铁锤一起抵抗尸兵的进攻。

    只见铁锤拿着一把长约五尺的铁锨,冲着面前的几个尸兵一顿乱抡、乱打,那些尸兵的腿骨都被天生神力的铁锤用铁锨得打得错位、扭筋,最后竟因站立不稳,而纷

    纷倒在了地上。

    尸兵倒地之后,乔二两子和铁锤这才总算是逃出了这个尸兵混战的打斗圈儿。

    乔二两子问道:那个余秉忠呢!他的都快死没了,他还管不管了?!

    铁锤一听这话,瞬间气都不打一处来,便气愤得向乔二两子抱怨道:你还指望他!他早跑了!那会儿我们大家都在打恶来,他本来还挺积极的,但一见被恶来打中的人都会变成尸兵,就发现自己的命金贵了!然后人就躲起来了,谁知道他去哪儿了!

    乔二两子听后,倒是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他向铁锤说道:那个余秉忠一向心狠手辣,自私自利。他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丝毫都不感到意外。那个“铁脸老道”呢?他也跑了?!

    铁锤这时向四周一瞟,说到:这打得遍地开花,这么乱!谁还顾得上看谁啊!反正我是没看见他俩!我跟你说,乔二!没他俩看着咱正好!你看这俩玩意儿,没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会摆谱儿,只要一出点儿事儿,溜得比谁都快!帮忙没份儿,添乱倒行。跑了更好!

    这时,那些死里逃生的虎豹骑勇士都在墓室里慌忙逃窜,躲避着大批尸兵的攻击。

    尸兵在后面穷追不舍,这些人现在已经到了慌不择路的地步,只要有个地方可以藏身就会立马跑进躲藏。

    墓室的墙壁上都掏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石窟,众人一见石窟就赶紧跑进去躲藏起来。但不到一会儿,那些尸兵竟然又紧赶着追进石窟,众人只能继续在石窟中不停得奔跑。

    这些石窟表面上看着好像平凡无奇,但其内部却像迷宫一样,一个岔口中套着无数个岔口,在那无数个岔口的尽头处,又分开了无数条岔口。真的环环相扣,路路相通,让人眼花缭乱,手足无措。既不知道哪里是尽头,又不知道如果真的到了尽头,这尽头又是在什么地方。

    众人就这样在迷宫一样的石窟里不知道跑了多远,当他们实在筋疲力尽、心跳加速,气喘吁吁得停下来歇脚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石窟根本不像他们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奋力得跑了很远,但是现在他们竟然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这时,众人心中都是一片得惊惧和恐怖,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一路沿着直线跑了那么远,到头来却是兜了一个大圈子!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要命的古怪稀奇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巴巴儿的赶去送死!

    这时,三个尸兵又向乔二两子个铁锤发起攻击,铁锤一看,马上举起铁锨准备应战,但乔二两子却立即向四周环顾了一下,大声说道:铁锤!节省体力!走!

    乔二两子说着就向铁锤轻轻甩了一下头,然后跑进了墓壁的石窟里。

    铁锤一见,赶紧跟在后面。这二人向石窟跑了一段后,看到五个士兵躲在一个角落谈论着什么。

    乔二两子见后也没说什么,看到铁锤已站到了自己身边,便向铁锤说道:我们沿着石窟走,说不定能进到其他墓室,先摆脱了这群恶煞再说!

    一个虎豹骑的士兵一听到乔二两子的说话,就赶紧跑过来劝说道:乔二爷!这位铁…铁…铁壮士啊!你们可不能往前跑啊!

    铁锤一听这话就火儿了!大声质问道:我们不跑?凭什么呀?!你们的头儿都跑了,你们还管着不让我们跑?!还讲理吗你们?!

    这时,另一个士兵赶紧颤巍巍得解释说道:不是那个意思!我听有些上了年纪的人说,

    要是在一个地方总也走不出去的时候,就是遇到了“鬼打墙”,要是进了“鬼打墙”,就是进了“鬼门关”!已经被鬼盯上了!

    乔二两子一听,觉得蹊跷。他立即警觉得向石窟的四周角落走去,并用手抚摸着石窟的壁洞的材质,忽然乔二两子在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些红色的粉末,乔二两子赶紧弯下腰去,用手将那些红色粉末聚拢起来,他觉得这些红色的粉末,也许就是解开这个石窟迷宫的关键线索。

    而那些听信了“鬼打墙”之说的几名虎豹骑的士兵,此时都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几乎缩成了一团,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了!

    众人正恐惧时,只听一声怪吼从石窟洞口处传来。众人回头看时,那三个尸兵竟然一路追进了石窟之中,此时正迈开大腿,张嘴呲牙得向着他们这一群人奔扑过来!

    铁锤一见,顿时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顶,叫道:奶奶的!快跑呀!

    但是,那几个士兵竟然都满眼惊恐得看着铁锤,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铁锤急了,向着众人骂道:要么看“鬼打墙”,要么看“鬼咬人”,诸位官爷,你们自己请便!

    铁锤说完之后,未等话音落下,就拔腿要向旁边的石窟跑去。那些虎豹骑的士兵听铁锤说完之后,也觉得甚是有理,也赶紧就近得跑进身旁的石窟中。这时,已经有一个尸兵也追着众人进了石窟。

    就在铁锤要一脚迈进石窟的前一秒,铁锤的眼角余光忽然瞟见乔二两子蹲在地上在收集着什么东西,而在乔二两子身后,正有一个尸兵张开盆子大小的满是粘腻口水的大嘴,要向乔二两子的后脖颈上咬去!

    铁锤一见立即抄起铁锨大吼着向那尸兵跑去,然后使尽吃奶的力气,重重得向那个尸兵的头上拍了下去。

    尸兵被拍倒在地,铁锤赶紧趁机一个箭步冲到乔二两子身边,并一把扯住乔二两子的胳膊,向乔二两子说道:乔二!你还愣着干嘛?跑啊!

    铁锤说着就要拉着乔二两子往石窟里躲避。这时,另一个尸兵向两人奔扑过来,乔二两子灵机一动,向铁锤说道:铁锤!用你最大的力气,去打它的膝盖!只要它的腿骨一折,它就站不起来了!

    铁锤得令之后,便立即举着铁锨冲了上去,尸兵张开鹰爪般的骷髅爪子向铁锤扑咬而来,铁锤迎面冲上,趁着尸兵不备,突然把身子一弯,接着就连劈带砍得将铁锨抡到了尸兵的膝盖骨上。

    士兵闪了一个趔趄,一时重心失衡,摔倒在地。

    这时,一阵惨叫声在铁锤身后响起,铁锤一看,原来是那几个跑进石窟的虎豹骑士兵,他们现在居然又从周边的石窟中走了出来。身后还紧追着一个尸兵!

    乔二两子匆匆向四周环顾一下说道:铁锤!你们几个都跟着我,跑!!

    乔二两子说着便一个大步跑出石窟,众人也随即跟着乔二两子重新回到了恶来墓室的大厅中。一进大厅,他们这些人就全部都傻眼了,原来这个墓室里的所有的人,此刻已经全部尸化成了尸兵,正跟在守灵将军恶来的身后在墓室的各处搜寻,他们这一出来,便立即与这一队几十个的尸兵队伍打了照面。现在,尸魁恶来正带领着它新收的将士,向着乔二两子等人奔突杀来!

    一时间,乔二两子的两耳旁边都响起了连续不断得牙齿打颤的声音。乔二两子向着众人说道:大家别慌,听我调遣!我们来对付它!

第十二章:铁戟摩顶,恶来险杀乔二两

    只见尸魁恶来率领一队尸兵浩浩荡荡得向乔二两子、铁锤及其余五个虎豹骑的士兵杀将过来!那恶来手执两把弯刀虎头戟,一路挥动,横扫倒砍,连空气中都被带动出“嗖嗖”的两股凉气,如深秋霜降,触面生寒。恰似北风卷地,折斩坚石如百草。那两条利刃跃动着锋利的金属光泽,似纵苇凌波,沧山万顷也茫然。

    那些尸兵则更是一个个如同城隍庙里的鬼怪,狰狞恐怖。它们此时正四散开来,从四面八方一起攻击着乔二两子和铁锤等人。

    乔二两子向众人喊道:它们不知道累!不要和它们硬拼,使足最大的力气,打断它们的腿!

    众人一听赶紧依计而行,铁锤抡起铁锨就向迎面攻来的尸兵的膝关节处使劲儿拍打、劈砍。只听“铛铛”几声脆响,那些向铁锤进攻的尸兵都应声倒地。铁锤见此终于算是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此时不禁喜上眉梢,转头向乔二两子说道:行啊!乔二!这点子出的,真他娘的解气!

    铁锤一边儿说着,一边继续挥动铁锨专门向尸兵的膝盖骨上打去。与此同时,那些虎豹骑的士兵们也好像瞬间被鼓舞了士气,他们看到铁锤能够一招打败一个尸兵,不由得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在此之前,这些虎豹骑的士兵都以为自己所面对的是一种无法战胜的“超自然”的力量,又眼见着武力在此无用,那么多同门中人,都因被这些尸兵误杀,而异化成了鬼怪、妖物等不可解释的东西,因此心中充满恐惧,求胜之心早就被求生之欲冲刷殆尽,哪里还有勇气展露身手去和这些“怪力乱神”发生正面的较量呢!

    可是,现在这些虎豹骑的士兵眼看着尸兵直冲而来,他们心知肚明:还手打不过是死,不还手坐以待毙还是死!那倒不如按照乔二两子所说的方法跟这些尸兵拼死一战,输了反正现在大家都是难逃一死,自己也不算亏。要是赢了,便可以捡来一条命活着!更何况,连铁锤这样,不会半点武功,空有一把傻力气的人都能一铁锨撂倒一个尸兵,那别说这些身怀绝技的虎豹骑的士兵了!于是,这些士兵一个个都像争取必胜的斗士一样,各自拿着自己的兵器,向着尸兵的腿部发起攻击。

    那些虎豹骑的士兵,果然是精锐部队,只见他们各个动作迅猛,恰风雨骤至,细密滂沱。如瀚海天风,汪洋浩荡。只令一旁的乔二两子和铁锤看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眼看着一个个的尸兵接连倒地,胜利在望。没想到那些倒在地上的尸兵,片刻之后,身体竟然兀自得剧烈抽搐起来,那样子就像巫师的扶箕,像鬼魂附身了一样,使人只看一眼就会感到头皮发麻。

    紧接着,那些已经被打倒的尸兵竟然缓缓得从地上站起,身上的伤也顷刻复原,随后又整合队伍,再次向乔二两子等人发起攻击。

    这样的意外是令乔二两子无论怎样都没想到的!常言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就连那比生铁还硬的糯米封土,乔二两子都能用极酸的“明液”给生生点成了“豆腐”。可是,这尸兵怎么就成了金刚不坏、打都打不死妖怪呢!

    原来的那股必胜的士气,已

    经随着这些尸兵的复原,而消散殆尽了。恐惧再一次像乌云里的夜枭一般,盘旋在众人的心头。

    铁锤慌张得向乔二两子催促道:乔二!我看这玩意儿是打不死了!你快看看罗盘,我们另外找条出路,逃出去吧!再耗下去,恐怕咱们几个都得把命交待了!

    乔二两子随即伸手向衣襟处去拿罗盘,忽然,一支铁戟向乔二头顶投掷而来,乔二眼角余光,瞥见寒光一闪,急忙抱头侧身,铁戟自乔二头上摩顶飞过,一阵旋转之后,重重砸向石壁,只见石壁裂缝两尺不止,戟刃入石三寸有余。

    乔二两子回头一看,吓得拔腿就跑!

    恶来此时已经扑了过来,从墙上猛地拔出铁戟,在乔二两子身后穷追不舍。

    只听恶来在乔二两子的身后长啸一声,将乔二两子的鼓膜震得生疼生疼。乔二两子回头一看,那恶来紧追在他的身后,手里的一对儿铁戟的弯刀利刃朝向前方,此刻正挥动着两个像刽子手剁人脑袋的斧头一样的虎头弯刀铁戟,弓步迈腿,向乔二两子直奔过来。

    乔二两子见恶来气势汹汹,动作威猛,如六龙回日,风云叱咤,顿觉有杀气毕现,知它此番出击,定是力若狂澜,一经发势,决难收挽。好像决心要将乔二两子一招克制,意欲在一瞬之间,结果了乔二两子的身家性命!

    那恶来是何许人也!它的攻击,就连霸府虎豹骑的头头儿余秉忠都败下阵,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乔二两子又怎么会是恶来的对手呢?

    乔二两子当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他一见恶来要杀自己,就赶紧撒腿就跑,论功夫他没有,但跑他是会的。再说有恶来在他身后穷追不舍要杀他,他就是再不能跑,恐怕也绝对不敢停下。因为他心里太清楚了,现在他是在跟死神赛跑啊!要是一旦脚步慢了,被追上去,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黑暗与恐怖的死亡。

    乔二两子被恶来一阵追杀,脚步只能越来越快,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恶来撵上,一铁戟拍了个脑袋开花。此时,他已经跑得心脏碰碰作响,像一个被囫囵吞下的煮熟了的鸡蛋,就这样生生得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呕吐不出,也吞咽不下,就那样堵着喉咙,砰砰作响。

    至于他的耳朵则更像是早已脱离了他的身体,被人给拎到了夏日深山的树林一样,好像有无数只聒噪的雄性夏蝉在他的耳中轰鸣。

    乔二两子这时回头望了一下,只见恶来张着大口,在他的身后猛追,而他却早已经听不见了声音。

    铁锤和几个虎豹骑的士兵正在被那几十个尸兵缠着根本脱不开身,前来相助。但乔二两子此时却看见铁锤正张大嘴巴说着什么,但他也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铁锤的嘴巴在那里张一合的。

    乔二两子此时已经是筋疲力尽,他不由得渐渐放慢了奔跑的速度,一手扶着墓室的墙壁,在那里稍微得喘了一口气。忽然,乔二两子看见:这墓室墙壁上开凿的石窟!他重重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跑糊涂了!竟然放着这么好的藏身之地而不去使用,实在是辜负上天的好生之德,救命之恩呐!

    正所谓:慌不择路。

    此时的乔二两子一心只想着怎样逃命,只要眼前有路,那就会毫不犹豫得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反正多活一分是一分,多活一秒,是一秒。哪里还管得了这条路到底是迷宫还是“鬼打墙”呢!就算真的是迷宫,说不定他还能用罗盘逃脱出来。就算真的是遇到“鬼打墙”那也比身后的这个“鬼砍人”要好对付得多呀!

    乔二两子情急之下就近钻到一个石窟之中,然后在石窟中奋力得奔跑,一直跑到身后再也没有恶来的脚步声跟过来,才敢放慢脚步,坐在地上歇一歇脚。

    乔二两子仰头靠在石窟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一副劫后余生得疲惫、惊恐得神态。

    他将腰下别着的竹节水壶取下,咕咚咕咚得痛饮了几大口水,然后才试着去调整呼吸,慢慢得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乔二两子见四周还是没有动静。知道那尸魁恶来一定是在这七弯八绕的迷宫一样的石窟里迷了路,一时半会儿找不见他,所以心中不禁一阵窃喜。他心中不由感慨:看来师父他老人家所说不错,我乔二两子或许真是那得天庇护之人呐!

    想到此处,乔二两子竟然将双臂叠在脑后,双手十指交叉,在颅下这么一托,然后向墙壁上再轻轻一靠,随即喃喃自语道:喘口气儿吧!待会儿等恶来迷路再深一些,就出去看看罗盘,找条门路,早点儿盗来纣王殓衣,交差要紧。

    想到此处,乔二两子不禁长长得吁出了一口气。他正要闭上眼睛好好地休息一下,却忽然看到:在他的身后正弥漫着一片浓重的黑影,像阴谋展开的黑幕,似魔鬼遮月的披风!这黑影就在他的身后,慢慢得向他逐步靠近,它就像融化在清水里的一团漆黑的墨块儿,在一圈圈的扩大,直到把他这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乔二两子心头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仿佛知道这团黑硬的主人!但他还是不死心似的,缓缓得回头看去:果不其然!尸魁恶来已经站在他身后的一步之内。此刻正举起手中锋利的虎头铁戟,要向乔二两子的印堂直劈下来!

    乔二两子赶紧来滚带爬得向前跑去,但谁知恶来竟抢先一步,将一只弯刀铁戟向着乔二两子的头顶就飞掷过来,吓得乔二两子赶紧像一个去往拉萨朝觐的虔诚的教徒一样,顷刻之间,额头紧贴地面,双手双脚分别向前后平伸,这才再一次躲过了恶来铁戟得利刃之斩!

    只听“轰隆”一声,那一把飞掷而出得铁戟已经重重得撞到了乔二两子身前石窟的门顶上,门顶石块因此碎裂,坍塌,一地的成堆的碎石,堵住了乔二两子面前的石窟的通道,乔二两子向前逃跑的门路已被堵死,至于身后,恶来已经手提弯刀铁戟,向他杀来。

    只见,那尸魁恶来此时已经来到了乔二两子的身旁,它呲牙咧嘴,面目诡谲,调动出了这世间最难以想象的恐怖狰狞的表情,凶狠得将手中的那把锋利的铁戟抡过头顶,直向乔二两子的天灵盖垂直劈下!

    至此,乔二两子知道:自己已经进退无路,在劫难逃了。于是也停止了无谓得挣扎,静静得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下一秒即会到来的死亡……

第十三章:福星天降,小飞莺力克尸兵

    虽说乔二两子已经做好了乖乖受死的准备,但一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要结束大好的生命,走向那充满未知和恐惧的死亡,不免惊恐得放声大叫。

    正惊叫时,只见他眼前忽然白光一闪,随即竟有一把白色散状药剂向恶来的头顶、脸面处撒了过来。在那些白色药粉接触到恶来的尸身之后,那原本勇猛无敌的尸魁恶来竟然就像被人施了传说中的“定身法”一样,瞬间停止了动作。

    乔二两子惊讶得把眼睛顺着恶来手中的弯刀虎头铁戟看去。他赫然看到:此刻,恶来铁戟的利刃距离自己的鼻梁竟然只有那么一线之差,充其量也不过是两三张纸的厚度!

    人常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有这个毫厘至差的空间,乔二两子能留着这口气在,他就还是这阳间的活人。要是没有这个毫厘之差在,恐怕此刻,他乔二两子早就一命归西,变成阴间一鬼了!

    小飞莺娇嗔得叉腰站在乔二两子的面前,责怪道:喂!被吓傻了?之前还拦着本姑娘不让来呢!你自己看看,少了本姑娘,你们行不行!

    乔二两子赶紧定了定神儿,忙喘口气,将放在自己眼前的恶来铁戟小心翼翼得移过一旁。恶来的尸身瞬间僵硬得倒在地上。

    乔二两子惊讶得问道:尸魁恶来的鬼魂被你收了?

    小飞莺听后,噗嗤一笑,说道:看来真是吓傻了!哪儿有什么鬼魂,一直都是它们在捣鬼罢了!你看!

    小飞莺说着就伸手向恶来倒下的尸身指了过去。乔二两子顺着小飞莺指着的方位一看,竟有大量的黑虫自恶来尸身的骷髅眼眶中爬出,又转身朝人殉坑的方向撤退。

    乔二两子这时,才回想起来:在他们打开铜棺之时,恶来的尸身原来就是站在铜棺里,根本不会动。直到这些古怪的黑虫顺着恶来的眼眶爬进之后,恶来的尸体才开始舒筋展骨活动起来。此刻,这些黑虫又顺着恶来尸身的眼眶爬出,尸魁恶来便顷刻失去了行动能力。

    乔二两子平生头一遭见到此等怪事,便向小飞莺发问道:“小师妹,你的意思是说是这些黑虫控制了尸魁恶来的行动吗?”。

    乔二两子问过之后,却并未见小飞莺答话,便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小飞莺不知何时就已经置身于那人与尸兵混战的打斗圈中,此刻她正像一只活泼机警的林间小鹿一样,敏捷得跳动在那群尸兵的周围。

    一个虎豹骑的士兵看到身边的尸兵定住,不禁露出欣喜得笑容。他瞬间又充满了干劲儿,向着身后退步躲闪,竟和铁锤贴背撞上。

    这时,只见小飞莺就地打了个旋儿,紧接着双手便立即在围着自己的尸兵的脸前一挥,一团白色的粉末就扑到了那些尸兵的脸上。

    只见小飞莺动作凌厉、飒爽,干脆果决。当真是动若惊鸿,流风回雪。静若溪水,气韵怡然。

    铁锤向身后的虎豹骑的士兵炫耀道:看到那个鬼马精灵的小丫头没?那是我小师妹!本事高着呢!

    那个士兵浅浅一笑,回答道:铁锤哥,我知道!

    铁锤得意的沉吟一声,在拍打着尸兵的头。

    那个虎豹骑的士兵继续说道:你喜欢她!这一路上,我看见你总是时不时得偷瞄她几眼!

    铁锤一听这话,脸上竟然泛出一丝不易察觉得喜悦和害羞。但他仍然嘴硬得将那个虎豹骑的士兵推过一边,用不耐烦的语气打发道:去去去

    !乱说什么呢!

    铁锤说完就向小飞莺跑去道:小师妹!我来帮你!

    铁锤刚刚跨出两步,就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急促又短暂的惨叫,还未等这声惨叫完整得从喉咙里发出,就听“咔嚓”一声,好像一个人的脖颈椎骨已经被强硬得扭断!

    铁锤惊讶得回头看去,只见刚才得那个还和他打趣儿的小兵,此刻已经从被尸兵从身后被硬生生得扭断了脖子。他双眼瞪得浑圆滚大,眼球恐怖得像鸡蛋一样冲着眼眶的外部凸起,里面布满了血丝!眼下,他的脸上正像飞出的苍蝇一样,泛起墨绿色的尸斑。

    铁锤哽咽得大喊一声,激动得要冲上去,跟那个掐死这个小兵的尸兵拼命。忽然小飞莺纵身一闪,冲到铁锤身前,向那两个尸兵的脸上迅速得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眨眼之际,这墓室之内的二十几个尸兵已经全部定在原处。

    生前征战百夷,威震八方的猛将恶来,亲手斩杀二十多个霸府虎豹骑精锐士兵的尸魁恶来,还有那令七个堂堂男儿都仓皇逃窜的二十几个尸兵,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唰唰”两下子给定住了!这样的故事结局,令所有的人都感到难以置信。

    一时间,墓室里仿佛时间凝固一般,所有的人、尸、物件全都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有小飞莺随意得拍打了几下双手,将手上沾挂的白色粉末擦去。

    瞬间,僵立在原地的尸兵忽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得倒落在地。

    尸兵倒在地上之后,瞬间由原来的“僵尸”,抽巴脱水,肌骨风化,变成了干尸。之后,从它们的体内也有无数得尸虫顺着它们的七窍向外爬出,这些尸虫渐渐得聚拢在了一处,形成了一条碗口粗细的黑蛇一般的队伍,一路蜿蜒着向人殉坑中爬去。

    这时,铁锤转过身去,看着站在墓室里的这些人。下来了二十八名虎豹骑的勇士,眼下生还得只有六人!这六人现在也是一脸得疲惫憔悴,满身的尘土风霜。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是说不尽得狼狈,不忍看得卑微。

    铁锤这时忽然举起铁铲,说话就要向那撤退离去的黑虫阵队拍打下去,铁锤对着那黑虫的队伍厉声叫骂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小飞莺一见赶紧阻止道:铁锤!让它们走!

    乔二两子听后,也长叹一声,向铁锤劝道:放下吧!放下吧!

    乔二两子说完,便拿出罗盘校准经线,在墓室中寻找穴位与出路。

    这时,铜制的罗盘上忽然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乔二两子抬头一看,原来竟是不知早已躲到哪里去的余秉忠!

    只见余秉忠装腔作势得向从不远处走来,他的嘴角勾出一弯得意且阴骘的浅笑,轻蔑得看了一眼躺在眼前的虎豹骑士兵的尸骨。脸上的表情却是丝毫未变,可以看出这些士兵的死亡,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情感上的触动。

    铁锤一见余秉忠走来,怒不可遏,大骂道:你他娘的还敢回来!

    铁锤说完,随即俯身从地面抓了一把尘土,向着余秉忠的眼睛就撒了过去。余秉忠随即凌空跃起,躲过尘灰,对着铁锤就是当胸一脚,铁锤被踹翻在地,刚一坐起,余秉忠就把手中的那把错金铜剑放到了铁锤的脖颈之上。

    乔二两子这时终于忍无可忍,坚定地怒喝道:放开他!

    乔二两子说完转身,毫无惧色得跟余

    秉忠对峙。

    乔二两子向余秉忠说道:余秉忠,如果再让我看到你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我的兄弟,我们三个会联手杀了你!就算杀不了你,我也会在临死前摔碎罗盘,跟你同归于尽!

    余秉忠听后嘴角依旧勾出一弯不屑的浅笑,随即甩了两个得意的剑花儿,将手中的铜剑插入腰带上挂着的剑鞘中。

    乔二两子说完之后,继续转动罗盘,校准经线。乔二两子一边转动罗盘,一边向四周环视。然后低头,继续小心翼翼一毫一厘得转动着手中的罗盘。经过刚才的那一场恶战,他已经更加深刻得理解了恩师林归藏所说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深奥含义,现在他再也不敢有丝毫得疏忽大意了!此刻,就是连一向活泼好动的小飞莺和一向絮叨话痨的铁锤也都各自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干扰了乔二两子的判断。

    在场的人全都知道:一旦判断失误,他们就会走向错误的道路,到时候,还不定又会遇到什么离奇古怪的危险来!

    乔二两子一边转动着手中的罗盘,一边轻轻的念动口诀:“坐壬向丙相兼亥巳,坐丑向未相兼癸丁。坐寅向申相兼艮坤,坐艮向坤相兼寅申。”。乔二两子念完口诀之后,微微得闭住了双眼,深吸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得将手中的罗盘向左边轻柔、慎重得移动了大约一根头发丝的宽度,罗盘经线终于校准。

    乔二两子如释重负得轻轻得吐出一口气道:“此地坐艮向坤,指向西南,如果我们要去纣王墓室的话,就向西南方向的那个石窟走去,那里会有门路,供我们走向纣王墓室。”。

    乔二两子说完,见余秉忠不为所动,便自行端着罗盘向西南方向恶石窟走去。

    小飞莺紧随在乔二两子身后,也跟着乔二两子向西南方向的石窟走去。小飞莺经过余秉忠的身边时,向余秉忠嗔怒得白了一眼道:疑心病!

    铁锤一见乔二两子带头走向石窟,便赶紧小跑两步追上,然后一把搭住乔二两子的肩膀,向故意吆喝似的说道:乔二!兄弟敢陪你下墓,就敢把命交给你!这石窟就是有刀山火海,兄弟也跟你一块儿平趟了!走着!

    余秉忠见乔二两子、小飞莺和铁锤三人都毫无畏惧得向着西南方向的石窟走去,也随即向身边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六个士兵立即会意,赶紧各自背上工具、干粮等用品,然后随余秉忠向石窟走去。

    乔二两子端着罗盘,带着众人在石窟中走着。不一会儿便看见了一个出口,出口尽头隐约是一个大厅。

    铁锤此时更加得意的搭着乔二两子的肩头说道:嗨!看见了没!这就到了!我敢保证,纣王的棺材就在这个大厅里放着,咱们这就出去,扒了就走!

    铁锤说完便兴冲冲得跑了出去,铁锤站在石窟出口,这么抬眼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像冰封的湖面,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然后,那个僵硬的微笑,竟又向见了温水的雪糕一样,逐渐得消散殆尽。

    乔二两子见铁锤愣在洞口一动不动,便赶紧端着罗盘跑了出来,小飞莺和余秉忠及其余六个虎豹骑的士兵们也都紧忙跑出石窟,眼前的景象让在场的人都瞬间傻眼!

    乔二两子端着南北分明的罗盘,一直领着大家沿着直线走了那么久,可是居然又硬生生得转回来了!

    难道真如此前那些士兵议论的那样,这个墓室里存在着“鬼打墙”吗?

第十四章:融会贯通,河图洛书引迷宫

    乔二两子见到此情此景,不免心中一片狐疑。因为是他一路端着罗盘,按照直线的方位一直向前走的。如果说没有罗盘的存在,那么人的感知出现了偏差,以为自己走的是直线,其实不是,最后转回来了那还情有可原。

    可怪就怪在,他乔二两子一个精通风水玄学,对方位极其敏感的人,手里端着导向用的罗盘,还硬生生得带着大家兜回来了!

    铁锤一看兜了个大圈子,心中顿时又惊又怕,于是赶紧警觉地瞟了余秉忠等人一眼,见余秉忠没有注意到他,便急忙向乔二两子的身边凑了一凑,低声问道:“乔二!你别愣着呀!赶紧再转转你那罗盘,支个招,把大家给领出去呀!”。

    乔二两子眉头微锁得摇了摇头。如此奇怪的事情,使乔二两子敏感的意识到:他们所置身的这个大墓,一定是经过了高人精密的布局。想这一路走来,那些机关、黑虫、到现在的迷宫,哪一步不是险而又险,玄之又玄?能建造如此密境,在坟墓之内驱神驭鬼,夺天地造化之工巧,参神鬼出没之奇谲,这样的人,岂是他乔二两子能对付得了的!

    余秉忠向四周一看,便不耐烦得向乔二两子催促道:你这厮故弄玄虚,带本将在这里空绕耗时,到底是什么居心!

    小飞莺反驳说道:你这人疑心病怎么这么重,谁成心害你了!

    铁锤这时逞英雄似的,伸出手臂,向小飞莺的身前一挡,故作自信的说道:小师妹!甭搭理他!

    接着,铁锤双手背后,缓缓得踱着步子,走向余秉忠,说道:想走出去,对吧!我倒有一个招儿,包你脱身,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用?

    余秉忠没好气得向铁锤打发道:讲!

    铁锤轻蔑一笑,得意的说道:把鞋脱了,一手举着鞋子,一手拿着火把,带上你的人跟我走!反正你也没注意,试试又怎么样?

    余秉忠随即向身后的士兵看了一眼,士兵会意,将鞋子脱了拿在手里。铁锤一见也将鞋子一脱,拿着火把向众人说道:都跟我走!

    随后,铁锤又急忙跑到小飞莺身边,说道:小师妹,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会把你好好儿的带出去!你不知道,其实我的本事多着呢!

    小飞莺却眉头微锁得看了铁锤一眼,一副不甚放心的样子。

    但铁锤却兴致勃勃得跑到众人前头,向众人吩咐说道:待会儿进到石窟,我干啥,你们也都跟着干啥。千万别不当回事儿啊!走!

    铁锤说完就一手举鞋,一手举着火把领着众人就进到了石窟之中。

    进到石窟之后,铁锤并没有像乔二两子一样,抬脚就走,而是先举着火把和鞋子在石窟里沿着墙壁绕圈儿走着。

    铁锤向前走了两步,对身后的所有人说道:都愣着嘛!不是说过了吗?我干啥,你们跟着干啥!走啊!

    余秉忠听铁锤如此说话,顿时就一脸的不情愿。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带着手下的六个士兵,跟着铁锤沿着石壁走绕。

    小飞莺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儿,凑近乔二两子,又用胳膊肘轻碰乔二两子说道:二哥,你说这法子能行吗?

    乔二两子向四周瞟了一下说道:刚才我还有点想不通,但现在我这么一走,反而想起来了!有道是:天圆地方。刚才咱们走的是洛书九宫,那是方形,是地道。经铁锤这么一走,我倒是发现:说不定,可以按天道走走试试!

    小飞莺向乔二催促道:那你还等什么,快去领着大家走啊!

    乔二两子随意一笑,答道:让铁锤先试试吧!要是他这次真能误打误撞走出去了,也省得那姓余的总小瞧他!

    铁锤绕过一圈儿,念过一通之后,又忽然把手上的火把插到地上。然后把鞋一穿,双手合十举在胸前,闭着眼睛朗声念道:“良善俗人王铁锤在下,诸位神仙道君在上。俗人误入宝地,实属无奈!求您大人大量,暂收神通,放我等出去,我等保证再也不来打扰!磕头,磕头。”。

    铁锤说完之后,便立即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余秉忠白了铁锤一眼,尽管他看铁锤的眼神极其嫌恶,却也不得不跟着铁锤一起磕头。

    铁锤磕完起身,向着众人道:都跟我走!这回保证行了!

    众人一听铁锤把话说得信心十足,心中不由得安定几分,顿时也来了底气,便一路跟着铁锤在石窟里弯弯绕绕得走了半天。

    终于,在走了许久之后,铁锤的面前终于出现了一个洞口。洞口外仿若是一个大厅。铁锤向着众人说道:“怎么样?怎么样?!我早就说过大爷我有的是本事能把你们带出去!你们还不服气,我告诉你们”。

    余秉忠不等铁锤瑟说完,就一把将铁锤推过一边,赶忙一步迈出石窟,跳到厅里。

    余秉忠一看,原来装神弄鬼得折腾了这么半天,弯弯绕绕得走了这么多冤枉路,到头来却还是又回到了恶来墓室的大厅里,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抽出剑来就要向铁锤劈头砍去。

    吓得铁锤急忙蹲地,双手紧紧抱头,护住脑袋。

    乔二两子见状,大喝一声:我有办法!

    余秉忠听后,二话没说,将手里的剑“嚯”得一声插进了剑鞘里。乔二两子端着罗盘,走到这个浑圆的大厅中间,向圆心的位置站定,然后向四周瞟了一眼。随即脸上便是一副万世洞明,了然于胸的神情。

    只见乔二两子这次不再是双手按住罗盘的内部缓缓转动,而是右手端住罗盘,左手伸出拇指和食指卡住罗盘的上下两端,然后以左手的拇指缓缓得沿逆时针的方向推动罗盘。

    铁锤一见乔二两子一脸警觉的样子,便赶紧凑上去看。铁锤见乔二两子这次转动罗盘的方式和以前完全不同,不禁问道:“怎么意思乔二?我以前见你可不是这么用罗盘的呀!”。乔二两子一边向着墓室的四周打量,一边对铁锤说道:“以前罗盘走到是九宫洛书的地道,这次行得是混天河图的天道。你别着急,去旁边等着!”

    铁锤听后也不再说什么,而是急忙跑回原处,站住。

    铁锤走后,乔二两子根据混天卦象,用左手拇指再次小心翼翼得转动罗盘。使罗盘的天池直对墓道天井方位,使两端经线与这个浑圆的墓室的直径平行。

    一时间,整个墓室在乔二两子的眼中竟变成了外圆内放的河图符象。这河图本是星图,其用为地理,故在天为象,在地成形也。在天为象乃三垣二十八宿,在地成形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明堂。天之象为风为气,地之形为龙为水,故为风水。乃天星之运,地形之气也。所以四象四形乃纳天地五行之气也。

    乔二两子闭目冥想,念动口诀:“天道左旋,地道右转。四九为金履上宫,二七离火分右管。三八为木向左开,合十中土洛书成。”。

    原本在乔二两子的既定认知里,河图、洛书和九宫八卦、五行都是各自独立的点状知识,但现在河图之理、洛书之义、九宫八卦之数格、五行

    生克之原理以及罗盘上的所有山向、星点都逐一在他的脑海中渐次浮现。然而,这一次,乔二两子再也没把它们看成一个个独立的点,而是把它们综合起来运用。首先,乔二两子将原本的河图星点,在脑海中逐步推演成洛书的图案,然后再根据洛书的图案分出八卦。八卦一旦确立,那么五行和九门就算是定了。

    这些神秘的图腾,好像黑夜里的辉光,将乔二两子心中所有的灵感尽数点亮,就像那长城廊腰上的烽火,彼此传递,引燃。此刻,他头脑中所有的技能和概念,都被串起,融会贯通。

    在于头脑中完成了一系列复杂而又神秘的一连串的推演转化之后,乔二两子再次念动口诀:“离火戴九景门南,坎水履一休门北,雷震左三伤门东,坤地肩二死西南。”。

    乔二两子缓缓睁眼,他再次打量自己所置身的这个墓室。尽管,事实上墓室的陈设、方位都没有任何变化。但在乔二两子看来,这个墓室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流泉涤荡一般,玉宇澄清,豁然开朗!

    乔二两子向众人说道:“主墓方位位于西南坤卦之上,跟我走!”。

    乔二两子不再端着罗盘,而是从容的将罗盘揣在襟口。随后,乔二两子招呼众人来取走火把,便带领着众人向西南的一个洞口中走去。

    众人跟着乔二两子一路穿洞而过,果然走出了恶来墓室的大厅。来到了一条甬道上。

    这时,乔二两子转身回望,再次审视那个悠长、昏暗的洞口,他重重得舒了口气,好像以前所有的幻象都不足以遮蔽他的慧眼。那一刻,乔二两子甚至有了一种类似于神明一般超然物外的激动感觉,他终于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破译了这来自千百年前的古人所设下的迷局。那一刻,会当绝顶,众山皆小。

    正感慨间,忽然听到小飞莺银铃般的喊声,乔二两子回过神儿来,顺着小飞莺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甬道的尽头,是一间宽大的石室,用两扇厚重的石门死死封住。

    石室的外围及门户的做工都很简陋,连一点装饰的花纹也没有。乔二两子在石室的门框处,摸了一遍,但却没有任何结果。

    乔二两子眉头微锁,向四周打量了一下。

    小飞莺走到乔二两子身边问道:二哥,你又锁着眉头在想什么?

    乔二两子说道:这墓室里关卡重重,眼下就只有石门这一条路可走。石门若打不开,便是没路。可要是真打开了,却不知道里面又会有哪些古怪在等着咱们!

    这时,铁锤说道:乔二,你担心也没用!我早看明白了!

    铁锤说完,又向乔二两子的身旁凑了一凑,向乔二两子使眼色,看了余秉忠和那六个虎豹骑的士兵一眼,乔二两子发现:那七个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铁锤说完,大摇大摆,甩着胳膊,故作轻松得说道:“乔二,我猜就这间石室最不值钱,最穷。你看之前咱们在恶来墓室的大厅里,见的东西,那材料、那做工多好!你再看看这个,差远了去了!”。

    乔二两子轻轻一笑道:“我学艺那会儿,师父就曾说过‘财以不蓄为富,富以不显为贵’。意思就是说:真正富有的人倒不会去向他人炫耀自己的财富了。

    铁锤听后,说道:那是!我要是有钱,我也不说!省得招贼惦记!

    这时,乔二两子在石门的廊腰处一摸,石门忽然打开,铁锤一见,立即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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