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人间炼狱
“踏踏踏……”众多的脚步声匆忙的在南柯寂的府邸之中回响。整个府邸的仆人们都在马不停蹄的奔走着,因为今日乃是南朝世子南柯寂与曲朝公主曲华裳的大喜之日。
“大人,抬起手来。”一众的仆人正在房间内为南柯寂更衣。南柯寂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身着身穿一袭降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绣着雅致竹叶的镂空花纹,镶边腰系金丝滚边玉带的男子,衬的他贵气天成。服饰背面乃是用天疆蚕丝织成的五爪金龙,今日的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乌发束着白色丝带,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
走出房门,站在门口的他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南柯寂不禁心生好奇,想去看看曲华裳的样子。他蹑手蹑脚的来到曲华裳的房间,推门而入。
此时的曲华裳只见她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再戴水澹生烟冠,中嵌以一朵海棠珠花,两旁垂下长长紫玉璎珞至肩膀,额际依然坠着那弯玉月,耳挂苍山碧玉坠,身着一袭大红色绣以凤舞九天之朝服,腰束九孔玲珑玉带,玉带腰之两侧再垂下细细的珍珠流苏,两臂挽云青欲雨带,带长一丈,与长长裙摆拖延身后,于富贵华丽中平添一份飘逸。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绛红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
南柯寂痴呆呆地看着眼前地曲华裳,这一刻她就好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女人,美得实在是不可方物。
曲华裳的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低垂着眼帘,细长的睫毛不规律地跳动,此刻的她脑子发晕,身子发酥,竟像醉了一般。
“你……你先出去!”被南柯寂一直盯着的曲华裳赶忙娇气地抱怨到。见南柯寂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曲华裳竟像个小孩子一般调皮地将南柯寂推出门外。
没办法,南柯寂无奈的摇了摇头,便站在房门之外等待。
半个时辰之后,南柯寂与曲华裳一同出门。因为曲华裳盖着红盖头,不方便行走,一旁的女仆正准备上去搀扶,却被南柯寂制止了。自己却轻悄悄的来到曲华裳的身旁。伸出自己宽大的手掌。
两人双手触碰到的一瞬间,曲华裳就觉察出来了这宽大手掌的不同之处。
细长的手执显得十分的轻柔,但是那手掌出却有着五个明显的老茧。府内上下,这细长的手指,又有着常年执刀而磨出的老茧只有南柯寂一人。
曲华裳也没多想什么,便义无反顾的牵住眼前的这只手。这一瞬间,她仿佛找到了乱世之中的依靠一般。
尽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是演的但是她的心却在不知不觉中向着这个男人靠近了。
两个人这一段从房间到正厅的路走得十分缓慢,都尽量放慢自己的速度,让这一刻可以尽量的延长。
两个人都端坐于府邸之中。
此时的南柯寂庄严的像一个天下的君主一般,拥有着一种天下君主,舍我其谁的英气。曲华裳则因为盖着红盖头,观察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从她那不停剥手指的双手就看的出来,她有多紧张。
“大人,时间到了。”一旁的仆人提醒道。
“嗯。”南柯寂立马起身,再次牵起曲华裳的手朝府邸外走去。
府邸之外,数百人正在等着他们。狭长的队伍占据了城南城北的一大半的距离,绵延数百米,极为的奢侈宏大。无数的财宝和演奏的队伍,让今天看起来十分的特别。出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也是将通道给围得水泄不通。整个上党城内嘈杂无比。南柯寂坐于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头,接受全城百姓对他们这对乱世新人的祝福。
而南柯寂开心的背后却是深沉的担心。
此时的王寻逸与康云寒正在马不停蹄地向着上党赶过来,从凌晨到现在他们一行人没有吃任何东西也没喝过水。然天有不测风云,在途中居然下起雨来,使得他们行军速度缓慢,马匹也是颇为疲惫,但是为了能够多争取一些时间,可以及时赶到。他们也顾不了这么多。此时的他们已经是在河内城外。
“来者何人?”城墙上地守军看着王寻逸一行人颇为疑惑。
康云寒策马而出:“在下康云寒,奉我主之名前往攻打南朝都城上党,还请大人可以开城放行,让我们借道!”
“你们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大人!”那守军听到来着乃是康云寒便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赶快去寻找守城将领。
不多久,河内大门开启。一人一马而出。
“大人,鄙人河内守将徐盛。听我属下说,大人是奉君主之命前去攻打南朝?”徐盛警惕地问道。
康云寒点了点头。
“可是,在下并未有接到君主大人的命令,恐属下恕难从命。或许可以请大人在城外扎营等待,我命人快马加鞭前去请示……?”
“放肆!你一区区守将居然质疑我!要是我请示君主,你可是人头不保!”康云寒叫嚣着,直接给了徐盛一巴掌。
徐盛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大人!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今日,没有君主大人的命令,我是绝对不会开城的!”徐盛的语气十分的坚决。
说罢,徐盛便转身离开。康云寒见交涉不成,便示意王寻逸率军绕开河内直达上党,而此时时间已经是接近中午,时间已经是迫在眉睫。绕开河内书简不一定够,就
算到了也会因为刚刚的雨人倦马乏,战力大大下降。如今唯一的做法只有通过河内,直达上党。现在王寻逸顾不得这么多了。
“驾!”王寻逸催马赶上徐盛。一瞬间,马到,剑出,血溅,人倒。守城军士见状赶忙将城门关上,以拒康云寒。
“城内的诸位,我乃南朝世子大人下属,今日上党城内将会有大变故。我知道,你们本来是隶属我朝,因为今绍军队人多势众,你们战败而投降。如今,康云寒大人已经独立,你们处在南朝与康朝的夹缝之间是没法自保的。我劝你们立即开城,让我们通过,可以及时赶到世子大人身边,助他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我必禀明世子,宽恕你们的罪。”
一时间,城内的守军听到王寻逸的话后纷纷摇摆不定,似乎有所顾忌,不知该如何。只见王寻逸迅速地在自己的手掌之上划开一道口子:“我,王寻逸!今日歃血起誓!”
守军见到王寻逸如此作为便不再犹豫什么,快速的打开大门。
王寻逸见状,一马当先冲入河内,其余所有人也紧跟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忙上党。
“一定要快,一定要快,大人你一定要拖住时间啊!驾……驾……”王寻逸心中一边祈祷一遍疯狂的催促着。
此时的南柯寂已经是踏入了上党的宫门之内,这一堵宫墙隔开了里外,却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城墙上的兵士们纷纷开始有了动作,全部朝着宫门内集结,南柯寂也是观察到了这一点。再度放出准备好的信鸽。
信鸽飞到一将领的身边,打开里面的纸张,那将领没有丝毫迟疑,立马将纸张烧毁,悄悄地独自离开了众人。
“碰!”沉重的关门声响彻宫内上下,还未等到整个迎亲队伍进入宫内,那宫门便已经被关上。
“我的儿子啊。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特地为你准备了一场宏大的节目。哈哈哈哈哈。”南柯墨立于龙台之上,自豪的说道,手势一出,整个城内的军士围满了整个皇宫。
“南柯墨!今日如果我死了,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曲华裳顾不得自己的仪容仪表,掀开交子的幕布,将红盖头用力地抛出,对着南柯墨怒吼道。
“哈哈哈,不担心不担心。你父亲现在自己的安危都保证不了,还管得了你?”南柯墨不屑的嘲讽道。
这一句话着实让曲华裳摸不着头脑。
“你难道忘了,你还有一个弟弟嘛,让我算算如今你弟弟的年纪也已经可以继承家业了吧,哈哈哈!”这一句话很明显就是为了刺激曲华裳而说的。
南柯寂和王寻逸果然没猜错。南柯墨不可能不知道曲华崇的计划,他不仅知道了,而且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就是让如今这个场面重演。诱惑曲华裳的弟弟谋反,杀死曲华崇以此来夺得家业。不同的是,那便是儿子主动杀老子,这便是老子主动杀儿子。
南柯寂没有说话,面对如此的场景,他知道不管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父亲要杀他的心了。他巡视着四周,发现南柯孤正在城北军的前头,而他的卧底也确实不见了。
现在的他很是忐忑,他知道光凭这些要赢还不够。还要等一个人才行王寻逸。
“动手!”南柯墨下令毫不含糊,心想今日必将你置之死地。
霎时间,所有的军士开始朝南柯寂一行人本来。整只迎亲队伍纷纷做鸟兽散,只留下南柯寂与曲华裳两人。
南柯寂坐于马上大吼一声:“魏晏何在?”
“末将在!”
军队中一人一马飞速而出,来到南柯寂面前。两人对视一眼,相互点头。
“魏晏!你居然背叛我!”南柯墨怒吼道。
“君主,我本就是世子大人安插在你那的,何来背叛一说。”
南柯墨越听越气:“快,杀了他们,快!”
只见魏晏取出红布系于右手臂之上大喊道:“城西军何在?速来护主!”
原本的呐喊声纷纷被惨叫声取代,大军之内一时间陷入恐慌状态,城西军刚分编入城东城南不久,相互都不认识。这使得城西军可以很方便的在里面疯狂杀戮。
一时间哀嚎声四起,大军死伤众多。城西军本就追随南柯寂征战多年,身经百战,以一当十不是问题。城西军也不恋战,迅速地杀开一条路来到了南柯寂的身边,将南柯寂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大圆。
每个人的右手臂之上都系着一条红布。南柯墨也是悔恨,当初分编城西军就是想要分散城西军的战力,想不到今日居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但是不算严重,毕竟他们有着人数优势。耗也能耗死他们。南柯墨的嘴角挂起不屑的微笑。
两军距离越来越近,而此时的南柯寂则是示意南柯孤赶快反水帮忙。但是南柯孤就好像是看不到一般,不断地无视着南柯寂的手势。
这下子,南柯寂慌了。
两只军队交上手了。
地上皆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战争,却依然持续。
嘹亮的嘶喊惨叫,动人心弦。周围军士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这种喊声,互相传染,互相激励,消褪了心中许多莫名的恐惧。
“……”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使得两军兵士欲加地愤怒,战争越来激烈。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血地之上。
南柯寂也是手持长剑在于军士一同浴血奋战中。寒光一闪,却是一刀砍到,那一
瞬间,那血战的身躯,突然变慢了速度。南柯寂的后背被深深砍下一道印记。他强忍着伤痛,将手中长剑用力一甩,直穿破那人的胸膛。
“哥!放弃吧!”循声望去,此人正是南柯孤。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南柯寂咬牙切齿地质问着南柯孤,为什么要在着中生死时刻背叛他,背叛他们之间情谊。
“大哥,在这个乱世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也不要轻易相信自己看到的。这是你教我的,可是你怎么就不懂呢。身处乱世,谁不为自己着想。更别说帝王之家了,我跟了父亲,他能够给我想要的,可是帮了你你能给我些什么呢。况且你的筹码相比起父亲的筹码太少了。大哥,原谅我,我不得不这么做。”南柯孤冰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绝望哥哥。手中地长剑在他胸膛划过,此时的南柯寂身前身后皆是血流不止,摔倒在地。而此时的南柯寂恨不得将南柯孤扒皮抽筋。
南柯寂绝望的看着眼前地一切,城西军地将士们被人海所淹没,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他的双眼已经被血色所弥漫,模糊地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得借着手臂上的红布才能分辨出来。
他的脸上夹杂着敌人的鲜血与自己的汗水。
他的口中皆是自己的鲜红,那股浓烈的腥味,令人作呕。此时的他已经被口中鲜血弥漫的说不清话,他强忍着痛楚将口中鲜血一大口的咽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南柯寂绝望的哭喊了出来。
看着眼前这无尽的人间炼狱。就好像那天晚上的奇袭一般,仍人屠宰的百姓一般,唯有一死。城西军的惨叫声不断地在南柯寂地周围回想。
南柯寂发现几个模糊的身影已经跳进了马车之中,马车内立马就传来了曲华裳的尖叫呐喊声。但是没有几秒那声音消失了。
一具尸体从马车上掉落下来。
曲华裳掀开幕布,此时的她衣衫褴褛,头发杂乱,泪流不止,脸上明显有着血渍,手中的匕首沾满鲜血。
她跪道在南柯寂的面前抽泣着,南柯寂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衣物,罩住了衣着暴露的曲华裳。并牵起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离开自己。
两只血手在着一刻紧紧的抓紧在一起。他地另一只手依旧紧握着长剑,竭尽全力地砍杀着,正当南柯寂已经接受这眼前地绝境,依然在做最后地垂死挣扎之时。
紧紧封闭着大门被打开,一人二马立于城门之下。南柯寂还未来得及看是谁。
男人便已经来到了南柯寂的身边,还带着一匹马“大人,快走!”
此人正是王寻逸!!!
见到王寻逸已经归来,南柯寂顾不得多想,拼尽全力上马并命令所有人赶快撤出宫墙之内。
“追,给我追,一定要捉到他们!!!”南柯墨大喊道。
瞬时间,一小支部队撤出宫内,后面则是大部队正在穷追不舍。
“寻逸,咳咳咳……我们就这么逃么?”南柯寂口吐鲜着问道。
“大人,你可记得我们见面之日。”王寻逸看着南柯寂说道。
说罢,回头看了一眼追击的军队,王寻逸抽出信号弹,朝着天空扔去。
“碰”信号弹在空中被引爆。
街道两旁的康云寒的军队顷刻间杀出,杀的追击军队措手不及。如果说两人见面第一天的奇袭是搏一搏,那今日不同的便是胜券在握。
因为康云寒的军队比起之前南柯寂的军队人多啊。
之间整条街道被康云寒的军队分割成数十个部分,这也就意味着南柯墨的军队在着狭长的街道之中被分裂成了数十个部分。
而康云寒的军队都是机动力十分快的步兵和刀斧兵,在这种地理位置作战极佳,还可以且战且走打游击战。
而南柯墨的军队就如同之前王寻逸对康云寒所说的一样机动性低下,枪兵的阵型优势无法发挥。
在这一刻,康云寒的军队为刀俎,南柯墨的军队为鱼肉,只能任康云寒的军队宰割。
没多久南柯墨的军队便溃不成军,作鸟兽散。南柯寂见状,立马勒马,说道:“兄弟们,如今我们遭人背叛你们能不能忍?”
“不能!!!”
“我们刚才死伤众多兄弟你们能不能忍?”
“不能!!!”
“既然如此,随我杀将回去,将他们屠戮殆尽!!!”
“是!!!杀!!!”
经过南柯寂的鼓舞,逃亡的城西军再次士气高涨追随着南柯寂杀将回去。而南柯寂也顾不得身体上的伤痛。此时,愤怒让他感受不到疼痛,而曲华裳则紧紧地抱住南柯寂的腰部。
渐渐的喊杀声逐渐减小,整条街道都已经是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各种断手断脚,首级洒落一地。眼前的这场景哪里是人世间啊,简直就是人间炼狱的景象。而此刻的他们更加是如同恶鬼附身一般,对着那些逃亡的军士依旧是唯杀戮二字。
这是王寻逸从不知道的南柯寂,今天发生的一切对南柯寂打击的太大,这一刻大家都不认识眼前这个恶鬼。可是这个恶鬼的眼睛里面……
分明在留着眼泪啊……
留着那痛苦而又绝望的血泪啊!
南柯寂与康云寒一行人踏着尸体杀向了南柯墨的宫殿之内,他们大口喘着粗气,连着气味都是带着强烈的血腥味。
再度踏入了这宫墙……
刺客的他们已经是鲜血浸湿了身体,如同刚爬出血河一般。
南柯寂的目标只有两个南柯孤和南柯墨……
第十四回 落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南柯墨的军队已经被康云寒的奇袭部队一路反杀回去。
王寻逸,康云寒,南柯寂,魏晏四人纷纷在此刻化身恶鬼,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势不可挡。活生生将南柯墨的大军逼得节节败退,只得一路溃败至宫墙之内。此时南柯墨的军队早就没有了先前如此嚣张的气势,一人逃众人逃,但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四面皆是高大的宫墙,这时候的宫内就像是一个困兽之笼,活生生的将南柯墨的军队困死在这宫墙之内。
厮杀声与那喊叫声不绝于耳。但是始终不见王寻逸一行人有停手的意思,王寻逸明白今日之事既然已经做到了这种决绝的分上。如果再心生怜悯或是怎么总归都是多余的,只会徒增麻烦而已,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他个干净。
康云寒与魏晏也是心领神会,斩草必定要除根这个道理也不是不明白。南柯寂更不用说了,愤怒早就占据了他的大脑,他的脑子里现在只有杀!杀!杀!这一个念想。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痛苦减少一份,让他的心理负担减少一点。
宫墙之内,杀声响彻天际,无数的鲜血将每一寸土地,城墙,房屋染的鲜红。俨然是一片阿鼻地狱中的景象。
南柯墨和南柯孤依旧在做着垂死挣扎,妄想能够凭借这一点点的力量来翻转眼前的绝境。南柯墨尽管算好了一切,甚至还让曲华崇无法脱身,但是他还是没有算到王寻逸不仅说服康云寒独立,还把部队给带了过来。
南柯墨立于龙台之上,夏风如刀,划过他布满皱痕的脸颊,苦涩地看着龙台下的血人王寻逸。有一次两人的目光相对,和第一次比起来,南柯墨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威严和杀意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落寞和萧瑟。
不知过了多久宫墙之内的杀伐之声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则是成堆成堆的尸体。
“父亲,快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南柯孤对着他父亲说道。
南柯墨此时确实异常的沉着冷静,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的血色,看着眼前这般骇人的场景。跪倒在这高贵的龙台之上。
他默不作声,看着南柯寂一行人正在想自己步步紧逼,而此时的南柯孤则是只留下了一个仓促逃跑的背影给他父亲。
“这就是你给我的最后的礼物嘛?”南柯墨看着儿子逃亡的背影,不禁惨淡无光的眼色中流露出了一点泪水。
“而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嘛!”他猛地转头吼向南柯寂。
此时的南柯寂却丝毫听不进一丝
的话语,提刀霍霍逼向他的父亲。
他停在了南柯墨的身前,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跪道在他的面前,落魄无比。
狂风吹动这血色旗帜,也吹动了南柯墨那杂乱的头发。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一般,风烛残年。
南柯寂将手中的血剑架在父亲的脖颈处,一时间两人打了个照面。
就好像南柯寂凯旋当日的场景重现一般,只不过这个时候威严的是南柯寂,而低人一等的乃是他的父亲,南柯墨。
南柯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那剑慢慢地抹过了南柯墨的脖子。
顷刻间,鲜血涌出,南柯墨倒在地上,无力地抽搐着,痛苦等待着自己鲜血留尽得那一刻。他倒在龙台之上,鲜红的眼睛中只有南柯寂孤独的背影。
数米开外,数位兵士捆绑着一男子来到南柯寂的面前。那男子跪拜在南柯寂的面前,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脸。
“你刚刚说的一段话是认真的么?”南柯寂冷冷的问道,尽管此刻的他热血沸腾,但是他的话语就像是冰锥一样刺骨。
那男子抬起头,看着南柯寂。此人正是刚刚逃走不成的南柯孤。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南柯寂。两个之前如此要好的兄弟,如今居然反目成仇,而这所有的一切竟然只是为了所谓的权力。
看到父亲的下场,此时的南柯孤却是一反常态,流露出了一种从容不迫的态度。然而对于南柯寂的问题却始终没有回答。
“把他带走,终生监禁在府邸之中,不得踏出府邸半步!”
“大人!你……”还未等王寻逸反驳,南柯寂便转身离开了。
可能在这一刻,南柯寂的理性回来了,也有可能是出于这么多年兄弟的情谊不愿杀他。
毕竟在自己父亲都仇视自己的这么多年里,只有南柯孤是愿意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就算这份感情是南柯孤演出来,南柯寂还是不忍心下手。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上党城内的战斗也总算是以南柯寂与康云寒一行人以惨痛的代价换来的胜利收场了。
龙台之上,一路跟随王寻逸与康云寒的安暮雨端坐其中。从后背上取下厚重的古琴。拂去古琴身上所沾染的厚重的杀伐之气。
一指深沉,一指萧瑟。深沉如松涛阵阵,回响空城;沉然似杀伐之声,重扣交锋;瑟然如夕阳满洒,垂照尸体;安暮雨长袖拂风,于这龙台之上一把古琴,如空谷悲鸣般铮淙泻下 泻下:三千
丈是厚重杀伐,三千丈是丝丝寒凉。
夕阳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唯有一女子,一古琴,一悲曲在这天地之间。
闻者无不触景生情,心生苦涩,眼角落泪。死在他们面前的正视自己昔日的战友,他们亲手杀死的也正是昔日的好友。
“留念此生并非无法忘怀生前之事。置于叶上之白露,宿于水中之新月。咏叹京国之花,于荣华之前诱于无常之风。玩弄南楼之月,此辈则似浮云消逝于黄昏之中……人生五十年……与天地相比,直如梦与幻。既一度享有此生,又岂有不灭之理……”
南柯寂如此是说道。而这种痛没有人会比南柯寂更加明白了。
眼前的场景就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了南柯寂的脑海之中,他明白今日一战之后,往后的日子将会更加的危险。他双膝下跪,对着城西军与康云寒军队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将士们皆是抹去泪水,回以跪拜之礼。
曲华裳扶起羸弱的南柯寂,紧紧的依偎在他的身旁。
“今日,我们便成婚可好?”南柯寂宠溺的闻着曲华裳,他对曲华裳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摸着曲华裳的头,替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
曲华裳也是止住的哭泣,微微点头,报以微笑,一脸幸福。南柯寂也是回以微笑,却略带苦涩。
转过头来:“在座的诸位可否为我和小曲做个见证?”此刻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看着眼前的这一对新人,众人皆是大呼同意。
说罢,这对新人双双下跪。
这场婚礼,没有双方父母,没有双方的至亲,没有酒宴……
有的只是血色夕阳的点缀,苦涩的风,悲凉的曲。但是在场的人都是面带笑容,衷心的祝愿这对新人。他们面对将士跪拜,面对天地跪拜。
最后,男孩拂去女孩的泪水,女孩抽出微红的手帕替男孩擦去脸上的尘土。两人相视一笑,便在这无尽的悲凉之中深深地接吻。
那吻是如此的热烈,如此的开心,又是如此的苦涩。
大顺朝顺和15年五月二十三,南朝都城上党发生动乱。南朝世子南柯寂与援军康云寒誓死血战得胜,终南朝君主南柯墨死于世子南柯寂之手,其弟南柯孤被囚府邸,终生不得出府。
而也就在这同一天,曲朝公主与南朝君主南柯寂完婚。
“报!主公城外有一曲朝将领前来,说是有要是相报!”
此时此刻,曲朝将领的来临着实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提起警惕……
第十五回 三个请求
“大人,你身体抱恙,来者就我去见见吧。你将城内的将士安顿一下就好,剩下的事就让我来处理吧。”王寻逸看着南柯寂的身上的上不由得担心起来。
来到城门之上,王寻逸一人立于城头。来者坐于马匹之上,身中数箭,是不是还咳出鲜血。未等王寻逸开口询问,那男子便道:“在下,曲朝将领朱介。有要事禀报我朝公主,还请大人开门,让在下入城面见公主……”
还未说完,朱介便没有了意识,昏厥了过去。王寻逸立马令手下打开城门,将遍体鳞伤的朱介接入城中,带到医馆之中疗伤。
“你醒了啊……”王寻逸推开门道。朱介则是迅速地抽出一旁的刀,保持警惕。
“你放心,你是来找你们公主的,我没有理由杀你,跟我来吧。”听到公主这两个朱介显得尤为的激动,顾不得自己的伤病还未痊愈便冲下床跟在王寻逸的身后。
等到朱介醒过来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时分了,此时的上党城已经是恢复了之前的繁华。尸体和战斗的痕迹也已经被抹除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你来的那天我朝君主南柯墨感染风寒,暴毙而亡。我家主子继承了他的家业,也就是那天他们两个完婚了。”王寻逸为了尽量避免南柯寂篡夺政权的事情更多人知道,只得欺骗朱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来到宫墙之内,当日的杀气犹在,那一幕幕的场景如倒放一般在王寻逸的眼前回访,耳朵中也是充斥了杀伐之声。尽管尸体什么的都已经清理干净,但是那无尽地血色却是始终清理不干净,多多少少有点痕迹残留,还有的就是那数不尽的刀痕。在这繁华的上党城内留下了无法抹去的印记。
大殿之内,南柯寂正在处理政务,现在的他变得比起之前忙多了。如今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世子,而是一朝之主。他的肩膀上背负的再也不是他个人,而是整个国家。
见到王寻逸来了,南柯寂也是放下手中的事,面露喜悦。
王寻逸没有来到南柯寂的面前,而是停在了数十米之外的殿阶之下。他明白自从那一天开始,他就与南柯寂有了距离,自古有云“君臣有别”。
“君主,今日前来,我有三件事想要禀明君主。”
“说吧……”此时的两个人的语气都还拖着半分疲惫,都还未从那日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
“君主,第一件事属下希望我朝可以与康朝结盟。”
尽管经过了上次大变之后,王寻逸在南朝的威名大增,众多的大臣们也是开始向王寻逸靠近,但是这话一说出口,还是有不少的反对之声。
“君主,康朝自立朝以来,便是与我们南朝为敌对之时,迄今为止已经数十年。如今我朝要是结盟康朝,前人该怎么想,后人又该怎么想。君主万万不可违背先人的意愿。”百官之中有人如是说道。
南柯寂并未理会反对的声音,示意王寻逸继续将三件事全部说出来。王寻逸则是附
身允诺道:“第二件事,乃是河内。我领援军前来之时,途经河内之地,幸河内将士心在我朝,及时开门,我们才得以以最快的速度及时赶到。如今,河内将士有意降伏我朝,还请大人同意。”
“哼!河内当初一日便被今绍攻下,如今身处夹缝之中,北有南朝南有康朝,生存不下去了,就又投靠在我们这,简直就是墙头草,这些人我们要了做什么用?”
“第三件事,就是希望大人可以接纳我身后得朱介让他出仕……”
“大胆,王寻逸你这是何居心?我朝刚刚稳定你就要将曲朝将领安插在君主身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此言一出,众多大臣们皆是附和道,一致的反对。
在身后的朱介也是不解,不是说好带他来见公主,怎么变成了出仕了。
“安静”南柯寂就说了这两个字,仅仅这两个字便将大殿之内的躁动给完全制止住了。如今的南柯寂比起他的父亲南柯墨只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的父亲更加的有威严。他父亲是老龙低沉的吼叫。那南柯寂便是成年壮龙的咆哮一般。让在做的人不敢作声。
王寻逸刚准备反驳,南柯寂便示意这次让他来。
“第一件事,和康朝结盟这一事是我一直以来都想做的。康云寒不顾自身的安危前来援救我,并且得胜。让我不得不感动,我想,从康云寒决定来援那一刻开始他必定也是放下了这么多年的仇恨,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乱世之中可没有永远的敌人。诸位,还有意见么?”南柯寂问道。
见无人作答,南柯寂又紧接着说道:“第二件事,我接受河内将士的投降。就算他们不投降我也会派人去说服他们投降,毕竟当日河内势单力薄被大军所攻打,那个数量就算换作是我们上党也不一定挡的下来。他们的做法也能够理解,而如今既然有机会回到南朝为何我们要不接受,难道说还要我出兵攻打么你们?”
此刻的大殿依旧是无人作答。
“第三件事,我同意朱介的出仕。朱介既然你来到了南朝想必是曲朝的动乱也结束了吧。你身上受了这么多上,肯定是追随的曲华崇,因为眼下时刻,只有曲华崇会派你来我南朝,曲危巴不得马上来攻打南朝又怎会派使者过来。而你的到来更说明了曲朝动荡已定,曲危已经弑主,自己坐上了宝座。对吧?所以现在你最好的出路就是来我的手下,跟着我。”
眼见南柯寂都同意了王寻逸所说的三件事情,持反对意见的大臣皆是面露难色。但是南柯寂的一系列反怼已经让他们是无话可说,只得接受。但偏偏就是有那么几个人作死,非要出来反对。
“君主,切不可听信小人之言啊,自古以来多少朝代因为小人谗言而覆灭。难道君主想要一手断送南朝基业嘛!”
此话一出,南柯寂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了。只见他持剑缓慢地走到那人的面前,二话不说拔剑而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南柯寂俯下身子靠在他的耳边冷漠地说道:“如果你有寻
逸的能力和见识,如果当日于死亡边缘救我的是你。那你的反对我也许听得进去,但是你没有。况且,这三件事我都已经解释的明明白白,并且把我的想法也都表明了,为何你还要一直和我对着干呢?没有能力,目光短浅,不知变通,还只顾自己的升官发财之路……你这种下属,我要你何用?”
宫廷后院,池塘旁。王寻逸带着朱介来到了南柯寂的身后。
只有在这里他们的关系才会变得和之前一样,没有一点身份的差距。
“怎么样,我够兄弟吧?之前你为我舍命冒险,今日我为你挡下群臣,哈哈哈。”南柯寂变说还一边锤了王寻逸两下。王寻逸则是假装很是嫌弃的样子:“切,我那个是拿命在做赌注诶,能一样嘛?不过,今日还是要谢谢你了,尽管,没有你我也会把这些利弊都说出来,不过,你这招杀鸡儆猴倒是有点突然啊,一点准备都没有。看来,以后那群南柯墨时代留下来的老臣以后也都不敢瞎说瞎做什么了。”
“嗯,是啊。他们都是父亲那一辈的臣子,和我之间的隔阂太大了。我只有杀鸡儆猴才能建立起我自己的威信啊!”原来,南柯寂今日的见红之事也是心中已经有所预谋。只不过通过王寻逸的这三件事做个导火索罢了。
“相公……”走廊中走出一个身影,正是曲华裳。
众人见到曲华裳也是纷纷行拜见之理,曲华裳赶忙扶起俯下身子的王寻逸,看了眼南柯寂,又看了眼王寻逸说道:“你是我和相公的救命恩人,这种拜见之礼就不必了。”
“小曲说的对,你和我们都是过命的交情,搞这些有的没的反而显得生疏。”
见南柯寂也是如此的坚持,王寻逸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公主,这是君主让我交给你的信件。”一旁的朱介见到公主,赶忙将之前曲华崇给他的信件交到曲华裳的手中。
“女儿,千算万算还是被南柯墨给算计了。我也没想到你弟弟曲危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想要算计我。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九死一生,看来,护你周全的承诺我做不到了。我让朱介来送这封信,你可以完全的相信他,他的忠心毋庸置疑。以后你就好好的跟着南柯寂吧,他不是普通人。好好的活下去!……”
看着这封信,结尾处还有很潦草的好多字,看来是时间不够,曲华崇匆忙写下这封信的结果。
“父亲……他死了嘛?”曲华裳抽泣着问道。
“我出城之事,君主的正营已经被大伙所包围,而且那时候君主已经身受重伤,无法行走。看来……”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曲华裳的泪水一瞬间倾泻下来,南柯寂紧紧地将她拥抱在怀中,给她依靠。
不多久,一军士来报:“君主,罪臣南柯孤要求见您,说是有话一定要亲口对您说。”
“宣!”南柯寂此话一出,眉头紧皱,看来又有事情要发生了。
而这件事情可能是南柯寂这辈子最不愿意面对的……
第十六回 弑弟
夜晚时分,正当一行人正准备去见南柯孤之时,最先见到的并非是他而是先前的魏晏。根据魏晏所提供的情报来看,此次南柯孤约见南柯寂的真正目的是已经准备好了兵士要杀掉南柯寂。因为兵变之后,魏晏已经掌握了上党城内部的军备情况,所以任何一处只要有军事的调动,他都能了如指掌。而这次提供的情报,无异让刚刚平静没几天的南朝再次动荡起来。
还未等王寻逸想出相应的计策来,魏晏便说道:“不过相当奇怪的是,这起他调动的军士偏偏只有十个人!”
“十个人?”在场闻者皆是震惊,什么情况。脑子坏掉了么,既然要谋反,就反得彻底应该。只带了十个人是个什么鬼?这一系列得操作着实让众位都一脸懵逼。
尽管看不透南柯孤得操作,但是南柯孤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大殿之中。此时得南柯孤已经在大殿等候许久。看见南柯寂一行人得来到却也没有行君臣之礼。
南柯寂也没有前往殿座之上,而是径直来到南柯孤的面前,两人相对而立。
这一刻的南柯孤与之前得他有了很大的差别,可能是他的计划失败之后,在府邸之中囚禁了几天想开了吧。反而却是比起之前有了更加的洒脱的气质。
“你不是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么?今日我就告诉你。”南柯孤嘴角为微微上扬,还略带了点自豪的感觉。
“好,这个问题我再问最后一遍,那日你和我刀剑相向时对我说的那些都是认真的么?”南柯寂语重心长地问道。
南柯孤并未立即就做出回答,而是认真地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已经成为君主地南柯寂。眼前地南柯寂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暗红大黑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不近人情的冷漠
南柯孤先是称赞道:“现在的你总算是有点了君主才应该有地样子。以前别人总是说你不入流,我比你更有帝王之象。那是我觉得世子之位非我莫属。谁知道朝里那些老臣总队父亲说立长不立幼,父亲也是糊涂为了那群老臣的想法,真的把你立为了世子。哥如果当初我是世子,我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也许就不会是这个样子,如今地局面或许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南柯孤说出的每一句话就如阵阵尖刀一般每说一句在南柯寂的心上刮下一刀。
“不过啊,老哥,那天我和你说的那些话……”听到这,南柯寂的心开始紧张,心跳急速的加快,双眼紧闭。此刻他的脸上更多的是拒绝,他甚至不想听到南柯孤亲口说出答案,但是他的内心又不得不逼着他去询问。
“……认真的!”南柯孤总算是说出了答案,此刻的她如释重负一般,好像达成了多年的夙愿。
“认!真!的!”这个三子如同重锤一般敲击着南柯寂的内心。
“啪”响亮的一耳光重重地打在南柯孤地脸上,南柯寂地两个眼睛怒目圆睁,愤怒两个字写在了他地脸上。而那只打了南柯孤一巴掌手则在不停地颤抖。
无尽地愤怒过后,取而代之地则是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羞愧的心疼。
正当南柯寂闪过一丝怜悯这是,南柯孤却是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直冲南柯寂而来。而南柯寂也是一瞬间手足无措。众人皆是震惊,还来不及作任何的反应,那把冰冷的匕首就已经存在了两兄弟之间,架在了南柯寂还有旧伤的脖颈之上。
狭小的刀面之上,倒映着兄弟两人互相仇视的眼神。
“南柯孤!赶快放开大人!!!不然,你定不得好死!!!”魏晏怒吼道。
“你……要在这杀了我?”南柯寂对于南柯孤这个十分愚蠢的动作赶到不解和疑惑。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简直就是愚蠢!
正当所有的人都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南柯孤说话了,他靠近南柯寂,用着虚弱的口吻说道
:“哥,记住!几天是你输掉了你我之间的斗争。是你!输!了!”
“你怎么知道呢,我还活着呢,怎么算我输了?”南柯寂反问道。
然而南柯孤却是冷笑,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南柯孤快速地收回匕首,向着反方向刺去。
一瞬间,刀进入了皮肉之众。在场之人皆是骇然,鲜红的血慢慢地从匕首上滑落,南柯孤的表情异常的痛苦。
他僵硬地往后倒退着,表情虽痛苦,嘴角却是挂着人地微笑。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南柯寂。
又一次,南柯孤又一次倒在了南柯寂的面前。他双膝跪地,低沉着头,强忍着痛楚。认真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此时的南柯寂也没有再度怜悯他这个弟弟,他明白这次南柯孤过来是一心求死,而并非有所图谋。既然如此,问候和关心就显得很是多余了。
也许这一次,他是真的看透了。
南柯寂背过身去,不想面对眼前这个将死的弟弟。询问道魏晏关于那十个兵士。才知道那十个兵士,只是跟随南柯孤来到了宫墙,而并未踏入一步,而南柯孤给他们的命令也是来到宫墙等待半个时辰便可归去。
“那十个兵士……”
“你以为,今日我真的想杀你么。那十个兵士只不过是想让你觉得我想再杀你而已,不演演的真一点又怎么让你上钩呢?对吧。”此时南柯孤憋出的每一字都是极为吃力的,说几个字,便要吐出鲜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南柯孤的生命一点一滴的减少。南柯孤的身边则是一群冷漠的人,冰冷地看着他就这么死去。
终于,南柯孤的双眼缓慢地闭合,逐渐地成了一条缝隙,眼前地光景也被黑暗充斥,唯一的活物只有南柯寂一行人离去的背影而已。
大顺皇朝顺和15年,五月二十六日。南朝君主南柯寂其弟南柯孤自杀。便年仅19岁。而距离其父亲死去的时间也不过三天而已。
第十七回 冤家
大顺朝顺和15年,南朝易主,南柯寂成为南朝新的主君。与此同时,康朝君主康云寒宣布脱离今朝的附属独立。同时两朝在王寻逸的撮合之下,结成同盟。
好不容易彻底平定完南朝内部的骚乱之后,南柯寂将矛头指向了也是刚刚结束内乱的曲朝。此时的曲朝也已经易主,曲华崇的儿子,曲华裳之弟弟曲危。通过军事政变弑父将曲华崇取而代之,南朝和曲朝此时都在积极准备两朝接下来的兵戎相见。
“诸位,今日我决定开始对于曲朝全力备战,曲危前几日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作为女婿不能不管。所以,诸位可有意见?”南柯寂的问题虽然看似无意,但是这也是在试探这群人的心思到底是不是和自己是站在一起的。
尽管表面上说是要为曲华崇报仇但是王寻逸心里也知道,着不过只是一个为了要攻打曲朝的一个借口罢了,真正的目的还是要消灭曲危,以此来实现自己霸业的第一步而已。
见大臣们都不讲话,南柯寂也是欣欣然。王寻逸则是带头分析形势道:“曲朝拥太原一大城一起周边数个小城。而南朝则是河东,河内,上党三城,相比之下,曲朝想要和南朝对抗有点螳臂当车的意思。但是曲朝世代与浅朝交好,浅朝又是与徐朝时世代结盟,如果我们要攻打曲朝,这两个势力必定会有所动作,我们不得不防。”
南柯寂默许着点了点头。而王寻逸紧接着建议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试着去和浅朝交涉,这要浅朝这边搞定了,他的同盟徐朝必定也不会太过在意曲朝,我认为当务之急便是我们与浅朝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是曲朝和浅朝之间的关系。”
“我不同意!”众人定睛一看,一男子浓眉大眼,阔面重颜,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极其雄壮。此人乃是城北军大将典霸。
“主君,在下认为行军打仗之事就应该正面碾压,永不得什么算计,曲朝刚刚稳定不久,实力大减,我们就应该趁此时机,出其不意,直接攻打。如果照他所说费时费力地去挑拨关系,如果到时候曲朝实力恢复过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地了。”
典霸一席话确实让在场的人都颇为地赞同,纷纷呢附议典霸地观点。
群臣之
中除了王寻逸只有一人选择了王寻逸的观点。众人回首看去,此人面如琢玉傅粉,唇若抹朱,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腰细膀宽,声雄力猛.此人便是先前被安插在南柯墨身边的魏晏。
说罢,魏晏便来到了王寻逸的身旁。
然而此时王寻逸并没有对魏晏的赞同而感到吃惊。他的眼神则是全部聚集在了魏晏的后脖颈之上。这一瞬间,王寻逸的内心再一次开始起了波澜,完全的担心起来。
南柯寂见状直接颇为意外的选择了典霸的观点。然而王寻逸却是丝毫的不意外,甚至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是典霸那种一辆高傲的表情却着实让王寻逸有不舒服。遣散了众人之后,南柯寂走下殿座对着身旁的王寻逸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无奈啊,我可是没有采用你的方法诶!”
王寻逸则是不以为然,说道:“大人你也太小看我了,这么明显,我还看不出来么。你分明就是想让让那群还不接纳我的老臣们吃点苦头。如果说,典霸成功了大家都相安无事,如果失败了,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采用我的方法。不仅灭了灭那群老臣的威风,还可以替我树立起威信。不过可怜了他们哟,被你蒙在鼓里,还乐呵呵的。”言尽于此,王寻逸还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动作着实让南柯寂笑了出来,嬉笑着说道:“还是你最懂我啊,哈哈哈。”
南柯寂正欲离去,却被王寻逸喊住了他的脚步。
“大人,刚刚魏晏站在我身旁的时候,我发现他脖颈处有反骨!!!”刚开始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南柯寂还甚是不解,丝毫不懂反骨是什么意思。
王寻逸只得继续解释道:“反骨是指枕骨,又名后山骨。上面突出处,称为“脑杓”。下面耳后突起者,名“完骨”。是指那些具有叛逆性精神的异端、不忠不义之人。”
此时的南柯寂才明白王寻逸的意思,但是南柯寂却是十分不信这个反驳道:“寻逸啊,你怎么还信这种东西啊,放心吧。再说那几天我们几个不都是过命的交情嘛,你也看到了那天魏晏是如何护我,如何为了我对抗人数众多的军队的。我的命在我自己手里!”说罢,南柯寂便离开了。
王寻逸只得看着
南柯寂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轻声的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一旁的角落里却是有一人将这段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等到王寻逸离开宫殿之后,他才大摇大摆了离去。
出了宫殿,王寻逸却是在大街上撞见了方才的典霸。王寻逸本想避开典霸,谁知道那典霸居然一脸得意,带着笑嘻嘻向王寻逸大摇大摆地走来。
“哎哟,这不是新来的么,不是说主君很新人你的嘛,怎么今天碰了一鼻子的灰啊?啊?哈哈哈。”别看典霸这人长得十分地霸气,有一种猛将的豪气。但是说实话,他这张脸配上这个笑容还有表情实在是有点傻里傻气的。王寻逸见了不由得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我看你也没什么用,很快主君就不要你了!哼!”
听见了典霸的呵斥,王寻逸也只能强忍住笑声,将自己的神经全都绷紧,一本正经的拱手称赞道:“是是是,将军说得对。以后在下一定会多长点心,望将军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小人一般见识,可好?”见到王寻逸如此的有眼力见,典霸也不好再多追究什么,甚是满足的回了一个字:“嗯!”。便大满足一般的离开了。
“大人,以后你都要这么低声下气么?”一旁的仆人略微嫌弃的看着王寻逸问道。
“冤家宜解不宜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晓得么,我们刚入朝没几天,可没资格和他们这些老臣相提并论,这个人顽固不化,只有吃到了真正的苦头和教训才有回头。人啊,就是这样的,你以后跟着我,也可要长点心啊。这乱世的路可不好走啊!”王寻逸的感叹之中充满了无奈。
第二天,上党城内大军集结。领军之将便是典霸,军队正士气高涨,正与出发,准备凯旋而归。南柯寂也是为典霸送行。
“主君放心,今日出征我必凯旋而归!!!”典霸超级自信地说道。一众大臣也是面带笑容祝愿祈祷。但是典霸那开心的脸色到了王寻逸这转晴转雨了,这着实让王寻逸无奈的很。
不多久,大军开拔,目标首先便是那太原周边的小城,典霸打算先取小城最后攻下大城。
不过这最后的结果呢,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第十八回 援军
大顺朝15年六初,南朝发兵由典霸率军攻打曲朝。曲朝君主曲危亲自率军迎战。两军太原以东平原出对阵。
两军正面而布,双方皆是都欲剑拔弩张。此时典霸一骑单出,持一杆长刀。一人一马一刀立于两军阵中。正欲开口,敌阵中跃出一老将,白发白髯颇有大将之风。
典霸见状叫嚣道:“敌将,报上姓名来,本帅刀下不斩无名之鬼!”那老将听了之后立马横刀立马,大喝一声,斩杀而来。
只见他长刀一提,从上往下劈落。看起来威力不俗,典霸则是嘲讽道:“哼……老匹夫!”说罢,身子往马背上一道,将手中的长刀横放于身体之上。如此一招便被典霸轻松挡下。
“好!好!好!”南朝军队大声喝彩,曲朝军队则是一脸的担心,仿佛正在拼杀是他们自己。话音未落,只见典霸,双脚一夹,他坐下的马匹高高跃起,伴有一丝长鸣,犹如呼啸。吓得那老将的马匹竟是连退数米,典霸见状,以那老将相同的招式砍杀过去。不同的是,典霸的这一刀更加的有力量,更加的粗暴。
“吭……”两把长刀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起毛的声音。那老将的双手止不住得疯狂颤抖,差一点拿不动刀,而典霸则是一脸得高傲无比。叫嚣道:“老匹夫,现在走还来得及免得不必要得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那老将听后,也是识趣,转身策马而退走。引得南朝军队疯狂嘲笑。
“将士们,随我杀过去!取下曲危的人头,让君主看看我们的实力!!!”
一众将士听到典霸如是说道,各个摩拳擦掌,所有人一拥而上。只见平原战场之上,一大片黑压压的军队正疯狂的向着另一只军队冲杀过去。
此时的曲朝军队阵中,曲危则是一脸的淡定,丝毫不担心南朝军队的攻势。相反的,他则是仔细观察着南朝军队与自家军队之间越来越接近的距离。
两只军队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真正的战斗也是一触即发。然而两军的态度却是180度的不同。
此时典霸脸上的笑容溢于言表,这次要是打败了曲朝可谓是大功一件,想到这典霸的心中就美滋滋的。曲危的脸上也是挂着笑容,而他的笑容则是无比的阴险,也就是说,这场战斗不是那么地简单。
“放箭!”曲危一声令下,无数的箭雨应声而出,犹如数不尽的雨点一般落下南朝军队的身上,顿时惨叫声一片,倒下的军士也是数不过来。
“所有人不许后退,继续向前冲锋。他们的反抗不过是最后的挣扎罢了,只要我们的刀落下的一瞬间他们就输了!!!”此时的典霸还在安抚将士们的情绪,以此来鼓励将士们。
“哼!莽夫,刀落下的一瞬间意味着你们就输了!哈哈哈!”曲危无尽地嘲讽道。
果然,当两军正式开始厮杀之时,曲朝军队的两翼竟冒起了滚滚的尘土,很快那尘土便来到了南朝军队的身后。而那风沙竟是曲危提前在自军两翼
埋伏好的骑兵,怪不得,曲危一直毫无动作,他就等着南朝军队冲过来上钩。
此时的典霸才幡然醒悟,刚才那老将的败走不过是为了引他上钩而演的一出戏罢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那老匹夫与曲朝军士演的一出双簧。
想到这些的典霸心生悔意,如果早点觉察的敌军两边的骑兵他定不会因为一时的单挑胜利而断然让将士们冲锋。但是此时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唯一的方法只有死战了。
“将士们,今日我们身处死地,未有背水一战,才可置之死地而后生!”典霸依旧在安抚着将士们。然而此时的话谁还听得进啊。
将士们面对如此境况,纷纷乱作一团,根本听不进典霸的话。典霸也是无奈,只得自顾自的斩杀着敌人,能救一个是一个。但是着战争始终不是一个人的战争,渐渐的南朝军队快被曲朝军队蚕食殆尽了。
“放弃吧,你们。今天你们必败了,从你们开始因为那场单挑得意得那一刻开始,你们就已经上了我的钩,而正式交手得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你们的失败。如今,接着反抗还是投降于我就看你们了。哈哈哈!”曲危站在军士之中嘲讽道。
而这些话对于南朝军士来说着实是一剂良药,刺激着他们继续战斗,坚持厮杀。
“兄弟们,让这小崽子看看,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典霸站在尸体堆上对着曲朝军队咆哮着。
而这句话的回答更是令人兴奋。
原本乱作一锅粥的南朝将士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好!!!”这一个字着实令南朝将士们士气大振,他们纷纷开始往典霸的身边集结以此来组织有效的抵抗。
“不要留情,直接全部杀光,一个不留!!!”曲危见到南朝将士们都是如此的坚定,把他的话都当作耳旁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君主,快看,那边有情况!”曲危一旁的将领惊讶道。
霎时间,滚滚的马蹄声充斥着战场上所有人的耳朵。所有的人皆是惊讶加疑惑,十分不解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见刚才南朝军队驻扎之地后方掀起无尽的风沙,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扑面而来。
众人定睛一看,那狂乱的旗帜上赫然写着“南”字。
竟然是“南”字军旗。所有人无不骇然。想不到眼下这包围之中的莽夫居然还留有后手。此时的曲危不得不开始担心起来。
尤其是在自家军队已经与敌军交锋许久,人困马乏的情况下,不确定是否还有多余的力量去解决眼前这只部队。
而那部队首当其冲的领头之人竟是王寻逸!!!
早在今日大军开拔之时,王寻逸就已经私下里和南柯寂商量过了。
“寻逸,今日典霸领军出征不知道你是有怎么想的啊?”
“典霸大人啊,可是一员猛将,上阵杀敌少他不行,可是呢,就是太冲动了啊。两个字“莽夫”!”
“看不出啊,你看人还蛮准的嘛,哈哈哈!”
原本应该严肃正经的两个人竟然拿典霸开启了玩笑。着实让旁人忍俊不禁起来。
“既然如此……”南柯寂还未说完,两个人便四目相对,想必是再次想到一块去了。
“王寻逸,我命你率一万轻骑兵在典霸大军开拔三个时辰之后出发救援典霸部队。”
“属下遵命!”两个人竟然就这么像唱双簧一般,达成了共识。
而此刻出现的王寻逸的援军就如同悬崖边的救命稻草一般出现在了典霸军的身旁。典霸自然是要死死地抱住。
“兄弟们,我们的援军来了!所有人坚持住,和援军一起扭转这逆境,然后将这曲家小崽子活捉起来!”
见到援军的到来,典霸军更是奋力一搏,前所未有的士气高涨。一时间曲危军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随后不久,王寻逸的军队也是加入到战局之中。王寻逸命令军队呈一个犄角之势,以一个尖角直插曲危军的圆形包围阵。结果自然想都不用想,王寻逸的军队犹如一根钢针一般,直接刺穿了曲危军的阵势。典霸也是识趣,配合着让军士们由内而外的反击犹如花开一般。
历经如此打击,曲危军一时间溃不成军,阵型不再。曲危也是见势不妙
匆忙下令撤军。
眼前则摆着两个选择,一是趁胜追击,杀他个片甲不留。而是就此收手,从长计议,以待时机。
当然,结果很明显。典霸主张乘胜追击,而王寻逸则主张就此收手。
两个人都准备剑拔弩张,各抒己见。
“典霸大人,此时定不可追击,且不说穷寇莫追。前面乃是敌人的领地,我军一味的孤军深入可不是什么好事,况且想必此时两军交锋的消息以及传到了浅朝。想必浅朝也已经开始有了动作,典霸大人难道有信心以这点兵力就同时击败三朝大军?”王寻逸质问道。
此时的典霸一听到要对抗三朝军队不由得心生怯意,但是不能丢了气势,他心中暗想,反驳道:“你你你别来唬我,兵法有云乘胜追击,让敌人没有反扑的机会,然后再将敌人一举歼灭。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机会从我们眼前溜走?”
“难道大人忘了,刚刚的局面了?如若没有我率援军前来,大人您还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么?还是说大人还想让刚出死地的将士们在随你踏一遍刀山火海?”王寻逸生气的回应道。
此时的典霸面露羞愧,刚刚确实是因为他的莽撞,将将士们置于死地。但是为了不丢面子,只得转移话题道:“你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可以如此的叫嚣吧。我乃堂堂南朝大将军,不知你身居何位?”
这个问题着实让王寻逸一时间哑口无言,回答不上来
“他有这个资格!”本是两人的争吵之中加入了第三者的声音,而这声音的来源却让这二人大跌眼镜……
第十九回 挑拨离间
众将循声望去,来者乃是一身步兵甲胄,身上的血渍渗透,而此人竟是南柯寂。原来此前南柯寂本来是想亲自率领援军前来,他所担心的就是两将意见不和,典霸再次一意孤行,陷将士们于绝境之中。但是国不可一日无主,况且让王寻逸前来的的话也可以让典霸欠王寻逸一个人情,所以南柯寂表面上让王寻逸率领援军前来救援,自己则身披甲胄参杂在部队之中,一路追随前来刺出。
在场诸将皆是大跌眼镜,他们还从未想过居然会有一朝之主可以如此的放下身段,以区区一介步兵的身份和他们共同上阵杀敌,可以说南柯寂这一招不仅涨了王寻逸的威信,也将自己在军中的威信提高,可谓是一箭双雕。
回过神来,南柯寂补充道:“从今天开始,寻逸将任我军军士一职,军事和政务皆要经过他手才行!”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本就因为南柯寂的出现吃惊,这句话则是让他们惊上加惊,纷纷想要劝南柯寂收回成命。毕竟军师乃是至关重要的职位,一场战斗的成败,甚至是一朝的存亡都会因为军师的抉择而改变。如今如此草率的就让王寻逸就担任军师,实在是不能让人能够接受。
还未等众人反对,南柯寂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不敢再谈从长计议诸如此类的话。只见南柯寂声色严厉地说道:“我意已决,谁敢再有反对之声,编入前几日大殿之上殒命的那人一般!”
前几日在大殿之上被南柯寂斩杀的大臣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初就是因为他一位的反对南柯寂的命令,所以才招惹了杀身之祸。既然有了前车之鉴在此,况且南柯寂也已经放出如此决绝的狠话。所有人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不敢再多嘴。
眼前这个决定着实也是让王寻逸都有点来不及接受,他本来认为会要等到曲朝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拔掉之后,南柯寂才会着眼内部的安排。但是他没想到南柯寂竟然如此的不按常理出牌,在这紧要关头将军师一职交给了自己。但是此时已经由不得他再多想什么了,眼前这个时刻乃是紧要关头,决定就在他的一句话之间,眼下他自己的决定才是最重要的。
“主君,我还是坚持我一开始的主张,从曲朝和浅朝之间的关系入手……”
“可是……”还没等王寻
逸说完典霸便直接插嘴道。这一举动着实把南柯寂惹怒了,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典霸,眼神中竟然弥漫了一丝的杀气。
而典霸则就像小猫遇见了老虎一般,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
王寻逸也察觉到了典霸的反应,也不想让典霸太难堪紧接着又说道:“既然典霸将军有这份杀敌之心,我们倒不如成人之美。”
听到这的典霸脸色一下子就开朗了起来,赶紧阿谀奉承起来:“对对对,军师你快说说怎么个成人之美法?啊,哈哈。”
看着典霸的反应,王寻逸实在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乘胜追击可以不过大人你一定要听我的安排,可否做得到?”
此刻的典霸哪还管得了这么多,赶紧点头哈腰到。
“我们这样,典霸将军率领刚才的轻骑兵进军,不过这次进军的目标不是曲朝而是浅朝的都城西河。况且,你们现在立即去打扫战场,把曲危军队战死的军士的甲胄和大旗全部给我收集过来,然后典霸将军你的整个部队全部换上他们的甲胄和大旗前往西河。如果说此时浅朝已经知道了这边的战斗况且已经发兵来援,你们遇上了之后就谎称自己乃是曲危被击溃的残余部队,准备逃回太原,但是遭到了追击,不得已只得改到西河。不出意外,他们会对你放松警惕,此时你看准时机反水。但是你要切记,一定不能恋战,随便杀点人意思意思就可,最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便可。切记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前去,必定要在曲危回到太原之前抢先一步遇上浅朝的军队,就算遇不上也到到达西河。当时的他们就算对你的反水有疑问也来不及派人质问曲危,得到的回应也必定是曲危出军在外。浅朝一旦一时间得不到肯定的回答,必定对曲危心生嫌隙。到时候,计划成功后典霸将军千万不要回营,而是改到直取曲朝都城太原。浅朝见状想必会更加确信你们是曲朝的军队。而他们一时又得不到回答,那么我们的挑拨离间之计就成功了。而我们就在此捎带片刻等到典霸将军出军之后,我们也开始朝曲危的部队开拔,一边追击拖慢他们的速度,一边朝太原进军,那么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王寻逸稍作停顿,赶忙喝了一大口水紧接着说道:“只要我们的目的一旦达到,那么我们就可以放心的进军曲朝。等到那时,曲朝孤
立无援,浅朝因为先前的计划必定不会断然出兵,
那么浅朝的无作为就意味着徐朝的不作为。等到我们两军回合之时,那么曲朝的存亡就在我们之手了。”
想不到短短的一会,王寻逸竟然已经把计划想的如此的详细周到,实在是令人目结舌。令得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佩服万分。连典霸也是连连点头,虽然之前两人有过嫌隙,不过今日得以见到了王寻逸的战术调配和计略实在是令典霸自叹不如。如此周密的计划再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要想出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南柯寂的脸上则是一脸的自豪仿佛在说着:“看吧,我兄弟厉害吧。”然后转头看向王寻逸一脸的自豪,王寻逸则是露出了无奈的微笑,觉得南柯寂这个人真的是有时候没有一点的君主的样子,可是就是这个样子让王寻逸才能够如此的忠心于他。
“这场战斗的关键就在于典霸将军是否成功,如果途遇变故,无法实施计划,典霸将军便速速回营,毕竟孤掌难鸣,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泄气以及不自信,但是丝毫不影响将士们对王寻逸的称赞。甚至还有人说道:“军师大人真可谓是天人下凡,料事如神啊,有军师大人在此我们还何愁战斗不胜?”
“对!对!对!”一时间附和之人人数众多,竟然营外的将士们都一起高呼起来,这一切着实让王寻逸有些措手不及。
连南柯寂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诶,寻逸,你真的这么神啊?”
“切,哪有啊。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还真有那种料事如神,什么事都能预料然后想出对策甚至抢先一步的人啊?”王寻逸反问道。
南柯寂则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傻里傻气的便点了点头。
王寻逸则是十分无奈的说道:“要是真有这么神啊,还打什么仗啊,简直就是神仙斗法啊这乱世还会存在嘛?所谓战斗计谋这些不过都是把会发生的情况都预料到,好结果和坏结果,然后在想出折中或者好坏的应对情况,要比一般人想的更多,比的就是心机心思和脑子罢了……”
不多久,该收集的甲胄和大旗都已经收集完毕。而典霸一军赶忙穿上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浅朝的都城西河……
第二十回 万事俱备
依照计划,此时的典霸已经率军前往浅朝的西河,接下来南柯寂和王寻逸也要开始有所动作了。南柯寂取下步兵的头盔,在所有的军士的注视之下,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还未等将士们反应过来,南柯寂与王寻逸二人便已经翻身上马,向着远方逃窜的曲危军追击。
众将士看到主君都是如此的英勇冲锋,自己也都是不敢怠慢,纷纷紧跟上去。
“主君,南朝的军队开始追上来了!开来今天他们是打算要一路追击我们到底了!”曲危身旁将领提醒道。
此时曲危的大脑也是在飞速的旋转之中,疯狂地想着应对之策。然而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曲危去思考,曲危军的后面部队已经开始和南柯寂的军队交上手了。曲危也明白,这时候自己的军队正处于士气低落的时候,绝对不能一味的抛下将士们逃窜,如此做只会让本就不高涨的士气彻底的溃败。到那时别说是撤退了,连自保的力量都不一定有了。
但是令曲危感到奇怪的是,正在交手的部队,很明显的曲危军占上风,而南柯寂的军队则是似乎没有什么战意似的,一直落于下风。见到如此的情景,曲危也顾不得多想,他立马就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高涨士气,甚至是反败为胜的机会。
只见曲危立刻勒马挺住,转身对着周边的将士们喊道:“兄弟们,敌人追击我们已经精疲力尽了,他们和我们的后续部队交手都已经是力不从心了。兄弟们,随我反杀过去,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
此话一次,曲危的部队瞬时间所有人一同反扑过去,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疲惫的不是南柯寂的军队,而是他们自己。尽管此刻的他们正士气高涨,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待会就不是如此了,曲危的这一举动无异于将他们往火坑里推。
南柯寂与王寻逸立马观察,王寻逸则是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我还是高估了曲危啊。也不过是一介愚主罢了。”王寻逸的于其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
“噢,何以见得啊?和我分析分析呗。”南柯寂问道。
“且不说穷寇莫追,看我们如此反常的行为,竟然还以为我们是真的追击,还为了贪图一时胜利和士气,竟然置将士们的性命于不顾。看来他此次出征并没有注意好自己身边的有利因素啊,只想到了自己。哎……”王寻逸的这一番话将曲危的从开
战到现在的一系列作为都剖析得清清楚楚,而这些话似乎也注定了曲危的失败与曲朝的覆灭。就如同将曲危和曲朝钉死在了命运的十字架之上,预示着他们将成为南柯寂登顶天下的一块垫脚石。
此时杀的正在兴致的曲危发现了一个问题。相比之前南柯寂的部队现在和他们战斗的部队人数上少了很多,放眼望去,竟然找不到那不见得军队。无意间,曲危发现了南柯寂和王寻逸二人。两个人的脸上对于眼前自己军队的劣势没有丝毫的担心,甚至还有些得意。此时的曲危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假象而已,都是南柯寂与王寻逸的计策而已。为的!就是拖慢他们的行军速度,而眼下他们的计略已经达成了,此时的曲危军已经在这消耗了太多的时间。
而此时的典霸军也已经快到浅朝的都城西河。但是在城外却遇到了浅朝的军队。
“果然如军师大人所料,接下来就要看我们的演技了啊!”典霸轻声说道。说罢,整支军队所有人都装作刚刚战败而归的样子,疲惫不堪,浑身是伤,整支部队溃不成军。
浅朝军队见状,策马来一大将问道:“你们是谁的部队?”他的语气和动作之中满是警惕。
而典霸则是佯装很吃力的说道:“我们……咳咳……是曲朝的军队,今日南朝军队来犯我们奉命迎击,却是大败而归,我们更是遭到了南朝军队的追击,和自己的大部队失散了。所以眼下只得前来此处望浅朝可以暂时收留我们,咳咳……”说罢,便将一把把残破沾满血迹的大旗展示出来 。
那将领环视了一下典霸的部队,回身望向西河城城头。城头上一人而立,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那将领也是心领神会对着典霸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出兵的必要了,你们先随我入城,暂避风头,过几日我们将你们护送回太原可好。”
典霸见计划成功,更是不遗余力的演着那种绝地求生的兴奋,不停地道谢。
那将领示意所有军队回城。“刷
”所有部队齐刷刷的背过身去,典霸的部队也是慢慢地靠近中。
“动手!”典霸一声令下,自己便是最先取出长刀逢人便砍,一时间惨叫声四起,而先前城头那男子则是眼睁睁看着部队悉数被斩杀。一拳重重地锤在了城墙之上,竟是鲜血直流。但他却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眼神之中,杀气弥漫。
西河城门打开,一时间涌出无数的军士,典霸见状示意所有军士立刻上马往太原的方向撤退,自己则在队伍的最后与少数的精锐掩护先头部队撤走。
“喂,你们给我听好了,今日不过是前戏。我们曲朝早就已经易主了,我们君主曲危下一步便是你们,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我的长刀抹过吧!哈哈哈!”说罢,转身正欲策马离去。
城头男子却是张弓搭箭,短短数秒,便已经是离线之箭,直冲典霸身后。
“额……”典霸立刻口吐鲜血,表情扭曲,回头看去,自己的身后已经是鲜血直流,一只铁箭深深的插在他的后背之上。典霸顾不得这么多,只得咬紧牙关,带着部队一路向东,往太原的方向进军。
刚才的将领正欲追击却遭到了城头男子的阻拦。将领不解,男子解释道:“穷寇莫追,小心为妙。既然曲危派他过来挑衅我们,必然会有后招,不然要是这人失败了怎么办,岂不是白白浪费一支部队。我们可不能中他们的计,既然他们今日只来挑衅,我刚刚那一箭就是回礼。令所有人收拾尸体,全部回城,开始警戒,准备与曲朝开战!”说罢,男子便离开了。
但是他猜错了,这个计划并没有后招。而王寻逸早已经为眼前的这种情况做好了打算和应对之策。
此时的曲危也已经马不停蹄地正在疯狂撤军之中,后觉王寻逸计谋地他哪还顾得上什么士气,现在最重要地头等大事,便是回到太原城内。太原城易守难攻只有凭借太原城地防御才能够缓解眼下曲朝地局面。
此刻典霸一行人也已经在太原城外得森林里隐藏休息,等待着南柯寂得军队得到来。
王寻逸见曲危不要命的往回跑,觉察到了曲危已经知道了自己拖延他们得计划。也示意南柯寂不必在且战且退,而是直接追击,能杀一点是一点。
南柯寂也是毫不含糊,直接冲在了部队得最前面,奋勇杀敌,以鼓士气。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二十一回 意料之外
“咳咳……”大口的鲜血从典霸口红咳出。一旁的侍从本想让典霸停马为他处理一下伤口,但却被典霸给阻止了。
“行军打仗万万不可耽搁时机,时机转瞬即逝。前面的那片森林就是我们地目的地。不要管我,全军全速前进!”
但是话刚刚出口没多久“碰”典霸便筋疲力尽地从马匹上落下。一旁地侍卫也是赶紧就将典霸从地上扶起,“驾!”两人一马向着目的地冲去。
之前的那一箭正中典霸的背心处,且不说平常一箭便可取常人性命。而刚刚那一箭速度极快,力量十足。速度快到连武艺高强的典霸也是来不及反应过来,力量强到他这般魁梧强壮的身体素质也是一下子口吐鲜血。这一箭换作常人可能已是毙命,更别说马上疾驰如此之久。
此时的典霸已经是面部没有什么表情波动了,面色惨白,犹如失了魂一般。侍卫二话不说双脚压住典霸的后背,两手抓紧箭身,用力地往后一拔。
“啊!”典霸惨叫一声,脸色却是有所回暖,回复了点血色。稍作包扎之后,典霸才真正的恢复了清醒的意识。
“大人你看,太原方向有军队正在向城内集结!”果不其然,这正是曲危败逃的部队。这个部队看过去就如同一盘散沙,丝毫没有一支部队该有的样子,每个人都只顾自己逃命,只有少数几个士兵在曲危的身旁保护他的安危。
眼前这一幕令看到的人无不唏嘘,想不到一朝之主竟然沦落到如此的窘迫,而曲危也仅仅在这个曲朝君主的位置上坐了不到数个月而已,估计屁股还没有坐热呢。
“君主大人的部队呢,有跟在后面嘛?”唏嘘之时,典霸也不曾忘记军士王寻逸所吩咐的事情,赶忙问到一旁的斥候。
还未等斥候观察开口,只见曲危军身后一支穿云箭破晓而出,划破天际,发出极为尖锐的嘶叫声。
此箭一出,典霸自然心领神会,迟钝地爬上马道:“兄弟们,君主大人已经到了,让我们去和他们会和!”说罢,强忍着伤痛率领着一众轻骑兵疾驰而出。
王寻逸和南柯寂见到典霸的部队一涌而
出,也猜到了计划的成功,自然心满意足。脸上笑容频现,但是二人却发现领头的典霸却是全身无力一般,犹如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身体也只是随着马匹的摆动而摆动。这着实让二人都颇为担心,但是还好,典霸军最后还是成功与南柯寂的本队回合。
典霸来到二人身旁,兴奋地直接从马上一跃而下,说道:“禀君主,计划成功了。果然都如军师所料……”还未等南柯寂开口询问典霸刚才的诡异举动,典霸便一头栽在地上,晕厥了过去。南柯寂急忙命人带典霸下去疗伤,好生照料,询问一旁的侍卫才得知事情的经过。转头对王寻逸开玩笑道:“开来,接下来就我们两个了呀,哎呀,不好打呀!”
但是当两人看到了太原城的那一刻开始,这句玩笑话就成了一本正经的担心。
眼前的太原城居于半山腰之间,本来像太原这种山城为了方便交通,都会将周围的树木悉数砍光,而曲华崇还当朝的时候也却是如此,但是想不到曲危当朝的短短几个月里,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在城池周围全部种上了树木。这一举动,完全是二人的意料之外的,也是这一举动大大改变了眼前的局面。
本来如果说没有树木,太原周围便等同于平原,最多有点小坡度,但是恰逢曲危军心溃散,强攻还是可以攻下的,但是现在周围都是树木,进攻方进军缓慢,山脚到半山腰的距离足够曲危军的弓箭手不停地下箭雨,况且这次南柯寂大部分都是轻骑兵并不利于在树林中快速奔袭,如果强攻,必定损伤重大。
王寻逸分析了一下眼下的局势:眼下曲危军盘踞太原城,如今太原城易守难攻,想打下来没那么容易。但是曲危军刚刚新败,士气低落,况且没有援军。我军也是一路长途跋涉,身感疲惫,所以我认为眼下最好的方法还是攻心为上,从他们的内部瓦解敌军。军心溃散,我们自然不战而胜。”
南柯寂也同意了王寻逸的想法,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该怎么去让曲危军军心溃散。这个问题着实让两个人都一时想不出答案来,南柯寂见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得让军队在太原城山脚驻扎,静观其变
,以待时机。
曲危也倒是配合,见南柯寂驻扎而不攻城,自己也是紧缩在城内闭门不出。就准备和南柯寂这么长久的耗下去。
曲危就认准南柯寂此次出兵兵粮所带不多,更何况后来的援军还都是轻骑兵。而自己太原城粮草充足,如果要打持久战,自己自然不会惧怕。想到这些,曲危的心里倒是平静不少,甚至还开始嘲讽起南柯寂:“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预料的到的嘛,哈哈哈!”
此刻已是入夜,南柯寂军队的营帐之中,王寻逸与南柯寂两人对着地图都一语不发,都是若有所思。眼下如果想不出可行的作战方案,南柯寂必定会因为军粮不够而撤军。
想到这的王寻逸赶忙对着南柯寂说道:“君主,万万不可撤军。这次撤军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且不说自己军队的军心不稳,假若曲危军乘势追击,就又会是另一种不好的结果。
就算成功撤回领地,南柯寂必定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这次战斗所消耗的战力,这段时间内如果曲浅两朝重修旧好,不仅曲朝会得到浅朝的援助,况且下一次再相对浅朝实施什么计谋就不是那么容易得了。”
听完王寻逸的话,南柯寂也是理解,但是眼下却是想不出更好的计谋啊。
两人的大脑飞速旋转,超负荷运作,不断地思考着可行的应对之法。
正当二人都是一筹莫展之时,数只小飞蛾打乱了他们的思绪。两人也顾不得这么多,只得随意的驱赶。
那群飞蛾赶忙远离两人,向着营帐中的几处亮光飞去。
但是还未在那亮光处多带那么几秒,便已经是灰飞烟灭。而这全程都被两个人的尽收眼底。
突然,两个人眼神一震,好像都同时明白了什么一般,互相看向对方,兴奋的说不出话来。
两人赶忙拿来笔墨,背过身去,在自己的手掌心处写下寥寥数笔。
“一,二,三!”
两人同时打开手掌心,两个手掌心上却是写着同一个字,看到这个字的两人也是相视一笑……
第二十二回 地狱之火
两人定睛互相看着对方的手掌心,都是同一个字……
“火”
“哇!知我者非你莫属啊,哈哈哈!”南柯寂开心的说道。还一把搂过王寻逸的脖子,王寻逸也是挣扎着回说道:“你也不差啊!”此刻的两个人竟像两个小孩子一般在营帐之中打闹,没有一点的身份芥蒂,这就是南柯寂的人格魅力所在。
“寻逸,那你怎么打算火攻呢?”南柯寂问道。
“肯定不能正面火攻,正面的话曲危一定有所动作。所以我们只能身后火攻,毕竟太原四面环树,火势一旦烧起来必定蔓延整座山。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正面吸引住曲危军的注意力,然后派遣小股部队到太原城后方施以火计,火计一成太原城必定陷入大乱,军心和民心必定溃散。到时候他们只有弃城出头这一条路可以走,我们只需要坐等他们上钩便可以了。”
“这么做的话……”此刻的王寻逸不免心生顾虑。
“怎么了,你可是有何难言之隐?”南柯寂也是敏感的察觉并反问道。
“太原城全城的百姓就要遭殃了。”听了王寻逸这话,南柯寂也明白如果整座山都被大火覆盖的话,不仅是曲危军,太原城的百姓也将会陷入危险
“寻逸,你要知道。如今这乱世,光讲仁义道德可是没有用的,如果有用的话,我也不会和你一同出现在这里。我们自从踏入这乱世的第一天起,就应该已经有所觉悟了,有哪一个称霸天下之人的手上是干净的,不都是用性命和鲜血才换来的力量。如今,天下乱世只有力量才可以夺得天下,开拓一个新的世界。我想你应该明白的。”
听了南柯寂的话王寻逸也是心理负担减少了一些,但是他的脸上还是挂着略微的不情愿。
“既然,你不愿意来,那就我来做这个恶人好了。所有的骂名都由我一人来背,你只要默默地站在我身后就好!”说罢,南柯寂看着王寻逸,眨了眨眼。
王寻逸则是一脸的迟疑看着南柯寂,此刻有了南柯寂这句话,王寻逸也不再多迟疑什么,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坚定的只有一个方向帮助南柯寂一统这乱世。
正当王寻逸感动之际,先前受伤的典霸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营帐之中。南柯寂示意他用不着行礼,他便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上来就是开门见山地说道:“君主,不知你们可是有什么行动?有的话,尽管交给我来做就好!”说罢,还不忘记拍了拍自己地胸脯。
“咳咳”刚拍完就咳嗽了几下,他这个身体状态着实让南柯寂担心。
见南柯寂和王寻逸都有所迟疑,典霸又说道:“君主,你这是瞧不起我。我乃一介武夫,带兵打仗是我地天职,如今就因为这一点小伤您就小看我
,觉得我不行。我觉得您就是在侮辱我!”
南柯寂拗不过典霸,便将计划都告诉了他,并且让他在实施计划地那天率军在太原城地正面骚扰敌军,以此来吸引城内守军地注意力,二王寻逸则是在当日率领小股部队,绕道前往太原城地后方,施以火计。
凌晨十分,典霸与王寻逸两军都已经准备好,整装待发,就等南柯寂一声令下。
“典霸将军,出发前我还有一事要交代你。”听到南柯寂有任务要交给自己,典霸自然是乐开了花,赶忙问到何事。
“出发前,你让军士把骑兵身上的马鞍取下来,等到敌人开始攻击你们的时候你们所有人立刻接着树林视线不良的优势躲在树后,然后所有人趴在地上,将马鞍披在自己身上。可以挡下敌人的箭雨,减少部队损伤。”
典霸也明白,深夜敌人不敢断然出击,只得在城里射箭。而这马鞍由牛皮革制成,却是可以挡下箭雨。典霸向南柯寂拜谢后,就领命出发了。
王寻逸见典霸出发,自己也不敢怠慢立刻率军开拔。
“大人,山下有动作,好像是敌军开始上山了!”守城将士喊道。
“好!如此轻易上山必定有所埋伏,所有人听令,把城内所有的箭全部给我射出去,让他们尝尝箭雨的滋味!”曲危一声令下,所有军士纷纷张弓搭箭。
“放!”瞬时间,无数的箭雨向着典霸军落了下来,隔着很远,典霸就听到了那箭雨划过天际的声音,立刻命令所有人躲在树后,披上马鞍。
“擦擦擦擦擦……”一批箭雨结束,典霸部队有点轻微的损失,但是有了马鞍,损失不大。
中间间隔还未有几秒第二批箭雨就有立马应声落下。
第三批,第四批,第五批,第六批……
好像这太原城内的箭是用不完的一般,将士们的马鞍也纷纷都被射成了刺猬,但这正是他们要做的。
此时的王寻逸已经率领着部队来到了太原城的身后。
“全军听令!把随行的棉花给我取出来,沾上酒袋中的酒水。最后点上火!”
命令一出,所有人自然不敢怠慢,没一会所有将士的手上已经是人手一只火箭。
“放!”
猛烈的火箭犹如咆哮的火龙一般,在着天空着划出一道明亮的火光。
“那是什么?”被蒙在鼓里的曲危军还面面相觑的问道。
火箭落地,顷刻间只见一片火海满天横流,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地仿佛想要把天空也吞下去。火海的下方烟雾弥漫,仿佛浸透了乌烟的五月的浓云降到了地面一样。它的上面,好象矗立着一座颤巍巍的摇晃不息的
火山。甚至地面也冒出了火焰。忽然间,火焰给一阵狂风压低了,往着这边蹿过来,好象海里卷起了浪潮一样, 火焰仿佛有了生命,也有了知觉。仿佛有一条巨蟒在用它的一千张嘴吹着火焰。
曲危军见此状无不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彻底的慌了,不知道敢作些能做些什么。
知道这个情况的曲危也是一筹莫展,无法定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一点儿小火星就可以把整个草原烧起来,跟别说这么大而又猛烈的火势,一座山在他面前显得尤为的渺小。而这或就如同是地狱之火一般,要吞噬这世间所有的一切。
典霸见到城后出现火光,也是赶忙下令所有人撤退。
远在营地内的南柯寂见到火光,面露一笑,心想:“这次,再也不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在那城池之中,一片片火光,遍布在各个地方。那火光一窜一跳地闪着,撕破无际的夜幕,似乎想冲破黑暗的束缚,飞腾出去。将眼前和周围所有的东西,不管是活物还是死物都烧的一干二净。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那赤红的火焰也仿佛一个狂妄的漆工,用手中的刷子,将所到之处都漆成了黑色。
与之相匹配的则是百姓和军士们那扭曲的表情,眼前的场景是如此的惨绝人寰。有一场人间炼狱被活生生的展现在了王寻逸的面前。
但是此刻王寻逸的内心之中更是一场人间炼狱,这次他是真正的恶鬼,他就是那个提出火计和放火的人。
他亲自导演了这场人间炼狱,但是他没有办法。他不得不这么做,为了南柯寂,为了自己的抱负,为了制霸天下,他注定要踏上这条修罗之路,也注定要在这条修路之路上越走越远,永远也无法回头。
那火远看像是一股妖气在盘旋,灰灰的带着一些狰狞,走近似乎有张血盆大口袭来,带着浓烟与灼热,夹杂着肆意妄为的呼啸声,还有让人窒息的气体急速燃烧的嘎巴声,似乎天地也为这股喷涌而来的爆发而放行。
那一晚,火烧了整整一夜,不曾停息过,而太原城里的尖叫救命声也不曾停息过,尽管南柯寂的军队没有正面和曲危军交手,但是这种心灵上的折磨更加让人难受,他们的内心都被尖叫声刺穿,接收着来自良心的拷问。
山上冒着烟,把已经是白天的天空都染成了土黄色,而整座山也已经是黑的不像话,遍地都是烧焦的痕迹,就像是被烧焦的成人骸骨一般,令人心生凉意。那颜色在天地之间尤为的明显,仿佛是肤白貌美的女子脸上却长了一颗黑痣一般,令人作呕。
终于,太原城的大门总算是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了一大群的“人”……
第二十三回 礼物补偿
太原城四周的大火还未完全熄灭,但是城中的百姓和将士们已经是迫不及待地往城外逃走。在城门打开的一瞬间,人群便成群结队地蜂拥出来。
一瞬间,救命声夹杂着女人小孩的哭泣声不绝于耳,响彻了天地之间,犹如来自地狱的客气。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灰头土脸的,连最基本的五官面貌都分辨不出来。大多数人也都是衣不蔽体,着装暴露。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面前,谁还会有心思去去管这些呢。
此时的王寻逸在完成任务之后与南柯寂集合,而是直接进入了太原城内。
城内的惨状更是无法用基本的言语来形容。烧焦的尸体遍地,脸部的表情极为的扭曲,嘴巴无限的扩大,眼睛也是睁得犹如铜铃一般,四肢极为的僵硬。甚至有些人已经是烧的只剩下一具黑色骸骨。光是看着就能体会到那些人当时是多么的痛苦。
“这都是因为……”
“我么……”王寻逸看着眼前的惨象不禁扪心自问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角落处突然传出来惨叫声。令得王寻逸一行人立刻警惕起来。
还未熄火的房子残骸中突然窜出一个“人”,那个人“人”全身燃烧着火焰,双手疯狂的抓挠着脸部,他的表情就好像看到鬼怪一般,十分地惊恐。惊恐过后却是无限的疼痛,那种火焰噬骨的钻心之痛。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是当然无存,他一系列的举动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
那惨叫声不断地在王寻逸的耳边回荡,不断这叩问着王寻逸的内心。
而在那男人的身后则跟着一个女人,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妻子。相比丈夫的疯狂举动,妻子则是手足无措,紧跟在丈夫的身后干着急。她的口中不停念着丈夫的名字,浑浊的泪水不断地从漆黑的脸颊滑落。妻子是多么的无措,此刻她内心的斗争不比丈夫舒服多少。
在那女人的一旁则是两具已经是烧成了焦炭的骸骨。一具还能清楚的看到那皱巴巴的皮肤和一点灰白的头发,另一具则是十分的幼小。看样子,应该是他们的母亲和孩子。可这一切就因为这场火全部都付之一炬。
不觉间,丈夫的惨叫声居然消失了,王寻逸回首望去,却看见了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丈夫跪在地上,口中沾满了鲜血,而他的妻子却是紧紧地和丈夫拥抱在一起。两人就这么一直抱着,一直抱着。就算妻子的身上也已经是着了火,可是两个人的心却从未变更过。
他们两个人互相咬住对方的肩膀,以此来缓解自己身上的火烧之痛。他们的身体还在不停
的颤抖,更是发出“嗯嗯嗯……”的低吟声。
眼前的这一幕着实让王寻逸一行人都极为震撼,这种小说里的场景现在就活生生的发生在他的面前。尽管二人都是疼痛万分,但是他们紧拥的双手却不曾放开。他们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不移。看来都是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了。
渐渐的两个人都松开了口,不约而同地倒在了地上。直到死,他们地双手却没有一丝地松动过。两个人地双眼紧闭,拥抱着对方的骸骨,但是到最后他们都没能看到对方最后一眼。
“……走吧,去和君主回合……”王寻逸无精打采地说道,刚才发生在他眼前地一幕,已经足够让他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以至于他现在都是有些力不从心似的。而刚才的这一幕就好像是这对夫妻在生命最后的一刻送给王寻逸的“礼物”。
穿过整座太原城,不知道有多少的“火人”在王寻逸的面前出现,发狂最后死亡。但是王寻逸却是始终强忍着内心的不忍,选择了冷漠。他还记得南柯寂和他说过的话,他明白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何来公平之言,同情心和怜悯并不能让一个人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而如今王寻逸最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个帮助南柯寂一统这乱世。所以他的选择也只有一个就是和南柯寂一同踏上这无情的修罗之路。
下山后,王寻逸和南柯寂合兵一处。此时先前出逃的曲危军和部分百姓已经全都被集中在了平原之上。所有人都不敢做多余的抵抗,而曲危则是被绑在了营帐之内。
所有的人此时显得是多么的弱小,如果南柯寂想要杀了他们就如同弄死一群蚂蚁一般简单。
但是南柯寂并没有这么做。只见他策马立于众人之前,狂风呼啸,将他的衣物吹起,南朝的军旗在风中狂摆,南柯寂的长发也是随风而动。此刻,一股无尽的王霸英气君天天下。笼罩着在场所有的人。南柯寂就如同天神一般,主宰着这群人的性命。
“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跟着我,我会重建太原城,而是离开。选择权在诸位。”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面面相觑,在这两个选择面前摇摆不定。
而王寻逸听到南柯寂这话的时候还是心生欣喜,内心的谴责和负罪感总算是有所减少了,王寻逸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多久,所有人就已经分成了两队阵营。
“好,既然如此,选择跟着我的就现在启程随着我的部队返回上党,到了上党我自然会给你们补偿,让你们改善自身的情况。”说到这,另一阵营的就有好多人
动摇了,纷纷要前往上党城,为了那些补偿。但是却遭到了南柯寂的拒绝。
“不行噢,现在后悔可晚了噢,我自然会给你们其他的“补偿”,不必担心!不会比他们差的。”此时他们才逐渐地安稳下来。
等了一会,先行离开上党的部队和百姓们已经开始前往,留下的只有另一阵营的百姓军士和部分的南朝军队。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期待,对于南柯寂的所说的补偿还是很在意的。虽然南柯寂刚刚让他们家破人亡了,但是在这乱世之百姓们可管不了这么多,他们只会在意眼下之事,眼下对他们有利的事情。
南柯寂并未说话,而是示意王寻逸一同进入营帐之内。同时他对着一旁的典霸点了点头。
步伐刚刚踏出两三部,身后便再次传来了惨叫之声。女人的哭泣,男人的辱骂,小孩的呼唤父母的声音在这一刻全都再次爆发出来。王寻逸的心再一次的颤抖起来,面露难色,而南柯寂则是全程的淡定和冷漠。
王寻逸始终没有回头,之时默默跟在南柯寂的身后。
在踏入营帐的前一刻,惨叫声不再,取而代之的只有安静和狂风呼啸的声音。狂风划过王寻逸与南柯寂的脸颊,如同尖刀划过他们的心脏一般。但是那也只是两个流不出血的心脏罢了。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嘛!今日的事情必定会让你被天下人所唾弃,呸!”曲危愤恨地向着南柯寂咆哮着。
此时的南柯寂脸上一脸的冷漠的看着手中的茶杯,将其一饮而尽。冷淡的说道:“野心是个好东西,他可以促使着人不断地努力。但是每个人的野心大小不一样,乱世之中你必须要找到和自己胃口一样大小的野心才行。多了的话,就会像喝茶喝多了一样,全都给吐出来,甚至还会弄湿自己。”说罢,南柯寂蹲在曲危的面前,两个眼睛注视着他。
“你懂得吧?嗯?”紧接着又说道:“你要知道,如今的局面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如果你没有听我父亲怂恿谋反,如果你没有在太原城的周围都种上树木,如果你放弃太原前往浅朝的西河等等如果,都是可以有不同的结果的。如果……”说到这南柯寂停顿了一下,背过身去再次说道:“如果你没有杀了你的父亲,那么你的姐姐也不会这么的恨你。”
南柯寂背对着曲危,对着自己对面的一个人影点了点头,将一旁侍卫的配件拔出,交到了那个瘦小身影的手中,并轻轻的说了两个字:“去吧……”。,
而此人正是南柯寂的新婚妻子,曲华崇的女儿,曲危的姐姐曲华裳……
第二十四回 风波过后
原来南柯寂随军前来并不只是为了曲危这个心腹大患。为的还有那个人曲华裳。
而在今日凌晨时分,太原城破那一刻南柯寂也早已飞鸽传书了曲华裳。所以此时营长之中才会出现曲华裳的身影。
此时的曲华裳手里紧握着长剑,微微颤抖。满眼泪痕的看着眼前这个阶下囚。昔日她的弟弟曲危。
两个人并没有多余的语言交流,曲华裳并不想询问曲危什么,在经过南柯寂那一次变故之后,她对权力的诱惑已经有了透彻的理解。她也知道他的弟弟为何要弑父。而曲危也并不打算辩解什么,毕竟眼下他是阶下囚,生死的决定在他姐姐的手上。多说什么也是无意义的。
就这样 ,昔日的姐弟两个相互对视着,仿佛在用眼神交流一般。曲华裳的眼神渐渐地开始变得狠毒,没有丝毫地同情的意思,有的只是无尽的恨意。
长剑被顶在曲危的胸膛之处,只要曲华裳一用力随时都可以将其刺死。
营帐之中所有的人都在等待,不敢说一个字,连呼吸都是极其小心的。
“额……”痛苦的声音从曲危的口中传出,他的表情开始扭曲。那把长剑不是一下子进去的而是被曲华裳一点一点的刺进了曲危的胸膛之中。这无异于是对曲危的一种折磨,精神和**的双重折磨。
曲危满嘴的鲜血但始终不曾开口,曲华裳满脸的泪水,但也是未曾开口过一次。
渐渐的,曲危的气息逐渐消失了,消失的是那么的无声无息,就好像是被从这个世界抹去了一般。长剑往也是穿破了他的胸膛,剑柄直直的抵在他的胸口处。
王寻逸走出营帐站在南柯寂的身旁,没有开口。而不久前还是活生生的一大群此刻早已消失不见,被处理掉了。地面上剩下的只有那鲜红无比的血迹和四散的残肢。
“寻逸啊,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么?”南柯寂问道。
王寻逸选择了保持沉默。
“这些人,我给他们的选择的路。他们却选择了后者。如果我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对我们总是不利的。如果我让刚刚改变主意的回了上党,他们日后也可以威力利益来反对我。我不知道去上党的有多少是真心的,但是有一句话永远不会错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南柯寂的话语是多么的冰冷无情。
就在此刻,王寻逸看着眼下成堆的尸体,不免的对南柯寂产生了一点畏惧之感。那种由心而发的畏惧。
大顺皇朝顺和15年六月初,刚刚成为南朝君主仅仅未满一个月的南柯寂。成功取
下曲朝都城太原,威震天下。曲朝覆灭,君主曲危被杀,城中百姓军士除了愿意去上党的一部分其他人也悉数被杀。此时,南朝拥河内,河东,上党,太原四城,终于在乱世之中拥有了自己真正的一席之地,而南柯寂的名字也终于可以与那些强者同列。
半日之后的上党城内已经是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为着南柯寂的大胜而归而欢呼。眼下曲朝的覆灭以为着南朝的实力更近一步,也以为着南朝人民的安危得到了更多的保障。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开心两个字,王寻逸见到人们的欢呼雀跃的样子也暂时将曲朝的事情全部都抛掷脑后,和南柯寂一行人一同接受着万民朝拜的感觉。
那一刻,王寻逸感觉自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救赎感。
恍惚间,头顶的窗户探出来一个熟悉而又略带陌生的眼神,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她带着红色面纱遮住了鼻子以下,只露出了那一双勾人魂魄的双眼,眼神之中满是担心和思念,两个人就在这恍惚的一霎那四眼相对。那一对眼,王寻逸发现了那对眼神从担心转变到开心的全过程。原本紧锁的眉头也直接完成了两道月牙。而她那身上的一袭大红色长袍在微风的吹拂之下展出一卷画卷。乱风之中那人手帕被吹到了王寻逸的脸上,模糊了眼前的视线。而闻着那手帕上的味道,让王寻逸久久回味。
示意了南柯寂后,王寻逸遵循着那香味来到了香嫣阁。这里乃是上党城内最出名的青楼,看来那人便在着青楼之中了。
王寻逸站在这青楼门口,看着不同的姑娘,纷纷面带笑容,好声好气地拉着不同地人往里面赶。还未等王寻逸踏入这门口面前就已经站了好几个姑娘,对自己上下其手,还不停地催着王寻逸进去玩。
王寻逸微微低下头以示抱歉,便轻微地推开那几位姑娘,径直走入着红尘之所。
刚入第一步,头顶便传来了阵阵琵琶之声。
“果然,是你么……”王寻逸暗自说道,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是谁了。来到这闺房门前。此时的王寻逸却是止步了,似乎是有所顾忌。
正在王寻逸摇摆不定之时,门却是已经打开了。面前站着一极为美丽的女子,尽管她带着面纱,但是从她那脚上缠着的标志性的银色铜铃就看得出来,此人便正是先前和王寻逸一路的安暮雨。
面对着眼前如此美丽的安暮雨,王寻逸不禁心生害羞,微红着脸说道:“你……你的手帕……”说罢,便赶忙将手中的手帕拿出来。
但是整个过程中他的连却从来没有抬起来过。王寻逸知道,他已
经喜欢上了这个青楼女子。第一次的时候,两个人的交集只有那日的《满江红》,第二次的时候,两个人的交集便是王寻逸与康云寒两人救了安暮雨。第三次,便是安暮雨在兵变那日为所谈走的悲凉之曲。其实从那一次开始,王寻逸就开始对安暮雨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当时局面十万火急,王寻逸想不了这么多,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地在意。
今天,是两个人的第四次见面。但是也是唯一一次两个人的单独见面。
但是很长一段时间内,两个人并没有交流。王寻逸只是看着安暮雨的双脚,不断地紧张这。手指不断地琢磨着身上的衣物。而对面的安暮雨也是一眼不发,笑眯眯地结果手帕后,就一直痴痴的看着王寻逸。
为了打破着尴尬,王寻逸硬着头皮说道:“刚刚我看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然后就掉下了这个手帕,你在找什么?”
安暮雨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一点一点的靠近王寻逸炽热的脸庞,性感的嘴唇停在了王寻逸的耳旁说道:“如果我说,我在找你,你信么!”安暮雨说出这话的时候,口中呼出的微弱的气息,悄然地侵入王寻逸的耳朵,使得王寻逸浑身酥麻,更加的火热,心跳急速的加快感觉随时都要炸了似的。
还未等王寻逸反应过来,安暮雨便一把把他拉近房间内,让他坐在椅子上等待。
没等王寻逸开口询问,一段琵琶声便悠扬飘出。
安暮雨戴着面纱,用一句诗来形容便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她的双眼看着手中琵琶弹奏,这下,王寻逸总算是抬头欣赏着眼前这朵玫瑰花一般的女人。
狭小的房间之内,只有他们二人。
而此刻,王寻逸的心房之内却只有安暮雨一人。而他,好像已经彻底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女人。
此时的南柯寂已经在宫内龙台之上,脚下则是先前愿意追随自己的百姓和军士。
“所有的百姓待会都来领一百两的银子,然后城东城北城南都有大片的空地给你们建造新的家,我会让属下帮助你们。所有的军士如果有想重回百姓身份的也可以来领取一百连,随他们一起建造新家,在这上党城中安定下来。若有想随我征战天下的,可以直接去城西军营报道,也会有一百两。这,是我对你们的补偿。”说罢,南柯寂就是很帅气的一个转身留给了他们,留下他们在这龙台之下,顶礼膜拜,万分感谢。
总算,这一场风波过后,眼下的一切看似好像都已经稳定了下来,但是与此同时,远在长安的大顺皇朝却发生了一件足以撼动天下局势的大事……
第二十五回 长安兵变
“今日的天气格外的阴沉啊……”至尊之位上坐着的一人无奈的说道。
“天子……天子!”彼时长安宫墙外一名仆人正在快步赶往大殿之内,神色紧张,嘴里还不停地呼喊着天子。
还未等其他人斥责此人,便已经是倒在了大殿之上,身后铁箭射入,直穿胸膛,口吐鲜血。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天子,快……走!”大殿内的众人皆是大惊,纷纷望向铁箭射来的方向。
“何人在此作乱!”大殿之上,九五至尊之人怒吼道。
顷刻间,大殿之内涌入大批的铁甲军士,各个手持铁剑,而那铁剑之上也是鲜血淋漓,他们分立两侧,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到来。不管天子问他们什么话都不沉默不答。
有些急于逃跑的大臣还未踏出几步的距离,便已经是身首异处。直到死也是不明不白。
天子强装镇定,小心的取出龙椅之下的剑。活下来的大臣们也是不敢靠近殿门一步,只得围聚在天子的身旁,以表现自己的忠心。
“哈哈哈,好一个忠臣护主的场面啊,看得我都感动了呢,呵呵。”一年迈老朽从殿门之外缓缓踏入,面带危险的笑容。双手还在为眼前的这个场面鼓掌。
“张部,今日你以下犯上是和居心!”说罢,剑头已经刺在了张部面前,持剑之人。正是当今天子顺仁和。
自从大顺皇朝建立以来,分封藩王,然皇朝的继承人皆是贪图安乐,没有一个人居安思危。从而导致了藩王实力过大,不再愿意听从天子之意,最后的结局便是如今的天下乱世。而这乱世之中总会有几个强大的藩王王朝。
张部的张王朝便是这些强大藩王其中之一。张朝拥西城,南郭,武郡,临兆,文山,广汉,阁中,驹忍八座大城,数百座小城。乃是天下中央地带实力最为强大的藩王。而张朝地理位置有偏近顺皇朝都城长安。故张部早年便已经兵变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时间,天下之中竟无能能敌,风头无两。
“天子难道看不出今日我想做什么嘛?”张部反问道,他的表情十分的令人难受,阴险无比,还带着丝丝的坏笑。说罢,一点一点的往前去靠近顺仁和手中的长剑。
张部越是靠近一点,顺仁和就越是后退一点。在这种局势面前,要求他伤害到张部,他似乎还做不到。
“哐当”长剑掉落在地上,就如同顺仁和的心一样掉落在了地上。他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心和羞愧。以往张部有所要求都是私下里和他面谈,这得以让他在别人面前保留了作为天子的颜面,而如今已经是颜面扫地,荡然无存
见识到这一切的大臣们也是纷纷羞愧万分,还有的人则是在辱骂顺仁和辜负了祖宗,辜负了大顺。
这些都像是一把把寒冷刺骨的无情利剑一般,深深地插在顺仁和的心中。但是眼下的他却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张部漫步走上大殿之上最为崇高的至尊之位,这短短的数十米却像是顺仁和这么多年的写照一般,充满了屈辱和伤心。
“大胆,张部至尊之位岂是你等所能觊觎的!”这群人中总算还有一些是真心为这个大顺着想的人。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张部停下脚步,无奈的冲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笑了笑,缓缓闭上了眼睛。当即长刀已经深入年轻人的胸膛。
一个,两个,三个……
短短十数米竟有数十个人阻挡张部,结果都一样。毫无意义的死在了铁甲军士的刀下。而他们只能在生命弥留的最后一刻亲眼看着张部坐上这至尊之位。
“啊……原来这种感觉是这么的美好,怪不得这么多人都要为了这个位子争破头,不过看来眼下,还是我捷足先登了啊!哈哈哈哈。”
顺仁和始终背对着和张部,不愿意亲眼看到那至尊之位上坐着异姓之人,但是这也只能来骗骗他自己罢了。
沉寂的云层突然吐出一片耀眼到惨烈的火光,炸雷响起,在宫墙之内久久回荡。待雷声稍歇,又一道细长的锯齿形的电光在头顶更低处如利剑般直插而下,它的前端并没有隐没在浓黑的云层中,而是变成恐怖闪灼的电火花迅速朝地面的方向直射,眼睁睁的,那道粗大的电芒重重地打在龙台上的金龙之上,迸裂出无数的火星。轰鸣雷声先是沉闷又迟钝的低低滚动,随着狂风肆虐搅乱漫山遍野的植被,一声声惊雷迅疾地从茫茫苍穹深处直射而出,在耳边轰然炸响。空中弥漫的黄色雾气已然和黑漆漆的乌云融为一体,遮天蔽日地散发出狰狞的气势。而那金龙仅仅受了一下雷击便已经是粉碎。
张部来到殿门之外,欣赏着眼前的奇观,面露满足之色。一个手势示意了在场的铁甲军士。
“碰”殿门被重重地关上,困死了里面所有人的性命。听着外面那雨滴敲击窗沿的“哗哗嗒嗒”的声音,张部的心中也是躁动非常,空中不时发出的“轰隆隆”的雷声,完全将大殿内所有的声音都覆盖掉,使得张部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天作之合中去。
眼前的场景不断地刺激顺仁和的内心。多年以来的屈辱,大臣们的惨叫声和残缺的尸体都在不断的抨击这顺仁和的心。自己的无能造就了眼前的这一切
,使他心悔,张部的无法无法,是他心恨,大臣门的胆小怕死是他心寒,而这么多年的大顺朝基业便也断送在他手里,使他心痛。
先前从他手中掉落的长剑仿佛在召唤他一般,让他的眼神死死锁定,无法离开。
雷声,惨叫声一瞬间全部涌入到顺仁和的大脑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顺仁和突然从地上暴起,仿佛命运的召唤一般,手执长剑,遇人就砍。铁甲军士皆是吃惊,一瞬间,顺仁和竟然已是连杀数人。
此刻,杀人令他感到快乐,鲜血的味道是他莫名的兴奋。
他就好像疯子一般,将眼前的铁甲军士杀的血肉四溅四肢分离,然后再疯狂的处理下一个猎物。靠近他的人越多倒下的人也越多。
每每倒下一个,他就把那人的佩剑取下来,插在自己的身边。而现在他身边的剑已经是围成了一个大圈,将自己包围。每砍钝一把剑,他就把另一把剑拔出,继续疯狂的厮杀。
一时间,竟然没有能能制止的了他。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很可怕,那就是疯子。疯子不会没有疼痛感,没有感情,也没有任何的束缚,不管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的。而此刻,顺仁和俨然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活生生被这乱世逼疯,被张部逼疯的疯子!
一道道闪电,一声声炸雷,天空中象两军开战一样,战车隆隆。刀光剑影,占故响个不停,猛烈的雨水冲刷着大地,顺仁和就好像是这场暴雷的化身一般,近身者皆是死路一条,而这场暴雨似乎也是为了配合顺仁和的配乐一般,极为的应景。
“啊啊啊啊啊啊……”顺仁和一边尖叫着一边冲向大殿之外,冲入那冰冷的大雨之中,疯狂的奔跑着,疯狂的尖叫着,疯狂的砍杀着眼前的空气。
大雨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一次又一次地滑倒在地,起身又是照常。张部却是阻止了要去捉拿顺仁和的军士,而是面露邪笑的看着顺仁和。
“轰”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照亮了整片阴沉的天空,直直的劈打在顺仁和的身体上。
一时间,天地之间只有雨和雷的声音,那尖叫声则是戛然而止。而顺仁和站在原地,僵持了几秒,便倒在了这瓢泼大雨之中。
张部淋着雨来到顺仁和的身旁,快速地出剑,顺仁和的人头,滚落这龙台之下……
大顺皇朝顺和15年,六月中旬,藩王张部于长安兵变,天子顺仁和寡不敌众,兵败被杀。大顺皇朝自此覆灭,乱世局面越发的混乱动荡……
第二十六回 兵变后续
张部站在雨中干脆就地取材接着雨将身上的血渍冲刷干净,唤来一旁的铁甲军士说道:“天子有一个弟弟,你们现在所有人立刻全程搜查,一定要把他找出来带到我面前!”
伴随着无比厚重的铁甲军士快速行军的声音,这冰冷的雨中只剩下了顺仁和与张部两人。
“希望你的弟弟也没那么聪明啊,哈哈哈!”说完,还极为变态的在顺仁和的尸体身上凑了凑,用力地呼吸着那如同雨水一样冰冷的血腥味。
而此时就在刚才发生了血战的大殿之内的龙椅之下却是悄悄地爬出来两个身影。一大一小小的紧紧地跟在大的身后。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那个小声音开口问道,看着眼前这种骇人的惨状却是一点也不害怕,似乎还看不懂眼前大地发生了多么令人发指的惨案。
“我也不知道我们应该去哪里,但是这里肯定是呆不了了,你一定要跟紧我知道么?”大人的脸上一脸的无奈和难过。但是他知道眼下的难过和伤心都是多余的。因为所有的希望都继承在了自己身后的这个孩子身上。
“那……那哥哥呢,不和我们一起走么?”小孩子再一次问道,而此时小孩子的脑海中满是哥哥的身影,和自己在一起的日子。不知为何,他有些莫名的担心哥哥。
“你的哥哥他要去保护你,不能呆在你的身边,所以现在你更加不能让你哥哥担心。知道么?”男人边说便帮小孩抹去脸上的泪水。
小孩知道哥哥不在自己身边后泪水再也止不住了,不断地留下来,他看着大人,微微的哽咽着点了点头。他呜呜的哭了,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疼。 他委屈的撅起小嘴,眼里泪花不停的打着转……肩膀不停的抖动,发出轻轻的抽泣声。小嘴抿着,虽然极力忍住不哭,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
男人见状也是心生不忍,他抱起孩子,看着大殿狼藉一片的景象,不禁令人唏嘘不已,来到殿门处,看见龙台上的那具尸体,男人知道那便是昔日的天子顺仁和。但是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有在这默默地看着哀悼,还有保护好怀中的这个孩子,他的弟弟顺仁协。
眼下最为要紧的就是该怎么逃走,该逃去哪,如今这局面必定会有人愿意接纳顺仁协并且以“勤王”的名义讨伐张部。
男人打算从城南门出逃,一路前往徐朝寻求帮助。徐朝本来就是大顺朝的分支,在所有藩王中与大顺朝最为亲近,况且徐朝还与浅朝结盟。实力在中央地带足够和张朝拼一拼。
定好了目标后
,两个人匆忙的换上破旧的衣裳前往了城南门。
“诶,慢着慢着,我看你不对劲啊!”守城将士还没等男人靠近几步就将他拦了下来。
“穿的这么破旧的衣裳,却还骑着马?”守城将士问道,还对男人使了个眼色。
男人看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表情当然也就明白那人的意思。赶忙掏出了两锭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那人的手里,还不忘说道:“还望军爷通融通融,我儿突然患了急病,只有老家的医生会医治,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还是两锭银子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说两锭银子可是贵得很啊。
既然收了钱,那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军士示意其他们放行。
正当男子正欲上马之际,身后却传来了铁甲军士的军令:“君主有令,从即刻起,长安城内所有城门关闭,没有命令不得放行任何一人!”
男子心想不妙,立刻翻身上马,向着那刚刚打开一点就又要关上的城门冲过去。
守城将士见状也是急急忙忙的想要关门,但是人哪里有马的速度快呢。
“站住,君主有令,不得出城,违令者斩!”身后的铁甲军士也是在步步紧逼。此时的男人只得放手一搏,他示意顺仁协紧紧抱住自己的腰背,一声大喝,便是疾驰而出,从那个城门的缝隙之中飞速的穿插而出。
等到铁甲军士到达城门之时,男人已经离开了好一段距离,二人一马的身影也是消失了在这大雨之中。
“是谁放他们走的?”铁甲军士问道,语气不带任何的同情。
“大人,是……是我……”刚才让开门的军士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我是……”男子还未来得及说出第三个字便已经是被斩去了首级,而他的尸体也被丢到了城外。
而得知这一切的张部也开始思考自己的前景以及后路……
“军士大人!军师大人!你在哪啊?”青楼之外的街道之上传来阵阵的呼喊之声,中间相伴着的杂乱的铁蹄之声打破了王寻逸与安暮雨之间的闲暇时光。他双眼微闭,将最近的事情全都抛下,静静地欣赏着。王寻逸很不情愿地睁开双眼来到窗口回应道:“何事如此着急?”
“军师大人,君主请你到大殿一叙,有要事商议!”仆人急匆匆的说道。王寻逸让仆人先行回去复命,自己随后就到。
“我……”王寻逸刚开口想要和安暮雨辞别却被她抢先说出了口:“大人,去吧。贱妾明白大人的苦衷,大人只管
放心前去就好。”但她的双眼始终不曾离开过她手中的琵琶。
王寻逸也是颇为地无奈,想不到这种时候会有事情要商议,但是此刻也容不得他在多逗留一刻了。急急忙忙地便走出了青楼,一骑绝尘前往大殿而去。
闺房之中,王寻逸一离开,那优美的琵琶之声也是戛然而止,安暮雨依旧在那个窗口探出身子,看着王寻逸远去地背影。面纱下地美丽娇容露出满足的微笑。
“暮雨啊,快来接客啦,戴公子来了。”门外的老妈妈满脸笑容的恭请着安暮雨出去接客,得到的却是安暮雨的断然拒绝。
“妈妈,以后我不会在接客了。琵琶我也只会在这间房内弹奏,这扇门也只会为他一人打开,而我的面纱也只会为他一人揭下。”
安暮雨的话着实让老妈妈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没有办法,毕竟安暮雨乃是这附近最为出名的青楼头牌,就算不接客,她弹得那一手好琵琶就吸引着无数的人,多少人花了大价钱就为了见她倾城一面,听她一手悠然琵琶。
老妈妈忍住了自己的火气,将那闺房的门,关上,叹着气离去。
而这整个过程安暮雨的眼神从没有离开过王寻逸离开的背影。此刻,她的心已经属于了那个才刚初出茅庐,涉世未深的年轻人。
“吁……”王寻逸风尘仆仆地来到大殿之上,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王寻逸的身上。看得出来,经历了曲朝这件事后,王寻逸在南朝已经真正开始拥有了地位,而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王寻逸一人。
行了叩首大理之后,王寻逸便站在了魏晏的身旁。一是彰显自己的身份,二他有着自己的打算。他想离魏晏近一些,可以好好地观察魏晏的一些行为。毕竟那块“反骨”始终让王寻逸放不下心来。
“既然军士已经来了,那么我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情。”南柯寂脸色阴沉着停顿了一下:“就在今日长安城内遭张部兵变,当今大顺朝天子战败被杀……”
南柯寂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默默地观察大臣们的反应。一众大臣门反应各不相同,有的人面露喜色,有的面露难色。王寻逸则是属于面露难色的那一种。
“不过好消息是天子的弟弟顺仁协已经成功的出逃了,不过不知道将会前往哪一个王朝寻求帮助。”说罢,南柯寂将手中的密信函是示意出来给大臣们确认,以免有人持怀疑态度。
而此时的男人和顺仁协已经是离开了张部的领地,算是真正踏上了寻求依靠的道路,他们的目标则是徐朝都城平城……
第二十七回 拦截之计
未等南柯寂开口询问大臣们的想法,王寻逸便已经是出现在了众人中间,急忙说道:“君主,既然如此。我料想天子之弟必定是会前往徐朝寻求依靠。而天子被杀还不出半日,天子之弟相比还未逃出太过遥远的距离。我朝的河东乃是前往徐朝的必经之地。张部也不是傻瓜,不会任由天子之弟逃亡徐朝,必定会发兵追击。我们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出兵河东,在张部追到天子之弟前把他的军队给拦截住。给天子之地创造出机会才行!”王寻逸的一席话说的头头是道,在场的大臣们也是纷纷点头。
“君主,臣同意军师所想!”这带头的便是魏晏与典霸二人。
典霸倒是还好,经历了曲朝一战之后,对王寻逸就再也没有了傲慢,剩下的只有尊敬和佩服。而这魏晏倒是说来奇怪,与王寻逸本就交集不多,又怎么三番两次的同意自己的观点,来讨好自己。又一联想到魏晏脑后的反骨之相,王寻逸明白日后要对魏晏多多提防才行了。
“但是……”一片赞同的声音中却冒出了反对的声音,说出这话的并不是其他的大臣,正是沉默了许久的南柯寂。
“君主,眼下十万火急,您还有何顾虑?”王寻逸焦急地询问道,脑袋桑地汗水不断地滴落下来。
“张朝实力强大,由于我朝十分的接近,如果这次我们对他们出兵,日后该怎么办,我朝如今可没有实力和他们对抗啊!”南柯寂的一番担心又是得到了大臣们的赞同,一时间众人皆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大人,万万不可由于啊。君主最最重要的就是斩立决断,在这种关键时刻万万不可犹豫。还请君主相信属下!”王寻逸一脸真诚的看着殿座之上犹豫不决的南柯寂。
“如今的大顺已经是强弩之末,帮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反正他们也不是来依靠我朝的,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寻逸你的意见,还是算了吧!”
南柯寂的这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王寻逸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呆呆地看着南柯寂,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仿佛还在质问着南柯寂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柯寂看着王寻逸的双眼,自然也是明白王寻逸的感觉和意思,有一次发话道:”我意已决,任何人
不得干涉!”说罢,便是挥一挥衣袖,转身离去,消失在大殿之内。
大殿之内只留下了典霸,魏晏,王寻逸三人。此时的王寻逸显得十分的没有精神,他呆呆地跪在地上,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的话想说。只是慢慢地俯下身子,行刚才未行的跪拜之礼,嘴里轻轻地念叨着:“属……下……遵命……”。他的语气中透露着无尽的失望与无奈。
而典霸与魏晏二人则是站在王寻逸的身旁不停地安慰着失落的他。正当王寻逸刚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南柯寂出现了。
他示意所有的仆人都退下之后,还不忘环视四周确保没有外人之后。便急匆匆地跑到王寻逸的面前,将他扶起。
看着王寻逸一脸的失落南柯寂不免心生自责。
“诶诶,我这演技怎么样,跟你学的!”原本失落异常的王寻逸一下子就换了一种心情。让典霸与魏晏二人摸不着头脑。
“不行不行,你这演技还不够精湛,还要多磨练才行!”南柯寂敷衍道。
“不是,大人你……?”典霸率先一脸懵逼的问道。魏晏则是不停的点头同意典霸的话。
“哪有不行,你看他们两个都被我骗得和真的一样,哈哈哈!”王寻逸打趣地说道。
“回正题。刚才我想了一下,光是靠我们南朝想要挡下张部实在是太难了,说不准还会把我们自己给赔上,既然天子之弟想要去徐朝,我们就利用这一点。让徐朝和浅朝都发兵来援助,出师“护王”。这样一来,张部一定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不知徐朝,浅朝,还有……”南柯寂说到这还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王寻逸示意王寻逸说下去。
“康朝!”
“对对对,真是一语中的啊。事不宜迟,我赶快修书他们,寻逸你先率领急行军前往河东,千万要在张部之前!”
说罢,南柯寂再一次先行离开。王寻逸则是急匆匆地前往军营点兵,剩下典霸与魏晏而人一脸懵逼,他们完全听不懂南柯寂和王寻逸讲的这些东西,应该说从演得不错那边他们就已经是云里雾里的了。但是眼下傻站着也不是办法,只得追上王寻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寻逸只得无奈的
解释道:“在经历了曲朝一战之后,我在南朝有了地位。但是如果君主每次都和我的想法一致,对我的观点言听计从,必定又会遭到大臣的挤兑,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到时候为难的就不是我一个人了,就是所有的人了。所以刚才我和君主又演了一场戏,唱了一段双簧。为的就是不要显得君主对我就是言听计从的。不过看来,这场戏的效果倒是出人意料的好啊,哈哈哈。”王寻逸一脸的自豪的说道。
此时长安城内,“料他们也跑不了多远,命令所有人出城搜索不得怠慢……”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有急步来一名军士道:“君主,我军细作称看到了天子弟弟正在往东南方向逃窜。”
知道这个消息的张部不禁开始深思“东南……东南……东南……难道!”张部脸色凝重,恍然大悟,他忽然明白这东南方向意味着什么。
“快,命所有的铁甲军前去追击,一定要把天子的弟弟给我追回来!不!我不放心,我和你们一起,快,迅速召集所有的铁甲军!”说罢,张部便飞快的冲出门外,上马集结所有的铁甲军士。
稍等片刻,便是以及全部集结完毕,所有人从长安城内策马而出,飞快地往东南方向追击。而此时的张部,面露难色,开始为刚才所作的一切有了那么一丝的后悔之意。
另一边出逃的二人全程不敢松懈和休息,只顾得上疯狂的逃窜,此时已经是进入了南朝的领地河东。
与此同时,南柯寂的三封密信也已经分别到了三朝君主的手里:“诸位,如今张部兵变长安,天子被杀,天子之弟自当继承这至尊之位,成为新的天子。然今新天子出逃长安,此刻已在我南朝领地内。然张部追军将至,南朝难挡。故希望诸位可以施以援手。望诸位尽快定夺,皇族安危尽在诸位手中南朝君主南柯寂亲呈。”
收到这封密信的康云寒身为南朝同盟出兵来援自当是义不容辞,而同样身为皇族的徐朝况且与大顺有着非同一般的交情发兵自然也在情理之中,浅朝也不用多想,与徐朝世代同盟。一时间中央地域四朝大军同时开拔进军河东,轰动天下。
当然,他们出兵援助并不是全都为了情义,最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天下最诱人的筹码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