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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子车氏     梁山小霸王txt下载     梁山小霸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九回 绝代风华

    东边的天际开始发白,周通与扈三娘并行在青州的大街上,四顾城中的景象。街道上渺无人迹,两旁的店铺皆大门紧闭,只有在昨夜兵乱中化成残垣断壁中还时有时无的传出一些呜咽声。二月的寒风吹在脸上,却不能使周通烦躁的心情稍稍平静。攻城之前,周通与二龙山几大头领再三约束寨中军士,进城后不能劫掠平民。可没想到,这些人还是贼性难改,半夜之间城中就被他们搅得形同鬼域。

    周通自嘲的笑了笑,既然都做贼了,还要假仁假义,真是虚伪啊。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确实无法做到对这种兵乱之后,满目凄凉的情景无动于衷。眼前的情景想起来以前在书中看到的金人南侵,蒙古统治中原,清兵入关,甚至鬼子侵华时烧杀掠抢,民不聊生的状况。眼下这些好汉干的事情与这些禽兽侵略者有什么区别?周通心中对加强青龙寨军纪的决心更加坚决,如果青龙寨自己不能做到对民无犯,今后有什么理由去对抗金兵。至于梁山的其他人,他是管不着了,反正梁山之主注定不是他的。

    “哈哈,就是这宅子。俺方才看得明白,那小丫头就是打这里就去了。那小丫头长得真水灵啊,里面的夫人,小姐肯定更俊。兄弟们随我杀进去,大伙乐呵乐呵。”

    前面五十步处是一座大宅,几个穿着桃花山服色的山贼,面带淫邪,往宅子里面闯了。

    扈三娘性子天真却嫉恶如仇,最是见不得淫邪之徒,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得杏目圆瞪,粉脸含煞,一阵风般从周通身边冲出。未几,数声娇喝下,园中传来数声金铁相击之声,随即几条身影从门内摔了出来。

    为首的头目还要挣扎爬起来大骂,却被一只大脚踩住了胸脯,他怒目看向大脚的主人不由脸色一滞结结巴巴道:“二二大王。”他却是桃花山的老人,认得周通。

    周通阴沉着脸喝道:“我已不是你们二大王,给我滚远点。若再让我看见你们行此奸邪只是,定取你们狗命。”说罢一脚将他踢开。几个桃花三小喽啰赶紧将他扶起跌跌撞撞往远处逃了开去。

    院中,扈三娘正被一个小丫头拉着,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边往楼里走去。周通也待跟去,那小丫头却回过头来,虎着脸,凶巴巴的说道:“我家夫人不喜欢见臭男人,你还是在下面等着吧。”

    周通苦笑一声,只好停步站在院子里等扈三娘,无意间抬头看见小楼门楣上的牌匾上写着“归来堂”三个大字,似乎在哪就见过。不容他深思,楼上传来一阵清幽的琴声,过了一会儿,琴音转急让人似乎步入金戈铁马的战场,让人胸中热血贲张,俄而又变得轻柔仿佛情人的低喃。正当周通将要沉迷,琴音嘎然而止,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家夫远行,妾身独居在家,不便请将军上楼,还望将军见谅。今日若不是妹妹与将军相助,必遭贼人所害。妾身无以为报,只能以一段琴声聊以相谢。”周通道:“此等恶行,稍有良知的人都会阻止,夫人不必客气。”楼上夫人却不在答话。周通只能从楼上的帷幕上隐隐看见一个气态优雅的身影在与扈三娘低声相谈。

    大约过了盏茶时间才见扈三娘在楼上下来。夫妻俩也不停留,转身朝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周通问道:“三娘,这家主人可有给你说她家的身份?”

    扈三娘满脸崇拜道:“姐姐姓李,闺名清照。”

    “什么!李清照!”周通失声道。

    “通哥你认识李姐姐吗?”扈三娘不解问道。

    周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猛地转身朝楼上看去,想要再看看后世传闻的那个风华绝代的倩影。陡然间,周通怔住了,呆若木鸡,他方才看到了,看到了一双充满神采的眼睛,帷幕晃动间还留下一抹动人的绿意。周通点点头又摇摇头,“李清照”这个名字后世谁不知晓。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红藕香残玉簟秋.”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生当做人杰,人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后人眼中时而是娇俏的少女,时而是深情的妻子,时而是孤独寂寞的女词人,时而是不让须眉的巾帼的一代红颜就在眼前而不能相见,周通十分怅然,看着楼上帷幕中的身影,叹道:“三娘,你的这位李姐姐可是千古难得的一代奇女子啊。”

    扈三娘道:“李姐姐真的很好。”

    周通点头道:“好,无与伦比的好。”

    二人一时间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出了门,骑上马朝府衙的方向行去。没多久,迎面撞上了匆匆而来的牛皋。

    牛皋看见他们,眼睛一亮,跑到马前嚷道:“师父,师娘,俺可找到你们了。方才俺听说你们进城了,就一直在找你们”

    周通看到牛皋那张傻乎乎的黑脸,立刻从差点加到千古红颜的情怀中挣脱出来。眼前的景象也从心境中的诗情画意转变城现实中的残垣断壁。

    “你个傻小子找师父做什么,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

    “做好了,做好了。昨天夜里,我杀到打牢里,那些牢子连个屁都不敢放,就乖乖把那个叫孔亮的放出来了。可惜的是,那个叫李忠的被先杀死了,没能救得活。师父你不会怪我吧。”牛皋有些怕怕的看过来。

    周通惊道:“怎么回事?李忠怎么会被人杀死?”

    牛皋道:“俺也不清楚。那个叫孔明的人最清楚,师父你还去问他。”

    “嗯,你个傻小子说不清楚很正常。走,快带我去找孔明,得问个明白。”虽然与李忠的那点兄弟之情,早在他怒下桃花山时丢的点滴不剩,但是作为他来到这个世界最先认识的人,李忠的死,周通还是想弄个明白。

    这章写的很纠结,想营造的情节都没写出来,本来不想放上来的。但是写都写好了,不发出来,我心有不甘,所以还是发了。希望朋友们看了不要骂我。

    还有就是谢谢燕云节度使的打赏,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第六十回 一家人

    宋江是阴沉着脸进到青州城内的,方才他还怒斥了李逵。就因为李逵抱怨了一句:“俺就说要快点走,看,走慢了一步,风头都给二龙山抢了。”是的,宋江的本意是要在二龙山等三山头领面前轻取青州,以显示梁山的威势,也好收三山势力为己用。不料如意算盘落空,当头一棒可谓是挨的不轻。

    军师吴用是最懂得宋江心思的人,先观察了一下青州城打的情况,然后道:“青州的好汉倒也了得,轻易就取了城子。不过却太过疏忽了,城门都没有派兵把守。兄长我等即刻领兵入城,替他把守好城门,免得城外来了朝廷援军,好汉们措手不及。”

    府衙前,鲁智深领着杨志,武松,孙二娘,施恩,孔亮迎接到了大门外。宋江阴着的脸色一边,笑呵呵的上前道:“江湖义士都盛赞师兄清德,几日识得慈颜,平生幸甚。”

    鲁智深道:“洒家也久闻阿哥盛名,只是无缘拜会,今日喜得相识。”接着又请出身后众头领一一出来相见。

    武松,孔明本就与宋江甚好,久别重逢,更是拉着说了好大一会儿。直到杨志出来道:“内里应经准备好酒席,还请诸位好汉入内再细细相述。”

    宋江是一个擅长反客为主的人,到了厅内,径直到主位上坐定,才请鲁智深在一旁陪着,问到:“师兄此番攻破青州,可曾擒得那呼延灼”

    鲁智深道:“此人正在客房住着。”

    宋江道:“呼延将军乃是名门之后,不可怠慢。师兄可否卖小可一个薄面,请呼延将军出来说话。”

    鲁智深道:“这有何难?洒家这就叫人去请。”

    “还是小弟去吧。”杨志站起身来。杨志去后,宋江又问道:“大师着孔亮来梁山报信,为何又突然自取了青州。”

    鲁智深笑道:“哈哈,本来洒家也没那本事打下这城子。多亏了周通兄弟,出了一条计策,赚的呼延灼追到我们布置的陷阱中生擒他,又用计让杨志兄弟假扮呼延灼突袭攻进了城中。说到底还是梁山的帮助,我们才能一举成功。洒家谢过了阿哥了。”

    宋江脸色不变,笑问:“周通兄弟今在何处?”

    鲁智深少有的没有用那招牌式的大笑,而是有些低沉的道:“桃花山的打虎将李忠在我军进城之时被小人所杀。周通兄弟念旧请,已经送他的尸身到桃花山安葬去了。”

    厅中的其他人与李忠并没有交情,闻言也只是微微一顿,又继续的吃酒喧闹去了。宋江倒是略感意外道:“如此可惜了。小可听说打虎将也是一个好汉,本想结识一番,如今却天人两隔。”

    说话间,杨志带着呼延灼走了进来。

    宋江立即起身上前拜见。呼延灼大惊道:“何故如此?”宋江道:“小可宋江仰慕将军虎威久矣,多有冒犯,实为情非得已,请将军恕罪。”

    呼延灼道:“我乃被擒之人,万死尚闲轻,何劳义士如此。”

    宋江道:“我等为贪官污吏所迫,暂且托身与水泊,早晚只等朝廷赦罪招安,怎敢坏了将军性命。”

    呼延灼道:“兄长之意莫非是教呼延灼到东京告请招安,到水泊赦罪?”

    宋江急道:“将军如何去的。高太尉那厮心胸狭窄,忘恩记过。将军折损了许多兵马,若回到东京,这厮为了洗脱罪名,必全委过与将军。到时将军便是身有百嘴也分辩不清,白白误了性命。如今韩涛,彭屺,凌振三位将军已在山寨入伙。将军若不嫌弃,宋江情愿让位与将军。待到朝廷招安之际,再尽忠报国岂不是更好。”

    呼延灼沉吟半响,叹道:“非是呼延灼不能为国尽忠,实是兄长义气过人,不容呼延灼不依。愿随鞭镫,绝无还理。”

    宋江大喜,将呼延灼扶入席中,呼梁山众头领都来见礼。

    礼罢,呼延灼拜在宋江跟前道:“此中慕容知府曾对小弟有知遇之恩,昨夜乱军之中全家老小已然被杀,如今只剩起孤身一人,恳请兄长能饶他一条性命。”

    这一番话却惹恼了坐在下方的一个人,正是那毛头星孔明。他叔叔孔宾一家被慕容知府打入大牢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又累的他被呼延灼生擒,丢尽了颜面。此时他不敢对呼延灼生恨,对慕容知府却是恨之入骨,当下也拜倒在堂中道:“慕容老贼害得小弟甚苦,求兄长替小弟做主,让小弟一刀砍了老贼,以谢心头只恨。”

    宋江左右为难,两个都是需要拉拢的对象,得罪了哪个都不好啊。厅中一时间也冷了场,众人都纷纷看过来,看他作何决定。好在还有个军师吴用,见宋江难堪,打了个哈哈,站出来,拉起孔明道:“兄弟已经杀了老贼一家,何不就卖呼延将军一个情面,日后兄弟之间也好相见。”宋江也反应过来,拉起呼延灼,来到孔明跟前道:“以前都是误会,兄弟既然已经出过气,就不要追究了,免得伤了义气。来来,兄弟与呼延将军干了这一碗,今后就是兄弟了。”

    旁边的吴用送过两碗酒,分别递在呼延灼,孔明二人手中。

    呼延灼,孔明二人对视了一会,仰头将手中的酒喝了个干净。宋江见状笑道:“好了,今后都是兄弟了,不要因一时意气伤了和气。”

    回到主坐上,宋江又对鲁智深道:“如今我等破了青州,朝廷早晚要发兵前来报复。师兄何不与我同归梁山大寨,一则可以与诸位好汉日夜相聚,二则可以合力抵抗朝廷大军。”

    鲁智深毫不迟疑道:“阿兄所言甚是。洒家一直向给兄弟们找个出路,今能投托大寨,做下一番事业,也算了了洒家一桩心事。”

    宋江大喜道:“得二龙山相助,梁山如虎添翼耳。今日过后,就尽起青州钱粮同归梁山如何?”

    鲁智深道:“全凭阿哥施令。”

    宋江当即发令道:“穆弘、杨雄、朱仝、雷横,柴进、李俊五位兄弟押着青州的钱粮先行回梁山;我与其他头领一并随师兄回二龙山收拾寨中钱粮,再一同上梁山;请孙二娘去桃花山通知周通兄弟,让他不必再回青州,径直回梁山就是。”

    且说桃花山上,山寨早在官兵破山之后已被王敦一把火烧掉,如今只剩一些残梁断柱。周通让身后的小喽啰将原先聚义厅位置收拾干净,把李忠的棺木葬在最中间,又找来一块大青石,叫人削城石碑,立在墓前,亲手用锏尖在上面刻上了“桃花山主打虎将李忠之墓”十一个大字。

    周通刻完字,叹道:“大哥你一辈子只想在桃花山上安稳的渡过,可曾想到既然走上了江湖这条道,又如何能求的安稳。不过现在好了,桃花山今后都是你的了,想来这个曾经强人出没之地也不会有人来,你可以清静做你的桃花山主了。”

    说完有转身对随他一道来的桃花山剩余的喽啰道:“你们都来给大王叩个头吧。”

    李忠虽说为人有些小气,平时对手下到是不错。这些小喽啰跟随他多年,对他还是有些感情的,就连因王敦上山与之闹翻的周二等人都面带悲色上前真诚的扣了三个响头。

    山上跟来的小喽啰将近二百人,等所有人磕完头,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周通又将众人召集起来道:“我如今已在梁山泊入伙,你们这些人愿意随我上山的站到一边,不愿意随我上山的过来领些盘缠就各自散去吧。”

    周通身后,牛皋和几个二龙山的喽啰抬着几箱从青州府衙抄来的金银,每当一个想走的人过来,牛皋就发放他们一些,到最后二百人还剩走了差不多一半。周通又让牛皋将剩下的金银分给留下的人,等分得金银的人欢呼过后,他才道:“你们既然留下,今后就是我青龙寨的一员。青龙寨军纪严苛,希望你们能承受的住。现在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山。”

    从桃花山下来,干好遇到匆匆赶来的孙二娘。周通对孙二娘说的二龙山,白虎山并入梁山的事一点也不惊讶,毕竟他本来就知道,还对孙二娘道:“姐姐,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孙二娘笑道:“本来就是一家人。”

第六十一回 天机乍泄

    “师父这就是梁山泊啊,这么大一方水泊可藏十万甲兵,地势勾连京畿,河北,山东,淮北,紧厄京东漕运要道,真乃英雄用武之地。”说话的是牛皋。周通的这个徒弟平时说话做事有些不着调,但不愧是史书上留下名号的将军,军事潜质极高,一眼就能看出梁山泊潜藏的战略价值。

    “呵呵,兄弟你这个徒弟将来定是个大将军啊。姐姐看这梁山泊就是一个大池子,他却说是英雄之地。”孙二娘笑道。

    “哈哈,姐姐说的没错,可不就是个大池子。池子里藏的是龙是蛇,是英雄是狗熊就要全看咱们这些人了。”

    周通从桃花山上下来,带着一队人马缓缓而行,今日才到了梁山泊山北李立,时迁的酒店,听得宋江已在一日前与二龙山,白虎山的诸位头领回到了山上。周通请李立用水亭号箭招来船只,让扈三娘先带着桃花山跟来的人马回青龙寨,他自己却与孙二娘带着徒弟牛皋向着梁山大寨而来。

    小船经鸭嘴滩一路数十里水路才在金沙滩靠岸,过了金沙滩小寨便是宛子城。宋江上山以后大肆修建宛子城,如今已初见规模,城墙依山势而建,延绵十数里,城上关卡险峻,端是易守难攻,固若金汤。守关的小校都认得周通,一路放行,不多时,三人就到得聚义厅前。

    晁盖晁天王当先迎了出来。他一见周通出现在门口,立马大笑着迎到门口:“哈哈,我兄弟回来了。”

    宋江则端着一碗酒走过来:“兄弟乃是此番首功之人。今众头领欢聚一堂,却独缺兄弟一人,为兄正觉不安呐。”周通忙道:“不敢,小弟仅效区区绵薄之力,岂能窃据首功。今番能破青州全在二龙山诸位好汉并力厮杀,小弟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宋江道:“兄弟何须推脱。事情缘由,鲁大师,杨制使已经说的明白。来,愚兄敬你一碗,权当庆功酒。”周通接过酒一饮而尽。宋江又看着他身后的牛皋道:“这就是牛小英雄吧,我听孔明说过,牛小英雄豪气干云,手段了得。”

    周通道:“他正是小徒牛皋。”又转向牛皋:“还不快拜见晁天王和诸位头领。”牛皋忙下拜道:“小侄牛皋给晁天王和诸位叔伯行礼了。”

    宋江赶忙将他扶起道:“江湖汉子,何必行此俗礼。”

    晁盖时代的梁山,来了新头领都是要一连数天摆酒庆祝的。这次有二龙山,白虎山鲁智深,杨志,武松,曹正,张青,孙二娘,施恩,孔明,孔亮等九个头领,当然更不能例外,先聚义上欢庆了几日,各寨头领又各自摆酒宴请,一直到了半个月后。

    这天又是在聚义厅。酒罢,鲁智深忽然道:“洒家有个兄弟九纹龙史进,今与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在华州华阴县少华山上聚义。洒家与史兄弟在瓦罐寺一别,无一日不曾挂念。今洒家欲去那里走一遭,说得我那兄弟也来入伙,不知尊意如何?”宋江道:“我也曾闻得史大郎名头,师兄能说他来入伙最好。不过路途遥远,师兄不可独行,武松兄弟是行者打扮,正好与师兄同行,也好做个伴。”

    鲁智深,武松当然没有异议,当日吃完酒,收拾好行装,第二天一早就下山往少华山去了。过了两天,宋江有些不放心,又派了戴宗前去打探消息。可没想到,三天之后戴宗就匆匆的赶回来,带来的消息是史进因打抱不平去刺杀华州贺知府失手被擒,而鲁智深到后,不听武松等人的劝阻,孤身一人进城要去打死贺太守。谁想贺太守老奸巨猾,先瞧破了他的用意,事先在府中埋伏好人,再将计就计将鲁智深赚进府中,一声令下,在鲁智深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将他给抓了。

    晁盖听罢大惊,又道:“兄弟有难,不得不救。此事耽搁不得,我便即刻下山,亲自到华州走上一遭。”

    宋江道:“哥哥山寨之主,不可轻动,还是兄弟带哥哥去吧。”

    当下点齐了军马,令林冲,花荣,秦明,呼延灼,杨志为前锋,自与吴用,朱仝,徐宁,解珍,解宝为中军,李应,杨雄,石秀,李俊,张顺为后军主掌粮草辎重。这次宋江没有给周通说出下山之意,便点好了将,不过点了属于青龙寨一脉的李应,算是做了些补偿。

    周通本也没有出头之意,上次去青州收了个徒弟牛皋,还没来得及传授武艺,正好留在家里好生教教,免得误人子弟啊;再者又收了桃花山一百多人马进寨,这些人散乱成性,与纪律严明的青龙寨格格不入,也得好好操练一番,免得坏了青龙寨的规矩。

    师父不一定是好师父,徒弟却是个好徒弟。牛皋的基础本就打的极为扎实,稍经点拨立即锏法大进,十来天下来居然能和寨中的孙立,栾廷玉战个三四十回合才落下风。扈成,杜兴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这天周通在山腰军营带着寨兵操练了一阵,又教了牛皋几招秦家锏法中的招法,正准备去“飞天五子”和凌振所在的小谷看看他们对火器的研究怎么样了,却见扈成陪着晁盖打峰下上来了。

    “兄弟你这青龙峰的的风光与梁山大寨相比别有一番风光啊。”

    晁盖站在青龙峰顶的一块大石上,眺望着茫茫的水泊强劲的风将而他的衣摆,胡须吹起,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周通在道:“哥哥是整个梁山之主,若是喜欢青龙峰的风光,小弟在这峰上修一处别院,哥哥时常来住住也好。”

    晁盖摇头道:“如今山寨兴旺了,俺这一寨之主俗事繁多,哪来的时间过来闲住。多亏还有公明贤弟替我领军征伐,不然俺恐怕连找兄弟吃酒的功夫都没有了。”

    言语间,晁盖的眉宇隐隐间带着阴郁,不等周通说话,他又道:“前日阮氏兄弟在捉了一队男女上山,其中有个说书人。俺闲来无事听他说了一回‘瓦岗寨’,只觉那瓦岗群雄与我等梁山好汉多有相似之处。兄弟,你说说看,俺与那翟让相比,谁能更胜一筹。”

    周通闻言心头大震,沉默半响才道:“翟让优柔寡断,贪财忘义如何比得哥哥豪侠仁义。”

    “哈哈,兄弟何必哄俺。我晁盖一生仗义却无有大志,只求集齐一班兄弟聚在这水泊,杀些个贪官污吏,与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图个痛快,又怎么比得上杀官造反,胸怀天下的翟让。但愿梁山不会出个‘李密’来杀‘翟让’,俺就心满意足了。兄弟,俺要回去了,要多来陪俺吃酒啊。”

    晁盖大笑着飘然而去。周通怔怔的看着晁盖的背影,心里一阵翻腾,看来晁盖也看出了宋江的打来对他的地位带来了极大的威胁,不知他来青龙峰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么一番话是什么用意,要拉拢自己来对抗宋江么。

    “周兄。”栾廷玉,孙立两师兄弟从一块石壁后转出来。

    周通道:“栾兄,孙兄你们都听到了,你们来说说,晁天王这是何意?”

    孙立沉吟道:“晁天王自比翟让,实则是暗指宋公明为李密啊。自宋公明上山以来,大小战事都是由他统领,大寨将士都只服宋公明一人。晁天王应是感到了威胁,来拉拢我青龙寨,好让宋公明不敢轻举妄动。”

    周通摇头道:“宋公明自命仁义,虽有夺权之意,却没有杀人之念。晁天王若不轻身犯险,绝无杀身之祸。”

    “周兄作何道理?支持晁天王还是支持宋公明。”栾廷玉平时少言寡语极少主动发问,这时却紧紧盯着周通问出了一句。

    孙立也道:“兄弟乃青龙寨一寨之主,或晁或宋,兄弟一言而绝。”

    周通走到崖边,指着雾气弥漫的寥儿洼,朗声道:“晁天王为人侠义,可惜并无大志,他若为梁山之主,这片大好的湖山便是我等的世外桃园,但绝对做不出一番大事业来;宋公明已忠义之名,行功利之实,一心只想已山寨作为进身之阶,求的朝廷招安。二者都不是我想要的。若不出我所料,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大河南北中原之地行将有大乱,那时才是我等成就一番事业之时。现在他们要争就有他们去争,青龙寨只需提升自身实力就行。”

    栾廷玉,孙立大惊问道:“兄弟说天下即将大乱,有何依据。”

    周通仰天大笑一阵,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二位兄长拭目以待就是。”

第六十一回 天机乍泄

    “师父这就是梁山泊啊,这么大一方水泊可藏十万甲兵,地势勾连京畿,河北,山东,淮北,紧厄京东漕运要道,真乃英雄用武之地。”说话的是牛皋。周通的这个徒弟平时说话做事有些不着调,但不愧是史书上留下名号的将军,军事潜质极高,一眼就能看出梁山泊潜藏的战略价值。

    “呵呵,兄弟你这个徒弟将来定是个大将军啊。姐姐看这梁山泊就是一个大池子,他却说是英雄之地。”孙二娘笑道。

    “哈哈,姐姐说的没错,可不就是个大池子。池子里藏的是龙是蛇,是英雄是狗熊就要全看咱们这些人了。”

    周通从桃花山上下来,带着一队人马缓缓而行,今日才到了梁山泊山北李立,时迁的酒店,听得宋江已在一日前与二龙山,白虎山的诸位头领回到了山上。周通请李立用水亭号箭招来船只,让扈三娘先带着桃花山跟来的人马回青龙寨,他自己却与孙二娘带着徒弟牛皋向着梁山大寨而来。

    小船经鸭嘴滩一路数十里水路才在金沙滩靠岸,过了金沙滩小寨便是宛子城。宋江上山以后大肆修建宛子城,如今已初见规模,城墙依山势而建,延绵十数里,城上关卡险峻,端是易守难攻,固若金汤。守关的小校都认得周通,一路放行,不多时,三人就到得聚义厅前。

    晁盖晁天王当先迎了出来。他一见周通出现在门口,立马大笑着迎到门口:“哈哈,我兄弟回来了。”

    宋江则端着一碗酒走过来:“兄弟乃是此番首功之人。今众头领欢聚一堂,却独缺兄弟一人,为兄正觉不安呐。”周通忙道:“不敢,小弟仅效区区绵薄之力,岂能窃据首功。今番能破青州全在二龙山诸位好汉并力厮杀,小弟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宋江道:“兄弟何须推脱。事情缘由,鲁大师,杨制使已经说的明白。来,愚兄敬你一碗,权当庆功酒。”周通接过酒一饮而尽。宋江又看着他身后的牛皋道:“这就是牛小英雄吧,我听孔明说过,牛小英雄豪气干云,手段了得。”

    周通道:“他正是小徒牛皋。”又转向牛皋:“还不快拜见晁天王和诸位头领。”牛皋忙下拜道:“小侄牛皋给晁天王和诸位叔伯行礼了。”

    宋江赶忙将他扶起道:“江湖汉子,何必行此俗礼。”

    晁盖时代的梁山,来了新头领都是要一连数天摆酒庆祝的。这次有二龙山,白虎山鲁智深,杨志,武松,曹正,张青,孙二娘,施恩,孔明,孔亮等九个头领,当然更不能例外,先聚义上欢庆了几日,各寨头领又各自摆酒宴请,一直到了半个月后。

    这天又是在聚义厅。酒罢,鲁智深忽然道:“洒家有个兄弟九纹龙史进,今与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在华州华阴县少华山上聚义。洒家与史兄弟在瓦罐寺一别,无一日不曾挂念。今洒家欲去那里走一遭,说得我那兄弟也来入伙,不知尊意如何?”宋江道:“我也曾闻得史大郎名头,师兄能说他来入伙最好。不过路途遥远,师兄不可独行,武松兄弟是行者打扮,正好与师兄同行,也好做个伴。”

    鲁智深,武松当然没有异议,当日吃完酒,收拾好行装,第二天一早就下山往少华山去了。过了两天,宋江有些不放心,又派了戴宗前去打探消息。可没想到,三天之后戴宗就匆匆的赶回来,带来的消息是史进因打抱不平去刺杀华州贺知府失手被擒,而鲁智深到后,不听武松等人的劝阻,孤身一人进城要去打死贺太守。谁想贺太守老奸巨猾,先瞧破了他的用意,事先在府中埋伏好人,再将计就计将鲁智深赚进府中,一声令下,在鲁智深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将他给抓了。

    晁盖听罢大惊,又道:“兄弟有难,不得不救。此事耽搁不得,我便即刻下山,亲自到华州走上一遭。”

    宋江道:“哥哥山寨之主,不可轻动,还是兄弟带哥哥去吧。”

    当下点齐了军马,令林冲,花荣,秦明,呼延灼,杨志为前锋,自与吴用,朱仝,徐宁,解珍,解宝为中军,李应,杨雄,石秀,李俊,张顺为后军主掌粮草辎重。这次宋江没有给周通说出下山之意,便点好了将,不过点了属于青龙寨一脉的李应,算是做了些补偿。

    周通本也没有出头之意,上次去青州收了个徒弟牛皋,还没来得及传授武艺,正好留在家里好生教教,免得误人子弟啊;再者又收了桃花山一百多人马进寨,这些人散乱成性,与纪律严明的青龙寨格格不入,也得好好操练一番,免得坏了青龙寨的规矩。

    师父不一定是好师父,徒弟却是个好徒弟。牛皋的基础本就打的极为扎实,稍经点拨立即锏法大进,十来天下来居然能和寨中的孙立,栾廷玉战个三四十回合才落下风。扈成,杜兴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这天周通在山腰军营带着寨兵操练了一阵,又教了牛皋几招秦家锏法中的招法,正准备去“飞天五子”和凌振所在的小谷看看他们对火器的研究怎么样了,却见扈成陪着晁盖打峰下上来了。

    “兄弟你这青龙峰的的风光与梁山大寨相比别有一番风光啊。”

    晁盖站在青龙峰顶的一块大石上,眺望着茫茫的水泊强劲的风将而他的衣摆,胡须吹起,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周通在道:“哥哥是整个梁山之主,若是喜欢青龙峰的风光,小弟在这峰上修一处别院,哥哥时常来住住也好。”

    晁盖摇头道:“如今山寨兴旺了,俺这一寨之主俗事繁多,哪来的时间过来闲住。多亏还有公明贤弟替我领军征伐,不然俺恐怕连找兄弟吃酒的功夫都没有了。”

    言语间,晁盖的眉宇隐隐间带着阴郁,不等周通说话,他又道:“前日阮氏兄弟在捉了一队男女上山,其中有个说书人。俺闲来无事听他说了一回‘瓦岗寨’,只觉那瓦岗群雄与我等梁山好汉多有相似之处。兄弟,你说说看,俺与那翟让相比,谁能更胜一筹。”

    周通闻言心头大震,沉默半响才道:“翟让优柔寡断,贪财忘义如何比得哥哥豪侠仁义。”

    “哈哈,兄弟何必哄俺。我晁盖一生仗义却无有大志,只求集齐一班兄弟聚在这水泊,杀些个贪官污吏,与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图个痛快,又怎么比得上杀官造反,胸怀天下的翟让。但愿梁山不会出个‘李密’来杀‘翟让’,俺就心满意足了。兄弟,俺要回去了,要多来陪俺吃酒啊。”

    晁盖大笑着飘然而去。周通怔怔的看着晁盖的背影,心里一阵翻腾,看来晁盖也看出了宋江的打来对他的地位带来了极大的威胁,不知他来青龙峰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么一番话是什么用意,要拉拢自己来对抗宋江么。

    “周兄。”栾廷玉,孙立两师兄弟从一块石壁后转出来。

    周通道:“栾兄,孙兄你们都听到了,你们来说说,晁天王这是何意?”

    孙立沉吟道:“晁天王自比翟让,实则是暗指宋公明为李密啊。自宋公明上山以来,大小战事都是由他统领,大寨将士都只服宋公明一人。晁天王应是感到了威胁,来拉拢我青龙寨,好让宋公明不敢轻举妄动。”

    周通摇头道:“宋公明自命仁义,虽有夺权之意,却没有杀人之念。晁天王若不轻身犯险,绝无杀身之祸。”

    “周兄作何道理?支持晁天王还是支持宋公明。”栾廷玉平时少言寡语极少主动发问,这时却紧紧盯着周通问出了一句。

    孙立也道:“兄弟乃青龙寨一寨之主,或晁或宋,兄弟一言而绝。”

    周通走到崖边,指着雾气弥漫的寥儿洼,朗声道:“晁天王为人侠义,可惜并无大志,他若为梁山之主,这片大好的湖山便是我等的世外桃园,但绝对做不出一番大事业来;宋公明已忠义之名,行功利之实,一心只想已山寨作为进身之阶,求的朝廷招安。二者都不是我想要的。若不出我所料,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大河南北中原之地行将有大乱,那时才是我等成就一番事业之时。现在他们要争就有他们去争,青龙寨只需提升自身实力就行。”

    栾廷玉,孙立大惊问道:“兄弟说天下即将大乱,有何依据。”

    周通仰天大笑一阵,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二位兄长拭目以待就是。”

第六十二回 兵发芒砀(一)

    金山滩紧靠着梁山山体处有一块空地上建了处木寨,里面房宇简陋,四处堆积着粗长的木材,靠水边的沙滩上放着数只已成雏形的木船。

    “这造船一般分为九步。第一步选料,要选木质轻且结实,有韧性的木材,这样造出来的船才能快速轻便,又经久耐用;第二步断料,船有船头,中舱和船艄,要将木材按尺寸结合三各不同部位的行状来断料;第三步破板,用墨斗按尺寸划好线,在将圆木拉锯成木板;第四步分板,把破好的板板面刨光,做成形制合适的成板;第五步拼板,先将板料钉好眼,再用掺钉分别拼成船邦,船底,隔舱板;第六步投船,先将中舱底板与前后隔舱板连接。然后用麻绳、扒箍、拉夹、盘头、走趋、尖头刹等工具将船头和船艄拉紧,与前后、当浪板连接,间用“爬头钉”、“扁头钉”咬紧木头,并用各种锔加固结合部,使之牢不可破;第七步做大麻,填灰,就是用调好的灰将船身上的缝隙封口;第八步叫油船,用桐油将船身分几遍油好,是指遇水不腐,经久耐用;最后一步就是下水了,等船身的桐油干透了就能将船下水了。一步步坐下来,小船就要一两个月,大船非得数月不可。兄弟啊,不是俺不给你,实是没有啊。”与周通说话的就是这座木寨的头领,叫做“玉幡竿”孟康。

    孟康是个在梁山是个边缘人物,虽说他是“梁山造船厂”的总监,但在一干好汉的眼中技术型人才显然是不受重视的,平日里除了几个水寨头领来找他提取舰船之外,也只有饮马川的老兄弟邓飞想起他的时候来找他喝喝酒。

    周通与孟康的交情是在高唐州回来之后建立起来的。当时周通为了给青龙寨搞到船,除了去找阮氏三雄要之外,就是来这边找孟康套交情。

    作为穿越众,周通对孟康这种技术达人很是尊重,刻意结交之下两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孟康有着所有技术达人都有的“怪毛病”,很喜欢与人说起造船上的事,并且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而山上的好汉哪能耐得住性子听他说这些,一来二去就没有什么人来与他交往了。周通有足够的耐性,并且有时还会把以前从网上看到的有关造船的一鳞半爪的知识拿出来与他讨论,而且孟康在不说造船的时候也是一个爽快的人,二人脾气相投。孟康就把周通作为了知己,每当周通来找他都非常欢喜,虽然嘴里说没船,但总会偷偷给青龙寨送去一两艘。

    周通一脸无赖:“不管了,反正你今天不给我船,我就得游回青龙寨了。你不会看着兄弟溺死在寥儿洼里吧。”

    孟康苦笑道:“没见过你这般无赖的兄弟。如今青龙寨的船都快敢上水寨了,上次阮小七就在我这里发牢骚。”

    周通嘿嘿笑道:“你别怕小七哥,下次他再来,我自与她分说。”

    “俺不怕阮小七,俺怕你成不成,一只,这次就一只,多了就没有了。公明哥哥离山之前说了,山寨要新增一个水寨,舰船都要留着开水寨用。”

    “好吧,船先放在你这里。我先去拜见了晁天王再来取。”

    “快滚吧。”

    周通从孟康的造船厂出来,正好碰到了匆匆上山的朱贵,忙上去拉住问道:“朱大哥今日怎么有闲上山来。”

    朱贵回头一看道:“原来是周通兄弟。今日我店中的兄弟探得一个紧要消息,俺正要去告知晁天王。”

    “是何紧要消息?”

    朱贵压低声音道:“近来徐州境内芒砀山上聚集了一伙人马,为首的唤作‘混世魔王’樊瑞,手下两个头领‘八臂那吒’项充,‘飞天夜叉’李兖都十分了得,扬言要打上梁山,夺了大寨。”

    周通心中一动,对朱贵道:“这等蟊贼也敢嚣张,我与大哥一起去见天王,定要讨得天王将令去打服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之徒。”

    朱贵道:“兄弟所言甚是。俺们这就去见晁天王。”

    二人来到山上见了晁盖。寒暄之后,朱贵将樊瑞等人的事由给晁盖说了一番。晁盖听了勃然大怒道:“此等蟊贼也敢小瞧我大寨?”

    周通忙道:“哥哥息怒。小弟愿另一支兵马去芒砀山擒得那等狂徒来见哥哥。”

    晁盖冷静下来后,反而迟疑道:“如今公明贤弟领兵去了华州,山寨调拨不出十分人马,还是等公明回来后在商议出兵的好。”

    朱贵也插言道:“听说那樊瑞善使妖法,兄弟还是小心为妙。”

    周通笑道:“料那等蟊贼不过尔尔,小弟不用过多兵马,只需青龙寨五百人,再让阮家三位哥哥的水寨相助,必能一战成功。”

    晁盖在厅中踱了几步,才道:“兄弟要去需谨记若是敌弱不堪战便与战,若敌势强便先忍耐一二,等公明领军回来,再发大军去讨他。对了,既然樊瑞善使妖法,还得请公孙一清与你走一遭。”

    “能得一清先生相助,小弟定能成功”周通喜道。

    公孙一清就是入云龙公孙胜,这人就像他的外号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梁山上极为低调,平时难得一见。周通从“飞天五子”那里得知,天下所谓的道法和妖法都是幻术与火药术,驱兽术等异术的结合,便想到原著中公孙胜是数一数二的道法高手,那应该也是极善使用火药,一直想邀他去小谷中与凌振等人研究火器,可惜没有机会。这次能与之同行,怎么也要套些交情。

    晁盖教人去将公孙胜,阮氏三雄请来,将周通欲出兵去打芒砀山的是一说。公孙胜只是淡淡点点头便不在说话,阮氏三雄却是跃跃欲试。

    阮小七兴奋道:“早该让我们兄弟去活动活动了,整天窝在寥儿洼里打渔,骨头都要生锈了。”

    周通笑道:“小七哥,你这次要好生谢我,若不是俺向天王提议,你还得留在泊中打渔。”

    “回头请你吃酒便是。”阮小七不以为意道。

    “光吃酒怎么行?”

    “那你还要什么?”

    周通故作小心翼翼道:“要不,你给我两条船?”

    “艹,你这厮就知道要船,上辈子没坐过船啊。”阮小七与周通混得久了,连“艹”这么具有时代感的词都学会了。

    屋中诸人都笑了。

第六十三回 兵发芒砀(二)

    清河,又名桓沟河,南清河,发源与梁山泊,逶迤南下,于徐州汇入泗水,再经淮阳军注入淮水。

    “我军乘船顺清河南下,不用三日即可抵徐州沛县,在此上岸只需半日便能到芒砀山下①。我已向晁天王求的一百马军,孙立大哥领这一百马军先行,沿河岸探哨,替大军开道。”周通指着桌上在青州抄来的京东,淮南诸路的地图对身边的几位头领说道。

    孙立道:“我即刻启程。”

    周通颔首道:“哥哥到了芒砀山脚下,只需探清周边地形即可,切不可轻易与之交战。”

    孙立道:“寨主放心,俺理会的。”

    周通又问道:“小五哥,小七哥,水寨中可有熟悉清河水路的兄弟。”

    阮小七笑道:“梁山泊水面上讨生活的汉子有几个没去过清河。兄弟若是不放心,我寨中还有数十个专在清河上做没本钱买卖的汉子,他们对这一路最是熟悉。”

    周通道:“如此就好。请小五哥,小七哥带上五百熟悉这一路水路的兄弟,明日与我一道出征。”

    阮小五道:“兄弟也忑客气了,晁天王让我们兄弟随你出征,我们兄弟定当鼎力相助。”

    周通道:“计议已定,诸位兄弟按策行事。”屋中诸人站起来齐声应诺。

    孙立与阮氏兄弟去后,周通又来到山腰军营让栾廷玉点选五百寨兵准备出征,自己却来到秘谷。他也不打扰全神专研火药火器的凌振,周水,周火,只是让周金,周木两兄弟带十名“飞天神兵”随他下山。

    这次去芒砀山,对手樊瑞传说中也是精通妖法,虽说有公孙胜压阵,但还是带上两个自己的专业人士比较保险,何况周金,周木两兄弟除了术法还精通毒术,医术,随军出征也能以防不时之需。

    “二哥,杜总管,我军去后,山寨的大小事务就劳烦二位管理了。”青龙滩上,周通对相送而来的扈成,杜兴道。这次栾廷玉,牛皋都要随军出征,孙立领着马军作为先行已经出发,李应跟着宋江去华州救鲁智深史进去了,凌振只知研究火器不是个管事的,只能留扈成,杜兴看家。周通这才发现,青龙峰看似头领不少,用起来才觉捉襟见肘。

    “还得在梁山好汉中收罗几个人才才行啊。”周通暗道。

    青龙滩就是青龙寨前的一片沙滩,这里早已开辟出数个码头,青龙寨的大笑船只都停放在这里。青龙寨每次出征,也要从这里登船。

    二十余只能载五十军士的艨艟战舰,十余只走舸快船前后游弋,这就是此次出征,阮氏兄弟水寨拿出的手笔。一年前,阮氏兄弟手下还尽是些小渔船,如今可谓是“鸟枪换炮,渔舟换战舰了。”这都是孟康上山一年的功劳。

    寨兵在栾廷玉的指挥下分批登上战船,周通才领着牛皋,周金,周木以及十个“飞天神兵”登上自己的坐船,却发现公孙胜和阮小七已经等在舱内了。周通先向公孙胜问了好,再对阮小七道:“小七哥,你不去你自己的旗舰上指挥船队,跑我船上来作什么。”

    阮小七翻着怪眼道:“船队自有我二哥指挥和栾教头在前指挥。俺来这里讨一杯就吃不行。”

    “周通兄弟身后这些个护卫不是凡人呐。”不等周通说话,公孙胜忽然说道,只见他双目湛然的盯着自己身后的周金,周水和十个“飞天神兵”。周金兄弟也神色紧张,而后面的“飞天神兵”在他们的驱动下忽然散在舱中,只待一声令下就要扑向公孙胜。

    难道这就是道魔不两立。周通十分惊讶,他们如何刚一见面就能认出彼此的身份。

    “公孙先生如何知道我这几个从人的身份不同常人?”喝退了周金,周亩,周通坐到公孙胜的对面问道。

    公孙胜淡淡道:“贫道一生炼丹无数,他们身上的朱砂,丹硝气味一闻便知。这就是当初高廉手下的‘飞天神兵’吧。”

    周通点头称是。

    公孙胜道:“看那十人神情呆滞,应是用药物和**术炼制的妖仆。为首的两个,印堂隐隐青,如不出贫道所料应是受毒蛊所控制。高廉此人的妖术应是南方荆楚一带的旁门,且道行不浅啊。”

    周通道:“先生明鉴。这些‘飞天神兵“的主人原本是一个叫兰道行的妖道,不知为何在临死前将控制这些神兵的法器交给了高廉,小弟一时侥幸才逼得高廉交出了控制之物。”

    公孙胜道了句:“原来如此。”又开始闭目养神不在多说。

    周通原本还想与他多扯一些话题,好套套交情,看到这种状况也只好作罢。

    另一边阮小七却好奇的看着“飞天神兵”啧啧道:“这就是妖兵啊,兄弟你不厚道啊,有这么好玩的东西也不早让哥哥开开眼界。”

    牛皋也嚷道:“俺还以为那些牛鼻子都是骗人的玩艺,原来真有本事啊。NND,以后再也不敢去庙里偷香油了。”

    周通瞪了一眼牛皋:“公孙先生就在当面,你也敢放肆胡言。”

    牛皋吓得向后一避,小心翼翼的看着公孙胜道:“道长休怪,牛鼻子可不是说你啊。”

    公孙胜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道:“小友乃是福星降世,却不必怕这些左道小术。”

    然后又对周通道:“所谓道法妖术皆是小术,个人斗法或许有用,但于战阵之上却无大用。兄弟乃是胸怀大志之人,何必在此小道上追根问底。”

    周通道:“小弟所求的并不是术法,而是另有其他。若先生有兴趣,从芒砀山回来后,请到青龙寨一述。”

    公孙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时阮小七研究完“飞天神兵”,又叫道:“兄弟,你与一清先生老说些神神叨叨的屁事有甚意思,还是快拿点酒出来大伙喝个痛快吧。”周通对牛皋点了点头,这小子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到后舱拿酒去了。

    几人在舱中边喝酒边说些山寨中的事。忽然船外一阵呼喝,接着船身猛地一阵晃动,周通正要让人出去查看。

    阮小七却道:“不用动,应是我二哥用小艇靠过来了。”话未落音,阮小五与栾廷玉掀帘走进舱来。

    阮小五道:“船队已经出了梁山泊,进入清河河道了。孙提辖派人来通报说,往前五十里内没有任何阻碍,我等可放心前进。”

    周通道:“小五哥,栾教头辛苦了,快坐下来吃一碗酒。”待二人坐下,周通又叹道:“梁山进来闹出这么大的声势,周边府县的防备还如此松弛,朝廷当真**到了几点。”

    阮小七笑道:“朝廷那帮贪官污吏,除了鱼肉百姓还会作甚。这样也好,正好让咱兄弟们在水泊里快活。”

    栾廷玉沉声道:“水泊里也不见得能快活多少时日。”

    阮小七正在兴头上被他这么一泼冷水,恼火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栾廷玉却不再回答。阮小七更怒,站起身来要凑到栾廷玉跟前去问个究竟,被阮小五一把拉住。

    一直不说话的公孙胜也幽幽说道:“栾教头说的也是实话。”

    阮小七双眼怒睁,拿起一坛酒咕隆咕隆灌到一半又猛地摔到舱壁上,似乎明白了什么,猛地挣开阮小五,冲到甲板上大声道:“你们出来瞧瞧,梁山纵横水泊谁敢来聒噪,如何说不快活。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不能明说,要遮遮掩掩说些不明不白的话来气俺。”说着居然扑通一声跳到水中,发疯似往水底钻去。

    ①芒砀山,按宋代的《元丰九域志》所记载应该在单州砀县境内,但是《水浒传》中说的是徐州沛县。我这里就照《水浒传》了。

第六十四回 兵发芒砀(三)

    月亮洒下的清辉与水面腾起的水汽混在一起,清河河面上一片朦胧。周通站在船头的看着两岸模糊的景物,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寨主还在为阮氏兄弟的态度担忧?”栾廷玉从舱内走出。

    “有些事,我们自己明白就行,又何必让更多的人来烦恼呢。”

    栾廷玉走到船头与周通并立在船头,静静的看着船下的河水,沉默一阵后才道:“阮氏兄弟性情质朴却并不愚钝,如今梁山的局势——晁盖和宋江只能有一个是山寨之主,他们还看不出吗,只是无法抉择想要逃避罢了,属下只不过让他们认清现实。”

    顿了顿又道:“寨主既然胸怀大志,就要招纳各方贤才。阮氏兄弟精通水性,稍加历练便是水军悍将。在他还没有选择之前,寨主不将他们招致麾下,将来必然后悔莫急。”

    周通转头凝视着栾廷玉道:“栾教头平日沉默少言,今日为何却有如许建言。”

    栾廷玉坦然的迎着他的目光道:“寨主昨日曾言与晁盖,宋江二人的志向皆不相同,既然信念不同,他日必起冲突。同在梁山梁山大旗之下,寨主不在山寨头领中多结纳有志之士,待到冲突之时如何能与晁,宋抗衡。寨主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青龙寨数千人的命运。”

    周通转过头长叹一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如今算是明白了。”

    “呵呵,明白了又如何?周寨主莫不是想篡夺梁山大头领之位?”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

    周通,栾廷玉闻言大惊,猛然回头,却见公孙胜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二人。周通忙道:“道长休要误会,方才只是”

    公孙胜摆手止住周通的辩解,笑道:“兄弟不用急着辩解。正如栾教头所说,如今梁山晁天王与宋公明之间的嫌隙日益明显。兄弟不去夺那寨主之位,还有宋公明。贫道乃是方外之人,不管你们如何争夺。只要兄弟答应贫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要起争执,也万万不能在聚义厅上兵刀相见。那栾教头所说的一番话,贫道就当没听见。如若不然,贫道今日便与你先来个你死我活。”

    周通长揖道:“小弟从未想过要在聚义厅上动用兵刀。何况如今梁山大权尽在宋江之手,小弟如何与之相争。”

    公孙胜颔首道:“如此最好。贫道还想提醒兄弟一句,虽说青龙寨实力不弱但在梁山根基甚浅,要想与宋公明相争就少不了晁天王的支持。言尽于此,兄弟好生思量。”

    公孙胜去后,周通和栾廷玉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只是默默的立在船头。

    数步外的另一只战船上,阮小五,阮小七两兄弟一人抱着一坛酒,坐在船头的甲板上。

    “梁山真的快活不了多久了么?”阮小七对着河水灌了一口酒,突然说道。

    “你说呢?”阮小五淡淡地反问。

    “你是兄长,我是小弟,还是你说吧。”

    “唉,若是梁山之主一直是晁天王,你我兄弟怎么也能快活一世。怎奈何,梁山又来了及时雨。”

    “哼,管他宋江如何,大不了俺们带着老娘回石碣村打渔。”

    “呵呵,小七你不记得周通小子的那一句话了么。‘人在江湖,生不由己。’我们兄弟想回石碣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我等兄弟在东溪村七星聚义,如今眼见的军师哥哥与那宋江日见亲密,公孙道长又不理俗事,白日鼠人微言轻,只剩下我们三兄弟和那个赤发鬼还与晁天王亲近,要是我们走了,晁天王岂不是更为艰难?”

    阮小七沉默半响,才道:

    “二哥,你说周通他是啥意思,也想做梁山之主么?”

    “那小子倒未必是想与晁天王,宋江争做梁山之主。我总觉的他别有想法,与晁天王,宋公明都不是一路的。”

    “哈哈,这小子心思虽重,却是可交之人。由他来做梁山之主,倒也不错。”

    天明之后,船队起锚继续南行。阮小七又来到周通的坐船上,有说有笑跟没事人一样。船队飞速的前行了半天,进入单州鱼台境内与泗水的一只相汇,水面陡然开阔起来,水的流速也变得迟缓不少。

    梁山的主要战舰是孟康根据梁山泊沟河港叉众多的特点而改造的小型艨艟战舰,船形狭长,轻便灵活,只需十人操浆就能行走如飞。水寨的兄弟经过一夜休息,此时体力充沛,虽然水流变缓,但是船队前进的速度一点也不见迟缓。

    河面上还有不少商船,渔船,在充满杀气的梁山船队面前,丝毫不敢停留,纷纷四散逃窜。

    阮小七看到这种状况,大笑道:“哈哈,老子能带着这么大一只水军横行于清河之上,平生足矣。”

    周通摇头道:“小七哥此话差矣。大丈夫如要横行于世,岂能满足于区区清河,当要纵横四海才对。”

    阮小七道:“要是有朝一日,兄弟你要纵横四海,带着哥哥我就行了,俺自己可找不到海在哪里。”

    周通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忽然,岸边的上空传来一声尖锐的响声。周通转身看去,正是孙立下山之前所带由凌振特制的青龙寨的号炮,连忙指着那边对阮小七道:“那处必有孙立大哥留下的信使,小七哥即刻派小艇靠过去拿回情报。”

    阮小七闻言,附在船边吹了一阵口哨,不一会儿就有一只小艇靠了过来。阮小七令道:“你等赶快去岸边号炮响处找到孙头领留下的信使,将他要送的信拿上来。”

    小艇上的小喽啰应了一声,便把船头一转,朝岸边疾驰而去。半刻之后,小艇又回到周通的坐船旁边。一个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呼的一下跳上传来,将一封信函呈到阮小七手中道:“小的将信拿回来了。”

    阮小七在他胸前锤了一拳道:“好了,你回去吧。”

    汉子向后一翻,直接落入水中,半响之后才哈哈大笑着露出水面爬回小艇上。阮小七笑骂了一句,才过来将信递给周通。

    周通接过信,看了之后,脸色微变。阮小七问道:“孙提辖信上所说何事?”周通道:“舱内说话。”

    舱内,最前面是一个数尺见方的厅,栾廷玉,公孙胜,牛皋早已在厅中坐定。周通与阮小七进仓后,径直走到中央铺着地图的大桌旁,指着地图上沛县东南一处道:“在此地,将有一支泡水河汇入南清河。据孙大哥探知,若逆泡水河而上,不出二十里便能到芒砀山下。不过泡水河口有沛县所设的一直清泡巡检司,有两百余人,十数条木船。我军要进入泡水河口,必会与之冲突,从而惊动沛县的官兵。”

    阮小七待他说完,哈哈大笑道:“兄弟何须担心,区区十几条木船,哥哥替你夺过来便是,你不是一直闲船不够吗?”

    周通道:“区区巡检司当然不在话下。可虑的是沛县的反应,此地隶属徐州。徐州乃是京东重镇,官军的实力不可小觑。若是沛县官员以为我要攻打县城,上报徐州,到时官军大举出动,我们就要腹背受敌了。”

    “寨主放心。大宋东南承平日久,地方禁军早已糜烂不堪,只要我军不在徐州城下活动,朝廷军马必不敢轻出。”栾廷玉曾在江湖中游历,对各地的情况都有所了解。

    周通道:“如此最好。不过大军在外必须考虑周全,到了沛县后,定要再派出探哨往徐州方向,探听徐州军的动静以备不虞。”

    今天停了一天电,估计只能赶出这一章了,大家见谅。

第六十五回 兵发芒砀(四)

    所谓青泡巡检司是沛县知县半年前才设立的。泡水河只不过是一条小河,以前走这条道的商船并不多,官府也就没在这里设卡。但是这两年来梁山泊声势越来越大,经梁山泊入五丈河进东京的的水路越来越不好走,东边一些州县的商船打上了从泡水河经古卞渠进汴河入东京这条水道的主意。

    眼见得经过的客商越来越多,沛县的知县也打起了这条水路的主意。某日在城上看着河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忽然灵机一动,找来他的小舅子,让他在河口处设立了这个巡检司,名为打击私盐,实为收去买路钱啊。小半年下来,倒真是财源滚滚来,这知县也会做人,早就去徐州将上司都打点过了,那些被盘剥的客商想告也没处告。

    马如龙,沛县知县的小舅子,前县城著名泼皮,今清泡巡检司巡检。自巡检司设立以来,马如龙可谓是春风得意,将以前一块混的泼皮都纠集起来做巡丁,每日白天在河口拦截商船,收取过路费,晚上在勾栏瓦肆花天酒地,过的好不快活。

    这天马如龙从县中最大的青楼“百花苑”出来,到了巡检司,刚登上一艘从徐州过来的客船,正要呼喝船老板过来交钱,却听见旁边手下一声惊叫。马如龙顺着手下颤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支杀气腾腾的船队直朝泡水河口闯进来,那蒙着乌蒙蒙牛皮的大船分明就是战舰。

    马如龙还在奇怪,那船队是从清河上游来的,没听说过上游有水军啊。那船队中又突然分出十数只小艇,每只小艇上都立着十来个光着膀子手里拿着明晃晃钢刀的大汉,直朝这边冲过来。马如龙大惊,忙令手下上去查问,可他那批手下欺负一下客商还行,看见这边凶狠的阵势,哪里还敢动弹。马如龙见手下胆怯指挥不动,自己也慌起来,返身就往自己船上跳,不料急乱之下绊在商船的船帮上,扑通掉到河水里。等他喝了好几口河水再爬上船的时候,那些冲过来的小艇应经到了船边,为首的一个汉子哈哈大笑着跳将过来,一脚将他又踢进水里。

    船上两个巡检互相对视了一眼,挺着哨棒呐喊着扑向大汉,想将他逼下船去。那大汉怒眼圆睁喝道:“爷爷就是梁山的活阎罗阮小七阮大爷,你们这些小鬼到了阎王殿可要记好了,别报错了名号。”说话间,手起刀落将两个巡检砍落水中。

    另外几条船上的巡检见来人如此凶恶更不敢向前,纷纷摇着船往岸边逃去,却被后面的小艇敢上,一个个砍落在河水中。

    阮小七见那些巡检已经被收拾干净,就将手中的钢刀插在腰上,对着那些吓得不敢动弹的商船客船道:“爷爷这几日要在泡水河上办事,想要活命的就给我绕道,不然在给爷爷遇到了,定教你人财两空。”

    此时梁山的船队应经驶进泡水河,往上游开出了百余步。阮小七警告了客商,就令手下拖着巡检司的船,向船队跟了上去。进入泡水河,即是逆水而行,大船速度一下子就慢来,阮小七等人的小船很快就赶上了大队。

    阮小七接过一见布衫船上,吩咐了几句,就又靠上周通的坐船,对着甲板上的周通等人道:“我就说吧,这些巡检起不了什么大用。当年那济州何涛五百巡检,也被我们兄弟几个送到梁山泊里喂了王八,何况这里的几条杂鱼。”

    周通赞道:“小七哥水上功夫当真了得。”

    后面的牛皋兴奋道:“原来船上厮杀也是这般过瘾,俺以后也要好好学学。”阮小七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道:“小子,回梁山后来水寨找俺,一定将你调教的江中能抓鱼,湖里可捉鳖。哈哈”牛皋道:“那感情好。”周通却笑道:“这小子跟石头一样落水就沉,能学得会水性?还是给我好好练锏,做个马上将军来的实在。”牛皋不服道:“师父你可不能小瞧俺。俺回去后一定学会游水,让您老人家看看。”

    泡水河的河道狭窄,岸上的马蹄声可以清楚的传到河心众人的耳中。周通将手搭在眉间,往河南岸看去,五十余骑在一个玄甲大将的带领下,从上游下来。

    玄甲大将看到河心的船队,立刻勒马,向身后的手下说了几句。他身后就有骑士拿出一边赤色小旗,朝着船队挥舞。

    周通看得真切,对阮小七道:“是孙提辖,劳烦小七哥去岸上将他接上船来。”阮小七并不迟疑,很快就用小艇将孙立接到传上来,那五十骑士则在岸边跟着船队而行。

    孙立上得传来,先与众人见过礼,再道:“往上而是里处有一道河湾,河面开阔,水流平缓,靠南岸是一片芦苇丛接着一大块林子,正好隐藏船只和人马。”

    “大家请看,那便是芒砀山,离那片河湾不过十余里,我等在林中扎下营寨,要去山下挑战只要一个时辰。”

    众人顺着他的鞭梢朝西南方看去,一片大山逶迤起伏在广袤的平原上,混凝而厚重。

    周通叹道:“这就是汉高祖斩白蛇起义处,果然气势不凡。”

    栾廷玉接道:“芒砀山地处中原,山东,淮南之间,地势险峻,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樊瑞在此死敌开山立寨,却是自寻死路。”

    孙立点头道:“此地离南京应天府不足百里,官府若是反应过来,必然举大兵来清剿。南京那是大宋“龙兴之地”,一直都驻有重兵,那樊瑞即使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抵挡。”

    阮小七却不以为然:“我们梁山里东京也不过只有二百里,岂不是更没有活路可走。”

    周通摇头道:“梁山与芒砀山不同。梁山方圆八百余里,港叉纵横,回旋余地大。周边州县又都是富庶之乡,取食容易。朝廷要想进剿梁山,必要用十万以上大军围困,再加上庞大的水军才能将我们逼入死地。而芒砀山却是孤立与平原之上,官军只要堵住山下要道,山上的人就只能拖死饿死。”

    栾廷玉颔首道:“寨主言之有理。且东京乃是皇城重地,京城禁军轻易不敢离开,要想剿灭梁山必须从外地调兵。如今的大宋,河北禁军已然不可用,要调兵只能是西北关中的西军。而西军常年与西贼作战,擅长对付骑战,来到水泊也只能望水兴叹。”

    “呵呵,如此说来,我等岂不是可以水泊中逍遥快活一世了?”阮小七本来很兴奋,可是声音却越来越小,到“快活一世”已是几不可闻。

    周通拍着他的肩膀叹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梁山破卡在京东诸州的漕路上,东京的找管家早晚会知道不剿灭我们,他就无法安睡。到时候,不是我们拖垮朝廷,就是朝廷拖死我们,白白便宜了胡虏。”

    “与胡虏何干?”阮小七不明白的问道。栾廷玉和孙立也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周通凝视着远方的芒砀山沉声道:“不出三年,你们就会明白的。”

第六十六回 兵发芒砀(五)

    “‘魔王寨’号称三千人,实则只有二千人,其中精悍之士约有千五,皆是樊瑞收伏的山中剧盗。特别是樊瑞的两个兄弟八臂那吒项充和飞天大圣李兖手下有五百团牌兵,冲将起来有如黑云滚动,遇敌远则投飞刀飞叉,近则刀盾齐进,十分厉害。”

    夕阳之下,周通与孙立立马余芒砀山下二里外的一处小土丘上。孙立举鞭指着芒砀山,侃侃的向周通道出这两日探明的有关樊瑞“魔王寨”的情况。

    “那处便是芒砀山北麓唯一的下山之路。我已找本地人问过了,樊瑞的‘魔王寨’就在此路往上五里处的山腰,平日劫掠就是打这里下山。另外还有几条小路,十分隐秘,只有常年在山上打柴的樵夫才知道路径。我也去探过,道路崎岖难行,但可绕到‘魔王寨’之后,若是派精干之人由此上山奇袭敌寨,必能制敌措手不及。”

    周通摇头道:“青龙寨此处出兵,目的有三,一是锻炼青龙寨将士单独出战的经验;二是增加我青龙寨在梁山的威望;三是要收服樊瑞等人为我所用。樊瑞能还喊出要吞并梁山大寨的豪言壮语,必是自傲之人。如不能以实力震慑之,恐难以收服啊。因此这一场正面硬仗不得不打。”

    孙立道:“寨主言之有理。只是‘魔王寨’实力不容小觑啊。”

    周通大笑道:“哈哈,区区‘魔王寨’,草寇耳,若还不能正面击败,日后如何面对精锐官军,胡人铁骑。”

    周通与孙立在土丘上又商议了一阵明日挑战的事宜,正准备转身回营。

    土丘下转出一拨人马来,为首的一人身着黑色战袍,背着一面狮面圆型盾,手持一柄铁标枪。此人身后有百十人马,拉着十多辆大车,兴高采烈的往芒砀山大道行去。

    那为首的正是“魔王寨”的二头领八臂那吒项充,他方才在远处已经发现了土丘顶上有两个人在朝芒砀山方向观望。项充表面不动声色,心下却寻思:“莫不是狗官兵要来攻山,派人打探军情来了。”等到了土丘之下,项充让手下继续押着抢了的财物向山寨而去,他自己却带着三十个心腹悄悄的摸到土丘上,眼看就要接近丘顶的那两人,却发现那两人正笑吟吟的看着他。项充见状大怒喝道:“哪里来的鸟人,敢在芒砀山下窥视。”

    怒喝间,项充越众而出,挺枪直取周通,孙立二人。周通有心立威,抬手止住要上前的孙立,从鞍上取出虎头錾金枪,猛地拍马从丘顶冲出,人马未到,虎头枪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项充前胸。

    周通至上而下,借着马力,后发而先至。项充只觉劲风扑面,连眼睛也睁不开,心知不妙,急切之间只能勉强将铁枪向上撩,只听铛的一声,两枪相交。项充双手虎口迸裂,手中铁枪拿捏不住直欲下落,大惊之下就要向后退入人群中。

    周通长笑一声,枪头急颤,忽地抽在项充肩上,将他打翻在坡上。项充人已倒地,犹自还想向下滚开,却被急冲而下的周通俯身一把抓在腰间鸾带上,提上了马。“魔王寨”的手下见头领被擒,呐喊着就要冲上来抢人。周通一手提人,一手挺枪打翻当头的几个,拨转马头往丘上退去。“魔王寨”的喽啰着实悍勇,眼见头领被擒,却浑然不惧,紧跟着追上来。

    孙立在丘顶看得清楚,立即招呼丘后等待的牛皋领着十余骑兵呼啸者冲下来接应。牛皋最近武功大进,冲到敌军阵中,一对镔铁锏左打右砸,有如虎入羊群,瞬间就打翻了十几人。孙立更是了得,竹节鞭下当者即毙。“魔王寨”的喽啰见敌人如此凶悍,终于抵挡不住,往丘下退去。

    周通止住还要继续追击的牛皋,将手中的项充人在地上,教人绑上,然后对丘下喊道:“下面的人给我听着,我乃梁山泊青龙寨小霸王周通,听闻你家大王混世魔王樊瑞英雄了得,特领军来与他一决高下。他若是不怕,明日在此决战。”

    丘下的“魔王寨”喽啰面面相觑,直到丘顶的周通等人走的没影了,才小心翼翼的上得丘来,将受伤的同伴扶起,飞快的奔回山寨报信去了。

    魔王寨中樊瑞和李兖已经得先前押运财物回来的小喽啰的报告,知道山下有疑似官军模样的人窥探,但是既然项充已经带人去查看了,便不放在心上。区区几个鸟官兵,何须重视。

    樊瑞吩咐下去,山寨赶紧准备酒宴等二大王杀完官兵回来给他庆功。樊瑞与李兖在聚义厅中瞪了半个时辰,还不见项充回来,都有些焦急了。李兖在厅中走来走去,转了几圈,忽然道:“大哥,还是让小弟带人下山去瞧瞧,免得发生意外。”

    樊瑞也等的有些烦躁了,正想答应,厅外闯进几个人来,正是跟在项充身边的几个小头目。这几个小头目一见到樊瑞和李兖便拜倒在地,大声哭诉道:“大王,不好了。项充大王被人抓走了。”

    樊瑞,李兖闻言大惊。樊瑞从坐上一跃而起,跳到厅中抓起一个小头目喝问道:“什么!项充被人抓了。抓他的是什么人?”

    那小头目战战兢兢道:“禀大王,那人说他是梁山泊的什么青龙寨主叫做小霸王周通。他抓走了项大王,还说明日要与大王在山下决一死战。”

    樊瑞松开小头目,转回坐到虎皮椅上,喃喃道:“原来是梁山的人来了,也好,先擒了这个小霸王周通,再发兵去梁山夺了他的山寨。”

    “大哥,小霸王周通不可小视啊。近日江湖传闻,此人智勇双全,先是在与宋江在打破高唐州杀了知府高廉,又在青州战败双鞭呼延灼破了青州城,风头一时无两,实是难已力敌啊。”李兖劝道。

    “哼,江湖传言,素来夸大其词。高唐州城小人薄,青州乃是二龙山花和尚鲁智深,青面兽杨志,行者武松这等英雄好汉合力攻破,与他周通小儿何干。这小儿得志便猖狂,以为借他人之势打下了几座小城便可小觑天下英雄,敢来芒砀山逞威风。俺要让他瞧瞧天下真英雄真好汉的手段。”樊瑞冷哼道。

    李兖还想再劝,但见樊瑞脸色铁青,便转口道:“项充哥哥不慎被那小儿所擒,我等若是将他惹急了,岂不是要害了哥哥的性命。”

    樊瑞也面色转忧道:“这倒是个问题。”站起身来,围着虎皮椅转了几圈,转过身来,急切的看着李兖道:“兄弟,你即刻带领人下山探清梁山鸟人的藏身之地,看能不能寻机先将项兄弟救出来。”

    李兖忙道:“小弟这就去。”说完就出了聚义厅,点了三百团牌兵匆匆下了芒砀山。

    青龙寨大营就扎在河湾处的林子里面。周通回到大营后,立刻击鼓升帐,待公孙胜,栾廷玉,阮氏兄弟都到齐,就让人将项充押进帐来。

    “下面站着的,若是好汉就报上名来。”周通对歪头仰视这帐顶的项充问道。

    “呸,卑鄙之徒也敢自称好汉。好生听着,你家好汉爷就是八臂那吒项充项爷爷,要是识相的,赶紧放了你项爷爷。若不然,我大哥混世魔王樊瑞仙法盖世,早晚要来去你的狗命。”项充大叫道。

    “呵呵,原来阁下就是八臂那吒项充,果然是条汉子。来啊,将这位芒砀山的大王请下去,好久好肉招待着。明日擒了樊瑞,李兖之后,再一并发落。”周通笑着说道,并不理破口大骂项充,直接吩咐手下将他拉出帐去。

    待项充的骂声越来越远,周通又对帐中众人道:“此地离芒砀山不远,山上的樊瑞,李兖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们的营地,今夜要谨防他来劫营救人。”

    栾廷玉道:“寨主放心,属下已经做好准备。”

    周通颔首道:“栾教头做事,俺放心。”又转过头对公孙胜道:“那混世魔王樊瑞精通法术,若是战斗中他祭起术法,就要劳烦道长破解了。”

    公孙胜双掌合十道:“此乃贫道分内之事。

第六十七回 兵发芒砀(六)

    傍晚时分,不知何方飘来一大片乌云,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即使将要圆整的月亮也无法将它的光辉透过这层层暗幕洒向大地。到了初更时分,天地间已是一片漆黑。

    一个时辰前,李兖带着人下了芒砀山,他料梁山的人马只能从北方而来,于是领人直奔泡水河南岸,经过一个时辰的搜查,终于确定梁山的人马就藏在这个河湾树林中。

    李兖还是让手下在河外两里外的一个村子里伏下来,自己带着几个精干的头目潜进林中探查。在梁山营外观察了半个时辰之后,借着营地中间的火光,李兖发现营中戒备松弛,刚开始营门口还有几个持刀的小校把守,可刚过了初更,这几个守门的小校便开小差,缩到一个营帐中去了。李兖暗自冷笑:“梁山小霸王,好大的名头,原来却是这般草包。今次合该俺扬名江湖。”再仔细的观察了一会,见大营中没有什么变化,便带着人退出了树林。

    李兖等人刚刚离开。阮小七与牛皋就从他们刚刚潜伏地点不远处的大树上滑下来。牛皋笑道:“果然不出师傅所料,这些芒砀山的蟊贼要趁夜来偷营。”阮小七道:“你师父就是这般神神叨叨。”牛皋嘿嘿的笑了一下。阮小七怪笑道:“你小子嘴里不敢说,其实也这般认为,是不是。别怕,背地里说他几句坏话,俺不会告诉他的。”牛皋还是笑着不说话。阮小七没趣的说道:“算了,你这个小子被师父管死了。我们回去吧。迟了,那些蟊贼就要来了。”阮,牛二人回到营内之后不久,营中的士卒纷纷从营中出来,在漆黑林中散开。

    再说李兖回到手下潜伏的小村中,暗自思量:“现下已是二更,叫人回山通告大哥已然来不及。不如俺就领着这三百人去劫了那梁山的营寨,看那营寨戒备如此松弛,此行定能成功,说不定就能抢回项充哥哥。”李兖对手下团牌军的实力是有绝对的自信的,这些汉子都是淮上最精悍的好汉。

    计议一定,李兖便立即召集手下朝河湾树林中的梁山大营奔去。两里的路程,不要一刻时间便能赶到。李兖带着三百团牌手,静悄悄的潜近梁山大营。待到了大营边上,李兖双手往下一压,三百人齐齐下蹲,在营外低伏起来。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营地中间的篝火眼看就要熄灭,整个营地渐渐昏暗起来,李兖慢慢的从背后的藤牌上取出一把飞刀,另一只握剑的手也紧了紧,突然一跃而起,跳到营门前用力砍断门上的木栓,再腾起一脚将营门踢开,大声喊道:“孩儿们,跟我上。”同时将手中的飞刀投降一座营帐。

    后面的团牌手早将插在背后的标枪取在手中,听到李兖一声令下,纷纷腾身而起,冲入营中。

    这些团牌手跟在李兖身后往里冲的同时还将手中的标枪,呼呼地投向两边的营帐。李兖领着人冲到一半,见手下的标枪投到敌人营帐中却没有一点动静,便知道不好,,但还是不死心,亲自冲到一座营帐前,掀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大惊之下,大叫道:“中计了,孩儿们快退。”领着手下就要向原路退回。

    这时一阵路锣声响起,数支火把从天而降,将李兖及身后的团牌手都照得分明,接着就是一**箭雨射将过来,瞬间就有数十人中箭倒地。

    李兖见状惊怒交加,一边下令举盾抵挡弓箭,一边喝道:“卑鄙小人,可敢与爷爷光明正大的厮杀。”

    林中传来一声朗笑道:“阁下鬼鬼祟祟来来偷营,也叫光明正大?”

    李兖言语一滞,但为了引出敌人,还是强颜道:“芒砀山下,皆是爷爷的地盘,爷爷爱到哪儿就走到哪儿,何来鬼祟。”

    那声音又大笑道:“既然阁下如此说,也罢,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兄弟们,让这些蟊贼开开眼界。”

    声音一落,两边的林中就奔出数百人堵在了营门口。李兖抬头看去,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营门口当先只有两百左右,可这两百人皆全身都藏在厚厚的步人甲中,手上的精钢大斧在火光下闪闪发光。

    李兖来不及想朝廷最机密的步人甲为何会有这么多落在梁山贼人的手中,铁甲武士的方阵已经齐齐移到了他跟前,数支厉斧带着凄厉的啸声当头劈到。慌忙之中,李兖举剑相隔,“叮叮”毫无还手之力的挡了十几斧子,精钢打造的长剑再也承受不住连续不断的重击,断成了数截。

    眼看着又有七八只大斧劈了过来,失去了武器的李兖急中生智,矮身就地一滚,摘下背后的藤牌,左遮右挡又将必杀的斧头挡开,白忙之中,他还不忘射出几把飞刀。可是飞刀射到步人甲上,只是激起点点火花,并不能伤及主人分毫。李兖见状,心气大减,再游目四顾,身边的团牌兵已经折损大半,心知硬拼不过,便招呼一声向营后退去。

    铁甲武士行动不便,一时也追之不及,到给他们从营后逃出。李兖从梁山大营中逃出来,不敢再原路返回,只好朝泡水河边奔去,想到了河边,沿河向上游走上几里,再折回山寨,集合大队人马再来报仇,奔了一阵,已经能听见河中的水声,见敌人没追上来,便停下脚步,四面一看,发现进到了一片芦苇丛中。

    此时是二三月天气,新的芦苇还没长出,身边立着的都是去年的枯芦苇,人在其中一动便哗哗作响。李兖暗道一声:“惭愧。惶急之下,居然连这般声响都听之不见。”再一想:“此地离敌营不远,还是早走为妙。”他辨明了方向,正要下令离开,芦苇丛中又是一阵锣响。这时候,李兖和手下的团牌手都已是惊弓之鸟,听到锣响便慌不择路的朝一个方向跑去,跑了记多久,就发现一脚踩下去,便是两腿深陷,然来已是到了河边,待要改变方向,芦苇丛中突然有飞出一根根挠钩来,将他们一个个拖进了芦苇深处。

    李兖被一根挠钩拖到,还想要挣扎,却被一只大脚踏住了胸膛,动弹不得。那大脚的主人大笑道:“哈哈,你爷爷盯了你半天了,落到你阮家爷爷手中就是进了阎王殿。”

    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问道:“小七,抓到大鱼没有,周通兄弟还在营中等着了。”

    大脚的主人道:“五哥放心,落到网里的大鱼还能跑喽?”

    那五哥道:“那还磨蹭个啥,赶紧绑了送到大营去。”

    小七道:“好嘞。”说着探下身子将挠钩的绳子在李兖身上绕上几圈,然后提在手里,大叫道:“孩儿们,收网喽。”芦苇从中便有数百人齐声应道:“收网。”

    大营的火已经被扑灭,地上的尸体也被收到了一边。阮小七提着李兖直接闯进大帐,将李兖往地上一扔,自己到边上的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定,对主位上的周通道:“兄弟,这条打渔哥哥可是给你捉回来了。”

    周通道:“小七哥,这回可是过足瘾了。”

    阮小七撇嘴道:“俺还是喜欢正面厮杀,下回这暗中下钩子捉人的事你交给别人去干。”

    周通笑道:“呵呵,明日就让小七哥杀个痛快。”说完起身,走到李兖身边将他扶起,解开绳索,揖道:“好汉可是飞天大圣李兖。”

    李兖见他以礼相待,也不便恶言相向,只好将头一撇道:“正是,阁下就是小霸王周通。”

    周通微笑道:“李兄莫怕,周某绝不害你性命,只等明日与你家大哥樊瑞决了高下,便放你和项充兄弟回去。”

    李兖疑惑道:“你真要放了我们。”

    周通肯定的说道:“当然。”

第六十八回 魔王降服(上)

    次日一早,樊瑞在寨中坐立不安。项充不慎被擒不算,李兖领人出去,又是一夜不返,想来也是遭遇了不测。大敌当前,山寨却没了领军大将。“魔王寨”三兄弟中,拿主意的是樊瑞,带兵打仗的是项充,李兖。山寨的主要战力团牌兵就是项,李二人一手训练的,平时也由二人统领。这时二人不在,山寨战力顿减一半。

    李兖引三百最精锐的团牌手下山,居然一个都没逃回来,显然遇到硬茬子了。樊瑞虽说有些狂妄,到底不是愚蠢之人,心知今日一战凶多吉少,但这一战又是势在必行。混世魔王樊瑞也是道上有名的人物,夸下海口要吞并梁山,被人找上们来了,若是闭门不战,那让江湖上的好汉怎么看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大王,大王,有个鸟汉在山下挑战。”一个小喽啰跑进来。

    樊瑞心头一跳,脸上神色不变,虎虎地站起身来对厅中的小头目道:“孩儿们,给俺打起精神来,下山让那些梁山土鳖见识淮上好汉的厉害。”樊瑞只留下三五百老弱在留守,引着余下的七百团牌手,五百军兵,三百余马军共计一千五百兵马从大道下得山来。

    刚出山口,就看见一个黑大汉正仰着脖子对山上大喊道:“山上的蟊贼听着,爷爷就是梁山好汉牛皋,奉将令前来下战书,若是有胆,赶快下山来大战一场,若是没胆就自己烧了山寨回家抱孩子去吧。哈哈。”牛皋从小在江湖上厮混,为了寻师更是走遍关西,河东,河北,对各处的骂人俚语都很是精通,他叫一阵换个法子,各种怪言怪语层出不穷。

    樊瑞气的浑身发抖,对身边马军头目道:“把那鸟人给我擒来。”

    那头目对山下那张臭嘴也是恨之入骨,一听到大王的命令,立即哇哇大叫着领着五十马军向牛皋奔过去。

    牛皋见山上大队人马下来,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就要回身就跑。但是看到那边奔只出几十人来,卖弄的心思便起来,不动声色的将双锏绰在手中,等“魔王寨”的马军离他只有二十余步时,拍马斜刺里迎上去,与敌阵相交之时,一声大喝,有如晴天霹雳,双锏左右开弓,早将最边上的七八个马军打落马下,他却冲出数十步后,拨转马头哈哈大笑着朝远方跑去。反应过来的马军也要掉转方向去追,又被他扭身开弓射翻了好几个。那些马军气急败坏之下穷追不舍。牛皋走走停停,知道箭壶中的羽箭射光,才加快马速摆脱后面的追兵,朝土丘呼啸而来。

    “哈哈,你徒弟可比你得瑟啊。”里许外的一处坡上,阮小七嘴里咬着一根嫩枝,蹲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对身旁的周通笑道。

    周通看着下方,牛皋戏耍“魔王寨”马军的情景,又听到阮小七的调侃,不禁笑骂道:“这臭小子只知卖弄,若是坏了大事,绝不轻易饶他。”

    阮小七道:“得了吧,这能坏什么大事。啊哈,樊瑞领下山的人不少啊,要都是昨夜偷营的汉子那般精悍,就难对付了。“

    “活阎罗也有怕的时候?”

    “鸟,俺只是怕你的中军扛不住,拖累了大伙。”

    周通将兵马分成左中右三军,他自领霸王都,神弓都在土坡腰间的空地上列阵组成中军,阮小七领三百人在左,栾廷玉领三百人在右,左右两军都稍稍靠后,三军成品字形。孙立领着一百马军在一里外的片林子里隐藏。

    说话间,牛皋已经奔到了面前,跳下马嚷道:“师父,蟊贼已经来了。”

    周通颔首道:“做的不错,等会就跟在为师身边不得随意乱走。”不等牛皋说话,又对阮小七道:“请小七哥先去左军坐镇。”

    阮小七从石头上跳下,摆手道:“俺去了,今日可要让俺杀个痛快。”

    眼看得,樊瑞已经领军逼近土丘。周通令道:“擂鼓。”土丘上立即响起震天的鼓声。鼓声中,周通的中军在坡上组成防御阵型,手持神臂弓的神弓都在前,将霸王都隐藏在中间。

    樊瑞在听得鼓响,抬头向丘上看去,见到梁山军虽阵形严整,但是人数只有己军一半,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樊瑞将手下也草草摆出一个阵形,然后出阵喊道:“山上可是小霸王周通。”

    周通出马道:“你就是樊瑞?”语气轻蔑至极。

    樊瑞好不容易忍住胸中怒气,又问道:“同是江湖好汉,你为何有要领兵来犯我山寨,擒我兄弟?”

    周通仰天大笑道:“哈哈,某听闻芒砀山樊魔王豪气干云,曾夸口要来山东吞并我梁山,今日怎么这般气短。”

    樊瑞怒道:“你待怎地?”

    周通道:“某在此地摆下阵势就是要与樊魔王一决高下。魔王要是胜了,某自当放回项充,李兖二位好汉。若是魔王你败了,便解散山寨,随我上梁山向晁天王请罪,如何?”

    樊瑞盛怒之下也不多想,喝道:“就依你。”

    周通大声道:“那就请魔王来破阵吧。”

    樊瑞回到阵中,拔出腰中七星宝剑往山上一指,喝道:“上。”他身后的五百马军便出阵冲向坡上的周通中军。

    周通在坡上看得明白,待马军进入神臂弓的射程,神弓都的十几个小队长便连接的呼喝,“上弦”,“放”一百多神臂弓分成三排,轮流上弦射击。神臂弓又叫神臂弩,射程达三百步,能洞穿铠甲。“

    魔王寨”的马军逆山势上冲,无法发挥骑兵的冲击速度,三百步的距离成了他们无法逾越的死亡天堑,呆着尖锐啸声的厉箭无情的收割着他们的生命,人惨叫,马悲鸣,没有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山贼哪里能承受住这般惨象,纷纷掉头向山下退下来。樊瑞见到这般情况,气急败坏之下又下令团牌手出战。

    这七百团牌手平时都是项充,李兖带领的,此时没有头领指挥,虽说鼓起勇气向前冲去,却毫无章法,不能将其滚动如风的特点发挥出半分,顶着盾牌杀到坡上已经折损了百来人。

    周通在上面见团牌兵冲过神臂弓的阻拦,便令旗一挥,山顶的鼓声立即一变,神弓都的将士听到鼓声向两边一分,让出霸王都。

    霸王都的二百多将士皆身着乌黑的全身步人甲,在阳光下照射下,闪着摄人的光芒。同样一身乌甲的牛皋站在霸王都最前面,听见出击的鼓声,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大喝道:“霸王都,起阵。”

    二百将士整齐的变成鱼鳞阵,踩着鼓点,缓缓的向山下攻上来的团牌手迎去。数息之后,两军相撞,潮水般的团牌兵撞在霸王都铁石般的阵型上,一下便被撞的粉碎,照面间便有数十人鲜血飞溅,倒在利斧之下。团牌手虽然悍勇,但是苦于群龙无首,见敌人这般凶残,顿时士气大跌,纷纷向后退去。

    周通在上面看得真切,又是令旗挥动,阮小七,栾廷玉左右两军也趁势冲出,“魔王寨”大军立时崩溃,樊瑞也慌忙不及的掉转马头领着马军朝芒砀山方向逃去,没跑出半里,又被孙立领着骑军打杀一阵,好不容易才杀将出去,可数百团牌兵却被紧紧围在了土丘下。

    周通见大局已定,留在身边的小校道:“去山顶请公孙先生下来。”

    不一会儿,公孙胜与周金,周水兄弟押着项充,李兖从山定下来。项充,李兖一见周通便齐齐拜倒在地道:“将军仁义,请放过那些兄弟吧。”原来他二人在山顶看着自己一手训练的团牌兵,被霸王都如砍瓜切菜般的追杀,心如刀割,因此一见到周通便下拜求情。

    周通本就不舍得这些悍勇的团牌手死伤过多,见他二人服软,乐得送个人情,于是道:“若是二位好汉,能让他们放弃抵抗,周某可以饶过他们一命。”

    项,李二人立刻道:“将军请止住追杀,小人立即去命他们放弃抵抗。”

    周通颔首道:“某相信二位那是信义之辈。”说罢,一声令下,山上的鼓声又是一变。山下追杀的团牌手的众军便停下来,只是紧紧的盯着包围圈中团牌手。”又让人牵来马匹,让李兖下山去劝服团牌手,却对项充道:“如今项兄也见了我梁山大军的威势,不知有何想法。”

    项充道:“将军神威,梁山军马无双。”

    周通道:“某麾下的兵马在梁山只不过是末流。前者樊魔王夸口要吞并梁山,晁天王在令某引兵前来一较高下,免得天下英雄小瞧了梁山。如今目的已经到达,某即日将要引军回山。但是某见二位好汉与樊魔王都是英雄之流,便想请三位同上梁山聚义,不知项兄意下如何。”

    项充又下拜道:“将军仁义无双,小人愿降。”周通上前扶起项充道:“兄弟愿意上梁山,今后便是兄弟。如今我有一事,请兄弟鼎力相助。”项充道:“哥哥尽管吩咐。”

    周通道:“愚兄想请兄弟去一趟‘魔王寨’劝樊魔王一道上梁山。”

    项充道:“哥哥有令,小弟愿往。”

    周通喜道:“愚兄就在此地等候兄弟佳音。”

    项充对周通拜了一拜,接过一匹劣马,便往芒砀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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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 魔王降服(下)

    李兖劝服手下的团牌兵放弃抵抗之后,神色惨然的回到山顶,拜谢道:“多谢将军仁义,小人幸不辱命。”

    周通将他扶起:“李兄不必如此。方才项充兄弟已然答应与某一道上梁山聚义,现已去‘魔王寨’劝樊瑞同归梁山,不知李兄意下如何?”

    李兖怔怔的愣了一会儿,长叹一声道:“承蒙将军看得起,在下愿降。”

    周通喜道:“能得李兄弟加入,我们此行不虚也。山下那些团牌军以后还要李兄弟和项兄弟统领。”

    李兖道:“小弟定当效力。”

    这时阮小七,栾廷玉等人也收拾好战场。周通便带着众人下山,让栾廷玉,孙立,牛皋领大军回营,又让周金,周水也回去救治伤员,自己却与公孙胜,阮小七,李兖在山下等着项充的回报。

    一个时辰后,项充回来了。周通迎上去问道:“项兄,事情如何,樊瑞是否答应一道上梁山。”

    项充脸色有些难看。原来方才他回到魔王寨,见到了樊瑞。樊瑞本来对他的回归十分的高兴,但是在听到他是去劝降时,立刻变了颜色,说出许多难听的话。项充本就心怀惭愧,被樊瑞一番话下来,不禁面红耳赤,匆匆就要退出来。不料樊瑞又叫住他道:“贤弟,你与李兖贤弟要投托大寨我不怪你,但那周通要我投降,非得再胜过我一阵,我才心服口服。”项充疑惑道:“大哥,山寨兵力折损大半,拿什么与人家斗。”樊瑞抚着横在膝上的七星宝剑道:“为兄自问一身法术天下少有敌手,贤弟也是知道的。你去跟周通说,今夜就在方才的战场上,他若能破的了我的法术,我就降了他。”项充心知樊瑞素来对自己的法术很是自负,既然提出这个要求来,如果不答应他,只怕他会宁死也不从,于是满怀心事的出了魔王寨。

    周通听他说明缘由,不由笑道:“兄弟放心,这位公孙道长乃是道门高士,精通奇门道术,今夜由他来出战樊魔王,必能取胜。也好让樊魔王甘心同上梁山,不负项兄,李兄与他的一番结义之情。“

    公孙胜闻言笑道:“周寨主谬赞了,贫道勉力而为吧。”

    项充见公孙胜鹤氅羽冠,星目柳须,背一口松纹七星剑,一派的仙风道骨,心知这道士肯定有些本事,忙上前揖道:“入云龙之名,小弟也久有听闻,只是无缘慕得仙颜。今夜之事还望道长手下留情。”旁边的李兖也出来一同替樊瑞求情。公孙胜道:“二位兄弟切莫如此,今夜贫道与樊魔王不过是切磋术法而已,不会有伤和气的。”

    周通道:“大事既定,我等先回营再说。”

    回到营中,周通先看望了伤员,令周金,周水带人极力治理,妥当安顿。又与项充,李兖一道安抚了魔王寨的降军,再召集众将到大帐总结了白天一战的得失,最后才让人摆上酒肉,庆贺项,李二位新头领的加入。

    夜色渐渐降临,周通拒绝了栾廷玉,孙立领兵相随的建议,只带公孙胜,阮小七,牛皋,项充,李兖,周金,以及十个“飞天神兵”赴会。

    众人赶到地点时却发现战场上悬浮这繁星般的点点鬼火,绿莹莹的火光就像恶鬼的眼睛凶狠的瞪视着每一个生人。战场中央竖起了两根木柱,每根木柱上都挂着一个青色的灯笼,一切都透露这无比的诡异。樊瑞披头散发,身披道袍,仗剑站在木柱中间,听到马蹄声,猛地抬头幽幽道:“尔等可做好接我仙法的准备。”那声音,好似从九幽黄泉里透出来的千年鬼音。

    众人除了公孙胜,周金和是个“飞天神兵”都不禁的头皮发麻,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牛皋这子就是个混不吝,最先恢复过来,立马大喝道:“你这鸟人莫要装神弄鬼,有甚本事,使出来让小爷瞧瞧。”

    “嘎嘎”樊瑞发出一阵夜枭般的怪笑道:“就让你这小子瞧瞧本大仙的身法。”说着,手中的七星剑往半空一指,喝了一声“疾”。

    众人只见战场中间凭空生起一阵羊角风,四散的鬼火在风的引导下聚集成一条惨绿色的火龙当面朝众人扑来。最前面的牛皋吓得面无人色,让了一句“我的姥姥。”直往众人身后窜去。

    眼看的众人就要被火龙扑及。周金救主心切,从背后取下一个铁葫芦,在葫芦底上一拍,葫芦口就冲出一道火光,再看他右手捏了一个奇怪的法决,那道火光便也化成一条红色的火龙,直扑空中的绿色火龙,一红一绿两条火龙便在半空缠斗起来。

    樊瑞轻咦了一声,随即大笑道:“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笑声中,从怀中拿出一张纸符,迎风一晃纸符也化成一道绿光射到绿龙嘴中,绿龙顿时好像得到了大补,威风大盛,没几下就将红龙打的溃不成军。

    周金见状大急,连连捏了几个法决却无法让红龙扭转局面。樊瑞得意的大笑道:“黔驴技穷了吧。小子,本大仙见你资质不错,不忍就这么伤了你的性命,赶紧认输吧。”

    眼见得红龙在绿龙的穷追猛打下就要身躯将要消散,周通身边的公孙胜轻笑一声道:“小友稍歇,看贫道来与他斗一斗。”说着将松纹宝剑朝二龙相斗的方一指,一道金光从剑尖射出,正好落在红龙最终,红龙身上顿时金光闪耀,转眼间形势倒转,居然没几下就将绿龙打的烟消云散。

    樊瑞见状大惊失色,但并不甘心失败,又从怀中拿出一把符纸,朝天上一扔,手中七星剑急舞,然后大喝一声“疾”,众人只见忽然一阵光亮闪过,大队似魔似妖的怪物猛扑过来。

    公孙胜不慌不忙的将松纹宝剑朝空中还未消散的金光红龙一指,红龙立即化成两尊手持长枪金甲神将。公孙胜轻喝一声“叱”,两尊金甲神将挥枪杀进怪物阵中,片刻见又将这些怪物打的烟消云散。

    樊瑞大急之下状若疯魔,一连使出几种手段,都被公孙胜轻描淡写的化解,最后只能垂头丧气的弃剑于地,拜倒在公孙胜面前:“道长道法高强,弟子自愧不如,愿败在师父门下,还望师父成全。”

    公孙胜扭头看向周通。

    周通忙道:“恭喜道长收的佳徒。”

    公孙胜见周通没意见,便回头对樊瑞道:“贫道道行浅薄,却不敢收你为徒。不过你既诚心向道,我便做主,代恩师收你做个几名弟子,你我只是师兄弟相称,以后征得恩师同意在传你本门根本打法。”

    樊瑞喜道:“多谢师兄成全。”

    周通忙带众人上前道贺,项充,李兖更是欢喜的拉着樊瑞笑道:“我们兄弟终是要聚在一处。”

    樊瑞拍了拍项,李二人道:“今后我便随公孙师兄专心专研道法,山寨的兄弟就交由你二人带领了。”

    “大哥!”

    “我意已决,你二人不用多说。为兄本就不具领兵之能,山寨的兄弟都是二位贤弟一手操练而成,如今你等跟在周寨主麾下,定能创出一番惊天的功业。”樊瑞之主项充,李兖。又对周通道:“周寨主英雄盖世,我的兄弟以后就交给寨主了。”

    周通连忙道:“小弟必不负樊兄之托。”

第七十回 回山(一)

    这日,数百兵马从沛县开出,沿着泡水河向上搜寻。两天前,徐州接到沛县知县上报,有一支贼人在沛县境内肆虐,杀死官府设立的巡检数十人。徐州知府接报大怒,急令指挥使陈建领本部兵马到沛县剿贼。陈建乃是武举出身,刚授官便是兵马指挥副使,但时运不济未曾到边州任职,没有机会取得军功,又不善巴结上司,因此升迁无路,几年下来还只是个指挥使。本来大宋朝武举出身的人在军中前途极好,与他一起应武举的同僚几乎都成了路兵马都监,甚至做到兵马铃辖的也不乏人在。

    陈建自认兵法韬略不输于人,也能善待士卒,若是有机领军出战,能建立的功业定不会少于他人。是以,陈建接到徐州的军令之后,便毫不迟疑的领兵出发,来到沛县了之后,推脱掉沛县知县殷勤招待,问明了当日梁山兵马过境的情况,就马不停蹄的出城来寻找梁山兵马的下落。

    “大人,依下官之见,为求稳妥,我军在沛县城中谨守。据县令所说,这伙贼有战舰数十支,恐人数下千人,又有河水相隔,我等马步之军如何与贼交战?”陈建手下的指挥副使叫做王林,是徐州军中的老军头,熬资历熬到了指挥副使的职位上,平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求混个平安,从没想过要建功立业。

    陈建素来瞧不起这个副手,闻言冷笑一声道:“此等昏官怕朝廷追究过失,往往夸大賊势。北人自古不善操舟,朝廷都未曾在北方多设水军,区区贼寇何来数十只战舰。纵有些许小船,泡水河河道狭窄,我军弓箭也能覆盖敌船,何惧这覆杯之水。王指挥副使,不会是你自己畏敌不前吧。”

    “你”王林本待发作,但见陈建脸上带煞,心知再争执下去,虽然陈建不敢杀了他,但是以畏敌之名打他二十军棍还是可以的,便不敢再说。

    这时前方出现十数骑马军,看到了官军后掉头就跑。陈建大喜道:“贼人就在前面,给我追上去。”

    官军加快速度急行了不到二里路,前方出现了一彪人马。为首的正是周通,身旁列着栾廷玉,孙立,牛皋,项充,李兖五员大将。

    樊瑞斗法输给公孙胜,愿举寨降服与周通,一到上梁山。众人在魔王寨小聚两日,便尽起钱粮,烧毁山寨,向梁山进发。由于船只都要用来运送钱粮和伤兵,所以周通等人领着近两千人马沿河岸而行,与陈建所部碰个正着。

    周通得到探骑回报,得知前面有官兵,立即下令让阮小五,阮小七将船只稍停,自己与栾廷玉等人引陆路兵马来战官军。待官兵到来,周通发现只不过是数百人,不由大笑道:“都说大宋官军胆小如鼠,想不到我等今日遇到了个胆大的,区区几百也敢来送死。”

    栾廷玉道:“眼前这伙官兵衣甲整齐,奔走间阵形不乱,可见领兵之人倒有些本事,寨主切不可大意。”

    “栾教头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小弟乃是新降之人,得寨主看中不嫌旧恶,待我等如兄弟,心中兀自不安。请哥哥让我们兄弟前去擒了这些鸟官兵,以作晋身之功。”项充,李兖齐齐出列请道。”

    周通颔首道:“也好,我在此为两位兄弟擂鼓助威。”

    项充,李兖得到应允,大喜道:“诸位哥哥,且看小弟杀敌。”他二人在芒砀山时本有一千团牌手,但是经过两场争斗,折损了二三百人,只剩下七百余人其中还有二百余人受伤在后面的船上。三通鼓响之后,项充,李兖领着五百团牌手从阵中冲出,直奔官军阵前。

    陈建陡遇敌军,立即止住部下,列好阵形,就要上前叫阵,却被副使王林一把拉住。

    王林拉住陈建,颤声道:“大人,前面贼人不下两千,多出我军数倍。我们还是先退回沛县,守住城池,再向知府大人求援为好。不然一旦战败,沛县不保,你我性命堪忧啊。”

    陈建见得敌军势大,也有些心慌,单被王林这个平素瞧不起的人一说,反而激起了性子,厉喝道:“王林,你若是再敢乱我军心,本将立斩不饶。贼人人数虽多,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何须惧怕。”陈建喝退王林,再向这边看来,只见项充,李兖引着五百团牌手呐喊着冲将过来,须臾间就离官军本阵不足二百步。陈建忙喝令道:“放箭。”项充,李兖见官军放箭,立即大喊道:“举盾。”五百团牌手脚下速度不减,反手取出藤牌顶在身前。官军的弓箭立即成为无用之物,陈建见弓箭无用,又喝道:“甲士上前,列阵,举刀。”

    徐州是京东重镇,禁军的装备精良。陈建这一营官兵也有一百二十名步人甲甲士,都手持上好的精钢长刀。这一百二十名甲士正是陈建有所依仗的最大资本。甲士听到主将的命令,出到阵前,排成一个小方阵,静静的等待贼人的到来。

    项充,李兖在奔行道里官军五六十步处,见到官军排出甲阵,立即从背后取出飞刀,标枪。项充一声大喝:“投矛。”李兖手中的标枪先行标出,只见那标枪带着尖利的啸声,直飞官军阵前,噗的一声标枪没入最前面的官兵都头前胸。血花飞溅中,官军都头被势头未尽的标枪带得向后飞出,又砸到了身后的几人。紧接着,数百只标枪向发怒的野蜂般扑向官军。

    官军甲士惊恐的看着这些带着死亡之音的利器,想要挥刀格挡,无奈数量太多,当得了一支当不了十只,数息之间,甲士们的身躯几乎都同时被数支投枪洞穿,景象惨烈无比。

    投完标枪,项充,李兖已经引着团牌手滚入官军阵中,失去了甲士的遮拦,官军根本抵挡不住,纷纷四散奔逃。陈建早被项充,李兖的凶悍吓破了胆,由身边的亲卫骑兵拥簇着向徐州方向逃去。

    周通见项,李二人领着团牌手几乎瞬间就将官军的甲士消灭干净,不禁有些后怕,叹道:“没想到,这些团牌手在项,李两位兄弟手中居然有这般威能。先前要不是侥幸先擒住了他二人,我们与魔王寨之间的胜负还为未可知哩。”

    孙立道:“寨主所言甚是。不过如今这伙官兵已然溃灭,我军何不乘势袭取沛县,也好立下青龙寨的威名,回梁山的途中也少些阻碍。”

    周通点头道:“官军向徐州方向逃去,沛县中并不知情,孙提辖正好领骑兵扮作官军直奔沛县。不过提辖切记,入城之后不得骚扰平民。”

    孙立道:“在下理会得。”引着三百马军飞驰而去。

    半天之后,周通收拾了残余的官兵,领军来到沛县城下时,孙立早已在城门处相候。

第七十一回 回山(二)

    周通进入沛县不久,阮氏兄弟的船队也到了城外码头。不暇休息,周通先到船上探查了伤员。虽然周水医术了得,但是当初匆匆出征所带的草药有限,船上的伤员还有许多都只是草草处理,只能算的上死不了,绝对不是得到了好好医治。周通到船上时,就听到不少伤员在痛苦的呻吟。

    最为一个穿越人士,或许在战场上已经见惯了生死,能够毫不犹豫的杀死敌人,但是离开了战场,后世人对生命的珍重还是无法改变,于是他立即让牛皋去将全城的大夫医匠来带医馆的药物都给带到船上来给受伤的将士治伤。

    牛皋去后,周通挨船探视伤员,哪怕不能降历史上那些名将亲自给受伤的士兵吮吸脓创,说几句安慰的话也是好的。这些伤员大多是魔王寨的人,对吞并了自家山寨并打死打伤自家这么多兄弟的周通,他们原本是多有怨恨的,但如今却对周通的行为很是感动。

    江湖汉子就是这样,你对我好,把我当兄弟,我就能替你卖命。一个时辰之后,牛皋赶着一群神色慌张的大夫来到码头。

    周通夸奖了牛皋几句,让这个宝贝徒弟咧着嘴在一边傻笑去后,对那些大夫道:“小徒粗鲁,对各位多有得罪,本人在这里给各位抱歉。大家不要害怕,我请大家来,只是请大家给我这些受伤的兄弟治伤。有道是‘医者父母心’大家只要尽心医治,事后一定放大家回去,诊金也不会少。”

    那些饱受惊吓的大夫哪敢说不,纷纷唯唯诺诺的说道:“大王放心,我等一定尽力。

    看到那些大夫都上到各船去治疗伤员,周通松了一口气,对等在一边的阮小五,阮小七道:“小弟这就回城,二位哥哥可要一道进城。”

    阮小五道:“俺还是在这边看着,让小七与你一道去吧,他是闲不住的主。”

    阮小七道:“以前进城都是俺看那些官老爷的脸色行事,今儿掉了个个,俺怎也要去整治整治那些鱼肉百姓的狗官。”

    周通笑道:“小七个真是嫉恶如仇,我们就去看看这沛县的父母官到底是何等模样。”

    沛县知县叫做钱一山,只是举人出身,走门路放了个知县。当初在东京为了求的一个差事,钱一山几乎耗尽了万贯家财,好不容易得了个望县知县①的缺,做了官当然要把花的银子捞回来。托梁山的福,这两年五丈河水道难走,许多山东客商该走泗水如汴河。从泗水到汴河免不了就要从沛县周转,使得沛县忽然繁荣起来,钱一山借权势盘剥过往客商就能获得极大的利益,这一以来对境内的百姓的盘剥就少了许多,竟然出现了一个贪财县令在本地人口中还有不错官声的奇怪现象。大概这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好处吧。

    周通坐在县衙的公堂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那个满头大汗的胖子——钱一山,直到钱一山两腿发颤几乎瘫软在地上,才拿起桌上的惊堂木“啪”的一声,问道:“你就是本县知县?”

    钱一山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浑身的肥肉抖成一团,紧张的答道:“回回大王,下官就就是钱一山。”

    周通强忍着笑意,又问道:“钱一山,本大王听说你的官声还不错,怎样做到的,说来听听。”

    钱一山哆哆嗦嗦的说道:“下下官,勤勤于政事,重视民民生。”

    “哈哈,好你个钱一山,什么‘勤于政事,重视民生’,本大王看你是生财有道。算了,既然本地人说你做官还不错,这次本大王就不杀你了。不过,本大王山寨缺粮,你这县中的钱粮要借我一些。你看如何。”

    钱一山一听不杀他,神志一清,说话了利索了:“大王尽管借去。下官一向都对江湖好汉敬仰有加,大王来找下官借粮乃是下官的荣幸。”

    “哼哼,算你聪明。还有本大王虽说不想杀你,但是城外码头上那些常年被里盘剥的客商不答应啊,这样吧,你把这些年中饱私囊得来的钱财献出来做买命钱吧。”

    “啊!”

    “嗯?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小官这就去办,这就去办。”钱一山抖动这浑身的肥肉向后宅跑去。

    阮小七皱眉道:“兄弟为何不斩了这个贪官。”

    周通道:“眼下大宋的吏治**,无官不贪。这个钱一山虽然也贪,但还是有些分寸,本地百姓在他的治理下还过得去。杀了他,换一个厉害的贪官来,说不定反而害了本地百姓。”

    然后对栾廷玉,孙立道:“请二位哥哥将府库中的兵甲钱粮一发运到城外船上,我等即刻出发会梁山。”

    栾廷玉,孙立道:“遵命。”

    二人去后,周通又对牛皋道:“你去将城中技艺好的铁匠都给我请到城外。记住,这次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得给我办到。”

    这时钱一山领着下人拖了几个箱子进来。周通看了他一眼,啧啧道:“不少嘛。拖着这些跟我到城外码头。”

    钱一山小心翼翼问道:“大大王,您你这是?”

    周通道:“放心,说不杀你就不杀你。”说着,站起身来,对堂中众将道:“诸位兄弟立即领兵出城,我们回山。”还在堂中的公孙胜,阮小七,樊瑞,项充,一眼轰然应诺。

    沛县城外码头上还有许多商船。昨夜一整晚,这些船主都已畏惧的眼光看着近在咫尺的梁山战船。直到尽早,这些船主见梁山的好汉们并没有去骚扰他们,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现在他们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因为那些好汉的头领突然让人将他们这些人都叫道了码头上。船主们看着那些手执钢刀的大汉,都不由的脚底打颤。

    周通扫了船主们一眼,大声道:“诸位不用怕,我叫你们来只是要与你们做一笔生意。本人就要带人回山,不过路上船只不够,希望诸位上价来,领了银子,就算生意做成了。今后江湖上遇见了,本人承你们一份情。”

    说话间,将钱一山拖出来的几个箱子打开,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些船主哪敢相信强人能有这般好说话,都缩着头不敢说话。周通等了一会儿,见这些人实在是不敢出来,只得拉过一个来,问道:“你有几只船?”“一只”“价值几何?”“三三百两。”“三百两是吧,来人,给这位船主四百两银子。”

    那个船主不敢相信的拿着四百两银子,连连道谢,然后欢天喜地的去了。众船主见他真的没有阻拦的走了,才敢相信周通说的是真的,纷纷才上前将自己的船和价格报上来。周通也一一给上银子。一时间,众船主欢声雷动,半响才散去。只有钱一山一连丧气的看着地上的空箱子肉痛不已。

    周通上前拍了拍他道:“知县大人也不必心痛,这些银子都是从这些船主身上来的,我只不过帮你还给他们罢了。今后不要再贪了,不然本大王还要来借粮的?”

    钱一山哭丧者脸道:“下官不敢了。”

    “哈哈,好好做你的官吧,希望本大王不用再来找你借粮了。”

    ①宋朝的县分为赤县,畿县,望县,紧县,上县,中县,中下县,下县几个等级。县官也有知某军事,知某县事,知某监使等,这里为了行文方便就用众所周知的知县,县令了。

第七十二回 回山(三)

    沛县城外,愁云惨淡的不止是家财散尽的钱一山,被得了周通命令的牛皋半请半逼到船上的城中工匠及家眷。这些人得知要被掳上强人的山寨,虽满心不愿意,但是在凶神恶煞的强人面前又不敢反抗,只能是如丧考妣般哭哭啼啼的上到船上。

    周通在船上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不忍心,但是没有办法,青龙峰寨中能杀人的汉子比比皆是,但是各种工匠稀缺,不要说打造铠甲武器,就连打造开荒农具人手都不足。最重要的是秘谷中火器的研究陷入了瓶颈,凌振,周水,周火虽然精通火器设计,但是他们却没有打造的技术啊,因此要想将火器之路走下去,搜集各种能工巧匠刻不容缓。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开头。

    “对不住了,将来一定给你们更高的社会地位来做补偿。”周通看着那些工匠所在的船喃喃自语。

    这次芒砀之行算得上满载而归了,出来时船队只有二十余战舰和十来只小艇,可回去时船队却整整扩大了一倍有余,战舰后面三十几艘商船皆载满了钱粮和掳来的工匠及家眷。由于船多了,军队均乘船而行,岸上只留孙立依旧领着马军在前探路。

    周通打下沛县之后,没有特意的封锁消息,沿路各州县早已得到了沛县被破的消息,但是看到周通这边声势浩大,都缩在城中不敢出来触霉头,免得跟沛县一样给劫掠一空。

    船队北行一日,忽有一人上到周通坐船,正是宋江的心腹戴宗。“戴院长,从何而来?”周通将戴宗请入舱中。

    戴宗道:“公明哥哥已从华州回到梁山,听说周寨主出兵来芒砀山数日没有消息,放心不下,特差小弟前来探望。”

    “有劳公明哥哥挂心了。芒砀山的混世魔王樊瑞,八臂那吒项充,飞天大圣李兖三位兄弟已经答应共上梁山聚义。来来,小弟替戴院长引见这三位兄弟。”

    樊瑞,项充,李兖起身道:“小可樊瑞(项充,李兖)见过戴院长。”

    戴宗忙道:“折煞小弟了。三位哥哥威震淮上,公明哥哥曾多次对小弟题及三位哥哥的威名,常说恨不得与三位共聚一堂,如今若是得知三位哥哥即将到梁山,必然欢喜。”

    樊瑞看了一眼周通才道:“能得及时雨宋公明挂怀,是我等三生有幸。此次我等得周寨主相邀上梁山聚义,今后以周寨主马首是瞻同在晁天王,宋公明麾下效力,还望诸位兄弟多多照应。”

    戴宗脸色一滞,随即笑道:“哥哥客气了,都是兄弟何来照应之说。”

    周通本来见戴宗一上来没多久就在为宋江拉拢人心,心中暗自不爽,这时见樊瑞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再看戴宗那吃了苍蝇般的神色,顿时畅快不已,接过话头问到:“不知公明哥哥此次华山之行如何?”

    戴宗立即敛神答道:“公明哥哥领军到了华阴少华山之后,从神机军师朱武处得知,华州城郭广阔,壕沟深远,急切见难以攻打。幸得军师施计赚得,奉旨到西岳华山降香的宿太尉,骗出了华州贺太守,大闹华州城,救出了鲁大师和九纹龙史进史大郎。如今史大郎也领着神机军师朱武,白花蛇杨春,跳涧虎陈达并少华山上下人等一起上了梁山。”

    听完戴宗所叙,周通叹道:“没想还有这般周折,那宿太尉与贺太守,公明哥哥是如何处置?”

    戴宗道:“贺太守贪淫好色之辈,早由解珍,解宝兄弟两个杀了。至于宿太尉,公明哥哥说他那是忠直之臣,好言宽慰之后放他离去了。”

    周通道:“原来如此。戴院长远道而来,还要劳烦你替我等述说这些情由,真是不该。前日在小弟攻进沛县,曾在那贪官县令府中搜出不少好酒,借花献佛,戴院长看得多吃几碗。”

    戴宗忙推辞道:“来些素食素酒填填肚子即可。既然已经见到周寨主,小可就要返回梁山向公明哥哥复命。诸位兄弟可能不知,小可的神行之法施展前沾不得半点荤腥。”周通只得教人拿出些素食素酒。戴宗草草吃完素食,就施展他的神行法朝梁山奔去。戴宗去后,周通却有些神不守舍。

    “现在宋江已经回山了,定然不会轻易就让芒砀山这些人并入青龙寨,能有什么法子让他不能反对呢?让樊瑞,项充,李兖直接去说只加入青龙寨,肯定不行,这样不异于直接撕破脸皮。”这个问题周通想了两天,直到船队进到梁山泊湖面也没能想出个解决的方法。

    船队到达之前,孙立领着骑兵已经先一步到了朱贵的酒店。聚义厅上的两位大佬晁盖与宋江得到消息,领着山寨众头领乘船迎到了湖上。

    不等两船相接,晁盖就一跃跳到周通等人的船上,大笑道:“俺就知道贤弟不会让山寨众兄弟失望,定能大胜而归。”

    周通笑道:“兄长休要夸我。此番能如此顺利,一则是公孙道长道法高强,使得樊瑞兄弟折服;二则是樊瑞,项充,李兖三位兄弟久慕兄长威名,才答应前来聚义。”

    晁盖仰天大笑道:“贤弟有何必谦虚。一清先生的能耐俺是知道的,但是若要说樊瑞等人仰慕俺的威名嘛,恐怕言不属实吧。”说话间,眼神瞟向周通身后的樊瑞三人,让正要上前见礼的樊瑞三人尴尬不已。周通见状不由暗叹:“这晁盖就是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不知道花花轿子有人抬吗,平白的就要得罪人。”正要说话为几人分解。

    宋江也带着吴用,孔明,孔亮登上船来。宋江先对周通说道:“恭贺兄弟为山寨立得大功。”然后微笑着朝樊瑞,项充,李兖三人道:“三位可就是威震淮上的混世魔王,八臂那吒,飞天大圣。”樊,项,李三人连忙道:“樊瑞(项充,李兖)见过及时雨宋公明哥哥。”宋江笑道:“能与三位好汉共聚一山,真是宋江三生有幸。”

    众人在船上寒暄了一阵。吴用忽然道:“湖上风大,我等还是到聚义厅上吃酒相述吧。”

    宋江颔首道:“军师所言甚是。请三位英雄先到聚义厅中安歇,等明日再安排营寨给芒砀山众好汉驻扎。”

    这时自从宋江到了就不再说话的晁盖忽然道:“何必重新安排营寨。周兄弟的青龙寨地方大得很,就让芒砀山的诸位道青龙寨驻扎吧。周通兄弟,你意下如何?”

    周通听了晁盖的话,心中大喜,连忙答应道:“天王放心,青龙寨一定安置好芒砀山的众位好汉。”

    樊瑞等人本就是周通拉来的,作为山寨之主的晁盖做出了如此安排,宋江即使再不愿意,当下也只能点头同意。

    周通见事情已成定居,不由松了一口气,立即央阮小五,阮小七安排水寨兄弟将芒砀山,沛县运回的人员物资送回青龙峰,也不管自己吃相有多难看。晁盖,宋江等他安排妥当了,才带着众头领回到聚义厅庆贺新头领的加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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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小霸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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