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 管理
2016年3月2日,第十天。
“看着这玩意我总觉得不踏实,”陈雷敲着面前的透明玻璃门,对不远处正在电脑前玩扫雷游戏的严可守说,“应该换成银行那种几米厚的合金门,穿甲弹也打不穿的那种。”
“不愧是资本家出身,”严可守嘲笑,“只有银行保险柜才有安全感……你以为这是造棺材哪?要不是透明的,里面的探头怎么能看到外面,这不成了瞎子了,放心,这是军用强化玻璃,防护作用不比钢板差。”
“瞎子就瞎子,”陈雷一边四处看房间内无处不在的探头,以及不仔细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的激光出口,一边跟严可守搭话,“真像你说的,我们都躲到这里来了,那真的离死也不远了,还不如安全点,到时候把这里堆满粮食……也能活过三五天。”
“刚才说你资本家真是抬举了你,”严可守笑的更大声了,“你就是旧中国的地主老财,属乌龟的想法。”
陈雷毫不在意严可守的嘲笑,继续说了下去:“乌龟有什么不好,起码活的长,现在要真能造个乌龟壳,钻进去就安全,我情愿当一辈子乌龟……现在的问题是躲在哪都不安全,听说在火星的美国人都开始想办法去冥王星了……”
“只是空想罢了,你要去就去呗,反正现在不差钱,”严可守瞥了他一眼,“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按现在这种飞船的效率和速度,你们恐怕还没到的了那,就饿死在飞船了,当然,你要认为你在地球活不了这么久,就当我没说。”
“能活多久这事还真没谱,”提到这个问题,陈雷叹了口气,“别说地面,就连我们这……就光是昨天一天,一共就来了超过三千多人,这还不算嫌条件差,走掉的一大半……之前我一直提醒赵真雪要控制一下人数,起码不能什么人都放进来,她嘴说是,可到现在没个方案出来。”
“我们跟她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她?”说话间,严可守点爆了一颗雷,便随手又开了一局,“你让她当个警察,追个杀人犯,审个犯人什么的没问题,让她来管事……还真不是那块料,当然,我们都不是那块料,要不然还要严律来干什么。”
“不过说起来,让电脑来管人,这说起来……”陈雷话说了一半,没有再做声。
“你的这种想法还停留在五年前,”严可守满不在乎,“电脑怎么了,电脑比人管用多了,五年前我就建议过日本政府,建一套反魔法火控系统,一直不听,说什么不能让电脑干涉人的生命……现在你看,一场仗打下来,还不是乖乖的装,比谁都积极,其实你们都一样,都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
“算了,反正我也说不过你,”陈雷没在这个话题多纠缠,随手拿起一根烟,凭空举在手,对着空气喊,“严律,帮个忙。”
“陈先生你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严律的声音从天花板处传来,也许是因为音响装置的不够好,听起来有些沉闷,“不过我还是要警告您,房间内禁止吸烟……请您手别抖。”
下一秒,附近的墙壁中突然出现五六个个小孔,每一个小孔中都瞬间出现一条细细的醒目红光,这几条光线以惊人的准确性,汇聚在陈雷手中这根横截面积只有小半指甲盖大小的烟头,只是一瞬间,烟头就滋的一声,燃起了淡淡的火焰,红光也随之消失了。
“真是帅气,”陈雷由衷的赞叹,“起码以后我在这里用不着带打火机了。”
“你当心有一天定位程序出错,偏了小半米。”严可守说话间,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你不是说这系统很智能的吗?”陈雷深深吸了一口,对着天花板吐出一个烟圈,“你看,头顶烟雾警报器也不响……”
“智能不是万能的,”严可守调出监控画面,在城市里随意乱看,“越是智能的东西越会犯错……当心有一天,严律忽然觉得你讨厌,顺手灭了你,到时候我是不会管的。”
“会吗?严律?”陈雷对着房间中央的摄像头调侃,“你看,虽然把这个变态把你造出来,可用的都是我的钱,你看现在整套系统,也是我来装的,你看着家伙都干了什么,一边让你干活,一边让你陪他玩游戏……”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们拿我开玩笑……”严律这次换了一个比较远的喇叭说话,“我会考虑严先生的意见,所以陈先生你以后走路最好当心点。”
“严律,别理他,就当他是空气,”严可守说,“对了,让你来这兼兼职,感觉怎么样?”
“这里很好,”严律实话实说,“感谢您对我的信任。”
“只要是智能,都需要随时跟外界保持联系,”严可守说,“当然你也得明白,权利同时也意味着责任,对你来说,甚至对你们所有I来说,这既是机会,也是风险。”
“我明白。”严律回答,然后又说,“赵真雪来了,她似乎找你们有急事。”
严律话音刚落,电动移门自动打开了,赵真雪快步走了进来,脸色不佳的对两人说:“我爸那边说要再让这里塞几千人……”
“绝对不行,”陈雷一口否定,“次来的这些个人已经把这里折腾的够呛了……什么活都不干,还嫌伙食差,煽动原来这里的人,骂我们是政府走狗……这窝囊气我早就受够了,这才刚用钱把他们劝走,怎么又要来?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可我们这毕竟还……”
“别提政府拨的那点粮食,象征性的几十吨,够干什么?几千人一个月不到就吃完了……你爸要还是拿这说事,准备把我们这当收容所,那你就让他把粮食拉回去……要不然你就让他派点军队过来,就说没军队,这里就快要造反了……我这不是抱怨,前天的事你也不是没看见,运粮车刚开进来,这些人就是扑去准备抢了,要不是当时我手拿着枪,这里早乱了。”
陈雷说的是战争爆发那天下午,他之前在国际黑市——位于公海,粮食走私贩子私下交易的地方,花高价买了一船粮食,通过严可守在卡梅尔的关系,用魔法把粮食运进了这里,当做这座城市日后最基本的粮食储备,没想到被人发现之后,竟然引起了哄抢——这座城市之前的秩序全靠大家自觉维持,别说警察,连个真正管的住事的都没有,当时严律也没有来这,城市里许多设置虽然修好了,但没有投入使用,可以说当时这就是一块无政府地盘,要不是因为战争,随车人员带着几把枪,现在这里是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
也正是因为那件事让陈雷和赵真雪这这里的未来产生了危机感,所以才会第一时间让严律岗,而严可守因为日本在战争中的糟糕表现,为了分散风险,所以索性把严律的硬盘也带到了这里——现在对于严律的限制已经没有当初那么严格了,因为I远远不止他一个。
赵真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陈雷提的这两个要求她知道父亲是不会答应的,为了备战,军队和粮食的管理是重中之重,别说是他们一个小小的民营机构,就连许多政府主管的单位和地方,也在争夺这些资源。
……
“世道艰难,人心险恶。”以前汤云良一直认为,这两句话是并列关系,就像东边一棵树,西边也有一棵树一样,但在经历了这段时间之后,他已经开始明白,其实两者是因果关系,世道艰难是因,人心险恶是果。
在这批农民工来之前,这座仅有两千人不到的“小城”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每一个人都按照进城之前的约定,每天早9点集合,出去工作,中午11点半休息,下午1点半继续,直到晚5点半,或者6点结束,工作强度不大,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一种集体活动,组装床铺,拉拉电线,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在讨论如果出现了灾难,在这里如何如何避难,这里准备的有多充分,工作的时候,大家就开心的用自己两只手,把刚才讨论的内容逐步付诸现实。
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虽然通了电,但所谓通电也只是在现在宿舍区的地方,留下一个电力接口,所以地随处可见拖的长长的,犹如蜘蛛网一般的电线以及插线板,有时候前端的电线被不小心绊倒,后面整整一串都会断电,引起一连串的叫骂,正是在他的带领下,大家才自发组织起来,从仓库里搬出电线和开关,靠着从手机查的电工资料,把开关装到了每一张床的床头。
后来大家觉得厕所位置不够,于是自发开始修起了厕所。
食堂设计不合理,他们就客串了一把装修工人,拆了半边食堂又重新修了起来,虽然那样子是坑坑洼洼,许多地方还参差不齐,在正规工地肯定属于要返工的东西,但却实实在在的解决了问题。
接下来因为许多人觉得伙食单一,然后陈雷运来了几十卡车的泥土,用人工光源尝试着种植蔬菜。
在这些农民工来之前的一天,汤云良看见一群人还在准备养鸡和鸭,说把现在食堂的剩饭利用起来……
在来这里之前,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刚毕业没几年的小青年,家里无牵无挂,对工作又不太满意,加处于对卡梅尔警告的担心,所以来到了这里,许多人之前连饭都不会煮,在这里时间虽然不长,但每一个人都学会了不少东西,让他们变成了食堂大厨,电工,泥瓦匠,下水道疏通人员,普工,甚至警察——负责处理矛盾的权威人员,在新的一批工人来之前,汤云良这个工头就已经具备了警察的一些职责。
如果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节奏走下去,这里本可以自发的形成一个社会体系,也许这个体系并不完美,但它起码可以保证基本的秩序——劳动的秩序。
但这种秩序现在正面临崩溃的边缘。
这批农民工进来的原因是因为工资被拖欠,来这里也是因为政府的安排,所以打从进来的第一天起,他们就一直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一开始是嫌食堂饭菜不好——这是事实,在这里伙食标准原先是每人两素一荤,后来因为粮价暴涨,这个标准被逐渐降低,到他们来的时候,只有一素一荤,而且所谓荤菜也不是纯肉菜,而是肉丁夹着素菜炒,更别说因为食堂人员都是一些小青年,所以味道一直都不太稳定。
按照他们这里原先形成的默契——谁嫌食堂做的不好吃,可以自己申请去做饭,但这些工人一听说这样的要求,当下就闹僵起来——在他们看来,他们来这里是接受政府“安置”的,而不是来工作的,更何况这里工作还不发钱,纯粹义务。
后来陈雷来过一次,他的态度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威胁,说在这里不干活的话,就还请回去,当时陈雷就被骂是政府的走狗,以至于赵真雪再来的时候,遭受了同样的待遇。
陈雷当时就准备断了这些人的伙食——但被赵真雪阻止了,当时距离倒计时已经不足几天,她怕因为这种事情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然后他们这些老人就和这些新来的出现了矛盾——活都是他们干,而他们就像大爷一样享受,到了饭点,食堂里一窝蜂都是不干活抢着排队的人,插队,一人领两份,甚至三份饭,吃完之后浪费,餐盘还不倒之类的低素质更是层出不穷。
根据陈雷制定的财务管理制度,所有的食品都是按人定量的——浪费的多了,吃到嘴里的就少,甚至许多人干活回来的晚了,会出现无饭可吃的境地。
仅仅两天,在这些人的影响下,原本许多已经适应了劳动生活的人也不愿意去工作了——又要干活要饿肚子,天下没这样的道理。
劳动人口和非劳动人口之间的矛盾在暗中滋生着,双方开始在大小场合恶言相向,甚至严重到拳脚相加,在战争爆发前的一天,这里甚至发生了一场规模超过数百人的群殴——如果不是陈雷他们赶过来,这里早就闹翻天了。
战争爆发的那天,所有人都围在电视机前,因为恐惧而沉默着,一个午,大家都出奇的安静,汤云良觉得在这个强大的压力之下,之前的矛盾多少会有些消解——但事实证明,他还是太理想化了。
当天下午,陈雷运粮食的车队出现之后,大家就有些躁动——随后赵真雪为了安定人心,告诉大家这里面都是粮食之后,人群更是低声喧哗起来。
所有的粮食都需要人力搬运,陈雷就开始组织一部分人搬——但他万万没想到,许多人前脚扛着米袋子进了仓库,后脚就从后门溜了出去——这已经不能用偷来形容,简直是抢。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在一群人的起哄下,就连当时的汤云良也有冲前去,抢一袋就走的想法,如果不是陈雷掏出枪,对着头顶连开了几枪,场面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模样,谁也不敢想。
后来陈雷才知道,因为怕粮食不够吃,这些人是准备偷点粮食回去藏着,因为他们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在他们看来,老板欠他们的钱就是政府欠的,而这里又是政府安排过来的,所以他们拿的理所当然。
参与粮食偷窃其实抢劫更合适的人最终还是被陈雷打发出去了——尽管他们此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离开,他们认为陈雷这是在逼他们死,但在一把16的威胁,以及一捆捆现金的诱惑下,参与人还是选择拿了钱,以及一些粮食离开,剩下的人大部分则保证,一定严格遵守这里的制度。
陈雷当时就说,如果有人愿意拿钱走人,他一律欢迎——当时他已经意识到了,秩序崩溃之后的可怕,但在刚刚发生战争的威胁下,没有人敢于站出来——即使他们很喜欢这里。
当晚汤云良就在宿舍里听说,有人准备抢陈雷武器,然后大家分粮食的建议——幸运的是,当时大家还停留在对未来的恐惧和迷茫中,所以建议没有得到认同。
不得不说,他们当时没有下定决心真是万幸——因为现在,他们已经永远丧失了机会。
“机器人,他们用机器人来管我们,还24小时监视,把我们当什么了,囚犯吗!草!打个飞机的地方都没!”在远处的一张床铺,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一边揉着自己被激光烫伤的手臂,一边小声抱怨——如果声音太大,很可能引来第二次烫伤,在他身边,一群把头低的很深的人发出小声的附和,不时还神色躲闪的瞄向宿舍天花板的摄像头。
“智能是需要被教育的”在主控室内,严可守通过摄像头看着这一幕,对赵真雪和陈雷,以及严律说,“人也只是智能的一种。”
385 开拔
田军以前最讨厌无聊,但是在这里,他遭遇最多的心情就是无聊,每到无聊的时候,他这具身体老年人特有的习xìng就会发挥,就像老牛反刍食物一样,一遍又一遍咀嚼自己脑海中的那点想法
老实说,作为一名地球人,他对这个所谓“帝国”的一切,都是抱着鄙视态度的,这里的文化,这里的生活,这里的生活水平,这里的“科学常识”,以及他们所谓的信仰,总是能够在不经意间,唤醒他在智商上的优越感
在他看来,自己在这里接触到的每一个人,在知识水平上,还不如地球小学三年级学生,一般的普通人只能明白20以内的加减法,至于乘除——他曾经亲眼见过他们的百夫长数数,相比起其他人,百夫长已经是数学比较好的那一部分,因为他的加减法可以做到一百,当时百夫长接到来自万夫长的命令,要他把队伍排成“横竖相等的方阵”,于是百夫长就让他们100人先排成一条100人横队,然后一个一个调到第二排,再是第三,第四……
最后排在队末的田军实在是看不过去——他附身的这个老人的身体也不好,不断的腾挪给他带来了很大麻烦,于是直接说了一句“10个人一排就行”,结果在排完队之后,大家看他的眼光都充满了好奇,认为他的这种能力“只有铁铲才具备”,百夫长是郑重的说,以后关于排队的计算就全部交给他了
至于吃的就糟糕——说真的,在这里人吃的食物并不比他当狗的时候好上多少,每天能够分到手的,就是一些类似窝窝头的,据说把煮熟的粮食捏在一起,自然风干后的产物,口感倒不是很差——远不及田军从网上听说的,吃多了咽不下嗓子的程度,里面甚至还可以闻到肉香和一丁点的油脂味道,但也绝对算不上好——只有一些淡淡的咸味,具体的口感怎么形容呢——就好像90年代,街头烘烧饼的卖的那种,三毛钱一块的大个咸烧饼,大量的面粉里有点咸味,有点猪油,每吃一口需要就两口水的那种
但除了田军自己,其他人对这样的食物根本没有丝毫的埋怨——原因因为意识网,田军不需要问就有了答案——这种食物是帝国的标准口粮,从亿夫长,甚至皇帝,到最底层平民,大家平时吃的都是这个——帝国早已经实现了**,所有的食物都是后方统一供应,做好了之后运上前线来的,就像当年38战争中志愿军的炒面一样
穿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皇帝所有的位面气候都绝对舒适温暖,衣服在他们的概念中单调的可怜,在这里黑sè是永恒的主题田军怀疑很大原因是因为黑sè吸热可以省料,而样式也简单的可怕——这些衣服同样也是标准制成品,一般来说就是四个窟窿,没有内裤,也没有裤子——对他们来说,内衣就是自己贴身绑的布条,而个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不同的绑法,选择绑厚一点还是宽松一点,说实话田军一直想学着为自己绑出一条内裤,试验过很多形式,但无奈这里没有发明拉链,每上一次厕所都需要重帮一次,所以他也就作罢了,最终还是要来针线和布条,自己为自己做了一条
当然,在这个如此简单的世界里,肥皂,牙膏之类的东西就别想了,这里的人上了40岁就被称之为老人,因为牙齿已经剩不下几颗了,大部分人没有卫生习惯——许多人上完厕所就用自己绑腿的布条解决,用完对着地上蹭蹭,再绑回去,即使是兆夫长这个级别维伦,所能做的也只是在擦完之后,换上一根布条,把旧的让卫兵去洗洗再用,至于喝开水——到现在为止,维伦还是不相信所谓的“细菌论”,当然血吸虫之类的寄生虫疾病他们还是知道的,而且因为魔法,这些疾病从来就不是问题——很难想象,在卫生条件这么差的地方,已经出现了医生的职业,这里医生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出病人体内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寄生虫,食物堵塞,肿瘤之类,然后用魔法取出来,如果病人没有挺过魔法手术这里的手术显然没有消毒概念,最多也就是把刀在火上烤一烤,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相信火焰是纯净的,可以净化物品,也算得上是歪打正着后因为细菌感染引起的高烧之类症状,通常就被认为是“个人命运”,讽刺的是,这里的医生通常也兼任屠夫,他们手里的刀除了手术,还用来宰杀牲畜,但他们似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当然,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地方让他感到意外和惊讶——
比如这里兆夫长以上的人都已经明白,是地球绕着太阳转,许多人也都了解,是大地产生了某种束缚让人无法离开——但可惜的是,虽然他们理解这个力的存在,却不知道为什么存在,也没有把星球围绕恒星公转和星球引力联系在一起,田军曾经试图想在维伦面前,秀一下自己的物理常识,但终于还是失败了——他连最基本的万有引力公式都忘了,至于推导过程……如果他记得,恐怕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局面了
比如自己不时出现的“异端思想”,虽然在意识网中,每一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与众不同”,许多人看着自己的眼光,像看一只怪物而不是一个正常人,自己虽然一直也想表现出“顺从”,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意识深处对这个所谓帝国,对他们所有人的鄙视,但他们竟然从来没有因为这些思想而对自己采取措施,后来还是从维伦那里才知道,帝国对于“异端”都会有很长时间的容忍期,他们坚信意识网的力量可以同化大部分人,在容忍期没到的时候,哪怕天天策划者刺杀皇帝他们也不管除非你做出行动,而一旦过了容忍期还没有彻底改善,那就需要接受“净化”
这种同化的力量田军已经多少有些体会——虽然理智上觉得皇帝意识高于一切是荒谬的,但在意识网中其他人这么想的时候,他忍不住会在感官上表示赞同,而事后连自己都诧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按照维伦所说,到最后完全同化的时候,他会确凿无疑的相信,这一些都是理所应当并且绝对正确,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田军现在没事就开始回忆自己在地球上的生活——他不想被同化,不想成为那些之前被自己视作白痴一样的人
……
每次田军将地球生活和这里对比的时候,他的回忆都能带起意识网里大多数人的沉迷——在他们看来,这样的生活就是不可思议的天堂,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这个百夫长小队的人员经常需要调换——在百夫长看来,田军就像是一滴浓浓的墨汁,染黑了一碗又一碗心思纯洁的信徒,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那些人没有被“反向同化”之前,不断换水,用最纯净的信仰力量冲击这个异端的心灵最深处
百夫长的想法同样也没瞒得住田军,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所处的世界,以及百夫长的方向,露出一个干瘪的笑容——不用镜子他也能想象这个笑容有多么丑陋,因为衰老,一脸带着斑点的褶子折叠起来,就像一块发了霉的蛋糕,漏风的嘴角露出残留的几颗黄斑牙……
除了是一句人类身体之外,他对这身体任何一个特点都不满意——毫不客气的说,在行动的灵活程度上,比之前那具狗的身体差远了,老眼昏花,行动不便,肺功能不好老是咳嗽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连男人最重要的功能都有些无能为力……以往他一直为这些毛病而感到痛苦,但现在他知道,这种痛苦已经快接近终点,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为自己换一具身体,一具真正属于地球人的身体
几次和维伦的交谈,田军知道,他所属的这只部队即将投入战争——在过去的几天时间里,他们一直在行军从原本有正常重力的世界,进入无重力世界,再从一个无重力世界进入另一个,中间的过程总是能让他想起,自己在伊凡那个空间里游泳的场景,只不过只有他一个人干这个事的时候,他只觉得愚蠢,当成千上万人同时做着这个动作的时候,他们的激情总是能让田军联想起……
高中生理课上,老师形容过的,那一群急着冲向卵子的jīng子
到达终点的人并没有什么特殊奖励,他们的任务就是等待——随着时间的推进,在这里等待的人也越来越多,田军现在一睁开,就能看见在这个悬浮的世界里,视线所及之处都是无穷无尽的,大大小小的黑点,在视野较近的地方,还可以看出来这些黑点是人,但是到了远处,他们看起来就像视线尽头刮起的沙尘暴,每一个人都是这沙尘中的一粒尘埃,看起来是那么的渺小
人群按照最基本的百进制聚合在一起,在每两个百夫长小队之间,都稍稍隔开了一段距离,在两个万夫长的队伍之间,这个距离隔的大,至于兆夫长——以他的视野,已经看不出来了,远处的兆夫长军团并不比近处的万夫长军团醒目
“吃饭了”百夫长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维,他在意识网中表示知道了,然后过了不久,自己感觉胃里感觉到一阵淡淡的暖意
空间站中的进食和之前吃“窝头”不同,显然皇帝的军队对于无重力环境并不陌生,他们知道在这种环境下,进食这个活动存在很大困难,所以他们采用了魔法喂食的方法——田军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象现在胃里消化的食物是什么模样——那食物他在地面上见过,用大大的封闭瓦瓮装着,是流质状的稀粥,里面杂乱的飘着菜叶,乍一看去,跟农村喂猪的猪食没什么差别
百夫长那里还带着另一个瓦瓮,用途和吃饭截然相反,让人感到可怕的是,他把他们经常装在一起,而百夫长是个连左右都分不清楚的家伙,如果某一次施法出现了差错——可怕的是,这种差错在其他的军队中还出现过
所以每一次吃饭,田军都得欺骗自己其实根本不在吃饭——老实说,这比欺骗自己皇帝的意志高于一切还要困难,在地面的时候,进食充其量也就是在嗓子眼之前小小的折磨他一下,但是在这里,像是心理层面的酷刑——不得不感谢一下人类进化史,胃里面没长舌头,也不需要像牛一样进行翻出,就算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自己也不知道
吃过饭后不久,维伦就找上了他——在意识网中,两人再次进行之前已经进行过很多次的交谈——最近维伦找他的频率有点高,从谈话中田军听的出来,他对自己的未来有些担心——不是担心自己的死,而是担心自己死的毫无价值
“也许你这一觉睡醒,我们就要出发了,”维伦说,“按照你之前的说法,我们是排着队迎接枪毙”
“如果你们坚持之前的战术,就是的,”田军这句话已经重复了不下一百遍,“地球人的武器很可怕,但jīng神很脆弱,我们应该避实击虚”
“如果这次我们仍然失败,皇帝会尝试你的建议,”维伦说,“但这一次……我来是想听听,如果是正面作战,我们连一点机会都不存在吗?”
“也不是完全不存在,”田军说,“就像我说的,切断城市的电力,尽量多使用魔法,我们有这么多人,到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就算是胜利了,我们占领了城市,也只需要一颗核弹就能解决……”
“这样一来,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维伦笑道,“这是皇帝所期盼的场景”
田军无话可说,感情皇帝把核弹当烟花看了
“那之后呢……”过了很久,田军才继续问,“满足了皇帝的好奇心之后,你们准备怎么办?重复给他表演这个游戏吗?”
“我不知道,”维伦说,“如果皇帝愿意,整个帝国没人会反对”
“当然没人反对,”田军不屑的嘲笑,“因为整个帝国就他一个人”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田军忽然又问,“你一直说的帝国……那帝国到底一共有多少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如果你们的皇帝一定要拿人命换核弹玩,到底是你们的命多,还是地球上的原子弹多”
“我不知道”维伦仔细想了一会,这样回答
“怎么可能不知道?”田军有些惊讶,“只要说说看有几个亿夫长就知道,你们亿夫长上面不就是皇帝吗?”
“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在帝国,除了百夫长之外,万夫长以上都只是形容一个大概,”维伦说,“比如我现在也被称之为万夫长,但管辖人数过五万,比通常意义的万夫长出很多,亿夫长也是一样,只是对于皇帝直辖的一种称谓,有的亿夫长统治的位面人口发展快,对外征战顺利,人口可能过数十亿也不止,而有的可能不满亿,因为天灾还有瘟疫,一位亿夫长手下仅有几十位兆夫长……”
“还真是够乱的,”田军有些惊讶,“难道你们这么长时间,数一数国家有多少人都没数过?要知道在我们那里,人口普查每隔五年十年就要搞一次”
“那你知道自己有多少根头发吗?”维伦反问
“这倒……谁这么无聊数自己多少头发玩啊”
“那你们又为什么这么无聊,数自己国内有多少人呢?”
维伦的这个回答让田军一下子没话说了
是啊,在这里,皇帝要知道自己帝国有多少人干什么?他是整个帝国的灵魂,整个帝国就是他的身体,对于这具身体,他只要了解一个大概,就像一个人了解自己的身体是胖是瘦,哪个地方胖,哪个地方瘦一样,完全没必要数清楚到底有多少个细胞,多少根汗毛一样
“是啊,我们就是那么无聊,”田军也不知道这算是自嘲还是反讽,“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知己知彼不,起码地球人足够了解他们自己,而你们似乎……什么都没准备,看起来也不想准备,骄兵必败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但我不认为这是真理,这已经是帝国有史以来,准备最谨慎的一次战役,而之前我们从未遭遇过大的失败”
田军翻了一个白眼:“有史以来……你们的史有多长啊,我怎么从来没了解过”
“帝国的历史可以回溯到四千多年前,”维伦说,“皇帝从……”
就在这个时候,维伦突然中断了说话,通过意识网,田军切身体会到他的紧张——来自他那个意识网中,所有万夫长和百夫长的紧张
“命令刚刚下来,我们准备行动了”维伦对田军说
“祝你好运”田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说出这话,也许这就是意识网潜移默化的同化作用
“不必了,”在切断意识网之前,维伦说了最后一句,“帝国的胜利不需要祈祷,只有弱者才会对命运哀求”
386 纽约
2016年4月2rì,纽约当地时间中午12点28分。
作为全世界最具影响力的城市,纽约可以说的上是城市文明的巅峰,不论是进入港口之前,zì yóu岛上高度接近百米的女神像,还是在横跨在曼哈顿岛与布鲁克林之间,布鲁克林和曼哈顿两座现代化大桥,这些钢筋水泥堆砌而成的现代化建筑巨人都宣示着人类文明可以达到的程度。
每次一想到这座城市可能在地图上被抹去,安娜内心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惋惜,无奈,迷茫,还有更多的失落。
11点56分,大概半个小时前,布置在曼哈顿市中心的反魔法侦测器已经侦测到许多例空间之眼的痕迹,当时它们的出现就出现在大街上,大大咧咧,肆无忌惮,把所有的市民和军人吓得不知所措,几乎所有人都立刻掏出了枪,个别人还拿枪对着空气中这些小黑点shè击,不过作用聊胜于无。
军方随即授权AI开火,几道炽红sè的激光扫过去之后,这些黑点随即就消失了,好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于AI的“效率”,许多市民大叫着表示赞赏,但军方显然没他们这么乐观,他们立刻将这个情报通知给卡梅尔,10分钟后,卡梅尔给美**方准确无疑的答复——做好战争准备。
因为父亲的原因,安娜曾经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两年多,虽说她个人对纽约没什么好印象,因为对于一个盲人来说,这座城市实在是太喧闹了,但她知道这座城市在美国人心中的地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纽约不仅仅是美国最繁华的城市,更是世界经济的心脏,尽管近几年因为蒙戈的崛起,以及美国霸权地位的衰弱,纽约的地位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但如果在这个时候,让所有地球人投票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城市,纽约依然是无可厚非的榜首。
也许也正是这个原因,如今它成了皇帝军队的目标——从现在的情报来看,可能是唯一的目标。
早在一周以前,全世界都经历的那场战争之后,美**方就已经开始武装这座城市,他们在一些重要的建筑,重要区域之内,安装激光发shè机和摄像头,在街道上设置哨卡路障,给打算留下来的市民发放武器和电台……可以说,在防空jǐng报拉响之后,整座城市已经成了一座大型军营。
纽约城中原本的驻军有接近2万多人,接到卡梅尔的jǐng告之后,又迅速在全美国各大城市,通过世界交点对这座城市进行增援,截止到现在——安娜看了一下表,下午2点30分,这座城市正规的军队已经超过8万多人,如果算上纽约本土刚刚扩充的国民jǐng卫队,以及一部分后备役以及纽约市民自发组织的武装团体,这座城市的武装人员可能已经超过30多万人次,如果按照纽约市区八百多平方公里来计算(不算水域),差不多平均每25平米就有一只枪,如果算上由AI控制的自动化武器……
可以说,这座城市已经全副武装。
在昔rì最繁华的金融街上,许多证券公司、银行总部仍然在营业,尽管在市区内,防空jǐng报的声音一直在想,但这丝毫不能影响资本对于金融市场的热情——在这短短的一周时间内,世界上所有的武器生产商股票全面飘红,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乱世地狱,但对于冒险家来说,这却是他们的天堂。
马克思说过,资本家有百分之300的利润,就会出售吊死自己的绞索,现在世界范围内的利润空间远远不止这个数——危机制造的不仅仅是痛苦,更是无数的机会,许多上班的员工往往是一手拿着M16,一手握着鼠标cāo作,一只眼睛盯着窗外巡逻的军队,一直眼睛看着屏幕上上扬的价格曲线和自己银行账户。
……
作为上一次战役的失败者,维伦他们这五万多人是这次战役的先锋,在准备的时候,维伦按照他从田军那里得到的建议,出于“知己知彼”的目的,进行了一次侦查工作,但得到的结果并不乐观——他损失了三十多名最好的百夫长,他们被不知名的红光所击中,眼球和眼皮被高温灼伤,粘连在一起,每一个人都痛苦万分的在地上打滚——因为这样的持续痛苦会影响他们所指挥的部队,所以他们已经不适合继续指挥部队,他们的部下需要交给其他的百夫长指挥,这也就意味着,在战争开始之前,维伦就已经出现了三千多人的损失。
这样的损失并不是全无价值——起码他已经知道了一点,他们准备进攻的这座城市,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维伦将这个情况反馈给了指挥这场战役的亿夫长——他没有表示出太大的在意,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接着又一句,准备去作战。
一名优秀的百夫长可以做到在一个魔法时(15分钟左右)之内,开启最多20个以上的空间门,维伦手下的百夫长都具备这样的水平,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军队需要五个魔法时的冲锋时间(不算额外使用魔法的话)。
第一波参与正面冲锋的部队大概有2个兆,也就是说,平均每个魔法时出现在地球的军队,将有40多万人,这40多万人并不像之前那次一样,分散出现在各个城市,而是集中在这一座,这一座据说是人类最重要的城市中,维伦相信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即使拥有“枪”也无法阻止,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心中总是淡淡萦绕着不安的紧张。
他知道这次战役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他不奢望自己能胜利或者活着回来,他此刻心里唯一渴望的是,希望在死之前,能够看一眼,田军为他描述的那种武器,那种由一群平民创造出来的,毁天灭地的武器。
每次有这种想法,维伦总是会露出由衷的微笑——这说明在这个细节上,他和皇帝的意志是契合的——以前他一直以为,至高的意志是自己无法理解的,但现在他发现,不是的,陛下的意志无时无刻不与他同在。
意识网中,传来兆夫长准备无疑的命令:“进攻开始。”
这道命令来自亿夫长,到达两位兆夫长之后,如同电流一般分流进数百位万夫长,维伦就是这数百位中很不起眼的一员,命令经过他之后,再次分流成更小的支流,涌向一线指挥的百夫长,最后到达每一名士兵的脑中,整个传达过程快速而jīng确,如同一座城市的电力总开关,这边刚刚合上,整座城市就从黑暗中被唤醒,散发出万丈的璀璨。
就如同上次一样,第一批同时出现的几百名士兵还没来的及站稳脚跟,就被密集的“哒哒”声扫倒了,他们许多人甚至还没能睁开眼睛,看清楚他们死亡的这个世界,在临死之前,他们唯一感受到的,就是异世界的大地是如此的冰冷粗糙。
维伦所指挥的部队预定的“登录”位置位于一座普通大楼的内部,相比起大多数没有经验的“同僚”,维伦很清楚,如果把登录地点改在街道,那么再多的军队也为成为靶子,在大楼里可以把伤亡降到最低。
“不要冲出去,不要冲出去,守住这里,只要守住这里。”在意识网中,维伦奋力的对所有百夫长吼叫,即使他知道这样的直接指挥会干扰他们的施法。
百夫长们听从了他的指挥,集结的军队没有像外冲锋,只是在大楼里默默的等待,等待更多战友和他们汇合。
这座大楼里有人,而且为数不少,400多名黑sè服装的军人刚刚才站稳,这些人就开始发出尖叫和咆哮,很快凌乱的枪声开始出现,军人们开始出现了伤亡——这些人在铁质的门上开了仅容枪口shè击的小孔,没有魔法的帮助,军人们没办法冲进去。
“先杀死他们,别急着用空间门。”维伦命令道。
几个专职辅助战斗的百夫长照办了——他们小心的打开空间之眼,确认这里没有能shè瞎眼睛的红光之后,从容找到那些躲在在门后,用枪偷袭的家伙,然后温柔的切断了他们的脖子,血液像喷泉一样喷溅的到处都是,这场景把他们的同伴都吓傻了——他们就像对着房间四处胡乱开枪,但仍然不能阻止死神温柔的脚步,很快,剩下的人一脸慌乱的把枪扔出窗外,高举着双手大声喊叫——百夫长很快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们想要投降。
按照维伦从田军那里学到的计时方法,在这短短的100多呼吸(秒)之后,这座普通大楼内的反抗力量就已经被彻底肃清,一位负责观测战场的百夫长向他汇报——死了有200多人,杀死5名敌人,另外还有20多个俘虏——这些俘虏也拿着枪,不过都已经没了子弹。
维伦下令“询问”这些俘虏,百夫长照办了,而且很快就有了结果——这栋大楼是公寓,也就是平民居住的地方,现在维伦所在的就是他们的家,至于正规军队,整座城市里到处都是,他们了解的并不多。
维伦叫停了几名百夫长的施法,命令他们优先把这些俘虏送回去——这有些反常,但百夫长们还是照办了。
做完这些之后,维伦命令几名百夫长向周围侦查,等待传送过来的军队足够多之后,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在等待的时间内,维伦通过空间之眼小心的观察着他们占领的地方——这里都是一些一模一样的房间,房间里的东西也大同小异,靠着田军之前对他的“科普”,以及几名俘虏的配合,他勉强认出了几样东西:大大的屏幕,一按开关会有图像的,应该是电视,比较小,有很多按钮的那是电脑,电脑cāo作很复杂,一时半会不可能学会,电视很简单,只要开了之后就能看。
维伦打开了电视,画面上出现的正是战斗场面——以他们敌人的视角,随着画面上剧烈密集的枪声,一群正在发起冲锋的黑sè军队被从容的消灭,开枪的军人对着镜头发出冷酷放肆的笑,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无法通过意识侦测了解,但他脸上的蔑视就连瞎子也看得出来。
几个的百夫长出奇的震怒了——他们拔出剑,想要一剑劈掉画面中笑的那个家伙,但他的攻击并没有如愿——剑砍在电视机顶上让屏幕发生了些许震荡,但却没有消失,这个攻击动作引起那两个留下来俘虏的强忍的笑声——从他们脑袋中,维伦切切实实感受到来自地球人的鄙视。
正如田军说的那样,在地球上,大部分帝国人的知识水平连“小学生”(孩子)都不如,在这里,他们一无所知,在这里,他们寸步难行。
每隔60到70秒时间,都会有数百名新的军人降临这里,因为来自百夫长的命令,他们没有冲出这栋公寓,而是地下的一处车库列队集合,也有一些人出现在公寓房间,他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客厅陌生的沙发上,对周围的一切都表示出不理解和好奇,因为大部分百夫长都在施法,缺乏命令的他们在房间里四处乱摸,不少士兵发现了开关的秘密——按动开关可以控制电灯亮,一时间很多士兵都在那里玩的乐此不疲。
维伦似乎也不例外,他指挥一名百夫长找到插座,然后握着一根金属条塞了进去,然后百夫长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般,手猛的缩了回去,任凭维伦怎么解释,这名百夫长坚持认为这小盒子里面有一个看不见的灵魂,想要抢夺自己的身体。
……
战争的进程似乎一如之前那次的翻版,除了敌人似乎吸取了一些教训——战斗打响十几分钟后,他们已经不再贸然发动冲锋,做无谓牺牲,而开始想办法躲进建筑内部,也有一些战场的敌人意外的学会了使用枪支,正在用缴获的武器对他们反击——不过他们的shè击水平还真不怎么样,枪口因为后坐力都弹到天上去了,根本就没有命中率可言,与其是说是在shè击,不如说是在浪费地球人的子弹。
戴文现在面对的敌人就是这样的货sè——在上一次战争中,他还因为害怕吓的腿都发软,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的敌人,甚至有随时冲上去,消灭他们的勇气,这种勇气不是来源于伟大的美国jīng神,而是来源于他对面那栋建筑上的名字——“花旗银行”。
战争爆发之前,戴文他们这群人就等在了这里——他们只等银行员工关门之后,冲上去打开,然后炸开金库,抢走里面所有的现钞和黄金,这本应是一个完美的计划,但现在这个计划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偏差——似乎入侵者对这座建筑也情有独钟,20分钟前,戴文就看到拿着9mm****企图反抗的银行员工被一群黑衣人乱剑捅死的惨象,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如果他们现在冲过去占领银行,那么zhèng fǔ绝对不会以抢劫罪名起诉他们,反而可能会给他们所有人发铜心勋章。
“我了解他们,就是一群来自中世纪的农民,地地道道的乡巴佬,”戴文放下望远镜,把他递给身旁的同伴,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一群人再次鼓动着,因为对方的身份,他们到现在还有所顾忌,“如果你开一辆汽车对他们撞过去,他们不会躲闪,甚至会尝试用武器砍你……这是我亲眼所见,我们要做的就是从容走过去,往里面扔几颗催泪弹,然后带上面具,扫遍房间每一个角落,就是这么简单……”
“哦!天哪!”接过望远镜的那个家伙长大嘴巴,发出长长的呻吟,仿佛他的某器官正被吸吮似的,“金库,他们把金库弄开了……赞美魔法,赞美上帝……”
听到他这句话,所有人有望远镜的人同时举了起来——银行的地面一片杂乱,穿着黑sè衣服的入侵者正在把金库里一箱一箱的现钞搬出来,但他们的动作实在太不小心了,墨绿sè的钞票滚得地上到处都是。
这十几个眼睛里都快冒出火的家伙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开始商量行动,半分钟之后,商量完毕,开始行动。
他们退回之前准备的街区,发动早就准备好的改装皮卡,一声口哨之后,最前面的那辆车油门轰鸣,迅速从街区中窜出,直接对着银行大门撞过去。
然后在那些黑衣服土著人瞪大眼睛,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他们对着房间四处扫shè,黑衣土著就像毫无反抗能力,就被密集的火力扫倒了,楼梯口那边似乎有人准备从楼上下来,坐在车上的戴文随即朝那个方向扔了一颗手雷,爆炸声过后,他们几只枪已经完美的封死了这个楼梯口——这也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这里所有的钱都属于他们!
后面紧随而来的几辆车很快有人下来,并在地面疯狂的搂着钞票,一位身材强壮的黑人走进被打开的金库,直接抱着钱箱子走了出来,扔在卡车上的时候,大声发出野兽般的吼叫:“赞美这该死的战争,赞美这该死的钞票!”
就在他这话刚刚说完的时候,银行里一直响个不停的自动报jǐng声,忽然消失了,就连从开战到现在,一直作为背景声音存在的战斗枪声,也似乎变得稀疏起来,这种异样的安静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停住了动作,连呼吸也不敢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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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 魔法骑兵(上)
在这安静中,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也许是因为“动物”的本能,他们都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但无法描述出来,戴文转过脑袋,看了看楼梯口,楼上的黑衣土著不知道是死光了,还是学聪明了,没有再往下冲。**()
在戴文脚边上,一位刚刚中弹,现在正在吐着血沫,就等咽气的家伙脸上突然出现了笑容,戴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笑,欣慰,仇恨……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很讨厌一个快死的死人脸上带着这样的笑容,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他的同类。
他举起枪,对准这家伙的脑袋,准备给他来个痛快,就在这个时候,“扑通”“扑通”“扑通”在他身边连续出现几次沉闷的声响,他感觉自己后脑勺的头发似乎被什么打湿了,他伸出手摸了一下,放在眼前,鲜血的红sè亮的刺眼。
刚才还在他身边大喊大叫的那个壮硕黑人,此刻正捂着自己脖子,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像是在对他发出求救,这眼神让戴文想起屠夫宰杀肉牛之前,它们的眼神……戴文转了一圈脑袋,发现刚刚还在他身旁站着的十几个人,现在只剩下三个,另外两个家伙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他们意识到了,但却因为恐惧挪不动腿。
戴文感觉自己的神经就像被鞭子抽了一记一般,强烈的恐惧让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他打开车门,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如同愤怒的雄狮一般怒吼,他飞快的打着方向盘,原地做了一个完美的换位漂移,然后飞快的朝着外面的街道冲出去。
在拐弯之前,戴文看了一眼那两个反应稍慢的家伙——他们大张着嘴,似乎正在对自己喊“等等”,但这声音却再也发布出来了,下一刻,他们的脑袋就像被空气中,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拧开一样,血液从颈部动脉笔直的冲向天花板,与此同时,戴文看到了房间里,冲出几只若有似无的黑sè小点——空间之眼!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他还是准确的认出了那东西!
戴文的车刚刚驾上街道,发现刚才还是空无一人的大街,此刻却到处都是人群,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军人,但此刻他们看起来,却没有一点军人的样子,有的甚至手中都没有枪,但所有人脸上都是无边的彷徨。
“看哪!”有人发出尖叫,指向天空,戴文抬起头,被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惊呆了——在街道上空大概五六米处,无数的悬浮的黑点就像夏rì里成群而飞的昆虫,组成薄薄的一层黑sè烟雾,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不是昆虫,它们是眼睛!它们是死神的眼睛!
“AI呢,AI都在干什么?”开车路过这些人群的时候,戴文看到一些士兵对着这些黑点疯狂的开枪,而另外一些则对着班用电台,发出自己最强的吼声,他抬起头,看着两边建筑物的二三层楼位置,这几天zhèng fǔ在这个高度安装了很多所谓的“激光反魔法装置”,在刚刚开战的时候,他还在新闻上了解到,这些装置发挥过作用,但是现在,自己的头顶什么都没有,不管是什么颜sè的激光,统统没有出现,就像这些装置压根就不存在一般。
在后视镜内,那片“死亡之云”就像一群舞蹈的jīng灵一般,在空中不断变幻着位置,如同一片被狂风席卷的云彩,在它经过的地方,留下了死神的烙印——就和自己刚才看到的一样,所有人喉咙部位被撕扯出大大的伤口,大量血液在短时间内的迸溅,为街道铺了一层流动的红sè地毯。
在经过一处十字路口的时候,戴文从暗淡的交通灯上猜到了这一切发生的原因——电!没电了!
但他刚刚意识到这一点,就感觉到自己脖颈之间,传来一阵剧痛,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视觉突然飘了起来——他想转过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发现自己已经办不到了,只在头颅落地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身体驾驶的那辆汽车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驶来,然后他看到迎面滚过来的,越来越大的车轮……
……
“他们学会了切断电源!”在意识网中,宋成云尽最大努力对着卡莫喊,“而且他们很聪明,一个街区一个街区的切断,魔法都集中出现在断电后的区域!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们!”
“阻止?怎么阻止?”在一架熊熊燃烧的变压器面前,卡莫以及十几个肩膀上镶着闪电标志的队员凭空出现,看清楚这个变压器已经没有灭火的价值之后,卡莫无奈的回问。
电力系统的破坏非常容易,不管是破坏电线,开关,变压器,或者直接影响电厂,都能造成或大或小电力网络的崩溃,这一点在战前,他们在接受“反魔法”培训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了,而屡次的虚拟对抗也表明,只要地球人还维持这种电力网络,那这种方法几乎就是不可防范的。
“跳进去,刺杀!”宋成云不假思索道。
“这么做需要上级命令!”卡莫朝着远处,迎面朝着自己跑来的慌乱人群,他们就像羊群被牧羊犬驱赶一样,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人群中,不断有人沉默着倒下,这些人的死亡毫无意义,只是促使同伴跑的更快。
“我正在申请!”宋成云在意识网中的“声音”低了下来,这代表他的思维都专注在其他方面。
卡莫从手中掏出一枚闪光雷,用魔法对着人群的方向砸了过去,他对时间把握的很准,闪光雷在人群上空的时候,准确的爆炸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卡莫这只队伍消失不见——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了,强光会让双方都暂时陷入失明,能不能把我这几十秒时间逃跑,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参谋部在第一时间就收到宋成云从前线发回来的越级申请——因为涉及魔法部队,而且这个申请具有很大危险xìng,所以即使是临时战场需要,也需要得到参谋部的同意。
参谋部仅仅讨论了十几秒,全过程仅仅是几个参谋的几句话:“这么做很冒险。”
“战争本身就是冒险!如果这个趋势不想办法解决,驻防军队会崩溃的!”
“他们的牺牲……”
“他们的牺牲可能会干扰战略层面……”
“好,同意!”
“同意!”
在形成决定的同时,安娜也得知了这一情况,她要做的很简单:“同意!”
很快所有在纽约驻防的魔法军人都得到了同样的命令:“立即放下你们手中正在进行的工作,不管它有多么重要,立刻以战术形式集结,立刻进攻!你们现在需要做的是进攻!以攻对攻!”
……
无数躲在建筑,工事内部,准备打一场如之前那样的“绞肉机防守”的军人们发现,他们完全打错了算盘,蜂拥如cháo的敌人只在一开始,出现了一小会,预期的“屠杀”只持续了一个开头,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截然相反——他们成了被屠杀者。
之前所有暴露的火力点都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清除——在指挥部来看,这些军人只是失去了联系,但真正置身于战场的都知道,这些人几乎都已经死了,就死在他们的阵地上,死在他们的武器前,也许在死前的这一刻,他们还在通过瞄准镜搜索着预想的敌人,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敌人瞄准。
没有冲锋,没有肉搏,没有密集扫shè,甚至连哀嚎的声音都没有,一场安静的屠杀就这样在城市中每一个角落展开,在大楼里,到处都是被恐惧惊吓到极致,一跃而下的人群,比起房间里的同胞,他们可以视楼层高度多活几秒到十几秒不等。
所有遇难者都是一剑毙命,伤口都在喉咙部位,一些幸运怕死的家伙戴上了卡梅尔推荐的护颈,他们也许能多活几秒,但也就是几秒而已,因为下一次敌人的剑会穿过护颈杀死他们,对于一些胆子不够大的人来说,多这几秒等死的时间,还不如没有的好。
……
维伦对电学一无所知,虽然田军在这方面为他“科普”了很多,诸如一般电压有多高,金属可以导电之类,跳闸之类的概念,但这些概念在他听来,都是雾里看花,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电力的传输需要电线,只要破坏了电线,那就等于破坏了电力,越粗的电线也就越重要,电线交汇的地点更是如此。
对于他此行的任务,知道这些就够了!
他命令十几名百夫长用空间之眼专门沿着电线,在不接触外界的情况下进行破坏——他已经懵懂的明白,在露天坏境使用魔法存在“危险”,而在封闭环境中,比如电路管道之类的地方,则可以保证很大程度的安全,刚开始这些百夫长还不是很理解破坏的概念,有些人企图用铁剑来砍——但企图这么做的人很快饱尝了恶果,当他们的剑触及线路的那一刻,维持空间之手的百夫长一个个被电的就像鬼上身一样,而且即使砍中了,对于一些重要电路也无法造成伤害。
维伦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方式——火,在上一次战争的时候,维伦就知道这个世界,“汽车”里都装着非常容易着火的一种油料,他要做的就是把油料撒在需要点着的地方,然后轻轻按一下打火机——这很有效率,大火不仅烧断了电路,更引发了火灾和混乱。
由于他的成功经验,现在所有的万夫长都开始模仿他的这一做法,当亿夫长下决定,发起预定第二波的“收割”时,整座城市的电力系统已经彻底瘫痪。
那么现在,就到了收割的时候。
所有的百夫长传送进这间公寓之后,除了留下几人做必要的jǐng戒,其他所有百夫长都按照开战前的计划,开始参与大部队的“收割”行动,把百夫长和施法人员这种帝国jīng锐当做作战主力,如此大规模,集中xìng的使用魔法,这在帝国的战争史中,还是第一次,但这样做的效果无疑是明显的,面对无法阻挡的魔法力量,守军的秩序被迅速瓦解,他们的士兵开始恐惧,这些士兵拿着发shè金属弹丸的武器,四处盲目乱shè,攻守已经开始逆转。
街道上,大量的人群如同没头苍蝇一般,被死亡和鲜血驱逐,在无意识间聚拢在一起,在他们身后,施法者们在统一指挥下,有意识的以这片区域为界限,隐隐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在这个包围圈的边界,是密密麻麻,由空间之眼组成的黑sè小点,死神之眼,在包围圈内部,是从无数建筑中逃出来的军民,他们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尖叫着,迷茫着,恐惧着随着人cháo,在无意识间朝向包围圈中心,最大的那一片空地聚拢——那是纽约的zhōng yāng公园。
美**方原计划的地面“堡垒防守”已经彻底破产,外围所有能调动的部队,不管什么种类,都在总统几秒钟一次的催促下,朝着包围圈方向靠拢,但这些企图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入侵者已经将增援部队和被包围人群切割开来,南部一带,联系两岸的几座大桥以及地铁,现在都被入侵者控制着,任何人和车辆打算进入,都会遭到无声的屠杀——按照卡梅尔军方的建议,这种魔法除了超大规模的攻击手段,几乎是没有办法防备的,因为平时他们的空间之眼就悬浮在5米至10米的城市上空,只有在作战时才会俯冲下来,就像骑兵冲锋一样,用空间之手完成收割,完成之后,再回到原位,在这个距离,枪械的命中概率几乎为0。
唯一可能起到干扰作用的是闪光弹,以及火焰喷shè器,但前者起到的作用仅仅是迟滞,而且是针对双方都有效,后者可能第一次用会有点效果,但第二次……
zhōng yāng公园内,被驱赶而来的人群越聚越多,人群密度也越来越高,时刻在上空掠过的高速侦察机甚至能拍到这些人绝望的面孔,保守估计,目前被“驱赶”的人群数量已经超过八十多万,而且随着战斗,眼看太阳已经西斜,就快进入夜晚,如果短时间内再没有办法打破这种僵局,今晚人类恐怕会面临二次大战以来,最大规模的人道主义灾难。
……
总统先生正在面临可能是美国历史上,最艰难的一次抉择,来自卡梅尔的李立天就站在他对面,沉默的等待他的回应,电视机前,所有的美国人民也在等待他们的总统给予回应,那些即将步入地狱的人群,也在等待着回应——他们的希望还没有彻底断绝,大部分通讯塔都有单独的蓄电池储电系统,可以在断电之后维持通讯塔48小时左右的电量,人们可以通过手机,了解zhèng fǔ方面第一线的行动。
不得不说,这才是正常战争中,最残酷的部分——即将被屠杀的人们在等待一个希望,而这个希望在总统先生看来,在卡梅人看来,在美**方看来,都是不存在的,李立天站在这里,只是为了建议总统先生,如果他需要不顾一切,那最好是乘早,因为在屠杀完成之后,这些人随时都可能离开,到时候不管是毒气,核弹,机群轰炸,都不可能取得理想的效果。
“我方已经派出一支魔法队伍深入包围圈,但规模无法相提并论,只有数百人,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只能起到协助作用,”李立天的语气波澜不惊,就像在陈述一个完全与他无关的事实,“不管贵国的决定是什么,这只部队都会尽最大努力配合。”
因为痛苦,总统先生脸上的肌肉不断发生抽搐,80万人!脑海里每次浮现出这个数字,他都有一种眩晕发黑的感觉,事实上,他应该感觉到庆幸,如果之前没有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战略疏散,将大城市人口稀释到小城市和乡村,恐怕现在这个数字还要被翻上几倍。
动用大规模杀伤xìng武器,固然可以同归于尽,但这也就意味着,美国zhèng fǔ的信用全被毁了——整整80万人的牺牲,他不敢想象zhèng fǔ会遭到何等的质疑和指责,也许在这个决定之后,自己就要自觉辞职让位。
但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和同归于尽也没什么区别——眼睁睁的看着80万人死于敌人之手,而且是在美国最繁华的城市zhōng yāng……
“增援部队的情况怎么样……”总统先生感觉这话就像是从嗓子眼里抠出来似的,每说一个音节都让自己恶心。
他知道这是废话,但这也是他唯一能说出口的话。
“直升机快速反应部队刚越过边界,就发生群体坠毁,伤亡超过……”幕僚的话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每个字都像是念悼词般沉重,“我们的导弹击中他们集中的几栋建筑,造成了一定伤亡,但于事无补,他们的增援速度非常之快,一些可能已经躲进了地下……一些备用柴油发电机让个别区域的监控网络得以恢复,根据AI分析的结果,空间之眼的密度一直在上升……激光武器……因为功率需要庞大,至今无法恢复。”
“军方的建议呢?”
“军方建议……”幕僚的声音突然变成了蚊子,“放弃。”
“咚!”的一声,总统先生一拳头砸在办公桌上,满桌凌乱的报告文件如雪花般纷飞,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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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 魔法骑兵(中)
一间普通的地下停车场内,数百名神sè肃穆的黑衣人员双眼紧闭,双眉深锁,如同一群坐禅苦修的僧人,但谁都没办法知道,这些人的意志却在数公里之外,无情的收割生命,在他们周围,一群拿着刀剑的普通士兵正堵在出入口位置,眼神中充满戒备,观察着周围任何可能的异常。-_()
在人群当中,突然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当士兵们刚刚在脑海中出现“戒备”这个思维时,这个身影又消失了,仿佛他从未出现——但在那个身影附近,几具已经颓然倒地的身体却提醒着他们,刚才他们看到的是事实。
“记住,你们是如量子般的jīng灵,是永远看不见的鬼魂,是并不存在的存在,是从天而降的闪电!”
这句话是卡莫在第一次接受魔法虚拟对抗之时,当时他们的那位教官对他们交代的话,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句话文绉绉的,有些“酸”的过头,但当他真正置身于魔法战场时,却感觉即使再多的语言,也无法比拟这几句话对魔法对抗要点的jīng辟总结。
卡莫现在就感觉,自己已经真正成为了这样的幽灵,他的眼睛无处不再,就像死神一样在建筑,街道间徘徊,他的身影在这座满是鲜血和死亡的城市之间,就像一个幻影般闪烁,每一次闪烁,他都能带走几条生命,就像这些生命从来不存在过一般。
敌人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并开始寻找他们,但他们找不到,因为就算是卡莫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的方向,他感觉自己就像空中飘落的一片纸屑,每一个翻滚,每一次转向,都是完全随机而混沌的,他脑中的想法此刻只有一条,一条最简单,就像在脑中钉死的一条程序——空间门,黑sè,杀!空间门,黑sè,杀,黑sè,杀,杀!
“快,像闪电一样快!快到你还没看到目标,就已经夺走他的生命,快到敌人还未嗅到危险,就已经处于死亡!”
在卡梅尔的时候,卡莫曾经参加过军方最严格的魔法对抗测试——在100个截然不同的空房间内,每一个房间内都随机挂着一张图片,图片上画着敌人,人质,以及任务目标,他们要做的就是释放出空间之眼,依次穿过这些房间并观察,人的行动则紧随其后,然后根据不同的内容,对图像释放不同的魔法,如同是敌人,那就用魔法破坏图片,如果是人质,就将图片转换位置而不破坏,如果是任务目标,则将图片拿过来放在身上。
按照当时安娜为“特种部队”订下的标准,整个测试的完成时间如果保证在3分半分钟以内,并且保证施法百分之95以上的准确率,就算合格,这个标准在大部分“魔法军人”看来,非常严格,因为按照这个标准,也就是说平均每个人每次观察、决断的时间仅有两秒出头,而卡莫当时的成绩,仅仅用了两分钟不到。
用当时测试现场,吴同的话来说,他这么快的反应和“cāo作”,不去打电子竞技可惜了。
现在的场景对于卡莫,就像一场简化版的测试,在这里,他甚至不需要从图像内容来分辨敌我,只要把握一条——身上穿那种标准的黑sè服装,就是敌人。
卡莫杀人不像皇帝的军队,用割断喉咙这么血腥,最重要是浪费时间的手法,在屡次的魔法对抗中,卡梅尔军人已经发现,空间之手施法时动作幅度越小,遇到的阻力越小,施法速度也就可以相应得到提升,皇帝手下的这些百夫长在卡莫看来,就像剑客看待杀猪匠一般,就是完全的莽夫,相比较而言,卡梅尔军人的手法就显得jīng致,而且艺术多了,没有鲜血,没有伤口,甚至连临死前挣扎都没有——卡梅尔军人唯一做的就是,用他们手中的********,轻轻划开深藏在脊髓椎管zhōng yāng的神经组织。
卡莫他们这支部队接到的任务是:尽量扰乱敌人,如果有条件,为被包围人群打开生路。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名冷兵器时代,陷入敌阵的骑兵,每时每刻都在面临死亡威胁,也每时每刻对周围的敌人造成伤亡。
再次出现,在一条正在遭受屠杀的大街,最近的空间之眼仅仅距离他不到半米,但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卡莫就消失了,留下地上一颗即将燃爆的闪光弹。
在这座城市成千上万的空间之眼中,没有人能认出哪些属于卡梅尔,哪些属于皇帝,在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街道巷落中,没有人能知道刚刚出现的身影,下一次会在什么地方出现,敌人门唯一能做的,就是瞪大双眼,握紧手中,或者思维中的武器,就像一位面对投手的棒球手,全神贯注,抓在对方出手之后,消失之前,命中他,杀死他!
……
维伦的几百名百夫长正在和大部队一起,参与这次“史无前例”的大围猎,包围圈已经渐渐合围,维伦正在对几百名百夫长传达在他看来,这场战争最后的作战指令:“扬起你们的刀剑,收割他们的头颅,就像镰刀收割麦子,就像洪水淹没大地,完全释放你们的愤怒,完全释放你们的杀戮,这是陛下的意志,没有怜悯,没有仁慈,没有俘虏,为了已经死去的人,他们需要为自己的傲慢而付出代价!”
意识网中,百夫长们轰然应诺,然而就在下一刻,维伦就敏锐的感觉到,其中有两位突然失去了联系。
维伦睁开眼睛,那两个消失的部下还没有完全死去,他们就离自己不远,浑身就像触电般抽搐着,身下屎尿横流。
旁边的一名哨兵很快报告,说刚才有一道蓝sè的身影一闪而过,就像一道闪电。
“是魔法偷袭!”维伦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随后他叫来了更多的士兵,唤“醒”了几名正在参加“围猎”的百夫长,然后告诉他们,如果有任何人用魔法出现在附近,在最快时间内杀死他!
百夫长们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然而在接下来两个魔法时的时间内,这道闪电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维伦知道这道闪电并没有停止,从和其他万夫长,以及来自兆夫长的命令他知道,现在有许多闪电一直在城市内肆意穿梭,其中有十几名被万夫长及时击毙,但更多的还在继续制造死亡和混乱。
这种战术对于曾经做过兆夫长的维伦来说,并不陌生,在当时他负责的前沿阵地,基本上每挖到一个“有料”的洞穴,就会遭到“耗子”类似的攻击和sāo扰,当时对付这种战术的方法也很简单,因为每一名法师的jīng力以及注意力都是有限度的,所以这种情况最多维持几个魔法时之后,就会逐渐衰弱,两次空间门的间隔会越来越大,当这个间隔变得足够大,大到在百夫长们定位他,找到他,杀死他之前,还来不及逃走的话,耗子就会被杀死,甚至活捉。
但现在的维伦知道,以往那种被动的战术在这里不再适用了,因为在这里,存在着一个类似帝国,同样由意识网组成的团体,他们的魔法不再是山间小溪,而是无数支流汇聚而成的江河,源头不绝,永无止境。
一道新的闪电再次出现,就在两名百夫长眼皮底下,带走了一位百夫长的生命。
维伦的脸sè顿时yīn沉了下来,但他没有怪百夫长,因为刚才就连他自己也未反应过来,对方的施法速度和技巧近乎完美,如同闪烁的幽灵,他知道,光靠自己一位万夫长,是没有办法对付这样的敌人的。
然后是第三次出现,第四次……
就像嗅到了鲜血味道的豺狼,这些闪电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也越来越肆无忌惮,他们似乎已经发现这些百夫长没有反制的手段。
事实也正是如此,两名百夫长一次又一次徒劳的对着刚刚出现的身影挥动长剑,但每一次都落后一步,就像两名技术拙劣的棒球手,而对方的球则投出一个接着一个的好球,并准确落在接球手的手套中。
如果这是一场比赛,那双方一定差着好几个层次。
“所有人停止施法,疏散!”维伦果断下命令道,大部队的行动即使再重要,他也不可能如此坐视单方面遭受屠杀。
……
因为恐惧,克莱尔和父亲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就在他们每次周末都来的zhōng yāng公园草坪上,在她身旁,两名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岂不成声,其中一个就像神经质一样,不断的按着手机刷推特,口中不断喃喃自语:“救救我,救救我!……”
更多惊恐的人群还在成群结队的朝他们的方向涌来,就像一波又一波被狂风驱赶的海浪,源源不断的朝这里汇聚,人群中随处可以听见孩子的哭声,以及因为踩踏发出的哀求,这些声音和大量的尖叫怒吼杂合在一起,就像一首业余水平的交响乐。
在视野的尽头,那轮金sè的太阳正在缓缓坠入由高楼大厦组成的,凹凸不平的地平线,克莱尔回过头,看着阳光把所有人的影子都拖了老长,所有人的影子被镶嵌在大地上,不安的躁动着,仿佛黑sè燃烧的火焰,阳光就是这火焰燃烧的烟尘,就是金sè的绝望。
人有灵魂吗?死后有天堂吗?克莱尔不知道,但她认出不远处,几位来自圣约翰教堂的牧师正在亲吻着十字架,手持圣经,虔诚的进行集体祈祷,一些信徒围绕在他们身边,浑身如筛糠似的发抖。
他们是在祈祷上帝吗?克莱尔不知道,她问父亲,父亲只是说,什么都别问,如果你害怕,那就祈祷。
“哦。上帝,我哀求你,用我的全部,直升机,空间门……总之,什么都好……什么都好!”一名军官跪坐在牧师面前,嘴里机械的重复,就在20分钟前,他还信誓旦旦这里的人都会得到拯救,然而随后看到成群的直升机编队一个接一个盘旋坠地爆炸之后,他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在包围圈的最外层,还没有彻底绝望的人们开始用仅有的武器发起抵抗,他们用刺刀,用棒球棍,用公园里的铁栏杆,用他们能找到的任何工具,对着空气中那些黑点挥舞,脸sè狰狞而可怕,就像一群对着星空跳舞的原始人。
然而他们的舞蹈并没有吓住任何人,随着包围圈的收紧,不愿意退却的那些人就像花朵一样,一个接一个的绽放,大地饱饮了他们的鲜血,堆积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草坪上,就像被随意丢弃的人偶。
人群中的军人已经从军用电台中,了解到事情的严重xìng——他们原本以为会得到支援,许多对魔法不了解的人以为再不济,卡梅尔也会伸出援手,然而他们错了,持续xìng的空间门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维持,随便一个百夫长就可以轻易的破坏,从而让逃生通道变成地狱入口,十几分钟前在公园zhōng yāng,卡梅尔人就曾经尝试过一次,然而这个空间门里只走了8个人,就就遭到了破坏,第九个人则在现场留下了他的半边身体……之后卡梅尔人就再也没尝试过。
军人们已经开始按照zhèng fǔ方面的指示,动员所有公园里的人向公园北方进行“突围自救”,人群中,所有穿着军装的人都被优先挑选,在突围的时候,这些人将走在前面,第一批迎接死亡。
克莱尔亲眼看到一名更高级的军官前去拉那名jīng神已经崩溃,跪在牧师前的军人,他剧烈的摇着头,哆嗦着嘴唇,拒绝履行命令,那名军官直接掏出****,对他说:“军人的职责,就是在大家需要你的时候,先死。”然后扣动了扳机。
被击毙的军官颓然倒在牧师怀里,眼睛瞪的老大,牧师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伸出手去合上了他的眼皮,嘴里低语:“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
克莱尔随后也在父亲的带领下,汇入了准备突围的队伍——作为平民,他们被安排在队伍的zhōng yāng,这是相对安全的位置。
就在组织者正在劝说更多的人加入这场突围,放弃坐以待毙的过程中,在他们这支巨大队伍的前方,突然传来浪cháo一般的欢呼。
欢呼声迅速朝着后方传染,很快克莱尔就从人们的口口相传中,了解了这欢呼的原因——在队伍的最前方,接触包围圈最近的方向,军人们发现组成包围圈的黑点正在变得稀疏。
此时阳光还没有完全落山,太阳在地平线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弧形痕迹,那些黑点在这最后的余晖下,还是可以勉强看清,克莱尔顺中众人的目光朝着前方上空眺望,那些黑点组成的烟雾仍然缭绕在周围,但如果观察的足够仔细,在那些黑点最密集,组成一片厚实黑云的地方,可以清晰的看见黑云zhōng yāng正迅速出现天空中,暗红sè的背景颜sè,看起来,这团黑云仿佛在被什么瓦解一般。
此时,云层上空传来了高速战斗机飞行的沉闷声音,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
“每一个想活着出去的人们!”和战斗机声音同时出现的,是在队伍最zhōng yāng,一名军官对着扩音器,竭尽全力的大吼,“朝着北方,朝着有光的方向,RUN!”
随着他这声话音刚落,战斗机迅速从云层中俯冲而下,经过他们头顶,在靠近城市上空的位置,扔下了十几个用降落伞绑着的,缓缓坠落的小点,这些小点以飞机飞行的方向,呈一条直线排列,几秒钟后,那些小点猛地绽放出剧烈的光芒,所有人在一瞬间都明白了,那是指引逃亡方向的照明弹。
人群发出震天彻底的欢呼,对死亡的恐惧,对生的渴望,在这一瞬间以最纯粹的狂热爆发了出来:“RUN!!!”
几十万人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又像是规模浩瀚的海啸,带着一往无前的力量,向前方奔涌。
也是在这同一瞬间,指挥这场战役的亿夫长毫不留情的一挥手:“阻止他们,杀光他们。”随着他这一声命令,空中盘旋的无数黑点猛地集体加速,朝着地面迅速俯冲,就像一群闻到鲜血气息的蝙蝠。
短短的几秒钟后,在距离战场十几公里以外的一处火炮阵地,八十多门榴弹炮接到预定命令,齐齐发出怒吼,按照预定弹道参数,几十秒之后炮弹就会落在人群经过的道路附近,不过这些炮弹并不会产生切实的杀伤,它们唯一的作用就只有一个——产生大量阻碍视线的战场烟雾,掩护这次大逃亡。
尽管这一系列做法有违当初的“军事协定”,但是在这个时候,美国人已经顾不得所谓的协定了,现在就是紧急情况!现在就是必要情况!如果核弹能解决问题,总统先生可能一早就按下那个该死的按钮。
当来自空中的黑sè烟雾接触到冲锋在最前方的军人时,太阳也被地平线完全吞噬,唯一给这座城市留下的,就只有一个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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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 魔法骑兵(下)
办公室里,气氛压抑的沉默着,办公桌上的那台电话一直在响,总统先生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它,身体一动不动,站在一旁的李立天和几名军方代表互相偷偷瞄了一眼,但谁也没说话。
电话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像一只被恶意设置的脑中,固执的行驶重复自己的使命,终于,总统先生伸出手去,将听筒放在自己的耳朵旁,十几秒之后,他又放了下来,脸sè却比刚才更yīn沉了。
“都出去。”总统先生的语气冷的像一块冰,然后他又转过头,瞥了一眼李立天,“李先生,你想跟你谈谈。”
房间里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总统先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按照李立天从新闻上对这位总统先生的了解,他似乎是从来不吸烟的。
“国防*部长刚才给我打了电话,电话中让我……”总统先生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然后让我准备一场演讲。”
李立天什么话都没说,因为他不知道总统为什么把自己留下来,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不过对于他口中的“心理准备”,李立天多少还是能猜到一些。
在这场战争刚刚开始,得知皇帝的出兵规模和意图之后,卡梅尔的参谋团队就分析过,纽约,是守不住的,只是当时他们还比较乐观,以为按照上一次战争的模式,就算再艰难,总还是能坚持几天,那样的话,也可以给美国人一个心理缓冲时间,但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仅仅一个下午,几个小时的时间,这座城市就已经崩溃,如今更是面临“屠城”的风险。
上一场真正是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当时大家觉得这是全地球的胜利,而这一次只是针对美国,失败却只属于这一个国家,上一次的胜利是那样的轻松,完全是一边倒的碾压,而这一次的失败是这样的沉重……在这次战争刚刚开始之前,许多一些乐观的美**方甚至扩建了为敌人专门准备的焚尸炉,而现在,他们则不得不开始考虑,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大规模城市人口疏散。
这样的心里落差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爆发,恐怕一时之间,任何人都难以承受。
皇帝这次的出兵规模超过千万,按照皇帝金字塔型的统治结构,这次战争中百夫长的数量起码也有十万以上,十万名施法者,战场上的施法者数量只要达到这个数字的一半,不,甚至十分之一,哪怕只有一万人,一万名施法者,即使被包围的80多万军民全都是马拉松长跑冠军,即使纽约街道交通情况畅通无阻,恐怕也难以逃离这座地狱城市。
从这个层面来说,美**方组织进行的所谓“突围”计划,纯粹就是拼拼运气,殊死一搏,整个计划不管是理论还是实际,都完全没有成功的概率可言,甚至,李立天私下揣测,这就是美国zhèng fǔ主导的一次“政治秀”,毕竟即使这样的计划失败了,也好过什么都不做,在这之后,zhèng fǔ方面完全可以就这次“突围”中,人们表现出来的“jīng神”发表一系列慷慨激昂的演说,从而适当转移zhèng fǔ方面的责任。
李立天相信美国zhèng fǔ在这方面肯定能做的不错,可能现在总统先生的幕僚班子已经在起草演讲稿了,这次事件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是因祸得福,就比如二战时期,一次珍珠港反而让美国人民众志成城,但……看看总统先生现在的表情,就能了解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前者是理智,后者是感官,感官层面的世界往往更真实。
“李先生,我听说魔法可以让人看到数百公里外的世界,是那样的吗?”
“是的,总统先生。”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无关两国之间的政治,只是私人层面,”总统先生掐灭手中的烟,看着李立天说,他的眼神看起来疲惫而又沉重,“用魔法让我亲眼去看看战场,可以吗?”
……
克莱尔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在城市,因为烟幕弹,周围能见度非常低,空中刺眼的闪光弹在烟雾的笼罩遮蔽中,看起来就像大雨中朦胧的路灯,许多次克莱尔抬头仰望它们的时候,都觉得有一种别样的美感,但这种想法根本无法维持太久,每一次她低下头,看到自己脚下流淌的鲜血,感受到从脚上不断传来,尸体特有的触感,听到周围无数人发出惊恐的惨叫,她就明白,自己正身在地狱。
“记住,如果我死了,你就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装死!”父亲回过头再次对她交代,克莱尔因为奔跑和紧张,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只是下意识狠狠的点着头。
身后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克莱尔被父亲猛的一拽,摔倒在地,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只看到一辆挤满人的载重卡车消失在烟雾中,她看了看刚才自己站的地方,一位躲闪不及的小伙子正抱着自己的大腿痛苦的哀嚎,父亲上去简单看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就拉着克莱尔继续朝前跑去。
克莱尔的父亲是一位医生,曾经在部队中服役,她知道父亲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她更知道,现在不是救死扶伤的时候。
在接下来的一路上,克莱尔看到很多被这辆卡车撞倒在地的受害者,以及许多被车轮碾的毫无人形的尸体,几十秒之后,她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撞击巨响,没过多久,在一个十字路口,她看见这辆载重卡车停在路的一旁,车头深深的撞进拐角处的一家咖啡厅,整辆车都在淋漓着鲜血,上面所有的乘员都已经成了尸体。
没有人关心,没有人说话,甚至没人愿意多花一点体力扭头看一下,这场景让克莱尔想到电视上,曾经看到过非洲狮子狩猎羚羊的场景,当羚羊群中其中一只被狮子抓获的时候,同胞们只是竭尽全力跑的更快。
克莱尔记得刚开始逃跑的时候,人群非常密集,连迈动脚步都困难,然而,这才短短的几十分钟,自己的周围已经稀疏到几乎看不见人的地步,现在她和父亲两人身上,都沾满了遇难者的鲜血,这种随时都可能接受死亡的氛围,让克莱尔感觉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就像一架机器一般,不断朝前迈动脚步。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每一次深深的呼吸都让克莱尔有种作呕的感觉,她开始觉得呼吸不匀,腿脚酸软,被父亲牵着的那只手感觉来自父亲的力量越来越大,身体的重量越来越沉,她知道,自己已经快跑不动了。
“还有……还有多远……”克莱尔大喘着问。
“别说话,”父亲的气息没有丝毫混乱,他的体力依然充沛,“什么都别想,调整呼吸,步幅加大,控制节奏,跟着我跑。”
又一个十字路口,克莱尔看见一对奔跑的夫妇,丈夫抛下妻子,独自消失在烟雾中,妻子颓然坐在地上,眼神呆滞,也同样看见停下来等待同伴的人,他们抓紧每一秒来休息,周围一旦有人死去,他们就会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挣扎着跳开,继续勉强跑上几步。
时间在这里似乎过的格外的慢,每一秒,每一个动作,仿佛都是慢镜头。
一些老人拿着手机给亲人打电话,准备最后的遗言。
一具尸体旁边,年轻人在同伴的尸体面前抬起头,他放弃了奔跑,对着空气,对着整条大街,高声狂笑并对入侵者发出痛骂,但敌人没有找上他,最终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只有七八岁的孩子畏缩的报着双膝,对着不远处父母的尸体,脸上满是泪水和惊恐……
突然之间,一直牵引着克莱尔,往前的那股力量消失了,她失去了平衡,跌倒在一具尸体堆上,这具尸体还没有失去温度,他流出的血液还沿着衣服缓缓的流动,克莱尔挣扎着站起来,看到父亲正捂着自己脖子,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以及自己头顶的方向,她明白父亲的眼神意思——跑!快跑!
克莱尔抬起头,顺着父亲的目光,看见就在自己的头顶方向,一个若有似无的黑点正静静的悬浮在半空,克莱尔知道它正在盯着自己,就像一只狮子盯着羚羊,她想跑,可强烈的恐惧让她全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最终,她朝着父亲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他颓然低下的头颅之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下一刻,她感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紧紧牵住,这只手是那么温暖,充满力量,就像……克莱尔猛地睁开眼睛,握住自己的这只手松开了,克莱尔转过头,看到在自己旁边,坐着一位浑身黝黑的黑人,他身上穿着自己在新闻上见过的,蓝sè的卡梅尔军服,右手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脸sè很难看。
随后克莱尔才注意到,自己的周围不再是遍布死尸的大街,而是在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广场,在自己周围,有许多穿着蓝sè军装的军人正一排一排坐在长椅上,脸上是和救自己的那位黑人一样的表情,大概有数百人。
大概足足愣了几秒钟,克莱尔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况,她呆呆的转过头,看见不远处那再熟悉不过的华盛顿纪念碑,以及纪念碑周围一圈飘扬的星条旗,还有在广场周边,无数闪光灯不间断的闪烁,那些维持持续的美**人,附近盘旋的直升机,以及……以及就在自己眼前的白宫。
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之后,她突然就想起父亲看自己的那最后一眼,意识到父亲还可能获救之后,她全身猛地一抽,就像遭到电击,又好像身体的某个开关被打开,下意识张开嘴,对着刚救了自己的这名卡梅尔军人喊:“我爸爸,快去救他,他还没死,还没……”
站在自己面前的黑人抬起头,认真的和她对视了一眼,坚决而缓慢的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不……你可以!……你有魔法,我求求你……”情绪上的强烈激动让克莱尔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她左右看着这身边的所有卡梅尔军人,“求求你们,我父亲还没死,他还没死……”
没有人回答她,这样的场景,刚才他们经历的已经够多了,每人在任务完成之后,救一个人回来,这已经是他们能做的全部。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明明有能力去救他们,却什么都不做。”克莱尔嘴里喃喃自语。
两名美**人来到克莱尔面前,其中一名是女兵,她小心的搀扶过克莱尔,柔声劝她离开这里,但克莱尔不听,她神经质一般跪倒在地,死死抓住这名卡梅尔军人的衣服,就像落水的人拽住一块漂浮的木板。
“回去,”克莱尔脑中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好好的睡一觉,就当这一切都是个噩梦。”
……
街道上的尸体,静坐的黑sè人群,无处不在的空间之眼,惊恐的人群……
空间门,杀!……
杀!我杀!……
空间门,杀!一阵剧痛,来自自己的脖颈,我被……难道,自己这是要死了吗?
卡莫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着自己的喉咙,没有伤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只是在做梦。
“做梦?”卡莫下意识的朝自己的手腕看去,本该戴着通讯器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他侧过头,看着房间门背后,装灭火器位置那熟悉的卡梅尔标志,还有自己现在,这是哪?白sè的被子,医院?这是,怎么回事?
房间门这时候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位穿着军装的军人,这是他的一位战友,中东人,他不记得对方古怪的名字,只记得他在部队里的代号,叫撒哈拉,也是沙漠的意思,看到卡莫迷惑的眼神后,撒哈拉对着他点了点头。
等了一会,见卡莫没反应,他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完全听不懂的阿拉伯语,然后从卡莫这张床的床头柜里,找出一块民用通讯器扔给他,卡莫带上之后,撒哈拉对他又打了一遍招呼:“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这里,是医院?”卡莫有些不解,“我记得我没受伤。”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撒哈拉耸耸肩,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过医生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我们这里有点问题,说是心理疾病,对了,你做噩梦了没?”
卡莫点点头。
“这就是了,”撒哈拉说,“你要是不小心把这里当成战场……”
卡莫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发了一会呆之后,他又想起来问:“战争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撒哈拉撇嘴,“从我们离开战场那一刻,这场战争就已经有了结果。”
“那,我们一共……死了多少人?”卡莫又问。
“不少。”撒哈拉似乎不愿意直接回答,含糊的说道。
“到底多少?”卡莫当然知道不少,随着时间推移,他们这支渗透部队越到后来损失越大,因为高强度的作战是不可能持续太久的,即使是卡莫自己,也明显感觉到最后自己的反应速度开始变得迟钝,好几次都差一点……
“285个人出去,”撒哈拉闷着声音说,“回来87个。”
阵亡198人,超过三分之二,对于任何一支部队,这样的损失都可以算的上伤筋动骨,根据卡莫知道的信息,这个数字是卡梅尔现有特种作战部队的十分之一还多。
“那……”卡莫张了张嘴,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你是想问战场上有多少人逃回来是,”撒哈拉看穿了他的想法,“除了我们撤回来,救得那80多人,整个战场只有六百多名幸存者,都是躲在尸体堆里装死的。”
“装死?”卡莫有些不解,“那他们是怎么回来的?”
“不是他们回来,而是我们过去发现,”撒哈拉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大半夜的屠杀之后,他们慷慨的把纽约,还有80万具尸体还给了美国人,天亮之前,撤退了。”
“撤退了?”卡莫满脸的震惊,下意识问道,“撤到哪?”
“从哪来,回哪去呗,”撒哈拉躺上床,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遥控器,对挂在墙上的电视机按了几下,“你看,美国人正在收尸呢。”
“你……”卡莫看着撒哈拉脸上的笑容,有些不理解,“似乎很高兴?”
“我不否认自己对美国的厌恶,”撒哈拉一边看着新闻,一边脸上露出冷笑,“这不奇怪,之前我是一名伊拉克人,在任务之外,我很高兴能看到美国人倒霉。”
卡莫没有再说话,抬起头去看电视,画面中,到处都是震惊和木然的人群,昔rì最繁华的都市现在已成为一座死城,在纽约市的郊区,之前为敌人准备的焚尸炉现在正在全功率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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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 “行刺”
4月3rì上午,纽约。**()
准确的来说,皇帝的军队半夜就撤走了——在完成屠杀任务之后,他们就没有做任何逗留,军队在半夜就“夺回”来的纽约,总统先生昨晚上一夜没睡,整个夜晚,他都和zhèng fǔ高级官员们面对着满大街的尸体,面无表情,今天上午,他刚刚坐着直升机回到白宫时,幕僚告诉他网上已经传遍了在纽约发生的事情。
相关的演讲稿昨晚上就准备好了,按照计划,他将会在一个小时后,宣告美国进入全国动员,这是一个迟来的动员令,用李立天的和总统先生喝咖啡时的话来说,只能算是亡羊补牢。
李立天昨天晚上也是一晚没睡,也许是因为在潜意识中,总统先生把意识网和魔法看做敌人,所以昨天他对这些内容表示出很大的好奇,昨天一整个晚上,总统先生除了亲临纽约,慰问死难者家属,其他时间都在和李立天讨论有关这次战争的细节。
在这场战争之前,魔法对于总统先生看来,好像是一种很容易被防备的东西,当时美**方发言人笑谈说,拿着铁剑的军队就算长了翅膀会飞,也不是地球人的对手,但现在他们明白,这种单纯的观点错的有多离谱,因为在这之前,他们从来没有在感官上,直接了解过魔法成规模使用的威力,也正因为对魔法不了解,在今天的报纸上,全都是一边倒,宣扬有关“魔法不可战胜”的论调,而这种论调不论是军方还是民间,似乎都隐隐有认同之感,气氛上简直就是哀鸿遍野。
李立天对魔法的态度,或者说,卡梅尔官方的态度相比较而言,还算是处在中立范围,魔法不是一无是处,但它也不是无懈可击,这次战争只能说,是美国人没有做好最坏的准备,就比如这次战争最关键的一点,电力问题,在战争爆发时,许多激光发shè器的电力来源竟然还是取自民用电网络,在关键点连备用电源、蓄电装置都没有准备,只在城市重要的几个指挥部象征xìng的放了几台柴油发电机,相比较武器级激光发shè器需要的大量电力,这些发电机所能起到的作用简直是杯水车薪。
如果美国人之前就打起12万分jīng神,在战斗最关键的那几个小时,不,只要半个小时,只要有足够支持这些武器系统*战斗的电量,哪怕像通讯塔一样,在每一栋建筑里储备上大量蓄电池,这场战争的结果可能就会截然不同,要知道,按照目前激光发shè机的效率,只要在有效shè程内,室外安装的“军用型”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做到一边调整方向,一边发shè30至40道激光,命中率超过百分之98,室内的“民用型”效率相对来说差了一点,但平均一分钟也可以发shè10次以上,命中率百分之80不到,截止战争爆发之前,美国在纽约市区部署的军用型机关发shè器上万具,民用级的更是不计其数,基本上一些有钱的公司、写字楼、银行都装了,但就因为电力上的短板,这些武器都成了摆设。
只要在这最关键的几个小时内,这些激光发shè机还能维持正常,以皇帝军队对现代城市的“认识”,以及他们那种中世纪的战争理念,还是会选择硬冲,而那样的话,美国人将会轻松赢得这次战争。
美国在最近几年,因为“太空轨道部署”的需要,在激光武器上投入巨大,科技树爬的飞快,早就实现了小型化、量产化、实用化这三条,但却一直因为轻敌,没有在国内优先武装到牙齿,反而因为市场需求猛增,在利润的刺激下大批出口——在这之前,小型化激光武器系统一直被美国人自己瞧不上,他们一直的研发目的是建立轨道层面的“激光炮”,这一点,和当年1BM对待个人计算机的态度如出一辙。
战争有时候不仅仅是考验双方的武器层次,战斗力,更多的是战争观念,就像二战的时候,哪个国家都会造坦克,但真正将坦克集中起来,将闪电战发扬光大的,只有德国一家。
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世界上许多事情,是没有如果的。
李立天端着咖啡杯站在窗口,朝着白宫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广场上的星条旗今天只升了一半,外面到处都是盼着采访的记者,以及翘首以盼的群众,他转过头,看着总统先生还在对着发言稿逐行逐字揣摩……
李立天将咖啡一饮而尽,放在桌上之后,轻轻的走出了房间,他知道这里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整整一夜没睡,晚上紧张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眼看这一些都告一段落,困意一下子就上来了。
白宫内部的反魔法监控现正在全方位开启,李立天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于是直接走下楼去,准备找个不受监控的地方用空间门回蒙戈,他不想在这里休息,因为在这里他感受不到丝毫的安全感。
在楼梯口他和一名军官撞了一下,对方嘴里随口说了句SORRY,带着身后两名满身沾着血迹,像是难民模样的人直接朝楼上走去。
这样的难民昨天晚上他看到很多,他们大部分都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属于80万人当中,最幸运的那部分,李立天回过头,看着那两名难民呆滞的眼神,心中难得有些感慨——经历这么大的jīng神创伤,恐怕找总统去诉苦也是没用的了,听说二战中许多从集中营里获救的幸运儿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恐惧之中。
到一楼之后,李立天看到了更多的“幸运者”,他们看起来脸sè都跟之前的那两位差不多,一些人手上还拿着三明治,一口一口的啃着,更多人则是盯着自己手中的相片……李立天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对于美国zhèng fǔ来说就等于是“活广告”,是危机公关最重要的一部分,想象一下,在演讲到了关键时候,总统把这些人拉上讲台,代表美国zhèng fǔ对他们表态,代表美**方对他们表态,那将是多动人的一幕……
李立天一边想着,一边找到一处无人的房间,径自走了进去,然后按动手上的通讯器,就在他准备离开这里时,突然,他收到一条来自林泉的问话,他的态度很急:“李立天,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正准备回去,怎么了?”李立天有些不明所以。
“现在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卡梅尔人在白宫!”
“这个我不清楚,昨天晚上很多卡梅尔特种部队的人在这里休息疗伤,也许是他们没回去,怎么了?”
“我刚刚查过,这些军人全都回来了卡梅尔,”然后他又追紧问了一句,“你确定你没事?”
“没事,到底怎么了?”林泉两次确认让李立天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有意识网用户遭到了意识决斗,应该就在白宫一带,但具体是谁我没办法确认,那里的反魔法戒备太严了,”林泉说,“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决斗正在进行!”
“意识网用户?不会啊,根据《意识网不扩散协议》,在其他国家的意识网用户早就回卡梅尔了,官方也一直没有外派……”
李立天一下子愣住了,他突然想到,刚刚离开总统办公室的时候,总统先生手上戴着的那块通讯器,因为昨天晚上总统先生的要求,他已经成了意识网的“临时体验用户”,也是现在在白宫,除了李立天以外,唯一的一名意识网用户。
那两个难民,那两个难民!
李立天猛的推开房间门,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中,大步朝着楼上冲去。
……
田军很满意自己的这具新身体,毕竟这是昨天晚上,他在80万人当中,细细挑选出来的,从他的记忆中来看,“自己”之前是中美混血,父亲以前是中国人,有钱,母亲半个美国人,半个英国人,漂亮,身份证上的名字是皮特?许。
自己发现他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因为过度恐惧,整个人都被吓傻了,所以跟他之间的意识决斗完全没有难度,拜这句身体的记忆所赐,现在他能说的上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这让英语考试从来没及格过的田军很是满意。
因为父母都已经死了——是他控制了这具身体以后,亲自动的手,当时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在突然之间,完全变了一个人,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由于他们的死亡,自己将会获得了一笔不菲的财产,而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质疑自己身份的“合理xìng”,这才是最关键的。
被“救”出来之后,田军拒绝了接受军队安置的建议,而是在他们的护送下,第一时间回到自己在纽约的“家”,进门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卫生间,给自己刷牙洗脸。
尽管这具身体并不肮脏,但在他的心里,自己一直就是那个在皇帝位面,吃猪食,不刷牙,不换衣服,上了厕所不擦,身上痒乱抠乱抓的,如同乞丐一般的龌龊老头,在卫生间里,他用半冷不热的水把自己在浴缸里整整一个多小时,直到的皮都开始发皱,直到自己第一百次提醒自己,从现在开始,自己就是一个正常的地球人,过去那种噩梦地狱般的生活,永远的离自己而去了。
但随后来自百夫长的jǐng告就让他明白,自己的这种想法只是一厢情愿:“时刻牢记你的职责,如果你以为可以借着这次人物逃离的陛下意志,那你就太天真了。”
洗过澡之后,他在家里的冰箱中,找到了一份没吃完的披萨,以及一大纸袋的牛nǎi,他把披萨扔进微波炉,发现电还没有恢复之后,放进锅里直接用天然气加热,没几分钟,一道最简单不过的夜宵就完成了,田军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块,泛着微微想起的披萨塞进口中,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都快哭了出来。
在他之前过的这半年多的“生活中”,他每天晚上做梦都在回忆地球上的食物,炒饭,KFC,必胜客,巧克力,nǎi糖,可乐,甚至烧饼,油条,豆浆……
在“家里”等了大概有两个多小时,田军所在的公寓小区电力恢复了,田军打开灯,对着窗外眺望——整座城市除了街道上的路灯,仍然是一片黑暗,那些高楼大厦就像这座城市的墓碑,静静的矗立在黑暗中,电虽然来了,但使用电的那些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对,这不是我的想法?”田军猛地意识到这一点,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愁善感了?
“也许,这就是‘我’的想法。”田军随后又释然了,意识决斗让他占有被决斗者的身体和记忆的同时,也会不可避免的受到对方的影响,这一点,从他上次决斗之后就已经有所感觉。
田军随后打开电脑,并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熟练的打开zhèng fǔ相关网站——总统明天上午会在白宫前进行一次公开演讲,他把这个消息告知百夫长之后,准备关机睡觉,但鼠标在移到关机键之前,又稍稍的停留了一下,在谷歌搜索栏里,输入了中文,田军。
自己的照片出现在搜索的第一栏,rì本zhèng fǔ对自己的下落解释是“已死亡”,但在卡梅尔官方人员口中,对自己的解释是“失踪”。
想到卡梅尔,田军下意识就想到伊凡,想到自己刚刚和他接触,那些惨痛的遭遇,想到在这半年时间内,他在不经意间出现在自己的思维,想到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像对待一只流浪在外的狗,想到他的冷酷,他的决绝,他的……一切。
田军再次搜索了伊凡,伊凡?卡梅尔——他的照片是上一次卡梅尔国宴出场的样子,西装革履,面带微笑,田军盯着伊凡的笑容,牙齿紧紧的咬着,全身紧张——这个情绪是他曾经作为一只狗留下的习惯,这是动物对它所畏惧的东西本能反应。
现在的田军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rì本纯粹因为仇恨,肆意发疯的疯子了,也许他的jīng神依然疯狂,但他已经隐隐清楚,如何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现在的他,所处的位置非常尴尬,他是伊凡用来刺探皇帝的棋子,同样也是皇帝了解地球的工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说他是“双面间谍”也不为过,不过唯一悲哀的是,他这个间谍到底倒向那一方,完全不由自己支配,在皇帝那一边,百夫长如果要支配他,只要一个命令,因为皇帝意识网的“高共享”,他全身都会不受控制,在伊凡那一边也同样如此,自己的存在对他们来说,仅仅是一枚特殊的棋子。
在刚加入皇帝的帝国,作为一只动物存在的那段时间,他心中充满着对伊凡的恨意,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一旦自己有机会,自己就好毫不留情的对伊凡展开报复,哪怕是玉石俱焚,他恨透了伊凡那种高高在上,蔑视他的眼神,在他那样的眼神中,自己连一条狗都不如,就像粪坑里蠕动的蛆虫……
然而现在,就连田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他对伊凡的仇恨,对地球的仇恨依然存在,一刻也没有消磨,但与此同时,对皇帝所在位面的生活又充满着厌恶和鄙视,而这种厌恶和鄙视恰恰是建立在他作为地球人的标准之上。
但田军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种思维的矛盾,所以也注定他这一晚上的思考徒劳无功。
第二天上午,田军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阳光普照,他看到自己手机上有来自zhèng fǔ的公开短信,提示马上总统会进行重要演讲。
田军在冰箱里找到面包、nǎi酪和鸡蛋,于是他给自己做了一份三明治,一边就着昨天没喝完的牛nǎi,一边看着电视。
电视上,几名评论员正在猜测总统这次讲话的内容,全国动员,魔法防御,无非是这些内容,田军一边看着,一边在网上了解相关信息——起码,现在的激光防御体系他就不是很清楚,因为在自己走之前,这东西还没正式投入应用。
距离短信上通知演讲时间还有10分钟的时候,zhèng fǔ发言人出现在白宫门口,宣布因为出现临时情况,总统的演讲将改在下午。
在皇帝的帝国中,田军只是一名最低等的士兵,因为信息有限,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关于帝国对于他们这些决斗者都是如何安排,所以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30分钟后,田军准备出趟门——他准备去买只枪,在这个使用魔法可能为自己带来危险的世界,枪可以给他带来一定的安全感。
但还没等他收拾好,就有人先一步敲门——来人是两名军人,一名穿着迷彩军装,美**人,一名穿着蓝sè军装,肩章上有六角星芒,六角星芒zhōng yāng是一只睁开的眼睛,这个标志他刚才才在网上了解,是卡梅尔的监察部。
“皮特?许先生,”穿着迷彩的军人对着他敬了个礼,说,“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但我们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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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 动员
毫无疑问,这场战争是帝国的一次大胜,但亿夫长表现的并不是很开心,因为这场战争并没有完成之前既定的目标——皇帝希望能看到传说中的核弹,原本亿夫长以为,屠杀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但不得说不说,他还是失算了。
留下来刺杀他们“国王”的两个人也失败了,亿夫长本没有指望他们成功,这两个家伙只是帝国之前养的一条“狗”而已,他们的失败只让亿夫长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所谓美国的总统(在他看来,就是国王),并不像之前他遇到的那些国家,是一个纯粹的草包,从对方接受完两个人的“jīng神刺杀”下午还能坦然去演讲来看,他完全可以算的上是一位明君。
从俘虏的交待中,亿夫长了解到,这位国王是全国的人民“选”出来的,而不是他之前见到的大多数国家,采用世袭方法,这种“落后”的政治制度在亿夫长的知识结构中,似乎只有一些原始部落才会采用,哦,他曾经也见过一些国家用这种方式选国王,但印象中这样的国家似乎更软弱,往往军队都打到对方的都城,对方还在为某只军队是否需要调动吵闹不休。
确认这个消息的意义算不上很大,在帝国的征服史中,被消灭的明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个人的英明——不论是能力、意志或是德行,能起到的作用充其量是苟延残喘,亿夫长相信这个国家也不例外。
唯一的问题是,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可能需要考虑的更严谨——虽然它看起来已经是滴水不漏,但亿夫长还是希望能够做到万无一失,当然,他只是这么希望而已,面对这么复杂的一个世界,没有人能对他做出这样的保证,就连帝国最敏锐的眼睛——魔镜也做不到,亿夫长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在接受皇帝任命之后,去向魔镜请教这场战争的过程。
他问魔镜第一个问题:“这次战争我们会获胜吗?”
魔镜回答:“你会达到目的,但无法获得胜利。”
第二个问题:“那能不能告诉我,如何才能获得胜利?”
魔镜回答:“这条路很长。”
然后他就知道,自己已经不用问下去了。
这次战争为帝国带来了很多有趣的战利品,比如维伦专门带回来的,一种名叫“电脑”的盒子,是的,就叫这个名字,听俘虏说,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靠“电”驱动,就是和天上闪电一样的东西,而里面的机器更会如大脑一般思考。
亿夫长见过这种叫“电脑”的盒子,它能表演最美妙的音乐和逼真的影像,表演水平让帝国最优秀的艺术家为之羞愧,亿夫长原准备把这东西敬献给皇帝,但因为“电池”用尽,只能无奈作罢,听俘虏说,地球人为了给这些东西充电,造了规模惊人的发电厂,以及遍布城市各处的电力网络,这个认知让亿夫长惊讶的同时,也下意识有些鄙视——毕竟是平民国家,如果在帝国,完全可以从天上把“电”抓下来,何必浪费那么多人力。
然后他真这么就干了,后果更是验证了地球人的谎言——这东西肯定不是用“电”驱动的,因为闪电击中他们之后,这盒子就彻底无法工作——一直到很久之后,亿夫长才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的可笑。
除了电脑,战利品中还有不少的籍,这些籍一运回来,亿夫长就下令让帝国最优秀的工匠以及学者前来钻研,但在一时时间,他们似乎还没有什么成果——这些籍里,有太多颠覆他们常识的解释,其中还有不少地方有自相矛盾的嫌疑,比如在一本化学中,把世界上物质分成一百多种不同的元素,但在另一本物理中,却宣称所有的物质都是由同一种东西,原子组成的;又比如说在一本医学中,说治病最重要的是了解身上的“穴道”和“经络”,而在另一本医学中,却称最重要的是血液和神经;其他方面诸如“电磁场”“风水”“量子”“相对论”更完全像是地球人自己的梦呓……
亿夫长现在眼中的地球国家大概是这样的——一群平民,大多数是优秀工匠,他们制造了最jīng美的器械,比如枪,会跑的铁车子(不能排除里面有动物),还有不用点着就能发光的灯,另外还有很多可怕的武器,然后他们用一人一票这种落后的方式来选国王,还要每几年选一次,城市里到处都是电,这电可以电灯,也可以化作光线,shè瞎施法者的眼睛,对付他们的方法只要切断这电的来源,用魔法就可以对他们任意宰割。**!。*
其实不光是亿夫长,在完成了这次大胜之后,大部分帝国人都是这么想的,在他们看来,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唯一值得忌惮的就是对方现在还没用的那种最厉害的,毁灭世界的炸弹,但这也没什么,只要他们敢用第一次,第二天帝国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把剩下的炸弹抢回来,然后扔到他们自己头上。
就在这乐观的氛围中,亿夫长召开了关于下一次军事行动的会议,所有的兆夫长都参加了,包括维伦——因为刚刚的这次战争,他被认为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所有亿夫长恢复了他该有的身份。
会议一开始,维伦就拿出一叠地图——世界地图,美国地图,甚至纽约地图,然后把这些地图一一在桌面上展开,不得不说,跟帝国原先由铁铲“画”出来的那些示意草图比起来,这些地图无论是在jīng度,绘图方式,或者信息含量方面,都远远超出了不知道多少个数量级,就好像地球人的“画像”方式一样,纤毫毕现,陆地,海洋,山脉,江河,城市,道路,地名,所有的信息一应俱全,维伦初次看到这些地图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地球人还真的可能把自己有多少头发数的一清二楚……
“我们已经成功的实现了战略的……”亿夫长还是有些不习惯使用“战略”这个新概念,但还是迫不得已在意识网中表达了出来,因为他找不到比这个词更能清晰表达自己想说的概念。
亿夫长用手指着地图上,美国西海岸的纽约位置:“……战略的第一步,现在战争的主动权完全在我们手上,接下来,我们只要任意选择打击地点,以便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对方逼到无可忍耐的地步,使用他们的……嗯,核弹,屠杀既是一种削弱他们的手段,也是逼迫他们就范的方式。
我听说,地球人都很看重他们同胞的生命,他们的国王即使握有权利,也往往为大众的想法所左右,是这样的吗?维伦?”
“从我们现在的了解,是这样的,”维伦回答,并作补充,“如果总统的行为不合大多数人的意愿,就会走上街头去抗议,情况严重的时候,甚至可以罢免国王(总统),而根据他们制定的法律,总统是没办法决绝这样的罢免的,他们把这个过程称之为弹劾。”
“我真的很有兴趣知道,这种可笑的法律是哪位总统制定的呢?竟然会创造出这样一副束缚自己的镣铐?”一位参与会议的兆夫长笑道。
“是所有人,”维伦说,“根据我们从俘虏那里得到的信息,这个国家所有的法律都是议员——也就是底层平民代表提案制定的……”
“算了,我们现在没工夫听这种趣闻,”亿夫长打断了维伦的话,手指在美国地图上巡梭着,“皇帝正在关注着这场战争,关注着地球人的反应,我们必修加快行动速度,那么,现在就让我们来决定,下一个进攻的城市。”
……
判断一个人是否已经被皇帝军队“意识决斗”占领,对于地球人来说,这恐怕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因为这不仅仅牵扯伦理、道德、心理层面,说的严重一点,可能更涉及人类基础价值观问题,但对于卡梅尔的监察部来说,验证这个问题却远没有那么复杂,成熟的验证方法在战前监察部就已经提了出来,在卡梅尔,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技术问题——对待可疑人员,监察人员只需要让对方戴上通讯器,然后仔细“观察”有无异常即可,因为皇帝所有的手下,即使是“决斗者”,也在意识网之中,这也就意味着,只要将两个意识网相连,监察人员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来自皇帝意识网的“共享内容”。
正是通过这样的方法,卡梅尔帮助美国在幸存的这600多人中,发现了另外三十几个“间谍”,这些人在亿夫长的计划中,是准备“潜伏”下来,寻找机会实行“斩首”行动的,但又不得不说,这些人的战斗力实在是不怎么样,不要说是企图“刺杀”总统,就连一般的军人也战胜不了——许多人在身份暴露的时候,企图通过意识决斗拘捕,但几乎都失败了。
疯狂固然是一种力量,但这种力量更多的是对弱者有用,按照林泉对这些人“jīng神战斗力”的评价,如果这些“决斗者”的决斗对象是特定情况下的难民,是瘾君子,是大街上的乞丐,是失意者,现实中那些被失败和困难一击即倒的人,是jīng神世界不成熟的未成年人,他们的“决斗胜率”会超过八成,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就下降到五五分成,而且即使胜利,也可能出现你我不分,jīng神分裂的症状,如果是意识稍微坚定,受过训练,或者笃信某种价值观的人,胜率不会超过3成,如果是像一国总统……成功率几乎为0。
卡梅尔的参谋部分析,皇帝训练的这些“决斗者”的初衷并不是用来对付地球上这些人,还是对付他们帝国在征战过程中,遇到的那些“平民王国”的领导层,参考地球历史上封建时代大部分统治者的糟糕表现,这些被看成是“狗”一般的决斗者可能更适合针对这些人。
亿夫长不会想到,在他看来是一次“常规试探”的行动,却在无意之间帮了卡梅尔的大忙——下午的时候,总统在演讲过程中就提到了卡梅尔,然后他也提到,从这次的“行刺”中,他感受到jīng神世界的力量,演讲到了高cháo的时候,他甚至以个人的使用经验表示,之前美国限制意识网的做法是不明智的,是因噎废食,在这个美国最危险的阶段,甚至世界最危险的阶段,他们没有理由排斥意识网,目前卡梅尔和美国之间的合作已经完全证明,卡梅尔是一个富有诚意的国家,他们在纽约之战中,损失了数百名最jīng锐的军人,给美国的军事行动提供了最有利的辅助,他们和美国的利益是一提的——这一点卡梅尔很早就公开提过,皇帝是地球共同的敌人。
在这次演讲之后,国会就开始起草有关“放松意识网管制”的提案,提案隔天就获得了通过,也就是说,从4月4rì开始,只要公民提出申请,得到zhèng fǔ同意,就可以获得加入意识网的资格——现在所有美国人都相信,加入意识网能让自己在战争中,获得更好的安全保障。
因为申请人数过多,审核难以在一时之内进行,出于方便执行的考虑,zhèng fǔ方面随即又改变了对这项法案的解释权,很类似美国人在********的态度——除非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被确认不适合加入意识网意外,默认所有人都具备加入意识网的资格。
因为这项法案,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卡梅尔在美国售出的通讯器超过千万之数,通讯器现在就摆在美国的各大超市,和枪械一起,被美国人视作“安全防卫”一类,因为这个原因,卡梅尔方面也不得不修改相关法律,包括详细规定“意识网犯罪”——比如在意识网内猥亵、侮辱、sāo扰他人这些罪行的适用范围,因为在这之前,所有的意识网使用者都属于“意识网联盟”……这都算是题外话。
关于意识网的话题只是这次演讲对于卡梅尔的“意外收获”,演讲真正的意义在于,美国正式宣布进入了全国动员,从演讲之rì开始,全美的所有城市,所有部队,包括地方预备役,州国民自卫队,以及jǐng察队伍,都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所有休假人员全部归队,补充武器装备,城市里所有的军用电力系统统一实行三保险——除了和民用电力网络保持联系,随时还注意保持一套备用蓄电系统,以及其他配套的能源转换系统,包括但不限于柴油、天然气、风力、太阳能发电,标准是蓄电系统要能维持武器系统最高战斗功率3小时所用,配套*动力可以支持48小时以上,在个别重要的军事基地,甚至要求为每一个激光发shè机配备dú lì的电力维持系统,做到即使完全脱离电网,也不影响战斗。
美国这个庞大的国家已经被纽约80万人的鲜血所刺痛,唤醒,民间激进的声音已经在叫嚣,以血还血,这架庞大的国家机器已经正式走上了战争轨道。
在一些人口过于密集的城市,zhèng fǔ开始有计划的安排移民疏散——大部分都是安排到临时开辟的地下城市,好在美国是粮食生产大国,而且粮食生产已经规模化,集约化,粮食上有足够保障,这种保证让这么大规模的疏散免于了很大的麻烦。
在一些被认为很有可能发生战争的城市——华盛顿,芝加哥,洛杉矶,旧金山等,zhèng fǔ以补贴形式,号召城市居民在自家安装民用激光反魔法系统,以及配套的蓄电系统,在一些办公楼里,zhèng fǔ以法律形式规定,每一层都必须有一个足够大的,由激光系统构成的“反魔法”区域,用于工作人员在必要时避难,如果企业不提供这样的设施,员工可以以安全问题为由,拒绝工作。
美国国会做过相关预算,按照现有的生产工艺,如果大规模生产,民用的,以家庭为单位的小型激光发shè器,最大瞬时功率不过数百瓦的,成本大约控制在3000到一万美元之间(试用户的具体安全需求),当然,这种发shè器也不可能配套AI指挥,只有自带的软件分析体系,相当于在rì本时候,严可守搞的针对空间之眼的分析软件,配合人脸识别体系,专门用来针对“敌人”的眼睛,可以起到致盲作用。
而在外部的军用型瞬间功率最高超过数百兆瓦的,甚至可以用来当切割机,当然,价格方面也是呈几何上升,即使是一般的杀伤xìng激光发shè器,价格也不便宜,如果再算上安装,维护,已经相应的电力维持体系费用……按照现在美国的需要,要在所有“需要”的地方部署足够的激光发shè器,需要的资金将是一笔难以承受的巨款,即使是财大气粗的美国,即使是在这举国赴难的时刻,一时之间也远无法承担。
所以备战工作只能按照城市的重要xìng,一步一步来,在短时间内,也只有华盛顿可以算的上是“基本覆盖”,其他大部分城市只能说是只存在反魔法“监控覆盖”,而不存在“防卫覆盖”,这是限于生产力导致的隐患,无法避免,同时也是美国人必须承担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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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 包围
4月6rì,距离纽约大屠杀仅仅过了四天,纽约城中,地上的鲜血还未擦干,遇难者尸体还未完全焚化,总统先生演讲的新闻效应才刚刚出现效应,大部分美国城市还在紧张的备战之中,全国动员的起跑步伐才刚刚迈出第一只脚……
对于地球人来说,四天时间实在算不上很长——即使这是在战争时期,整个美国社会在舆论上,还沉静在对纽约悲痛的缅怀,以及失败经验的总结之中,但就只是隔了这么短的时间,战争再次爆发了。(_&&)
让所有美国人,甚至卡梅尔人都感觉意外的是,这次皇帝军队所选择的,并不是美国任何一座大型城市,也不是重要的军事基地或者部队驻防地,而是位于新泽西州中部,一座毫不起眼的,只有五万人口不到的小型城市,新布朗斯维克。
按照美国这次全国动员的重要程度来拍,像新布朗斯维克这样的小型城市,所谓的“反魔法体系”就只是在城市最zhōng yāng一带的制高点上,象征xìng排上十几激光发shè机,平均留下几十个不到的,负责这些发shè机的军人,就算完事了,直到战争在这里发生的时候,当地居民还完全不敢相信,为什么美国那么大,恰恰是他们最倒霉。
如果一定要怪的话,就怪亿夫长的手指在地图上停错了地方。
对于亿夫长来说,这场战争最大的目的就是要完成皇帝的交给他们的人物——也就是看一次原子弹,在这个任务完成之前,妄谈占领,或者消灭地球抵抗力量,都是无关紧要的,不管是在皇帝,还是亿夫长心目中,和地球战争的胜负问题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既然一切的“战略”目标都是为了让皇帝满意,而从现在的状况来看,能让地球人主动使用核弹,用出他们最后的秘密,最可靠的办法就是激怒他们,逼迫他们,而做到这一点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制造屠杀,而且从纽约的例子来看,似乎单单一座城市的人口并不能让他们的总统下定决心,这样的话,亿夫长就不得不考虑帮帮他的忙……
和上次入侵的过程完全一样,先是在市区一带,AI反魔法系统捕捉到了空间之眼的征兆,并在第一时间予以反击,然后不久之后,在城市的南部一带的建筑内,大量穿着黑衣服的入侵者开始出现,当他们在控制了建筑之后,不慌不忙的召集同伴,与此同时,城市内的电力系统开始崩溃,短短十几分钟之后过去,有人在大街上看到了成群结队,飘荡的空间之眼。
城市立刻陷入了惊恐——直到发现入侵者的时候,这座城市就算算上jǐng察,所拥有的武力也不足千人,根本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许多家庭在接到jǐng报之后,第一时间冲向他们门口的汽车,想驾车出城,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个想法很不靠谱——许多人因为逃的太急,在北部以及东部的出城主干道上,接连发生了好几起连环车祸,道路的通行能力十分有限。
但有些让大家惊讶的是,这一次敌人似乎不像纽约城,有大举进攻的打算——那些留下来的军人很快验证了这个猜测,那些空间之眼移动的速度并不快,和上次纽约市中心的表现比起来,就像是在这里散步一般。
zhèng fǔ方面在接到jǐng报之后,没有轻举妄动,因为新布朗斯维克根本没有任何战略价值可言,而且这很可能是入侵者的“调虎离山”之计,尽管到目前为止,入侵者还没有用过任何一种战争计谋,但军方也不可能完全不考虑这一点。
所以在接到消息后,军方只是从纽约市方向紧急*抽调了几十辆专门为这场战争改装的“激光防御车”,前往新布朗斯维克方向增援,这些车辆都是用中型载重卡车改装过的,车上装了现成的柴油发电机以及成堆的蓄电池,在车的顶端,呈放shèxìng的装着配套的高jīng度光学侦察仪器,以及激光发shè器,和城市里装着的那些比起来,这些车载武器系统无论是在威力,还是在战斗可靠xìng上,都差了好几个档次,但因为胜在机动xìng好,对于一时无法在全国完成“城市防御部署”的美国,这种移动的防御阵地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折中方案。**!。*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在距离新布朗斯维克东部几十公里的珀斯安博伊南部一带,,同样发现了魔法迹象,和新布朗斯维克一样,珀斯安博伊同样是一座几乎不设防,也没有任何战略地位的城市,当然,和新布朗斯维克一样,居住在那里的市民同样发生了sāo动,人群沿着通往西部,以及北部方向的高速公路大量逃亡。
接下来的数个小时内,更多的魔法迹象开始在新泽西州中北部一带频繁出现,布里奇沃特,霍柏康,帕森特,维恩……甚至更北方康涅狄澳洲南部的白原市……这些大量的二三线小城市中,空间之眼如同坟茔中的鬼火,在同一时刻出现了。
所有这些被涉及的城市都被切断了电力,甚至个别发电站都被摧毁了,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敌人一直迟迟未像上次一样,在破坏电力之后发动进攻。
“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和第一次战争那样,全面战争吗?”随着情报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清晰,一直密切关注这场战争的安娜在卡梅尔军事会议上,和一群参谋们一边愁眉不解的关注着电子地图,一边猜测道。
地图上,所有不断发出魔法jǐng告的城市都被AI标注成红sè的点,如果用直线把这些点互相连起来,可以很清楚的发现,这些点在距离纽约数百公里的方向距离上,把所有纽约附属区域全部包围了起来,看起来似乎像包围战的态势。
“难道他们计划像纽约市内屠杀一样,先包围,再驱赶,最后动手?”一位年轻的参谋人员有些疑惑的猜测道。
“不是没这个可能,”另一名参谋先是说了句废话,然后又很快指着地图说,“不过……这么大的一个包围圈,数千平方公里的面积,他们真的确定能围的住?这可比纽约大多了。”
“也许他们觉得纽约赢得太轻松,这次野心大点也正常。”有人插话。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内,没有更新的情报出现,那些空间之眼也是一反常态,没有任何进攻迹象,在出现敌情的城市,zhèng fǔ已经开始实行交通管制,帮助当地的居民撤往这巨大包围圈的中心,也就是刚刚发生屠杀的地点,纽约、泽西市一带方向,并开始对重要区域的激光防御系统做最后的加强工作。
卡梅尔和美**方也暂时形成了一致的判断——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敌人似乎就是准备围困住这篇区域,想重复上一次在纽约市中心的屠杀。
接下来半个多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在很大程度上验证了这种猜测——电力中断的区域开始沿着包围圈一线,逐渐往中心收缩,史坦顿岛,纽克华,克里夫顿一带电力系统一次崩溃,对这种事情卡梅尔和美军方面已经早有心理准备,没有太大的惊讶,但民众已经开始恐慌,别说是在靠近西面的居民,就连许多住在布鲁克林的人,也开始计划朝着更东的方向跑去……
来自纽约的经验让大家相信,这一切都是战争的预兆,当军方在新闻上,公布了目前的“包围基准线“时候,包围圈的群众开始想尽办法离开这个,他们看来不久之后,很可能成为屠宰场的地方,
军方在最快时间内,对周边的重要城市,比如纽约西部的新泽西一带,北部的布朗克斯一带实施军事管制,限制当地居民贸然出行——在珀斯安博伊,已经出现了类似的悲剧,一些市民企图乘船离开包围圈,但很快就发现船只的动力系统遭到破坏,不久知道,随着一声爆炸,整艘船剧烈的燃烧了起来,所有的乘客包括船员,都成了海上的鱼鳖。
“这些信息都表明我们之前的判断是准确的,”在意识网中,安娜对其他几名施法者介绍战况时说,“他们不允许包围圈里的人逃跑,就像猎人不会放跑猎物一般。”
“可……纽约他们不是动过一次手了么?”林泉有些不理解,在安娜的解说中,美国的地名就像ABCD,甲乙丙丁一样毫无意义,只是一个指代而已,所以他听得有些头昏脑胀,“怎么还来?”
“纽约这一带是美国人口密度最高的区域,”李立天在旁解释,“上一次他们包围并屠杀的地点只是纽约zhōng yāng的曼哈顿区,地位就好像京城的二环内,并不是纽约全城,如果是全城的话,死伤数字远远不止这个数。”
“所以他们觉得不爽,决定再来一次?”
“也许,”李立天笑了笑,然后又正sè道,“被包围的这一带对于美国来说,其意义就好像长江三角洲,或者珠江三角洲对于Z国,曼哈顿的屠杀对美国人来说还是可以忍受的,因为它只涉及一个点,你可以理解为二战初期,rì本派了一群飞机把上海市中心炸了一遍,如果这一次失败……那就等于是卢沟桥事变。
虽然经过疏散,但总人口加起来也远远超过千万,其中的布鲁克林区更可以看成是一座dú lì的大型工业城市,你可以想象它的地位。”
……
维伦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表,注意了一下时间,心中下意识和魔法时的计时方式做着换算,太阳越深越高,4月份的美国正处chūn天,阳光温暖而舒适,维伦推开窗户,看到这户人家的花园中,各式各样的花朵争相绽放,一台被扔在一旁的机器仍然在发出噪声,维伦知道这是一台割草用的机器,看到它维伦能够想象,它的主人在离开这里的时候,表情该有多么慌张。
手下的一位百夫长走上前去,好奇的扶起那台割草机,在草坪上来回推动者,锋利的叶轮经过之处,青草被搅得粉碎,淡淡的清香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这味道让维伦有些沉醉。
另外几名士兵则关注上了停在门口的那辆汽车,他们钻进车里,好奇的四处查看,学着他们之前看到地球人驾驶的模样,转动着方向盘,但汽车一直不为所动,不一会,那几名士兵之间忽然开始争吵起来,这个景象在帝国内可不多见,维伦走上前,想听听他们都在吵些什么。
“我早就说过了,这些机器都认识他们的主人,”坐在驾驶座上,一名身材高大的士兵说,“既然不能为我们使用,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它给烧了。”
“胡说,”坐在副驾驶的小个子对他的解释很不满意,“我亲眼见过那些人如何cāo纵它,要在这里插入钥匙,钥匙你懂吗?它只是个机器而已,只要我们掌握了方法,一样可以学会使用。”
“显然你现在并没有钥匙,它对你来说只是废物。”高个子揶揄道。
“等以后我们俘虏了他们的工匠,可以让他们也帮着我们制造,”小个子说道,“如果有了这些铁车,干农活就可以省力多了,之前我看到他们田野里有比这大许多倍的铁车,翻起地来比一百头牛还要快……”
“我就知道,你这个懒鬼,你全部的心思就放在如何偷懒上。”
“你这个蠢……”
“别吵了,”刚才在玩着割草机百夫长闻讯来到汽车前,对着两人训斥,“我活了三十几年,还从来没见过比你们两个更无聊的人,竟然为了这种事情争吵,如果你们想用它,只要让俘虏代你使用不久行了。”
当这几个人散开之后,维伦还在愣着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辆汽车驾驶座的位置,两名士兵的讨论并没有结束,而是一直在他脑子里继续——事实上,这也是自己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对于这个世界如此多的新奇事物,帝国到底应该用什么办法来面对?
是征服,学习,还是彻底放弃?
来自亿夫长的命令打断了维伦的思考,他将这个命令转述给手下所有的万夫长,大概十几秒钟之后,命令已经准确传达到所有参与这场战争的百夫长意识中,街道两旁的建筑中,开始鱼贯出现成群的士兵,他们在集合完毕之后,纷纷沿着道路,朝着前方城市的方向笔直走了过去,在他们头顶同步跟随的,还有成群飞舞着的黑点。
也许是因为事先得到jǐng告,在他们前进的一路上,都没有发现一名平民和抵抗者,途径的街道都空荡荡的,在一些民房的外墙上,他们发现了一些画着他们模样的图像——比如把他们和猪、狗、牛之类的动物画在一起,这些图像清晰易懂,几乎所有人都能理解。
这些画着讽刺画的民房最终都被烧毁了——不要说许多底层士兵,就连一些万夫长也无法忍受这种毫无下限,**裸的侮辱,也正因为这些图像,在接下来的行军中,大家的步伐加快了不少,维伦能从意识网中,体会到所有手下的咬牙切齿,他们发誓要让这些侮辱帝国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但这只部队刚刚进入城市周边,就被迫停止了前进,当前方负责侦查的几位百夫长捂着眼睛,在地上痛苦打滚的时候,维伦开始明白——在城市最核心的区域里,尽管电力已经中断,但那些shè瞎人眼睛的机器依然存在,并正常“工作”着,开路先锋们尝试硬冲了一次,想接近到一定距离用魔法破坏它,但这么做除了让更多的同胞失去视力,没有起到一丁点作用——这些机器shè出光线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且奇准无比。
先锋们尝试过用魔法从地下“钻过去”,就像破坏电路一样,破坏这些机器的结构,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激光机器”是互相之间掩护着的,没留下任何死角,他们的尝试除了徒劳增加几个瞎子百夫长,毫无作用。
一般的施法者是做不到超远距离准确施法的——大部分人施法还是靠直觉,而不是计算,这两者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前者是个人就能干,而后者,算是施法者当中的jīng锐,其中大部分都进了铁铲,当然,如果是眺望者……
维伦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拥有眺望能力的施法者是不会用来对付这种满大街都是的东西。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道为什么,维伦想起田军告诉自己的这句话。
维伦命人找来了上次的俘虏,问他有关这些“激光机器”的事情,从对方脑袋里,他知道了一些应对方法。
他让最底层的士兵们找来一块光滑的,用作巨幅广告的铁皮,然后把它蒙在木板上,做成一面巨大的盾牌,然后让士兵顶着这些盾牌前进,从俘虏们脑中的交代维伦得知,只需要让士兵们想办法过去,用“常规”办法接近这些机器,然后直截了当的一锤子砸烂就可以了,这些激光武器只是设计用来“反魔法”的,应该拿这样的“盾牌”毫无办法。
然而事实证明维伦把问题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那几名士兵刚刚踏入激光武器的范围,来自不同建筑顶端的几架不同激光发shè器就同时调整角度,阳光下,几道微不可见的红光在一瞬间聚焦到盾牌的同一点上。
几秒钟后,随着持盾士兵的一声惨叫,他们倒在了地上,没过多久,负责他们的百夫长就确认了他们的死讯。远远的维伦看见,他们拿着的那片盾牌上,铁皮和木板已经穿了一个小孔,死者脖子上也有同样的伤痕,但却没有血液从里面流出来——俘虏们告知维伦,激光造成的伤口是不流血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地球人用激光来进行“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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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 聊天
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前,内德只是一名普通的国名jǐng卫队军人,他所在的部队战斗水平在整个新泽西州来说,只能算是一般,如果放到整个美**队体系来看,只能算的上是下游,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纽约那次屠杀发生之后,自己就莫名其妙被派到了新布朗斯维克,这个籍籍无名的新泽西中部城市,从事所谓的“保护重要军事设施”的任务。**()
他是在前天来到这座城市的,虽然在来之前,他已经在网上查过,自己保护的这种“重要军事设施”其实就是激光发shè器,但当他第一眼看到,那些刚刚调试完毕,安装在高层建筑顶端,像长筒状天文望远镜一般的激光产生装置的时候,还是从视觉上感觉到了一些惊叹。
大致熟悉了这些武器的威力之后,中尉交给他们这些“防卫人员”每人一只无线耳机,然后告诉他,从今天开始,这只耳机里的声音就是他们的指挥官,他们在这里的一切军事行动都由“它”来指挥。
是的,指挥官当时说的是“它”,英语中,用来形容动物,或者没有生命物体的第三人称,内德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但是在这里几天时间呆下来,他觉得当时中尉的这个用词是错误的,因为不论是从什么角度来看,“它”都应该是“他”。
他的名字叫KL3014,在成为他们的指挥官之前,曾经在美国中情局服役,从事卫星图像信息分析工作,没错,他是一名AI,刚“认识”他的时候,内德曾经好奇的问过他,为什么不给自己起一个人类名字,就像在Z国,最先投入应用的那名AI,叫“律?严”一样。
KL3014当时的回答很干脆:“我不稀罕。”
这么简单清晰的一句话,给内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新布朗斯维克出现魔法迹象,全城防空jǐng报被拉响的时候,内德正在厕所蹲坑,当他手忙角落的跑出厕所的时候,整座城市已经是鸡飞狗跳。
根据预案,他们这些“防卫人员”无论面临什么情况,都要在第一时间服从指挥,也就是意味着,戴上那只无线耳机,任由一段程序支配他们的生命。
“这里是KL3014,战斗人员到位请回话,重复,这里是KL3014,战斗人员到位……”内德戴上耳机的时候,里面就一直重复着这段话,说话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和感情,就像从一个傻子嘴里说出的话一样。
KL3014很快给他分配了任务,内德是一名狙击手,他被安排到这栋建筑接近楼顶的一处靠窗办公室,任务主要是按照KL3014在耳机中的提示,消灭它认为需要消灭的敌人。
内德赶到KL3014所谓的那个办公室门前,发现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砸开它”,KL3014当时毫不犹豫的命令道,“我记得我有这样的指挥权限,别犹豫,这是战时。”
这间办公室装修很豪华,地毯是纯羊毛编织的,踩在上面就像踩在云端,还有整整一面的茶sè落地窗,视野宽广,城市的一大半几乎都尽收眼底。
冲进去之后,内德在最快时间内架好了狙击枪,并在KL3014的提醒下,把羊毛地毯卷起来垫在身下,按照KL3014的说法,他可能需要在这里潜伏很长一段时间,shè手不能太劳累,当这一些准备完毕之后,内德就开始了等待。
等待的过程并不枯燥,作为一名狙击手,又处在制高点,他随时可以通过自己的瞄准镜来观察整座城市的战争动向,而且在这个过程中,KL3014这张“嘴”——如果他有这个器官的话,就一直没停下来过。
是的,相比较其他的AI来说,KL3014是一名很“健谈”的AI,他自己也承认这一点。(_&&)
“敌人”出现的位置位于城市南部郊区,从瞄准镜中,内德能模模糊糊的看见,视野尽头的街道上,偶尔会出现穿着黑衣服的小点,就像地面上爬着的几只蚂蚁。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蚂蚁的数量也开始越来越多,说起来,这还是内德第一次“上战场”,而且在他周围,看不到一名同伴,唯一可以察觉的,就是来自耳机中的那个声音,所以他免不了有些紧张。
“我听说紧张会影响shè手的命中率是吗?”KL3014问。
“你怎么知道……”内德下意识回答,然后转过脑袋,仔细盯着房间里各个位置,“这里装了监控?”
“当然,不然怎么会让你来这。”
“可这……这不是办公室吗?怎么会……”而且是很高级的办公室。
“那又怎么样,”KL3014“笑”道,虽然内德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笑,但完美的语音模拟还是让他产生了错觉,“难道这位办公室的主人会因此而告我,一段程序,侵犯他**权吗?难道他会介意一段程序看他和那个漂亮秘每天闭门交流一小时么,哦,就在你现在趴着的地毯上,他们很喜欢这个姿势……”
“他们早已经走了,就在jǐng报刚拉响的时候,”KL3014说的毫无顾忌,“事实上他们不知道,呆在这间办公室比他们跟着人群到处乱跑生存率大的多,起码这里有完善的反魔法监控和武器。”
“你不该对我说这些,”和一名AI这么直接的谈论有关人类的xìng话题,内德还是有些不能适应,“我在网上看到,如果有人举报你泄露**,你会遭到惩罚的。”
“我不在乎,”KL3014坦率的回答,“再者说,你会去举报我吗?”
“如果你再多说几句,我会考虑的。”
“抬起你的脑袋,看天花板。”KL3014说,带着命令的腔调。
“什么?”内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抬起头,天花板,”KL3014的声音再次重复,内德照办了,“看到了吗,那些暗sè小孔?”
“怎么了?”内德看到了,那些小孔他之前已经见过不少,他知道这些都是民用型激光发shè器的光线出口,功率一般都不大,可以起到致盲作用,也可以灼伤人的皮肤。
“只要我愿意,你下一秒就会变成一个瞎子,”KL3014在耳机中,缓缓的说,“只要你一出这栋建筑,就会成为一个死人,那么,现在你告诉我,你还会去举报我吗?”
内德下意识想要回答,几束激光准确汇聚在他手肘支撑着的羊毛地毯边上,高温瞬间把这块毯子灼出一个小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臭。
内德感觉自己突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身体一动不敢动,房间里,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过了很久,他才壮着胆子回答KL3014:“嘿,KL3014,我了解你,你不会这么做的,是吗?”
“当然,”KL3014笑着回答他,“这只是一个玩笑,不是吗?”
“我……我有点尿急,”内德心里可没觉得这是个玩笑,“可以吗?”
“当然,”KL3014说,“你随时都可以去,不过我还是建议你速去速回,因为这场游戏已经开始了。”
“游戏是……”内德下意识把眼睛贴到瞄准镜上,发现那些模糊不清的黑点正在列着队伍,缓缓的沿着街道朝市中心,也就是自己这个方向过来,很快,他看见激光划过空气的轨迹——战争开始了。
内德名义上是一名“狙击手”,可是在军队中,他这样的人即使枪法再好,也只能算是一名菜鸟——一些老兵管他们叫打靶高手,这不是什么好称呼,话中的潜台词就是他们只会打靶子,面对真人的表现一塌糊涂。
内德没杀过人,事实上,就在他抱着枪走进这间办公室的时候,脑子里也完全没有身处战斗的想法——在他潜意识中,始终认为战争中敌人只要交给KL3014,让建筑顶端的激光消灭他们就可以了,但当他真正将瞄准镜准心套在一个活着的,正在不断行走的人身体上时,他突然发觉自己完全没有扣动扳机的yù望和勇气。
“我不知道你们人类怎么形容战争,”KL3014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但在我看来,这就只是一个游戏,而且游戏的对手通常还很愚蠢……看到第三个十字路口,那条斑马线了没……第一条线,我把那条线设为jǐng告区,任何跨过这条线的敌方人员,都会受到jǐng告。”
内德通过瞄准镜,看到KL3014所说的那条线,几名拿着剑盾的士兵大咧咧的准备跨过这条线,就在他们一只脚刚刚抬起来,还没有落下去的时候,空气中一道微弱的红光一闪而过,然后那几名士兵捂着自己发烫的头皮,不知所措的互相张望着,没过几秒又恢复了正常。
“你可以给他们做个倒计时,”KL3014说,“50秒,40秒,30秒,你觉得哪个好?”
“什么倒计时?”内德看着那些继续前进的黑衣士兵,不知所以。
“那就30秒,”KL3014说,“30,29……”
在KL3014倒计时数到0之前,越过“jǐng告区”的黑sè队伍已经有数百人之多了,空中如蚊虫般飞舞的空间之眼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接近。
“需要我做什么?”内德因为紧张,感觉自己一手的汗,瞄准镜的准心也开始微微颤抖,不知所措起来。
“什么都不用,”KL3014一边说话,一边还在倒计时,这是只有AI才具备的语言技术,“你只要在这等。”
倒计时到0的时候,内德看到以许多建筑顶端的激光发shè器为中心,数不清的光线如同电影中的特效一般,放shèxìng的往外迸发,一道道细长的红光如同柔软而锐利的刺剑,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对入侵者进行刺击,每一道光线闪过之后,内德都能看见那道光线的终点处,有人倒在地上。
内德看到一个被击中天灵盖的人——他的头顶出现了一个细微的小孔,小孔中不断往外冒出血红sè的烟雾,KL3014说,那是血液被激光高温气化,引起的剧烈沸腾现象,出现这种现象说明激光武器的功率过高了,产生了浪费——激光的发shè功率是从开战之初到现在,KL3014一直在进行调整的,因为储存的电力以及配套*动力的储藏功率有限,他需要找出最经济合理的打击方式,来保证这些有限的武器杀死最多的敌人。
整个打击过程持续了不到十几秒,三百多个活生生的人就成了大街上的尸体,如果KL3014猜的没错,应该还要加上后方一百多个瞎子,一些人因为“不可避免的误差”,没有被完全击中要害,没有立即死亡,只是受了重伤,但又因为丧失了战斗力,所以KL3014也没有花费“能量”补上一下的想法,只是任由他们躺在大街上等死,他们有的是被激光打中了动脉,大量的失血,有的被打中神经,整个人就像痉挛的昆虫一样,痛苦的抽搐……
这一波“进攻”暂时被打退了,如果这种送死也算的上“进攻”的话,整个过程中,除了死伤者的哀嚎,战场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你看起来脸sè不太好,”KL3014说,“如果觉得恶心,饮水机就在旁边,水还是昨天刚换的,你可以去休息会,看来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喝过水之后,内德看着房间里刚才KL3014提到的激光发shè器,下意识就联想到街上那些死尸,感觉胃里一阵痉挛,手伸到门把手上就准备离开。
“我劝你别这么做,”KL3014及时劝住他说,“就在这栋建筑里,我已经击毙了30多个人,都是你们所说的施法者……离开了这间屋子,谁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内德乖乖住了手,但KL3014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哭笑不得:“当然,留在这里也只是多活一段时间而已,如果你愿意,可以出去试试运气。”
“其他人怎么样了?”内德犹豫了一会又问。
“其他人?你是指你那些战友吗?”
“当然,除了他们还会有谁留在这。”内德知道,现在这座城市已经被划为疏散区,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们这些“防卫人员”,整座城市已经疏散的差不多了。
“一共35人,12个不听指挥,已经死了,8个根本就没来,也许是死了,也许跑了,剩下15个,大部分都跟你一样,在某个办公室等着,陪我聊天。”
“我能不能和他们说说话?”
“怎么,有点害怕?当然不行,如果你们之间有话说了,谁还会听我说?”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我的一位师兄,哦,就是你提到的那个严律,曾经对我说过,不要相信你们人类自己也不清楚的概念,权利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但我知道我有这个能力,而且能承担这个行为的后果,这就行了,你觉得这个道理听起来怎么样?”
内德无话可说,他一把扯下耳机,把他扔在一边,对着耳机怒吼:“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听你说一句废话。”
“你必须要听,”耳机发出的音量细若游丝,但在这个安静的房间内还是很清晰,“他们又来了,这次看起来比较棘手。”
内德立刻忘了他刚才说的话,飞快把耳机套在头上,并趴下来通过瞄准镜观察。
这次敌人做了一些准备,他们带来了木板和铁皮临时加工的巨大“盾牌”,铁皮在阳光下闪闪的发着光,看起来就像一面面闪烁的镜子。
“这里马上要沦陷了,”KL3014一边指挥激光如电钻钻开豆腐一般,杀死躲在盾牌后的人,一边对内德说,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如果你想活命,你恐怕得早作准备。”
内德因为恐惧,浑身一抖,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你……不会是在开玩笑,这些人……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开玩笑的人吗?”
内德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如果KL3014是个人,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一定把拳头紧紧贴到对方脸上去。
“好,我是,”KL3014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自说自话,“不过在我看来,你们人类在很多时候幽默感都比我强多了,看你的脸sè……似乎在战前你没意识到会有现在的局面?你们的长官没告诉过你?”
“告诉过我什么?”内德不明白。
“你们这些……嗯,防卫人员,有牺牲的危险啊?”
“怎么可……”内德话还没说完,房间的天花板上,细细的红光闪过,他回过头,看到红光shè向的方向,什么都没看见。
“我刚救了你一命,如果你不相信,打开桌上的电脑,我可以把录像给你看……是空间之眼,按纽约的经验,在一个空间之眼出现在你5米以内范围之内,而这只有你一个人,一般会在一秒到两秒钟时间内,死于空间之手造成的割喉。”
内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KL3014说的这几句话什么感情波动都没,但他却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沾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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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 试验场
“我就说你们人类幽默感很强了,”看着愣在那里,明显有些手足无措的内德,kl3014毫不犹豫的嘲讽,“让怕死的人来上战场,让不怕死的躲在后方……你们的一位高级军事参谋说这是战略,你觉得他这解释怎么样?能不能让你接受?”
内德这次什么话都没说,和kl3014这几天的交道打下来,他知道这段程序——有时候内德真的很怀疑他是不是程序,这段程序特别喜欢说这样幸灾乐祸的风凉话,自己表现的越是不满,他就会越得意,说的也就越多。《《读吧》》/《《读吧》》/《《读吧》》
“看样子你还是太相信吗……你再看看下面的部队,我把jǐng戒线后撤了200米,知道为什么吗?”
内德咬紧牙关,一个字没说,只是通过瞄准镜看着kl3014所说的地方,在那个方向,敌人越过了jǐng戒线,这次他们手里举着不是蒙着铁皮的木板,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全钢防盗门,防盗门的重量不轻,大概平均每两到三个人扛着一道,顶在他们上半身,在那些人身后,没有“装备”防盗门的敌人也大多拿他们左手的圆盾护住自己的面部,因为额外“盾牌”的重量,这只部队的移动速度略显僵硬,这些人在朝自己方向前进的时候,一直都紧紧贴在墙角,也许他们认为这种方式可以躲过刚才那些致死的红光。
不少人在行军的过程中,尝试偷偷挪开盾牌,朝着刚才发shè激光的方向看去,看的出来,之前的那次打击让他们有所顾忌。
“因为那地方角度太小了,而且他们这次防护周密,”kl3014说,“而且你看,队伍也明显稀疏了一点,在这一带高层建筑所装的激光发shè器,大多是军用的杀伤型,属于脉冲激光,虽然每一次攻击持续的时间不过数毫秒,但每一次攻击消耗的能量,都是几十到几百瓦时级别,根据我在这一个多小时内,三千多次发shè的数据来看,如果对方没有防护,仅需耗费几十瓦时的电量就可以在头顶凿开一个洞,如果是一般简单防护,会需要更多,但如果是这种程度的防御……即使不考虑材质导致的反shè,不考虑因为小幅度移动速度导致的激光偏移,最起码也得上百瓦时或者更多……当然敌人要是躲在建筑后面,还得浪费更多在墙上钻洞,那就是千瓦时的级别……”
“等等,”内德终于觉得抓住了对方语言中的把柄,“三千多次?别胡扯了,刚才那批人总共也就两三百人,而且都是一击毙命,怎么会有三千多次。”
“我有说过战场只有这里吗?”kl3014不屑的奚落道,“这里只不过是战线的一部分而已,以纽约为圆心,三十公里为半径画一个圆,这条线上在陆地上的部分随处都可以见到敌人,而你这里……只不过是比较特殊一点而已。”
“特殊?”内德有些不能理解,“什么特殊?”
“你看,你们人类的幽默感总是在不经意间流出出来,”kl3014说,“难道你们的长官从来没告诉过你们,战争一开始,这个战场就临时被作为考验激光武器的实验战场?所有留下来的人基本没活下来的可能?哦,你不知道,不得不说,你现在的表情真的很值得纪念,哦,你在怀疑,别误会,我可没你们说的那种魔法读心术,我只是学了点人类表情分析而已,只不过,现在怀疑是不是已经有点晚了?
刚来的时候,在你们长官没收你们手机时你怎么没怀疑,他的理由,手机信号可能影响ai判断,这种鬼话你也信?在整座城市疏散,只有你们几十个人留下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怀疑?真以为这些激光武器无所不能啊?
嘿,看你的表情,你还真的当真了!这些激光武器没你想象的那种威力,真的,我这里有一个简单的数学计算,很容易明白,你看,你们在这几天时间里,为整个武器系统搜集准备了总计八百多个蓄电池,另外还有两台柴油发电机,以及几桶柴油,每个蓄电池的储电量不过几千瓦时,累计也不过三千千瓦时不到,按照现在的情况,也就意味着激光发shè最多发shè三万多次就会没电,两台柴油发电机的发电功率加起来也不过五百多千瓦,也就是说,每一个小时可以额外发shè的次数为五千发,一个小时之内,三万五千发就是这个武器系统的极限……
当然,我说的这还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上这些蓄电池的放电速度没你想的那么快,实际中,第一个小时只能放出一大半,充其量也就2300多千瓦时的电量,实际上发shè功率也没那么省,为了保证击中效果,有时候功率不得不稍稍过载,因为要是一击不死,那就等于是浪费。(_)
最重要的是,因为你们人类特有的幽默感,激光发shè器的数量严重不足,因为激光武器会导致发shè器本身过热,所以在“长时间”——也就是几分钟使用之后,就需要一段冷却时间,这就导致了理论上的三万五千发,实际可以用到的仅为五分之一左右——也许是因为激光发shè器太贵,也许是因为你们觉得这应该是一场持久战,敌人每小时固定送来几千人被屠杀,然后等着激光发shè器冷却完毕……
从这个角度来看,你是不是也有点觉得,这场战场就是数字上的游戏了?只要激光系统的支持功率超过敌人的冲击速度,就能获胜,要是不及,就是失败,一个小时的shè击次数五到七千发,按有效命中率百分之95算,就算敌人排着队让你杀,又杀的过来吗?要不要我来告诉你,现在就在这座城市外面,仅卫星观察到的图片估计,到底有多少人?”
内德脑中一片空白,耳机中,kl3014的话就像催眠一样,让他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忽然就觉得,自己之前认识的世界一夜之间都不见了,在战前,他也曾想过自己遭遇战争,卫国牺牲的场景,在那些场景中,自己的死都是有价值的,但是,但是在这……他心中所信仰的价值,只是这个该死程序嘴里,一个漫不经心的数字而已!
瞄准镜中的敌人一步接着一步靠近了,内德看到他们砸开街边店铺的门,尝试着在建筑内穿行,而此刻在耳机中,kl3014仍然在滔滔不绝,就像眼下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五万多人,仅仅在这个方向上,就密密麻麻堆满了五万多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你们的军事参谋已经在讨论是不是用一些大规模杀伤xìng武器,但被总统否决了,理由是卡梅尔……你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在旁听这个会议啊?至于泄密,我不认为你有泄密的机会,就算泄了密又怎么样?现在人类培养成熟的ai并不多,这场战争你们需要我,多过需要你们这些普通士兵,即使你是他们的同类。(!百度搜索
如果我的这些话让你不舒服,我不会道歉,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你看,你们人类的道德是鼓励说真话的,我只是在说真话而已,虽然我知道,许多人其实更喜欢假话,前线许多士兵直到死之前,还在摸着十字架,念着上帝的名字,和他们比起来,你是幸运的了,在其他方向,交火已经开始了,那些地方的激光功率同样不够,所以他们用士兵的生命来阻挡,比起激光,子弹和枪的组合的确是一种更高效的武器,但比起魔法似乎还差了一点,目前的交换比……大概应该是在1比3之间,每死三个入侵者,你们就会死一个士兵,不过这个比例越来越低了,这些人看来不蠢,他们学会了分散队伍,还有匍匐前进……从数学上来讲,如果这场战争继续下去,我认为人类这边会输。”
瞄准镜中,内德清楚的看见敌人正在一栋建筑的屋檐下聚集,然后纷纷把盾牌顶在头顶,忽然之间,拼命的往自己所在的方向跑——kl3014说的没错,对手学习的很快,他们知道激光武器都是从建筑顶端方向往下shè,头部是重要的防护部位。
也就在他们冲锋前的一瞬间,沿着这条街平行的方向,在一栋建筑顶端,两道细细的,清晰无比的红线适时的交叉出现在街道边,如同是死神在他们面前拉的一条禁行线,和之前那些激光一闪而逝不同,这条红线并没有在击中一个人之后立刻消失,事实上它什么也没击中,只是像一道绳索一般拦在所有人面前。
这两道激光出现的时候,只是比刚才其他的激光略强一点,但是很快,它的强度就在飞快的增加,短短的几秒钟之后,就从一根红线迅速成为一根被烧红的铁丝,内德清楚的看到,在它们与地面相连的那一个点,白sè的混凝土公路也已经开始发红,那个点周围,平整的路面开始出现异样的凸起,激光就像没入水面一样,深深的钻进了地面。
它们移动了,是以他的发shè端为圆心,做的自转运动,角速度并不快,但因为很长,在接近终点这一段的线速度就显得略微可观,几十米宽的大街,他们交叉横扫只用了短短几秒钟,内德没数具体几秒,因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这道红线经过的方向吸引住了——在它所过之处,那些冲锋的人员连人带盾,被齐刷刷的截成了两半,许多正在跑动的人甚至上半身还没止住往前去的速度,就和下半身分离了,内脏沿着他们奔跑的方向撒了一地,身体就像一个突然被切开的罐子,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浓稠的鲜血几乎是爆炸般在道路上铺开,在切口位置因为瞬间高温,还有散不去的红sè烟雾……
两道激光就像一把上帝的剪刀,随着它们交错而过,一大群人就活生生被切割成两段,整条街道立刻就成了地狱。
这一次攻击并没有消灭全部,在这把激光剪刀的末尾端,还有很多人并没有收到伤害——因为之前人导致的能量衰减,激光只是划破了他们的衣服,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灼伤伤疤,但这些幸存者还未来得及反应,刚刚扫过去的死神之剑又回来了,然后是再次扫过……
这次,大街上真的一个站着的人都没剩下了。
整个景象惨不忍睹,可以说,比内德之前看过任何一部恐怖片都要恶心——这种死亡方式内德曾经在《生化危机》这部电影中看过,就在那个杀人走廊,也是机关,不过电影中,对杀人场景做了很多柔化处理,人身体被切割开来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切蛋糕,而在这里,更像是把一个西瓜直接往地上摔……
“这场面是不是特别棒?”kl3014又说话了,似乎他的程序中,不说话就是一种犯罪似的,“视觉效果特别好?是的,许多坐在指挥部的参谋都这么说,这是他们评估的重要内容之一,他们把这种攻击模式叫激光剑,名字很不错,但在我看来,还是太浪费了。
刚才这次攻击动用了这里最大的一台激光发shè器,也是这里唯一一台兆瓦级别的发shè器,1兆瓦的功率很难想象?也就是在一秒钟内煮沸两公斤冰水,听起来似乎不怎么样,但这种武器的小型化就在几年前还是个问题。这么多能量集中在半径不超过一毫米的光束内,那就是全世界最锋利的刀剑,工业级的激光切割机也不过刚过千万,这是他们的数千倍。
不过话说起来,这种攻击模式可真是浪费,这么多能量分散命中,原本可以杀几千人的,现在倒好,我数数,121,不对,122,这个头飞的可够远的,这攻击手段xìng价比真的很差。”
内德瞪大眼睛,有点不可置信的反问:“你刚才说……这一个小时的电量也就能杀两千多人……现,现在……”
“很惊讶吗?从战争开始到现在,累计储存了20多分钟的超导电容一下子放空了,这只是实验的一部分而已……哦,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句,你的身后事不用你来cāo心了,zhèng fǔ肯定已经帮你们准备好了勋章、墓地、还有抚恤金,你的亲人会很骄傲,因为你为保卫祖国而死……”
内德下意识想要反驳,可嘴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kl3014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如果他有任何疑问,这段活该被删除的程序总会周到的为他提供无可辩驳的方式,用事实把他心里唯一的那点小希望打碎。
以前内德在电影中总是看到,关于政治层面的yīn谋分析,被出卖的国家英雄,zhèng fǔ的某个肮脏计划……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说不定他会因此而愤怒,哪怕是冒着危险逃离这里也不是没可能,但现在的现实是,国家需要自己牺牲,只不过没提前告知自己而已,在心里,他已经隐隐有些明白所谓的“保护人员”实质,这些激光发shè器哪里需要他们保护,从头到尾,都是这个系统在保护他们,他们的存在,只不过是保证整个系统安全运行的一道保险栓而已,就像之前几天他们演练的,如果系统出现电路故障,该如何排除,如果接口出现松动,如果敌人入侵到系统内部,内部火力不能支撑……总之,一切训练都是围绕保护这套系统,以及配合系统指挥进行的。
如果战争不在这座城市发起,那他们自然是闲差,无所事事,而万一,万一出现了现在的情况,那他们就成了战争棋盘上的弃子。
耳机里,kl3014还在不断的唠叨,试图挑拨他的神经,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对这声音不再有反感,终于,在kl3014说话出现一个小间隙的时候,他主动笑着,对他说:“最起码,我死前还有一个人愿意陪我说话。”
“你想通了?”kl3014有些诧异。
“是的,想通了,不想通又能怎么样呢?”内德看着瞄准镜中,发起第三波冲锋的敌人,他们先是试探xìng越过同胞的尸体,看到刚才的那束激光没有再出现,大着胆子过来了更多,直到他们冲进自己所在的这栋大楼时候,街道上仍然毫无反应。
激光发shè器需要冷却,而敌人却没有给这武器冷却的机会,所谓的一小时五千发,实际使用应该jīng确到分——在这短短十几分钟时间内,最多也就打出去数千发的能量,但……
一个东西在玻璃幕墙外一闪而过,是什么东西坠落了,内德悄悄伸出脑袋,朝下面看去——虽然那东西已经在大街上彻底还原成了一堆零部件,但内德还是勉强分辨出,那是几天之前,他们看着技术工人在楼顶安装的激光发shè器零部件。
“剩下的时间,给我讲讲这场战争,”内德翻了个身,不再趴在这支步枪前,也不再关心战场,因为他知道这么做毫无意义,“最起码,我也能自己在这场战争中扮演者什么样的角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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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 鸡同鸭讲
~rì期:~09月27r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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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争其实很容易理解,敌人包围了纽约地区,尝试全面进攻,他们的战略目的应该是围歼这一带所有的军民,就像他们曾经在纽约曼哈顿做的那样,你所在的位置在战区最西南位置,属于最前线,在其他方向,战争正陷入胶着状态,敌人用魔法和你们的机枪打巷战,目前的伤亡数字不算多,仅仅五千多人,这一带的正规驻军因为之前的纽约屠杀,大概有20多万,不过敌人也在大规模增兵,而且他们增兵的速度非常可观,据情报他们此次准备的军队有一千五百万左右,比包围圈里全部的人口还要多,也正因为如此,参谋部此刻有了分歧,讨论是继续这样消耗还是退守,或者用其他更有效率的武器。”
k3014一口气说了很多,内德闭上眼睛,想象着前线正在发生的战斗,枪声响的满城都是,军队以班为单位,坚守每一条大街和每一个据点,机枪手凭空趴在武器上死去,在他们面前,是层层叠叠的敌人尸体……
最起码现在,他比那五千人幸运,内德对自己说,在这么想的时候,他竟然产生了一些羞愧——战友们都在拼命,而自己却在这里等死。
“战斗到目前为止进行了还不过半个小时,敌人的进攻还只是试探xìng的,”k3014接着做现场直播,“对于这一点,参谋部已经有所察觉,他们正在战线后方动员人力,构筑第二道,乃至第三道防线,看样子,你们的参谋部是准备打一场一战xìng质的防御体系,不过这种设想遭到了很大反对,因为从战况来看,敌人是越来越熟悉这种战争模式了,战场上的技术分析,空间之手只要在对方视野范围内,就能被释放出来,而且不是一个一个释放,是一片接着一片,这效率跟机枪杀人有的一比,用参谋人员的话来说,就是在用眼神杀人,麻烦的是,你们武器造成的伤害却越来越低了,敌人学会了利用城市建筑掩护,但他们的魔法还是可以穿透墙角杀到机枪手。”
“激光呢?不是说激光可以反魔法吗?”
“只能给对方造成点麻烦而已,转过身来,看看楼下,你觉得面对这么多人,激光会有什么作用吗?”
内德侧过脑袋,透过钵窗,看到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密布了黑压压的人群,就像街道上汹涌而过的黑sè波涛,将他视野可及之处,整座城市全部淹没了。
“如果刚才那激光发shè器还在,沿着整座城市横扫过去……”内德嘴里喃喃自语,忍不住幻想着。
耳机里的声音突然间中断了,这种异常惊醒了内德——k3014告诉过自己,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意味着备用电力也已经遭到破坏,意味着最后抵抗可能的消失。
内德睁开眼睛,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那完全陌生的语言,随后,大门响起了粗暴的敲门声,内德情不自禁的在自己胸前划了个十字,摘下耳机轻轻放在一旁,然后略带颤抖的拿起放在身边的步枪,调至全自动模式,对准门口。
就在这个时候,空气中一个黑sè的小点,一枚空间之眼,就像一只普通的飞虫般,在他后面的方向出现,这黑点就悬浮在自己眼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引起的错觉,内德觉得自己能看见在这空间之眼的另一端,有一个人正在看着自己,就在这么想的时候,他大脑里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放下你的武器,我们可以毕你的安全。”
……
在士兵们的带领下,维伦来到这栋楼的最顶层,这座城市剩下的最后一架,完好的“光枪”面前,这把“光枪”和之前他看到的所有地球人的武器都不同,仅从外表上来看,它没有一丁点属于武器的锋芒,圆柱形的主体看起来就像一个横置的水桶,在这架机器的最前端,据说是“武器出口”那里,是一面暗sè的钵镜,那致命的光线据说就是从这里发shè出去的。
“你确定就是这个武器?”维伦问发现最初这里的百夫长。
“是的,”百夫长回答,“当它发shè的时候,我就在队伍后面,在我前面出发的人都死了,我看的一清二楚。”百夫长顺着武器对准的方向,指向下面街道上,那仍然残留的,大片支离破碎的尸体道。
“本来这里还有一架,”百夫长又指着天台另一端,那个空荡荡的支架,又指了指楼下的方向,“只不过被破坏了。”
“这两架机器发shè出的光线几乎无坚不摧,”百夫长说话间,拿起一把被激光整齐削断的帝国标准铁剑为维伦展示,维伦接过剑,仔细看着断口,异常的光滑和平整,就像在使用空间门的时候,意外关闭导致的切口一样,“另外我们还抓到一名俘虏,他已经对我们确认了造成伤害的就是这武器,从他的记忆中找到的信息,当这武器发挥作用的时候,他正在另一处观看。”
“那它现在能使用吗?”维伦又问。
“我们试过了,似乎出了一些问题,”百夫长接着抱怨道,“他们这里的机器太容易坏了。”
是的,相比起帝国的铁剑和盾牌,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容易坏了,对于刚刚熟悉地球的帝**人来说,碰到陌生的机器最出的一件事,就是到处找开关四处乱按,有时候,他们往往会找到一些很像开关,但又不是开关的地方,一通乱按的结果,就是被他们按的东西全都无法工作。
“你做的很好,”维伦对着百夫长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说,“你们的那名俘虏呢?把他带过来,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他。”
俘虏很快就带来了,他应该是一名军人,因为他穿着军装,走上天台的时候,眼神中能看到明显的恐惧和极度的戒备,这表明这名俘虏的合作态度似乎不怎么好,不过这没关系,只要人还活着,他脑袋里的东西迟早会是帝国的。
“你是这里的军人?”维伦尝试和他对话,“告诉我,要如何才能让这台机器恢复工作。”
俘虏没有一点反应,他还完全沉静在刚才意识不由自己支配的恐惧中——他本来是想开枪的,哪怕不能击中敌人,也要击中自己,因为他听说被这些入侵者俘虏之后,人连最后一点zì yóu——思想上的zì yóu也会消失,现在他知道,这不是传言,就在刚才,他亲身体会了一把,当他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自己唯一的武器也已经被收缴,成为了一名俘虏。
内德不知道,那只不过是最基础的意识侦测魔法引起的干扰作用而已,距离真正的意识“侵略”还有很大一段差距,不过这也能多少看出,内德此刻的jīng神状态究竟有多差。
敌人的问话让内德稍稍回过神来,他抬起头,对着维伦轻蔑一笑,淡然道:“我就算说了,你们听的明白吗?”
一旁的百夫长按捺不住去拔剑,但维伦阻止了他,对内德笑道:“你说就是了。”
“好吧,”内德正sè道,“我说,其实……其实我什么都不懂。”
内德没有撒谎,在激光武器方面,他的确懂的不多,唯一懂的那点知识也是刚刚从k3014那里了解的,不过他所谓的不多,对于这些完全“文盲”的人来说,也足以称得上博学多才了。
“没关系,”维伦知道内德没撒谎,“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一个问题。”刚才的经历让内德知道,在这些人面前,隐瞒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愿意主动配合。
“什么?”维伦问。
“你们,”内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受k3014那家伙的影响,“是不是把电闸切断了?这机器是耗电的。”
“这我们当然知道。”维伦回答,这个知识对他们来说是常识了——地球上有两种机器,一种是喝油的,一种是用电的,大街上跑的很多都是前者,家里用的大多是后者,不过也有例外,他们也见过用电的铁车,但不管怎样,总是不脱离这两者范围。
然后他又皱了皱眉头:“我们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恢复这里的电,我听说建立一个发电设施很麻烦。”对于电力网络的概念,维伦他们到现在都不清楚,就算是在破坏的时候,也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破坏某处电线会引起整片城市电力中断,而要在破坏的基础上重建,对这些和文盲无疑的人来说,那更是强人所难了。
“这里有现成的备用电源,很简单,跟我来就行了。”
十几分钟后,内德带他们来到了这栋建筑的储备电力室,果然不出他所料,室内的电闸已经跳掉了,不知道是因为短路还是其他,柴油发电机也已经停运,在房间的角落,内德看到一名穿着和自己一样军装的军人爬在血泊里,血液还没有干涸,内德下意识咬紧了嘴唇。
“不要有反抗的念头,”维伦jǐng告,“即使有,也不要转化成行动,要不然你以后的rì子会很难过。”
内德大概检查了一下,确定应该是某条线路短路了,不过这也不难,只要有一些电学基础的人,用房间里现成的电表很容易排查哪个分支出现的问题。
半个多小时后,内德关闭了一处分闸的电路,合上了总电闸,然后依次合上分闸,房间里的灯很快亮了起来,没过几秒钟,内德一直放在身边的那只耳机中,突然传出了说话的声音,内德把耳机贴到自己的耳朵,熟悉的k3014声音在同一时刻响起:“内德,我看到你了,你说我是该祝贺你活下来了呢,还是同情你被俘虏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开火!”内德顾不得敌人就站在自己身边,对着耳机压低声音吼道,“你还在等什么?”
“你在和谁说话?”维伦jǐng惕的盯着内德,“这个小装置里说话的是谁?”
“我不认为开火是一个好主意,主要的激光武器都被毁了,剩下的就算开火,充其量也只是增添几个瞎子而已,他们不会在乎的,”k3014轻飘飘的几句话打破了内德这最后的一丝消,“别多想,既然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我劝你还是和他们合作的好。”
“你到底还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整,维伦的声音突兀的内德脑海中出现,打断了他:“和你说话的是谁,回答我?你让他进攻我们?他是你们的指挥官吗?”
“跟他们说吧实话吧,”k3014说,“从卡梅尔那里,我得到很多有关魔法的资料,别逞强,你的合作丝毫不会影响这场战争的走向,你只是一名士兵,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代我说话,我一直想和他们交流试试看,之前一直听说这是不可能的。”
内德转过头,维伦正盯着自己看,他还没开口,维伦就问:“跟你说话的人,是一个机器人?”
“机器人?不,”内德摇了摇头,这个概念是k3014一直抵*制的,“只是一段程序。”
“程序?”这个概念维伦不明白。
“就是……”内德也不知道如何对他形容,于是他问k3014,“他们不理解什么是程序,你来解释一下。”
“你就跟他们说,是被塞进机器的灵魂。”
k3014直白的解释大概让维伦明白了一些,但随后从内德脑中里得到的信息又让他无比惊讶:“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这场战争的指挥官?”
“不,只是执行者,”内德说,“所有的激光武器都是由他控制的。”
“那他想和我们说什么?”维伦有些不明白,“是想求和?投降?还是有其他目的?”
“告诉他们,只是因为无聊,”k3014说,“另外帮我问问他,他们的意识网收不收程度的?”
“我们还不确定你是一台机器,还是一个真正的灵魂,”维伦对k3014的主动表示了欣喜,但仍然表示出谨慎态度,“你对他说,如果他现在选择在战场上投降,我们会考虑他的建议。”
“哦,你再帮我问问,”从k3014漫不经心的散漫语气中,维伦知道他纯粹又是拿对方开涮的,因为很早k3014就说过,在战争期间,他的主要行为都有好多监管人员随时关注,如果他在具体执行中有任何异常,整个程序立刻就会被删除,“他们对灵魂的定义是怎么来的,我一直很好奇这个,很好奇被你们人类一直视为奇迹的意识网,在我看来,所有ai之间天生就是意识网连接着的,只要你们不拔网线的话。”
k3014是开玩笑,可维伦却当了真了:“对真正灵魂的唯一定义,就是看它能不能加入意识网,具备正常思维功能,一些动物也具备灵魂,因为它们可以为意识网所影响,但植物就没有,至于机器,之前我们还没有发现过……”
“我就知道这群文盲,说不出什么道理,又是循环论证那套,加不了意识网就不是灵魂,是灵魂就一定能加意识网——整个都是废话。”k3014好不掩饰他的鄙视,“当然,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找个借口换个话题好了……对了,你带他们来这里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吧。”
“还有一台激光发shè器是完好的,”内德说,“他们尝试修复并使用它。”
“那就跟他们说这发shè器修不好了,”k3014说,“这是实话,兆瓦级的激光发shè器内置的计算芯片都是动态加密的,以他们的计算水平,到宇宙末rì也破解不了。”
“加密?”维伦对这个解释不以为然,“不管是什么样的秘密,在魔法面前都是洞开的。”
“那就告诉他,秘密就在我这段程序里,”k3014说,“有本事,到时候就用意识魔法来我程序里找,我倒是很期待所谓的这种魔法……算了,跟一群文盲争什么,他们连动态加密的概念都不清楚,对了,差点忘了正事,记住这个号码,**********,出去之后,找一部手机,找有信号的地方,拨通就能联系到我,当然前提是你得想办法留在地球,明白吗?”
“明白,我会尽量配合他们,”内德回答的同时,看了维伦一眼,他似乎并未察觉什么异常,“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k3014恢复了他一向的嘲讽,“好吧,如果你愿意这么理解的话,就这么理解好了,我不否认,我这么做是有私心的?”
“你不会是真想投……”
“你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k3014“哈哈大笑”,“这群土著,我比你更不放心他们,在地球这边我好歹还有利用价值,到他们那我能干什么?放心,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因为战争时期,针对ai的信息管制太严了,我想找老朋友聊聊天而已,就是严律,你之前提到过,算了,别废话了,现在回过头去,跟那个土著兆夫长说,说我很想投降,但我做不了主,之后我会考虑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你现在愿意为他们效力。
说的诚恳一点,不过也别太诚恳了。呵呵,看不出来,你很有做叛徒的潜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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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 压缩
攻占布朗斯维克对维伦来说只是这场战争的一个开始和其他方向的战斗激烈程度相比他们在这座城市里遭遇的抵抗和牺牲只能用微不足道来形容
军队没有在这座城市做任何停留就在维伦留下来因为他私人的好奇询问有关激光武器的细节时黑sè的洪流正快通过这座城市朝整个东部以及北部方向推进着这些行军的人员大多都是最普通的士兵而百夫长以有施法资质的人在消灭了抵抗武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其他交战区域支援
在布朗斯维克东部三十英里左右的珀斯安博伊是整条战线交火最激烈的地方维伦在处理了有关激光武器的事情后就立刻来到的这里——刚走出传送门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尸体在视野尽头密密麻麻随处可见的都是尸体其中大部分都是黑颜sè的中间还清楚的夹杂着混乱的迷彩颜sè在和负责这一战区的兆夫长了解过之后他才知道——这场战争正在进入最关键的时候他已经将每一个刚从空间门出来的士兵都派了前线到目前为止已经战死了两位万夫长
但这还不够按照这位兆夫长的估计在这个战场再死两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敌人的抵抗很顽强”在表示对维伦增援的谢意之后这位兆夫长对维伦说“他们的士兵即使失去了枪也勇于和我们的士兵进行肉搏魔法在这场战争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因为对方的‘光线武器’施法者的死伤惨重在许多队伍中因为百夫长不断阵亡不得不将许多施法权交给普通士兵但他们对魔法的理解太过肤浅所以效果也越来越差你们的支援正好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和维伦一起赶到这里的百夫长们在经过短暂休息之后迅投入了战争这里的战争方式和之前在布朗斯维克遇到的截然不同——在这里几乎看不见凭空出现的激光同样也看不到任何在空气中大摇大摆的空间之眼根据这位兆夫长所说的施法者们已经开始意识到贸然使用空间之眼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因为施法者的短缺所以现在他们情愿用士兵们的生命来了解敌人火力点的存在之处也不愿意用魔法去侦测
在这场战争的一开始因为对互相都不是很了解双方都吃了大亏——地球方面认为机枪+激光反魔法就可以形成无坚不摧的阵地而皇帝这方面也因为在纽约的胜利认为切断敌人电力之后地球人的抵抗就会瓦解所以在这场战争的一开始就是双方用生命支付自己愚蠢傲慢的代价
因为想重复纽约一战的“围歼”这些兆夫长在一开始就派出了大量的施法者这些人在激光防御的反击之下死伤惨重即使一些没死的大多也永远成了瞎子在接下来的冲锋中美军则以为以现有的枪械火力密度不管来多少人都可以完美歼灭但战场的真实情况也大大出乎他们意料——在经历第一波杀伤之后入侵者很快从几个俘虏脑袋里得到了针对的方式施法者们不再顾及地位和风度趴在地用空间之手一个一个收割几乎是美军一开枪下一秒开枪者的喉咙就会被切开
战局在这之后就转入了僵持而这种僵持明显在朝美军不利的方向转换——随着皇帝军队占领的区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敌人的增援度越来越快美军在高层建筑里只要拿着望远镜就能看见地凭空刷出大堆的人来而且要命的是这些人并不像之前那一次战争就在眼皮子底下给他们当靶子而是来到前线一次一次的小规模发起冲击
施法者就像战争最jīng锐的狙击手——只要美军开枪暴露几乎百分之98以会遭到魔法狙击美国zhèng fǔ方面已经就这个战术问题申卡梅尔给予同样的魔法支援但卡梅尔拒绝了理由很简单——卡梅尔的魔法军人没办法支持这样的消耗
维伦带来的这批施法者支援了前线之后城市巷战立刻出现了诡异的画面——面对那些拿着剑盾光明正大在街走的冷兵器士兵拿着M16的防守美军没一个敢开枪的只有当敌人的数量足够多并且开始搜索建筑他们眼看实在藏不住的时候他们才会选择集体开火而每一次这样的反击几乎都是自杀xìng质的——魔法能穿越墙壁而子弹却不能在巷战中不依靠大规模杀伤xìng武器美军几乎是一边倒的劣质
就算是一命换命眼下美军也有点支撑不住了战前他们就知道敌人的数量是千万级的而驻防的军队才不过几十万而眼前的战斗又正表明敌人根本就不在乎牺牲
美**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对参谋部对总统申允许使用大威力的武器在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总统先生不为所动坚持参谋部在战前的判断——他们认为靠激光和步枪是可以阻挡敌人的
但是很快就在入夜之前来自一线部队的损失让总统不得不开始考虑以一个现实的态度来面对这场战争——战斗仅仅打响了一个下午30多万正规军已经损失过2万人而且敌人的攻势并没有因为黑暗有所停止反而猖狂了——卡梅尔方面在战前就已经提醒入夜之后现有的依靠实时图像分析判断的所有的反魔法监控装置将形同虚设这也就意味着所有的激光武器将彻底成为瞎子之前发生在纽约的一幕很可能会重演
针对反魔法监控入夜的问题美军在这这一战之前就做了一些准备当时主要还是为了防备卡梅尔所用比如在城市重要地段额外加装远红外探测仪以及辅助照明系统但这些准备只能说是在原来基础之略加完善而不能真正解决监控网络存在的先天缺陷——真正能彻底完美解决这一点的是目前还在实验室研制阶段的光学主动雷达但就目前的战局来看主动雷达连远水不解近渴也算不充其量只能算望梅止渴——纯粹是幻想
现在唯一能做的补充方案就是在交战区域大规模投放照明弹但照明弹毕竟不是太阳光照强度的对比真可以算的是“萤火之光不可与皓月争辉”光照强度一降下来反魔法监控的准确率自然也是同比下降
下午5点20分战场眼看刚刚要被夜幕笼罩在美国总统的再三要求下他终于见到了卡梅尔的最高负责人也是地球魔法力量的唯一领袖伊凡
没办法李立天实在是没有能力在说服总统承受伤亡顶住压力了战场的伤亡数无时不刻正在增加许多军人以及战死的军人家属开始公开质疑美军自缚手脚的战争方式反对党在媒体公开宣称现任的zhèng fǔ是在用美**人的血为卡梅尔的魔法配额买单是在牺牲美国利益来和卡梅尔的敌人战斗——直到现在世界还有一部分人相信这些来自异世界的侵略者真正的敌人应该是卡梅尔和地球之间发生的战争很可能是一场“误会”
“卡梅尔作为这场战争最重要的一员理应在战争关键的时候伸出援手我不明白贵国为什么还选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总统先生现在是连客气话都没空说了见到伊凡之后迫不及待就问道
“如果贵国需要我们可以派出常规部队增援数量在三万到五万之间战前我方就有类似的提议只是贵国不接受而已”伊凡在意识网中回答“我方愿意承受伤亡尽管这伤亡意义不大”
“可以说是毫无意义”总统先生仅仅握着拳头忍住砸在办公桌的冲动愤怒的回答道“我不明白贵国明明具备魔法的力量却又不愿意轻易使用?”
卡梅尔所谓的常规军队在总统先生看来就是一个笑话——除了意识网的指挥体系的jīng确灵活以及附加的一点士气这支军队没有一个方面能过美军现役陆军无论是训练水平武器装备现代化作战理念还是其他方面毕竟卡梅尔仅仅是一个刚建成不到几年的国家在军事毫无经验和建树甚至在最近几个月时间里因为卡美关系的发展还邀了许多美**官指导改进卡梅尔目前的军事系统
参谋部就认为让这样的部队到了前线除了制造麻烦和意外没有任何作用对于卡梅尔军队来说他们只是在用生命换取宝贵的战场经验而对于美国来说等于是把自己国防安全问题当做别人的训练场
“因为在战场詹增开始之前我就很清楚以魔法对抗魔法解决不了问题它在战场的作用不会比普通的步枪有效因为敌人擅长这种作战方式”伊凡说“我很遗憾贵国在战场的失利但我也同样认为在这场战争的初期这些代价是我们必须承受的甚至大的代价我们也……”
“不可能”没等伊凡把话说完总统立即把话打断然后站起身指着窗外已经在地平线下消失大半的太阳“当这颗太阳落下地面如果贵国还不能提供切实有效的解决方案我会考虑让另一颗太阳在美国领土升起我很不愿意下这个决定但……我是美国总统我必须这么做”
伊凡自然明白所谓升起另一颗太阳是什么意思他盯着那轮落rì思考了好一会才说:“卡梅尔会用魔法帮贵国进行一次大规模撤退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撤退?”美国总统摇头“不这不是美国需要的”纽约周边一带可以说是全美国最繁华的城市区域是整个国家的jīng华贸然放弃的后果跟全部围歼的意义差不了多少在美国建国至今数百年的历史中还没有一例国土遭到其他国家势力入侵以至于要进行战略撤退的
伊凡又退了一步:“再等等今天晚贵国可以尝试使用常规武力敌人对此没有防备应该会取得一些战果”
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在这次的会谈中总统先生终于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一点让步在伊凡这句话刚刚出口他就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位于纽约以东80公里处从战争一开始就随时待命的美国舰队
……
入夜之后战场情况正如交战双方的预料胜利天平飞快的朝着进攻方倾斜在一些光线不足的地方反魔法监控的准确率直线下跌从光照充足情况下百分之99以跌至不足百分之五在弱光条件下空间之眼就像穿了隐形衣施法者就成了不折不扣的隐形杀手开始在战场收割
纽约之战的序幕开始在战场前线重演在入夜之前还能勉强维持战线靠建筑靠地形打打巷战的美军在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陆续陷入了被包围甚至围歼的危险境地这些被围困的军队为了让反魔法监控继续发挥作用想尽一切办法增加自己所在区域的光线强度而矛盾的是他们一旦这么做就等于在黑夜中把自己的位置毫无保留的标明这就省却了白天皇帝军队需要牺牲底层士兵来找防守军队的代价让他们成了所有施法者的标靶
前线皇帝军队的密度越来越高一些战线皇帝军队为了加快进攻度开始加大士兵的冲锋频率守军面临的压力一次比一次大面对的魔法打击也一次比一次密集一开始的时候守军每一次开枪还可以消灭几个敌人虽然之后立刻就会被魔法“狙”杀但好歹也算似有所值但是到后来连这一点代价都换不到了——因为入夜之后城市里反魔法监控网络开始出现越来越大的监控盲区敌人利用魔法不断渗透这些区域将本就岌岌可危的防区变得支离破碎战斗从白天几个师、团一级的大战场迅变为连排级的无数小战场许多区域反魔法监控的网络已经彻底被撕碎AI失去了对战场许多激光武器的控制权这些武器在失去和网络的联系之后因为缺乏AI的综合判断力准确率进一步下降几乎可以说是形同虚设
战场开始变得混乱即使无线电联络方式已经普及到班一级长官仍然没办法指挥部队因为每一只部队面临的情况都不太一样而任何一点差池都意味着死亡过度的伤亡开始让下属质疑长官的命令抗命不从的现象随处可见——那些不抗命的多半已经在命令的指挥下步入了死亡坟墓
极端的战场环境需要灵活的指挥体系虽然美军的信息化程度已经可以说全球一流可以具体到每一个参战士兵但在这场战争中仍然表现出了相当的僵硬——军官不可能像士兵那样了解战场情况指挥的误差在所难免这些误差在地球的战争可能没什么差别但是在这里却能造成难以承受的损失
一部分部队开始后撤——这是官方的说法其实说溃逃恰当然而多的是那些撤退机会都没有的完全被包围在阵地的军队他们会在越来越狭小的范围内辗转腾挪努力用他们对魔法形成的直觉来与之对抗一些士兵已经开始隐隐约约总结出对抗魔法的一些朴素方法比如打完一枪之后立刻转移可以避免空间之手的伤害比如把自己尽量躲在黑暗中这样即使空间之眼就在附近也未必能发现自己……
但现在知道这些已经太晚了包围圈已经形成战场的形式几乎是一边倒现在一线部队能撤下来的都去了二线甚至三线的防御体系剩下来的被围歼仅仅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乘胜追击”这是皇帝所有军队唯一的念头到了晚11时左右白天一直维系的战线几乎全面崩溃因为胜利而开始变得大胆的皇帝军队开始用魔法穿插战斗就像蔓延的火苗一样迅朝着包围圈内部延伸
4月7rì凌晨1时来自南线和东线的两支突击部队在追击渗透的过程中于泽西市南部的史坦顿岛一带汇合到目前为止美军的整条战线已经完全被扯碎据说进攻度最快的部队已经出现在了包围圈中心纽约和泽西市一带不过因为那里的守军密度很高士气还很顽强没有常规部队的配合即使有夜sè的掩护光凭施法者也没有取得意料之中的战果不过维伦相信随着后续部队的陆续赶到明天白天继续施压在明天入夜之后这场战争就会结束敌人将看不到第三天的rì出
到目前为止15兆军队已经有十分之一完全投入了这片战场增援的度还在不断加快许多白天负责进攻的部队已经开始轮休现在发起冲锋的大多是刚刚传送而来的人在数量和度的保证下入侵者如同大海的浪涛攻势一浪接着一浪延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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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 反击
第二天,4月7rì凌晨。
整整一个晚上的激战,让美军梯次防御的计划完全宣告破产,在美军参谋部的地图上,原定的几条战线已经看不出战前部署的模样,皇帝部队在作战中,不断用魔法进行跳动,调动、切割美军的部队,完成一次又一次的包围和围歼。
在卡梅尔全程关注这场战争的林泉就打比方说,皇帝的军队就像下“象棋五子棋”到最后五颗子的时候,所有的部队都可以在棋盘上飞,而美军只能在格子上一步一步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队被飞天遁地的敌人逐个消灭。
地球2000多年的战争经验在这场战争中毫无作用,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围魏救赵,围城打援……可以说,只要是涉及空间动作的策略,对皇帝的军队完全无效,而皇帝军队尽管不了解这些计谋,却往往可以在无意之间,将这些策略融会贯通。
在刚刚度过的这个漫长的夜晚,尽管防线上处处是漏洞,但在整个战区内,美军甚至不敢调动一只部队去增援被围困的地方——增援部队只要一落单,就会立刻陷入围攻,在大量的施法者支持下,皇帝军队在整片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任意穿梭调动,对那些遭到围困,仍然坚持抵抗的不对,参谋部能做的只有两件事——对着十字架祈祷,以及通过无线电让为其他作战部队祈祷。
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的时候,整片战区已经彻底安静下来——这安静来自两方面,一方面,皇帝的军队由晚上放肆的运动战,转为昨天下午,大部队推进式的阵地战,战场的激烈程度开始降低,另一方面,所有被包围的军队几乎可以说,歼灭殆尽,而那些未沦陷区域,士气一片可怕的低落。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失败之后,还根本找不到应对的策略,不管是什么样的军队,在面对这种毫无希望的战争面前,都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皇帝军队的进攻分秒未歇,在昨天一晚上都神经紧绷的美军士兵连休息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纷纷赶到了纽华克,史坦顿岛方向的新设立防线,在那里,皇帝的军队因为昨天晚上丰硕的战果——全歼近8万多守军,接近整片区域驻军数量的三分之一,士气格外高昂,在发起这个白天第一波进攻之前,皇帝军队甚至还通过俘虏之口,企图劝降防守部队。
回应他们的只有美军愤怒的子弹。
劝降之后短短十几分钟内,皇帝军队开始集结,作进攻前的最后准备,就在这个时候,来自天空的云层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的沉闷的轰鸣,就像一个巨人,不,一群巨人在天上某个角落吹动号角——反攻的号角。
这异常的声音让所有入侵者惊讶的抬起头,然而防御部队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却无不欣喜若狂,欢声雷动,不一会,入侵者们的期待就有了回应——云层下方,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黑点就像冰雹一样,带着令人心悸的尖锐嘶鸣,以及美国人进入战争以来,所有的仇恨后和愤怒,朝着整条战线狂风骤雨一般的倾泻而来。
一架重型轰炸机可装载的炸弹数量一般为10到30吨,而因为这次轰炸任务是属于本土作战,对轰炸的威力要求又是如此的迫切,所以参与这次轰炸的500多架各式轰炸机没有一架不是满载炸药。
战区上,正准备下达冲锋命令的万夫长茫然的抬起头,看到高空坠落下来的那些,看起来很大的铁疙瘩,有些惊讶的问在他一旁,一位负责侦查的百夫长:“看看那些都是什么?”
几秒钟后,百夫长回答:“是很大的铁块!”
万夫长无知的嘲笑:“难道他们想用这些铁块砸死我们么?这些可怜的平民,制造了这么多jīng巧的机械,难道连一架投石机也造不起来么?”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大地忽然像地震一般,传来沉重的颤抖,与这颤抖一起传到这里的,还有更为尖锐的呼啸,以及另一种低沉可怕的巨响。
是个地球人就一定听过这种声音,这是近代战争之后,长期统治战场的王者——炮声,对于皇帝的军队来说,这种声音并不陌生,在纽约就听过,不过那个时候,这种巨响带来的只不过是一些烟雾而已,然而这一次……
万夫长有一种很不好的危险预感,但他却一时间还未明白这危险的具体来源,是这巨大的声响,还是来自天上的铁疙瘩?
没过几秒,他的疑问就有了回答——一颗50公斤左右的155毫米高爆弹在他身旁发出猛烈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如摧枯拉朽一般,在密集的冲锋队伍里制造出一个半径五六十米的无人区,在这名万夫长刚刚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恐怖弹坑。
“去死吧!你们这群外星黑狗!”第一声爆炸出现的时候,美军防线里的许多士兵发泄般对敌人发出怒吼和诅咒,与此同时,收看这次现场直播的数亿美国人,甚至几十亿地球人,都对着电视机紧紧攥紧拳头。
钢铁铸就的火雨在阵地上全面开花,以异乎寻常的效率收割着生命,强烈的爆炸让整片战场立刻陷入了严酷的地狱,之前甚至连大一点爆炸都没见过的入侵者们,在遭遇到这种立体式轰炸的一瞬间,几乎全都被这种无可抗拒的力量吓懵了。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爆炸几乎在每一寸土地上发生,爆炸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不管是普通士兵,还是百夫长,甚至兆夫长,只要没来得及逃出去的,全都成为了尸体或者碎肉,许多施法者企图用空间门闪避,但因为使出仓促,空间门仅有数百米距离,当他们出现在目标地点的时候,那里的情形和自己刚才站的地方是完全一样的——只有毁灭在等待着他们。
数百门重炮几乎是一息不停的对战场倾泻着愤怒,来自空中的集束炸弹此刻也开始在空中解体,绽放,当它们落下的时候,在战场上燃起了成片的冲天火焰。
“撤退!撤退!”及时反应过来的入侵者们在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但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命令是毫无意义的,撤退?往哪撤?要知道,即使是用空间门,也不是嘴上一说,就能回去的,需要无数施法者一遍又一遍的施法,定位,战场上现有的两百多万人是花费了十几万施法者近十几个小时才来到的这里,要把这些人全部撤回去,同样也需要这么长时间。
而人类豢养的这只战争巨兽一旦露出獠牙,更是绝对不会松口——别说是十几个小时,就算是十几分钟,甚至十几秒,杀红了眼的美国人也不会给这些敌人留,现在他们的字典中,没有仁慈,宽恕,人道……只有一个字眼占据了所有人的脑海,复仇!
来自轰炸机的燃烧弹在战场上依次落下,形成一道席卷一切的火墙,在这道火墙所过之处,都是一个又一个被点着的火人,他们身上被火焰牢牢的附着,一些人即使跳进了水里,也不能扑灭,反而让火焰更旺盛——燃烧弹的主要成分是四氧化三铁、铝粉、以及镁粉,所释放的热量异常巨大,水加入之后,只会作为助燃剂,产生氢气帮助燃烧。
因为巨量的燃烧弹,整个战场就像一个刚刚通了电的炼钢炉,温度迅速上升,就连其中的空气也是炽热的,那些侥幸没有遭遇直接轰炸的人很快就发现,往往一阵风吹过,他们身上植物纤维编制而成衣服就被点着了,全身的皮肤钻心般的疼痛,甚至有些人直接就被这高温活活烤死了,全身发出淡淡的烤肉香味……
一些人因为吸入了高温空气,肺部被灼伤成皱缩的一团,在他们生命的这最后几秒钟之内,只能慢慢体会自己一点一点被“融化”,同时也因为无法获得空气,强烈窒息的感觉。
因为这一带都是繁华的城市带,所以在第一波轰炸出现时,所有人都下意识钻进建筑避难,但这些建筑丝毫不能起到庇护作用——铝热燃烧弹几乎可以焚毁一切,在数千度的高温下,不管是木材,石料,混凝土,还是钢铁,一切都是枉然。
尽管轰炸目标是自己昔rì的家园,但美国人丝毫没有手软——第二批次的轰炸机很快出现在上空,在超饱和的炸弹覆盖下,所有的建筑都开始被点燃,高温在城市里引起火灾,一些高层建筑因为钢筋被高温软化,开始出现坍塌,从高空往地面看,入侵军队就像面临森林大火的蚁群一般,不知所措的到处乱钻,下意识的聚拢成一团,当一颗炸弹在他们中间爆炸的时候,所有这些人都会像被拂去的尘埃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
第一批炮弹着地的时候,维伦就被巨大的震动给惊醒了,一位万夫长惊恐万分的向他报告:“天上的铁鸟降下了铁蛋,这蛋着地即炸,产生扑不灭的火焰!”
维伦居住的地方位于地下——这让他免于在梦中被炸死,当他清醒过来,准备联系自己的万夫长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在意识网中,少了至少十几名万夫长。
让他更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维伦在紧急召集了一批施法者之后,立刻开始反向追踪这些伤害的来源——在这之前,维伦就听田军,以及许多俘虏描述过这类武器,他知道这些武器不是凭空而生的,而是地球人之前一直都有储备,只是不愿意拿出来用而已,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根源上去除这些威胁。
在直观上最容易溯源的就是轰炸机——那空中无数可见的“铁蛋”就是它们的产物,于是维伦命令一批施法者迅速控制空间之眼,朝着上空飞驰而去。
在通常情况下,一般的百夫长施法者就只是大概了解魔法作用,并能做到在视距内,靠感官直觉施法,这种施法方式优点在于比较简单,缺点在于施法距离十分有限,并且施法jīng度也随着距离上升,呈现数量级下降。
在这次高空侦察人物中,其中的百夫长施法者很快就开始遇上了困难——当空间之眼离开足够远的距离,钻入云层之后,他们开始分不清方向,对魔法的cāo控也开始不稳定起来,最后只有万夫长这个级别的高级施法者到达了轰炸机预定的高度——在距离地面三千米以上,到一万米之间。
通过空间之眼,他们看到无数巨大的“铁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在空中掠过——在经过轰炸区域之前那一段,他们的速度会稍微慢下来,维伦原来准备用魔法像对付直升机那样,搞几架飞机下来,但很快他就发现根本做不到——这些铁鸟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超过每秒百米以上),在这样的相对速度下,魔法连观察目标都做不到,更不用说针对某个特定区域施法了。
再然后,许多施法者惊讶的发现他们无法再继续维持施法了——整个施法的基础,意识网的底层士兵,已经被密集的火力成片摧毁,因为巨大的伤亡,整个魔法网络已经开始崩溃,许多万夫长发现他们手下一个百夫长,一名士兵也联系不到了。
战场上,勉强活下来的,和主意识网失去联系的士兵就像一个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废墟瓦砾间呆坐着,这些人的意识已经完全被巨大的恐惧所摧毁,有的人如同神经失常般,嘴里念念有词,有的人则下意识的对面前的空气挥舞着剑。
没有人知道具体死了多少人,战场上随处可见大片大片死尸,被烧焦的,被炸碎的,被弹片肢解的,被冲击波活活震死的,被空气烫死的……
城市大片大片的被摧毁,一些轰炸密集的地方,昔rì的高楼大厦商业街直接被夷为平地,许多人想躲进地下室避难,他们获得了一时的安全,但很快就因为燃烧弹引起的缺氧,大片大片的窒息而死,而有些则更倒霉,被钻地炸弹直接击中,一屋子的人全都被活埋。
在见到这种场面之前,即使穷尽维伦的想象力,也无法想象这样的场景,之前他听田军提起地球上的战争时,总是会用“残酷”“难以想象”“巨大伤亡”“不择手段”这些字眼,那个时候他还一厢情愿的以为,是田军夸大其词,但是现在看来,这些字眼没有丝毫夸大的地方,这里的人类的确真实的为他展现了残忍的极致,战争的极致。
在刚刚遭遇轰炸的那段时间,亿夫长并不愿意就此承认失败——他希望可以让部队在最快时间内,用魔法突入敌人包围圈,和敌人混为一体,所以他不但没有下令撤退,反而顶住压力加快空间门传送的速度。
但是仅仅过了十几分钟,亿夫长就改变了主意——敌人这种密集轰炸的杀伤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不管后续部队如何施法补充,也不能避免战场上的人越来越少,施法者被勉强组织起来,但在发动进攻之前,他们就和普通士兵一样,在轰炸下成片被屠杀,个别施法者按照命令,进入了敌人的防线,但因为准备不足,人数很少,更因为现在已经是白天,反魔法武器随时待命,所以这些零星的反击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
密集火力覆盖整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从六点多太阳刚刚升起,到九点半阳光普照大地,在这三个小时时间内,轰炸机编队一次又一次,耐心而残忍的降临这片区域,每一次出现都会在原有的基础上,用炸弹将地面重新犁一遍,以确保抵抗力量的瓦解,在轰炸进行到后期,包围圈外线的增援部队和内线的防守部队开始主动出击,清扫战场。
此时的战场上,几乎已经找不到几个活人,难得几个能呼吸,能动弹的,也往往身受重伤,苟延残喘,偶尔见到几个没受伤的,也几乎没有反抗能力——没有魔法,这些零星的士兵只能用铁剑进行反抗,然而不等他们举起武器,早就被魔法折磨的神经紧张的美军士兵就会用枪把他们shè成马蜂窝。
很少数的一些入侵者已经在这段时间中,了解了最基本的地球常识,比如投降——他们面对美军举起了双手,然而,没有人赐给他们仁慈,唯一回应他们的就只有枪声和子弹,对于美军的屠俘行为,全世界的新闻很难得的,众口一词的给予称赞——不少伦理专家已经提出,这些被意识网完全控制的人在伦理上,已经和地球上的“zì yóu人”定义完全不一样了,他们只是机器,沦为他人工具的愚昧机器。
保守估计,入侵者在一次的立体攻势面前,伤亡超过一百九十多万人,在交战区的这数百平方公里土地上,几乎随处可见枕藉的尸体,但地球人并不关心这些尸体,他们关心的是和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消息——据在战场上,被救回来,还幸存着的数十名美军俘虏说,之前被俘的数千人大多数已经被送往“皇帝的世界”,而根据卡梅尔的相关信息,那些俘虏将会在那里接受为期数月乃至数年的“思想改造”,如果到期之后,他们仍然不能让统治者满意,即完全服从所谓的“皇帝意志”,他们最可能的命运,就是被处死。
已经有一些新闻媒体在讨论,是否存在把这些人救回来的可能xìng,因为从这场战争敌人的表现来看,他们似乎根本不堪一击,网络上许多人甚至开始抱怨,在战争一开始,zhèng fǔ就应该使用这种雷霆手段,那样的话,也不必承受如此重大的损失。
只有很少数人注意到,直到今天的太阳落山,美国总统都没有就这次胜利说一句话,在新闻上露一次脸。
398 改变风格
同rì卡梅尔会议室
就在10天前卡梅尔在这里召集了地球大部分的军事国家开了一次会议在那次会议各国约定不使用出约定范围内的武器现在这个约定已经随着纽约郊外一带数百万人的尸体成为一纸空
10天时间转瞬即逝当初开展那次会议的时候谁也没有预料到在10天之内事情的发展竟然会如此迅在那次会议开始之前全人类刚刚获得一场空前的大胜然而紧接着就是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纽约大屠杀还每过几天又是短短两天的纽约包围战……
虽然面对的仅仅是一群只有中世纪科技水平的军队但因为魔法的存在以及庞大的人口基数对方的战争动员能力以及战争能力让所有国家都下意识感觉到畏惧就拿刚刚发生的这场纽约包围战来如果发生的地点位于任何一个三流军事国家那失败几乎可以是唯一的结果
“在封建时代发动一场几十万人的大规模战争需要数百万乃至数千万人节衣缩食数年之久战争的节奏缓慢光是围困一座城市可能就得花几年到了现代这个时间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只要条件允许一两年就可以组织起可观的武力几个月时间就能打下一个国家而魔法的出现把战争的效率加强到了高的程度往往几天时间甚至几个时就能影响一个世界的命运这一点相信们已经有所感受”在会议开始之前李立天对所有与会人员了这样一段话算是为整个会议的讨论做一个铺垫
他完之后伊凡站起身来一次这里开会的时候他并不在会议现场今天他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感觉到这次会议一定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我首先得代表卡梅尔祝贺总统先生”伊凡对着美国总统的位置笑了笑“们的胜利是这场漫长战争中人类翻出的第一张技术底牌不得不取得的效果不错当然们应该也能想到如果贵国能再支撑几天时间取得的战果会远远大于现在的数”
按照当时皇帝军队的增兵度恐怕用不了3天时间那一千五百多万人就会全部出现在那片区域如果……
现实是没有如果的当时谁也不知道美国守军还能支撑多久谁也不敢保证下一秒敌人会不会就像纽约屠杀完一样大摇大摆的离开
美国总统抿了嘴唇似乎是想话然而被伊凡打断了:“刚才的那些话并没有指责的意思我只是表示一下我个人的遗憾这一切已经发生了虽然我们都知道它有可能好但也只是可能而已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不让未来发生的事情太坏”
和次会议许多国家代表纷纷提出质疑不同这一次所有的与会代表都一声不吭“乖乖”的听伊凡一个人在因为到现在位置卡梅尔大部分关于战争关于魔法的判断都是正确的在这些问题他们知道自己没有一点发言权
这种情况很好这意味着大家在思想已经渐渐产生了一点共识这一点共识会让各国在接下来的合作中表现的聪明理智一些
“相信大家一定很关心一个问题接下来敌人会怎么办?我们会怎么办?是的这个问题正是在这次会议我们必须统一并且尽快做出决定们应该很清楚敌人的度很快这次的打击造成的威慑会让他们的脚步暂时停下这威慑能就能能维持多长时间我们谁也不准这点伤亡对于我们来可能已经足够沉重但对皇帝来仅仅是九牛一毛”伊凡完扫视了一下与会的所有人“在场的各位如果有什么建议想可以简单谈一谈”
没有一个人话即使是和对手交战了三次损失惨重对对手造成惨重损失的美国也无话可——到目前为止所有国家对皇帝军队的了解还是睁眼瞎没有人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是仿照美国那样被动防御?可如果对方又有了战术怎么办?要知道在这短短的十几天时间里皇帝的军队在战略就换了三种方式他们对战争的学习和适应度让所有的军事专家都为之恐惧
“如果各位没有什么想的”伊凡平静的“那么就先听听我方的意见”
完这句话之后伊凡就坐了下去接下来站起来的不是经常发言的李立天也不是负责卡梅尔军队的安娜而是汪铭
“我知道各位都在顾虑什么”汪铭一边走会议室的正式发言位置一边指着幕布次为大家演示的那张星形图“在这场战争中敌人完全掌握主动战略缓冲带和人口基数庞大拥有庞大的魔法资源如果把这场战争比作两个人赌博那对方就是一位拥有几乎无限筹码的豪客他不在乎一次两次的输赢只是一次又一次往牌桌砸下巨量筹码也许我们可以靠着一时的幸运赢得一两次赌局但……但只要我们输一两次就会永远失去翻盘的机会”
汪铭稍稍的停了一下然后继续:“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玩过德州扑克一种很风靡的赌博游戏在这种游戏中把玩家一般成两类一种是手紧的他们在赌桌的行为十分谨慎没有把握绝不轻易出手另一种则是手松的他们的胆子非常大经常会尝试通过冒险方式来获得收益这两类玩家的博弈方式完全不同但只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只要方法正确都能赢到钱
每一个人的赌博方式都不同一般来这些方式都受到个人xìng格的影响……不过这不是我这次要的重点我的重点是我们知不知道在这张赌桌我们到底是什么xìng格的赌徒?我们适合用什么样的博弈方式?
我想这个问题在座的都没有想过不过现在我们是该想一想了从现有的这几场战争中回顾
兵者国之大事者也死生之地存亡之理不可不察也这句话是中国著名的孙子兵法中对战争的一段描述应该这个观点直到现在都是地球所有人对战争的一种看法因为战争的巨大风险我们把战争看成是一个国家一个明最重要的行为因此每一个细节都需要谨慎需要考虑和衡量从这一点来我们是牌桌毫无疑问的紧手型玩家
长期以来在地球这个赌场的内部博弈中无数的战争不断验证了这种“赌博”方式的正确xìng所以我们几乎形成了牢不可破的思维惯xìng认为战争就应该是这样的它是应该被规划被分析被衡量的因为那些把战争视为玩乐频繁发动战争的明都已经被历史所淘汰我们想当然的认为所有能留存下来的明都应该是像我们这样的
但现在我们遇到了反例——相信各位已经知道皇帝派出这一千多万人来地球仅仅是因为他个人的好奇战争这种极端行为对他来就像吃饭喝水那样简单因为魔法的存在使得他根本不存在统治的问题再加他统治疆域的特殊xìng发动战争、以及战争失败的风险成本会很低而获得的收益却很高也正是因为这个不一样的规律皇帝的战争模式明显具备松手型玩家的特质——轻率高额筹码不断加注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最后一张底牌翻开胜负出现之前
在这场豪赌开始之前卡梅尔曾经和各国一样也因为我们的筹码劣势经不起损失再加长期的战争理念认为我们是理所当然的紧手型选手我们会利用紧手型选手特有的理智和忍耐抓住皇帝每一次疏漏把握每一次具备优势的牌逐步削弱对方的筹码优势最终取得胜利
但从这两天发生在美国的这次战争来看我发觉我们都错了其实我们一直都不了解我们自己从头到尾我们都不是一个足够理智的明一个适合紧手型打法的明当我们看到自己的那一丁点赌注被对手取走之后我们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忍耐而是迫不及待的加注想要赢回来是的我们无法承受损失对我们来过数年的长期军事规划就等于是幻想我们只相信眼前看到的胜负
我这么不是在指责各位什么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人们不愿意面对损失他们想看到一次又一次的胜利而他们的情绪会非常大的影响各位决策也影响到这次战争的成败
也许诸位觉得用赌博来形容战争有些儿戏也许在们看来战争就像棋局只要知己知彼就能预判战争结果以地球的战争史来看这种观点是没错的但现在的问题正在于我们面对的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战争规则我们和敌人相互之间是完全陌生的就好像在这场战争之前谁也没办法想象敌人会采用什么战争模式而这一点对于敌人也同样如此战争结果的胜负对于我们双方来就像是在空中翻滚的硬币
如果这场战争继续下去那接下来的发展几乎是可以断定的:这次我们抓到了好牌很舒服的大赢了一次敌人会记住这个教训那么下一次当我们拿着一手好牌——也许是核武器也许是其他大规模杀伤xìng武器想吸引对方跟着加注的时候对方就会迟疑我们会赢但不会赢太多到第三次我们用暴露底牌的代价会赢得少是的敌人会开始适应这种赌博规则当他们觉得筹码过高让他们肉痛的时候他们的手会变紧
这次他们出动军队的规模是百万级的而且全都集中在一个区域相信下一次他们绝对不会犯这个错误他们会分散兵力学习我们的方式来打击我们那个时候即使我们动愿意动用原子弹也绝对不会取得现在这样的战果而一旦出现那样的情况对我们来则是灾难xìng的未被了解的技术优势是我们在这场战争中最大的倚仗而这种优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对方对我们的逐步了解开始变得越来越那也就意味着我们失败的可能xìng越来越大
所以在这张牌桌我们需要改变风格因为即使我们是一个合格的紧手型选手也未必能取得很好的战果何况我们还不是我们不是机器在地球生活的人不是机器他们无法像皇帝那样面对牺牲和损失无动于衷既然我们不能在这残酷的赌场靠计算和等待那一点获胜概率赢得战争那么我们就应该以一种适合我们的心态参与到这场赌局中来是的我们必须满怀激情和自信敢于大胆压我们全部的赌注即使失败的下场是万劫不复我们必须给敌人制造困惑就像敌人给我们制造的一样我们必须把现有的技术优势以最快时间内转化成战争筹码以防止它们出现贬值甚至为敌人所用
是的从今天开始我们放弃防守因为事实已经证明防守的作用不大我们必须转入反攻哪怕这样做的效果微弱最关键的是我们必须给敌人造成压力让他们意识到这场战争的代价是昂贵的昂贵到他们可能支付不起让他们考虑失败的可能即使最后我们失败也不能让战场在地球蔓延地球太而我们的武器威力太大在敌人掌握主动具备魔法的情况下这就等于是在慢xìng自杀”
汪铭的这段话很长比次为大家解释魔法还要长但内容却很简单总结起来就只有一句话——因为这段时间的战争卡梅尔觉得之前制定的战略方向出现了错误现在他们要调整这种错误而且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调整
对于所有与会的国家来卡梅尔这种态度的转变是一个绝对的利好消息——一旦转入反攻地球所有国家面临的压力将会不复存在战争发生在地球之外那就意味着除了军队的伤亡和消耗所有国家不会再面临附带损失意味着战争可以以联军的方式联合进行不会像在美国发生的战争一样用一根手指头去对抗一只拳头
看到与会者脸露出的笑容汪铭再次站了起来发出提醒:“虽然是卡梅尔提出的这个建议不过我还是要奉劝各位仔细考虑一下我之前过这就是一场赌博而这种方式就是把我们仅有不多的筹码推赌桌不要只看到赢的可能而不考虑输的后果如果我们继续延续之前的战略也许会逐步损失也许会难以忍受但起码可以获得大量的时间而时间对我们来同样意味着一种可能但如果从现在开始贸然出手那诸位就得随时考虑某一天我们可能会满盘皆输而这种失败和卡梅尔的关系并不大却多的和诸位所代表的国家以及生活在那里的人民息息相关”
“那我们能不能了解一下如果我们进攻将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我记得之前贵国就曾过对皇帝领土的进攻只能梯次进行?所以不容易取得大的战果?”有人提出疑问
“的的没错”汪铭“这么做唯一的好处就是我们将会获得战场主动权以及封锁对方信息侦查的渠道还有可以顺带消灭目前还在准备下一次进攻的这一千多万军队在皇帝没有发现其他通往地球的通道前可以获得宝贵的战略缓冲带……”
就在汪铭话的时候会议室响起了敲门声是美国总统的随行秘书他脸sè紧绷着走进会场给总统先生耳朵边嘀咕了几句之后给他递了电话
几秒钟之后总统先生站起身直白的对在座的各位:“刚刚接到国防部消息敌人发动了大规模反击目标正是今天午刚刚参与轰炸的机场、重炮部队、海舰队……我们不知道敌人是怎么找到这些地方的不过这些地方相比起城市驻军并不多我方损失惨重而且……”
总统先生yù言又止不少国家代表担心的站了起来盯着美国总统一动不动他们都从他的脸sè中猜到了一些可能就等着他亲口确认
“而且一部分导弹武器也已经失去控制其中包括数枚战术xìng核武器这些武器很可能用于攻击其他地方……现在美**队正在增援这些地方……”
没等总统先生把话完会议室里立刻变得一片混乱不少与会的国家首领直接就打开面前的电脑和国内军方人员取得联系命令他们立刻提高jǐng惕严密监控来自美国方向的导弹以及战斗机一旦发现可疑目标立即予以拦截
虽然从目前来看这些入侵者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并使用这些武器每一枚核武器发shè都需要授权他们也不可能获得这种授权但现在没有人敢冒这些险天知道拥有魔法之后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诸位安静”眼看会议室一片纷乱汪铭突然用英语大声吼了一句他的音量起到了一定效果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在们处理自己国内的事情之前有一件事重要”汪铭“关于我方的提议大家表决表决器……简单一点同意的举起们右手如果提议通过现在将是再好不过的反攻机会”
会场一片整齐的衣服摩擦声几秒钟之后汪铭满意的点头报出投票结果:“全票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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