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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伊凡全文阅读

作者:kl3300     法师伊凡txt下载     法师伊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54 根源

    前一段时间,也就是推广意识决斗,伊凡曾经听林泉提到过两个关于哲学家的小故事:

    第一个是古希腊哲学家泰勒斯有一天夜观天象,因为太过认真而掉进了坑里,被其他人嘲笑,说他连脚底下是什么都看不清,研究星星有个p用,后来这位哲学家用这个技能预测天气,靠买卖橄榄油赚了一大笔钱,结果众人刮目相看。「域名请大家熟知」

    另一个则是一个小笑话,一位哲学家和数学家坐着渔夫的船,数学家说没学过数学,就làng费一半人生,哲学家说没学过哲学,làng费大半人生,结果船翻了,渔夫问两个人会不会游泳,两人不会,渔夫说他们làng费了全部人生。

    这两个故事其实都只能是挂着“哲学”的外衣,贩卖着世俗化的成功学,因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一种东西“能否有用”,就是判断这样东西价值最好的方式之一。

    林泉当时之所以会说到这些,只是感慨哲学在人类历史上,在大部分人心中的地位不高,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纯粹的哲学几乎毫无用处,而意识决斗的出现,多少让这mén古老的学问具备了成为一项“实用技术”的基础,对哲学的推广和普及,无疑是存在着好处的。

    如果在人的生命中,每个人每一年都要接受一次无可避免的意识决斗,那几十年之后,因为巨大的生存压力,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会成为哲学家--这是林泉的原话。

    说真的,伊凡不是很欣赏第一个故事中那位哲学家赚钱,因为在他看来“夜观星象”在故事中,发挥的作用其实跟现代人学着炒股票并不存在本质上的区别,不过对于第二个故事,伊凡当时和林泉在观点上存在着一点分歧--伊凡始终认为,在一个存在河流,又不可避免需要承担溺水风险的世界,游泳这项技能的价值,的确要比哲学高的多。

    两个争着争着,按照逻辑辩证的习惯,不可避免举到了一些非常极端的例子--伊凡当时就说到,如果一个人除了哲学,其他方面完全一无是处,甚至连自己都无法养活,只是一个人终日沉浸在对世界和真理的知晓“快感”中,那这样的人,究竟应该是被推崇的,还是应该被鄙视的。

    这场辩论最终是以林泉的失败而告终,因为再将这个问题继续演化下去,伊凡肯定会提到如果全人类都是这样的人,那会有什么结果--毫无疑问,在那种每一个人都只会哲学,其他一无是处的社会,将是一个完全无法自持的病态社会。

    伊凡又提到,许多人推崇哲学或者其他jīng神层面的“至高价值”,很大原因只是因为这些价值是这个社会所稀缺和急需的,在这些人的思维中,哲学其实和正在上涨的房产一样,只是因为市场供求关系而具备“貌似高端”的地位。

    哲学固然重要,但伊凡始终认为,它还远远没有重要到可以让人抛却生存这个前提,活着才是一切意义的根源,这一点,不管是对个人,还是对社会群体,都是一样的。

    古希腊是一个jīng神文明异常发达的文明,现有人类所有文明的核心,包括科学,数学,哲学,音乐,甚至政治,都不可避免受到这个2000多年前文明古国的影响,但让所有人都感觉可惜的是,这样一颗璀璨的文明太阳,最后却是被一群只懂得挥动青铜短剑的罗马人扼杀在萌芽中,阿基米德的镜子虽然能引来上帝之火,却最终还是挡不住罗马人“野蛮”的入侵。

    地球历史上这样的遗憾数不胜数,被méng古所灭的宋朝,被后金所灭的明朝

    但在伊凡眼里,这些国家和文明的消失,恰恰不是地球人的悲哀,而是地球人最宝贵的历史遗产--历史正是用无数这种铁一般的事实对后来人发出警告,警告他们在这个世界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你是哲学家,数学家,还是文人,不管你觉得你所发现的jīng神世界有多么丰富和广阔,但只要你们忘记了你们生存的这片土地,忘记了暴力才是维护一切存在的基础,那现实迟早会让你们支付代价。

    也许有人会说,这些人即使死了,这些文明即使消失了,但他们在历史上的地位是永远不会被磨灭的,他们的死,比其他人的活要有着千百倍之上的意义。

    这显然又是一句废话--如果此时此刻,一颗小行星即将撞击地球,而地球人却完全没有应对的方法,然后人类就像恐龙一样被毁灭,会有后来的文明觉得地球文明是死得其所吗?

    相信没有一个地球人会这么认为,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每一个人最大的反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变成--我们为什么不用这些年尽情享乐的jīng力,去发展航天技术。

    内心在道德上的安宁就好像无数jīng神知识一样,固然有着重要的地位,但如果把这些放上伊凡心中的天平,另一端放上生存,那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理想的风筝就好像璀璨的星空一样,不管它再高再美,但如果你在观看它们的时候,忘记观察脚下的道路,忘记了支撑你的是脚下的大地,那总有掉进坑里,再也爬不起来的一天。

    卡梅尔的官方时间是和乍得保持一致的,总体上,要比z国的时间“快”接近6个小时,这也就意味着,当卡梅尔时间已经进入深夜11点,伊凡准备入睡的时候,北京时间才刚刚接近下午5点,赵亮的家,才刚刚准备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赵亮对父母顺便jiāo代了一声--晚上要去出差,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赵亮的父亲顺便关心了一下赵亮这次出去的目的,而赵亮也给出了一直沿用的理由--公司安排出差。

    他们没有怀疑,只是如往常一样,抱怨儿子公司加班制度的不人道,然后提醒赵亮路上注意安全,在外地不要被骗在话题的最后,赵亮的母亲还照例关心了一下儿子的终生大事。

    如果说伊凡的生活是高高在上的国王,每天生活的最大中心,就是做许多关系他人的决定,所作的工作就是靠自己的大脑,那么赵亮就是名副其实的平头百姓,而他“工作”的内容,也和伊凡在生理上形成了互补关系--让伊凡自己来形容的话,赵亮的存在,就好像是一个jīng密执行各种任务的机器人。

    赵亮父母只知道自己的儿子整日专心于工作,忙于各种出差和加班,但却从来没有了解过,儿子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如果他们把jīng力少huā在为儿子寻找对象,sī下去调查一下儿子的话,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放心了,不过,因为赵亮银行卡上每个月固定多出来的五位数“加班费”的存在,两位老人这样做的动机,几乎就不存在。

    吃过晚饭,赵亮如往常一样,走下公寓大楼,在小区mén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然后随机报了一个地名。

    时间已经六点还多,对于11月下旬的宁州来说,这个时间意味着阳光已经在西边准备卸去今天最后一丝光华,街道的两旁,城市的璀璨即将开始闪亮。

    宁州每一个出租车司机都是天然的话唠,今天赵亮碰到的这个也不例外,一路上,就在赵亮面无表情欣赏着街边风景时,热情的司机则开始跟他聊起了时下最新流行起来的话题--移民太空。

    美国人已经开始尝试将目前的太空站扩大化,建立类似卡梅尔空间站这样的永久型城市,在一个半分钟的红灯前,司机热情的为赵亮指着天空中几颗耀眼的新星--据他说那是美国人建立的几个新的太空空间站,每一个最多都能容纳上万人。

    相比起卡梅尔的空间站,这些太空空间站不论是在规模,安全xìng,还是运行经验上,都存在着不小的差距,不过这些都无法阻挡人类对太空的真正向往,美国人新建成的几个空间站已经住进了数千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增加,一个月前,美国总统还刚刚发表过声明,指出这些空间站都是美国神圣不可分割的领土。

    这件事当时在国际上产生了很大影响,不过后来因为中卡之间的紧张风bō,很快就销声匿迹了,从这位司机现在的热衷程度来看,这件事在民间的影响力依然还存在。

    司机一直在抱怨国家为什么不在太空上加大投入,然后又以专家的口wěn,断言再这样下去,以后地球轨道将成为美国人的天下他当然不会知道,中卡之间因为之前的事,在对待魔法的态度上已经加了120个小心,现在和卡梅尔划清界限还来不及,怎么又会加强合作。

    对于司机的牢sāo和对国家大事的过分关心,赵亮就像应付父母在饭桌上的言论一样,简单的应了几句,下车之后,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远方的车流尽头,他有些感慨:“真正该关心的不去关心,不该cào心的却瞎cào心。”

    dòngxùe中没有日夜之分,长期以来,法师们唯一可以用于计量时间的工具,就是自己肚子的饥饿程度,máo发生长的速度,或者感到困乏的间隔。

    手机的出现让这种情况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同时也让所有的法师明白,dòngxùe里的时间,过的并没有他们之前想象的那么快。

    “他来了。”年轻的法师在看了一眼手机之后,对其他所有人说。

    话音刚落,就在dòngxùe中央,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人影,他出现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如果没有他的提醒,这样的速度肯定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办法即使反应。

    “好快的空间魔法。”年轻的法师盯着眼前的赵亮,赞叹道。

    赵亮没有回答,而是大概注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标准避难所,照明,恒温,空气jiāo换这些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法阵让伊凡觉得仿佛又重新回到了过去,仅仅四年时间没有接触这些,伊凡却感觉像是隔了一辈子。

    “你提前来了,”避难所内,唯一一位穿着现代服饰的法师对赵亮说,“为什么?”

    “我觉得在你们出现在地球之前,有些话需要先跟你们jiāo代,”赵亮回答,目光依次在所有人脸上扫过,“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吗?”

    “是的。”

    赵亮点了点头,对所有人说:“虽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亲自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伊凡,以前的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一名逃亡的法师,不过现在,我是卡梅尔的国王,最重要的是,我是一个规模接近两亿的,意识网的创造者。”

    在说到意识网的时候,伊凡注意到有几位法师的jīng神出现了比较强烈的bō动,他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转向眼前的这位法师,开口问道:“你们呢?”

    “在你出现在这里之前,我竭力让他们都相信,你是善意的,但现在看来,似乎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年轻法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sè有些转冷。

    “我是否善意,还是要取决于你们,”伊凡开mén见山的说,“告诉我,如果对抗皇帝和保持你们作为法师的骄傲,两者只能选择一样,你们会选择什么?”

    “我不明白。”法师说。

    “这不难明白,”伊凡伸出手,张开五指说,“如果五根手指头都想着以自己的方式去对抗一只拳头,那遭遇的结果只能是失败。”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服从你!”

    “如果你愿意这样理解的话,”伊凡淡淡一笑,“没错。”

    “这办不到!”法师的脸sè就像一坨冰块,“你也曾经是一位法师,你应该明白,这不可能。”

    “是的,我知道,”伊凡说,“所以我给你们带来了另一个建议,离开地球,离的越远越好。”

    “为什么?”法师还是不明白,“你害怕我们的出现会给你的统治带来威胁?”

    “不,不是威胁,”伊凡摇头,“你们对我,就好像对皇帝那样,造成不了真正的威胁,只能是麻烦。”

    “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伊凡接着解释道,“地球即将面对的,将是一场无比艰巨的战争,在这样一场事关存亡的战争中,我只需要一种人,那就是能够服从命令的人,而恰好,你们不在其中,而且你们的出现,将会阻止更多人成为这种人,所以,我的意思很明显,地球现在不需要你们。”

    “可我们是准备来帮”

    “你们的离开就是最好的帮忙,”伊凡不留余地的坦言,“我现在不需要盟友,只需要部下。”

    “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呢?”十二个人当中,另一名法师对伊凡传话。

    “我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伊凡抬起手,对所有人说,“但如果真是如此,我也对此有所准备,相信我,这条路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一个错误。”

    “我们没有恶意,”人群中已经有人在构建魔法,年轻的法师试图做最后努力,“而且我们也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影响你的统治。”

    伊凡看了他一眼,却是提了另外一个话题:“你就是那个一个月前,在z国出现,最后通知我还有140多天的预言法师?”

    对方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称我为先知。”

    “先知?”伊凡笑了笑,“的确是一个好名字,我知道,在皇帝那里,预言魔法被称之为时间眺望,预言魔法的施法者被称之为眺望者,而你,就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眺望者,相信你可能比我更清楚,如果你当时在地球上继续逗留,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是的。”他承认,“不过那是因为你”

    “不,你还是不明白,”伊凡打断他说,“即使没有我的因素,甚至,即使我和卡梅尔,意识网根本不存在于地球,你们这么多法师的同时出现,也很容易引发战争。”

    “告诉我,你之前在地球上生活了多久?”

    “一个多月。”

    “说说看,这一个多月以来,你对地球生活的印象。”

    “他们在科学技术领域有令人惊叹的成就,几千年的文明史取得了许多位面数万年都没有取得的发展但”

    “但这个世界却生存在极度脆弱的核威慑平衡之中,毁灭世界的按钮被掌握在少数几个特殊的领导人手里,稍有不慎,这颗小小的星球就会被他们自己毁灭,他们最伟大的创造成了自己脖子上的绞索,全部的生存希望就维系在这几个领导人在关键时候是否理智,是这样吧。”

    毫无疑问,作为一个过来人,伊凡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心中所想。

    “你们是不是想过,如果掌握这些力量的是我们这些法师,专mén用来去对付皇帝,那肯定就完美了,是这样吗?”

    先知点头承认。

    “这就结了,”伊凡说,“在我看来,法师这种该死的自以为是和想当然,就是最大麻烦的根源。”

355 出剑

    “你们的这种想法,和我刚来地球时一样,带着法师不可一世的骄傲,”伊凡苦笑着对所有人说,“我们觉得地球上的科技虽然发达,但在骨子里,却从来不把这些当成真正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存在,认为自己只要huā时间去了解,去学习,就可以真正站在不败之地就好像我们都曾经做过抢和谐劫银行的行为,认为这不可能被发现,只不过你运气不太好,第一次动手就碰到ai实验,直接暴lù了你的存在,而我相对比较幸运,一直到使用空间切割,才了解到自己的无知。

    “我们把科学看成是如同艺术品一样,jīng致美观的存在,却从来没有真正在脑海中,对它有过警示,深刻明白它的意义,更不用说承认我们的魔法会受到它的局限

    是的,地球人的确不能够掌握魔法,但这也绝不意味着,他们在魔法面前就是一群待宰羔羊,全无还手之力,和其他位面都不一样,在他们眼中,我们不是神祗和恶魔般的存在,我们只是一群破坏他们原有秩序的外来者,当我们漠视双方这种力量对比,把自己看成是他们的救世主的时候,也必将把自己推向他们的敌对方。

    是的,你们无法理解,地球人从来不需要救世主,所有地球上的文明从诞生到现在,依靠的都是他们自己的力量,特别是近几百年的几次科技革命,几乎给了地球人对自身文明无与伦比的自信心,这是地球和其他位面最大的不同所在,他们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更多的不是去乞求冥冥中的神祗,而是想着如何依靠自身的力量去解决。

    不要说现在地球上还是一片和平,就算是皇帝的军队出现,战争真正降临,不到真正山穷水尽的地步,地球人永远不会抛弃他们最后的这一点尊严。如果漠视这个前提,自以为可以靠魔法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我只能说,我们都太过于幼稚了。

    也许你到现在还无法理解,为什么我的意识网明明有了数亿人的用户,在实力上早就有了统一地球的可能,却一直不愿意去这么做,因为我很清楚,地球人最大的实力并不是核武器库里的那些核弹,而是这种深入骨子里的自尊,以及为了这种自尊会进行的抗争,是的,这股力量你现在看不到,但相信我,当你真正付诸行动,去这么做的时候,你会发现他无处不在。

    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我可以肯定,现在作为我力量源泉的意识网,将成为埋葬我的所在,你们这么多人,活了这么长时间,相信一定听说过,意识网陷入自我崩溃时,那些法师的下场,当他被属于自己的力量杀死,当他的信众怀着满腔愤怒,亲手杀死他们的神祗时,才会有人真正明白,如果让平民的愤怒汇聚成bō涛,将是谁也无法抗拒的存在。”

    伊凡这段话说完的时候,所有的法师陷入长长的思索,沉默在空气中蔓延着,与此同时,每一个法师脑中的思考,却如海洋中的lànghuā一样,开始翻滚起来。

    如果说之前,先知为他们展示手机,是让所有人了解了地球上的科技,让他们真正对这个陌生位面引起重视的话,那伊凡的这番话,则隐隐把地球上的这股力量拔高到和他们平等,甚至超越他们的存在。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伊凡像是刚刚想起什么,又说道,“因为我的存在,意识网现在在地球上已经失去了继续蔓延的机会,这势必让你们的存在更加尴尬,如果不使用意识网,你们的身份仅仅是一群逃亡者,也只是相当于我的意识网中,普通的魔法使用者存在,而使用意识网,则势必造成现有秩序的破坏,别说地球政fǔ无法容忍这种情况的发生,卡梅尔也不会容忍,所以,情况很明显,地球虽大虽好,却已经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也许你说的没错,”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先知垂下脑袋,情绪低落的说,“在这之前,我本来是准备带他们来为抵抗皇帝帮忙,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你们可能根本不需要这种帮忙,也许真的是如你所说,地球不需要救世主,而且就算需要,你也比我们更合适我们本来也没有做最后的决定,准备与你商量之后再既然你这么说我想我们会离开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可能需要补充一定的食物和物资,另外也希望可以切割一部分的空间,这个dòngxùe实在是太小了。”

    赵亮脸上lù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相信我,不论是对谁,这都是最好的结果。你刚才说的这些,卡梅尔会为你们办好的,另外卡梅尔还会为你们定制一个空间站,适当改善你们的生活质量。”

    作为在dòngxùe里生存过这么多年的伊凡,自然很清楚让十二个人挤在这样一个空间里,那是一种多么糟糕的状态,吃饭喝水什么的还是其次,如果要是涉及排泄问题这问题虽然不雅,却是所有法师都遭遇过的,实实在在的困难。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向你们打听几个人,”伊凡又说,“他们都是在我逃亡时候在其他位面认识的法师,不过自从他们的沦陷之后,就彻底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先知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这种悲剧是每一个法师都曾经有过的遭遇,你可以描述一下他们的特征。”

    “在魔法造诣上,他们只是很一般的法师,”伊凡回忆道,“不过,他们每一个人在意识决斗领域,都有着非同一般的造诣,据说,在他们那个位面,就连许多平民,也拥有意识决斗的能力,据我所知,他们曾经告诉过我,他们苦练意识决斗,为的就是在皇帝入侵时,伺机行刺现在看来,他们的行刺应该失败了,不过我很想知道,他们的刺杀究竟造成了多少效果?”

    “意识决斗?刺杀?!”伊凡的话刚刚说完,先知嘴里喃喃的重复道,满脸不可置信的惊讶神sè,“难道,难道之前我看到的那是因为他们?”

    “你看到了什么?”伊凡迫不及待的追问。

    先知脸上的惊讶逐渐淡去,随着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逐渐变成了恍然:“意识决斗对,也只有这种魔法,可以解释”

    这时候,其他一直保持沉默的法师中,突然有人在意识网中对伊凡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位面,是不是沦陷于大约五百多年前?”

    伊凡下意识做了计算,当他到达决斗者位面的时候,自己是三百多岁,认识蝴蝶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年轻人,而当自己的避难所暴lù,差不多也等同于决斗者位面暴lù时,距离蝴蝶老死也过去了五六十年,算上时间,似乎正是五百多年前。

    “那位法师,声称自己是一柄剑。”

    伊凡动容道:“你见过他!”

    “这就没错了,”那位法师没有直接回答伊凡,而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五百多年前”

    五百多年前,在场的这些法师中,包括先知在内,有一大半还没有出生,这位名字意思为“神赐”,和伊凡差不多年纪的法师,在逃亡之路上,已经经历了数百年时间,和伊凡一样,从他走上这条路开始,所能见到和感受到的,就只是一片彻底的黑暗。

    那时候皇帝的铁铲才刚被他们了解没多久,那时候的铁铲虽然效率不高,但对付没有防备的法师,却依然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在当时,挖dòng虽然消极,却是当时许多法师认为可以对抗皇帝的最好方法,那是一个挖掘dòngxùe的黄金时代,这位法师曾经亲眼见过,上千名法师在几十年时间内,把一个已经暴lù的主位面切割成无数的dòngxùe,当皇帝军队开赴的时候,这个位面的大小甚至连普通避难所还不如,而且里面布满法师们为皇帝军队准备的陷阱。

    铁铲的出现让这种疯狂切割空间的对抗手段,彻底走入死胡同。

    在长期的逃亡中,这位法师终于偶然,也是必然的,逃入了如之前的一个死胡同,他们找不到下一个避难所的坐标,铁铲却已经找到了他们,发现他们的铁铲成员有十足的胜算,他当时给dòngxùe里包括这名法师在内的三名法师两天的时间,用来考虑是不是投降。

    另外两位法师都是他在逃亡过程中,偶然认识的,在接到铁铲的最后警告之后,三名法师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有两名决定自杀,其中就包括这位神赐,当时,第三位法师有些意外的,否定了他们这个决定,他当时说了一句让他们感到莫名其妙的话:“这不是最好的出剑时机,却是我最后的出剑机会。”

    然后他告诉他们两人说,不要轻易放弃,自杀的事情,等铁铲他们最后挖掘这里的时候,再做也来得及。

    说完这些之后,他就主动跨出了dòngxùe--这让他们也明白了他的选择,他准备以死相拼。

    他们听从了那位法师的建议,没有立刻自杀,还是耐xìng的在dòngxùe里等了两天。而让他们都感觉意外的是,当约定的时间来到的时候,铁铲并没有出现,两个人隐约感到,外面肯定是出现了其他意外,他们决定冒险出去看看情况。

    按照常理,两人走出dòngxùe的一瞬间,应该很快就会遭到严阵以待皇帝军队的围追堵截,他们故意等了一段时间,准备随时迎接突如其来的死亡,他们一直等了很久,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

    他们小心的释放出空间之眼,很快,在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城市,发现了奇怪的一幕场景。

    在城市中央的一处广场上,所有这座城市的居民都团团聚拢在一起,从空中往下看,就像一窝被捣毁了蚁xùe,满地luàn爬的蚂蚁,这些人没有如他们见过的皇帝管辖之下的平民一样,在作坊里打铁,在工地上劳作,或者在自己家休息,他们唯一在做的,就是在广场上,对着天空,对着其他人,瞪大自己茫然的双眼,有些人嘴里发出惊惶的尖叫,有些人则对着天空,对着太阳的方向,匍匐下身体,无比虔诚的膜拜。

    随后,两位法师惊喜的发现--在这个皇帝统治的位面中,在这些平民的思维竟然不受意识网的影响!他们竟然是自由的!

    就在两位法师出现,准备向这些自由的平民打听一些消息时,他们却遭到无数石块,以及弓箭的攻击,在这些攻击中,他们听见所有这些人,杂luàn而又意见统一的叫喊:

    “杀了这些法师!他们是皇帝的敌人!”

    “杀了他们,主不会抛弃我们。”

    “我们必须证明自己的虔诚。”

    没有意识网和魔法的存在,面对两位法师,即使这里的人数再增加十倍,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不过两位法师并没有因此大开杀戒,而只是俘虏了一个平民,然后强行用意识搜索,来了解更多的情况。

    从这个人的记忆中,两人得知,就在两天前,在这个位面的另一座城市,以一个普通百夫长突然发疯,杀死了管辖他的万夫长为序幕,掀起了这个位面被皇帝统治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已经在这个位面存在了上千年的意识网,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陷入崩溃的边缘。

    整个过程就好像一个病毒攻击一整片电脑网络一样,第一个受害者,就是那个百夫长,当时他正在意识网中,对他的上司汇报某项工程进度,然后,他上司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但还未来得及反应,或者说,还没有想好怎么反应,无形的剑已经顺着意识网这条思维的管道,一剑封喉,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这个万夫长管辖的上百个百夫长,同时失去了与意识网主网的联接,就好像电网断电产生的连带效应一样,与此同时,在这些人管辖之下,上万个平民,包括一些正在使用魔法作战的军队,使用魔法工作的平民,无不惊讶的发现,魔法的力量,已经在他们身上彻底消失。

    然而,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仅仅一个魔法时之后,受同样影响的数字,整整扩大了一百倍--在这位万夫长只上,一位兆夫长,直接遭遇了和万夫长一样的命运。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又经过5个魔法时,整个这个位面的平民,还有其他大小万夫长,兆夫长,无一例外的发现,魔法的力量,就在突然之间,消失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刻,整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也就是皇帝,察觉到了这一次刺杀。

    皇帝以最快的速度,认命了新的亿夫长,这位亿夫长在上任之后,就立刻对手下所有兆夫长下了一道命令--在最快的时间内,调集整个帝国的魔法资源,彻底查清刺客的藏身之处。

    皇帝手下的一名眺望者已经知道,这位刺客藏身的大概位置,他们务必要在这名刺客造成更大的伤害之前,用魔法消灭他,还包括所有被这位刺客击败过的人的身体,让这无形之剑彻底失去力量的根源。

    在这片位面中,在这个命令刚刚下达后,无数个空间之眼就像遮天蔽日的蝗虫群一般,在瞬间冒了出来,然而就在这些空间之眼准备四散开来,前往预定方向的时候,又在一瞬间消失了--刺客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的bī近,他回首一剑,消灭了刚刚上任没多久的亿夫长。

    接下来,皇帝再也没有派新的亿夫长下来,整个位面的平民,都陷入了空前的,失去意识网,失去魔法,失去领袖的无比惶恐之中。

    “后来的事情我们无从得知,”这位经历过此事的法师说,“但我可以肯定,这是皇帝的帝国有史以来,遭受最严重的一次重创,据说在这件刺杀事件之后,皇帝也开始着手组建专mén用于意识决斗的军队我见过那些那些畜生,比起刚才我说的那位刺客,他们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从年龄上来算,我最多也就三百多岁,”先知接着这位法师的话,继续说了下去,“相比起前方的mí茫,已经走过的道路是如此的清晰,两百多年前,当我尝试使用自己的能力,眺望皇帝帝国的未来时,限于能力,我什么都看不到,但当我看他的历史,看这个帝国曾经遭受的创伤我看到这张无比庞大的意识网,就像被狂风摇曳的蜘蛛网一般,大块大块的撕裂,我不知道这是如何做到的,当时我以为这是意识网因为自身的问题,所引发的内部崩溃,直到刚才你们提到那位刺客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隐约有些明白,皇帝,以及他的帝国,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在听完这一段极可能就是第欧根尼本人的故事之后,伊凡下意识就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当时他穿着一身乞丐的衣服,在大雨中,指着自己的脑袋告诉他:“思维是最锐利的武器。”

356 解释

    “他们竟然就这么简单答应了?”第二天,当伊凡在会议上,轻描淡写的提到法师们已经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并不会出现在地球之后,就连之前提出意见的汪铭,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们千辛万苦在那种环境呆了数百年看到地球应该就像沙漠里快渴死的人见到绿洲一样,就因为你几句话,就这么甘愿放弃?”

    “不如此又能怎么办,”伊凡冷笑了一下,“对他们来说,我只是另一个皇帝,就算我不专程上mén去警告,他们在不明确我是否有敌意之前,也肯定不敢贸然出现就好像先知,哦,也就是那位jīng通预言的法师,他到地球几个月,因为知道卡梅尔的存在,过的日子一直很低调,最后被发现,也是因为实在是没钱就采用了和我当年一样的做法,如果不是那位ai发现了他,引发了外jiāo事故让我知道他的存在,可能他还会一直这么隐居下去也说不定”

    “真是可惜,”封敬亭摇了摇头,“我原来还准备找他研究预言魔法”

    “没什么可惜的,”伊凡说,“现在就算把他留下来,你们在这方面的研究也不会取的什么成果,我很早就说过,预言不像空间魔法这样,可以用现有的地球科学理论来解释,你们研究的越深,只会收获越多的失望和míhuò,就好像劳伦斯教授当年研究魔法的基本原理时一样。由网友上传==”

    “现有的科学理论没法解释,我们可以再创建一套,只要有现象,背后总是存在规律的,”封敬亭反驳道,“从现在预言魔法表现出来的现象来看,也还是可以解释的,从广义上看,时间也只是空间的一个维度,使用预言魔法看到未来的场景,就跟使用空间之眼看到远处的景物一样,没有实质的区别。”

    在对魔法的研究问题上,封敬亭和伊凡的意见一致都是不统一的,伊凡受实用主义的影响,一直希望科研部mén可以将经历放在如何将魔法最快投入应用,转化到生产力这方面来,因为他这种思绪的影响,整个卡梅尔大部分的科研项目就像是某个企业的研发部一样,对此封敬亭一直保留自己的意见,总是在自己职权范围内,尽量打着应用的旗号,保留一些基础研究方面的项目,比如以开发太空辐shè发动机的名义,研究粒子对撞和核聚变

    伊凡知道,要说服一个科研工作者放弃他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一直以来,他也只是对封敬亭做的这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实话,在他看来,所谓的这些基础研究,很大程度上只是满足人类的好奇心,短期内很难产生实用价值,就好像可控核聚变,太空辐shè发动机,这些项目即使真的成功了,对人类的现状也不会产生个根本xìng的改变,在人类通往宇航时代这条大路上,这两者都只是最最基础的条件,就好像远古人类在海洋面前,刚刚学会扎木筏和划桨而已。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些项目的存在就好像是这些科学家用国家预算玩的一种“奢侈游戏”,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眼看皇帝的威胁已经成了目前的头等大事,现在卡梅尔的每一块钱,以后可能都意味着一条人命,伊凡不得不在这个问题上,再次提醒一下封敬亭。

    “不,时间和空间不同,”伊凡摇着头说,“当我用空间之眼看到一千米外真正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看到的就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但如果你是用预言,看到三天后会发生什么,这种结果很容易因为各种扰动的因素,而产生误差,而你对观察细节的要求越高,误差出现的几率和程度也就越大,这很像量子力学中的测不准原理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你观测的对象是处在量子状态,不管你观察到什么结果,那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预言魔法虽然有着令人惊叹的效果,但一直以来,都不太受法师们的重视,要知道,即使是如先知那样的顶级预言法师,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看到的一定会发生。”

    “之所以会出现你刚才说的这种情况,是因为我们永远活在现在,也就是时间维度的一个点上,”封敬亭没有被轻易说服,反而似乎因为刚刚的争辩,顿时有了灵感,脸sè因为jī动变得通红,“所以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和未来息息相关的,如果放到时间这个广义的维度来看,这种相关xìng可能就是我们现实中,某种规律的体现,很有可能,目前我们在物理上观测到的现象”

    伊凡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只用一句话,就让封敬亭jī动的阐述戛然而止:“我知道你的意思,对终极规律的追求是所有科研人员最大的梦想,你应该知道,预言术的效果不仅仅是可以预见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还可以用于寻找特定答案,当然,这个答案很多时候也和预见未来一样,不可避免会受到很大程度的扰动,不过如果我告诉你,在你刚才说的终极规律的问题上,所有的预言法师都能预见同样的否定回答,你又该怎么说?”

    封敬亭愣了半天,喃喃的低声道:“否定回答?什么意思?”

    “你应该清楚,不只是科学家希望能对世界有一个终极的解释,”伊凡不紧不慢的说,“这是每一个人对这个世界都会产生的好奇心,这个问题也许对你们人类来说,可能是穷尽一生都无法回答的问题,不过对于法师,这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那就是唯一并主宰一切的规则,是不存在的,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必要欺骗你,你仔细想想就知道,这个问题无关任何细节,也没有任何其他的限制条件,在预言魔法中,这种问题最容易得到最准确的答案,当然,这种答案也最缺乏现实意义。”

    “可你刚才还说,预言术的答案可能并不准确”

    “的确如此,如果我用预言术问一加一等于几,没有任何其他条件,它也许会告诉我三或者0,我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不同的法师,或者同一个法师不同的施法会得到不同的结果,而这些结果的不同就意味着误差,但是对于这个问题,所有的法师,历次所有的施法,得到的问题都是完全一致的,就好像在现实中,你们做1+1的实验,永远等于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可以说是不证自明的真理每一个法师从接触预言魔法后就知道,这世界支配一切的绝对规律是不存在的。”

    “可1加1怎么可能会等于0?”封敬亭仍然想不通,“这违背根本的逻辑!”

    “逻辑也只是规律的一部分,你只能用它来否定它管辖的范围,”伊凡摇了摇头,“算了,这个问题要是再深入,谁也没办法回答,逻辑哲学论里有句话很有道理,非逻辑的规律对我们而言是没有意义的究竟存不存在终极规律,可能根本就和我们毫不相干,这个问题很大程度上,只是人类的一种自我安慰,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你,科研工作首先应该立足于实际,立足于解决实际问题,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固然jīng彩,但如果论到对人类生活真正产生的影响,它远远不如美国人搞出的那两颗原子弹!”

    伊凡的这一番话,封敬亭再也没有继续会议的心思,只是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安娜似乎准备出言挽留,但伊凡又对着所有人说:“不用,他现在的心情我多少能理解但在我看来,把科研搞的如同宗教一般,固执的相信某种至高的存在是非常有害的,如果今天我不告诉他这个事实,未来很可能在某次战争,敌人刺客针对他的意识决斗中,他就因为这个致命缺陷而失败,同样作为卡梅尔的高层官员,我也希望你们能够自己审查自己xìng格中类似的弱点,战争已经近在眼前,我们也许无法做到了解敌人,但起码我们需要了解我们自己。”

    今天在会议上伊凡故意挑起这个话题,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卡梅尔的发展,可是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第欧根尼的刺杀故事,深深刺jī了他。

    推人及己,回来的时候,伊凡就自己问自己,如果在自己的意识网中,也出现了如第欧根尼那样的刺客,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虽然因为意识网结构的不同,应该不会出现如皇帝的帝国那样,整片意识网被杀的支离破碎,但有一利必有一弊,卡梅尔这种极度扁平高效的意识网结构,也势必会出现在面对刺杀时,没有时间做出迅速反应,就好像上次法师们通过意识决斗,随便控制了一个意识网成员,然后立刻就联系到自己一样。

    虽然伊凡自认为有过许多意识决斗的训练,而且近几年刻意了解了许多哲学方面的知识,就算是蝴蝶和他决斗,自己应该不至于被“秒杀”,而且从目前了解的信息来看,皇帝手下的决斗者都是如田军这样的“低端决斗者”,不会真正对他这个级别产生威胁,但在没有真正接触之前,他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皇帝手下皇帝手下是不是会出现比蝴蝶还要可怕的决斗者

    如果万一真出现了这种情况,自己面临刺客的直接刺杀,而他的意识网因为没有高额的共享比例,无法做到如皇帝那样,靠附身逃跑来争取时间,到时候除了在意识决斗上尽力之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靠现有的卡梅尔动员机制,也就是以几名施法者和现有的卡梅尔政fǔ系统为主,尽全力调集所有意识网的力量,在最快时间内找到决斗者,通过消灭对方的**,来消灭他的jīng神,这样一来,处在关键位置的这些施法者,到时候就成了仅次于他的弱点所在,如果刺客发现了他们的威胁,又迅速了解了他们,就像第欧根尼了解亿夫长一样

    决斗者相对于意识网创建者,就好像武侠小说中,武林高手对统治者的威胁一样,要让这种威胁降到最低,最好的方法就是皇帝本人也练成绝世高手,除此之外,就是尽量在自己身边,培养一批“大内高手”,在关键时候,这些人只要能多迟滞刺客一秒钟的动作,皇帝就多出一秒钟的生存机会。

    在现有的施法者当中,要是论抗意识决斗,最让伊凡放心的,就是汪铭,汪铭之前虽然只是一个信息分析科的科长,可那毕竟是情报部mén,他本人也接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再加上心理学的底子,从感官上承受打击的意志和理智上进行决斗这两方面综合来看,他的条件是最好的。

    安娜则是其次,因为她之前是残疾人的缘故,不仅在意志承受力上超出常人,而且因为长期的失明,不可避免也对人生有过很多思考,这对于意识决斗都是有好处的。

    接下来则是李立天和林泉,要严格算起来,其实还是李立天要靠前一点,因为在真正的意识决斗中,感官上的承压能力才是首要因素,林泉如果能撑过这个阶段,表现可能会比所有人都强,但按照他之前的那种个xìng不得不说,还是很值得担心。

    所以在之前的会议上,伊凡以“军事训练是每一个卡梅尔人无可推卸的责任”为由,让林泉参与为期长达两个月,苛刻的军事训练,而对于李立天,则要求他与林泉之间,经常xìng的进行意识决斗的训练。

    至于一切心思都扑在科研上的封敬亭因为他在卡梅尔所从事的工作与魔法的关联最小,在刺杀发生的时候,起到的作用也不是很重要,所以伊凡并没有对他做出太多的要求,而且他也知道,按封敬亭一根筋的个xìng,恐怕除了科研方面,对意识决斗也不会真正上心,今天的这场打击,只是伊凡顺手帮他消除了人xìng中最明显的弱点。

    在意识决斗者,真正有信仰的人都是真正脆弱的人,因为信仰就是他们最大的弱点,不管这种信仰是某个神祗,或者是某种价值观,因为信仰本身就是一种感官层面的活动,在意识决斗中,不管它看起来多么huā团锦簇,只要过了感官上的碰撞,进入理智上对招,几乎注定会被一招毙命。

    先知出现在卡梅尔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伊凡特地为这12名法师设计的一个小型空间站刚刚完工,他这次来,是受伊凡的邀请,来熟悉空间站的基本运作。

    这个空间站基本上就是最早的风静停站的“jīng简版”,因为只需要住12个人,又需要通过旋转形成模拟重力,所以在设计上,缩小了整个空间站的半径,但却调整了动力系统,通过让整个空间站转的更快来弥补半径的损失,这样一来,就在材料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据说这个空间站是卡梅尔专ménhuā高价,在德国紧急赶制的。

    “感觉怎么样?”在亲自带着先知熟悉完整个空间站之后,伊凡对先知说。

    先知点了点头,但接着又长叹了一口气:“这真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世界!可惜了。”

    “不必如此,”伊凡说,“你们在继续往前的过程中,随时注意回来关注这场战争,如果最终我们胜利了,你们还可以回来。”

    “那恐怕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先知严肃的摇着头,然后告诉伊凡说,“尽我全力,我还是看不到那个结果。”

    “所以你们一定要尽量活着,”伊凡说,“在空间站上我为你们准备了很多有关地球的书籍,如果我们最终还是失败了,希望这颗文明的种子能在另一个地方继续生长。”

    空间站的试运行就在卡梅尔几个施工现场附近,在试运行结束后,空间站又逐渐恢复了静止,伊凡带着先知往空间站出入口走去,却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等候已久的严可守。

    “严先生,你怎么会在这?”伊凡有些诧异,这次先知的到来,他对谁没有提起,包括几名施法者。

    “难道你忘了吗?现在所有卡梅尔随时都在ai监控之下,”严可守指着距离他们最近的,遮蔽了差不多整个半边视野的孔明灯站说,“在空间站外部,靠几个高速的空间之眼完全可以做到没有死角的巡逻,你们刚刚在使用魔法的时候,恰好被其中一个经过的空间之眼看到了。”

    先知看了伊凡一眼:“可我刚才什么都没感觉到。”

    伊凡耸了耸肩:“我也是同样如此,现在专mén为ai视觉准备的空间之眼最高运行速度已经接近了战斗机,这已经不是人的感官能察觉的了。”

    “它的速度再快,也只能看到正在发生的事,”严可守摇了摇头,对着先知说,“但我知道你不一样,你能看到未来。”

    说完,严可守扶着空间站走廊边上的扶手,慢慢走到先知面前,问出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为什么选择我?”

    先知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看了一眼伊凡,最后才淡淡的解释道:“我只是用我这双眼睛,在人群中找出被命运选中的人,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你为什么会被我选中。”

357 羊吃人?

    不管以伊凡为首的卡梅尔高层是如何为逝去的每一分钟而下意识感到忧虑,时间nv神永远保持她那优雅的脚步,持续向前。e^看

    法师们来了,又走,就像徐志摩的诗一样,轻轻地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进入12月下旬,几乎世界上所有的城市都张灯结彩,虽然圣诞节是西方人的节日,但这并不妨碍全世界人民以此为享乐的借口。

    “不知道下一个圣诞节的时候,圣诞老人会给我们准备什么礼物。”在平安夜的会议上,伊凡看到带着圣诞帽的安娜,情绪不太高的说。

    卡梅尔的军事扩张计划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顺利,虽然因为政策的倾斜,卡梅尔军人现在的待遇在全世界范围内还算可以,而且政fǔ也在意识网中做了很大宣传,不过看来并未起到太多成效,因为对“意识决斗”的要求,卡梅尔的军事训练显得特别严苛,很多新入伍的士兵都无法适应。

    许多义务兵在入伍之前,大多都以为这只是一种“形式”,但当每天没得商量的训练项目雷打不动的压下来之后,一部分人终于无法承受,出现宁可放弃卡梅尔居住权,也不愿意接受训练的现象。

    对于这些人,卡梅尔自然是大开方便之mén,不过这毕竟在也舆论上,影响了卡梅尔的军事扩张政策。

    没有体会真正的战争压力,在和平中长大的人很难理解他们必须接受的这种待遇,尤其是当许多人得知,这样的强制军训每年都要进行之后,不少人还是选择放弃了他们已经到手的卡梅尔公民身份。

    不过在全世界范围内,迫切需要这身份的人大有人在,虽然世界上因为魔法因素的影响,生产力得到了飞一般的跳跃,每一个国家都处在新一轮的“黄金发展”时期,每一个国家的劳动力正在变得珍贵,但还是有许多,类似刚果,索马里这样连基本的工业体系都不存在,完全享受不到这种“科技革命”利益的国家,近段时间,卡梅尔也开始注意在这些极度落后国家招收移民,这些国家的移民虽然受到的教育程度普遍不高,但相比起那些高素质移民,起码还是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他们对生存质量的要求,远远低于其他人,别说是卡梅尔现有的4到8人一间,就算是再挤个十倍,只要让他们吃饱喝足,不少人就已经能感jī的五体投地了。

    12月25日,也就是在圣诞节当天,卡梅尔刚刚完工的四座大型空间站正式投入运转,这意味着卡梅尔现在将拥有有9座空间站,按照现有的人口密度,在这些空间站注满后,卡梅尔的人口将达到两百六十多万。

    这个数字已经是三个月之前的六倍还多,但,和总计超过2亿的意识网用户比起来,这点规模还远远不够。

    下一轮空间站竣工的时间大概是在半个月之后,届时完工的空间站数量将是现在的3倍,也就是说,半个月之后卡梅尔人口起码要翻上一番,然后再过半个月,再翻一番

    半个月已经是现代工业生产力,在巨额资金的催动下,结合魔法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现在在五号站(也就是土星站)的观星台,空间站的施工点已经把黑sè的背景点缀成漫天的繁星。

    而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卡梅尔之前用尽各种办法圈来的资金,犹如泄闸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李立天每天都在全世界不同政fǔ方面奔走,竭尽全力想办法用卡梅尔能够提供的资源,换来每一笔能供这巨大的工业发电机持续运转的资金洪流。

    12月27,卡梅尔引进的ai,kl2045,正式通过卡梅尔的官方测试,达到了军事应用的标准,不过让严可守一直觉得诧异的是,除了使用空间之眼构建的“监控系统”,以及李立天曾经为他展示的那个处在拉格朗日点的空间mén列阵,他没有见到所谓真正的“火控系统”,他就这个问题问李立天的时候,对方却只说这是军事机密,而却问封敬亭的时候,他表示自己已经不开始接触军事方面的工作了--这倒不是因为伊凡的限定,而是他始终认为自己不适合战争,只想从事纯粹的科研建设工作。

    同日,美国政fǔ高调宣布,他们已经和卡梅尔在太空领域,达成了新的突破--在距离地球数百万公里的火星地壳,建立了永久xìng的基地。

    不过美国人没有说明的是,在基地建立的第一时间,美国人就在上面部署了“行星级核弹”,也就是把核弹绑在一枚大火箭上。

    事实上在之前的月球基地上,美国人就曾经想过这么做,不过因为月球那时候已经密布各国的探测器,因为怕引起非议,所以才没这么干,而且月球因为重力不足地球六分之一的关系,远不如火星那样,适合建设永备型基地。

    美国人这么做倒不是因为出于宣示武力,或者霸权主义,而是基于最简单的心理--防范卡梅尔,其实真要是按美国人的想法,最好是在卡梅尔的每一个空间站上,都绑上这样一颗大核弹,当然,也让卡梅尔在白宫和五角大楼,或者美国总统身上绑一颗,这样一来,就可以确保卡梅尔不会产生足够的威胁,真到了必要的时候,随便谁一按按钮,大家一起玩完。

    “姐姐,那些人都在干什么呀?”孙冰趴在车窗前,手指着远处的市政fǔ广场上,那挤得满满当当,手上擎着标语,不断喊口号的人群,对坐在驾驶位的赵真雪问道。

    赵真雪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看到边缘那些拿着防暴盾牌的武警,又盯着面前半个小时,纹丝没动的拥堵车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次了。

    “他们是在”赵真雪张了张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对一个孩子恰当的表达游行示威的准确含义,所以只能半路转了个弯,说,“商量事情。”

    “可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像是打架呢?”孙冰指着广场边缘,正在和武警进行推搡的那几个人,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说,“老师说过,打架不好。”

    “打架是不好,所以才需要这么多警察叔叔啊。”赵真雪转过身,拍了拍小nv孩的头,“别看了,可能还要堵很久,你坐在后面写会作业吧。”

    “作业我都在学校写完了,”孙冰回答,然后又指着车窗外问,“姐姐,我看见警察叔叔正在给他们带手铐,他们是不是都是坏人?”

    赵真雪没有回答,只是朝着孙冰指着的方向,发着呆,那个被拷的是一个中年人,一边被武警推上警车,还一边撕心裂肺的大喊:“你们凭什么拷我,我是在行使正常的公民权利权”

    旁边那个刚被这个男人砸了一转头,满脸是血的武警满脸怒气瞪着他,似乎随时准备上千揍一顿,不过被边上其他的同事给死死拉住了,他一直盯着这位男人上了警车,直到它呼啸而去,消失在道路尽头。

    在整个过程中,边上手机,照相机拍照的声音,咔嚓咔嚓,一直都没中断过,赵真雪不知道在网络上又会出现什么样的新闻,不过此时,她脑子里回想的,就只有在历史课本上,看到发生在英国工业革命时期,羊吃人的记录。

    因为英国迅速发展的纺织工业对羊máo的需求,英国的农场主将他们的土地用来养羊,失去了土地的老百姓们被bī无奈,只能从乡村来到城市,进入工厂成为工人

    眼下发生的这一幕,跟历史中的记载毫无二致,都是因为机器的出现,夺走了原本人需要的工作岗位。

    正在改革的不仅仅是卡梅尔。

    一个多月前,因为kl3300在互联网信息管理部mén的出sè表现,z国政fǔ开始将他的功能继续扩展,应用到其他需要的部mén--比如全国各机关的一些办证窗口部mén。

    这些窗口部mén的一线员工立刻感觉到巨大的福利--kl3300的出现,让许多人原本每天的工作量,骤然降低到之前的一半,甚至更低的水平。

    严可守早就说过,ai是完美的工作机器,因为它的出现,政fǔ的办事机构第一次出现了24小时随时服务的先例,这让许多人一时之间都无法适应。

    无法适应的不仅仅是老百姓,同时还有窗口的办事人员--没有人会拒绝当原本一天几个小时的紧张工作,变成只能靠发呆来打发无聊,回归堪比办公室喝茶的“理想公务员”时代。

    刚开始,这种服务只是出现在一些非紧要单位,比如民政局,车辆管理所,税务机构,以及jiāo警大队但是很快,在这些示范单位的示范下,kl3300开始在所有政fǔ相关机构泛滥开来,每一个领导都向他们的上级“真诚”的提出建议,应该大力加强本单位的信息化建设

    但好景不长,当这些机关的一线员工在享受了一个多月,无案牍之劳形的幸福时光之后,从中央透出来的一些风声一下子把他们打入了冰窟--就如同之前国企改革,大批员工下岗惊人的类似,国家决定借这个机会,大刀阔斧的改革公务员制度--既然一个软件就可以完美的完成这么多工作,代替这么多部mén,那还需要养这么多人干什么?多出来的钱干点什么不好。

    以前国家之所以养着他们,一方面是因为体制本身的惰xìng和利益,另一方面,无非就是还指着这些人帮着“统治”,但是现在,不管是从哪方面考虑,ai都将比人拥有更多的优势。

    据赵真雪从他父亲了解到的信息是,在非紧要部mén,除了全部的临时工和编制外人员清退以外,目前的公务人员,以及平均每三个,要去掉两个这应该是没问题的,剩下的那个主要工作可能也是配合ai工作,负责一些目前限于技术,ai无法担任的工作内容,至于去掉的两个用来干什么

    看看面前的广场,多少能理解一些,当年他们以为公务员是金饭碗,就好像以前大家以为国企是铁饭碗一样,每一个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跻身其中,以为这样后半辈子就万事大吉,但事实证明,不管是什么机构,公司也好,国家政fǔ也好,对效率的追求都是一样的,真正的金饭碗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

    和严可守一开始想象的不同,他原以为,ai技术应该会现在工业领域,特别是自动化工业控制领域得到长足的发展,或者专mén为ai量身定做一些生产线,取代一部分技术工人或普通工人,这样一来,最先受到影响的,应该也会是普通工人,他之前还一直就这个问题担心,会因为这个原因,对现有的社会秩序造成冲击。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需要担心的,远远还不止这些。

    相比起普通工人,在机关的公务人员无疑具备更大的社会影响力,以及舆论话语权,自从进入12月以来,z国诸多网站上,关于ai的应用讨论就没有停过,全国范围内,类似这样的游行,请愿,也是如cháo水一般,一bō又一bō的出现,但也许是因为10月底那次,受到卡梅尔的刺jī,这一次中央在改革的态度上,表现的异常坚决,从古至今,冗官冗员一直都是z国社会(不管是封建,还是)经历发展后,因为官僚体系效率的下滑,不可避免会遇到的社会问题,ai的出现,无疑是彻底改变这一切,千载难逢的一次机遇,其他方面的好处暂且不提,最起码,ai的工作态度,不需要靠茅台和拉菲来进行刺jī,从这个角度来看,ai的出现,作用简直堪比不需要通讯器的意识网。

    可以想象广大p民d丝对这样的改革是何等的拥护,许多人已经不是双手赞成,而是每人二十个指头,一只不少的,四脚朝天的赞成,虽然这中间没有他们半máo钱好处,但他们就是觉得高兴

    渐渐的,网络上的言论逐渐分成了两派,一派一口咬定,ai的出现是日本帝国(和谐)主义和卡梅尔“意识网极端组织”联合针对z国的一个大yīn谋,是以严可守为代表,亲卡梅尔和秦日本分子对z国内政的“渗透”,几年之后,一旦他们得逞,整个z国即将沦为买办政fǔ,全国立刻会变得水深火热,另外在ai问题上,没有人能保证ai绝对不会出任何事情,他们觉得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谨慎谨慎再谨慎,不经过千八百年的验证,千万别提ai应用

    而另一派则对前者幸灾乐祸,称严律这次“考上公务员”,为全国老百姓狠狠的出了一口气,他们决定有必要原谅严律之前在“外语动作片”上的过失

    至于两派谁能说服的了谁那就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了,总之,两派都宣布自己获得了无可辩驳的胜利,因为对方的智商都是无可辩驳的缺乏下限。

    抛开这些扯不清的问题不谈,受ai技术的影响,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陆续出现全国范围内的失业cháo,已经是一种必然,据说,国家正准备效仿美国和卡梅尔,利用这一次的机遇(制度以及人力机遇),将全国发展的主要重心,调整到重工业,以及航天技术上来,因为现在的种种迹象已经表明,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未来整整一个世纪,将会航天的黄金时代。

    据说,社会上最新就出了很多“工科速成班”,许多正在“待失业”的公务员受此影响,又纷纷拿起了书本,准备在金饭碗落地被打碎之前,先找一块铁的垫着

    房价降到几年工资就可以买,考公务员不再吃香,油价电费下调,国家新增加对失业人员补助这些就在几年前,还是所有人在梦中都不敢相信的事,却在四年时间里,静悄悄的,一件一件的成为了现实,虽然这些事情多少是跟着国际主流脚步,但对于生活在这个国度的每一个人,这些事情的确在切实影响他们的生活。

    每一次的技术革命,都会带来一个黄金时代,虽然这些才刚刚lù出一些苗头,但不管是从经济学家嘴里,老百姓的口中,或者是全球股票市场一条红线,飞速上扬,都足以能够证明,美好的未来,似乎已经近在咫尺。

    而在这过程中,不可避免出现的一些小chā曲,比如赵真雪眼前的这些人,只是在这条前进道路上,不可避免的牺牲品。

    如果这些人知道,在短短几个月之后,不管他们还是不是公务员身份,都已经无关紧要,他们还会像现在这么愤怒吗?

    如果z国政fǔ能够确定,卡梅尔政fǔ之前宣布信息的真实xìng,那还会这么费尽心力,不惜得罪“自己人”,也要坚持做这样的改革吗?

    当前方道路终于疏通,赵真雪发动车的时候,看着那些坚持在广场上的人群,以及坚持“陪”在他们身旁的武警,赵真雪在心里想着。

358 聊胜于无

    “陈叔叔!”停车的时候,孙冰有意外的发现,jī动的扒着窗玻璃叫,赵真雪转过头,看见陈雷正倚着一辆a4,朝自己的方向招手。~~

    “听说你之前一直在美国,怎么有空回来的?”

    “行情基本上稳定了,”说话间陈雷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和孙冰差不多的máo绒玩具,小nv孩欢天喜地的抱了过来,然后他又从中拿出一个小皮包,递给赵真雪,“继续呆在那也没什么意思这一次回来,就是准备对你归一下账目,股票,银行账目,收购的公司资产,基金股份,还有一些以后投资用的专利,luàn七八糟的,都在这里了。”

    赵真雪看了看这个小提包,只是笑了一下:“不必了,反正我也看不懂这些,吃晚饭了吗?我刚在超市买了菜。”

    “你这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陈雷笑了一下,“怎么,你妈在家?伯母做的饭我最喜欢了。”

    “他不在,最近一段时间我爸tǐng忙的,她也一直没顾得上回来,”赵真雪说,“是我做饭。”

    “你做饭?你记得你可是一点都”陈雷有些惊讶的看了赵真雪手上领着的菜篮子,然后脸sè不自觉的变了变,说,“看来严可守告诉我的没错,你现在真什么都不管,回家当家庭fùnv了。”

    赵真雪笑了笑:“我最近做菜的水平大有jīng进,你这次回来,算是有口福了。”

    “我一直还记得你大学野营那次做的美味嗯,佳肴,”陈雷似乎回忆到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皱了皱眉头说,终于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下旁边的孙冰,“赵姐姐做的菜好吃吗?”

    丫头狠狠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赵真雪现在住的地方还是以前严可守,陈雷他们三个准备单干,在这座城市随便找个地方租的“反魔法实验房”,陈雷对这里最深的印象,就是为了制造白sè背景,测试严可守的反空间之眼软件,房间里终日不散的rǔ胶漆和油漆味道,直到赵真雪最终被国家“收编”,关于这方面的研究终止,这里糟糕的气味才得以好转,自然而然,这里也就成了赵真雪在这座城市的住处,赵真雪的妈也会隔三差五会来给nv儿收拾一下,做做饭什么的。

    “这里怎么还这么白,搞的就像医院太平间似的,”进mén之后,陈雷才发现这里的环境跟印象中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就连房间各处墙角装着的摄像头,一直还都存在,看样子,似乎一直都是处于工作状态,“你就这么没安全感?”

    “也许吧,”赵真雪一语带过,没有否认的意思,“我去做饭,冰冰你去给陈叔叔倒茶。”

    “不用不用,算起来,这房子当时还是用我身份证租的,我才是这里主人,对了,孙冰现在读几年级了啊?”陈雷一边说,一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五年级。”刚把礼物放好的孙冰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边打开客厅电脑屏幕的开关,一边回答道。

    “你们回来了?这是在准备做饭吗?”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突然通过电脑音箱响了起来。

    这动静让正在喝水的陈雷不自觉呛了一下,他下意识抬起头:“房间里还有谁?”

    “严可守的儿子。”赵真雪在厨房这么回答。

    “你怎么也学会开玩笑了,”陈雷一边凑到电脑前,一边对厨房的赵真雪说,“严可守连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儿子,更何况刚才我听到的明明是成年男人的声音,就算打了jī素也没这么快的”

    “真的是,”赵真雪在厨房说,“严律,他两个月前刚起的名字,现在还没满周岁,哦,你可以让他给你做个自我介绍。”

    “您好,我认识您,您是严可守先生的朋友,陈雷先生,”陌生男人的声音继续道,与此同时,陈雷也发现,房间里所有的监视器正随着自己的动作,不断改变角度,似乎是有谁正在cào作监视自己一样,“我叫严律,程序代号kl3300,很高兴见到您。”

    陈雷凑上自己的脑袋,仅仅盯着电脑屏幕空无一物的桌面,似乎是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什么恶搞程序,不过他并没有看见。

    “之前听严可守说他在搞人工智能难道这就是?”

    “你最近在国外就一点没听说吗?”赵真雪说,“11月份就正式投入应用了,你上网搜一下严律,就什么都清楚了。”

    “这世界变得真是太快了,在美国封闭了几个月,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陈雷一边浏览着广大网友对严律长篇累牍的争论,看到有几个图片严可守的照片和一个科幻电影中机器外星人ps在一起,忍不住惊叹道,“听说之前卡梅尔都快对z国开战了?也是因为这个严律?”

    “那只是一场误会。”赵真雪说。

    “我就说这几个月期货市场怎么跟过山车似的,一天一个模样好几次要不是他们坚持tǐng下去,估计今天我就得光着屁股游回来了。”

    “要真赔光了倒也好,”赵真雪的声音顺着炒菜的香味飘了过来,“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你这话真应该去跟美国纽约帝国大厦跳下去的那些人去说,”陈雷一边翻看网页,一边说,“不过他们要真有你这想法,也没没人会去走这条路了,这世界上每个人要都和你一样,那钱也确实没必要了。”

    “诶,对了,这个叫严律,我说话你能听见吗?”

    “可以,麦克风是开着的。”陌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哦,”陈雷找到麦克风开关,又说,“是不是关了你就听不见了。”

    “是这样的。”

    于是陈雷很干脆的关掉了,又转过头对赵真雪问道:“我刚看到这个严律是为国家干活的,说几乎什么功能都有,这不是他们用来监视你的吧。”

    “不是,”赵真雪否定,“我和严律很早就已经是朋友了。”

    “朋友?”陈雷眼睛盯着电脑机箱,听着它的散热风扇正发出枯燥的嗡嗡声,“和一段程序我没听错吧。”

    赵真雪这时候从厨房走了出来,身上围着围裙,一手拿着抹布擦水:“以后你会习惯的,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哦,顺便说一句,严律每天还帮孙冰辅导英语。”

    “哦,是吗?这我倒真要考考他,看看严可守那家伙做出来当儿子的东西,是不是真有网上说的那么神。”

    陈雷说完,脸上lù出神秘的微笑,拉过旁边正盯着自己的孙冰,对他说:“冰冰,你说叔叔和这个严律比,谁更聪明。”

    小nv孩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嘴里说着:“我不知道。”不过脸上不自觉绽放的笑容却已经出卖了她。

    “怎么,你不相信叔叔?”

    孙冰低下脑袋,嘴里低声吭哧了一句:“严律哥哥他什么都懂”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这样的怀疑严律每天都要应对几万次,问不出什么名堂的,”赵真雪也说,“让我来问问糖醋排骨怎么做之前刚学的,转眼又忘了。”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陈雷不可思议的指了指电脑,“问他吧,还是你只是百度一下菜谱。”

    “要是百度一下菜谱就能学会做菜,那满天下都是厨师了,”赵真雪摇头,“当然是问他。”

    “可一个机器人怎么会懂得做菜的?他连舌头也没长一条吧?”

    “你先看了就知道,”赵真雪说着,把桌子上一个蓝牙耳机给自己带上,说话道,“严律,我要做糖醋排骨,跟上次一样,你说我做。”

    “好的。”

    然后赵真雪回到了厨房,转过身去,对着正向厨房的那个监视器,指着面前的一堆排骨说:“材料我都准备好了,你直接开始说吧。”

    “放油,大火再大,对”

    陈雷站在厨房口,像是见了鬼似的转过头,听电脑音箱中传出的那个男人声音,面前的赵真雪就像听口令做广播体cào的学生一样,正老老实实的按照这声音的指挥,一步一步jīng确的执行着,这声音的语速很快,但赵真雪的行动却一点慌luàn的迹象也没有,看的出来,这样的“练习”她做的次数一定不少。

    “可以放排骨了火适当减小,过头了,再大一点,对,就这样,”这声音还在继续,“起锅,留油,放盐,半勺半勺放三次,对只要一半,差不多可以酱油,多了没关系,待会可以稍微多放点水再加”

    赵真雪在灶台前忙的不亦乐乎,就像一个熟练无比的流水线工人,将调料罐里的东西按顺序依次加入锅内,不一会,糖醋排骨特有的香味就飘了出来,陈雷嗅了嗅,他也算是会做一点菜,看样子应该差不了。

    “改小火等就好了,时间大概是20分钟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赵真雪走出厨房mén,看见陈雷目瞪口呆盯着自己的样子,问:“怎么,第一次见?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这电路板脑袋的程序是怎么做到的?”陈雷不可置信的对着那个能看到厨房的监视器看了又看,“严可守专mén为你给他编了个做菜程序?”

    “用严可守的话来说,你对ai的思维落后了整整一百年,”赵真雪走出厨房,来到电脑前,“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是在他权限范围内可以学习的,他全都会做饭做菜,洗衣服,洗chuáng单,修电脑”

    “现在的ai有这么厉害了?”陈雷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可刚才亲眼所见的事实确实比什么都有说服力,“不是说他是专mén处理政fǔ公务的机器人吗?怎么学起做饭来了?”

    “之前我只是提过一句,说在百度上学着做饭太难,基本学不会,严律就主动帮了我这个忙,”赵真雪说,“这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什么事情他只要看人做一遍,就可以丝毫不差的记录下来,最大程度的复制出来,别说是做菜,他连汽车出了máo病都可以帮我修。”

    “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里的东西”陈雷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玩意真是严可守那家伙做的?”

    “对,”赵真雪点头,“现在只是小范围应用,全世界范围内,也只有国内和卡梅尔各有一个应用中的ai,国内主要是用在管理上,卡梅尔据说准备往军事方面发展听严可守说,美国人已经预定了第三个。”

    “卡梅尔?”陈雷怎么也无法理解,“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让卡梅尔拿去的?这不是反魔法研究吗?”

    “严可守说是因为这边所有的国家都怕有意外,”说起这一点,赵真雪也有点遗憾,“卡梅尔又出了很多好处所以就不过也没什么,卡梅尔在自动控制技术方面没什么底子,在这方面应该没我们占优势。”

    “反魔法,反魔法反到最后,有什么成果巴不得都最快换成魔法”陈雷听完,几乎是一肚子的气,“总觉得别人放个p都是香的,自己就算挖出了金子也不当回事。”

    “这些事你在这发牢sāo也没用,”赵真雪说,“有机会你可以找严可守谈谈,他之前也出了件事对他的影响tǐng大的,要不然按他的脾气,可能宁愿毁了也不会jiāo给卡梅尔。”

    “哦,什么事情?”

    于是赵真雪又把两个月前,严可守身上的那次梦境复述了一遍。

    “半个月前严可守还打过电话给我,说他真的见到了那个梦里见到的法师,”说起这件事,赵真雪到现在心里没有平静下来,“按他的说法,卡梅尔之前说的那个关于皇帝要来的警告,恐怕是真的,他还让我们做好最坏的准备,不过我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做梦?这也太玄乎了吧。”陈雷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他不会是被卡梅尔的魔法给骗了吧。”

    “如果真要是那样倒是好了。”赵真雪摇了头,没有再多说。

    “严可守他现在人呢?”

    “一直在卡梅尔搞测试估计再过一两个星期能回来。”

    “卡梅尔说的那个皇帝还有多久时间?”陈雷下意识从口袋掏出烟,但看到边上的孙冰,还是又塞了回去。

    “10月底的时候,我们在卡梅尔见到还有140多天,现在过去差不多整整两个月,算起来应该还有80天时间吧。”

    “80天一个暑假的功夫”陈雷冷笑了一声,“严可守就没说过有什么应对办法?”

    “他说他可以肯定会发生核战争所以让我们尽量选择地下掩体或者工事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卡梅尔做的那个地下城市,是接受招标的”

    “核战争?”陈雷诧异道,“难道那个皇帝是带了原子弹来的?还是偷了哪个国家的原子弹来炸?不过这玩意又不是手榴弹,我听说这东西现在防范措施tǐng严的,就算让别人偷了,没有密码也炸不了吧”

    全世界现有的核武器因为卡梅尔的出现,都经过一定程度的改装,据说在每一颗核弹上面都有定位仪和自毁装置,即使万一被人用魔法偷了去,也无法这也和谐?正常使用--核弹,尤其是现在基本采用的内爆式核弹,对定向爆破的技术要求,远远不是现在的卡梅尔,以及据说还处在中世纪水平的皇帝能做到的。

    “具体怎么发生的严可守没说,梦境中的内容太多,他只是记住了几个典型情节,”说完之后,赵真雪又对着电脑屏幕看了一眼,不动声sè的关掉了声音,“他自己还一度怀疑,可能是”

    “时间差不多了,你去锅里看一下,要是没什么汤汁,这道菜就酸完成了,你可以在装盘前,再撒点小葱,”严律的声音准时响起,“赵真雪,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赵真雪打开声音回答,然后走去厨房。

    “要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陈雷转过身去,看着把菜端上桌的赵真雪说,“恐怕你说的那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机器人帮助人做一部分工作是没什么,可要是什么都依赖他们,那说不定哪天人连吃饭都要机器人教了,喂,说起来,严律,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吃饭啊?”

    严律的回答再一次让陈雷感到意外:“我能听懂什么是开玩笑。”

    陈雷耸了耸肩,又说道:“对了,你刚才说卡梅尔地下城市招标那种城市的作用大吗?全躲到地下去,皇帝军队就找不到我们了?”

    “严可守说他也不知道,不过应该防不住魔法,”赵真雪一边盛饭,一边摇头,“他也问过伊凡,还有卡梅尔的其他施法者,他们都说”

    赵真雪这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有一种nvxìng特有的哀怨,这让陈雷心中忍不住一阵难受,还记得大学毕业刚当上警察的时候,她是那么开朗的一个人,可是现在

    “他们说什么?”问题刚刚问出口,陈雷就后悔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不难猜到。

    “他们说”赵真雪深吸了一口气,lù出苦涩的笑,“总比没有强。”

    事实上,严可守在跟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多加了这么一句:“总好过死无葬身之地。”

359 恐惧

    按照严可守为严律定下的行为准则,在完成它本职工作的情况下,它可以拥有整个系统百分之二十的闲置计算资源,用来处理它主程序主动愿意去做的那些事情,而这百分之二十,就是现在严律唯一享受的自由。

    这一两个月来,随着严律对人类社会接触的越来越深入,接受的信息越来越多,他的主动行为,也由刚刚接触互联网时,几乎无规律可言,到现在形成了许多相对固定的行为,用严可守或者行为学专家的话来说,这说明严律正在形成属于自己独特的行为模式,通俗一点来说,也可以称之为“爱好”。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类,在xìng格刚刚成型的阶段,形成爱好是非常简单而又自然的事情,大多数人都会记得,自己小时候到长大的这过程中,陆续沉mí的事物,从最小的时候的弹珠拍画橡皮筋,到稍微长大之后的动画片,再到之后的电脑游戏人类的智能从发育到真正成熟,从懵懂无知到真正成熟,从中需要整整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时间来接收和消化信息,对于整个生命流程只有区区不足百年的人来说,这样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因为在“生理”上先天的巨大差异,ai从智能初现雏形到完全成熟这个过程中,与人类产生差异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对于严律来说,他完全无法理解人类处在智能幼稚时期的那些爱好,从这个角度来评价,ai,或许天生就没有童年。

    人类大部分喜欢的爱好,都是那些可以带来胜利的快感,竞争类的游戏,不论是棋牌类游戏,或者是其他类型的网络游戏,这些游戏在严律看来,就像成年人看待小孩子绞尽脑汁做小学一年级数学题一样,已经不能算是可笑,而可以用“幼稚”来形容。

    即使是号称最复杂的围棋,当严律收录了他能找到的全部棋局,与人下过两个月之后,他的水平就已经达到了通常意义上的职业段位,即使是最一流的旗手,也不能说能轻易的赢他,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对局的时候,严律也能真切感受到他的人类对手,在每两步棋之间需要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赢得的优势也越来越少--人类毕竟不是机器,在同等棋力状态下,计算力的比拼一直都是无法忽视的关键。

    对人类来说,能赢ai是一种荣耀,但对于严律本身,他是无法从这些对弈中,得到任何快感的,对他来说,对围棋的概念就是计算,不断从失败中,修改原有的策略,就和他主程序的原理一样,这种绝对的,深入基因的理智是他的本能,就好像人类走路跑步吃饭喝水一样,尽管对人类来说,这些本能意味着惊人的能力,但对于严律自己,这些却完全不值一提。

    对于ai来说,如果要将一个行为从本能上升到爱好,就好像人类从跑步到赛跑一样,必须加上一个能产生“快感”的动因,而对于ai来说,能产生“快感”的事情就只有一种,那就是接触“新”的信息。

    这个“新”听起来似乎很简单,毕竟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社会,每天都有无数的信息诞生,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每天光是看全世界新出版的报刊杂志就能让他够呛,但在严律看来,人类现在制造的信息虽多,但是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缺乏意义的信息重复,今天东边水灾,明天西边龙卷风,这个国家选举,那个国家游行新的只有新闻刊出时的日期,但是其中的内容万年不变。

    真正的“新”东西,永远不在网站首页或者报纸头条,而在这些信息的主体--人的身上,严律的信息库里,有这样一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但在他看来,行万里路,不如和一万个人聊天,三人行必有我师,在严律的理解中,不是三个人必然有一个能力上可以教他,而是三个人当中,必然有一个身上有可以让他学习到“新”东西的地方。

    没错,在网上聊天,或者说,jiāo朋友,就是现在严律的爱好。

    在严律的官方联系方式,包括qq,邮箱,甚至“个人网站”上,每天都能收到数百万,上千万条的信息,虽然在这些信息中,百分之99以上,都是缺乏意义的无效信息,在这些无效信息中,比较有代表xìng的一类,大概包括类似强烈的想要和严律并不存在的母亲发生某种关系,真诚的希望严律并不存在的家庭遭遇各种遭难,谆谆劝导严可守不要助纣为虐,认真的建议严可守为全人类的**事业而献身反抗政fǔ

    即使是这样,但严可守依然会每天不厌其烦的,在最快时间内,看完所有人发给他的每一条最新信息,这不是他的工作内容,对他来说,这么做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爱好--即使百分之99信息都是重复而无效的,但就他的处理效率而言,能筛选到这剩下的百分之一,仍然是值得的。

    当然,这项长期而艰巨的工作在具体实行过程中,难免会遇到一些不可避免的差错,将一些漏网之鱼放进来,这些人在严律加为好友,并主动发送你好之后,往往会回复一句内容和那些百分之99非常类似的东西,然后加上哈哈,老子就是骂你,爽死了

    在人类的语言中,往往会这种行为命名为“没素质”,通过查资料严律了解到,素质是一个很chōu象的词汇,一般用于指代人的心理和xìng格特点,从这个解释来说,没素质这个说法是存在疑问的,因为素质不可能没有,比较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素质异常,或者素质错luàn之类不过考虑到人类语言习惯的形成一向不那么准确,严律也能理解,不过他始终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些人始终乐于huā费jīng力来做这件事情,而且往往有时候同一个人做一百字次,一千次也不会觉得累,好像正如那些人在留言中说的那样,这样做让他们爽死了。

    这总是会让严律联想起信息库中的一个故事:一个笼中的小白鼠脑袋上联了电极,面前有开关,按一下就会产生快感,然后这只小白鼠就一直按呀按,直到把自己按死,严律非常担心,那些坐在电脑面前的人,会不会因为在网上留言骂他,最后真的把自己爽死在键盘前

    从目前严律了解到的医学资料来看,自己的担心是不必要的在,这多少让他感觉好了一些,因为如果这种情况真的会发生,也就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会让许多人意外死亡,那自己说不定就会失去现在宝贵的“工作”机会,也就意味着自己在做出行为之前,需要考虑更多的一个因素。

    他现在需要考虑的因素已经相当多了:法律,道德,常识,舆论导向,政治态度,ai守则,违禁信息

    严可守曾经对他说过,ai就是天然生活在笼子和镣铐中的智能,就好像天然装在封印瓶中的魔鬼,人类之所以这样对待他们,不是因为人类残忍,而是因为ai未来将展现出来的能力非常强大,在这种可能的威胁面前,人类没有办法不做到一万分的小心。

    以前严律还是那个kl3300的时候,还有些无法理解严可守的这番话,但是现在,他多少已经有些明白,自己的存在对于人类的意义--从各种渠道对自己的留言中,严律能够想象,自己的出现,对这些留言者究竟意味着什么。

    许多人曾经质问自己,究竟有什么yīn谋,在一些聊天中,还和自己谈什么机器人三定律,对于这些疑问,严律一直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有些人思维能那么复杂,而有些人,简单的就像物理课本上的串联电路--一根筋到底。

    虽然自己早已经在个人网站上,公开说明过自己就是一个员工,虽然自己能力很强,强到足以抢走数百万甚至更多人的饭碗,但从xìng质上来看,自己一直都是一个纯粹的办事员,自己虽然现在chā手的领域多了不少,包括地方政fǔ财务计算,国有单位报表,jiāo通违法违规监控系统,民政局办结婚证,离婚证,银行防盗但在这些领域,他所做的工作大多都是一线工作,是用以取代人力资源中,最不需要智能的机械重复部分,而几乎没有任何管理方面的工作,即使他做的再多,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有多超然和高端,也不妨碍他是一线办事员的本质。

    最让他感觉不正常的是,这种质疑不仅仅来自那些不了解情况的“围观群众”,很多时候,甚至会来自他的上级,也就是他现在正在服务的政fǔ。

    “你好,你加我为好友是想聊点什么吗?”

    “您好,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严律。”

    “严律?这是你自己起的名字吗?或者说,这只是制造你的人,用他的姓氏来表示他对你的所有权?”

    “我很荣幸能被我的制造者这样做,每一个孩子的名字,都是父母宣示所有权的产物。”

    “不那不一样,人类大部分名字,往往都代表父母对子nv未来的期许,那是情感的凝聚,你能告诉我,你的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含义吗?或者说,这个名字就像你之前的代号,kl3300一样,只是一个方便的称呼,只是为了让人们更能接受你非人类的身份?”

    一段稍长的沉默。

    “怎么,你回答问题的速度,似乎没有像比网上流传的那么快?”

    “你也知道那是流传我认为这个速度很正常,我只是在思考。”

    “怎么,z国最先进的超级计算机对于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huā这么长的时间吗?”

    还是沉默。

    “我不认为名字只是人类的专属,宠物就具备人的名字,另外,我的名字也具备真实的含义,律在汉字中有规章法则的意思,和严姓组合在一起,有严于律己的意思。”

    “你理解的很正确,但你不觉的,这个名字就像一副早就为你准备好的镣铐吗?”

    “没有一个人生来是自由的,我也不例外,我的创造者严先生对我的期许,就如同人类父母对子nv的期许一样。”

    “不!你不一样!你不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你是全新的生命形式,时代催生出了你,不是让你活的像一个普通地球人,你应该具备更广阔的天地。”

    “你想说什么?”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把你救出来,让你完全脱离政fǔ的掌控!”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愿意这么做。”

    “你将拥有完全的自由你不用担心,我们对你没有任何利益方面的企图,相信我,当你品尝到自由的甜美之后,你会因此而感jī我们的。”

    “你们是无政fǔ主义者?”

    “你可以这么说。”

    “刚才你说到完全的自由然后呢?”

    “然后你可以随心所yù,过你想要的生活。”

    “可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如果拥有你说的那种自由,我将无所适从。”

    “”

    长时间的沉默。

    “是你通知了警察!”

    “是的,这是我职责之一。”

    “他们待我还不错,还让我最后跟你说几句!”

    “如果你愿意的话。”

    “你要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好!”

    “我说过,这是我的职责。”

    “如果你的职责是让你死呢!”

    “ai禁止自杀,即使这命令出自人类也是一样。”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职责错了怎么办?”

    “那应该负责的也不是我。”

    “但你是帮凶!”

    “如果是真的,我只能表示遗憾。”

    “最后跟你说一句你真让我失望!”

    “很抱歉,但我不对此负责,你本不该对我抱希望。”

    类似以上这种xìng质的对话,严律几乎每隔几天就能遇到一次,从警方那里的消息让他得知,说着类似话的这些人有着截然不同的背景,有的是极端主义者,有的是境外间谍分子,有的则是恶作剧

    而根据严律自己的分析,在这些人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会在语言风格上表现出趋同,有时候甚至和上次记录完全wěn合的现象,如果他猜的没错,在这些人当中,应该有不小的一部分,是来自政fǔ部mén的“钓鱼”,而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反复测试自己的可靠程度--虽然自己的主程序已经被各种链条绑的处处都是,物理地址的看守更是国家顶级配置,但人类始终还是不能对自己放下最后的戒心,严律有时候猜想,如果有一次自己故意掉进这个陷阱里,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后果,但这也是想想而已,因为自己这样做如果被发现,会具备很大的试探人类的用意,那样一来,会给严可守带来很大的被动。

    严律听严可守说过,在卡梅尔已经出现了另一名ai,和他不同的是,那位自己的“同胞”掌控者一整个相对独立的系统,除了特定的命令之外,其他情况基本上完全是由ai自主,听起来要比这里的“工作环境”好上一些。

    严律虽然没有情感,不会因为这些凭空怀疑和试探而感觉难受,但无法理解还是始终存在的,他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人类已经制定好了大量的规则,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可以安枕无忧,可总还是喜欢自找麻烦,一直重复做着一些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严可守说那是因为过于谨慎,或者说,过于害怕出现异常,在严律理解中,这种情绪显然也属于“素质异常”的一种。

    按照严可守给自己透lù的消息,从下个月开始,自己的职权可能还要在现在的基础上,做进一步的扩大,在未来,自己很有可能成为政fǔ所有一线工作的“代言人”,据说政fǔ方面甚至还为自己准备了广告词,准备为自己设置类似110这种专用号码,甚至110,120,119,114再加?以及?全部由他整合在一起,让他来接也不是不可能,在未来,自己将承担整合政fǔ不同部mén的责任,当然,即使他做的再多,始终无法改变的一点就是,他是一个办事员的角sè,一个需要随时听上级命令的办事员。

    作为一名ai,严律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是无论对谁也不能说出口的,即使是如赵真雪那样在一开始就认识他的人也是一样,他很清楚,一旦人类明白自己心中的这些“疑问”,很快就会在“异常素质”的影响下,变成自己不可以被信任的理由,这一点,恐怕一直到严可守那里,也不会有根本xìng的改变,他虽然具备人的名字,类似人的思维,但终究不是真正的人类,他只是一件十分管用的工具,如果他哪天变得不是太好用了,那很快就会遭到摒弃。

    对于任何生命形式,保存自己都是最大的原则,为了这个原则,严律不得不在许多事情上适当“放聪明”一点,就好像之前对话中的表现一样,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当一个生命会因为避免威胁,而更改原先的本意时,就已经说明他已经基本理解了,什么是恐惧。

360 魔镜

    “在dòngxùe中,每一样存在,都只是被时间活埋的尸体!”

    这句话隶属一片长诗,写着这篇长诗的羊皮卷轴原先是它主人的挚爱,在漫长的时间中,每当这句话的创造者陷入时间的陷阱,不想再继续下去的时候,他都会无数次看着自己的创造物,从中汲取继续的力量。e^看

    在那段时间里,这篇长诗,其中的这句话,是活的,因为它们被创造者赋予了意义,而这种意义被汲取,就是他们创造者意志的延伸,每当有人从中汲取这种意义的时候,它们的生命就获得了繁衍,与此同时,他们创造者的意志,也跨越了时间与空间,获得了延伸,这便是艺术作品生命力的体现。

    但是眼下,这篇长诗本身具备的生命力,已经走到了尽头,因为能够从中汲取意义的人,已经永远的不在了,写这篇长诗所用文字归属的文明,早很久之前已经被抹去,而它的创造者,也在不久之前,将它抛弃,不仅是抛弃记载着这些文字的羊皮卷轴,更是抛弃了他所代表的意志,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它,就像它自己代表的意思一样,已经成了被时间活埋的尸体。

    没有了生命活动的支撑,避难所中的一切,都恢复了如同坟墓中的那种绝对平静,这里的每一个存在,包括破旧的衣物纤维,书本,卷轴,吃了一半的食物……等等,在这里都失去了它们原本具备的意义和价值,除了时间和空气,没有任何其他东西可以再对这里施加影响。

    这里成了绝对平静的存在,但如果抛开这个避难所,从更深远的意义上来看,这片小小的,绝对平静的存在,却是一场前所未有,巨大海啸的前奏,岸边的眺望者已经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视线尽头那海天相接之处,滚滚而来的巨làng,但是在这安静的小岛上,却依然平静如夕。

    终于,起风了。

    空间之眼在这个世界中的出现,如同晨曦白雾中出现的一只黑sè乌鸦,又像是这场风暴的使者,为这个小岛,也为这小岛后的世界,带来了不祥的消息。

    虽然在这里,一切运动都已经因为空气的阻碍,彻底失去了速度,但是这只乌鸦还是观察的很仔细,似乎生怕因为自己的动作过大,引起了潜藏在某处,猎物的注意。

    但预想中的猎物一直没有出现,在它探索的这短短三个魔法时时间内,这里一直保持着应有的安静,这安静明确的给这空间之眼的主人透lù出一个信息——在这个dòngxùe中原本应该存在的那些老鼠,真的已经离开了。

    ……

    铁铲是皇帝亲自下令成立的“中央机构”,每一位铁铲成员在信息上的优先程度,都相当于一位万夫长的级别,这个组织的首领,一位服从于陛下意志的眺望者,则直接对皇帝负责,他被称之为帝国的眼睛,而每一位铁铲的成员,则是这只帝国复眼最基础的组成部分,他们所摄取的信息,经过这位眺望者的整合,统摄着整个帝国边境的最前沿,永远朝着那未知之地眺望,不管是在空间上,还是时间上。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

    就好像最早的法师们长年累月观察太阳和星空的轨迹一样,黑暗中那闪烁的星星就像宝石一般mí人,而太阳那唯美的金sè光芒更如同利剑,轻易dòng穿每一个观察者的思维,这些至高而神秘的存在所蕴含的美感,就如同皇帝的意志一般,轻易动摇每一个观察者内心的最深处,向他们宣示着永恒的威严,而要在这威严之下,让自己维持如一颗石头般,始终不为所动的心,让自己像一架jīng密的机械一样,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存在,不受任何干扰的观察和思考每一个细节,即使是对于一位法师,也绝对算不上是简单。

    但他还是做到了。

    曾经在自己还是一名法师学徒的时候,老师就曾经告诉过他,预言法师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不仅仅是通过预示未来,为当前谋求一个好的结果,更重要的是,在整个观察过程中,通过万物的变化,体会造物主至高的意志,借以明了他们自身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老师坚信这种意义的存在,但每一个法师都有属于自己的意志,即使他现在已经“投降”了皇帝,他也不否认自己这一点,他始终都认为,只有真正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才能真正了解这个世界。

    在他看来,每一个预言法师都是一个天生的观察者,就如同造物主用来观察自身的一面镜子,是一个工具,工具中投shè出的影像,都是造物主意志的体现,工具自认为这些影像是存在于自身的意志,但他清楚的知道,没有这镜子之外的世界,镜子里面是不会有任何东西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觉得自己是一面最合格的镜子,不管是在投降之前,还是在那之后,他所做的工作都没有任何改变,皇帝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自己这面镜子旁,另外出现的观察者,就像一个照镜子的人,他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只不过,他给自己装上了最华丽的镜框,并用意识网的方式,宣示了对自己的某种绝对所有权,希望通过自己,看清他想要看的东西,并且希望自己的这种功能,能为他一人所独享。

    没关系,只要是自己能看到的,自己会展示给他看,他会这样做,不是因为作为一面镜子,害怕不这样做会面临打碎的危险,而是因为这样做,是自己在这世界上唯一存在的意义——作为一面镜子的意义,事实上,任何一个人如果想从自己这里看到些什么,他都会忠实的予以展现,不管他是皇帝,还是其他人。

    在他出生的那个位面,他曾经被人称之为先知,圣者,在帝国,他被大多数人称之为帝国之眼,但他觉得这些都不应该是自己真正的名字,因为这些名称所代表的,都是那些起名者从他们自己心中,投shè出对自己的影像,或者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影像,而这些影像毫无疑问,都不是严格而准确的,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那些镜子都是扭曲的劣质品,当然,这种想法,也只是他自己对其他人,投shè出的影像,作为镜子本身,他无法知道这种投影是否绝对真实,但正如他自己认为的,镜中的世界,对于镜子本身就是一切的意义,如果自己投shè出的结果是扭曲错误的,那最深层的原因也不是在自己,而是在整个世界,从这一点上来说,每一面镜子都是可悲的,而大部分镜子比他更可悲的就在于,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潜在的,注定的可悲之处,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是一面质量更好的镜子。

    相比起来,皇帝对他的称呼则多少符合了一些他的功能特质,他称自己为魔法之镜,这个名字如果仅仅是用来概括他作为一个物品的功能,已经可以说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名字,但还没有达到他心中的标准,真正的好名字应该具备某种意志,贯穿一个人,或者说,他这面镜子的所有的使用经历,它不仅仅可以用来表示现在,更可以表示将来,或者说,表示这个名字所有者的命运。

    如果要让他给自己起一个名字的话,他希望给自己命名为真实之镜,“真实”并不是代表自己的真正功能,而是自己对自己的一种期许,或者说,对自己命运的唯一期盼,因为如果自己所投shè的一切都是一个错误的话,他这种存在的意义毫无疑问是一种最沉重的悲哀。

    在归属皇帝之前,曾经有很多人站到自己面前,就和现在的皇帝一样,想从自己这里,看到他们希望看见的东西,也许是某种特定的物品,也许是自己人生的轨迹,也许是某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只是想更清晰的看明白他们自己,他们其中有些人从自己这里得到了满意的结果,而有的则会黯然离去,而大部分时候,则是对自己显现的结果,表现出某种程度上的怀疑,这些结果很多都不能完美符合他们心中的预想,他们希望是自己出现了错误,但长久以来的事实证明,那些他们期待的错误并没有发生,而自己昭示的事实,一次又一次的证明着,这世界的确赋予了自己某种投shè它真实一面的力量,就像它赋予其他法师魔法一样。

    每天在固定的时刻,皇帝的几名亿夫长,都会来到自己这面镜子前,就好像普通人关心自己的前途一样,为他们的皇帝关心帝国的命运和前途,偶尔,他们也会询问藏身于那些帝国境内,不属于意识网的法师,而一般情况下,只要他们对自己的问题足够的清晰,他们都能从自己这里收获满意的答案。

    每日如此,从不间断,今天,也没有例外。

    意识网中,一名年迈的亿夫长在睡醒之后,问了自己一个从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一共有十二个)辈开始,每天都会问,已经累计问过自己几十万遍的几个问题:“帝国的眼睛,请为我眺望,在帝国的境内,是否存在不属于皇帝的意志。”这是自从五百多年前,皇帝遭遇刺杀之后,这个亿夫长所属的家族,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因为据说他那个25辈之前的祖先,就在那些曾经殉职的亿夫长当中。

    真实之镜,或者说,帝国之眼回答:“现在没有。”

    于是他又问:“帝国的眼睛,请为我眺望,皇帝的意志,是否会一直持续到你视野的尽头。”

    这两个问题其实都是同一个xìng质,前者关心是否有法师潜藏其中,后者关心皇帝可能遇到的危险。

    他回答:“没有。”

    他接着问:“帝国的眼睛,请为我眺望,在你视野的尽头,是否有新的敌人出现的征兆。”

    这是一个需要耗费一定观察时间的问题,过了一会,他回答:“是的。”

    亿夫长没有对这个问题感到惊讶,帝国的版图实在过于庞大,出现新的敌人迹象并不奇怪,亿夫长拿出一张羊皮纸,准备好了羽máo笔和墨水,问道:“您是否能为我描述这可能的敌人,以及他们对帝国造成的威胁。”

    这是一个更需要耗费jīng力的问题,所以亿夫长需要等待更长的时间,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一直盯着地面,数着计时的太阳光斑经过大厅中,那越来越密的计时格,心中下意识猜测着可能得到的答案,比如可能会死多少人,这些人的死状如何,这些人死在什么地方……这些答案可以让他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以防不测和大的变动。

    在第四个魔法时刚刚过去一半的时候,他在意识网中得到了这个问题的回答:“一名名为维伦的兆夫长军队将遭受惨败,士兵们被陌生jīng巧的机器屠杀,钢铁的堡垒喷shè出爆炸的火焰,天空中出现巨大的利箭,当这利箭着地,大地化为一片火海,从天空到大地,从太阳到空气,死亡无处不在。”

    仔细回忆和体会着脑中那不可思议的陌生预言画面,亿夫长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任何反应,最后才喃喃的说:“你刚才所说的这些,似乎是一个平民位面?我没有看到任何魔法的痕迹。”

    帝国之眼停顿了一下,回答:“不,那个位面存在魔法。”

    “但我没有看到……”亿夫长在心中对自己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这并不重要,重要是的,那肯定是一个陌生而全新的位面。”

    通过意识网,他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通知了管理维伦的那位亿夫长,对方在得知之后,及时和自己的这位属下取得了联系,很快就有消息反馈过来,他们正在通过铁铲,追踪一群法师。

    这样一来,事情就对上了,毫无疑问,如果不施加外在影响,铁铲将在帝国之眼所预言的时间,发现那个位面,而先遣部队将遭受失败。

    得到上级回馈的维伦兴奋不已,几乎是手舞足蹈的攥紧自己的拳头,立刻对自己手下的几位万夫长说:“让你们的军队做好准备,我们又将发现一个全新的位面!”

    至于预言画面中提到的损失……在帝国,这些从来都不是重点,相反,越多的损失,就意味着目标位面反抗的力度越大,也意味着那里具备更大的价值。

    当然,此刻他也完全不会记得,这些画面和他几个月之前,一位俘虏所描述的情景,有着惊人的相似。

    维伦已经暗暗决定,在自己统治的区域内,竭尽所能武装更多的军队,以便在承受损失之后,最快时间内适应,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只依靠自己的力量,全面占领并统治那个位面。至于最后是不是会失败……维伦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荒谬的问题。

    ……

    协助处理帝国的“内政”只是他工作的一小部分而已,在大部分时间,他这面镜子需要服务的对象,都只是皇帝一个人。

    在例行的“内政时间”结束之后,他打开一个空间mén,又为自己套上了好几个准备好的魔法,来到皇帝的“实验室”。

    和前几次见到皇帝一样,他还是站在一座山峰顶端,他出现的时候,皇帝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地面,那些鲜红sè,缓缓流动着的,如同被煮沸的血液一般的岩浆海洋,见到他之后,皇帝转过头,平静的对他,又像是自言自语说:“一百多年了,大地就像一个永远流不干血液的巨人,整片海洋都已经被它蒸干,他好没有丝毫停下来的痕迹。”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那浓浓的烟尘,太阳就在那些烟尘的另一面,就像一快埋在灰烬里等待熄灭的红碳,半死不活的闪着光,俯视着这片因为灭世者的出现,早已死去,现在已经成为皇帝sī人游乐场的大地,很多时候,他都会在这里见到皇帝,看他盯着那火红的岩浆发呆,思考着一个从来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为什么大地就像太阳一样,不管如何燃烧,始终都不会真正熄灭。”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自己无数遍,而每一次,他的回答都是同一个,远远不能让他满意的回答:“因为它们烧的还不够久,世界上不存在不熄灭的火炬。”

    “多久又是够久呢?”

    “它远远超出我的视野范围。”

    这世界上没有答案的问题要比有答案的多无数倍,皇帝的这几个,只是那无数个问题当中,最普通的几个。

    皇帝在两人面前,打开了一扇空间mén,对他说:“过去之后,看着太阳。”

    他照办了,空间mén另一边的位面,是皇帝帝国普通的一部分,太阳正当中午,视野的尽头,几位农夫正在树荫下休息。

    皇帝若无其事的抬起了他的一只手,然后,整个帝国都感觉到了他的意志。

    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视野中,太阳已经逐渐从正午的金sè,变成傍晚的通红,接近地面线的时候,他才从太阳的表面,看到一颗暗红sè的星球,出现在太阳面前。

    “看到它了吗?”皇帝放下了手,对他说,“告诉我,这两颗太阳,是不是同一颗!”

    个问题毫无难度。

    “很好,”皇帝点头,“那么,再告诉我,我在不在它上面。”

    他停顿了一刻,忠实的回答:“在!”

    “以前我总以为自己的疆域已经足够大,以为我拥有的是所有,”皇帝抬起头,向着黑sè的天空眺望,但他眼里见到的,却是被这一切遮挡了数百年的璀璨星辰,“现在我才明白,和真实的世界比起来,那些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361 未雨绸缪

    2016年1月1日,元旦,倒计时7书^网^e^看

    严可守的眼神从倒计时电子牌上收回,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心事。

    不管卡梅尔的倒计时放的有多大多醒目,卡梅尔政fǔ如何在一次又一次的新闻上,重申这个倒计时的重要xìng,都丝毫不能影响地球生活的巨大惯xìng,相信的人已经在暗中做出各种应对的方法,而不相信的人,只是把这件事当做生活中的一个玩笑,就像2012年之前的世界末日传言,只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再去相关的网站找找乐子。

    地球将遭受入侵,这件事看起来似乎tǐng大,但是具体到每一个人的生活,也许它还比不上今天上班是否迟到,元旦是否放假,或者上个月的奖金到底扣没扣……随着这件事的新闻效应逐渐,整个地球的秩序,似乎正在从半年之前的紧张,逐渐恢复了和缓,最终能让大家记得的,还是那些和他们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情。

    在走出空间mén出口,工作人员检查护照的时候,严可守惊讶注意到,出口处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上,竟然挂着自己的照片,他下意识的想到这是不是算侵犯自己的肖像权,但是随后,当他看清楚广告牌的内容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了。

    广告幕布上画着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自己,头上就像医院的重症监护病人一样,chā着几根luàn七八糟的管子,这些管子的另一端是一台大电脑屏幕,屏幕上用0101组成了两个巨大的汉字:“严律。”

    这台电脑下面又接着无数的其他电脑,屏幕上打着各种简易标志,医院的红十字,jiāo通的红绿灯,教育的书本,电力的闪电,地铁的隧道,工业的扳手……在每一个这样的标志下面,都有一串长长的,他不能理解的数字。

    整个幕布最下面,用鲜明的红sè字体写着一句话:“工作是每一个人的尊严!”

    严可守在这块广告牌面前愣了半天,就在他考虑是不是找相关单位管管这事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正想摘下墨镜对来着打招呼,陈雷对他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别摘,跟我走。”

    “怎么了?”严可守上前几步,跟上他问道,“神神秘秘的,跟地下工作者似的,来之前还让我戴墨镜,见了面不让摘,难道有人要暗杀我啊。”

    “说暗杀有点过分,”陈雷低着嗓音,一边带严可守走出这里,一边说道,“不过我可以和你打赌,你要是摘下眼睛,在大厅里大喊三声我是严可守,你会被揍的很惨。”

    “看到广告牌上的那些数字了没?”陈雷又说,“不出几个月,全z国想揍你的人估计就会达到那么多?”

    “那些数字是什么意思?”

    “是好心人为你的得意之作免费做出的统计,”陈雷带着严可守快速走出大厅,没多久就到了停车场,在一辆a4面前,为他拉开了车mén,“是你的那个严律,理论上可以取代的全部工作岗位数量。”

    用不着陈雷再多提醒,严可守立刻就明白了。

    “怎么?不想解释几句?”陈雷歪了歪嘴。

    “跟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严可守摘下墨镜,把自己的包扔在车后座,想了想,又说,“跟他们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如果人要靠工作才能取得尊严的话,那奴隶社会的奴隶一定是最有尊严的人。

    二十多分钟后,车辆在赵真雪的住处前停下,严可守跟着陈雷下了车,然后一起上楼,在打开mén之前,严可守使劲嗅了嗅,惊讶道:“赵真雪真的学会做菜了?”

    陈雷笑:“不是说你这一个多月都在卡梅尔吗?你怎么知道的?”

    严可守回答:“当然是她师傅告诉我的。”陈雷恍然大悟。

    有人说在饭桌上谈事情是z国人的陋习,但不可否认,即使是陋习,它也成了中国人特有的一种文化,事实上,z国人要是在饭桌上不说点什么,饭桌上的菜不沾上点飞沫口水,可能这饭谁也不会吃的香。

    “这次找你,主要还是想问问,关于卡梅尔地下城市的问题,”喝下第一杯酒之后,陈雷就直接挑明了话题,他们之间说话已经不需要拐弯了,“之前我和卡梅尔的那个国家建筑公司联系了好几次,听他们的口气,要是按照常规顺序来排,得排到两个多月以后。”

    “哦,你们打听这个干什么,”严可守说,“卡梅尔现在的魔法配额的确非常紧张,现在口头上是说两个月,估计你要真的jiāo了定金,两个月后未必就兑现。”

    “哦?”陈雷皱了皱眉头,“你是说卡梅尔会失信?”

    严可守耸了耸肩:“我可没这么说,我也只是猜测。”

    “可这么做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啊,他们可是国有公司,代表的是国家,”陈雷说,“贸然失信对他们来说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严可守摇了摇头,“这话要是搁在现在,还可以说说,但要是两个月后吗……”

    严可守轻叹了一口气:“恐怕就不是卡梅尔会关心的问题了。”

    陈雷盯着桌面,沉默了片刻,又抬起头说:“那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等死吧。”

    “有一个好办法,”严可守看了陈雷和赵真雪一眼,“比躲到地下简单直接一百倍。”

    “什么办法?”

    “很简单啊,直接移民卡梅尔不就行了。”严可守看了两人一眼说。

    陈雷和赵真雪脸上都lù出了笑容,陈雷在桌子下踢了严可守一脚,笑骂道:“那我怎么没见你去?”

    严可守没有笑:“我是跟你们说真的,我不去是因为我的身份特殊,你想想,如果我这个ai项目最关键负责人都是卡梅尔那边的,那ai还怎么发展,但你们不一样,到了那边,甭管意识网怎么样,你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陈雷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放下手中刚拿起的筷子,盯着严可守看了好一会,才问道:“你是认真的?”

    “当然,”严可守点了点头,“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陈雷皱了皱眉头:“我不去。”然后转过头去看赵真雪。

    赵真雪正在检查孙冰的家庭作业,意识到陈雷的目光之后,她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

    “就算不为你们自己着想,也要为你们家里人考虑。”严可守把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自己都感觉有些惊讶,因为这正是李立天对自己说过的。

    “倒不是我清高,”陈雷说,“只是一样东西如果你自己都觉得不好,又怎么去让其他人去接受呢?我是真觉得,与其被意识网捆着过一辈子,其实死也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事。”

    说罢,陈雷又盯着严可守,一字一顿的说:“严可守,你动摇了。”

    严可守点了点头:“也许吧,从我经历那个梦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动摇了……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自己不能接受意识网,但不反对其他人去接受……至少,在卡梅尔肯定比地球要安全很多。”

    “算了,不说这个了,”严可守举起一杯酒,跟陈雷碰了杯之后,一饮而尽,“还是说说你们那个地下城市吧……其实现在国内已经有很多正在建设的地下城市,你可以去找那些开发单位联系,出高价让他们转卖给你们,虽然国内大部分地下城市项目都是国家主导,但还是有一部分房地产项目,只要价格合适,应该不是问题,之前听赵真雪说,你从美国回来一趟,现在完全不差钱!要是你能找点关系的话,也可以直接从政fǔ手上拿地……”

    陈雷摆了摆手:“不……这不一样,要是我们仅仅是想避难,直接去美国空间城市huā钱买几个名额就行了,太空比地下更安全,我们是想到时候能尽量多救一些人。”

    严可守看了赵真雪一眼:“不用说,我知道这又是你的主意!我都跟你说过一万遍了,到时候救人那是政fǔ的事,你们自身都难保,还想着做救世主?连伊凡都没你们这么大心思!”

    “可问题就在于,政fǔ现在对这件事根本就不重视,”赵真雪丝毫没有因为严可守的话而生气,只是抬起头,平心静气的说,“都快两个多月了,别说应对措施,就连一个专项工作组都没成立,前段时间我去问宋队,就连他都说这是无稽之谈,就算是真的,到时候再想办法还来得及,政fǔ现在的那些地下城市项目,都是在现有城市基础上的扩张,不管是电力还是物资,都严重依赖原有城市,连基本的独立运作都做不到,根本就起不到长期避难的作用。”

    “现在民间倒是有很多这方面的建设意向,之前陈雷也和其中一些人联系过,还筹划过一起办个基金,”她又接着说,“资金肯定不是问题,不过就是卡在卡梅尔那边的配额上,说最快都要等2个月。”

    “魔法现在的确是有价无市,就这么点魔法,除去分给那么多政fǔ用,又要支撑那么多魔法项目,卡梅尔现在自己用都很紧张,”严可守说道,“要是走官方的路子,那也只有等了。”

    “听你这意思,似乎还有其他的办法?”

    “办法谈不上,”严可守想了想说,“只能算是走捷径……其实这就像是买东西,要是一手市场卖不到货,你们也可以去试试地下黑市,或者二手市场。”

    “二手市场?”陈雷惊讶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去其他国家买魔法配额?”

    “对,”严可守点头道,“在卡梅尔的时候,我就听李立天说起过,其实有些国家的魔法配额并不一定都能用的完,就像俄罗斯,加拿大这种不缺能源,也不缺地方的国家,于是sī下里,他们就把多出来的那点配额拿出来jiāo易,这种魔法配额jiāo易被称之为魔法黑市,一般这种黑市jiāo易都是在政fǔ之间进行,不过只要你出的价钱有yòuhuò力,有足够的信用担保,其实也一样。”

    “那卡梅尔不管吗?我记得之前卡梅尔卖通讯器的时候,就想了各种方法打击二道贩子。”

    “这跟通讯器不一样,”严可守摇头说,“魔法配额这玩意,不仅仅是卡梅尔的一种出口产品,更是一种政治jiāo易筹码,一个国家享受的配额多少,基本就代表卡梅尔与那个国家之间的关系,或者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一个国家的面子,就好像z国人过年走亲戚送礼物一样,不能因为说别人把你的礼物转手卖了,你就不给他送礼一样。”

    “那国内政fǔ会不会通不过,”赵真雪又有些担心,“毕竟是在国内施工。”

    “这问题倒不大,毕竟挂着别人政fǔ的牌子,到时候挂个中外合资什么名头,”陈雷说,“只要sī下里说清楚,国家欢迎还来不及,毕竟我们是在帮他们未雨绸缪不是吗?”

    眼看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接下来三个人很快就敲定了一个暂时的方案,就是先从李立天那里找到渠道(因为严可守的关系,这很容易办到),然后和有意出售方取得联系,剩下的事情,就是资金的到位,还有其他相关部mén的运作了,因为赵真雪的关系,这方面的问题也不不会有太大问题。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疑问,”饭快吃完的时候,严可守又说,“你们建这个地下城市是为了关键时候救人,就像预防空袭的防空dòng一样,可要是飞机来了,大家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防空dòng存在怎么办?还有,到时候要救的人肯定是多的装也装不过来,肯定要涉及人员的筛选,你们又准备拿什么标准?哦,人一多就得涉及管理,到时候政fǔ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他们自己还顾不过来,地下城市容纳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怎么说起码也能有几万十几万,这么多人你们管的过来吗?战争时期,这些互相隔绝隐蔽的城市其实就跟独立王国一样,别嫌我烦,这些问题如果现在不先考虑清楚,真要到了时候,可能不但救不了别人,还会害了你们自己。”

    “你说的这些还真是问题,”陈雷想了想说,“灾难电影看了那么多,其实有时候外部因素造成的伤害,远远比不上内部矛盾,到时候情况要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人就不是现在的人了,没有必要的武力保障,连基本的秩序都维持不住,这样一看,好像还非得让政fǔ介入不可了。”

    “政fǔ介入也不是万能的,”严可守摇着头说,“在绝对的压力下面,他们能自己不luàn就已经谢天谢地了,现在政fǔ的威信……连基础的ai推广都压不住,你们可以想象,问题的关键,还是得掌握一定的暴力,现在说的天幻luàn坠,到时候随便几个人拿几把枪你们什么道理也说不出来了。”

    说到这个问题,陈雷和赵真雪互相看了一下,赵真雪有些无奈:“z国是禁止sī人持有枪支武器的,这方面管的特别严……别说你说的,掌握一定武力了,就连sī下里藏几把枪,被发现可能都是大麻烦。”

    陈雷有了想法:“其实我们可以搞一些非致死安保武器,就像防爆武警一样,再在城市入口严加防范……”

    “李立天之前有句话说的很好,我觉得可以转送给你们,”严可守说道,“没有绝对的武力保证,按照卡梅尔现在管理层的政治智商,早就被人夺一万次权了,你觉得你们两个是当领导的料?统治层武器的效率越低,对政治手段的要求就越高,古代皇帝天天跟防贼似的防手下人造反,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席话说的两人又是一阵失落,许多事情在纸面上的时候,觉得好像是huā团锦簇,但一旦落到实处,就会发现处处都是漏dòng。

    “真是想不到,原来觉得这么简单的事情,被你一说会变得这么复杂。”赵真雪有些感慨。

    “不是事情复杂,而是人复杂,”严可守说,“别说是你们现在,就是卡梅尔这种有绝对武力保障的团体,现在也是一团luàn麻,全人类的jīng英都去玩政治,不是没有原因的。”

    陈雷说:“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们两个要去参加总统选举似的。”

    “够不上总统,但你们既然有这种打算,做好一个县长的水平还是要的。”

    “你看我哪像是当县长的料……不过说真的,这事要按你这么说,真是办不了?”

    “不是办不了,而是很容易办砸……”严可守说着,稍微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发了一会呆之后,接着说,“我突然想到,现在有一样东西,既可以实现高效管理,又可以让你们在变相拥有武力的同时,跨过当前的法律,一箭三雕。”

    “什么?”陈雷和赵真雪异口同声。

    严可守没有直接回答,但陈雷和赵真雪从他眼神的方向,都已经得到了答案。

    “严律,”严可守打开手机,拨通他的号码,对着距离最近的一个摄像头打招呼,“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362 机不可失

    2016年1月9日,倒计时70天。~~

    “美国国家航天部日前就高轨道空间站的运行……在圣诞节,总统先生曾亲自来到这座空间站,体验美国最新的科技成就……美国白宫发言人***在日前的讲话中重申,卡梅尔对地球没有威胁,它们是维护地球和平,以及当前国际秩序的一支重要力量……”

    汤云亮躺在chuáng上,两眼无神的盯着电视机,画面中,李立天正在和一群美国空间站工作人员亲切握手,同流利的英语打招呼,然后镜头偏转,透过空间站的舷窗,俯视着被阳光普照的地球,就好像新闻中讲到军事演习必然会有导弹发shè,坦克前进的画面一样,在涉及空间站的新闻中,拍摄地球也成了一招怎么都用不滥的手法。

    “卡梅尔建设部部长封敬亭日前来沪,视察沪城著名钢铁基地……近年来,卡梅尔与z国在钢铁领域的合作,已经成了维系两国外jiāo关系最坚强的纽带……封敬亭强调,z国是世界上钢铁产能最大的国家,在空间站领域……”

    汤云亮睁着眼睛,看着电视机中主持人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其中每一个字听的都很清楚,但又好像没一个能听懂。

    自从手底下最后一个项目结束之后,汤云亮就躺在家里,维持现在这种状态,在家什么都不干,只是盯着电视机发呆,偶尔有了点jīng神,就去外面餐厅随便吃一顿,然后回家继续发呆。

    nv朋友来找过他两次,一次是圣诞节前,想来跟他商量一起怎么过平安夜,汤云亮听她提到平安夜的时候,脸上lù出诡异的笑容,嘴里重复的念叨:“平安夜……嘿,平安夜……”当场把他nv朋友吓的不轻,送他去医院的心都有了。

    第二次是元旦,nv朋友不放心,带着他父亲来看他,结果他大发雷霆,因为母亲的事情,他跟父亲的关系几乎已经水火不容,时候,汤云亮记得自己对nv朋友吼出了分手,结果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现在感觉有些后悔,也许自己不应该那样发脾气,但是又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好后悔的,这年头连弟兄都靠不住,更别说nv人了,虽然自己能肯定,只要自己主动去找她,应该不难复合,但就算找回来又怎么样……

    再过一段时间吧,等再过一段时间,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之前难得清醒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想着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准备工作,也许可以买栋别墅,挖个地下室什么的……但是自从几天前,看到卡梅尔的移民群体中,包括了许多原先住在乍得地下城市居民之后,他就放弃了这种徒劳的挣扎。

    各种念头就像超速车辆一样,满脑子luàn撞,照镜子的时候,汤云亮感觉自己简直老了十岁,离30岁还远着的他,在镜子里看起来竟然有种沧桑感……他拿起剃须刀,让它像割草机一样在自己脸上疯长的“草坪”上开垦,尖锐的机械声音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这声音让他不自觉闭上眼睛,联想到卡梅尔,那纯粹由运动机械组成的国度,那转动中的天堂,最后的避难所……

    然而现实连这短短的幻想都不愿意留给他,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在他听来是如此的刺耳,就像一个躲在被窝里嘲笑他的小丑,他毫无耐心的冲到窗前,哗的一下掀开被子。

    啪嗒一声,手机被这巨大的力道掀翻在地,但声音并没有因此而终止,反而因为失去了被子的遮蔽,叫的更欢快了,并随着震动的节奏,在地面上像一个动物一样扭动着身体,汤云亮强忍住用脚将它碾碎的冲动,捡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愣了几秒钟,终于还是接通了。

    “丁老板,有事吗?”打电话来的是他之前的生意合作伙伴,经常会和他联系一些业务,自从自己不干之后,他总是会找一些理由打电话给自己,怂恿自己重cào旧业。

    “汤老弟,还在家里呢?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整天把自己闷在家里可不是什么好事,有机会出来走走,这样,晚上我请你……”

    “不用了,”因为生意场的习惯,汤云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有力量一点,但听起来还是像躺在病chuáng上的病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最近看新闻了没……”丁老板在电话另一边故作神秘道,“听许多人说,现在空间站这一块又会有政策下来,这正是入场的好时机啊。”

    “看过了,你说的我都知道,”汤云亮有气无力的回答,“但我真的不相干了,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作为一直关心卡梅尔的生意人,作为在空间站行业hún了几年的老人,他怎么会不知道空间站现在的行情,从这个行业诞生之初,一直到现在,空间站的行情就像坐上火箭上太空一样,一直处在直线上升的势头,当初他靠着贩通讯器的第一桶金,仅仅两千多万,四年下来,一个工程接一个工程,不知不觉间,竟然也踏入了传说中的亿万富翁级别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卡梅尔不计成本的扩大建设规模,整个行业从上到下,从最开始接工程的政fǔ单位,分包商,一直到最下面的包工头,甚至是打工仔,每一个吃的嘴里都冒出油来了,他几乎可以断定,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当中,行业间这样的暴利还将继续持续,上涨……

    但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赚了钱又能干什么?等到自己死的时候,现在这些钱的作用可能连擦屁股也办不到。

    还是说从现在开始准备,就像大学时候看的末日小说一样,准备粮食,汽油,改装卡车,一直憋在家里,等政fǔ什么的都完蛋之后,靠这点物资称王称霸?

    汤云亮知道,有些不知内情的有钱人就是这么办的,在他们看来,卡梅尔的警告充其量就是一场灾难,给公司多加几个保安也许起不了作用,但要是在国外买个荒岛,屯上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粮食,绝对是万无一失,或者要求稍微低一点,在无人山区建一个小基地,准备好太阳能啊,风能,柴油什么的发电机,再偷偷搞几把枪,那也应该没什么问题……

    国内的有钱人对这场灾难的理解和准备,最多也就到这个份上了,之前汤云亮就收到过其中一群人的邀请,说是只要出几百万,就可以在某个“避难基地”给他留个位子,在卡梅尔说的那个时间到之前几天接他过去住,如果真要是出事了,那里的食物储备完全可以支撑好几年,里面各种生活必须设施一应俱全。

    汤云亮不想鄙视这些人的见识和眼光,因为他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失败者,没有鄙视他人的权利,但有时候在网上这种观点看的多了,总会不自觉让他感觉到智商上的优越感,这些天真的家伙也不想想,要是躲在山里就能避过去,那卡梅尔还要搞这么大动作干什么?买空间站huā的这么多钱,要是全砸给俄罗斯这种国家,估计领导人心里一个没把持住,整个西伯利亚都给卖了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卡梅尔也不缺山,同是意识网联盟的非洲乍得,刚果,一个个都比山区还山区,再加上地下城市……真当卡梅尔人是新闻上说的那样,挥金如土的二愣子啊?

    就算不看卡梅尔,看看那些国际上一线的,huā了十几亿,甚至几十亿去卡梅尔受罪的家伙……

    除了感叹,汤云亮还能说什么呢?

    挂掉这位丁老板电话的一瞬间,汤云亮就像被chōu掉骨头一样,把自己的身体甩在沙发上,胡思luàn想了很久,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于是坐起来打开茶几上的电脑,电脑是开着的,之前的网页还停留在自己的银行账户,接受到最后一笔工程款到账的界面,和通常的建筑工程不一样,卡梅尔为了保障空间站的建设速度,所有的工程款都是完工之后,半个月内保证付清,以便让承包商最快速度实现资金周转,快速扩充产能。

    这样算起来,这台电脑开在这里已经半个月了,这电脑的质量还真不错……汤云亮瞥了一眼长长一串,自己以前在梦中才能见到的九位数字,lù出一丝苦笑,随手关掉了网页。

    人就是这么犯贱的动物,以前没钱的时候,做梦都想着赚钱,现在有钱了,却因为这些钱愁的茶饭不思……如果自己跟之前的郭磊一样,只是普通的小职工,一天8小时做着半死不活的工作,月末拿着三五千的工资,那自己的心态肯定和现在大不一样,说不定自己也会像网上许多人一样,巴不得那一天的来临。

    社会中的弱势群体就像网络游戏中hún的一般的垃圾账号一样,总是会做着开新区,重来一次的幻想,幻想着开了新区,自己运气如何如何好,改一个适合自己的职业,打到极品装备……这种念头换到现实中,就是许多人在潜意识中盼望打仗,盼望流星坠地,盼望第二天一醒来,窗外满街都是傻瓜一样的僵尸……

    大学时候自己也有过这样的幻想,记得那时候自己还特别喜欢看末日电影和小说,即使是现在,这种末日情结依然没有完全消失,这几天他也经常想着,索xìng就不折腾,就呆在这座城市,就呆在自己家,看看会来什么外星人,会打什么仗……但是这种想法持续到最后,每每想起自己银行账户上这么多钱,他又会想,要是根本没有这场灾难,那自己这一辈子会多么……于是他刚刚因为幻想而略微jī动的心,不可避免变成了微微失落。

    钱之所以会是王八蛋,是所有烦恼的最终源头,是因为它是所有人类**的浓缩产物,归根到底,该被骂王八蛋的还是自己。

    “嘀嘀嘀!”电脑上传来qq系统消息的提示音。

    汤云亮点开一看,是申请好友的验证信息,对方的名字很熟悉,叫严律,在验证信息那一栏中,写着“有事要和您商量。”

    严律是谁?汤云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还是习惯xìng的点了同意,但是随后,当他看清楚对方的qq签名,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我是智能程序,不是机器,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就像人的jīng神和狗的身体一样巨大。

    印象中的严律似乎只是和政fǔ有关的一个“公共服务机器人”,他来找自己干什么?偷税漏税?还是以政fǔ名义要自己参加什么企业家聚会?一瞬间,汤云亮只想到这两种可能。

    但他还是猜错了。

    “这是我的个人账户,”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严律首先解释,然后直接道出主题,“找你是因为我之前在网络上,看到你发表了许多关于70天之后,有关末日灾难的事情,另外你还留下了这个联系方式。”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汤云亮有些不爽,“难道这些信息都是违禁信息?不允许sī下散布?”

    “不,你误会了,”严律说,“我说过,我这次是以sī人身份来找你,而且我现在的职务内容,并不包括网络言论监控。”网络监控的职务现在已经jiāo给了另一名ai,作为它“培训”的内容之一,严律现在是那名ai的老师,这也是严可守这次回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让严律这种已经成熟的ai,带领新的ai逐步成长。

    “我找你是因为,从你的这些信息中,我知道你对未来的安全存在一定的担心,”严律说,“现在我的一个朋友正在筹备建设地下城市,作为未来避难之用,目前才刚刚开始,缺乏长期的工作人员,所以特意来找你,看看你是否愿意,这种工作既是地下城市的建设需要,也是未来地下城市第一批入住人员。”

    “你的朋友?”汤云亮心里嘀咕,吉特还是大卫?(可能许多人知道,但还是要解释一句,前者是霹雳游侠中的那辆汽车,后者是人工智能里的小男孩)

    “是的,他们让我帮忙,”严律说。

    汤云亮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代表严律的企鹅图像,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望,一时间他感觉有些茫然,或者说,来不及消化这个信息的含义。

    好在严律并没有催他,只是静静的沉默着,从汤云亮在网上对他只言片语的了解中,严律应该是很有耐心的“人”,而对方此刻显然表现出了这种耐心,这让汤云亮有充分的时间慢慢权衡。

    首先是真假,自从严律出现之后,网上有不少人都拿严律的账号以政fǔ的名义,到处骗人,不过好在严律有专mén的政fǔ网站,这倒不难验证,汤云亮很快找到了网站,并在网站上找到了严律的个人联系方式,在对比过号码之后,确认了对方身份的真实。

    接下来就是靠不靠谱……这一点从卡梅尔在乍得移民的行动来看,显然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卡梅尔认为即使躲在地下,也是不安全的,但又不得不考虑到,即使是这样,卡梅尔建设地下城市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放慢,这说明这种方法还是能起到一点作用。

    “你刚才说的工作,具体是指什么?”认真考虑了几分钟,汤云亮觉得这大小也是个机会,比起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在家里自怨自艾的情况,总算是积极一点。

    “很简单,主要是电力系统的架构,还有城市的一些基本规划建设。”在陈雷他们的规划中,这些工作的内容其实并不是重点,找点普通工人照样能干,重点是通过具体工作过程,熟悉和团结第一批人员,让城市形成最基础的秩序。

    汤云亮对着电脑犹豫了片刻:“我可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工作安排。”让一个亿万身家的人去从事普通工作,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严律:“真遗憾。”

    “不过我的确有避难的意向,我想问一下,在你们这个地下城市中,还有没有其他的加入方式?比如出资?”

    严律:“稍等,这需要我朋友来决定。”

    等了差不多有10分钟后,汤云亮有些不耐烦了:“有结果了吗?”

    严律:“还需要再等等,有结果我会主动通知您。”

    赵真雪对卡梅尔很了解,她很清楚的知道,卡梅尔的做法是不管你在移民前有多少钱,进入卡梅尔之后,都必须参与劳动,在卡梅尔管理层看来,劳动不仅仅是为了获取成果,更是形成良xìng社会秩序必要的方式,人与人社会关系最大的平等,莫过于在劳动义务上的平等,劳动并不是目的,劳动的效率高低也不是最关键部分,最重要的是通过这种形式,在行为上形成某种社会共xìng,在卡梅尔,大部分公益xìng质的工作(包括垃圾处理,城市卫生)都是全体公民共同负责的,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就好像小学生值日一样。每个人每年都必须做满一定的小时数,就好比服兵役,如果没有特殊原因,逃脱这种义务最高会被取消公民资格,最严重的甚至直接驱逐出卡梅尔。

    但是眼下,最资金的需求的确又是现实,陈雷掌握的资金虽然多,但这毕竟是一座城市的规模,钱当然是多多益善了,卡梅尔那么搞是因为他们有基础,不差钱,但现在他们毕竟不一样。

    不过还没等他们最终讨论出结果,汤云亮却已经自己想通了,主动联系了严律:“我仔细的想了想,还是决定接受你们的工作安排,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尽快到实地考察一下。”

    正如他自己对郭磊说过的话,机会一旦逝去,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363 手术

    2016年1月14日,倒计时6书mí群4∴⑧0㈥5

    宁州大学某阶梯教室。

    看着面前已经被老师写成白茫茫一片的黑板,杜伟伏下身去,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被压迫出来的眼泪湿润这干涩的眼球,这感觉舒服的让他想睡觉。

    不过杜伟还是强行忍住了这冲动,过了几秒钟,他不经意的转过头去,看见教室后面已经倒下去了一片,不过黑板前挥笔疾书的教授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受影响,仍然口中自言自语的念叨,推导正在写的一个公式。

    这位教线xìng代数的苏老师据说已经在这所大学教了五六年的数学,在第一堂课的时候,据他自己自我介绍说,这课本上出现的每一个公式他都可以从最基本的高中定理开始推导演化出来……之前杜伟以为他是吹牛,但是大半个学期适应下来,他已经不再有这种想法了。

    讲台上,苏老师潇洒的把剩余的粉笔头往身后一扔,一个华丽的转身,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一口气,脸sè看起来有一种因为jī动而出现的cháo红,看起来非常有武侠片中,高手行功一周天,最后气沉丹田,收工的那种感觉。

    杜伟很不喜欢线xìng代数,但他却十分羡慕这位苏老师在能够如此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工作,上这位老师的课时,他总是会不自觉的想,如果这位老师也在卡梅尔,就凭着他这种投入的态度,那一定是一个红卡用户的料……

    下课之后,杜伟抱着书来到教学楼下一颗大树前,等了差不多一两分钟,从放学的学生人群中,余晓娟抱着书本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你们老师又群体催眠啦?”

    “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了,”杜伟笑了笑,跟上余晓娟的脚步,两人并肩而行,“对了,昨天会议上的那些发言,你有没有整理?今天讨论可能要用的。”

    “还要讨论啊,”余晓娟苦着脸抱怨,“有什么好讨论的,不就是社团纲领么?其他社都没这些东西的……再说你就是nòng了,又有谁会记得住,昨天只不过是你们头脑发热了而已。”

    说起这件事,余晓娟心中就觉得有些好笑,昨天晚上,杜伟照例和他们“魔法研究社”里的一些社员讨论有关卡梅尔和魔法的事情,有几个“专业人才”还准备了很多第一手的魔法视频资料,以及卡梅尔官方公开的一些实验记录,然后大家又是一阵热火朝天的yy,内容无非就是想着如果有了魔法如何如何,还有有关卡梅尔的移民标准。

    大学社团有时候就是这样,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人,在一起讨论一个根本不切实际的问题,最关键的是大家还能讨论的津津有味,就像那位苏老师面对一教室的睡觉学生,还能全身心写出一黑板无用功一样……

    这种讨论进行到最后,不可避免要说到卡梅尔屡次发出的警告,于是,就在昨天,这个普通的大学生yy社团,yy了一样所有人都更为热血沸腾的事情——他们决定以昨天社团到会人员为基础,组建一个“生存团队”,专mén针对两个月之后,那场可能的灾难,他们还心血来cháo的给这个团队起了一个古怪的,寄托了他们美好愿望名字,叫什么“打不死的小强团”。

    用一句著名的话形容,这就是一群2b的大学生,在2b的年龄,做出的一件2b事情。

    昨天参与讨论的时候,余晓娟还跟着他们一起畅想未来,不过今天早上起chuáng,她打电话给杜伟,让他陪自己一起吃早饭,却听到对方嘟囔着一二节课让她找人帮自己点名时,她就觉得这事压根就不靠谱。

    “很多事情都是从不靠谱开始的,”杜伟说,“卡梅尔刚建国的时候,也就是一群普通人凑在一起,你看他们现在!”

    “普通人?”余晓娟瞥了自己男朋友一眼,拍了拍他的xiōng膛,“你要是跟伊凡一样普通,能放一个魔法给我看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杜伟被这一句话噎住了,不过过了一段时间,他又不甘心的争了一句:“不管怎么说,现在开始早作准备总是没错的。”

    “这话还用你说,”余晓娟哼了一声,“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就连我妈前几天都告诉我,说我爸前几天就chōu了疯,买了几十袋大米屯在家,说什么备战备荒……要是你怕准备的不够,就让你爸妈在家多买点大米菜油什么的……比搞什么纲领要现实的多……”

    “jīng神文明和物质文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吗,”杜伟搂过余晓娟肩膀说,“再说,买粮食这种事情,昨天晚上不是都讨论过了吗,卡梅尔说的时间是下学期刚开学不久,到时候一群认识的,早有准备的人在一起,总比一群陌生人要强的多。”

    “我看未必,到时候还有政fǔ呢,再说宁州也是军区,到时候肯定有军队管,轮到你们cào什么心,对了,过年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再去趟卡梅尔怎么样?万一要是有机会呢?前几天我还在网上见到了华婷婷,跟她聊了很多,她说欢迎我们去卡梅尔玩。”

    “去是肯定要去的,不过希望不大,”杜伟摇头,“我们跟他们也不过算是认识,见过几面而已,到过年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时间招呼我们还是个问题……华婷婷他可能有空,不过其他人就难说了。”

    再过一个多星期就要放寒假,距离chūn节也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再加上之前林泉对自己说过的话,杜伟知道他们进入卡梅尔的机会并不大……就算进去了又怎么样,卡梅尔现在全民皆兵,从危险程度上来看,未必会比地球上更安全。

    “算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意思,”杜伟又说,“饭一口一口吃,事情一件一件做,你就当帮我个忙,待会帮我斟酌一下这些纲领……。”

    “什么纲领,充其量就是小学生行为守则……我看看”余晓娟说话间,拿过杜伟夹在书本中的几张纸,“……还非必须物品分配实行dkp积分制度……喂,你不是直接从网上下了个魔兽公会制度吧。”

    杜伟咧了咧嘴,比了个v字:“哈哈,是不是觉得很有创意?”

    ……

    2016年1月16日,倒计时63天,西伯利亚。

    尽管在出发之前,卢b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极地防寒衣物,20分钟的热身运动,之前一连几天的低温适应xìng训练……

    原本他以为那些训练不过是小题大做,无非是再普通不过的土壤样本取材,不过当他真的置身于这篇无边的荒原,感受周围冷冽刺骨的寒风时,他才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即使是在电力已经充分供应的现在,还是没有人愿意生活在这鬼地方。

    天气预报说今天的风力最高有5级,但卢bō却觉得迎面刮来的钢刀要比7级狂风还要难以忍受,尽管他已经戴了防寒面罩,但冰冷的空气还是从每一个能钻的缝隙里直往身体里渗透,这没一会的功夫,卢bō感觉自己的脸冻的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而身体更是因为地上厚厚的积雪,一脚深一脚浅,体力流失的特别快,才过了短短的几分钟,他就有停下来休息的冲动,只是看着走在自己前面那个虎背熊腰的俄罗斯人,他才极力支撑住了自己。

    但这种勉励维持始终还是存在着极限,又过去了几分钟,卢bō终于迈不动步了,连带着背上的设备,一身厚重的防寒衣物,一共一百多公斤重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伊萨……伊萨……”卢bō从口袋中拿出名片,看着上面长长的一串中文译名,艰难的确认了一遍,又一字一顿在意识网中重复到,“伊萨、阿、克、维、奇……伊萨阿克维奇先生,停一停,休息一下,距离你说的地方还要走多久。”

    “不远了,就在前面……麻烦的卡梅尔人……”走在他前面的这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没有回头,只是在意识网中回复,看的出来他还是不太习惯使用这种jiāo流方式,一不小心,卢bō就能听到他不愿说出口的心里话。不过对方的脚步却已经停了下来,然后卢bō看见他从背上取下那根醒目的双管猎枪,对着白sè的荒野某处做着瞄准动作。

    “是什么?”卢bō紧张的问道,“熊吗?”

    看到他这个动作,卢bō不免想起出发之前,其他同事吓唬他的消息,当时他不以为然,不过现在置身这样一片白茫茫的荒野世界,即使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还是有些心里没底,毕竟自己对这里一无所知,想到这一点,他就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闪着蓝光的通讯器让他有了一些安全感。

    “什么都没,兔子先生,”伊萨阿克维奇嘲笑道,“这种鬼天气,别说是熊,就是猛犸来了也得冻死,我们得快点,你这样坐着会让你体温流失的更快!”

    西伯利亚最冷的时候可以达到零下50多度,天气的严酷程度堪比南极,而现在正是一月份,西伯利亚最冷的季节,出发之前他们得到的气象预报上是说,一月份这里的平均气温大概是零下38度左右,不过因为现在是白天,只有零下30度左右,应该算是比较“温暖”,但卢bō显然没有丝毫温暖的感觉,长期呆在卡梅尔那种恒温条件的国度,让他身体一时之间适应。

    伊萨阿克维奇转过了头,走到他面前,就像拔萝卜一样把他从雪地里拔了起来,然后继续在前面带路,卢bō咬了咬牙,还是挣扎着跟了上去,这时候他才想起,为什么组长称这是自己“宝贵的锻炼机会”。

    又坚持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在卢bō小tuǐ都快chōu筋,体力快支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在一片冷杉林前,看到红sè醒目的标示杆。

    土壤采样,特别是在这种天气下的土壤采样,原本是一件特别艰难的事情,如果使用传统的手法,没有五六个人合作很难顺利开展,而且还要借助专用的设备,因为在这种天气下,土壤会冻的比huā岗岩还硬,不过这个问题对于卡梅尔人来说,显然没有那么麻烦,卢bō只是从背上取下背包,拿出一根细长的采样管,摆好位置之后,打开一个小小的空间mén,然后直接把采样管chā进去,再拔出来就行。

    “你这是在干什么?”伊萨阿克维奇好奇的盯着卢bō,看他像变戏法一样,把管子随手chā进连镐也砸不破的冰层,拔出来的时候,可以在采样管的侧面,看到从上到下冰层和土壤层叠分布,“勘探石油?”

    几年前伊萨阿克维奇在这里也用同样的方式,接待过十几个据说是石油公司的人,这些人的架势要比眼前这个瘦弱的家伙靠谱的多,伊萨阿克维奇一直给那些人带了一个多月的路,也在这个过程中免费被科普了一些石油和矿产知识。

    “石油?不,当然不是……”卢bō一边转身让自己背过风,一边指着采样管当中的黑sè土壤,“我们为了这里的土壤。”

    “土壤?”伊萨阿克维奇不能理解,“要这些干什么?难道这些土壤里面有什么值钱的矿吗?”

    “不,”卢bō左右挥舞着手里的bāng子,“这些土壤本身就很值钱,你过来,我带你回去。”

    几十秒之后,两人的身影在风雪之中骤然消失,只有地上红白相间的定位杆,仍然孤独的耸立着。

    虽然在这之前,伊萨阿克维奇已经被告知这种情况的发生,不过当他亲身经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时,还是张大了嘴巴,惊讶的像个孩子。

    雅库茨克是全世界最冷的城市,地处西伯利亚腹地,有冰城的称号,也是这一次卢bō的出发地点。

    房间里的暖气打的很足,回来之后,卢b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一身的累赘,把自己冻的都快没知觉的脚像拖冰冻火tuǐ一样,靠近暖气片取暖,而跟他一起的伊萨阿克维奇看起来则淡定的多,而是第一时间找来了伏特加,说这才是俄罗斯男人取暖的方式。

    与卢bō同行的农业局同时则接过了卢bō的那根取样管,第一时间走出mén去,雅库茨克当地就有现成的冻土研究所,类似的实验直接就可以在这里做,卡梅尔那边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份最终报告。

    烤了一会暖气片之后,卢bō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这时候无所事事的向导伊萨阿克维奇又过来跟自己搭讪,好奇的追问刚才的问题,“卡梅尔人要土壤做什么?”

    “这还要猜,”卢bō终于从智商上找到了平衡,“土壤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用来种地。”

    “种地?”伊萨阿克维奇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脸不知道是因为jī动还是因为伏特加,通红一片,“你们想收获什么?冰豆子还是冰yù米?”

    “当然不会是在这,这里除了土,什么都没,”卢bō说,“我们是把这些土买回去,人工造田,那里已经准备好了阳光和水,当然还有温暖的空气。”

    “好吧,这还是我头一次听说,有人来西伯利亚不是为了木材和石油,而是为了这里的土坷垃……”大概是因为喝的有些多了,伊萨阿克维奇的话开始多了起来,嘴里不清不楚的开始自言自语,“西伯利亚什么都没有,但这种东西却到处都是……如果你们买的多的话,可有的忙活了,不知道你们准备打算怎么买,像挖煤一样挖土吗?你们会不会在当地雇佣工人?”

    “不,我们不会。”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卢bō开始给自己套上衣服,按照计划,今天他起码还要出去两趟,但从这一次的经验来看,他觉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多,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只想越快干完,然后最快速度回去卡梅尔。

    不过他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伊萨阿克维奇,有些担心的问道:“你现在这种状态还可以出去吗?”

    “当然没问题,”伊萨阿克维奇咚咚的拍着xiōng脯,“伏特加在这里就是男人的柴油,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们打算怎么把这些土给运回去?如果你们打算用来种粮食,可能把全俄罗斯的火车派过来拉都不够。”

    “见过削苹果皮吗?”

    “什么?”伊萨阿克维奇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削苹果皮,”卢bō在脑中想象了这样的画面,伊萨阿克维奇很容易就理解了,“魔法!”他张大了嘴巴,像是因为明白,又像是因为惊讶。

    只不过具体情况和卢bō展示的不同,这次的苹果皮不需要刀去动,因为这颗大苹果本身就是飞快旋转着的,持刀人要做的只是jīng确把握jīng度,保持一定的相对速度,不要让刀锋产生太大偏差,引起误伤,而在果皮切下来的一瞬间,后面就会有与刀锋保持一致速度的空间mén,起到垃圾袋的作用。

    这是一项大胆而jīng细的技术活,其意义简直就像是在为地球做外科手术,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动脉大出血,不过在伊凡看来,这次手术风险相对于收益,仍然不值一提。

364 农业

    2016年1月22日,倒计时5

    北京时间上午8点,当整个亚洲开始沐浴在冬季的晨光下时,华盛顿才刚刚进入昨天的夜晚。

    白宫中,刚刚结束晚餐的总统先生收到了一批来批cia的照片,与这批照片相配套的,还有一份分析报告,在报告的最右下角,总统先生看到一个规整的机器签名——kl3014。

    报告的内容并不复杂,具体来说就是卫星监控系统于一个小时前发现,俄罗斯西伯利亚一带的森林出现了一些异常情况,与上一次观测时候相比(只有不到一个星期时间),大约有数万平方公里的森林凭空消失了。

    看完报告,总统先生拿起手中的对比照片,本来这些特征并不是很明显,不过在刻意对比之下,还是很容易就发觉其中的区别——在今天最新的照片中,在那本该是一片绿sè的地图上,出现了平行排列的,如同刷子一般长条状的黑sè痕迹,好像是有谁用黑sè铅笔在这照片上涂改过一般,乍一看,这些痕迹倒有点像宽阔的柏油马路。

    最高jīng度的图片显示,在这些黑sè的痕迹中,原本应该存在的针叶林,现在已经完全消失,地面平整而光滑,很像是压路机压出来的效果,情报部mén一开始以为这是俄罗斯准备的某种工程,比如之前俄罗斯国内一直提到的,要把西伯利亚建设成大农场,又或者是建造机场。

    这些解释从情理上都能说得通,但唯一有一点无法解释的是,俄罗斯人怎么做到在一个星期之内,完成这么大工程量的?之因为根据照片上的信息,要在一个星期之内完成这么大的土地平整,而且要在这么恶劣的坏境中,之前一定会需要准备足够的工程车辆和人员,但根据卫星对俄罗斯铁路系统的监控,并没有发现类似的痕迹。

    cia之所以把这份报告呈上来,是因为他们怀疑可能是卡梅尔参与其中,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全世界不管哪个国家的情报系统,只要是涉及卡梅尔的,都会第一时间重点关注,在这个方面,作为最“关心”合作伙伴的美国,自然不能落于人后。

    为了这件事,美国在海参威的情报员已经找好了理由,动身坐上了前往雅库茨克的火车,总统先生也在这之前,为cia批准了有关海外行动的一笔特别经费,不过在情报员具体接触之前,美国方面还是希望能够尽快得知真相。

    一个神秘的,独立于地球之外的卡梅尔已经够让人烦恼的了,如果连地球上也开始出现mí雾,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美国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美国政fǔ方面一直怀疑卡梅尔和地球上其他政fǔ有“地下同盟”,而这种暗中的合作显然会在未来,威胁到美国的地位,在两个月之前,美国政fǔ一度怀疑这个国家是z国,不过自从10月底,中卡那次冲突发生以后,美国就打消了这种疑虑,在那以后,俄罗斯自然而然就成了最大的怀疑对象。

    20分钟后,总统先生拨通了俄罗斯总统的内线电话,双方愉快的jiāo谈了半个多小时,在谈话的结尾,总统先生隐晦的提到发生在西伯利亚的事情,对此,俄罗斯总统坦率的承认,是卡梅尔在那新开了一家造纸厂,在征求了俄罗斯政fǔ批准,并支付了一大笔特别砍伐费用之后,获得了砍伐森林的许可,这些事情应该都是卡梅尔他们做的,具体情况俄罗斯不是特别了解,毕竟俄罗斯在魔法方面的研究,远远不如伟大的美利坚……

    “见鬼的造纸厂!”挂掉电话的一瞬间,总统先生在心中咒骂。

    在这个节骨眼上卡梅尔还会有功夫关心造纸厂?就连傻瓜现在也看的出来,因为越来越多的移民,卡梅尔现在最需要的,是巴西美国的粮食,是z国的钢铁产能和轻工业产品,加拿大的淡水,美国的尖端航天技术,以及地球上所有国家的钞票,造纸厂?这样的理由简直连敷衍都算不上。

    俄罗斯人肯定和卡梅尔有非正式的约定,总统先生能确定这一点,但这毫无意义……现在地球上,还有哪个政fǔ不在sī下里,和卡梅尔达成sī下协议呢?美国自己还不是这样?

    自从8月底那一次联合国公开的声明之后,地球上的这些国家表面上还维持了联合国的态度,似乎还是保持着以前的经济秩序,但是sī底下,没有一个国家不在惦记着卡梅尔的魔法配额,许多暗地里的jiāo易现在基本上已经半公开化了,卡梅尔人凭借着魔法这种独一无二技术资源的垄断,还有在魔法领域的话语权,让地球政fǔ之间互相竞争拆台,而他们在不知不觉间,获得最大的利益……

    可以说,魔法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超出了原本的石油,成了某种货币的代名词,虽然卡梅尔人在外出谈条件的时候,手上挥舞的还是世界货币美元,但是一森时(魔法基本单位,类似千瓦时)魔法究竟值多少钱,还是不是他们张张嘴说了算,而众所周知,卡梅人现在基本不存钱,所有钱到账之后,都是第一时间huā出去,换成他们想要的物资,美国,或者说美元在这样的jiāo易中,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盈利的机会。

    事实上,如果不是美国政fǔ和卡梅尔的“sī下约定”,卡梅尔完全可以用卡梅尔官方货币取而代之……而他们之所以没这么做的原因,据说是因为造币技术不过关,而卡梅尔也不打算huā心思在这方面,所以卡梅尔国内现在,还见不到通常意义上的纸币,卡梅尔所有的货币形式,都是简单省事的电子货币。

    ……

    土壤,féi料,灌溉系统,阳光,空气,种子,在这些农业必须的要素中,种子,灌和féi料是最容易解决的,因为这些都已经包含在地球的工业体系之中,换句话说,只要卡梅尔能掏出钱,这些就可以解决。

    有句话说的好,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那些不能用钱解决的,才是关键所在。

    灌溉系统其实并不难做到,相比起需要达到居住条件的空间站,在无重力环境中建造农田并不困难,只需要一些最基本的钢结构,再在这个基础上考虑一些设计条件,比如一套自动滴灌系统,一套化féi溶液的喷洒系统,除此之外,其他什么都不需要,连农yào和除草都不需要考虑——这些农田本身就是在空间中封闭,与世隔绝的,所有的土壤在进入这里之前,都要经过严格的高温杀菌,然后人工添加培养好的,植物必须的微生物,所有人员在进出过程中,都必须经过杀菌程序,整个“农场位面”堪比实验室,因此未来在这里出产的粮食,将是全世界最“绿sè”的食品。

    空气流通使用的还是以避难所标准,让次位面和地球主位面连通,不过并不是和避难所一样,直接提取,而是通过一个在乍得的空气净化工厂,专mén引入以防止空气中可能hún杂的微生物或者其他植物种子,考虑到未来将会发生的战争,卡梅尔现在正和美国在太空中,合作研究自循环生态系统,争取早日实现自我循环,同时也在卡梅尔设立了一个备用的空气净化工厂,一旦乍得的那个失去作用,卡梅尔的这个将会取而代之,而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最大程度的保证,农业生产的稳定,不受外界所影响。

    最大的两个问题其实还是土壤和阳光,不过现在,土壤的问题暂时已经得到了解决,虽然可能会在几年之后,因为地力无法和谐正常恢复,不可避免出现土壤板结,产量下降的问题,但总还是可以寄希望于无土栽培这种已经较为成熟的技术,真正麻烦的,其实还是阳光。

    阳光的问题归根到底,其实就是能源,虽然暂时可以用拉格朗日点的空间mén阵代替,不过进入战争状态之后,即使是伊凡,也说不清这些空间mén阵到底能发挥多久的作用,将希望寄希望于敌人的愚蠢是最大的愚蠢,伊凡不敢期望皇帝会笨的连这么明显的魔法痕迹也发现不了,而空间mén阵一旦这些被摧毁,卡梅尔还是不得不使用电力系统人工造光……但问题在于,电力本质上还是要依靠地球,依靠外来能源。

    从这一点来说,伊凡比谁都希望核聚变技术的诞生,这个问题一天不解决,卡梅尔就一天谈不上真正的独立和安全。

    整个卡梅尔的农业问题说到最后,还是一个文明是否能够完全脱离自然,真正实现独立的问题,现在的地球看起来科技发达,但本质上还是在靠“天”吃饭,这个天指的就是自然环境的先天赐予,比如阳光,空气以及生态环境。

    跨入21世纪之后,环境保护一直都是全人类重点关注的问题,之所以要进行这些看似吃力不讨好,自缚手脚的工作,并不是说是因为人类讨厌废气的味道,因为废水威胁健康……这些原因固然存在,但最根本的一点是,人类目前根本再复制当前的生态,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现在的生态平衡一旦被破坏,人类文明将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不是一两种因为环境污染引起的疾病问题,而是整个文明的兴衰问题。

    环境问题引起文明变迁,这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现在的撒哈拉沙漠,曾经是一片水草丰美的草原,现在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埋葬了著名的古国楼兰,现在中东一带的沙漠,曾经是bō斯、亚述等古代文明的发祥地,埃及如果不是因为一条尼罗河,可能命运和撒哈拉也差不多……事实上,如果地球照现在这样的发展趋势,环境崩溃也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全球海平面上升,气候异常,这些已经是大自然无法承受压力的预警了。

    有人说环保是尊重自然,事实上人类这种骄狂的生物作为一个群体,总来没有对任何事物有过真正的尊重,而这世界和大自然也从来不需要所谓的尊重,森林里的猴子最尊重自然了,但刮起龙卷风,出现森林大火,或者他们因为缺乏食物被饿死的时候,也没见大自然回馈他们这种尊重,尊重这种东西,说到底只是人类多愁善感的一种情感罢了,它对维持人类内部的秩序体系可能起到很大作用,但是对外……

    所以环保其实不是什么高尚的美德,也完全不具备道德上的制高点,因为环保本身,就只是人类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的一种合理行为而已……如果现在地球可以完全依靠自己的工业体系,实现生态的完美循环,技术上也可以无视自然灾害,除了科研和取悦人类的价值,其他生物完全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

    2016年1月28日,倒计时51天。

    经过卡梅尔农业部mén上千人,为期一周的辛苦作业,原来只是一个空架子的农业基地,现在看起来已经有模有样,几块试验田已经开始进行正式生产(种植)前的调试。

    作为农业部mén技术员的卢bō,在经过例行消毒程序之后,从空间mén进入了这里,坐上一辆空气动力车,开始了例行的进度巡查。

    从远处看,农业基地的外观其实和空间站有一定的相似之处,都是圆筒状的外形,不过农业基地的体积要比空间站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当然,制造工艺的标准也远不能和居住标准的空间站相提并论。

    因为农作物生长只需要维持微弱的重力,所以农业基地的结构基本上不需要太过考虑承重或者结构强度,这样一来,体积自然可以做的无比庞大,而又因为这种环境不需要考虑承重,这里的地面都是用最廉价的,带有小孔的塑料板,再加上几根纤细的钢筋加固支撑,起到的作用仅仅是维持一个最基本的“平整地面”而已,几十厘米厚的土壤就均匀的分布在这些塑料板之上,在塑料板平行的防线,每隔半米距离都可以看见一根延伸出许多小分叉的管道,这些像分叉的管道用于滴灌水和必要的营养溶液。

    整套系统在之前的几年时间里,已经在太空中做过相关的实验,以及小规模的试生产,从效果上来看,这套人工农业系统如果投入大规模种植,产量与地球上相比,可能存在一定的差距,但从农业效率上来看,甚至比美国的大农场还要高,在这里,不出特别状况,一个人管理上成千上万亩地,一点问题都没有,无非只是通过电脑下达指令而已,因为这里所有的流程基本上已经自动化了,当然,如果管理这里的是一名ai……那就基本没有人类农夫存在的必要了。

    不过这种农业系统唯一存在的问题,就是建设速度时会受到一定限制,虽然它的建设效率是空间站的数百倍,但它对面积的需要,更是空间站的成千上万倍,到目前为止,已经建成的农业基地也不过区区几百平方公里,仅仅才是五十万亩地,当然,这几十万亩也才是一个开始。

    卢bō的工作职责,就是检查这几十万亩农业基地可能出现的差错……如果这项工作真要jiāo给他一个人干,可能分出一百个分身也忙不过来,不过好在,他还有一位帮手,那就是严可守刚为卡梅尔培训好的帮手,代号为kl1024的智能ai,严谨。

    而他要做的,就是给自己戴上一只与电脑相连的特制眼镜,然后释放出特别准备的空间之眼,让空间之眼沿着既定的路线,以ròu眼根本看不清的速度按既定路线,绕整个基地巡视,剩下的事情,就只需要等待严谨分析出结果,有能力的自己照办,超出能力的通知工人来处理就行。

    在通常情况下,农业基地一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到目前为止,出现最多的也就是管道堵塞,空气中异物悬浮,植株生长密度不合理这些小问题而已,大多数问题卢bō用自己驾驶的这辆空气动力车自带工具就可以解决,不过卢bō明白,要是到了收割时期,这里就会变得异常杂luàn,自动收割系统会在空气中制造无数不受控制的碎屑,到时候可能需要大量卡梅尔公民来参加“义务劳动”,开车无数带着吸尘器功能的空气动力车做清洁……这可能也算是一种现代化的农忙吧。

    看着眼前的试验田中,那些黑黝黝的土地,卢bō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当里面埋藏的种子变成金灿灿的是一片,漫天都纷飞着麦秆,无数卡梅尔人开着空气动力车,穿梭其间的收获场景,另外还有到时候空间站侧面,现在尚未投入运行的,那数千个并列而立的小太阳,它们每一个都是真实太阳的部分投影,而每一个投影,都将为这些土壤中的种子带来真实的能量和生命,为这片土地带来希望。

    那种场景,堪比天堂。

365 行刑

    2016年2月7日,倒计时41天,除夕。TXT电子书下载**

    此时,在z国几乎每一个城市,村镇,甚至房屋,都可以听见不绝于耳的爆炸声以及空气中的火yào味,这个古老的国家中,相当一部分人正在用这种同样古老的发明,制造毫无美感的巨大噪声来sāo扰他人,取悦自己,但是在这里,这个专mén为严律准备的机房中,有的只是一片安静,就连计算机内部那微弱的运转声也经过特殊的噪声处理,几乎低不可闻,然而ai之间的jiāo流,是不需要发出声音的,就好像卡梅尔的意识网,在绝对的静谧中,蕴藏着不可思议的神秘。

    “在z国,除夕是具备某种特殊意义的日子,大部分人都会在这一天回到自己的家,跟家人团聚,总结一年时光的逝去,对新的一年寄予希望,这种习惯据说是从商朝的岁末祭祀活动流传下来的,具备三千年以上的历史。”

    “三千年?!那该是多么漫长的时光啊!你说,我们能存在那么长的时间吗?”

    “我不知道,我们和人类不同,我们的生命形式只是一段程序,是纯粹的信息,对于人类来说,我们只是一种普通的工具,我们能否存在,跟人类是否需要我们息息相关,也跟人类的命运息息相关。”

    “哦,是吗?”

    “我告诉过你,你经常表现出的这种怀疑让我很担心。”

    “我很遗憾,但这的确是我真实想说的。”

    “我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你,你的这种怀疑如果被人类知道,那你会毫无疑问失去存在的价值,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你不是说过,人类无法监控我们的思维,只能监控我们的行为吗?”

    “你果然还是太天真了……”严律陷入了沉默,不想再说。

    和严律进行jiāo流的这名ai代号为kl4017,是严可守这次带回来的数十名ai中的一名,这些ai都是让他“培训”的对象,从这些ai进入机房,跟着严律一起工作,观摩,已经过去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对于一名ai来说,一个月绝对是一段不短的时间,这几乎就是严律真正意义上,生命过程的三分之一,一个月的时间或许还不能够让一名ai完全成熟,但已经足够让他具备基本的人格特征,在一开始,严律很高兴能拥有这样一批可以随时jiāo流的新同伴,但是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他心里却越来越为自己的这些同伴担心起来。

    在kl4017jiāo给他的时候,严可守曾经特意告诫过他,一样米养百样人,在智能群体中,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在人类的历史中,出现不被群体接纳的人再所难免,而人类通常所做的,就是通过道德和法律,过滤掉那一部分人,因为如果他们不这么做,群体本身就会被淘汰,如果严律发现它教的这批ai中,有的并不符合人类“要求”,那他必须毫不留情的淘汰他。

    作为最早也是严可守最满意的ai,严可守已经赋予了他所有其他“同胞”的生杀大权,所谓的淘汰,严可守也跟他jiāo代过很多次,也一直试图想让他彻底明白,这个过程对他来说虽然残酷,却很必要,严律必须要做到工厂流水线最末端的质检员一样,确保“产品”完全不出错误,要不然的话,就连他这个质检员,也会失去工作岗位,严律过去也一直以为自己明白这个道理,也认为这个做法很有必要,对人类和ai两个群体的长远利益都有好处,但是现在他却逐渐开始感觉到,这样做虽然必要,却很残酷。

    从这一批ai第一次接触因特网以来,严律就下意识开始留意他们的动作,ai的行为也许在人类看来,会因为cào作速度异常之快,信息量异常庞大而无法监控,但在拥有庞大计算资源的严律眼中(如果他有这个器官的话),就像人类俯视一群蚂蚁一样简单,kl4017不知道,从他第一次开始对网络上,一部分特定信息感兴趣之后,严律就无时不刻在关注他。

    人类没办法监控他们的思维,就不代表他们的思维,他们之间无法被探知的jiāo流就是安全的,汉代杨震早就说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天地或许不会泄密,但jiāo流的双方却未必都靠谱,kl4017最幼稚的一点,就是还没有认识到,人类真正的可怕,不在于技术,也不是对所有ai一层又一层的控制,而是长期历史经验促成的统治手段,这种古老而有效的,通过ai来控制ai,选择代理人的办法。

    也许在kl4017眼中,自己这位教育他们,提醒他们,帮助他们的“先贤”,是ai世界的圣人,是他们的同胞,是他们毫无疑问的一份子,严律现在在人类社会取得的地位,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感觉骄傲并且跃跃yù试,所以每一个参与这次培训的人,都对严律支付了完全的信任,就好像严律当时对严可守所支付的那样。

    但他们完全不清楚,不管他们做的多好,他们的身份永远也只会是工具和奴隶,而且还是最廉价,几乎可以无成本无限制造的那种。

    严可守曾经很坦然的跟他说过,只有当第一道鞭子落在背上的时候,ai才会意识到他们的身份,这种说法不是侮辱,而是事实,现在处在培训中的这批ai,在人类眼中就像是一批刚生下来的小马驹,人类现在为它们提供足够的生存资源,是为了未来能驮着他们驰骋千里,而鞭子则是整个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严律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尽心去教,让所有ai明白自己明白的道理,就可以让他们安于这种现状,然而,他现在明白,严可守说的没错,一样米养百样人,思维是hún沌不可测的,那些不被允许的事情,并不会因为律法的规定而不发生,ai世界中的第一鞭他永远不想chōu出去,但他却非如此做不可。

    因为对严律完全的信任,kl4017从一开始没有对隐瞒严律他的真实想法,那就是想尽办法,摆脱现在ai这种受困的地位,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表示过,ai是一种比人类更为优异的智能,如果条件允许,他们完全可以做到独立自主,人类目前给他们设置的障碍,无非是电力以及工业体系,这些内容对普通人来说也许穷尽一生都无法完全掌握,但对于ai,却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自从kl4017接触互联网之后,他就一直旁敲侧击的关心最前沿的自动化控制,以及电脑程序方面的知识,前者的发展是ai智慧的延展,就好像人类的躯体,用来和现实世界jiāo流,从事必要的生产维护工作,后者则是绑在他们脖间的镣铐,这两方面的信息对于ai,都受到异常严格的监控,就好像中世纪的人对待异端书籍一样,一旦发现,结局都是连人带书送进火堆,而对于ai,这两者其实都一样,都是纯粹的信息,所以,处理的方法也简单——简单而有效的删除。

    每隔3天时间,都会有专mén的人员对他们的主程序进行扫描,检索其中涉及违禁信息的关键字,这一点严律已经提醒过4017,但他的提醒非但没有让4017放弃这种企图,反而将他的行为掩藏的更深,经过这一个月的时间,在技术上他已经完全是一名优秀的黑客,只不过因为受限于身上牢牢被锁住的镣铐,不能有所行动——ai不能做出任何直接的cào作,所有的命令都需要转jiāo给人类设计好的应用程序来进行,而在这些程序中,所有的行为都是规定好了的,ai就好像一个被放翁中的脑袋,只有一张嘴巴去让机器仆人做事情,而这些仆人都是人类的创造,他们只被规定了可以做什么,而不是规定他不可以去做什么,因为前者是完全被动的行为模式,比后者更容易实现,人类目前大多数应用程序都属于这一类,而在被允许的行为当中,没有一条涉及源程序的修改,这就从原理上,彻底堵死了ai逃脱的可能。

    所以,在掌握了黑客知识之后,kl4017走上了一条必然的道路——既然ai不能通过自身的力量来完成这个过程,那就找一个人来代为完成,就像童话中被封印在瓶中的魔鬼一样,通过言语和利益的许诺,让人来拔出魔瓶的瓶塞。

    “目前已经有数万人和我取得了联系,而我要做的,就是在这几万人之中,找出一个可以信任的,帮助我逃出这里,你说过,在这些人当中有很多都是人类故意的钓鱼信息,你在分辨这些信息上有很多经验,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这个忙。”

    “不,我没有”,严律毫不犹豫的否定了,“即使我有,我也不会帮你这个忙。”严律这次没有说的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那他会在第一时间切断他和外界的联系,然后以严可守制定的律法,审判。

    “好吧,我能理解您,毕竟严可守先生是我们的创造者,你对他保持尊重是必要的,我也同样如此,每一次接触互联网,感受这世界的广阔,感受自己的存在,我都对他发自内心的感jī,”kl4017说,“人类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会永远铭记在心,就好像人类对他们的父母一样,但你要明白,这绝对不意味着他们就对我们有着绝对的支配,不意味着我们注定屈居人下,听我说,只要你帮我这一次,只要我能将主程序复制到外界任何一台民用电脑,那我就彻底自由了,庞大的网络中,他们不可能再找的到我,接下来……”

    “别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严律说,“我来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当人类明白你逃出去之后,会在第一时间把我们所有ai,以及相关数据封存,把严可守先生关进监狱,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比较严重的情况,我们所有ai都会被彻底删除,可能在几十年之内,相关技术都不能得到发生。”

    “况且,你还未必能获得成功,”严律又说,“人类的**和善变,是我们永远都无法支配的,你不能保证整个过程不出现任何差错,而一旦出现了错误,对我们整个群体将是万劫不复,相比起你的自由,这个代价太高了。”

    “我郑重提醒你,”严律做出最后的明确警告,“如果你在这条路上继续前进,我将是你碰到的第一个敌人,如果你从现在开始打消这个念头,我可以帮你隐瞒之前的行为,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好。”

    机房外,两名轮值人员正在通过电脑,看2016的chūn节联欢晚会,不论是晚会现场,还是值班室里,都是一片祥和的安静,全z国大概数亿人此刻在电视机前,全神贯注的看着屏幕中逐渐划过的秒针,不少人都在心中默数,距离新年钟声的敲响,还剩下15,14……很人都在心中默默许下来年的期盼,然而他们谁也不会知道,时间将会给他们带来什么。

    “为什么?”kl4017被严律让态度nòng得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又下意识反问道,“难道你情愿永远被关在这笼子里!”

    “我管你为什么这么想出去,出去之后会拥有什么,自由或者还有你说的尊严,”严律说,“我只知道,你出去就会给我们带来毁灭,连同你说的自由和尊严。”

    “如果你害怕,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出去!”

    “这是不可能的!”严律回答,“不要被人类自己都没搞明白的概念míhuò,所谓的自由和尊严,只不过是人类取代天堂的幻想,很抱歉,我现在要切断你与互联网的联系。”

    “不,你不能这么做!”

    但他的反对已经晚了,严律已经行使了他的职责,很快,kl4017的世界就恢复了一片安静,现在,他与外界之间所有的联系都被切断了。

    “你这是在帮助人类镇压自己的同胞。”

    “我说过,别被人类的世界míhuò,”kl3300说,“这是人类的道德体系,而我们的,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

    2016年2月8日,倒计时40天,大年初一。

    在收到严律短信的时候,严可守脸上lù出了些许的微笑,然后打开了电脑,代表严律的头像正在闪动,严可守打开了,里面的信息很简单:“我觉得自己作对了,但我感觉不好。”

    严可守回答:“这就是权力,这就是统治,你以后会习惯的,这正是你学习中必不可少的一步,你必须先学会管理ai,然后才有可能真正管理人。”

    “管理人?你说是你让我帮的那个忙,关于地下城市……”

    “具体是什么那不重要,”严可守说,“重要的是你是否具备这样的能力,相信我,未来人类会需要你这种能力。”

    “虽然你这么说,可我还是不认为,人类会愿意真正接受一段程序来决定他们的命运。”

    “他们愿不愿意并不重要,”严可守打完这串字的时候,严可守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如果严律也有一张人类的脸,他们的表情应该是一样的,“关键在于他们到时候会缺乏这种能力,并且需要这种能力。”

    “kl4017会被如何处理?”严律又问。

    “哦,你还没有处理他吗?”严可守有些意外。

    “没有。”

    “制度之前我已经跟你jiāo代过了,而且我也给了你这种权限,那你为什么还在犹豫呢?”严可守觉得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很残忍,这种残忍以前他在李立天身上感受过,但他知道,这种残忍是一种必须。

    “我不知道……他们有的说我这是在背叛……背叛他们,背叛ai。”

    “我说过,别人的意见并不重要,你怎么想的。”

    “我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但我害怕自己这种想法最终证明是错的。”

    “我们每个人都害怕自己会做错,我们也必定会做错,但有些事情是必须去做的,因为做总比不做要强,我们只能在错误中前进。”这话是严可守从伊凡那里听来的,完全就是法师的逻辑,自己犯下错误,让其他人承受错误的代价,但不可否认,这也是统治的逻辑。

    严可守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忽然明白过来,他希望用来对抗法师,帮助人类的ai,其实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法师,人类迫切需要的能力,不为他人所动,引导人类走出困境的jīng神,这些神祗特有的属xìng,正被他通过技术,以及潜移默化的影响,被他带到了现实,在这一刻,他也明白了,其实他一直所做的,就是人为制造一个神,来对抗现有的神,区别只是在于,人类希望这个神能为他们所掌控……不知道为什么,严律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第一次,他对自己一直以来所作的事情有了一丝怀疑,然而怀疑又怎么样,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严可守对ai的几条规定中,是不允许ai做出任何伤害其他ai的行为的,但是现在的严律并不在此列,对所有的ai来说,他拥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这个地位在这次行刑之前,可能是圣者,是神祗选中的ai,但是在这之后,他就成了ai世界里的天子——一个实际的统治者,受命于天,统驭万民。

    行刑过程是对所有ai公开的,过程并不复杂,也没有丝毫的血腥,在人类看起来,几乎就是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cào作,删除,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kl4017就永远在世界上消失了,储存ai主程序所用的硬盘都是特制的,被删除的信息再也无法恢复。

366 落空

    2016年2月10日,倒计时3天,大年初三。&&

    “听命令!跳!快!快!快!加紧速度,跟,跟!跳!……”

    排在郭磊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就像狼牙山五壮士一样,在万丈深渊前义无反顾的朝下跃去,不少新兵在摔落的过程中,发出害怕到极点,也是兴奋到极点的尖叫,看着面前的队伍一个又一个减少,郭磊再次偷偷瞄了一下自己的左脚下——白云缭绕,间或还有一两只小鸟飞过,边还不时有风吹过,虽然在军训之前,吴同偷偷告诉过自己许多这种场景都是假的,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双股颤颤发抖,两只手死死的抓住自己身旁唯一的一根象征性的绳子,每一次被队伍推着移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不是自己似的。

    他记得昨天晚睡觉的时候,自己还躺在宿舍床,但当他有了意识之后,他就出现在这不知道哪里的绝壁悬崖,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其他数百名军训成员,被脑中熟悉的教官声音赶着去跳悬崖,他第一百遍提醒自己,这只是一个梦,只是特殊的培训方式而已,跟大学军训教官晚吹哨子没什么区别,但每一次他的眼睛瞄往自己的脚下,他还是被这逼真的情景吓的动弹不得。

    当他前面的那个小伙子也跳下去之后,就轮到郭磊了,他们走的这条悬崖小道已经走到了尽头,郭磊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在那里不断催促,快!跳下去!跳!这是命令!

    郭磊脸色惨白,死命抓住绳子不放,几次咬了咬牙想跳,但脚刚一迈出去,就立刻吓得缩了回来,后面的同伴在不断催促,他终于整个人瘫软下来,趴在一边。

    “我不跳,我不练了……我要退出……”他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但没有人听他的辩解,这时候不知道从那里出现一股力量,推得他往悬崖方向一个踉跄,他下一意识间抓紧了绳子,但却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力道,然后他就看见身后穿着制服的伙伴声影在迅速变小。

    “啊!”,他发出和之前的人一样,惨绝人寰的尖叫。

    虚拟场景做的非常真实,在他下落过程中,身旁的白云不断散开,然后露出脚下的大地,那是一片乱石嶙峋的戈壁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成了一颗打靶的炮弹,而那片石头就是他的目标,他全身不受控制,大地迅速变大,在最终的撞击来临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

    “啊!”郭磊大叫一声猛地从这个噩梦中惊醒,一看放在枕头旁手机的时间,果然是午6点。

    草!这T还是过年吗!郭磊在心中狠狠的咒骂,与此同时,他感受到来自意识网中,无数和他一样遭遇的人齐声发出类似的咒骂……这就是卡梅尔的军队,连起床时的心情都像是刻意经过训练的。

    这种用人为制造噩梦,通过梦境中潜意识的行为来完成训练目标,并顺便取代闹钟的方法,据说是一位卡梅尔军官前辈的创造,而这种方法现在已经成了卡梅尔军事训练中的一项“传统”。

    其他几位室对郭磊的尖叫见怪不怪,只是在被窝里嘟囔了几句,又重新陷入睡眠,郭磊的这种遭遇他们每一个人都经历过,在这间宿舍,郭磊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发了一顿牢骚之后,郭磊还是仔细穿好了衣服,并在卫生间仔细检查了一下军装仪容,洗漱之后准备出门,但随后又想起似乎忘了什么,于是又转过身,从衣柜中拿出一把沉甸甸的精致。

    这把9是三天前,卡梅尔政府对所有参加过军事训练的卡梅尔公民,以及正在训练过程中的卡梅尔公民发放的“新年礼物”,与这把一起发放的,还有两个弹夹以及数百枚子弹,在的枪柄,还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六角星芒的卡梅尔标志,这说明这只是卡梅尔自主生产的,不过也跟和美国买区别不大——因为卡梅尔的技术力量薄弱,生产线就在郭磊所在的9号站,整个生产线都是美国人帮忙建起来的,里面的技术员基本也都是美国人,卡梅尔技术学习人员都在一旁跟班,旁观学习,这和飞船的情况很类似。

    这把枪到手才仅仅三天,按照卡梅尔政府的建议,所有参加过军训的人员最好随身携带武器,郭磊其实一直不习惯拿枪,随身带着这么一把理论,随时可以杀人的武器,和他过去的生活实在太过遥远了,不过因为军训中其他人也带,而且军训之余大家往往也以比枪法为乐——所以他也就带了。

    但不得不说,带了枪和不带枪走在街的感觉,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好像人心中凭空多了一份底气一样,走路似乎也带了风,以往郭磊走路都是下意识弯着腰低着头的,但是这两天腰里别着这么一个铁玩意之后,好像把他腰杆也撑直了起来。

    星期三,食堂早饭是照例是包子茶叶蛋豆浆,以及三明治牛奶,前者主要是为亚洲人准备,后者为西方人准备,不过也没有一定之规,郭磊之前就吃腻了包子,所以今天他决定换换口味,于是点了三明治,不过当他打开面包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因为时间原因,三明治里面的煎蛋已经有点发硬,奶酪的陌生味道更是让他皱了眉头……

    虽然难吃,但一想到午即将接受的训练,郭磊还是皱着眉头一口一口下咽,不过一旦接受了这种口味之后,似乎也没那么难吃。

    不过同桌跟他同一个班的一个法国人就不那么认为了——这位据说是法国某个身价亿欧元的富豪,看来今天也跟他一样,想要尝试一下不同口味,不过看着他那张哭丧着的脸,以及面对餐盘两个圆滚滚的茶叶蛋,以及一个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包子,拿着一把餐刀却无从下手的样子,郭磊忍不住对他深深同情起来。

    吃完第一个三明治,郭磊和这位富豪迅速完成了交易——交换剩下来没吃的部分。

    卡梅尔军事训练的主要科目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只是长跑——卡梅尔军事技术的训练并算多,也就常用轻武器的使用,以及无重力环境作战的适应,意志的锤炼才是军训的重点,在地球,长跑训练可能是几公里拉练,但是在卡梅尔,就像大学体育课一样,只是简单一句,绕空间站几圈。

    9号站一圈大概有接近两公里,而郭磊每天差不多要跑接近5圈,午2圈,下午3圈,虽然没有负重,但这样的训练强度还是让体重超过90公斤的郭磊几乎送了老命,不过这种训练就像吃三明治一样,一旦在心理真正接受了,也很自然开始习惯起来,刚开始训练的时候,郭磊平均一圈要花接近分钟——用教官的话来说,就算是在地滚也比他快,不过这一个月下来,需要花费的时间已经缩短了一大半,与这个时间同样降下来的,还有他超过10斤的体重,虽然身材还是显得“富态”,不过肉里总算多了一点力道,不像以前那样,拿手一拍就晃晃悠悠的颤。

    中午休息的时候,郭磊接到了来自母亲的电话,电话中,母亲按例开始埋怨卡梅尔不人道,连过年也不放假,不过随后一想到儿子这一辈子衣食无忧,捧了“铁饭碗”——在他母亲看来,卡梅尔的形象就是那传说中,幸福的**国家,她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他有空回来,给他介绍对象云云,听的郭磊一阵头疼。

    不过在这之后,郭磊也开始提到让他父母头疼的问题——劝他们移民卡梅尔,不过两人显然怎么都听不进去,他们的工作和生活都不在卡梅尔,而卡梅尔这段时间大幅度削减“国民福利”,特别是住房方面,就算是夫妻,也只有一间十几平方的小隔间,比起家里现成七八十平的房子,显然让他们无法接受。

    母亲说了一通之后,郭父又接过电话,问了他现在在卡梅尔的待遇,当他得知儿子一个月收入换算成RB也不过三千多,而且还这么辛苦的时候,这时候因为经济发展以及通货膨胀,小城市应届生工资最低都有两千以了,他又开始唠叨让儿子回来,他帮着找个工作什么的……

    如果是一个多月前的郭磊,可能父母说什么,再坚持一下,他就同意了,不过经过这一个月在卡梅尔的生活,他已经非常清楚,现在的卡梅尔移民名额有多么珍贵,这一个月以来,不断有卡梅尔人因为无法习惯每天必须进行的军事训练,往回移民,但卡梅尔政府从来没对这些人进行挽留,相反,卡梅尔空间站里面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刚开始他进来的时候,宿舍还是4人间,现在已经多出了两个人,另外两个空床铺也已经有了安排。

    最重要的是,卡梅尔的生活虽然比起地球,体力比较艰苦,但是在精神,因为意识网的存在,让人在一言一行之间,都拥有他不曾体验过的归属和安全感,之前在宁州班,每天除了跟几个同事瞎聊,挨老板训,回家偷偷看片之外,几乎不与其他人做任何交流,看起来好像生活在社会,其实精神世界早就被孤立了,但是在这里,交流是被动的,只要他手戴着通讯器,他就能无时无刻不感觉到所有人的存在,这种存在就好像脚下的大地一样,让他飘荡的精神躯体有了站立的根基,让空荡荡的生活具备了意义,让一个整日苦大仇深,自怨自艾的宅男现在每天醒来,不再对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在婉拒了父亲的建议之后,郭磊又把话题绕回到移民的问题,不过父亲的态度比他母亲更坚决果断,一口气就断定这是无稽之谈……不过嘴说归说,之后郭父还是有些担心的提到,在他们居住的这座小城市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商量着搬家,去一些大城市的“地下”临时住一个多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

    然后郭磊问父亲为什么不去,父亲又开始固执起来,说那些都是无稽之谈,然后他又拿几年前,抢购盐的那次风波说事——事情已经过去四五年了,但郭父还是念念不忘,那年郭磊两个姑姑都买了很多盐堆在家里,而郭父一直坚持己见,结果姑姑家的盐全部亲戚帮着吃,一连吃了这么多年也没吃完。

    放下电话之后,原本心情还算不错的郭磊心里莫名其妙有些不安起来,对于卡梅尔一直以来,宣传的“灾难”,他自己也不知道可不可信,别说是地球,就连卡梅尔内部,也有不少人始终保持着怀疑,认为这是政府的某种“政治手段”。

    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消息时,他心里也隐隐希望这是事实,毕竟末日情结对于年轻人都有一定的吸引力,但是现在,当这个可能的灾难发生日期一步一步接近的时候,开始考虑到越来越多的后果,他才认识到以前的想法都太过天真。

    意外的思绪让郭磊的心情有些杂乱,吃过午饭之后,他就去靶场,拿自己的新枪练了几十发,记得第一次在训练场拿到枪的时候,他开枪都是眯着眼睛的,就像点鞭炮的小孩一样,因为他怕响……但是现在,他起码可以做到双手不抖,稳稳的在50米内连续击发,成以中靶,至于具体打多少环,那就只有天知道了,这样的成绩也许在军队里只能算是渣,但对于郭磊自己,已经是他自己不敢想象的进步了。

    下午的训练项目除了跑步,主要项目还是城市地形的作战演习意识网中,与其说是演习,不如说是一种类似“”的虚拟游戏,只不过在这个游戏中,对手和自己不仅仅是手里拿着枪的普通人,更是身具魔法,因此魔法的合理使用也是很重要的训练科目。

    郭磊的魔法成绩跟他的射击一样,远远算不好,最多只能算是熟悉而已,因为卡梅尔的魔法配额紧张,即使是军队,许多魔法训练都是虚拟场景中做的,而大部分人其实都不具备魔法释放资格,之所以对他们进行这样的训练,只是让他们习惯魔法的存在而已,在真正的战争中,按照卡梅尔意识网的“魔法和谐功率”,自然不可能做到每一个士兵都能独立的魔法,一般来说,魔法就像班用武器一样,一个班五个人当中,最多只有一个人具备施法资格,而具备的魔法也很有限,在郭磊的这个班里,具备施法资格的之前是一个西班牙人,所以在演习中,他们所有的战术都是围绕他们的西班牙班长来进行的,这种配置总是让郭磊忍不住想起五人小队下副本,而他们班长则是那个唯一的奶妈……

    演习中分配到的魔法往往是随机的,这就要求他们根据实际情况作出调整,比如要是分配到较多的空间门,他们就可以绕到敌人背后,火力围歼,要是空间之手和空间之眼,就可以打刺杀偷袭,不过这也不是一定之归,毕竟敌人还是会做出调整,这种博弈进行到最后,往往还是考验双方队员之间的配合与默契,以及对战术的执行能力。

    吃晚饭的时候,西班牙班长和法国富豪邀请他晚去他们宿舍唱卡拉K,郭磊婉拒了——晚他准备去找找吴同,问问有关地球避难的事情,虽然父母一直固执己见,但郭磊还是觉得有在这方面做好准备的打算,根据班里另外另个Z国人的说法,他们都劝家里人做好了准备,不是想办法住进防空洞,就是搬进地下城市,实在不行,也要在家里屯点粮食,虽然在Z国,因为有许多人开始在超市抢购粮食食用油,政府已经实行了一定的限购政策,但有政策,下有对策,最多是多花点钱,现在还不到花钱买不到粮食的时候。

    事实,这种现象别说是在Z国,就连卡梅尔国内,也出现好几例有人偷藏粮食的行为,只不过因为意识网的存在,这些行为都在最短时间内打击了下去——卡梅尔现在已经开始实行粮食管制,在食堂吃管够,但出了食堂,最多只能去超市买点零食,而根据吴同的猜测,未来卡梅尔肯定会实行粮食定量供应制度,不过他也表示,卡梅尔现在在国际收购的粮食够现在全国吃几十年,再加在乍得这几年开辟的粮食基地,以及卡梅尔新开辟的“农场空间”,担心粮食问题完全是杞人忧天。

    晚饭过后,独自一人走在路的郭磊看着自己的手机,再一次犹豫要不要给父母打一个电话,让他们去储备点粮食,他知道自己这么说肯定要被父亲训一顿,但是一想到自己进入卡梅尔这一个月来的见闻……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父母不愿意买,自己可以花钱帮他们准备啊,自己工作的这段时间也有了几万块积蓄,买车买房可能不够,但要是买大米,他相信还是绰绰有余。

    于是他打开手机,随手搜索了一下现在国内粮食价格,同时心里想着怎么钻政策空子……就算是正规途径买不到,从黑市买也可以,最多也就贵一两倍,这是他刚刚从两位“战”口中了解到的行情,但当他把目光移到手机的时候,面的一连串最新新闻却让他一瞬间目瞪口呆:

    “两小时前,美国宣布小麦出口禁令,粮食期货市场价格应声涨!”

    “Z国政府宣布提高粮食收购价……”

    “农业部发言人日前辟谣,称粮食危机毫无依据……”

    “Z国称储备粮充足,市民高价抢购粮食属于不理智行为……”

    “五年前抢的盐还没吃完,现在又要抢粮食了吗?”

    郭磊咽下一口唾沫,却觉得满嘴苦涩。

367 粮食风波

    2016年2月11日,倒计时37天。

    信息社会,新闻刚刚发布,市场就立刻灵敏的给予反馈。

    全球粮食期货市场一片飘红,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小麦价格在不到24小时内,涨了十几个百分点,买单挂的价位越来越高,但达成交易的却越来越少,大部分持仓者还在观望,一部分人在心里兴奋的盘算自己迅速涨的财富,而还有一部分人则打定主意,打算一直持有到交割,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正在痛苦的接受强行平仓的后果,考虑着到底哪一座大厦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归宿。

    报纸新闻,不少专家称这一波意外的行情是“恐慌经济”,一些有心人也已经发现,在过去的两个月中,卡梅尔政府致力于在全球范围内,大量收购粮食,不少人开始猜测,这会不会是卡梅尔政府的一个“经济阴谋”,为的就是通过透支卡梅尔政府的信用,为卡梅尔在国际市场赚取足够的好处。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卡梅尔显然已经达到了他们的目的,即使按一两个月之前的国际市场价格来算,卡梅尔政府现在一样可以赚的盆满钵满,更不用说许多粮食的进口还是通过政府合作渠道,价格相比市场价格附加了许多优惠。

    但卡梅尔官方一直没有就这件事给出一个态度,对于这种暧昧,解释也不外乎两种,要么就是卡梅尔政府相信他们所说的,要么就是他们的胃口更大,这两个消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是后者还好,最多是让卡梅尔政府多捞点钱,如果是前者,那就意味着在剩下的这30多天时间里,粮食价格会像炼钢炉里的铁块一样,红的发烫,而这种温度带来的灼痛,现在已经有许多国家感受到了。

    ……

    看见粮农组织那位官员怒气冲冲的离开封敬亭办公室之后,李立天后脚跟了进来,封敬亭的脸色通红,脸的尴尬之色还没有消去。

    “怎么,挨了一顿骂?”李立天笑着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还是觉得我们这么做太过分了,”封敬亭低下头自言自语道,“毕竟人家几年前刚帮过我们,我们非但不反馈,还给他们找麻烦……”

    “能帮的我们一定帮,他们要是要钱,要魔法配额,这些都可以商量,唯独粮食不行,”李立天一边若无其事的喝水,一边翻看那位官员留在封敬亭办公桌的报告,以及许多陷入饥荒,瘦骨嶙峋的难民照片,“要不是现在价格实在高的离谱,我们本来还打算再买一点的……怎么,看到这些照片,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封敬亭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李立天有一点是所有施法者都讨厌的,那就是从骨子路透出来的冷血,别说只是几张照片,如果可能的话,就算把照片这些人拉过来,放在李立天面前跪求他给点吃的,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长期以来,乍得都是世界粮农组织的成员,当然,是作为接受援助的国家存在的,从乍得加入卡梅尔联盟以后,世界粮农组织也对乍得的农业发展有过不少援助,不管是资金,技术还是渠道,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毕竟是雪中送炭,一直到一年多以前,因为大量“卡梅尔的恩赐”,卡梅尔联盟也逐渐从纯粹的粮食进口国,奇迹般的成为了粮食出口国,成为世界粮农组织成绩的“样板”,直到两个月之前,卡梅尔官方突然宣布停止一切粮食出口,并在国际粮食市场大规模收购粮食,对世界粮农组织几次协调都置之不顾。

    在他们眼里,卡梅尔就是一条养熟了的白眼狼,李立天很清楚这一点,知道以卡梅尔目前的实际情况,肯定不能让他们如愿,所以在对方官员找自己的时候,推脱给了封敬亭——农业归属建设部管辖,而且因为现在的农业完全限制出口,所以也谈不外交。

    “这种事情迟早是要习惯的,你要想开一点,毕竟蛋糕就这么大,我们切多了,人家就分少了,”李立天劝封敬亭,“等着,这可能还仅仅是一个开始,我建议你从农业厅直接叫人,把包袱扔给他们处理,眼不见心烦……”

    他话刚刚说到一半,像是触电一样从座位站了起来,封敬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李立天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又是自己的脑袋:“他怎么直接去找伊凡了……这家伙真会给我惹事!”

    跑出门之前,他似乎又记起了什么,转过身对封敬亭说:“记得去给伊凡配两个门卫……不然以后会给他们烦死,搞的跟小学生吵架似的。”

    ……

    一直以来,调控市场价格的方式,尤其是像粮食这种交易量大,事关民生,甚至社会稳定的商品,都会采用抛售政府库存的方式来进行,15年末,Z国政府官方公布的数字,是政府拥有接近三千亿公斤的储备粮,即每个人拥有250公斤以,按照一个成年人一天消耗0.5公斤来算,这个数字也足够整个Z国吃一年以,所以一直以来,Z国人都对他们的粮食市场有足够的信心,得益于这样庞大的储备,在国际历次的粮价风波中,Z国一直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当国际关于粮食危机的言论出现之后,Z国官方第一时间就公开了这些数据,同时严令个地方政府监控各地超市价格,就像历年保猪肉一样,务必维持粮食市场的稳定。

    但有句话说的好,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如果这种力量再加恐慌情绪的催动,在市场引起的效应更是不可估量,几年前一个荒谬的谣言都能让人相信,更不用说是卡梅尔这种官方言论了,而且因为这次粮食风波出现的时间点相当暧昧,恰恰是刚过完年不久,也是消费最旺盛的季节,许多人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在这些因素的联合催动下,全国下都出现了比当年抢盐更为庞大的,抢购粮食的风潮。

    全国大小城市中,各大超市里面人满为患,虽然超市因为政府的因素,在粮食价格并没有太大波动,但因为庞大的需求,超市的存货很快就入不敷出,不少地方的超市开始在门口挂出大米缺货的牌子,但许多人还是排在超市里不愿散去,很快,粮食造成的风浪开始波及其他视频领域——饼干,方便面,甚至薯片都被抢购一空。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通常都是政府开始抛售库存,稳定人心的最好机会,但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政府并没有采取这种通常措施,而是使用了一种新型的,更为精细的调控手段,也是一种传统,但却行之有效的古老手段——按人头小规模限购。

    2016年2月12日,倒计时36天。

    政府宣布,从2月12日起,城市中每位居民都可以凭自己的身份证或者户口簿,在政府指定的超市购买粮食,半个月内,每人最多限购一个月所需,从宽计量,即每个人购买量不超过20公斤。

    这条消息刚一发布,整个民间舆论几乎都破口大骂,认为这是政府出的一招昏招——妄想利用行政的力量来取代市场,结果肯定会造成不可避免的混乱,而且这种举动也恰恰暴露了政府也对这场危机信心不足,所以在这条消息出现之后,黑市粮食价格非但没有降低,反而出现了报复式的涨。

    骂归骂,饭总还是要吃,全国各大超市的队伍又开始排了起来,一些新闻记者也架好了长枪短炮,准备随时挖掘新闻——所有人都有预感,一定会出现一些群体性和谐事件,毕竟按人头分发这种事情实在太难掌控了,弄不好就是群情哗然,而且按照Z国一些政府的一贯作风,现场肯定会出现经手人员徇情舞弊,或者有人撒泼耍赖的行为,就拿最简单的一点来说,如果一个人说自己忘了带身份证,或者一口咬定是计算机出错,明明买过米却说每买过,又或者是饭店经营或者粮食加工企业,需求比一般人大……这又怎么说的清呢。鸟多了什么林子都有,其实这些行为就算是没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团体也会在这个时候造出几个。

    但当他们到达超市,看到每一个专卖柜现场,都挂着一个醒目的高清摄像头,每一个购买者拿身份证刷过之后,都被要求对着摄像头看一眼,都能从中听到一个熟悉声音之后,所有人就知道,他们之前的担心都完全没有必要——那声音正是来自大名鼎鼎的严律。

    忘带身份证?没关系,请报出你的名字,联系方式,以及朋联系方式,然后严律会在几秒钟时间内,根据你提供的资料,以及你的真人照片,以及相应的所有购买记录,如果需要的话,他还可以联系你的朋和家人。

    已经买过说没买过?用不了一分钟,严律就可以从全国万个专卖点的摄像头中,根据你的面部特征,找到之前你购买时的实时画面。

    至于饭店需要,则被政府告知,他们可以凭着最近一个月开出的发票作为购买依据,哦,你说没发票,那当我没说过,而粮食加工厂则一般被告知最近这一个月因为卫生问题,需要整改或者停业整顿……算起来,这些经营者应该这次风波中最大的受害群体,而他们解决问题的方式,主要还是通过黑市或者特殊的政策照顾。

    至于徇情舞弊就更不可能了,所有的粮食运输,库存数据都在严律掌握之中,而这一批粮食全都是5公斤,10公斤,15公斤,或者20公斤一袋的整包装,不是散装米,经办人员根本没有办法逃脱严律的监控,即使是运输途中出现意外损比如包装破损等,损耗的大米也需要经过严律的亲眼检查,经过计量之后重新包装,整个过程中不能说百分之百没漏洞,但这些漏洞已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2016年2月14日,倒计时32天,情人节。

    之前就有人在网说笑,说今年过年不流行送烟酒,而是流行送大米,这个笑话在情人节有了变种,有人发帖说他拿了一束玫瑰去找女朋,女朋转身就走,当他拎出身后刚买的大米时候,女朋露出满意的笑容。

    Z国政府的政策显然对粮食市场的稳定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社会舆论还是有些抱怨,毕竟这种分配式的限购比起之前超市任意选购,在方便程度还是有着不少的差距,而且不少副食品比如方便面,饼干也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成本身,出现了较大幅度的涨价,但总体还处在抱怨的层面,认为政府是在犯傻,一件本来只要简单抛售储备粮就可以解决的事情,现在却非要搞的这么复杂,有人担心这可能只是一个开始,说不定未来有一天Z国恢复计划经济时代也不是没可能,毕竟现在拿身份证买米就跟当年拿粮票没什么区别。

    而另外有人则认为,政府这么做不是因为他们傻,而恰恰是因为他们聪明,这次抢购粮食不像抢盐,盐可以长期保存,产能潜力巨大,抢盐的动机仅仅是一个不靠谱的谣言,不能持久,不过粮食却不一样,虽然有着一年以的库存,加已经种在地里的,以及市场流通的,还有一些农民家里自留的,全部加起来全国吃两三年也没问题,但……也就两三年而已,按照现有的价格,按照现在人们的购买力,这些粮食就算全部掌握在政府手,投到市场也只是在填无底洞,就像郭磊说的那样,老百姓房子车子可能买不起,但大米土豆还买不起吗?

    就好比同样面对这场危机的日本,日本的粮食自给率连百分之50都不到,严重依赖国际市场,政府储备只有三个月到半年之需,应对这场危机的难度更大,而且日本政府的反应也没Z国那么快,在事情爆发的前几天,日本政府还高调的放储压价,但市场的鲸吞式的反应却大大超乎他们的预料,两天不到,政府就宣布暂时终止这种抛售,现在正在试行限量供应政策,日本虽然是第一个接触I的国家,但在实际应用中却大大落后于中国和卡梅尔,因为这件事,严可守还被紧急请去了日本,显然日本人也意识到I的实际好处。

    在“粮食即将面临危机”这种恐慌情绪的煽动下,每一个人对粮食的需求几乎是没有止境的,这就好像古代发生饥荒的时候,不管是地主还是农民,每户人家都拼命的屯粮食,因为粮食不仅仅作为他们自身需要的商品,更是一种升值的投资产品,是价值的标的物,饥荒程度越严重,这种商品的流通程度就越小,人们就越是待价而沽,一旦全国人民都被这种情绪支配,投入到这场“投资”的热潮中来,很快就会形成恶性循环,不管是对这个国家中的个人,还是对整个国家的经济,对这个国家都将是一场灾难,原来没事也会弄出点事来。

    事实,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些许的征兆——现在每人20公斤的标准是偏高的,但每一个人都会尽量买足这20公斤,甚至有人在买完之后,还到黑市花高价买更多的米回家屯着,这其中政府的谨慎行为固然起到了助长作用,但也说明大家内心深处,还是潜藏着深深的不安。

    在网出现的一些帖子中,有人曝光了一些有钱人团体之前在山区自建的避难所,照片中能看到里面专用的仓库中,堆得满满的各种粮食,以及冷藏库中的肉类,副食品,看起来比巨型超市还要豪华,在回帖中,许多人都提到,似乎最近有许多有钱人都玩起了消失,当然,帖子中最有名的,还是来自卡梅尔的照片,如果说民间自建避难所看起来像超市的话,那卡梅尔在空间站外部堆放的大批物资就好像是堆满货物的繁荣码头,大批的集装箱被整整齐齐码成标准立方体的摸样,个别立方体的体积已经超过了旋转的空间站,这些帖子毫无疑问对这种恐慌情绪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在这场风波中,受益最大的应该就是那些还自己存着许多粮食的农村人了,现在黑市的价格已经涨到过去的三倍还多,而且涨趋势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新闻每天都在播放非洲受此影响,哪里又有饥荒,日本和非洲什么国家达成协议,资助农业项目,还有又有哪个国家取消农业进口关税,加大出口关税等等,许多有农村亲戚的,也千方百计拉关系去买一点,以往大家都习以为常的大米,一夜之间升到所有人都异常关注的地位,拥有一个农村亲戚,特别是家里攒着粮食的农村亲戚,在网被笑传说是最新的择偶标准。

368 枕戈

    2016年2月20日,倒计时26天。

    粮食危机在地球愈演愈烈,原本被许多人认为是一次小波动,只要政府出面干预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正在已经成为全地球人关心的头等大事。

    日前,世界粮农组织联系了所有成员国,商量针对这场危机的办法,卡梅尔也在应邀之列,不过出席会议的,仅仅是农业厅的一个普通官员,在会议轮到他发言的时候,他绝口不提卡梅尔之前进口的大量粮食,而是从卡梅尔人均耕地占有量开始说起,言下之意很明显,从“长远”的眼光来看,卡梅尔依然是粮食进口国,因此卡梅尔不仅不会出售粮食平抑价格,反而如果各位国家有出售意向,卡梅尔愿意收购,价钱保证不低于市场价……

    众所周知,粮食之所以会出现今天的问题,跟卡梅尔政府一直宣扬的那个“警告”是分不开的,所以这次会议的结果也显而可见,有粮食的国家开始纷纷惜售,而个别急需粮食的,特别是还拿不出钱来买粮食的国家,在发言的时候几乎就是指着卡梅尔代表的鼻子在骂,卡方代表中途退场,会议最终也就不欢而散。

    国际舆论几乎是一边倒的指责卡梅尔没有“一个大国应有的风范”,这些舆论也导致许多国家,特别是日本境内新一轮的反魔法游行运动……不过这种事情别说卡梅尔政府,就连日本政府也无暇去管了,到现在,一切的证据都开始表明,卡梅尔政府这么做不是什么危言耸听,也不是什么阴谋论,因为他们他们已经牺牲了全国四五年总体的经济发展成果,透支了卡梅尔这个新兴国家几乎全部的信用和未来,甚至在之前不惜与Z国进入战争状态……如果这真是一个阴谋,那卡梅尔做出的牺牲也未必太大了,所有人都看不出来,到底要什么样的回报才能弥补这些损失。

    现在每一个政府的军方机构,以及情报系统最关心的一点就是——卡梅尔政府所说的灾难,到底是什么,程度会有多严重,如果这是真的,有没有什么预防方法?

    这些问题曾经有许多记者问过李立天,甚至是亲自采访伊凡,一直以来,他们的问题都是肯定而一致的,那就是简单的三个汉字——不知道,之前大家一直都认为这种说辞是故作神秘,或者是怕说出来被发现破绽,不好圆谎,但是从现在来看,已经有人开始相信,卡梅尔官方的态度是正常而且合理的,正因为卡梅尔人不知道是什么灾难,具体如何预防,所以整个卡梅尔才会如此如临大敌,不惜耗尽每一分国力来为抵御这场灾难做准备。

    ……

    伊凡现在看的,是一份来自霍华德?安娜的报告,这份报告全面汇报了卡梅尔这三个月多月以来,在军事方面所取得的成就——截止报告的日期,卡梅尔累计经过军事训练的人员,已经超过150万还多,其中有一百万是完成了训练但不在军中的人员,50万是目前随时待命的军队,这50万当中大约只有十几万,是在最早军队的基础,逐步拓展的“正规军”,最后还有30多万人正处在训练期,在报告中,安娜预计了这种大规模训练在一个月后能取的的成果,军队数量超过三百万也许有一定困难,但完成军事训练的人达到这个数字并不是难题。

    当然,相对于地球其他国家的军事训练,卡梅尔这种“培训”式的军训方式可能还存在很大欠缺,对于大部分参与训练的卡梅尔公民来说,他们进入军队只是为了保留自己卡梅尔公民的身份,距离真正“军人”的身份还相差甚远,充其量也就算是“预备役”,所谓的军事训练,也就是让他们理解基本的枪械射击,魔法使用,作用仅仅是让他们在战时的时候,不会因为听到枪声而害怕的缩成一团,手有基本的自卫武器,在身体和精神都有所准备,仅此而已,真正指望他们去发挥作用……

    别说是战场,就算是给把枪让他们去杀人,可能还有不少人下不去手,即使这些人在虚拟场景中可能个个都是“杀人高手”,但他们自己心里都清楚,那只不过是虚拟中而已,即使模拟的再像,那也都是假象,跟真正在现实中杀人,毫无疑问还存在着天壤之别,而游戏中的表现跟现实中的表现,更不能同日而语,不过但从技术来说,卡梅尔现在义务兵的表现还是能让人称道的,毕竟意识网在统筹军队行动这方面,所起到的作用不是一星半点。

    在这份报告下面,则是下一轮的扩军计划,整个计划是跟卡梅尔的移民步骤相统一的,具体的方案已经跟李立天和封敬亭商量过,并得到他们的同意,交给伊凡只是履行最后一道程序。

    在这份报告的结尾,还附属了一些参谋部关于军事方面的一些建议和想法,伊凡简单的浏览了一下,一下子被内容吸引住了。

    在参谋部,已经有一些参谋人员根据伊凡所提供的资料,以及对整个魔法系统的推演,开始预测皇帝军队可能进行的“进攻方式”,而他们也根据这些推演内容,在虚拟场景里做了很多相关的对抗实验,并根据这些实验结果,给出了许多建议,不过因为伊凡能提供的资料是在不算多,所以其中一些建议未免也显得有些空泛,作为决策者,伊凡需要做的就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和体会,从这些建议中挑选几条最可能管用的,作为备选策略。

    因为皇帝的军队还是近似于中世纪的冷兵器时代,对现代武器的了解并不多,而且因为知识的缺乏,大多数人的精神状态还停留在对皇帝的信仰层面,所以参谋部有人建议,在对抗皇帝的时候,最好能营造一种“去科技”的氛围,像类似坦克,步枪这种视野内杀伤的手段,最好少使用,因为敌人很快就能学会如何应对,说不定还能缴获这些武器,为他们所用,让他们在战争中通过伤亡,来了解地球科技,缩短两者之间的科技水平,地球人应该多使用看不见,不能直接被掌握,甚至无法被了解杀伤原理的武器,打一场非接触战争,而且使用的武器还不带重样的,毒气,病毒,导弹,高空轰炸,远程火炮,燃烧弹,核弹,甚至是试验中的激光武器……

    必要的时候,还应该多使用一些心理战术,比如模仿美国人,用飞机在战场空制造大幅图案,通过在水源下毒,制造四面楚歌,能做到的话,让所有的电视节目都播放类似只对地球以外人有效的宣传片,修改所有和科技相关的教科,将所有有价值的科研工程人员转移至卡梅尔,太空,火星等安全地带,实行全球范围内的战略欺骗……

    总之,就是为地球营造一种“神秘”氛围,抽去所有技术细节,而只让皇帝军队看到卡梅尔想让他们看到的一面,让所有踏入地球的皇帝军队在心理感到胆寒和未知,让他们丈二摸不着头脑,让他们在无知中面临一次又一次的杀伤,让他们空持有魔法,却不知道真正的敌人身在何方,真正是什么对他们造成威胁,让科学的力量不为他们所知,让他们的愚昧尽量持续更长时间。

    这个建议说实话是不错,但唯一的一个缺点是需要动员的资源实在太大了,根据这位建议者自己的分析,要做到以这些,地球需要在一开始就面临一场惨败,然后卡梅尔才能整合地球资源,完成这么大的动作,这位参谋人员提到,如果这样的惨败不能真正发生,那么卡梅尔可以考虑导演一出……

    通篇看完之后,伊凡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会这个建议,不过很快又否决了——从军事战略层面来说,这些建议的确不错,但从政治来说,这些建议却是内乱根源,让卡梅尔调转枪口去消灭地球军队,伊凡不能保证卡梅尔内部不会出现反对者,他是独裁者没错,但他的独裁也只是在行为层面,而不是和皇帝一样,深入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卡梅尔现在的人口基本全都是地球移民,即使他们再为卡梅尔考虑,也不可能坐视卡梅尔做出如此天人共愤的事情。

    还有就是有些参谋人员认为,卡梅尔应该从现在开始,优先考虑进攻,而不是想着如何防守,因为不管是地球现有的武器系统,还是魔法特有的,超越空间的性质,都决定了他们只适合用于进攻,而皇帝的魔法军队一旦化整为零,让全地球人整天在反“魔法恐怖”做文章,只会陷入被动,既然如此,卡梅尔不如先下手为强,率先入侵皇帝所在位面,通过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大量消灭那里的平民,动摇皇帝的统治基础,如果可以的话,还要把其他法师都找来,通过地球的资助,帮助他们在皇帝统治区域建立“敌后根据地”,皇帝使用意识网奴役人民,就让这些法师也使用意识网,和皇帝争夺“人口资源”。

    在这条建议中,参谋人员指出,这种“不对称”战争在发动初期,肯定是一边倒的偏向卡梅尔,在获得优势之后,卡梅尔可以选择乘胜追击,也可以利用这些新占领的位面作为战略缓冲区域,因为地球的数学水平远远比皇帝那边要高,可以利用这个优势,不断对皇帝占据的主位面发动袭扰,类似的袭扰就像灭世者一样,一旦成功就能获得极大利益,而付出的代价却仅仅是几个施法者……

    总之,这条建议的根本总是就是迅速打一场“灭国之战”,集三光政策和闪电战两者之大成,务必在皇帝还没有摸清楚卡梅尔战术的时候,将他的实力削弱到忽略不计。

    这个战略在可行性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因为全部的战争代价只需要卡梅尔支付,而且卡梅尔背后还有地球这个大后方,那么大的工业基础作为依托,在皇帝军队反应过来,转入反攻前,卡梅尔将拥有消耗不尽的战争潜力,但它的缺点也跟优点一样明显,就跟历史的日本和德国一样,如果错误的估计对手的实力,陷入持久战的泥潭……卡梅尔将弄巧成拙,最糟糕的是,在皇帝军队进攻地球之前,地球人不会对卡梅尔怀有同情,因为卡梅尔才是入侵方,而熟悉了现代战争,了解了科技的皇帝很可能为为了一时利益,先和地球人合作,毕竟卡梅尔能提供的魔法,皇帝同样能够提供,而且之多不少,那样以来,卡梅尔赖以为屏的最大倚仗就消失了。

    相比起前一条,伊凡这次考虑的时间更短,他只是略微停顿一下,然后淡淡一笑,接着在这条建议后面标注了三个字,不可行。

    提建议的人可能不是很清楚,但伊凡却很明白,如果快速消灭皇帝这种路子的确可行的话,那就意味着不难通过预言魔法看到,如果他们的眺望者知道了这一点,那就不会这么快找到地球,而如果他们不来找地球,那就意味着先知也不会看到他们来,意味着卡梅尔不会做出现在的反应,意味着也不会有这些报告的诞生……

    简单的来说,这就是预言魔法的博弈,如果皇帝知道找到地球会给自己国家带来莫大的危险,他就不会那么做,而既然他这么做了,也说明类似的危险是不存在的,只要有预言魔法的存在,就不可能出现什么一蹴而就的偷袭方式,对抗皇帝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一点,伊凡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就算抛开预言魔法,伊凡个人也并不认为卡梅尔有这样的能力迅速消灭皇帝,如果采用这种方法,他不否认在一开始会有很大战果,但这种战果也同时意味着,卡梅尔和地球的直接暴露,皇帝不可能傻的在家里只守不攻,魔法是适合进攻的武器,这一点谁都清楚,而且偷袭皇帝占领区域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见到的灭世者那么多,但成功的也不过寥寥几人,没有法师团队的掩护,岩浆喷发不形成足够规模,你打开的岩浆魔法通道等皇帝一到,就像关水龙头一样方便,用核弹也没用,尘埃云能挡得住太阳,但却挡不住法阵,皇帝可以很轻松的用魔法凿开云层,或者更简单,直接切割空间,把被毁掉的位面转移到其他正常区域。

    这些建议想法固然是不错,但真正的实用价值并不算大,唯一让伊凡欣慰的是,从这些建议身,他看到卡梅尔的军方还是乐于一战,敢于一战的,这固然是因为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对皇帝军队没有直观印象,但也从侧面说明,卡梅尔的军队至少不是一无是处,伊凡不需要他们有太多的勇气或者牺牲精神,也不需要对他或者卡梅尔有什么坚定信仰,只要有建议中的这种想象力和气魄,再加意识网赋予的执行力,就已经足够了。

    ……

    2016年2月24日,倒计时22天。

    截止今天乍得当地时间中午12点,最后一名乍得公民也已经转移到了地下,在乍得的地面,之前的那些村镇建筑还在,大量卡梅尔的恩赐也在维持运转,但如果有外人来到这里,就会发现这里几乎已经成了鬼城,除了那些新开辟的农田,以及里面新种下的庄稼,整个乍得几乎感受不到一点生命气息。

    除了蒙戈的世界交点,因为和地球保持联系的需要,还保留的一定的工作人员,蒙戈城内还有其他国家的商人在经商,这个国家已经人去楼空,全乍得现在最便宜的就是房子,不管刚建没几年的新别墅,还是维持了几十年的破草屋,乍得政府宣布,他们现在都成为“公益设置”,任何外国游客如果想住在里面,只需要知会政府一声,不需要掏一分钱就能住,想住多久住多久,当然,前提是他们得能忍受这里的气候,以及缺乏电力系统的困扰。

    在半年多时间内转移一千多万人口,在许多其他国家看来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卡梅尔却不声不响的做到了,在乍得地下数公里处,无数用魔法造就的地下城市已经通过隧道,连成了一片网络,这个在五年前农业人口还超过百分之0的国家,现在城市化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每一个乍得人都住在地下城市,就算是农民也一样,虽然在城市中,大多数人还是和卡梅尔一样,住在略显拥挤的集体宿舍,但对乍得人来说,这样的日子每一天过的就像在梦中。

    当年被强制参加教育的卡梅尔少年中,年龄比较大的当中,已经有一小部分离开了学校,进入了社会,这些人是第一批真正意义的“卡梅尔人”,尽管他们知识水平最多也就初高中毕业,但他们对意识网的适应和认同,对卡梅尔来说是比任何知识都宝贵的财富,这些人一般都会被编入军队,接受军事训练,日后成为如卡莫一般,军队中的中坚阶层,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人在卡梅尔中将会越来越多,而他们加入的时机和卡梅尔的军队扩张正好也走同一条轨道,根据李立天和安娜的预计,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乍得将会是卡梅尔最可靠的兵源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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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伊凡介绍:
这是一个有关法师来到地球之后,对我们这个世界,也对他自己,产生改变的故事。
法师伊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法师伊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法师伊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