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 全权公民
自从那次漫长的“故事会”结束之后,林泉注意到,意识网内其他几位施法者最近的态度似乎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林泉还记得以前,每次几个施法者凑在一起开会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分歧,严重的时候还会互相争执,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李立天和汪铭这对冤家,在李立天眼里,汪铭就是一个探子,而在汪铭的眼中,李立天就是几个施法者当中最需要改造的那一个……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林泉觉得,在几个施法者之间的气氛相比较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开会的时候,也不是跟以前一样,总是一本正经,剑拔弩张的样子,伊凡那个漫长的故事,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将几个施法者牢牢的锁在一起。4∴⑧0㈥5
从林泉个人来说,在这个故事之前,伊凡在他们眼中还是一个天外来客,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法师,他所作的许多事情都得不到他们的理解,以前一次两次还行,但次数多了,即使是像李立天,暗中也开始发起了牢sāo,一个领导一时神秘可能会让手下敬畏,但要是一辈子神秘,他得到的只能是盲从,甚至背叛,归根到底,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相互理解的。
之前李立天总是质疑伊凡的做法是作茧自缚,因为在许多问题上,比如赵真雪,比如美国,他都选择任由敌对势力发展,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再也没说过类似的话,因为所有人都明白,现在的敌人取得的每一个发展,未来都可以为自己所用,事后,汪铭曾经设想过,如果皇帝的军队降临在卡梅尔位面,他们能够做什么,问题讨论到最后,所有人都惊讶的发现,现在在中美发展的那些反魔法技术,很有可能是比魔法还管用的工具。
……
今天中午的时候,李立天叫上安娜来找过他一次,主要还是把之前商量过的,将“警察”这个名词概念的xìng质给最终确定下来。
之前安娜一直认为,卡梅尔警察办案不可避免会需要用到魔法,所以应该归魔法管理部管,但在林泉看来,警察更重要的职责是进行对人的甄别,他认为在卡梅尔内部,只要是被认定为罪犯,几乎不可能和拥有魔法的意识网官方对抗,任何犯罪行为都可以很轻松得到制止,这就让警察的“武力”属xìng大大的弱化了,林泉坚持认为,卡梅尔的警察是一种公共xìng质的职业,他希望可以将这个职业的概念进行“泛化”,就好像军队系统中的“步兵”一样。15
具体的说,凡是持有红sè证件的人,都应该负担起一个警察该有的义务,如果是地球,这一点可能很难做到,因为毕竟缺乏专业的训练,不能强求每一个人用自己的生命去为别人冒险,但是在卡梅尔,这种“冒险”的成本已经被大大降低了,红sè证件持有者一般都拥有一定的“紧急施法权限”,在面对犯罪行为时,拥有魔法的人可以很轻易的制服罪犯,中止犯罪行为。
所以,在林泉看来,卡梅尔不需要有太多专mén的职业警察,在地球上那些靠制止犯罪而诞生的职业,在卡梅尔完全就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因为只要是犯罪,只要是发生在卡梅尔内部的犯罪,罪犯就不可能逃脱意识网的监控,因此,警察的职责完全可以通过监察部来得以实现,而如果犯罪来自意识网之外,那就是军人需要做的事情了。
林泉最终还是说服了伊凡和安娜,这次他们过来,就是商量一下这个提案的细节,比如“紧急施法权限”的修改,如何监查、规范和界定这种权限,当然,最后还需要对红sè人群进行一些魔法技能的基本培训,这个培训应该是一种强制xìng的义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的上是一种变相的“征兵制度”了。
按照卡梅尔“颜sè法案”的官方解释,红sè身份证的官方身份是“全权公民”,也就是地球上普遍意义上的公民,拥有选票,可以参加政治事务,在卡梅尔,全权公民的意思就是可以参与卡梅尔的政治领域,拥有提案和投票的权利,当然,五名施法者如果超过三名反对提案,可以最终否决,这一点倒是和联合国制度有些类似。
全权公民在地球上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人人平等,每一个人都能投票,这应该是这种思路最朴素的说法,但是在伊凡看来,这种制度无疑是荒谬的,人人平等从头到尾都只是人们的幻想,承认这种制度,就等于承认一个在工厂工作的初中学历工人,在政治事务上拥有和一位科学家同样的话语权,伊凡见过地球上的那些平民,说句老实话,除了受教育程度可能更高,大部分人其实都跟他之前所见到的差不多,所有人都只关心自己今年的收入,明年的收入,政治事务成了招标会,哪位总统能让他们挣钱最多,他们就选哪位。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参与政治,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参加政治,在卡梅尔,还要再加上一句,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参与政治,正是源于这些想法,所以才有了如今的颜sè法案。
而对全权公民的审核工作,则由监察部刚成立的一个“全权公民审核委员会”负责,为了对权利进行一定的限制,这个委员会共有9人,类似与陪审团制度,有三分之一来自监察部,三分之一随机从目前的全权公民中选取,最后三分之一从提出申请者中间选取,审核的内容一般包括过往记忆,对特定事件的真实想法,知识的掌握水平,以及个人xìng格……
看起来好像很多,很复杂,其实说到底就是下面几条,,这些人必须有足够的理智以确保做出更正确的判断,一定的受教育程度确保对事物的接受能力,有参与政治事务的热情,拥有属于自己个人的,一些希望实现的价值目标……
申请者需要在九个人当中得到超过七个人的同意,才算初步合格,合格者还需要经过五名施法者的“复试”,得到超过三个人的同意。
从理论上来说,卡梅尔王国的居民除了空间站这3000人,并不包括在乍得的那一千多万,但颜sè法案还是在乍得境内实行了,并在两国实行同样的标准,这样一来,每天都有成千上万人提出申请,希望可以改变自己的身份,而通过者却寥寥无几,可能仅有的几名通过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通过,而那些落选者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就在最近一段时间,林泉还听到有一些人在发牢sāo,说卡梅尔全权公民的标准不明晰,让人把握不准方向,应该制定出一个规则,或者什么考试……
就目前来说,红sè身份证的大部分持有者都是卡梅尔的官方工作人员,所以,红sè身份证也被一些人称之为“公务员证”,其实这也是一种因果关系倒置的误解,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一些特定的工作岗位前提就是工作者必须有红sè身份证,而不是有证再给他安排工作。
也许这些人看起来并不起眼,干的工作都很一般,比如入境检查员,移民审核员之类,但如果有人细心观察就知道,这在在第一线工作的人员,往往都是握有真正权利的“官员”,在入境处,如果工作人员觉得来者有嫌疑,可以由自己做主遣送对方回去,而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批准,陶兴作为一名普通的移民审核员,如果他觉得某个申请对象不合格,连报告也不需要打,就可以拒绝掉他的申请,当然,这样做的风险就是如果出了“原则xìng错误”,被申请者举报,他很可能会因此失去自己的全权公民身份。
一句话,全权公民正如它的名字,红sè证件持有者固然有很大权力,但也要为自己所作的所有行为全权负责,在卡梅尔,很少有只管理,不工作的纯管理人员,上下级之间也几乎不存在什么权力制约,上级所拥有的,只是自己这个单位一些资金的支配权,很少涉及对业务的具体干涉,这一点倒是有点类似于学校——校长权力就是再大,也不能干涉教师怎么去教书。
这个制度有好的一面,那就是工作的效率一般都非常之高,这是因为权力得到彻底下放,在实际工作中,几乎不存在任何“程序”问题,而且因为意识网的存在,一旦出现责任事故,可以很方便进行追查,而坏的一面则是,监察部为此每天都要接受并核实越来越多的投诉,林泉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处理投诉也许将会取代预防违法犯罪,成为监察部的头号工作。
现在的林泉就在办公室里,一边咬着笔杆,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准备在监察部下面新成立这样一个处理投诉的机构,不过他正在烦恼的一个问题是,如果处理投诉的人被投诉了该……
也许应该借鉴“全权公民审核委员会”的方式,采取流动人员办公……
林泉正在想着这事的时候,收到一条来自意识网中的信息,似乎是一条普通的投诉,被投诉者是移民办的主任。
移民办是接投诉的大户,因为他们的工作主要就是负责对移民进行面试,对是否适合移民,移民之后的工作安排,身份安排做出初步裁定,总有一些被拒绝的申请者无法接受事实,luàn投诉一气,其实他们不知道,他们这种不负责任的情绪化行为大多数对事情毫无帮助,还可能会让他们在以后的申请中吃亏。
280 安排
林泉知道,很多人对卡梅尔的感觉就是“神奇的魔法国度”,许多人移民的初衷就是希望能进卡梅尔从事“可以使用魔法的工作”,一些人在地球上还算hún的不错,他们希望能够进卡梅尔“体验魔法”,他们许多人都不知道,在卡梅尔,对魔法的使用,特别是对非全权公民的魔法使用,有着近乎苛刻的规定,许多工作用的魔法都还需要通过魔法管理部的培训考试,取得“使用资质”,比如“空间之手A级证……空间ménA级证……”之类。e^看
在卡梅尔,用魔法工作就好像地球上人们学汽车,铲车,挖掘机一样,成为一种专业化、技术化的工作,这些使用魔法的证件全称为“魔法技能等级证书X”,内部一般简称为“魔法证”,在空间站内,如果听到两个人互相谈论“你空间mén几级了?”“你空间手几级了”千万不要认为他们是在说游戏,很可能就是两个工人在谈有关考证的事情。
半个月前,林泉曾经见过一位来自英国的千万级富翁,他希望申请移民进卡梅尔,在移民审查的过程中,移民办的工作人员发现他进卡梅尔的唯一目的就是学会魔法,或者至少拥有几个魔法,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唯一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魔法很“不一样”,对方甚至明言,可以出价数百万美元买几个魔法来玩……
当时移民办的工作人员理所当然的拒绝了它,也许卡梅尔王国是通过魔法赚了一些钱,未来也准备加大魔法的投入力度,让它发挥更大的影响力,但这绝不意味着卡梅尔王国就把魔法完全当成一种商品,就好像美国的武器店一样,只要有人出钱,多少都卖,别说区区几百万,就算几千万甚至上亿,伊凡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的魔法出现在一个不该拥有它的人身上,当然,他更不会允许其他人将魔法买去仅仅是为了娱乐和追寻刺jī。
结果,那名英国人当时就投诉了移民办,在监察部对他的投诉做出回应之后,他非但不能理解,还坚持要向更高级别投诉,也就是五名施法者组成的“意管会”,按照他的逻辑,什么东西都有一个价钱,他甚至还自作主张的建议卡梅尔,应该把魔法尽快的商业化,这样一定可以赚很多钱,对卡梅尔来说是一件好事……
这件事后来甚至闹得连伊凡也知道了,当时他对所有的施法者说“也就是在地球,我能听到这样的言论,在这之前,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法师要靠卖自己的魔法来赚钱。”
空间站内的空间一向都比较紧凑,从林泉的办公室到移民办,也就短短的几十步路,抬抬tuǐ就能到,林泉打开移民办的mén时,主任站起来朝他点了点头示意,林泉看到他对面坐着一个nv人,这应该是那个投诉者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泉似乎觉得这个投诉者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不过却也没太多想。
主任对着这名nv人说道“我们的部长来了,如果你对我的处理意见不满意,或者对我的工作有意见,都可以跟他谈。”
nv人转过身,嘴里说着“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所说的不良记录究竟是……”
夏婧的话才刚刚说到一半,整个脸sè就像被冻结的冰块一样,彻底僵住了,她感觉时间在这一刻过的特别慢,特别慢,慢的就好像停止了一般。
林泉正低头看主任递过来的书面申请资料,他的眼睛刚刚瞟到名字,当她看到夏婧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就像被烙铁烫到一般,他飞快的抬起头,却正好遇见夏婧像傻子一样盯着自己。
这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大概有十几秒,主任就算是再迟钝,也意识到这两人之间恐怕是之前有点关系,他说“林部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出去了。”
他的话让林泉从惊讶中清醒了过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等移民办主任离开之后,林泉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xùe,控制自己走到主任刚刚坐的位置,坐下来之后,坚定的抬起头,迎上了夏婧的目光。
林泉记得在夏婧离开的那个晚上,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自己再次遇到她的时候,可能会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对背叛的愤怒?对人格的鄙视?还是说就像看到陌生人一样,毫无留恋,毫无感觉?
如果林泉说自己现在完全没感觉,那他肯定是在撒谎,他承认,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的心情非常的复杂,打翻了五味瓶可能还不足以形容这种感觉,或者应该说打翻了广州十三香。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对方打破沉默,林泉记得以前的夏婧不是这样的人,她变了,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人,总是在变的。
还是林泉最终先开了口“刚才主任说你准备投诉,说说看吧,你准备投诉什么?”
夏婧用力用牙齿磕住了嘴chún,半天没说话,当林泉准备再问一次的时候,她lù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林泉说“看来你最近过的还不错……”
林泉微微冷笑道“还行,不过我们还是说说你的移民申请吧。”
夏婧低下了头,声音沉闷“林泉,你还在记恨我对不对?”
林泉轻微而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们之前的那点事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是在工作。”
夏婧凄然一笑“好,那我们就谈工作。”
所谓的不良记录,在卡梅尔的移民规范中,是特指那些有过一定的犯罪记录,而且被认为还有可能继续犯罪的人物,卡梅尔并不会完全拒绝这些人的移民申请,这些申请者和普通申请者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被发到的身份证颜sè,是黑sè的,移民办会根据这些人之前的犯罪严重程度,当下的心理状态,来决定这张黑sè身份证的持续时间。
这番话是刚才移民办主任已经对夏婧说过一遍的,但现在林泉又说了第二遍,在这之后,林泉还介绍了有关黑sè身份证更多的信息。
在卡梅尔,在乍得,持有黑sè身份证的人一般都会受到周围人“额外”的关注,一般这类人之前都曾经有过较严重的犯罪记录,持有黑sè身份证的人“绝对不允许”从事任何和魔法有关的行业,没有任何政治权利,一般像这种移民移民办都会安排他们去乍得工作,一般来说,都是安排在当地做一些需要一定知识水平的工作,刚才那位主任对夏婧的安排,就是建议她去刚成立的卡梅尔国家jiāo通公司,在那里做一名服务员。
夏婧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建议,她说她有钱,她有几百万,她不想工作,她只是想在这里过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当然,最好能躲在空间站里。
听完夏婧的话之后,林泉笑了“卡梅尔不是防空dòng,目前卡梅尔只支持工作移民,技术移民,甚至特殊人才移民,你所期望的这种属于投资移民,据我所知……”
林泉拉长了音调“根据卡梅尔的移民政策规定,投资移民必须在卡梅尔相关国有产业累计投资额度超过5亿美元,即使是这样,投资移民也只能拿到绿sè的身份证,在这里的法律当中,绿sè身份证跟黑sè其实也差不了多少,黑sè是指需要提防的,而绿sè则是指临时xìng的,和卡梅尔关系不大的‘客人’,或者说‘闲人’,这两种颜sè都属于卡梅尔的边缘人群,不享有实际的政治权利。”
“五亿美元?!”夏婧被这个数字吓得嘴都合不拢了,她以前一直以为,卡梅尔就算再玄乎,物价再离谱,自己huā几百万在这里过普通日子应该不成问题,但现在来看,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卡梅尔其实对资金并不太苛求,之所以设立五亿美元这样的mén槛,就是让那些对卡梅尔心存疑虑的人剔除出去,伊凡其实很讨厌资本世界“钱生钱”这一套,其实这种思维就是商业社会“钱可以衡量一切”的逻辑,本质上就是利用现有的资产优势,占有更多的长远利益,把这种想法推至极限,就是假如有一个人拥有整个地球,那所有人类都得为他打一辈子工。
如果不是为了让这些富豪股东为了他们的切身利益,最大程度利用他们的影响力发挥作用,他连百分之一的股份也不会分出去。
可以想象,在这样的前提下,像夏婧这种几百万的“小资”阶级,想靠着已有资产安然度过一生的,在卡梅尔注定不会有太大的市场,林泉告诉夏婧,这里银行每人每月兑换的货币都是有限额的,最多不能超过卡梅尔的平均工资,移民办在半年之后还会对她作一次考察,如果这半年内她累计的工作时间不超过三个月,还无法给出合理正常的解释,那她很有可能会被驱逐出境,一句话,卡梅尔不是旅游胜地,它需要的是在其中负责任生活的人,而不是那些前来“度假”的人。
林泉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兜头把夏婧来之前做的美梦浇的透心凉,林泉大概也看出了她这种难以接受的心理,对她说“如果你对这里不满意,我们随时可以安排你回去。”
听到有关“回去”的字眼,夏婧几乎是本能的摇头。
可夏婧还能回的去吗?她当然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别说是让她去当服务员,就算现在让她去食堂洗碗刷盘子,她也只能咬着牙接受下来。
281 开张
“在意识网当中,最要不得的就是存在侥幸心理,……这里没有所谓的个人**权,只要是出于工作需要,对人心理上的窥测,甚至直接搜索记忆核实一个人的过往,是再正常的不过的事情,也许你以为,你的不良记录是因为对我的背叛,是我公报sī仇,在这里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是……虽然我可以那么做,我可以完全合法的那么做,但我还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不犯错……”
夏婧脑子里下意识在想着刚才林泉跟自己说的话,一边心神不定的扒拉着眼前的饭菜,一边担心着自己未卜的“前途”,她移民工作的事情林泉已经确定下来了,就是之前那位移民办的主人所说的,在乍得新成立一家什么“jiāo通公司”做一名前台信息咨询员,林泉没有具体跟她说工作的xìng质,因为这个公司也才刚刚创立,对工作人员的定位也不清晰,但从目前的计划来说,她所作的工作就是类似于一个普通的前台服务员,工作的内容也无非是为客人指指路,回答询问,帮帮小忙之类的。书mí群2
而之所以给她安排这样一个工作,主要原因还是她的“形象”,客观的来讲,夏婧确实是那种陌生人第一眼看见,就容易产生一定好感的年轻nvxìng,而说实话,卡梅尔目前的正式公民当中,nvxìng的比例非常之低,在卡梅尔本土总计不超过三千人的人口中,nvxìng只占了不到四分之一,也就将将过了700,即使是这700人,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乍得,那些随迁的军人家属,而jiāo通公司的客运总部是一个在未来可能和全世界打jiāo道的场所,而夏婧她除了漂亮,并没有什么突出的才能,更因为她之前的“不良记录”,一些后台的文秘工作可能也不太适合,因此,一个漂亮的服务员对她而言,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刚进大学读经济学的时候,夏婧以为自己毕业之后会成为一个nv经济学家,认识林泉的那段时间,她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普通白领,认识郑清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不愁吃喝的小三,郑家人在找她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成为替罪羔羊……
有时候人的命运真的就像河流上的一叶扁舟,起起伏伏,要是在半年前,有人告诉夏婧说只要再忍半年,半年后林泉就会遇到贵人,飞黄腾达,她只会当做笑话来听,林泉是什么人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平时见到人连招呼也不太会打,社jiāo能力跟一个高中生差不多,在聚会上他永远是话最少的那一个,这种人就算有天大的机会放在他面前,他可能也会视而不见。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但现实就是,以前那个从小到大,小组长都没做过的林泉,成了所谓的监察部部长,他手中握有的权利可以轻易决定她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的生活,以前他连信用卡怎么用都不知道,但现在举手投足就可以支配成百上千万美元的资金,而她却成了一名服务员……
“你好,请问这里有……”夏婧抬起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正端着餐盘问自己,这种搭讪她以前遇到过很多次,或者说,每一个漂亮的nv孩子都会有这样的问题,夏婧正想抬起头点头允许,却看见对方眼神像僵住了一般锁定在自己的xiōng口。
“对不起,可能我认错人了。”对方尴尬的笑了笑,却是转身离开了。
夏婧低下头,顿时就明白了,是这张自己刚刚办下来的黑sè身份证,她顿时觉得吃进嘴里的菜就像干树叶一样,苦涩而难以下咽,她隐隐有一种预感,自己在这里的生活,将不会如自己想的那么轻松。
……
jiāo通公司不像电力公司那样,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盖厂房,订机器,培训人员……它是一种纯粹魔法的行业,只要选个地方,用魔法打开永久xìng的空间mén并维持就可以了,唯一的麻烦可能就在于目标城市政fǔ的许可,但只要一旦获得这种许可,它发展的步伐将会非常之快。
第一个用于试运行的空间mén是荷兰的从阿姆斯特丹到乍得中部的méng戈,目前因为预想中的“世界jiāo点”,也就是之前会议上那幅效果建筑的建设还在规划当中,所以空间mén的位置就暂时设立在méng戈的机场当中,从空间mén的那些游客将会和那些坐飞机的一起,从机场正常通道进入,只不过,唯一可能有些不同的是,他们不需要经过长时间,带有一定危险xìng的飞行过程,这些人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阿姆斯特丹的飞机场买上一张“空间mén票”,检查证件确保齐全之后,走进一间开着两道mén的房间,从这道mén进去,另一道mén出来就行了。
空间mén就在这个房间的某一处界面,为了不引起客人的恐慌情绪,两地的房间装潢都采用了统一的标准,普通人在这个房间里走动的时候,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正在信步之间,跨越了数万里之遥的距离,走进房间的时候外面还是繁华的21世纪现代都市,高楼大厦林立,空气温和湿润,但走出来的时候却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灰暗的大楼,干热的空气,满大街走着黑皮肤、蓝手腕的非洲人……
实验阶段的空间mén票价比较便宜,折合成美元也不到一百,因为méng戈是一个非常普通,可能百分之90以上的地球人都没听说过的城市,如果按照发达国家的规模,可能méng戈连城市都算不上,最多就算是处在jiāo通中枢位置的一个城镇,显然这样的地方并不能够吸引人的注意,事实上,即使是乍得最发达的首都,恩贾梅纳,在西方人眼中,可能也就是一个大点的贫民窟罢了。
在卡梅尔jiāo通公司“试营业”的第一天,李立天还专mén过来视察了一番,在这个机场静静等了几个小时,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在这几个小时中,还没有看见一位属于他们的顾客。
在征得荷兰政fǔ同意的前提下,卡梅尔国家jiāo通公司(简称卡jiāo公司)这个机场设立了一条“特殊客运通道”,不过暂时因为这条线路还只是在试运行阶段,因此在机场内还没有正式的售票信息,只是在机场大厅处贴了一块不大不小的招牌,招牌的内容大概是,机场内现已开通一条通往乍得的“超快速”通道,目前正属于试运行阶段,所以票价仅为一百多美元,而同样航程的飞机票一般是这个价钱的十几二十倍左右,当然huā费的时间,以及安全xìng也完全不成正比。
3月17日下午3点27分,这是一个卡jiāo公司值得纪念的时间,一位普通的背着旅行包的荷兰青年走进了这条专mén通道,在这里闲了整整一天的两名工作人员对他的到来简直就有些受宠若惊,荷兰青年看到工作人员手上闪烁的蓝sè之后,也自豪的lù出手腕,主动与工作人员进行拥抱,同时在意识网中告诉他们说“当我知道第一个永久xìng空间mén就设在阿姆斯特丹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过来尝试,对了,我是第几个过来的?”
“不用担心,你是这里的第一位客人。”工作人员笑着说,同时将他领到一扇不透明的玻璃ménmén口,玻璃mén上用荷兰文写着,“荷兰,阿姆斯特丹——乍得,méng戈。”
一般来说,一个国家的入境手续基本上是在其国土以内进行的,但卡jiāo公司规划的时候,考虑到如果这样做的话,未来的“世界jiāo点”内肯定需要一只庞大的检查团队,可能会导致效率的低下,以及人流的极度拥挤,为了节省未来可能非常重要的空间,让人流不在这个“jiāo点”处迟滞,所有的入境手续都将设在相关城市提前进行。
在mén另一面的工作人员一般就两名,其中一名负责核实入境者身份,以及入境者心理状态,说简单点就是通过常规手段和意识侦查结合查票,而另一名则负责检查入境者携带的物品,这个过程不需要传送带和X光机,只需要工作人员通过空间之眼B级以上的考核。
说是说检查,但是绝大部分的普通人都不会对此有所察觉,两名工作人员仅仅是随便看了几秒,象征xìng的问了几句话就对他放行了,这名荷兰青年叫罗本,当地某报纸的记者,本人是意识网用户,一直比较关心这方面的信息,这次去乍得是想实地采访一下乍得加入意识网联盟之后的现状,以便回来后能够更好的宣传意识网。
工作人员为罗本办了一张临时身份证,然后又教他用身份证刷开这扇玻璃mén,告诉他,这张身份证以后就将是他的全部,他是身份证和护照的集合体,在意识网联盟,每个人的相关信息都在属于自己的这张卡上,在目前的卡梅尔,身份证已经基本实现了银行卡的功能,目前乍得比较落后,通常用的货币是中非法郎以及美元,在一些较大的城市中,银行也接受卡梅尔的电子货币。
罗本进入玻璃mén之后,身后的工作人员朝他招了招手,几秒钟之后,他走过了这个长度不到5米的房间,他以为这个房间只是一个过渡,真正的空间mén一定会设在一个很特别的场所,但当另一侧的玻璃mén打开后,罗本才惊讶的发现玻璃mén上贴着的文字“欢迎来到乍得。”
他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几秒钟之内,自己已经跨过了小半个地球。
282 报道
“看到有关乍得的那条新闻了吗?”
赵真雪早上刚来办公室的时候,就听见严可守朝他问话,虽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但赵真雪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这是他的一贯风格。[本章由为您提供]
“你指的是哪条?什么内容的。”
随着阿姆斯特丹“特殊通道”的开启,赵真雪他们的信息来源一下就丰富了起来,每天都能从网上看到许多形形sèsè有关乍得的分析报告,这些报告都由许多来自不同国家暗中派出的“中立记者”所作的,现在赵真雪他们每天工作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分析来自这些记者的报告,以及其中隐含的信息,借以对意识网这个最大的潜在敌人有更多的了解。
美国的“航母事件”所造成的影响远远超出了预计,也许连李立天自己也没想到,在卡梅尔和美国达成基本谅解之后不到一个星期,中、俄、法、英、日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朝美国派出了重量级外jiāo官,企图了解更多的信息,魔法初次展lù的锋芒已经让所有这些国家的领导人都感觉到不寒而栗,其他国家可能还没有太大的深切体验,但是美国和日本对这些肯定记忆犹新,航母事件被称为第二个珍珠港,而田军则被日本人恐惧的称作第二个“小男孩”。
Z国本来对魔法拥有的信息是最多的,其他国家都只是在和现象打jiāo道,Z国是唯一和魔法拥有者本人有过接触的国家,只是这一点其他国家还不是很确定而已,但是自从一个多月前,汪铭与赵真雪断开联系之后,很大一段时间内他们只能通过卫星图片来大致推测卡梅尔的行动,他们只知道乍得正在轰轰烈烈的搞“快速工业化”,每天都能在卫星上看到更多的厂房,更多的卡梅尔恩赐,在往年卫星图片上的黄sè荒漠,现在就像发芽了一般逐渐显现出绿sè的小点,将图片jīng度放大之后,不难发现这些小点都是类似以sè列搞的那种“沙漠农场”。
“就是一个荷兰记者在乍得每天发回来的直播,在报纸上连载的那个。”
赵真雪摇摇头“没什么印象,是最近刚出来的吗?”
“对,也就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严可守说,“据说这个记者是空间mén开放后,第一个进去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本人也是一名意识网用户,采访的资料要可信的多。”
之前网上曾经流传过一个跟意识网有关,还非常有市场的谣言视频,说在乍得许多人其实已经被控制成像机器一样干活的人,视频中的记者曾经在一位干活的建筑工人旁问话,但却一直得不到回复,对方就像呆子一样默不作声的干活。
后来一些加入意识网的记者出来解释大家才知道——因为那位记者不是意识网成员,当地的工人甚至懒得搭理他,那位记者不知道,因为这个国家之前的húnluàn,得益于加入了意识网联盟,才有现今和平、稳定、温饱的生活水平,佩戴通讯器在当地已经成了一种基本的礼仪,许多陌生人之间第一次见面,就是举起手,扬起自己带着通讯器的手腕,以表示愿意诚心jiāo流。
赵真雪有一次在和陈雷的对话中聊到这个话题,陈雷当时非常感慨的说“20年前,谁也想不到不会上网就无法互相jiāo流,20年后,可能意识网也跟互联网一样,在这片网络之外的人,与其中的人,根本就是两种观念。”
“那他都说了些什么?意识网万岁?还是伊凡万岁。”赵真雪苦笑了一下。
“不是这些,跟你想的不太一样,我来给你念一段……在当地新开辟的一处农场中,我见到了一位学会了开飞机播种的50岁老人,他说他以前是养牛的,养了一辈子牛,除了养牛什么都不会,加入意识网联盟后……”
严可守清了清嗓子,提醒赵真雪下面才是重点“……一夜之间,政fǔ官员以市场价收走了他养的全部的牛,并告诉他为了保护生态,草场将不再被允许放牧动物,他问官员那自己以后怎么生活,政fǔ确定了他的年龄之后,告诉他按他这个年龄,已经现在的健康状态,可以考虑退休,政fǔ保证他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当然,如果他需要一份工作,可以来学农业机械驾驶……他考虑了整整一个晚上,最终接受了后一种选择……”
“怎么,这种舆论宣传你们也信?我爸还说,他们年轻的那个时候,还相信猪可以长得大象那么大呢。”
是宋强的声音,严可守回过头,看见宋强正把一份文件扔在两人面前,坐下之后冷笑道“现在这个意识网联盟搞的,我看跟大跃和谐进也没什么大区别,都妄想着一步登天,三年赶超英美……这不,才几个月不到,只投入没产出,估计资金吃不住了,正在想办法到处借钱呢。”
赵真雪低下头,随手打开了这份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这份报告是美国以及欧盟一些银行资金流向的监控报告,报告中显示,在最近这半个多越中,一部分和意识网关系密切的商人,许多有过捐款经历的商人,突然集体莫名其妙的开始从各个国家大量撤资变现,他们的这种小范围集体行为甚至在一些国家引发了一阵恐慌,许多人认为这是这些商人在看空经济,受此影响,美国股市小幅下挫……
毫不意外,在这些资金消失的同时,卡梅尔则在全世界范围内进行大量的采购,据说现在在国内,已经有超过百分之70的青壮年被政fǔ安排从事工业,或者正在进行相关的工业技能培训,而在这之前,这个国家八成的人口都是农业人口,是标标准准的落后国家。
“拿惯了镰刀的手怎么可能握的惯锤子,”宋强对发生在卡梅尔的这些事迹嗤之以鼻,“人类社会的发展是一个自然的过程,强行揠苗助长只能让问题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理由来圆谎……”
不得不说,在工作小组里面,宋强因为他儿子宋成云的事情,对卡梅尔的态度是非常旗帜鲜明的不看好,在许多问题上的看法都存在局限。
不是意识网当中的一份子,可能根本就没办法理解身在其中的真实感官,但这位荷兰记者在这个故事后有一句话说的很好,这句话引起了严可守很大的共鸣,以及担心
“……意识网不是上帝额外赐予我们的礼物,它本身就存在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为什么两个陌生人之间可以这样互相理解,即使对方在讨论剥夺自己赖以为生的职业,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如此平静的接受自己利益的牺牲,为什么有些人一辈子都养牛,当意识网降临之后却去开了飞机。
为什么我们第一眼了解到这种事迹的时候,会在内心充满怀疑?为什么我们那么难以接受或者相信这一类好事的存在,为什么我们总是乐意去质疑而不是信任——在我们之间,本来也是有这样一张网存在着的,这张网让我们视作一个整体而不是个体,但自由主义却摧毁了它,每一个人都想竭力去找属于自己的目标,这股力量太强大,这张网最终还是被扯成了碎片,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世界,是一个支离破碎的被扯烂世界,但是在乍得,我却见到了这样一张完整的网。”
意识网联盟在乍得的统治,几乎让每一个乍得家庭都将都面临故事中老人的选择,也就是说,故事中的那种转变在乍得来说是一个整体的社会气象,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是只要想象一下20世纪末,国企改革,无数人下岗待业,同样也是生活面临剧变,这中间究竟经历了多少的汗和泪。
但是记者在乍得,根本就没遇到过有人说抱怨政fǔ,在一些针对个人的采访中,记者询问他们对这种必须做出的改变有什么看法,所有人意见都惊人的一致“乍得正处于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变革之中,现在政fǔ所作的一切尽管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和适应,但毫无疑问,这是必须踏出的一步。”
有些人可能会认为目前新政fǔ立足未稳,即使是改革也要慢慢来,即使是对的事情,老百姓可能因为观念问题,一时恐怕无法接受。
但事实上却是,没有人是真正的傻瓜,一般人可能确实无法分清厉害关系,尤其是在各执一词的政见争执中,但记者在一路上,随处可见的,统一命名的那些“卡梅尔的恩赐”上就可以大致想象,意识网政fǔ在这个国家的地位有多深。
意识网的影响力不仅仅是在乍得这样的第三世界国家,据说这位荷兰记者准备回去之后,在国内组建以意识网为组织模式的政党,并参与选举——他最终的理想是让自己的国家也加入意识网联盟,从一个世界闻名的“自由”国家,成为一个真正凝聚的团体。
这位记者目前在国内的影响力正在急剧上升,一开始大家以为只是一个玩笑,但是最近有人真正的做了研究,并发布预测,如果意识网的影响力继续这样扩大下去,类似的事情只会增多,不会减少,那这位罗本记者所说的理想或许还真有变成现实的那一天,也许,意识网有朝一日会成为如同苏联那样的庞然大物,或许,某一天整个地球上飘扬的都是卡梅尔的国旗。
283 了解
“缺乏信任是阻碍人类前进脚步的最大原因,没有之一。书mí群2”
这句话是赵真雪在荷兰那位报道记者的个人博客中看到的,对方在详细分析了乍得目前的改革形势后,下了一个断言,类似的改革如果没有意识网的帮助和维持,换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很可能会遭遇失败。
从常规意义上来说,乍得的新政fǔ,也被称为“卡梅尔代理政fǔ”,对这个国家的控制力并不算强,因为缺乏管理团队,卡梅尔几乎是以最简陋的管理方式——直接从本土空降最高领袖,然后提拔本地人作为助手,在乍得,罗本看到许多所谓的“省长”“市长”“县长”,其实根本就没有管理工作经验,很多人可能之前仅仅是一个小公司的头头,或者刚毕业,甚至中途退学的大学学生会主席,甚至还有一些是失业人员。
如果按照在地球上的传统思维,派这么一群人来管人,不把国家搞luàn了才怪,但事实却是,这些人的工作也许并不是很出sè,许多时候也会犯下可笑的低级错误,但到目前为止,罗本还没有从任何一个采访对象中,听到他们对现任的官员有比较过分的抱怨,比如在这个国家之前最常见的贪污。
大部分乍得人在记者问到这一点的时候,都有比较典型的一种回答“他们经常虽然干一些蠢事,但我们能够体谅,他们每一次做错我们都亲身经历,许多错误的决策甚至是跟我们讨论之后才做出来的,不过这些都算不了什么,我们能够彼此体谅……贪污?呵呵,这不可能。”
卡梅尔五大部之一的监察部现在已经有近一百多名员工,在这些员工中,有接近20多人是专mén从事“全权公民”中可能存在的各种贪污渎职行为,以及与此类行为相关的投诉,身在意识网中,没有一个知道,在自己做坏事的一瞬间,究竟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即使当时不被发现,但只要这件事还残留在当事人的记忆中,迟早有一天也会暴lù。
从乍得新政fǔ执政以来,经济xìng犯罪在这个国家几乎就已经销声匿迹,不仅仅是贪污受贿一类,就连之前常见的抢(和谐)劫偷盗,都已经完全绝迹,来自卡梅尔的“魔法军人”抓捕犯罪的效率实在是太高了,一些抢和谐劫者形容说,往往他刚刚拔出刀,嘴里连“把钱叫出来”还没喊出口,面前就出现了军人,低头一看,自己的刀已经到了对方手中。书mí群2
这些犯罪者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关进监狱,对于一些情节比较轻的,政fǔ允许他们用义务工作来抵消一些刑期,为了便于管理和甄别,政fǔ会专mén给他们发黑颜sè的身份证,这也是“不良记录”这个说法的最早来源。
以前破案的时间最快也是用小时来计算,而在意识网联盟当中,破案的速度往往是以分钟,有时候甚至是秒来计算,在许多人的眼中,卡梅尔的军人就如同“从天而降的正义天使”,往往都在许多人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执政初期,为了赢得乍得人民的好感,李立天甚至还特别和安娜商量过,允许军人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当地人一些小忙,比如用空间之手拿房间里的钥匙什么的。
超高效率的执法带来的自然是社会治安情况迅速平静,当犯罪变得越来越无利可图,收益与风险越来越不成比例的时候,犯罪就成了一种只有傻瓜才会去干的事情,而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傻瓜和天才都少的可怜,大部分都是中间层次。
新政fǔ在乍得人心中的地位不断攀升,而在那之后,又有伊凡带着卡梅尔的恩赐降临这种几乎神话、奇迹的事情发生,恩威并施之下,卡梅尔成功的就在当地人脑海中树立起统治者的形象。
据说罗本为了让整个记录显得更加真实,曾经还想亲自去采访伊凡,但令人遗憾的是,对方拒绝了,虽说如此,不过赵真雪还是在他的博客中,看到他关于卡梅尔高层的一些描述,这些描述正是来源于五名施法者之一,也是在乍得最为人所知的李立天。
罗本采访李立天的时候,正值后者在考察近期政策推行情况,在得知罗本有采访他的意愿之后,李立天没有避讳什么,反而饶有兴致的回答了他提出的很多问题,李立天说,现在的乍得其实就是在冒险,整个冒险就好比是一场巨大而长期的投资,依靠魔法这种“新兴力量”,以数百亿美元为启动资金,进千万人为基石,旨在用短短的五到十年,在全乍得实现朝快速发展,让乍得从一个国际末流的、贫困、战luàn、疾病、民族(和谐)矛盾等各种问题纠缠的国家,一跃成为全世界最一流的国家,这里的一流不是说经济发展水平,而是指整个国家在国际上的影响力。
如果是其他人敢这么说,估计赵真雪连笑也懒得笑话它,但是这话从李立天嘴里说出来,赵真雪还是感觉到心里一阵沉重。
接下来,赵真雪还在这位罗本记者的博客中,看到一张在卡梅尔拍下的照片,照片中一群黑皮肤的乍得人互相搭着肩膀,排成一排对着镜头微笑,lù出一口标志xìng的白牙,在这些人的身后,是一幅巨大的建筑效果图,图中的建筑据说是未来的空间ménjiāo汇中心,卡梅尔国家jiāo通公司的总部,按照预计的施工进度,这栋建筑应该会在一年半的时间内完工,按照这栋建筑的设计,建成的时候,里面应该可以容纳上千个空间mén,也就是说,那时候全世界会有五百多个城市中的人都可以通过这栋建筑,方便的互相来往。
这栋建筑的名字暂时命名为“世界jiāo点”,一个名符其实的名字。
赵真雪了解魔法,他知道,只要伊凡下定决心愿意这么做,那这件事情就一定会做成,而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毫无疑问,因为jiāo通的绝对便利,世界的重心将不可避免的朝乍得转移。
而根据报道,这个业务可能也只是卡梅尔庞大魔法产业的“冰山一角。”
如果不是罗本在报纸上写出来,可能很多人还不知道,这个刚刚建国三个月不到的国家,已经朝同步轨道上发shè了三个卫星,当然,这些卫星并不是完全由乍得控制,严格意义上来书,这三颗只是一般的商业卫星,而卡梅尔为他们发shè的价码,也仅仅是取得这三颗卫星一定的使用权。
据说卡梅尔接下来准备在同步轨道模拟卡梅尔本土,兴建一座差不多大小的太空站点,兴建这个站点的主要目的既不是为了探索太空,也不是炫耀武力,据说是为了测试真正封闭环境中,如何营造一个自洽的生态环境,理论上的期望是,这个站点一旦建成,将是一个不依靠魔法以及地球动力,仅仅靠太阳能,可以自身维持运转的永久xìng太空站。
罗本在博客当中谈到这个计划的意义,他说这项技术一旦能够实现,那下一步只要具备合适的动力系统,人类基本上就可以实现在太阳系之内的长期行动,在轨道上这样的一个空间站,装上动力系统,就很可成为太阳系内的一艘行星飞船。
当然,可能封敬亭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这个项目根本就没他想的那么深远,之所以启动这个计划,仅仅是因为受伊凡故事的影响,如果这项技术获得成功,真要到了逃亡的那一天,凭着类似的空间站法师几乎可以不受影响的在任何位面中存活,而与之相对,皇帝却不具备这种技术。
虽然连伊凡自己都认为,现在担心皇帝的到来还为时尚早,可能还有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因为地球所处的位面本身就存在大片大片的真空,地球就类似与这样一艘巨型飞船,但逃亡的习惯还是让他尽快为可能的危险做准备。
如果这个太空站得以建成,根据封敬亭估计,在地球上欧洲一带的区域,晚上应该可以看到这座城市中闪亮的灯光,从视觉效果来看,当整个空间站灯光刻意全功率运作的时候,亮度甚至可能赶上晴朗状态下的月亮,当然,它的体积只相当于一颗较大的星星,如果晚上观察的足够耐心,甚至还可以察觉到它的运动,当然,这种运动是相对夜空的背景而言,相对于地球表面,大部分时间它都是静止的。
类似的空间站卡梅尔可能还不止造一个,如果到时候一切顺利,伊凡希望可以在太空中建设类似真正城市那么大的太空站点,这些站点不仅用于居住、科研和旅游,可能还用于生产,伊凡想的是,如果有一天地球地面被皇帝占领,那他们起码还可以占据太空,即使地球出现意外,不管是核战争还是认为的岩浆爆发,那起码人类还有其他的立足之地。
当然,这些工作都是很久以后需要去做的,现在卡梅尔的最大任务,就是尽快实现在乍得的合金金属大批量生产,用于卡梅尔本土的扩建,起码在封敬亭的设计中,现在仅仅两片的空间站完全可以扩建至四五十片,现在空间站看起来像是薄薄的切片土司,未来可能就成了麦当劳的巨无霸了,按现在一片容纳一千多人计算,当空间站扩张到50片完工的时候,卡梅尔的总人口预计也会突破5万,也基本可以算的上是一座小城市了。
284 放弃
“伊凡那边整天盯着天空和未来,而我们却在这里天天看着他屁股。器:无广告、全文字、更”严可守在电脑上看着新闻,有些沮丧的发牢sāo说。
从网络上,严可守已经确认,欧洲的一些重要的航天相关科研机关已经对卡梅尔的“人造月亮”表示出强烈的兴趣,他们希望能够在这方面领域和卡梅尔达成更深入的合作,卡梅尔具有的优势非常明显,因为他们把东西送上轨道几乎是零成本的,而如果用传统火箭,把一公斤东西送上太空的huā费估计比等重的黄金还贵。
而现在的Z国和美国,国内大部分重要科研机关都在集体攻关可能跟“魔法”或者“反魔法”有关的技术,对此,赵真雪已经听一些科研单位发过不少的牢sāo,尽管有着第一手资料,甚至还有汪铭送回来的一些法阵图纸,但最近几个月取得的进展几乎为0,而在这两个月过程中,几乎完全没有取得一丁点实质xìng的进展,这倒正也印证了伊凡之前的话,在脱离意识网的前提下搞魔法研究,无异于缘木求鱼。
所有的研究人员在看到和魔法有关的视频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不可能是真的!”
但现实就是要他们从这不可能的现象中,找出其原理,再复制这种奇迹,许多研究者都认为这种科研成功率跟核聚变商业化其实也没多大区别,每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成功就会有巨大利益,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该怎么才能做到这一步。
单从这一点上来说,卡梅尔的魔法研究院也不比这些国家级实验室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国家级实验室的科研就像是凭空YY,只是根据一些道听途说,就开始到处luàn抓,而卡梅尔魔法研究院则是对着一个特定的美nvYY,虽然每天都能看到她的风姿绰约,但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直到现在,所有的研究机构都没能够在脱离意识网的情况下,施放出哪怕半个魔法。
但问题的不同点在于,伊凡即使不懂魔法的原理,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大搞魔法应用,因为他是一名法师,但其他国家却不行,只要一天不出成果,那整个国家就只能干等着,这中间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如果说把魔法看成是一种技术,那这种技术现在就是横在卡梅尔与其他国家之间的一道天堑,如果他们自主研发失败,按照市场价值规律,当魔法技术带来的价值逐渐推广开来,和原有体系产生竞争的时候,失败者总会有求上他们的一天。
……
魔法研究院的劳伦斯最近据说烦的连咖啡都喝不下了,眼看着魔法应用实验室一天比一天受欢迎,尤其是最近,参加会议的那几十个投资商开始大量涌入,又是参观魔法实验,又是请教技术细节,当初张盛是和曹进学一起进来的,一个给汪铭当助手,后来是劳伦斯,一个给森田当助手,森田当时在这方面还是个彻底的mén外汉,物理水平也就大学的基础本科,而劳伦斯是国际一流的物理学教授……
理论实验室和应用实验室的场所就在面对面,但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待遇,在应用实验室mén口每天都能看见排起的长队,而在理论实验室当中,整天就只有看了几百万遍的那几张图,各种各样的描述方程,理论方案,以及劳伦斯那张被折腾傻了的脸。
最近越来越多的时候,张盛忍不住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在自己一开始选择方向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错误,伊凡的经历他也从汪铭口中听说了一些,伊凡说他数千年来从没见过一位平民能够独自完成施法,魔法就好像是骨子里的一种基因一样,会的人天生就会,不会的人后天再努力也毫无作用。
刚开始他们研究最基本的魔法状态,后来他们以这些为基础,开始解析并架构更复杂的魔法结构,再后来他们接触预言魔法……
但不管他们对魔法学习的如何深入,却始终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们从未单独创造过魔法,也几乎想不到任何不借助人,甚至仅仅不借助法师就能够施法的方案,也许他们是了解了许多魔法细节,可是这个东西究竟从哪里来,其中究竟蕴含什么样的原理?到现在一点也没说清楚。
伊凡曾经说过,在他的家乡,许多法师都有一些平民助手,这些平民助手有些是祖辈世袭传承的,可能几代人都服务一位法师,而另外一些可能直接就是法师本人的家族后裔,这些人当中不乏聪敏人以及天才,许多人的魔法早已水平甚至比法师还高,但上帝从来就不是公平的,他们最终也避免不了长埋黄土的结局,不管他们如何努力,魔法始终是法师手中的玩具,平民眼中的核武器。
中午吃过晚饭,张盛像往常一样,替劳伦斯把饭带回了办公室,不过这次他带了两份,因为他自己也没吃,他准备乘着吃饭,委婉的跟劳伦斯说说自己的打算——他不打算在理论实验室呆下去了,因为几个月的实验下来,他对魔法的了解并不比几个月前多多少。
“张,”劳伦斯教授揭开饭盒,低声正在斟酌中的张盛说,乘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他在意识网中告诉迅速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我们放弃吧,你去魔法实验室,我回美国实验室……”
张盛惊讶的看了劳伦斯一眼,就在刚才脑中想的念头全都跑的无影无踪,他只听见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的说出“为什么?虽然一时半刻还没见到成果,但这是理论研究,是基础研究,不可能像搞应用那样有很快的见效,我们应该把眼光放得更长远一些……”
劳伦斯无奈的摆了摆手,说“我想放弃并不是单单只因为毫无成果,昨天我和伊凡聊过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承认,他不觉得我们能够搞出有关魔法的可信基础理论,我们之所以具有这种必胜的态度,接下这项科研任务,本身就代表一种无知的狂妄,怎么可能人家发展数千年的体系,我们huā几个月事件就能了解的清清楚楚,难道就凭着我们这些先进的电脑,还有谷歌?”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魔法和现代物理学应该完全就是两个体系,”劳伦斯总结道,“我们之前学的那些物理常识,在另一个体系中可能毫无重用,可以说,我们科研的起点,跟伊凡故事中那些平民是一样的,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在这里白白làng费一生的时间,我就觉得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放手机会。”
张盛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何时从坚决反对,变成现在反过来安慰劳伦斯了,他打开不锈钢饭盒,下意识的吃了一口,同时含糊不清的问“……那个,伊凡他怎么说。”
“他倒是没说什么,只说是知道了,”劳伦斯回答,“如果不出意外,我会huā两周时间来整理一下我们做过的所有实验,对后来者jiāo接一下工作,很快就可以回美国了。”
张盛正准备吃饭,听到劳伦斯这么讲,动作稍微迟滞了一下,又过了一会,才有些担心的道“你现在回去不会遇到麻烦吗?”
受政fǔ舆论的影响,在现在的Z国和美国,对意识网的宣传就是一个子,“坏”,不过有些让人感觉好笑的是,几个国家之间似乎没有统一好口径,在Z国,意识网暂时被定xìng为“反政和谐府武装组织”,而在电视台播放的一些新闻中,意识网更是被塑造成控制他人jīng神,有不良企图的典型。
而美国人态度稍微冷静一点,虽然有过一次大败,但是说实话,美国人这次失败真是心悦诚服,还记得在航母编队事件只后,卡梅尔作为获胜方本可以击沉,甚至缴获几艘作为战利品,但他们没有那么做,甚至在船员回船的时候,发现其中的许多设施细节基本没有任何改动。
按照美国舆论的特点,这么大一件事出来,肯定有正反两方面、甚至可能有多方面观点jiāo锋,其中最传统的观点认为,意识网是一个有野心的国家,而且这个国家很可能在未来威胁美国的利益,所以美国人应该尽快掌握魔法,想办法找到对方的老巢,最后使用美国人最擅长的斩首行动……
当然,还有一些狂热jī进的观点认为,卡梅尔取代地球文明在航母时间之后,已经注定成为了美全国的敌人,一只不可小觑的力量,他们希望美国人能够以最快速度接受现实,趁早加入意识网联盟,以美国目前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对决可以获得第二次科技腾飞的福利。
当然,占大多数的仍然是中间派,在美国,大部分人的思维总还是比较僵化,在他们眼中,航母事件只不过是对方用某种不知名的手段偷袭,美国还是地球上那个强大的国家,有着上百万的军队,全世界最强大的舰队,如果卡梅尔人识时务,那还有的谈,如果真到了“勿谓言之不预也”的境界,美国人横下一条心死磕,那卡梅尔无疑是输的一方。
劳伦斯知道,张盛说这么多就是想挽留自己,据说最近在美国,只要是和意识网有联系的人,都会受到来自CIA非常仔细的盘查……
张盛说的这些情况,劳伦斯非常了解,但他只是拍了拍张盛的肩膀,说“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听我说,意识网和魔法再好,也只是我一时使用的工具,或者研究对象,美国再差,那也是我宣誓效忠的祖国。”
285 离开
劳伦斯可以说是卡梅尔从地球上吸引进来学历最高的一位科研工作者,他在的时候,封敬亭都会有事没事去找他请教许多问题,他也是卡梅尔在进行身份审查的时候,第一批默认的全权公民当中的一个,因为他从事工作的需要,他个人在魔法控制上所受到的限制也极小,在卡梅尔的这段时间内,更是整天钻在研究所里,就在他离开前的一个星期,几名施法者还曾经sī下商量过,是不是找个机会和伊凡说说,看看有没有可能将他提升为第六名施法者。
在这之前,汪铭就已经在内部会议上提到过,将魔法研究部部长的职位转让给劳伦斯,因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因为专业原因,劳伦斯可能是在魔法研究方面最有话语权的人了,就连伊凡几次去研究所之后也提起过,如果劳伦斯不是一位平民而是一名法师,那他一定会比自己强的多。
那些本来只有伊凡能够看得懂的魔法结构,劳伦斯只是经过一个多月的钻研,以及和伊凡的讨论,就已经成功的建立起理论体系,甚至在伊凡的基础上进行了优化,这些优化甚至得到了伊凡本人高度的赞扬,虽然从表面上来看,魔法原理研究好像并没有什么进展,而事实上,许多了解内情的人都对劳伦斯有着不一般的佩服,劳伦斯走之前,已经是大家公认现在意识网内,唯一可以和伊凡讨论魔法细节的人。
可以说,劳伦斯在走之前,已经是意识网内一名“准施法者”了,除了没有一个正式的名义,以及不参与会议,他已经完全具备了一个施法者的硬件条件、
但即使天才如他,在面临法师和平民这道天然鸿沟的时候,始终还是没能找到跨越的方法。
伊凡是从汪铭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就在劳伦斯离开之后不到一个小时,汪铭就拿着劳伦斯留下的一封信,他的卡梅尔身份证以及通讯器找到了伊凡,这封信是劳伦斯制定jiāo给伊凡的。
伊凡当着汪铭的面打开了这信,并轻声的念了出来。
在这封信当中,劳伦斯先是对自己的不辞而别表示了歉意,但他随后又说明,自己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免去不必要的解释,在卡梅尔呆的这段时间,可以说是他人生最充实,但也是最失落的一段时间,刚刚来的时候,他因为可以亲身接触魔法而感到兴奋,但是到了后来,这种兴奋却变成了一种痛苦的折磨——因为他始终寻找不到,这种真实存在的现象之所以能够存在的原理,更不用说如何脱离意识网去释放它了。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我深信地球上所有的现象都可以用理论来解释,我深信即使一种现象现在缺乏解释,在未来也会存在这种可能,但魔法的出现打破了我的这种幻想,是的,我承认魔法的存在是一种奇迹,但这种奇迹却摧毁了我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东西,我开始对它感到敬畏,到最后甚至是害怕……”
看完信之后,伊凡摇头发出了一声感慨“可惜了,这么一个纯粹的人离开了卡梅尔,这是我们的损失。”
劳伦斯进意识网的时候,是美国对意识网管制最严格的阶段,也是意识网在中美发展的低cháo期,而在他走的这时候,现在几乎所有知道卡梅尔的意识网用户都在想办法提出移民申请,别说卡梅尔,就算是乍得国籍也有人在争取,而已经成功了的一部分人很大一部分又在忙着申请全权公民,另外试验xìng询问施法者应该怎么申请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别说是一个准施法者,就仅仅是对方全权公民身份,如果这个身份可以买卖的话,汪铭相信即使有人愿意huā上几百上千万,也完全有可能。
当所有人都在为魔法的神奇而感到痴mí时,劳伦斯却选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回去之后面对的可能是失业,禁止进入政fǔ敏感部mén,CIA对他24小时监听,以及许多人的不理解,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但他还是就这么走了,就像他当时在大学突然辞职来到卡梅尔。
“我多少能够理解一些他的想法,”汪铭说,“封敬亭曾经也对我说到过,说他们这科搞物理的最大的一个恐惧就是,某一天忽然得知,这个世界其实根本不可被理解,或者所有已知的规律全部失效,魔法现在就成了这样一个让他们绝望的工具。”
“他们活的太理想,太认真,也太纯粹,这样的活法固然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但一旦他们的理想世界受到伤害,很容易形成心理上的打击。封敬亭就曾经对我说过,科学之所以能够吸引人的注意,逐步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正是因为它能满足人的好奇心,在现实和理想两个世界之间搭建了桥梁,它是解释世界的工具。”
“你说的很对,”伊凡点头赞同,“玩世不恭者脸上永远带着笑脸,这笑脸并不能代表他们乐观,只能代表他们对世界缺乏责任,他们只是自己生活的旁观者……算了,不说这些了,劳伦斯的个人信息还是暂且保留吧,记得随时对他保持关注,刚才你也说了,这种事情对他可能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要防止他做出蠢事。”
……
南宫云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失去重力的感觉,好在昨天晚上入睡之前,她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用皮带把自己束缚在chuáng上。
今天是星期天,休息日,也是卡梅尔空间站第二次停运的日子,不知不觉,第三片空间站也已经组装完毕,通知上说了,这次停运的时间大概为12个小时,大概是从早上6点到晚上六点,最迟在晚上8点左右就会再次进入加速阶段。
好在空间站为这一切都有了相应的一些准备,起chuáng之后,南宫云根据卡梅尔自己曾经上过的几节零重力环境培训课内容,从chuáng底下拿起那双从来没穿过的带磁铁的运动鞋,有些笨拙的在卫生间完成了以往习以为常的洗漱。
根据封敬亭在空间站设的规定,停运期间mén都是默认反锁的,出mén需要空间站管理处允许,南宫云尝试打开mén的时候,发现果然如此,她拿起房间的电话拨打了空间站管理处电话,在告知对方自己身份后,提出了出mén的请求。
因为南宫云曾经专mén上过零重力环境的培训课程,而且理由也很正常,所以她的申请被批准了。
南宫云说不清楚在零重力环境中,走路行动是轻松了还是麻烦了,不过感觉很新奇就是了,以往人来人往的走道中,现在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南宫云在走廊上轻轻的跳跃,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水中的鱼,随意而任xìng的漂浮着。
在空间中中,不同时间建造的空间站也被称之为不同的区,每一个区也就相当于整个空间站的一“片”,她现在居住的地方就属于二区三层,而现在正在安装的三区就在她的侧面发生,一路上,透过玻璃窗,她看见许多房间的侧墙都已经被拆除,透过这些房间,她能够直接看到空间站外面的世界,许多工人都在身上都绑着一根绳子,手上拿着各种工具在工作者,那些平时看起来非常重的金属板,现在一个普通工人都能利用绳子捆住,轻易的拉动。
从她住的地方到监察部平时走路最多也就十分钟时间,但这次南宫云却huā了接近半个小时,在敲响部长办公室大mén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身上甚至微微出汗了。
林泉才刚刚回来没多久,南宫云进mén的时候,看到他正在咕咚咕咚的用一个塑料软包装袋大口喝水,空气中还悬浮着他不小心漏出的几滴水滴,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还在乍得跟李立天他们一起考察乍得在与苏丹jiāo界的区域难民接收状况,南宫云主动联系他的时候,维持秩序的军队才刚刚将秩序恢复平静。
据说苏丹最近又出现了武装的游击队抢(和谐)劫平民的事件,在边境附近许多村民的村庄都被焚毁,李立天得知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让安娜随时保持对边境线上的关注,阻止武装势力的进入,将灾难蔓延至乍得。
在距离边境一百多公里的阿贝歇,城市中已经到处拥挤着陌生人群,这些人在本地传统军队的维持下,还能够勉强维持秩序,但随着人越来越多的涌入,李立天已经开始计划把这些人在阿贝歇就地集中起来,征用城市内部分建筑作为安置场所,同时统筹调集粮食,yào品,当然,最重要的还有通讯器。
这种事情据说在非洲每隔几年就会发生一次,在国际上,这种事情估计也就是新闻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人道主义灾难,以及一些伤亡数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林泉和李立天他们根本就不敢相信21世纪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找我?”看到进来的南宫云,林泉对着她笑了笑,在除夕那天,这个nv人给林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就是从那次事情之后,两人也算是有了jiāo情,在空间站内遇到的时候,也会互相打个招呼。
南宫云略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问“我是想问一下,上次你跟我说过的,关于伊凡的故事,都是真的吗?”
286 疑问
“当然!”林泉回答,“你看,我也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骗你,况且,这么复杂的故事,我自己也编不出来。~~”
南宫云的情绪一直不好,林泉是知道的,原因是什么也再清楚不过,只是有些感慨有些事总是当局者mí,旁观者清,本来这种事情当事人过了那阵感觉还可以慢慢平淡下来,但是偏偏对此一无所知的华婷婷却总是找南宫云去玩,华婷婷在卡梅尔的朋友不多,南宫云是她认识不多的几个,可想而知,南宫云在面对直率的华婷婷时,脸上会笑的多么勉强。
一个多星期前,南宫云就曾经来找过林泉一次,因为她在偶然之间,听说了有关伊凡故事的一些细节,于是便过来向他求证,林泉见她当时的态度十分迫切,于是就对她说了故事的全部内容。
整个故事其实在卡梅尔内部,早就以不同形式的段子分开流传了下去,伊凡本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的保密与否,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对别人说,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的,有些人害怕别人知道自己底细,是因为他们害怕来自其他人对自己的评论,但伊凡显然没有这方面的顾忌。
听到林泉的确定之后,南宫云脸上lù出了一丝笑容,林泉很少看见南宫云笑,不得不承认,漂亮nv生的笑对男人总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
“你这次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林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南宫云说,这话刚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不过南宫云似乎并没有对此生气。
她抬起了头,明亮的眸子带着期盼盯着林泉的眼睛,直到林泉都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南宫云才轻声开口“我还听说,在这个外面之外,伊凡他还控制着另外一个位面,据说在那里没有时间存在……”
林泉有些惊讶的看了南宫云一眼,稍微回忆确认了一下,才说“这种细节你也记得?”
每一个位面都有一个位面的规则,这个伊凡在偶然之间发现的无时间的位面,被他专mén用来在逃难后期存放食物和物资,林泉作为整个故事第一批观众,对这个小细节甚至自己都没了印象,如果不是南宫云这次提醒,可能过一段时间忘了也说不定。
南宫云当然记得,两者对伊凡的关注程度怎可用同一个标准来衡量。e^看
“这次我来找你就是想问一下,”南宫云鼓起勇气说,“现在那个位面,还有没有用?里面还有没有东西?”
“怎么,你想进去偷东西啊!”林泉开了个玩笑,然后又回答,“当然有用,这种没有时间属xìng的空间,可能是最天然完美的仓库,事实上,魔法研究部已经在找跟这种位面相类似的其他位面,他们甚至还用动物做一些实验,如果这些实验成功,那科幻小说中的人体冷藏技术可能因此就以这个方式实现了……怎么,你看起来似乎对这方面感兴趣,你也喜欢看科幻?”
“看过一些,”南宫云撒了个谎,不过这毕竟不是意识网jiāo流,林泉没有发现,“那你刚才说的……实验结果,怎么样?”
林泉耸了耸肩“我也只是偶尔这么一听说,你要是感兴趣,可以直接去魔法研究部问,直接现场观看也没事,魔法研究部的许多实验都是对公众公开的,哦,这部分内容应该是魔法应用那一块的。”
南宫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笑着对林泉招了招手“我没什么要问的了,谢谢,再见啊。”
“再见。”林泉也对她一抬手,下一秒,他原地消失了。
……
乘着这次空间站终止运转,宋成云申请回了一趟家,因为空间站内暂时限制通行,所以出境处的工作人员对他的审查工作就直接在意识网上进行。
严格算起来,他已经快接近三个月没有回家了,虽然嘴上说的很硬气,但有时候晚上回到宿舍,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了父母,发给父亲的电子邮件一直没有收到回复,过年后空间站内通了手机信号,宋成云这才和母亲取得了联系,当然,还是瞒着父亲的。
从母亲的嘴里宋成云知道,自从自己到卡梅尔以后,父亲的脾气就一天比一天yīn郁,以前他是一个很开朗大方的人,但是最近几个月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单位,都一言不发,晚上睡觉的质量也变得很差,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打算在家里进行一次大范围装修,把家里搞成和他们单位一样,架满监视器……
宋成云也偷偷跟母亲说了自己这边的情况,这里根本不是电视上说的那样,没人被控制,在这里生活的大多数人都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生活成本甚至比宁州还更低,现在他在一家超市工作,现在已经拿到了卡梅尔的蓝sè身份证,这段时间还考了一个最常见的空间之手C级证,C级的意思是可以在清晰可见的近距离范围内(50米范围内),熟练cào作空间之手,有了这个证,他就可以在一些特定情况下向魔法管理部mén申请魔法配额,比如遭遇犯罪,面临紧急突发状况,或者其他一些麻烦事……
目前他唯一用到一次空间之手,是超市的自动贩售机出现了故障,一罐饮料卡在了出口处,这是一个小问题,但他当时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于是就申请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申请竟然获得了批准,虽然只是用于拿一罐可乐,但这唯一一次真实的魔法使用经历还是让他兴奋不已。
之前培训这几种魔法,都是在意识网中的虚拟环境中实现的,那里的魔法都是虚拟当中的魔法,跟现实的使用始终还存在着一定的差距。
这次说是说回家,但宋成云还真没有胆子回去,他只是跟母亲约了一家肯德基见面,说道肯德基,这也许是宋成云唯一的遗憾——在卡梅尔内部还没有肯德基麦当劳这样的快餐店存在,吃不惯食堂饭菜的时候,也只有自己做饭,或者煮方便面来换换口味。
“你们两个真是一对冤家,”想到丈夫和儿子之间的矛盾,宋母脸上lù出无奈的怅然,“一个死活要进意识网,一个死亡要跟它过不去,俗话说的好,上阵父子兵,你们搞的这下子,正好相反,对阵父子兵。”
对于自己父亲的工作,宋成云多少听说了一些,他看了看左右,低声问道“听说这里意识网抓得特别严,我在这里会不会有麻烦?”
宋母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现在比过年那段时间要好很多了,不过你最好不要把那个……那个通讯器给lù出来,我们居委会的那个姜大妈,你还觉得不?都80多岁了,听说举报通讯器能够赚钱,天天拿个手机在小区mén口守着,据说光是过年一个月的举报费都上万了……”
对于这些情节,宋成云只能表示震惊。
“你现在也大了,都找工作了,凡是也能自己拿主意,”说着说着,话题就下意识转到宋成云身上,“不过我还是觉得,人还是要多学一点知识充实自己,你也不可能当一辈子的超市小工,平时闲下来的时候啊,多看看大学的书本,认真学点知识,哎,其实就你们那里的魔法,那也是一种知识……”
“对了,你那里吃饭怎么吃?饭菜好不好……”
“洗衣服怎么办?”
“……”
宋成云听母亲唠唠叨叨说了很多东西,从父亲的工作,到儿子的现状,以及未来可能的前途,宋成云也惊讶的表现出对这些话一定的耐受xìng,最终宋母收住嘴的时候,宋成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这一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
“真的不去看看你爸?”告别的时候,宋母再一次询问道,“你爸他最近心情很不好……”
“那他看到我只会更不好,”宋成云说,“算了,不说这个,对了妈,要是您觉得可以……”
宋成云从后面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纸盒,偷偷塞进母亲的口袋;“这里是一枚通讯器,里面还有一次单向传送魔法,你以后要是想我,可以来空间站看看我,到时候我让你看看我过的生活,你就不会这么瞎担cào心了。”
母亲脸sè稍显犹豫一下,但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宋成云又低声说“别怕,这个通讯器的形制是项链,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宋母笑道“你父亲前几天刚刚跟我说,让他手底下的警察都提高警惕,不仅手腕要查,项链,头环,甚至手臂上绑的绷带,必要时都查。”
宋成云苦笑“那他总不会来查你吧?”
“这可说不准,况且我一直又没戴过首饰,很容易引起他的怀疑,现在你爸他查案子已经查的有些神经质了。”宋母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里一点都不含糊,很自然就把这个小盒子扔进自己里面衣服的兜,然后她笑了笑,“对了,说说你们那里到底好不好玩啊,听倒是听说了不少,但还真没亲眼看过。”
“今天那里就很好玩,其他时间跟这里也差不太多。”宋成云给母亲解释空间站停运的原理,“不过以后卡梅尔会在空间内,甚至在太空上建设有些旅行xìng质的基地,貌似是作为宣传用,到时候我肯定第一时间来叫你……你看,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因为空间站停运,晚上恢复正常可能超市还有工作,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宋成云走进这家KFC的厕所,然后,宋母再也没见着他回来。
287 私有
法师的时间观念都不是很强,按照以前伊凡在避难所当中的习惯,对于“一天”的衡量,就是自己两次睡觉之间的间隙,来到地球之后,伊凡不得不承认,地球人的时间观念比起他,要严格了不少,用“争分夺秒”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4∴⑧0㈥5
伊凡能够理解他们,因为时间对于法师来说,几乎就是一种无穷的资源,而对于平民,却是他们最重要的一部分,意识网的存在让伊凡能够设身处地的体会到平民的思想,他知道有许多意识网用户在羡慕自己,甚至崇拜自己,其实有时候将自己的思维代入他们,想想自己二三十岁的时候,其实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一个月之前,伊凡在看书,而现在,伊凡还是在看出,如果没有其他意外,伊凡毫不怀疑,一个月,甚至一年之后,自己还会在这里看书,其实汪铭已经对他说过,作为一名国王,作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他掌握这么多的知识完全没有必要,伊凡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明白,知识没有穷尽,自己知道的越多,也就越觉得自己无知,但他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来,上千年的时间形成的惯xìng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掉的,对于伊凡来说,学习就是生活,就是乐趣,是爱好,甚至,是生命。
读过一些心理学的书,伊凡知道,其实长时间过分专注于某件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心理疾病,一种心理不健康的表症。
在和林泉那次谈话之后,他的兴趣已经从理科知识转到其他更广泛的学科,诸如哲学,历史,社会,经济,心理学……总之,这些知识不论哪个方面都能让伊凡有着不小的收获,现在他已经认识到,科学只是地球文明宝藏的一小部分,技术也不是地球文明的全部,这就好像以前一些位面的人认为会魔法就是法师一样,其实,魔法只是法师最有代表xìng的一面,正如技术之于地球。
前段时间劳伦斯的离开让伊凡认识到,其实自己来到地球,和皇帝使者来到自己位面,本质上都是一个xìng质,都是文明遭遇到一个强大的不可抗力,如果把问题这样想,事情就比较有趣了,那就意味着,围在自己身边的这群人,都是自己之前不能理解的投降法师,而如赵真雪,劳伦斯,陈雷这些人,正是和自己一样,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的抵抗者。
据说卡梅尔jiāo通公司甚至引起了整个欧洲的轰动,阿姆斯特丹机场以前那条mén可罗雀的“特殊通道”,现在已经终日派上了长队,据说荷兰的鹿特丹也随后也对卡梅尔jiāo通公司提出了邀请,主动联系空间mén的“安置”业务,技术人员正在前往考察地址,按照阿姆斯特丹的经验,如果不出意外,连考察,计算,真正实施,直到正式运行,大概也就半个月事件。
就在几天之前,封敬亭更是受英国BBC相邀,当场直播了几个有关魔法的片段,其中最有代表xìng的就是空间之手和空间mén,事实上,这些魔法资料之前田军就做过,只是在这次电视节目中,封敬亭演示的更仔细,其中还掺杂了许多对魔法的解释,他甚至在节目中,毫不避讳的提到卡梅尔电力公司的核心技术,也就是魔法岩浆发电技术,在节目中他甚至声称,这项技术的出现将可以完全解决地球上的能源危机,甚至可以媲美还在娘胎中的可控核聚变技术,从理论上来说,可控核聚变还要面临一个原料提取问题,只这一点,注定它的成本将会远远高过岩浆发电,更不用说可控核聚变对设施几乎苛刻的要求了。
在这次节目的最后,封敬亭代表卡梅尔国王,送给英国剑桥大学一份礼物,这是伊凡为了感谢牛顿而专mén制作的一件玻璃工艺品,如果当时他没在书店看到牛顿三定律,也许伊凡在地球上的轨迹将会截然不同,当然,对地球人而言,说这是工艺品完完全全是一种奢侈——这份礼物是一件克莱因瓶,实物被英国几所高校经过试验之后,现在暂时收藏在大英博物馆。
伊凡能够想象到,现在在赵真雪他们眼中,意识网是一个多么可怕而强大的怪物,魔法这种外来“技术”正在逐渐渗透进地球文明,产生越来越深的jiāo融,现在这些还仅仅是一个开始,伊凡能够想象,在魔法带来的“生产力革命”带动下,在意识网对人越来越深入的影响下,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意识网,然后是一个又一个国家加入意识网联盟,其实这个过程,何尝不跟自己眼睁睁看着皇帝占领一个又一个位面类似。
赵真雪让伊凡想起那个曾经无所畏惧,曾经想奋起反抗的自己,但她始终还是不如自己那般幸运,因为她只是一位平民,她无处可逃,在她的有生之年,迟早有一天,她会看见周围所有人都融入了意识网,他们会满满从多数变为少数,看着同胞渐渐变为无法理解的敌人,也许有一天,伊凡会看见一个带上通讯器的赵真雪,她会在她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面对并质问自己,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其实伊凡又何尝不是在每天质问自己,虽然他对自己的答案很有信心,但他无法确定,自己有一天会不会遇到能够一柄足够锋利,能够刺穿自己盔甲的剑。
在伊凡以前逃亡的过程中,长期形成的思想让他下意识认为,意识网这个东西就是错的,所以,来到地球之后第一个阶段,他根本没有往发展意识网这方面动心思,但是后来,随着他对地球文化了解的深入,尤其是接触到一些Z国人长期接受的,特有的辩证思维(不管怎么说,也是哲学的一部分),才慢慢开始理解,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坏和善恶,而赵亮的出现,更是让他明白,一件看起来是坏的东西,用的好,也能取得让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以前他一直认为,人应当是自由的,当一个人吃穿不愁的时候,他应该去追求一些更高层次的东西,但是在地球上,他看到大部分人明明已经足够自由,但他们还是愿意为自己找一副枷锁——他这才开始明白,同样一种东西,对有的人来说万金难求,而有些人却弃之如履。
从来没有过失去,那又从何而来的珍惜,一个人一辈子都生活在监牢里,甚至从来都不知道认识之外世界的美好,不懂得为自己作为独一无二的存在而感到骄傲,那他们的这种“自由”,又有什么意义,他们只不过是“自由”的带上镣铐而已。
所有的问题说到底,还是人与人之间缺乏一种直接jiāo流和沟通的纽带,而相对于复杂而多变的思想,语言和文字实在是过于粗糙,伊凡认为,自己在地球上推广意识网,强大魔法只是原因之一,让更多人参与进来,让真正有分量的东西在这洪流中屹立不倒,才是他最关注的方面。
……
伊凡今天破天荒没有再去图书馆,上午的时候,他主动去参加了几名施法者组织的例会,也顺便了解了一下意识网联盟当前的工作重点,目前意识网联盟正处于改革的关键时期,每天都有大量的新情况反馈上来,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几个部长每天都在成立新部mén。
其实会议的大部分内容,在伊凡看来都是一些jīmáo蒜皮,比如封敬亭反应,最近卡梅尔本土出现了变相的房屋转租,一些外来的临时“绿卡”游客不愿意接受卡梅尔的官方安排,去住那些比较狭小的临时住房,而有些本地居民为了贪点小便宜,主动把自己家里腾出空间,做起了转租生意,比如一户家庭四口人被分了两间住房,为了挣钱就腾出一间。
目前这种风气还不是很流行,但已经出现了好几例,作为城市的管理者,封敬亭曾经让空间站管理处工作人员去求证,得到的答案是借给朋友住……
因为空管处的工作人员的工作xìng质只是事务xìng,工作人员也只是一般的蓝卡,也就是普通公民,所以他们没有意识侦测权限,也没办法进行具体的管理,但根据他们sī下里的调查,这些外来游客大多都出手豪爽,双方完全用现金进行jiāo易,一晚上一般都有数百美元。
“卡梅尔并不排斥sī有经济,但是这些住房,在给他们分房之前,就已经明确跟住户讲明,这些房子只是公益xìng质的住房,所有权属于卡梅尔政fǔ,个人不得用此房屋来进行牟利,违者将受到罚款,情节严重卡梅尔政fǔ将收回房子,”封敬亭在会上说,“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需要监察部辅助来对这种违法行为进行认定,而且这种事情以后肯定也会成为频发事件,红sè议会(也就是政治公民组成的议会)的建议是让监察部再增设一个仲裁机构,机构的工作人员必须持红卡,意识侦测B级以上……这个机构将用于协调空管处和住户之间的矛盾……”
说明完情况之后,举手投票,五个人都举起了手,五票全过,这件事就算这么定下来。
288 矛盾
安娜曾经开过玩笑,说卡梅尔目前的这种制度还是有一点三权分立的雏形的,伊凡就是宪法,是最终制约,而五名施法者则同时兼任总统和议会的职责,作为总统,他们可以否决来自红sè议会的提案,而作为议会,他们提出的提案则要经过伊凡的批准。
不过更准确的说,卡梅尔的政治制度跟英国的上下议院更贴近一点,只是权力的权重比起英国,往上层移动了很多,伊凡作为国王,更是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在卡梅尔,国家支出的一半以上都是直接由施法者议会决定的(目前卡梅尔绝大部分收入都是来自于通讯器工厂,以及以前留下来的“赞助款”),当然,主要的去向就是各大部mén的行政成本,特别是空间站的扩建工作,这些剩下的一半还有六成由红sè议会分配,一般会用来对卡梅尔提供公益xìng服务,比如大家投票新开个澡堂,聘用更多清洁工,扩建学校医院什么的。
只有这最后剩下来的两成不到,会由那些普通平民组成的,被称之为蓝sè议会的机构来支配,一般来说,这笔钱是用来改善生活条件,或者直接消费支出,当然,他们愿意投票把这钱现场分了也没关系。
三月份是颜sè法案实行的第一个月,据说他们商量用他们几个月的预算在空间站旁边兴建一个无重力娱乐场所,内容包括各种在卡梅尔新发明的运动,比如太空卡丁车(也就是之前说过的空气压缩动力小车)比赛,太空游泳什么的,另外还有以太空为题材的娱乐项目,最有典型意义的一个游戏就是两人拿一个网球,不断来回之间扔,因为冲量守恒,两个人的位置会相距越来越远,还有,在太空环境中点着一根火柴,火焰不会像在地球上一样向上跳跃,而是像一朵绽放的huā一样,呈现出完美的三维对称放shè图案,事实上,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只要身在太空环境,本身就是一种娱乐。
这个提案就在几天之前刚刚通过审核。
目前颜sè法案的范围只在卡梅尔内部实行,算是小范围试验xìng政策,如果要把这个政策推广到整个乍得,特别是蓝sè议会的推广,不得不说还是有一定的难度,按照目前卡梅尔的标准,全乍得全权公民的人数不会超过四位数,也就是三五百人,还不到总人口的万分之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从意识网总结的信息来看,李立天他们完全相信,如果一旦给乍得人开放议会,将一部分钱任由他们支配,以他们现在的见识,估计提出的第一个提案就是补贴工厂,全民提高工资,哪怕只有一块钱……
乍得这个国家的基础素质毕竟摆在那里,虽然有意识网的影响,但毕竟时间还短,几位施法者都决定观察半年到一年再决定这件事。15
如果把卡梅尔看成是一个公司,施法者小组的提案就是公司未来发展战略,而红sè议会提案一般是公司维持费用,蓝sè议会所huā的那部分钱,大概可以算成是公司员工以及小散户的年底分红,在几个施法者看来,现在乍得人的观念很大程度上还停留在赚钱,赚更多的钱这个层面上,个人对国家民族的归属感并不是特别强,意识网在乍得,更多还是发挥一种类似于“宗教”的影响。
不过所有人都相信,用不了多久,随着乍得人越来越习惯,也越来越依赖于意识网,迟早会意识到他们是一个集体这个事实,当然,如果能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认识到自己是这个集体的一部分,但同样也是独一无二的一部分,那就足够让人满意了。
“还有,最近在意识网内,还出现了一个不太正常的情况,”刚刚的问题解决之后,林泉又发言了,“因为意识网在中东,特别是沙特阿拉伯一带的扩张,吸收了上百万的穆斯林教徒,而众所周知,之前在美国,有接近五六十万基督徒加入过这个组织,虽然这段有所回落,但不得不注意的一点是,两个宗教的人士不可避免互相产生了jiāo集……”
意识网对宗教人士的吸引就像是huā蜜吸引蜜蜂一样自然,林泉曾经说过,如果上帝、真主、佛祖、无量天尊这些老人家真的在,那还有天使菩萨什么事啊,直接每人发一通讯器,既效率又方便,有什么想法直接灌进去,就跟打酱油一样简单。
几天之前,就是四月一日愚人节,意识网中几个普通人因为互相开了几句上帝和真主他们的玩笑,被宗教人士了解之后,几乎在意识网内掀起了一阵狂澜,刚开始气氛还算正常,只是指责要尊重其他人的宗教信仰,但话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引申到两个宗教的jiāo易,后来索xìng直接引爆了这枚定时炸弹,上百万人陆续投入了这场关于上帝和真主的论战。
作为监察部部长,林泉在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了介入,刚开始他想劝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随后发现这根本行不通——因为这场讨论的影响力实在太大,已经成了那百分之十公共意识中挥之不去的一部分,只要用户还在这个网络中,就势必要受到此类情绪的影响。
宗教矛盾这个命题说起来实在太大了,即使是当今文明,也没有办法完全解决,只是因为大家身处天南海北,不同的国家,距离让这种矛盾暂时淡化了而已,不过在意识网当中,是肯定不存在这样的缓冲区间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它就怎么表现出来,双方就算是有意回避,也完全没有回避的余地。
在林泉看来,宗教情感完全就是一种“情感寄托”,而人只要说到情感,那就什么也说不清了,有人就是信真主,不为什么,他就是信,而且他就是反感那些不信的,你能怎么办?这就好像一个人从小被教育要爱他的祖国,虽然可能他在这个国家过的并不开心,但情感上就是热爱这个国家,可能还高尚到愿意随时为它牺牲生命,那你能说什么?说这个人傻吗?可能有人会这么认为,但也一定有人会认为他是英雄,是圣人。
所以,在牵扯情感的问题上,没有真正的对错,每一方都绝对认为自己所作的是对的,这就形成了一个不可解决的死结,就好像在战争中,双方士兵拼死搏杀,每一方都是为了自己的祖国,看起来好像都没错,那怎么就出来这么一个人们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呢?
也许作为旁观的第三方,冷静的想一想,就不容易发现最关键问题就在于问题中被默认的“零和逻辑”,具体到这件事情当中,双方都认为打倒对方才符合我方利益,就好像战争中认为打胜了才是好结果一样,但实际情况是,只要打了,就没有赢家。
但说起来容易,真要解决,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开的,否则,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战争了。
这个矛盾的存在是真实的,不存在所谓的误解,也看不到缓解的机会和可能,林泉本来也想过临时封住所有跟这个时间相关的人员,但仔细一想,现在不解决,类似的矛盾以后也会冒出来,拖延只是把问题积累到以后爆发,与其买下一颗定时炸弹,还不如冒险排雷。
林泉把这个问题在会议上提出来,就是为了征求整个小组的同意,特别是伊凡的同意,他准备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将这个问题尖锐化,彻底打一架,最快时间分出个胜负,既然一定要打,那就快点打。
林泉准备的具体做法是,专mén生产一批特制的通讯器,同时将参与这场斗争的代表xìng人物都组织起来,平均每方派出几百人,然后让这几百个人都带上特制通讯器,在目前的意识网之外,独立形成一个意识网,这批意识网其他功能都和之前的差不多,只有一点,共享比例高达百分之50。
也就是说,在这个意识网当中,来自自己,和来自其他人的意识,各占一半,如果说在现今意识网中,每一个人都是在和一个虚拟敌人战斗(公共意识网中一小部分念头),那么在这个特殊的决斗场中,每一个人都会感觉是在跟自己战斗,原本属于敌人的那些想法会像在自己脑袋里想的一样自然,甚至难辨真假。
那也就意味着,在这里平均下来每一个人都会同时具有两种信仰,而且每一种信仰都是无比的真实。
林泉本人作为百分之五十的实际感受者,他非常理解这种感觉,他也同样相信,在两个强大情感冲突的挤压当中,茫然不知所措的意识一定会追寻那些真正靠得住的东西,而不是来自记忆中那些教育,片段和画面,事实上,这些东西双方都有。
这就好比一个人如果只有一份工作,一个月3000块钱,那他可能不会有别的心思,但如果这时候另一家公司向他发出了邀请,他去看了看条件,差不多,月薪也是3000,他心里一定会开始权衡……
只有在这个条件相当的时候,人才能够真正的思考,而不被自己的立场所左右,而这样的思考,才能得出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289 为爱痴狂
sī有制的萌芽和人与人在意识网中发生矛盾的必然,是这次会议上比较有典型xìng的问题,几位施法者都知道,随着意识网的扩大,卡梅尔的发展,以及人与人越来越多的接触,肯定还会涌现出其他问题。
人,或者说,大部分人,本质上还是受**支配的动物,当前在卡梅尔,人员的收入应该还算的上可以,也许比不上地球上一部分发达国家,但是比起某些发展中国家,还是有一定竞争力的,就拿之前转租房子的那一家来说,男主人在近卫军里当兵,老婆在卡梅尔食堂帮忙,两个孩子一男一nv都在卡梅尔内部的公立学校读书,因为卡梅尔劳动力比较昂贵,尤其是军人待遇比较高,夫妻两人的收入折算chéng人民币也有上万的水平,卡梅尔目前还没有制定税收制度,只要具有卡梅尔国籍,就能享受免费医疗和教育,按理说,这点收入在意识网内,可以完全不愁吃喝。
但他们还是就这么做了,仅仅为了贪图一晚上几百美元的住宿费,当初封敬亭在设计空间站的时候,就曾经提到,如果但就以地球上的居住标准而言,卡梅尔的每个房间住上三四个人都不成问题,但他考虑到在空间站里的人因为常年不和外界接触,内部很长时间内也得不到开阔的视野,所以特别规定每一个标准间最多只能住两个人,儿童与成年也视为同一标准。
据说这对夫妻已经把刚开始给他们孩子住的房子给收拾了出来,有“客人”来的时候,就让一对儿nv跟自己一块将就挤挤,林泉多少能够理解一些他们的思维即使在不缺钱的前提下,几百美元的价值还是要远远超过居住的舒适感,只要将就一夜,就能挣一台手机钱,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以为卡梅尔政fǔ是傻子吗?不懂得去做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林泉相信,如果卡梅尔政fǔ把“房地产”生意完全商业化,那些“热情”的投资商估计立刻会买下这里所有的房间,从这里面所套取的现金,未必就比电力公司以及jiāo通公司少多少,这同样也是一种垄断,一种对空间资源的垄断,如果卡梅尔政fǔ真这么做了,那哪还有他们这些原来这些一穷二白的人什么事,这里哪里还需要超市,学校,大食堂,可以想见,这里将彻底成为富人们的度假天堂。
一个很明显的道理,如果一个国家始终把钱作为所有价值的最终衡量,那这个国家最终也肯定会“穷”的只剩钱,卡梅尔需要的不是一群善于赚钱的人民,在林泉看来,赚钱这种任务,如果稍微有心的人注意一点应该不难发现,即使是那些投资数亿的巨富,他们手上拿到的身份证,也只是卡梅尔的绿sè(也就是临时)身份证,只不过相对于一般的临时身份证多了一道金边,这会让工作人员对他们的态度稍微好一点,也算是卡梅尔政fǔ对他们所作“贡献”的一种特殊谢意。~~
所有的施法者,包括伊凡都明白,这些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融入这个集体,投资李立天,投资魔法,投资卡梅尔,对他们而言从头到尾都是一笔生意,现在卡梅尔能够为他们带来利润,他们会来,如果有一天卡梅尔失去了这种能力,他们并不会因此而多看这里一眼。
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不会明白,他们在这里看似平常的生活,其实是外面很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而卡梅尔政fǔ之所以对他们如此之好,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工作能力有多么出sè,值这么多钱,或者说他们为卡梅尔赚取多少利润,而仅仅是因为,他们是第一批离开原来的家乡,在这座城市扎根的人群,卡梅尔希望他们能够留下来,与这座城市一起生息繁衍。
为了加强教育警示效果,这起事件林泉还专mén在意识网,以及卡梅尔的公告栏通报了,意管会以卡梅尔政fǔ的名义,正式向全体意识网用户,特别是卡梅尔公民提出警告空间站是属于卡梅尔政fǔ的财产,个人只有使用权,而没有转手盈利的权利,作为首犯,对这对年轻夫妻的处罚力度并不大,只是没收非法所得而已,但如果还有再犯,卡梅尔政fǔ可能会考虑将其房间收回,情节严重者甚至可以驱逐出境。
另外,在公告中意管会还强调,除了空间站,还有一样东西也是卡梅尔的财产——那就是魔法,所有的魔法都不得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释放,如果有人这么做了,并且造成一定的后果,将有可能被视为犯罪,处以剥离意识网并处以数年徒刑的处罚。
另外,宗教矛盾的事情也算是在意识网中形成了一个新的“判例”,林泉在意识网中重申如果意识网中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双方,那作为意识网的管理方,为了维持意识网的正常秩序,在无法判定谁对谁错,而且当事人不愿避过的前提下,可以采用高强度的意识网来进行解决。
会议结束之后,伊凡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急着离开,林泉刻意在会议室里等了等,当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林泉笑着对他说“要不去我那坐坐?正好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伊凡点点头。
……
“我有一个比较冒昧的问题想问你,如果这对你产生了冒犯,千万别见怪,”进了林泉办公室之后,林泉从自己桌子后面找出了一个黑sè咖啡罐,在用勺子舀的时候,又回头问了一句,“对了,可可你喝不喝?”
伊凡点了点头,听说可可,茶,和咖啡是地球上的三大饮料,后两者他已经尝试过了,感觉还不错,可可却还是第一次。
林泉一边像一个麻利的仆人一样为伊凡冲好饮料,端到他面前,伊凡轻轻尝试了一口,一股类似巧克力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与此同时,林泉的话也已经传进了他的耳朵“学校新来的那个音乐老师南宫云,你认识她吗?”
“以前认识。”伊凡点点头,又喝下了更多,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林泉相信,如果是一般人,处于好奇心肯定会下意识接上一句,怎么了?或者问她做什么之类,如果他这么说,那自己接下里的话就很顺理成章了,但伊凡没这样做,不得不说,与他用语言进行jiāo流确实是一件麻烦事。
“她一直在暗恋你,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伊凡没有回答,只是看了林泉一眼,又点了点头。
林泉知道如果伊凡愿意,自己想问什么他肯定很清楚,毕竟自己在意识网中有着百分之50的共享,而他又不是那种心里虽然明白,但嘴上一句话不说的人,从他现在这个态度来看,伊凡对自己所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关心留意的念头。
林泉下意识为南宫云感到悲哀,在有些事情,特别是感情问题上,人与人之间永远都不是对等的,南宫云现在的状态几乎就是“mí”上了他,但林泉完全可以想象,以伊凡一贯的行为风格,他根本就不会在乎。
“还记得去年除夕的时候吗?”林泉对着伊凡说,“那一天,我和吴同发现……”
林泉将南宫云之前他们发现南宫云jīng神恍惚的事情告诉了伊凡,伊凡听完之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汉语中有一个词很适合形容这种状态,缘分,缘是客观机遇,分是主观行动,我们这种状况,应该属于有缘无分吧。”
对于伊凡说出的这段话,林泉稍微感觉到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以示赞同“人生会有许多遗憾,爱情只是一种一小部分……我们都不难理解这一点,但似乎对她来说,爱情,或者说,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占有了她生命中相当大的比重,甚至可以说,凭她自己的jīng神力量已经难以自拔,这段时间我一直注意她的jīng神状态,从表面上看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但是有一次她专mén过来找过我,问了我许多关于你的问题,特别是你曾经让我们看的那些记忆片段。”
说道这里的时候,林泉脸上皱起了眉头,犹豫了很久才继续说“当时我也没有太过在意,但后来觉得似乎有些不对,于是加强了对她jīng神状态的监控,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她似乎,她似乎准备做一件很疯狂的蠢事。”
“什么?”伊凡这次没有沉默,沉着有力的问道。
“在我说之前,我希望能够自作主张,代替南宫云问你几个问题,”林泉说,“南宫云她本人还不知道,或者说知道但没有勇气明说,其实她所作的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态度。”
伊凡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说“华婷婷是我的妻子!”
“我知道!”林泉说,“毫无疑问,南宫云她也知道,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折磨自己。”
“那你刚才说的?”伊凡有些不解了。
“我们都承认,华婷婷是你的妻子,”林泉说,“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只是你未来五六十年,最多七八十年的妻子。”
伊凡抬起眼睛,一瞬间他明白了。
“所以我才说她疯狂,”林泉苦笑,“她把希望寄托在一百年以后。”
290 袭击
夏婧认为自己是不可能喜欢这份工作的,在来之前,她就能够想象自己工作时的境遇穿着制服像『huā』瓶一样供人欣赏,形形『sè』『sè』的人怀着不同的目的来与她搭讪,自己虽然讨厌,但却不得不接受,因为这将是自己的工作。
夏婧记得自己小学的时候,有一次父母带自己去一家饭店吃饭,正在点菜的时候,听到饭店的经理在凶神恶煞的教训一名前台小姑娘——他说老板把顾客当成上帝伺候,而服务员则需要把顾客当做上帝的丈母娘。
当时她的母亲就对她现身说法告诉她如果不好好读书,以后就是挨骂受穷的命。
这个片段给夏婧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也是她后来考上大学的一个重要动力之一,只不过等她上大学之后,才渐渐开始明白,学习成绩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她需要留在卡梅尔,卡梅尔移民的条件需要工作,所以她接受了这份工作——第一天穿上工作制服,对着第一位前来咨询的游客『lù』出笑容的时候,夏婧在心中暗自对自己说,她觉得这是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工作的『xìng』质和她之前所想象的场景相差其实并不太大,作为服务『xìng』行业,每天见到的人可以说比吃的饭粒还多,夏婧记得刚刚上班的时候,每天来咨询她的也就寥寥几人,工作台也就是在机场的出口通道处随便撘一个桌子,看起来就像随意摆设的一块路边摊。
但自从半个月之前,几名记者将他们亲身“魔法『mén』”的报道通过各种媒体传开之后,夏婧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工作压力随着汹涌的人『cháo』逐日俱增。
早上7.45,按照习惯,夏婧提前一刻钟到达岗位,倒不是说她工作态度勤勉,而是这里的生活『bī』得她不得不形成这种生活习惯,她的宿舍就在机场附近,平时除了几个来自其他国家的同事,就只能是清一『sè』黑『sè』皮肤的乍得人,因为彼此之间的文化隔阂,互相之间根本没什么共同语言,以前在国内,无聊了还可以出去泡泡吧,找几个大学朋友聚聚,但是现在,每天晚上自己只能面对着宿舍的电脑。
『méng』戈说是说乍得的『jiāo』通重镇,但是在夏婧的眼中,这里简直比自己见过最落后的乡村还要落后,没有酒吧,没有大型商场这些暂不去说,整座城市甚至连一座较干净的公共厕所也找不到,在这里生活,夏婧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娱乐的场所,如果不是宿舍内已经通了网络,而且机场附近作为重点区域也相应有了一些现代化气息,夏婧怀疑这种生活可能比得上古代『nv』人出家了。首发
宽敞的机场大厅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现代化的“养『jī』场”,整个大厅都满是鼎沸的人声,以及刺眼的蓝『sè』光芒,夏婧在工作台前坐下之后,许多人都不自觉的拥挤了上来,正准备问问题的时候,却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夏婧知道他们都在惊讶什么,从加入意识网之后,她就在许多场合遇到了这种情况——他们无法直接用意识和她对话,因为此刻夏婧根本就没启用通讯器。
事实上,在这里,夏婧只有工作的时候才会加入意识网,下班之后则直接回家,她对意识网总是怀着某种恐惧,林泉曾经给她介绍过有关“意识侦查”魔法的一些细节,她害怕自己的过去,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会被其他人察觉,她害怕有一天,所有的意识网用户都会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自己,把自己架上道德的火刑柱。
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之后,夏婧从『chōu』屉里拿出下班前放在这里的通讯器,然后横过自己的手腕,面无表情的看着手表上的秒钟慢慢转动。
4分25之后,夏婧的同事,夏婧称她为“直子”,同样满头大汗的挤进了这里,坐下之后,直子一边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一大串听不懂的日本话,一边对着镜子做最后的妆容整理。
直子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据说是因为他男朋友的缘故才来到的卡梅尔,直子的『xìng』格比较主动活泼,属于风风火火,容易丢三落四的普通『nv』人。
夏婧对着镜子发呆的时候,直子嘴里的话一刻也没停过,当她补好妆之后,看到夏婧桌上那只暗淡的通讯器,这才明白自己刚才讲了半天,夏婧可能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咨询台面前的顾客已经围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圈,不少人也在不耐烦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以及咨询台窗口上贴着的工作时间800——17:00。
直子已经戴上了通讯器,扬起笑容打开了玻璃小窗,但夏婧却丝毫没动,只是一声不响的盯着越来越近的分针发呆。
当秒针正准备完成它8点前最后一圈的时候,已经开始工作的直子,感觉到意识网中情绪一阵轻微的低落,夏婧不声不响的带上了通讯器,当通讯器光亮闪烁的时候,她也拉开自己面前的那扇窗口。
“…¥#%…@#”第一位咨询者是一位中年欧美男人,一开口就是一连串夏婧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语言,听口音比较像法语,但夏婧不能确定,她只能无奈的对着他笑笑,抬起自己的右手,指着通讯器,又指了指窗口处的几排提示文字因为工作人员语言能力限制,本咨询窗口仅为意识网用户提供服务,请见谅。
“请问要去卡梅尔该怎么去?”这是第二个。
“目前卡梅尔仅对移民申请者开放,暂不开放旅行服务。”夏婧第200遍回答这个早就回答烂了的问题,“如果有其他特殊原因需要去卡梅尔,可以在意识网移民办,或者监察员联系,具体联系方式……”
在大部分人的认知中,卡梅尔和所谓的“魔法『mén』”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许多人过来除了为了体验一把“穿越空间”的离奇感,还想顺带游玩一下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转动中的城市”,在那些记者的报道中,许多人都提到乍得的普通人对卡梅尔的向往,称那里是天上的城市,是天界,是天堂,从那里过来的人,都是近乎于神仙下凡——因为很多人都有一部分的魔法使用权。
“卡梅尔国家『jiāo』通公司仅仅是一家公司,这是公司行为,但卡梅尔是一个国家,公司的业务未必包含本国,卡梅尔国家『jiāo』通公司目前的全部业务只限于『méng』戈、阿姆斯特丹以及鹿特丹三座城市,一个月之后可能会在巴黎伦敦开通……”
这段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在夏婧的脑子已经是非常熟悉了,往往是咨询者刚问出一句话,她就将这一整串信息瞬间给他抛回去,而对方一般都会在窗口愣上几秒钟的神,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使用意识网工作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夏婧动嘴皮子,也不需要她刻意摆出笑脸,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大部分咨询者都不会有空暇去想其他的内容,比如打量她的脸之类,在地球上服务人员面对这种行为可能还不能说什么,但是在意识网当中,尤其是面对面的时候,这种明显的思维活动很容易被另一方所察觉,根据咨询员的规章制度,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她们有权拒绝为其服务,如果顾客因为而感觉不快,可以通过正常的投诉渠道去投诉……
大多数来到『méng』戈的游客最初都是兴奋的,在钻过那个普通的小房间之后,每一个人都在用各种办法确认,自己确实是在万里之遥的非洲,机场大厅内滞留的一般都是这种游客,来自天南海北的游客兴奋的用意识网彼此『jiāo』流,就在几天前,夏婧还看见有来自据说是瑞士什么科学院的一群年轻人,扛着各种仪器在大厅里大呼小叫,之后还一个劲的询问,怎么联系卡梅尔的“技术负责方”……
大部分游客都会在24小时之内离开,因为这座城市除了机场,实在是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也完全没有能够吸引人的景观,而且这座城市也没有做好容纳这么多人的准备,『méng』戈的全部人口也不过数万,而就在这最近的一个星期,根据公司内部的『jiāo』流资料,平均每天前来体验的人流量已经从第一天30人不到,到现在每天超过三千多人次,而且这个数字还在逐日增加,据说,受这个因素影响,现在各大城市发往阿姆斯特丹和鹿特丹的航班都因此而爆满。
按照这个速度来计算,也就意味着,在目前白天开放的8小时内,平均每10秒钟就有一个人通过,公司正在计划把原先设计的玻璃移『mén』加以改装,成为类似地铁『jiāo』通的刷卡闸口,以应对日益上升的用户流量。
作为一名工作人员,夏婧很难体会那些游客的兴奋,但不可否认,因为意识网的原因,她总是要受到来自他们的影响,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她的心情也算是有了一些好转,起码要比刚刚来工作那段时间强点,这里的工作也许没有达到她理想的标准,但是比她之前想象的那种服务行业,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彷徨和错误的人生似乎已经成为了历史,夏婧感觉到,自己的人生中似乎『lù』出些许的一丝微光,尽管这光亮还很薄很暗,但它能够被感觉到。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大厅里的拥挤人群陆续开始离开了,早上通道的开启时间是7点,比她们工作时间提早一个小时,但关闭时间却是相同,5点钟这里下班之后,通道也会关闭,如果现在还不走,那只有在『méng』戈过夜了,受最近游客『cháo』的影响,许多头脑灵活的本地居民把自家的房子改装成简易旅馆,不过因为条件实在太差,而且价格又贵,所以大部分人都会提早选择离开。
4点47分,夏婧在机场大厅里四处闲转,看到楼上不远处有几个零零散散,人高马大的老外正在商量去哪,在他们面前的两条通道并行着排列,左边写着阿姆斯特丹,右边则是鹿特丹,夏婧对荷兰没什么印象,只知道非常遥远,围海大堤,还有那里的郁金香很有名……
就在她看着几个老外,有些心不在焉的时候,大脑中猛的传进来一个非常强烈,就像有人贴着她耳朵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全部趴下!
整个大厅里凡是带着通讯器的人,仿佛全部都听到这声音一般,下意识就趴到在地,只有夏婧还稍有犹豫的朝通道处看了一眼,下一个瞬间,她从通道处传过来汹涌的爆炸火光,仿佛来自地狱的死亡烈焰!
291 失去
4月17日下午4点52分,阿姆斯特丹国际机场爆炸案发生,袭击人员未知,应该不是意识网内部人员所为,爆炸的中心应为第三候机处男用卫生间,也就是空间『mén』所处房间侧下方,直线距离不到3
有200多人在第一时间死于爆炸,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在待机处等待或者安检的旅客,突如其来的猛烈爆炸让这些人根本无从反应,在这两百多人的死亡人员当中,包括两名卡梅尔国家『jiāo』通公司的员工,爆炸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他们甚至来不及用魔法逃跑,就被爆炸中产生的一根高速不锈钢钢管当场横扫在地,当场死亡。「域名请大家熟知」
爆炸产生了大量的高速飞溅残渣,细碎的『hún』凝土颗粒、钢制座椅、甚至是墙上挂着的不锈钢广告牌,在这一刻都成了最锋利的杀人工具。
两分钟后,当林泉和安娜带着两百多人的魔法军队赶到现场的时候,他们惊讶的发现,整个大厅已经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之前坐在候机大厅椅子上的人,如今有许多已经成了躺在地上的,血『ròu』模糊的尸体,那些侥幸活下来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慌失措的恐惧,受伤的人发出杀猪一般的整天叫喊,更严重一点的则躺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呻『yín』,更多的人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抱着脑袋在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当林泉他们出现的时候,许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有两名正在救人的机场警察甚至以为这是一场“军事入侵”,竟然下意识的想掏出枪,林泉好心的帮他们把枪保管了起来,同时向他们解释道,他们是来现场援助的。
当伊凡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秩序已经基本得到了控制,来自阿姆斯特丹的救护车在机场『mén』口排成了一条长龙,大厅里到处都是白大褂的医生以及穿着蓝『sè』制服的警察,在二楼,他找到了正在和几个荷兰警官『jiāo』流的林泉以及封敬亭,两名警察正对着他们面前的地面的一个大窟窿比划着什么。
“伊凡,你怎么也来了?”是李立天的声音,伊凡转过头,李立天有些警惕的左右看了一眼,“警察还在附近进行搜索,目前并没有排除二次爆炸的可能,这里很危险!”
“我知道,”伊凡随口回答,身体却径直朝前走了几步。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正在说话的这名警察手上正带着通讯器,为林泉他们解释这起案件的一些技术细节“……使用了大概上百公斤的高爆炸『yào』,可能是放在卫生间的水箱内……爆炸的能量直接将整层楼板都炸穿……但凶手使用炸『yào』的方法比较业余,在现场我们发现了一些没有充分爆炸的TNT,另外炸『yào』安置的地点也……”
“这就是恐怖袭击?”李立天大概跟着听了一些,但不是很明白,于是问林泉,“是针对荷兰,还是针对我们?”
林泉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地上被炸断的钢筋『hún』凝土截面,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不远处写着“卡梅尔欢迎你”的通道入口,那里并排横放着两个已经被『méng』上白布的担架。
在他们背后,这样的担架沿着墙壁,还有整整几排,一些担架上白『sè』的布甚至还浸染了大片的红『sè』,不少人一时时间还没有死去,但因为伤势过重,医生只是尽人事的为他们打了吗啡。
“针对的是谁并不重要,动机并不重要,”林泉突然转过身,声音低沉有力,“犯下这样的罪行,不管是谁,他必须付出代价!”
……
夏婧醒来的时候,她的神智还不算太清醒,各种念头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四处『luàn』窜,她以为是刚睡醒通讯器的原因,于是吃力的抬起自己的手——她只能看见一团白『sè』的绷带。
“你醒啦,”这时候,夏婧听到一个略带惊喜的『nv』声,随后她看见一只手凑到自己眼前,轻轻的晃了晃,然后这个声音再次出现,“你等等,我去叫医生……”
这个声音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夏婧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头顶淡蓝『sè』的天『huā』板图案,她感觉好像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又感觉那是一个『bī』真的梦,她努力尝试着回忆了一下,但得到的只有脑袋中传来的剧痛。
刚才的脚步声又进了,很快一个清晰的人影出现在她面前,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医生的手撑开了她的眼睛,又过了几秒,她听见那人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夏婧努力的想了十来秒,回答“夏婧。”
医生点了点头“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夏婧这次思考了更长的时间,就在医生准备另外提问的时候,她吃力的一字一顿的说“是不是……爆炸?……我……受伤了?”
昏『mí』前的片段逐渐出现在她的脑海,她记起从空间之『mén』对面喷涌而来的火焰,当时她本能的用手去遮挡,一股急速强劲的灼热气『làng』却将她掀倒在地……
医生朝她『lù』出了微笑“还好,看来恢复的不错。”
“那……那我……的伤?”夏婧有些焦急的问,也许是她的动作过于急促,夏婧猛然感觉到,随着她的动作,脸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就像自己的血『ròu』被活生生撕裂开一样,这痛疼感让她感觉如坠冰窟。
“你别着急,你刚刚经过手术,刚刚脱离脱离生命危险,”医生低下头,温和的安慰她说,“现在你需要休息和静养,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对了,你有没有你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不……不必,”夏婧小心的慢慢开口,说,“我……我有……有钱的……”
她以为医生是在担心医『yào』费,后者对她微微一笑,慢慢解释道“不是钱的事情,你的医『yào』费有人全付了,是你的病情有些严重,你看是不是需要家属来陪同。”
夏婧沉默了半晌,吐出几个字“我家……在Z国……”
“看不出来你刚醒就会开玩笑,看来心态不错吗,”医生和护士对视一眼,都笑了,“这里就是Z国,宁州啊。”
医生的话让夏婧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她眼光一扫,顿时就在医生的白大褂上,看见“宁州华山医院”的字样。
怎么可能?自己怎么会回来了!就在这瞬间,夏婧觉得自己脑子里『luàn』糟糟的,像是被硬塞进了一团浆糊,一时间,那两个追杀自己的军人,林泉和她说话时的态度,安排她去工作,爆炸……这所有的一切凌『luàn』的『jiāo』织在一起,夏婧感觉自己像是一条掉进了陷阱的猎物,一时间,她觉得自己的脸上,脖子,手臂,头皮,一阵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别胡思『luàn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她的大脑,是林泉,她听见这个声音,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在病房四处张望,但却没有看见林泉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又人轻轻叩了一下『mén』,『mén』开了,夏婧看到走进来的人,人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大口气。
待医生和护士离开之后,林泉对她解释道“因为卡梅尔的医院太小,荷兰本地的医院又爆满,所以我们临时把你送来宁州,你放心,等你伤好了之后,我们会接你回去。”
卡梅尔和Z国不是处于冷战状态的么?夏婧心里想。
“别想太多了,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放心,我们专『mén』给你安排了一名军人保护你,有他在,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林泉话刚说完,『mén』打开了,走进来一名黑人小伙子,他看了病『chuáng』上的夏婧一眼,点了点头,通过意识对她说“我叫雅达,卡梅尔皇家近卫军下士,负责保证你在这里的安全。”
“医生刚才跟我说你现在的恢复情况很好,也许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出院。”林泉又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告诉我,通讯器是一直打开着的。”
林泉说完,站起身来,看起来似乎准备离开。
“林泉,”夏婧下意识的通过意识网叫了他的名字,林泉转过身,看见夏婧正定定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彷徨和犹豫,在意识网中,她的情绪比眼神表现的还要直白,“等等再走好吗?”
林泉知道她在害怕,怕的还不止一样,其中最重要的一样是她曾经拥有过的,那时候她以为那是她理所当然的财富,现在这笔财富面临着缩水——甚至破产的危险。
现在的夏婧的眼神,让林泉想起,在伊凡记忆的那个故事中,农夫拿着最后一枚金币下注,等待开筹码的瞬间。
看着满脸缠着绷带的夏婧,林泉尽量不让自己的这种情绪表现出来,但夏婧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帮我一个忙好吗?”夏婧说,即使是在意识网中,林泉依然能感受到这声音携带的颤抖,“帮我拿一面镜子过来。”
林泉看着她,四处看了一下说“这里没有镜子,下次来我再给你带吧。”
“不,不用了,”林泉说话的时候,夏婧一直死死的盯着他,但等他说完之后,却默默的扭过了头,“从你眼睛里,我什么都看到了,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走吧。”
从今天开始,正常每天中午12点,下午6点,两章,不正常的话,最晚会在晚上10点补上,如果出现少更,断更,请大家原谅。
292 何至于此
如果从规模上来看,4?17机场爆炸案充其量也就能算是“稍有”影响的恐怖袭击案件,但如果从影响上来看,好不客气的说,它的影响丝毫不下于美国著名的9?11,后者不过是促使美国政fǔ发动了几场小型战争,而前者,则让地球上原本趋于紧张的态势意外的出现了一丝和缓。「域名请大家熟知」**
爆炸发生后仅仅不到三个小时,网上就传出一段视频,视频的主人是一位带着V字面具,也就是著名电影,V字仇杀队主角的那张面具,在这段视频中,他展示了在袭击前大约一个星期时间内,他多次利用安检漏『dòng』,将炸『yào』少量多次运入机场。
林泉他们看到这部视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也就是4月18日的下午,现场的救助工作刚刚告一段落,李立天正在和那些欧洲国家忙着开各种各样的会,林泉刚刚准备定下心来查一查这件案子的线索,却没想到线索自己找上『mén』来。
“在所谓的魔法到来之前,我们的世界严格受规律制约,我们能够发现这些规律,运用他们,这种技能被我们称之为科学,拥有这种技能,就好像一个匠人拥有他的手艺,通过科学这条纽带,我们和世界是平等的,这也是我们生存发展的最终信心所在……
在这样的纽带维系下,真个世界都将是严肃的,这种严肃由规律所保证,我们严肃的面对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严肃的给我们反馈,但是魔法的出现摧毁了这种严肃『xìng』,当我亲眼看见空间『mén』的时候,我第一感觉不是欣喜,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尤其是当我看见周围每一个人脸上的惊讶和笑容时,我整个人都因为恐惧而害怕的浑身颤抖——人类正在丧失自己最大的尊严和自信!毫不客气的说,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一群婊子,当科学比宗教更能满足他们的时候,他们抛弃了宗教,钻进科学的怀抱,现在魔法来了……
我并不怀疑卡梅尔,或者说,意识网对这个世界的善意,我也承认,他们所谓的魔法都是真实的,但这种真实在我看来就像是伊甸园中的禁果,人类吃下它,将会面临终生无法摆脱的桎梏——我了解过那些魔法,我毫不怀疑,等它在这个世界普及,终有一天,我们将会迎来一个“心想事成”的世界。3∴35686688
魔法和科学不同,科学可以为人提供一个解释,或许这个解释并不绝度正确,但它却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思维习惯——事情是可以得到解释的。在我小的时候,我曾经问我爸爸,天上为什么会下雨,虽然他不耐烦,但他还是想尽了办法给我解释,这是科学的熏陶,我可以想象,当魔法在我们这颗星球,在我们这个文明中普及开来,当孩子有疑问问家长的时候,得到的回答将是一个统一的答案——这是魔法。
这就好像在中世纪时,我们得到的答案类似——那是因为上帝!上帝就是世界的代名词,它让我们在它的脚下匍匐了数千年,如果我们现在任由魔法发展,在未来的某一天,魔法将会像上帝支配信徒一样,支配我们的未来!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如果我不这么做,我的声音不会被任何人所听闻,对于我犯下的罪行,我认罪,在地球所有的法律中,死刑是最严重的惩罚,我判处自己死刑,立即执行。”
视频中的V字男说道这里,当着镜头拿起一把枪,对准太阳『xùe』,最后对着镜头说了一句话“愿我们都得到宽恕。”
这部视频在美国最大的网站YOUTUBE上发布之后,仅仅两个小时不到,点击就已经超过了千万,评论超过百万,林泉他们在看的时候,因为网站拥堵,一脸刷新了几分钟才能正常播放。
“地球上的恐怖组织自此又多了一个,而且被冠以科学之名,”看完视频,封敬亭苦笑,“说实话,他说的很多话在我『tǐng』起来确实也很有道理,但如果我们因为个人不愿意接受某种东西,或者观念,就可以以此为借口,肆意侵犯他人利益,那这种行为的恶劣『xìng』在我看来,比什么都可怕。”
“他和你的区别之处就在于,”听封敬亭讲完后,林泉说,“你认为道德比个人理想重要,他却是相反,其实……”
林泉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看了一眼伊凡。
伊凡没有忌讳什么,径自接下林泉没有说话的话“如果他是一名法师,我赞同他的做法,但是可惜,平民因为寿命的限制,许多错误犯下之后,都没有弥补的机会,如果他真的无惧道德,那也就用不着自杀了,他终究还是害怕——他无法承受来自自己内心深处的审判。用我导师的话说,就是没有养成一个法师的超然,在内心深处给自己宣判无罪是很困难的——这比自杀要难的多。”
……
就在伊凡和林泉他们看着视频讨论的时候,赵真雪、严可守陈雷他们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如果他还在,我应该将他吸收进我们工作组的,”赵真雪看完,长叹一声道,“他把我以前许多心中知道,但嘴上说不出来的话都说了出来,只是他做事的方式实在是太『jī』进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严可守一边不断用技术软件回放V字男最后的自杀镜头,确定是不是真死了,一边说,“如果他不这么做,你又怎么会知道呢?看看下面的评论,也许就在现在,全世界有类似想法的人就超过不下于几十万,但你又如何找的到他们呢?恕我直言,如果是在意识网内,伊凡要找一个有特定想法的人,只要在脑子里想想就能做到,哪像我现在这样,要一直盯着电脑死敲代码。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说的一点也没错,科学要追赶魔法,真的是很费劲,两者竞争的结果傻子都知道。”
陈雷因为负责经济方面的原因,长期在国外到处跑,几个小时前才刚刚下飞机回来,听到严可守的话,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你们知道,昨天跟我谈合作的几个美国国防(和谐)部官员提到这件事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国防(和谐)部?他们能说什么?这件事情对项目拨款的影响?”
中美俄日四国最近已经基本达成了共识,要集合四国的资源,专『mén』建设一个“反魔法国际组织”,在涉及魔法这个关键问题上,实行“信息公开,技术共享,资源优化配置……”
其实换句话来说,就是美国人俄罗斯出钱出科技,Z国出信息出人,日本出一些经验,因为到目前,只有Z国有亲自和魔法打过『jiāo』道的人,日本有对付魔法的经验,至于另外两个国家,除了技术和钱,也没什么能出的了。
陈雷这次去美国,就是准备说服美国国会加大对反魔法这方面的投资。
“拨款肯定是有一些影响,但也不会太大,据说几个国家,包括Z国,都去欧洲开会去了,反恐在之前的10年当中,被美国人炒的很热,这次出了这么典型的案例,自然都要去看看。不过那几名官员说的不是政治上的影响,是经济。”
“经济?”赵真雪不理解,“经济肯定遭殃啊,这不是定律么,哪个地方或者哪个遭灾受难了,股票跌,债券也跌……据说美国911当天,股票直接跌了一成,节间经济损失上万亿……”
“我一开始也想当然以为是这样,知道听这几名官员说,才知道事情不是这么回事,”陈雷说道这,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摇头,“在这起事件被公布后两个小时内,美国一些投资资询公司对卡梅尔的投资倾向以及信用评级不但没有降低,反而提升了,原先他们的态度是谨慎观望,但就在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建议持有。”
赵真雪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区别,当然,更不能理解这种改变背后代表的含义。
“国防(和谐)部那几名官员当中,就有在咨询公司做过顾问的,他们告诉我说,之所以会出现这种‘违反常理’的经济学现象,原因并不奇怪,在地球上,灾难往往意味着恐惧,意味着资产贬值,但是出现在卡梅尔这样的新星国家,这种不伤皮『máo』的灾难却是绝好的机会,许多人都相信,卡梅尔会借着这个机会,在国际舞台上尽可能多的获取利益,就像美国人当年自己所作的一样……”
“所以,我们也不难理解,为什么这件事刚刚发生,许多国家领导人就迫不及待的赶去欧洲,参加各种纪念、善后活动,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而是这件事背后的国家,他所拥有的力量,他们不想给卡梅尔留下可供发挥的把柄。”
听陈雷这么一分析,赵真雪不自觉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唐伯虎点秋香》,影片中华府千方百计不让太师找借口和理由“发飙”,每说一句话都要小心斟酌,如果不是忌惮太师带来的军队,何至于此。
卡梅尔,已至于此了吗?
293 法师的迟疑
华婷婷回到家的时候,习惯『xìng』的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伊凡像一块木头一样,静静的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好像他是一棵天生长在那里的植物。4∴⑧0㈥5
他可能在想什么,也可能只是在发呆,对于自己的丈夫,华婷婷已经有足够了解了,没当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悄悄的走到他身后,张开双手,轻轻环住伊凡的腰,每当她这么做的时候,伊凡都会回过头,对她『lù』出一个微笑,说“回来啦。”
今天也没有例外,华婷婷也如往常一样,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习惯『xìng』的问道“在想什么呢?”
“脑子有点『luàn』,只是发呆。”伊凡说,他看了看华婷婷微微的汗迹,随口说“又去开太空车了?”
华婷婷嘿嘿一笑。
“如果以后太空车举办正式比赛,估计你肯定是冠军。”伊凡说道。
太空车就是封敬亭之前用空气压缩机改装的,属于卡梅尔特有的一种『jiāo』通工具,一般都用于空间站的施工,以及停运时候空间站外层的维护,这种『jiāo』通工具本来在封敬亭看来是一种工程机械,但没想到『yīn』差阳错,在卡梅尔这种机械竟然成了许多人眼中的娱乐工具。
随着魔法在卡梅尔应用越来越普及化,以及大家对空间站生活的逐渐适应,原来许多严格的城市管理也逐渐放开了,就在半个月前,封敬亭终于同意,普通的卡梅尔公民可以在经过允许和准备好安全措施的情况下,离开空间站。
华婷婷无疑是这个政策的忠实拥护者,其实在这条规定出现之前,她已经好几次央求伊凡,还有林泉他们,利用手里的魔法,带她出去“玩”,所谓的玩,就是开着空气动力车在空间站周围到处『luàn』开。
华婷婷似乎很喜欢这种没有阻力,一往直前的运动,相比她之前喜欢过的轮滑,空气动力车更显自由,而且还具有更高的娱乐『xìng』,华婷婷是那种一旦喜欢上什么东西,就全身心投入的人,之前她学轮滑的时候,因为自己不好意思一个人进大学,天天缠着伊凡陪她,现在却正是相反,整天跑在外面,不过这倒也正好让伊凡落个清净。
夫妻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在窗前拥抱,并不说话,对于伊凡习惯『xìng』的沉默,华婷婷有时候不太喜欢,因为这种『xìng』格会让生活中许多细节显得很沉闷,但有时候又会很喜欢,比如现在,这种沉默能给她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老怪物。[本章由为您提供]”华婷婷一边用手指在伊凡『xiōng』口胡『luàn』画着,一边嘴里说道。
伊凡并没有对华婷婷隐瞒自己的过去,华婷婷在听到伊凡的故事之后,回来像他求证,他一五一十的都承认了,于是他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绰号,当时感觉惊讶的反而是伊凡本人,他原本以为华婷婷在得知后,很可能会在一段时间内难以接受。
“有什么难接受的,”面对伊凡难得的差异,华婷婷当时说,“只要你不是把我骗到手之后再穿越的就行,从头到尾,我喜欢的都是你,没错啊,又不是先喜欢周风再……”
伊凡当时还欣慰的高兴了一下,不过华婷婷这句话紧跟着的就是“哦,对了,原来的你长得什么样?有……有你现在帅吗?”
在进入伊凡的记忆中确认了自己丈夫的真实形象后,华婷婷又有些惋惜了“可惜……你怎么就不是本人过来呢……”。
对于这明显的挖苦,伊凡只能是哭笑不得。
“对了,我听说,因为机场那次袭击的事情,我们又和别的国家闹矛盾了?”华婷婷仰起头,看了一眼伊凡,发现他的眼睛正愣愣的盯着空气,于是不满的掐了他一下,“你好歹还是国王呢,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国家大事。”
伊凡的眼神没有变,但嘴里却回应道“我这个国王只是挂名,真正做事还不是一群大臣。”
华婷婷盯着他看了一眼,悻悻道“要是在古代,你这种就叫昏君。”
伊凡没有否认“以Z国历史的标准,也许吧,不过要是按这个标准,你……”
伊凡带着笑意看了华婷婷一眼,后者很快就明白他言语中的含义——古代昏君旁边都有一个狐狸『jīng』。
“其实我倒是能够理解历史上那些所谓的昏君,”伊凡脸『sè』又稍稍严肃了一下,似乎有所感慨的说,“他们并不是不想做好,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真正的做好,有时候怀着好心,却往往会办了坏事。”
“你也有搞不清楚的事情吗?”华婷婷看着伊凡微微皱起的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每个人都有。”伊凡说,“如果一个人什么都清楚,无所不知,那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华婷婷听出伊凡话里有话,她想关心,却也知道自己无从说起,只能摇摇头“算了,我去给你做饭吧,国王陛下。”
……
两个小时前,李立天来找过一次伊凡,向他提『jiāo』施法者议会共同商议,已经形成共同决议的一份提案,提案的内容很简单让卡梅尔加入目前由欧美组织的全球反恐网络,用魔法的力量,尽可能的阻止类似悲剧的发生。
面对这样一份看似毫无争议的提案,伊凡却例外的考虑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直到李立天即将动身前往阿姆斯特丹,不得不做选择时,伊凡才批准了这份提案,当他离开之后,伊凡就一直站在窗口,一遍又一遍的思考,直到把自己的脑袋都想的麻木,整个人就像木头一样站着发呆。
就在华婷婷刚刚和他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在地球,阿姆斯特丹市政厅中,4?17爆炸案追悼会会场,正在发言的李立天身上,李立天正在以卡梅尔官方发言人的身份,向前来参加追到会的许多国家领导致辞,除了向死难者表示哀悼,他这次发言的最大重心就在于——根据卡梅尔最终通过的决议,向全世界发出卡梅尔的声音,卡梅尔准备贡献出自己一部分的魔法力量,为全世界的反恐事业尽到自己的责任。
这是卡梅尔作为受害国的责任,更是卡梅尔人作为遇难者同胞的权利!
李立天的口才很好,可以说具有一定的煽动『xìng』,一席话说的许多与会者热血沸腾,在他讲话的过程中,伊凡能够清楚的看到,许多前来参加追悼会的遇难者家属下意识攥紧他们的拳头。
但伊凡并没有因此有丝毫的『jī』动,相反,李立天说的越多,他就越感觉心里不是滋味。
这让他想到了皇帝,以及自己的逃亡生涯。
也许,在皇帝的眼中,像自己这样不断逃亡,并给他帝国不断带来麻烦的法师,就是再贴切不过的一群“恐怖分子”,而他们所作的事情,跟4?17爆炸案中那个V字男,又是何等的相似,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帝用武力侵略了法师们生存的位面,而伊凡却是用魔法扰『luàn』了地球原本正常的秩序——甚至是规律,按V字男的理解,这就是『jīng』神层面的入侵,皇帝摧毁了法师们原本田园诗歌一般的生活,而魔法扰『luàn』了地球上严密规整的科学秩序。
虽然他的死让他带上了一定的“懦弱”『sè』彩,但这并不妨碍伊凡对V字男深深的同情,他能理解对方的绝望,事实上,在伊凡看来,许多灭世者他们的行为模式,跟V字男其实差不读,大多数人在毁灭了整个世界之后,默默在自己空间内自裁。
而那个时候,自己作为这些“恐怖行动”的知情者,虽然没有为他们提供帮助,但却也没有阻止。
如果这真的是犯罪,那自己的行为就是纵容。
所以,即使到现在,伊凡也并不认为,V字男所做的事情就是错的,他只是在反抗,反抗这个在他看来,正在趋于堕落和毁灭的世界,这种反抗『jīng』神的本质,和法师们反抗皇帝其实是一样的。
但伊凡现在的身份却不是逃亡中的法师,不是秩序的反抗者,而是讽刺的成了秩序的维护者,站在一个国王的角度,他必须遏止这种行为,就像皇帝遏制自由法师联盟一样。
他毫不怀疑,如果现在自由法师联盟的另一位法师来到地球,看到如此多的人被意识网控制,一定会以为这里是皇帝的治下,或者,他们会把自己看成是另一个皇帝,而到那个时候,自己也必须对这些法师痛下杀手。
虽然这所有的可能『xìng』伊凡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而且他也确定自己这么做是最合理的,但是当他亲自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依然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他感觉自己好像背叛了过去的那个自己。
伊凡心里明白,这是过去的记忆在他心中的『yīn』影,这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法师必须要摈弃的情绪。
理解是一回事,但真正接受,只有当事人,才能真正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即使伊凡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能够习惯这种感觉,但当它真的袭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一阵『mí』茫。
这是前进路上必须支付的代价,也是自己的宿命。
伊凡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