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猛虎中队,进攻
北风似刀,滴水成冰。
嘹亮的号角响彻大地,一队队身披红色战袍的士兵从坚固的天狼要塞里汹涌而出,进至要塞前平坦的旷野上摆开阵势军本阵,一杆大旗迎风猎猎飘扬,鲜红的旗面上赫然绣着一轮象征光辉的金色骄阳。
金色骄阳,这是光辉帝国的象征。
数里开外,另一支军队早已经严阵以待。
从要塞里开出的军队身披红色战袍,在几里开外列阵的这支军队却身披一色的黑色战袍,远远望去,荒凉的旷野上就像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乌云,阴沉得让人窒息,这支军队的中军本阵同样飘扬着一杆醒目的大旗,黑底的旗面上却绣着一轮皎洁的明月。
皎洁的明月,这是明月帝国的象征。
光辉帝国和明月帝国是中土世界的两大强国!
几百年来,为了谋取中土世界的霸权,两大帝国之间征战无数,却从未真正分出过胜负,至少到目前为止两大帝国还是平分秋色,谁也奈何不了谁。
▲▲▲
一片雪花从天空缓缓飘落,正好落在孟虎的脖颈上,霎时化成了一滴雪水,刺骨的冰寒令孟虎昏沉的神志顿时为之一清,猛回头,视力可及处尽是光辉帝国的轻重步兵,厚重的大盾延绵如墙,锋利的战刀映眼生寒,无数枝长矛直刺长空,犹如猛兽狰狞的獠牙,透着冷森森的寒意……
光辉帝**的三个重装步兵联队已经在正面摆开,在重装步兵身后,是神情冷漠的弓箭手,在整个阵形的两翼,还有两个联队的轻步兵,孟虎就是其中的一员,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保证三个重装步兵联队的侧翼安全。
孟虎缓缓收回视线,冷厉的目光越过旷野望向前方。
前方三里开外,黑压压的明月军摆出的是同样的阵形,重装步兵在前,弓箭手尾随其后,轻步兵护卫两翼,大约一个师团两万多大军正踩着整齐的步点,喊着嘹亮的号子,汇聚成一股滚滚铁流,向着光辉帝国的大军缓缓碾压过来。
孟虎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战刀,乌黑的眸子里已经燃起了狂热的杀意,孟虎喜欢战争,喜欢杀戮和鲜血的味道,对于他来战争就是呼吸,如果没有战争,他就会窒息而死。
进攻的号角响起,光辉帝**也开始缓步向前。
紧随着拥挤的人群,孟虎也跟着缓步向前,放眼望去,前后左右都是攒动的人头,潮水般的脚步声响彻大地,隐隐还能听到新兵蛋子们粗重的喘息声,大战在即,这些刚刚踏上战场的新兵蛋子即将面临生命中第一次征战,如果运气不好的话,这也许就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次征战了。
两军对进,很快就进入了步兵长弓的射程之内。
两军弓箭手几乎是同时停止前进,然后在军官的喝斥下挽弓搭箭,一枝枝锋利的箭簇以斜角虚指长空,军官一声令下,一**箭矢霎时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密集的箭雨,然后带着死亡的尖啸从高空狠狠攒落。
借着高空坠落的强大惯性,锋利的箭簇甚至可以轻易射穿坚固的铁甲!
孟虎两眼微眯,冷漠地望着从空中不断攒落的箭矢,有两枝利箭甚至是贴着他的脸颊掠过,箭尾的翎羽扫得他的脸肌隐隐生疼,仅仅毫厘之差,这两枝利箭就能射穿他的面门了,情形如此凶险,孟虎却连眼都不曾眨一下。
作为一名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孟虎深知弓箭手们优先“照顾”的永远都是中路的重装步兵,而不可能是两翼的轻步兵,绝大部份箭矢只会倾泄到位于阵形中央的精锐步兵头上,只有极少数箭矢会落到两翼的轻步兵头上。
如果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被流矢射那只能怨自己运气太差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尽管如此,还是不断有倒霉的轻步兵被流矢射倒在血泊中垂死挣扎,一边还出临死前的哀嚎,孟虎对此却是充耳不闻没有停下来救人的意思,无论是杀人还是被杀,死亡一直就是战争的主题,打仗就得死人,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就算是要救人,那也得等到战事结束之后,在两军激战正酣的时候救人,结果很可能是人没救活,却反而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孟虎曾亲眼目睹过一场悲剧,一名小队长为了救治中箭倒地的士兵,丧失了应有的警觉,结果被敌军弓箭手一箭射穿了头颅。
战争从来就不需要心慈手软,心慈手软只能让你死得更快!
战争从来就只需要冷血残忍,够冷血够残忍才能活到最后!
箭下如雨,不断有人中箭倒下,虽然面临死亡的威胁,可两**人却仍旧踩着整齐的步点不紧不慢地向前挺进,两**人当然知道加前进可以快点穿过这段死亡征途,可是他们不能,因为一旦加快度,就很难再保持严谨的阵形了。
在冷兵器时代,步兵对阵形的依赖是乎想象的,一支步兵如果失去了严谨的阵形,就会变得不堪一击,这就是一根筷子和一把筷子的道理,一根筷子很容易被折断,一把筷子抱成团却很难被折断。
箭雨的倾泄仿佛永无休止,不知过了有多久,两军终于短兵相接。
相对而进的两支军队就像是两股铁流狠狠撞在一起,刹那间撞出了璀璨的血花,兵器的撞击声,士兵的哀嚎声,军官的喝斥声,还有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以及激昂高亢的战鼓声,共同奏成了一曲死亡的旋律……
这一刻,生命卑贱如同路边的野草。
孟虎手持战刀,神情冷漠地注视着喧嚣的战场。
两军虽然已经短兵相接,可真正在浴血拼杀的却只有中间的重装步兵们,两翼的轻步兵还没有参战,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轻步兵只是无足轻重的辅兵,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永远都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重装步兵。
在重装步兵没有决出胜负之前,轻步兵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在躁动和不安中等待。
直到哪一方的重装步兵先击溃了另一方,获胜那一方的轻步兵才会全线压上,趁胜追击,千百年来,这样的战术已经成了两军会战的标准战术,几乎所有的军事学院都把这种战术奉为经典。
不可遏止的,孟虎嘴角已经绽起一丝冷笑。
战术和兵种永远都是死的,只有人才是活的!
从来就没有人规定重装步兵才是战场的主宰,从来就没有人规定轻步兵只能成为战场上的配角,轻步兵的训练和装备虽然远远不及重装步兵,却也并非一无是处,如果战术运用得当,轻步兵照样可以击败重装步兵,也完全可以主宰一场战争的胜负。
“前排镇定,不许后退!”
“不许后退,违令者……斩!”
“后排保持好队形,不要乱!”
炸雷般的怒吼声响起,孟虎闻声回头,只见联队长雷鸣正在阵前振臂高呼,一边维持队列的完整,一边给那些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蛋子们加油鼓劲,这么做很有必要,如果没有老兵的激励和鼓舞,这些新兵蛋子极可能会临阵崩溃。
孟虎眸子里不由得掠过一丝暖意,要不是雷鸣,此时的孟虎只怕早已化成一堆枯骨了吧?去年冬天,孟虎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当时的他身受重伤,气息奄奄,要不是雷鸣相救,孟虎早已身死多时了。
一年了,两大帝国之间始终没有爆大规模的战争。
今天,两国之间终于爆了师团规模的边境战争,是时候报答雷鸣的救命之恩了。
倏忽之间,孟虎的目光已经越过喧嚣的战场,定格在对面阵中那面迎风招展的明月大旗上,虽然看不太清楚大旗下的情形,但孟虎能够感觉得到,明月国的指挥官一定就在那里,只要砍下了他的人头,这一仗光辉帝国就赢定了,而雷鸣,也足以凭借此战之功晋升为一名将军!
将军的称号,是每一名帝**人的梦想,当然也是雷鸣梦寐以求的。
孟虎霍然回头,犀利的目光刀一般掠过身后严阵以待的士兵,厉声喝道:“弟兄们,敌国指挥官的人头就在前面,就在那杆明月大旗之下,你们有胆子跟我去取吗?”
“有!”
整整一个中队两百多名士兵轰然回应,他们都是孟虎的兵,猛虎中队的兵。
猎猎豪情在孟虎胸膛里滚滚激荡,谁说轻步兵就只能是战场上的炮灰?他孟虎的兵就绝不是什么炮灰!他孟虎的兵虽然没有精良的装备,可他们拥有最严格的训练拥有最顽强的意志,他们就是战场上的主宰!
缓缓扬起手中战刀,锋利的刀尖遥指前方那面迎风猎猎招展的明月大旗,孟虎犹如猛虎般仰天长啸起来:“猛虎中队,进攻!”
……
ps:新书上传,求推荐票。
第二章 直取中军
“攻!”
“攻!”
“攻!”
两百余将士轰然回应,紧紧追随孟虎身后,就像一群现猎物的饿狼,向着对面的明月帝**掩杀过来。
正在阵前弹压局面的雷鸣见状大吃一惊,大声喝道:“虎子你要干什么?快回来!”
正扬刀疾进的孟虎闻声回头,对雷鸣灿然一笑,然后一头杀进了明月帝**中。
一名明月帝**的小队长迎上前来,扬起战刀斜劈孟虎颈项,孟虎嘴角霎时绽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萤火之光也配与皓月争锋?电光石光间,孟虎手中的战刀已经闪电般挥出,那名明月帝国小队长只觉颈部一凉,滚烫的激血已经喷泉般激溅而出……
一刀毙命,孟虎脚下绝不停留,犹如下山猛虎长驱向前。
两名明月帝国兵扬刀上前,试图阻挡孟虎前进的脚步,没等他们劈出手中战刀,孟虎强壮的身躯就已经带着狂暴的冲势重重撞在他们身上。
两声闷响过后,那两名明月帝国兵已经萎顿于地,两人脸上的表情一片呆滞,有殷红的鲜血从他们的嘴角、眼角、鼻孔还有耳孔里汩汩溢出,刚才那无比狂猛的一撞,早已经撞碎了他们的五脏内腑。
“嗷……”
孟虎仰天长啸一声,犹如虎啸山林,千军震慑。
孟虎身后,两百轻兵如影随形,誓死相随,整个猛虎中队两百多名将士组成一个突击锥形阵,就像一柄犀利的剔骨尖刀恶狠狠地楔入了明月帝**左翼的轻步兵方阵,而孟虎,就是那最为锋利的锥尖。
看到猛虎中队犹如虎入羊群般杀进了明月帝**雷鸣浑身的血液都开始燃烧起来,所有的顾虑都被他抛到了脑后,倏忽之间,雷鸣高高扬起了手中的战刀,炸雷般的怒吼霎时响彻长空:“雷鸣联队……全军出击!杀!”
▲▲▲
天狼要塞,高高耸立的了望塔上。
光辉帝**右翼轻步兵的意外出击很快就引起了整个战场的混乱,正在了望塔上观战的赵岳不由蹙紧了眉头,回头瞪了身后的幕僚长叶问天一眼,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右翼的轻步兵怎么出击了?这不是瞎胡闹吗?”
赵岳,光辉帝国西部行省总督,也是西部军团的军团长。
幕僚长叶问天不敢正视赵岳的眼睛,低声应道:“这,定西应该不会下这样荒唐的军令,可能是右翼的轻步兵擅自出击吧?”
“擅自出击?”
赵岳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相信了叶问天的解释,还是根本不信。
“要不……”叶问天试探着问道,“先让定西把军队撤回要塞?”
“撤回来?”赵岳冷然道,“现在右翼的轻步兵已经和明月帝**的左翼搅在一起了,大军还撤得回来吗?”
叶问天哑然。
一般情况下,战场上的轻步兵有两个职能,主要是保护重装步兵的侧翼安另外就是在重装步兵获胜后趁胜追杀敌军,扩大战果,不过有时候,轻步兵还要承担第三种职能,那就是在必要的时候充当炮灰。
比如当某一方的主帅现情形不利,决定撤兵时,就会将战场中间的重装步兵先撤下来,然后让两翼的轻步兵往中间靠拢,去抵挡敌军的追杀,换句话说就是牺牲两翼的轻步兵去保全重装步兵。
所以赵岳才会有此一因为右翼的轻步兵已经和明月帝**搅在一起,已经无法往中间靠拢了,光辉帝**的三个重装步兵联队一旦后撤,单靠左翼的轻步兵还不足以挡住明月帝**的追击,如果强行撤兵,后果将不堪设想。
叶问天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时,忽有部将吃惊地低呼道:“右翼的那支轻步兵,攻势好像很凌厉啊。”
“嗯?”
赵岳和叶问天闻声同时回头,目光再次落到了右翼战场上,果不其然,一支中队规模的轻步兵居然已经深深楔进了明月帝**虽身处万军之中突进势头却丝毫不减,依照这样的度,最多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击穿明月帝**的左翼了。
赵岳的眸子霎时亮了起来,要是右翼的轻步兵真能击溃明月帝**左翼的轻步兵,那明月帝**中路重装步兵的侧翼软肋岂不是就暴露出来了?而且,明月帝**左翼的轻步兵一旦崩溃路的重装步兵再想撤兵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有意思。”赵岳手托下巴,低声自语道,“这仗打得有点意思了。”
▲▲▲
光辉帝国中军本阵。
叶定西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他就是出战师团的代理师团长,西部军团幕僚长叶问天是他的叔叔,光辉帝国兵部大臣叶浩天是他的父亲。
现在,叶定西的这个师团长还只是代理性质的,只有打赢了这一仗,他才能真正成为西部军团第三师团的师团长,现在,右翼轻步兵的意外出击已经扰乱了他的战术构想,并且很可能破坏他的好事,他岂能不生气?
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幕僚长,叶定西厉声喝问道:“右翼的轻步兵是怎么回事?谁下令让他们出击了?”
幕僚长惶然应道:“大人,没人下令。”
“没人下令?”叶定西的脸上霎时笼起一片阴云,沉声说道,“雷鸣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出击!”
幕僚长低声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叶定西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现在还能怎么办,右翼的轻步兵联队已经和明月帝**搅在一起,我军现在已经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了,传我军令,让左翼的轻步兵联队立刻动进攻军出击,一鼓作气打败敌军!”
叶定西毕竟出身将门世家,年纪青青就能爬上高位,靠的可不仅仅只是家世,其本人也还是颇有些能力的,所以一眼就看清了当前的形势,由于右翼轻步兵的出击,光辉帝**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与敌拼命了。
“啊?”幕僚长失声道,“全军出击?”
“还愣着干什么,耳朵聋了?”叶定西怒吼道,“去呀,干紧去传令!”
“是。”
幕僚长猛然惊醒,领命去了。
▲▲▲
右翼战场。
孟虎一脚踢飞挡在面前的最后一名明月帝国兵,眼前豁然开朗,明月帝**的左翼方阵已经被突破了!急回头,猛虎中队死战余生的百余将士正奋勇争先,死死追随,不愧是孟虎训练了将近半年的兵,居然从千军之中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身后不远处,雷鸣已经带着整个联队动了进攻,在猛虎中队和雷鸣联队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下,明月帝**的左翼方阵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如果这时候猛虎中队再回戈一击,明月帝**的左翼方阵势必会土崩瓦解。
孟虎嘴角再次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这一切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猛虎中队的断然出击完全违背了中土世界奉行的经典战术理论,没有人能想到猛虎中队会在这个时候出击,明月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军中还有不少新兵蛋子,如果训练有素的猛虎中队突破不了那才叫有鬼了!
不过,孟虎的目标并非明月帝国的左翼轻兵,如果这时候回戈一击,固然可以击溃明月帝国的左翼步兵方阵,光辉帝**也将获得胜利,可这样一来,这一战最多打成击溃战,明月帝**即便战败,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孟虎的野心当然不止于此,他的目标是整支明月帝**!
只有重创入侵的明月帝**,才足以让孟虎的救命恩人雷鸣晋升成为将军。
雷鸣只是第三师团的一个轻步兵联队长,直接晋升师团长听起来似乎有些荒唐,但孟虎知道这并非痴人说梦,只要他能砍下明月帝国指挥官的人头,帮助光辉帝**大败明月帝**,叶定西的师团长固然跑不脱,雷鸣十有**也能借机晋升为将军。
至于其中的原因白了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内部斗争的妥协产物。
“嗥……”
孟虎陡然仰天长啸一声,再次扬起已经卷了刃的战刀,刀锋直指左前方那杆明月大旗,山崩海啸般的呐喊自孟虎身后响起,猛虎中队死战余生的百余将士纷纷跟着扬起手中的战刀,所有的刀锋无一例外地指向了那杆明月大旗。
此时此刻,交战双方已经完全搅成一团,几乎所有的兵力都已经投入了战斗,就只剩下大约两个中队的近卫军仍旧坚守在那杆明月大旗下,只要突破了这支近卫军的截杀,孟虎就能冲到敌军指挥官面前了。
只要冲到了敌军指挥官面前,这一仗也就该结束了。
▲▲▲
天狼要塞,了望塔上。
“好!”赵岳忍不住赞道,“明月帝**的左翼就快要崩溃了!”
“咦?”赵岳话音未落,旁边的叶问天忽然惊咦了一声,低声说道,“那支轻步兵这是要干什么?这个时候他们只要回戈一击,明月帝**的左翼就会彻底崩溃了,怎么反而奔着明月帝国的中军去了呢?”
“这节骨眼上……”赵岳刚刚舒展的眉头很快又皱紧了,沉声说道,“想要直取明月帝国中军么?就凭那百来号轻兵,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直取中军?”
叶问天倒吸一口冷气,再转头望向那支轻兵时,眸子里不由得流露出一股异样的神情来,这支轻兵如果真能摧毁明月帝国的中军,无疑将直接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负,搞不好入侵的明月帝**还会全军覆灭。
可问题是,单凭那百来号轻步,真能摧毁明月帝国的中军吗?
这次入寇天狼要塞的明月帝**足有一个师团的兵力,师团长司徒彪更是中土世界声名赫赫的猛将,早年在定州戎边的时候,司徒彪曾在战场上单骑独挑星河帝国八员健将,结果星河帝国的八员健将三死五伤,而司徒彪却是毫无损,那一战之后,星河帝国的小儿闻听司徒彪之名而不敢夜啼!
就凭那百来号轻兵,只怕还不够司徒彪一人砍的!
也难怪赵岳说他们不自量力,在叶问天看来,这支轻兵去进攻明月帝国中军简直就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
光辉帝国中军本阵。
这一次,叶定西已经气得暴跳如雷:“混蛋,白痴,猪,蠢猪!”
在叶定西看来,那支轻兵既然已经突破了明月帝**的左翼,就应该回戈一击,协同雷鸣大队尽快击溃明月帝国左翼的轻兵方阵,然后再协同中路的重装步兵击溃明月帝国的中路重兵,这无疑是最稳妥的战术。
然而现在,那支轻兵居然奔着明月帝国中军去了!
他们这是想要干什么?想一举摧毁明月帝国的中军吗?这简直就是笑话!
送死也还罢了,这支轻兵的死活叶定西并不关心,让叶定西生气的是,这支轻兵的擅自行动已经影响了战事的进程,如果刚才这支轻兵能够及时回戈一击,明月帝**的左翼方阵只怕已经崩溃了,如此一来,光辉帝**也将稳操胜券了。
可是现在,那支轻兵却一意孤行脱离了右翼战场,眼看就要崩溃的明月帝国左翼居然又慢慢地稳住了局面,刚刚出现的胜利曙光似乎又远离叶定西而去了,也难怪他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了。
……
ps:新书上传,求推荐票。
第三章 斩将
明月帝国中军本阵。
司徒彪从战车上猛然站起身来,目露难以置信之色,左翼的轻步兵方阵居然被对方的轻步兵突破了,而且对方的兵力最多只有一个中队!不到两百人就能突破左翼整整一个联队五千人的军阵?
光辉帝国的轻步兵什么时候变得比重装步兵都还要厉害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司徒彪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令司徒彪不敢相信的是,这支敌军在突破左翼轻兵方阵之后,居然径直杀奔自己的中军本阵来了!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就凭这一百多号轻兵,也妄想摧毁自己的中军吗?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真当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么?真当自己身边的近卫军是泥捏纸糊的吗?整整两个中队的近卫军啊,论战斗力,司徒彪的近卫军甚至远在重装步兵之上,岂是这百来号轻兵所能匹敌?
“弓箭手准备……”
近卫队长司徒风将手中战刀高举过顶,正欲下令放箭时,却被司徒彪喝阻。
“慢着。”一抹狰狞的杀机在嘴角绽起,司徒彪狞笑道,“谁也不准放箭,本将军要亲手剁下这些杂碎的脑袋!”
▲▲▲
孟虎手持战刀,在战场上飞奔跑。
猎猎朔风刀一般从耳边刮过,脚下的大地正如潮水般往后飞倒退,猛虎中队的百余将士已经跟不上孟虎的脚步,被远远抛在了后面,不过前方那杆迎风猎猎招展的明月大旗却已经相距不远了!
明月大旗下,近五百名铁盔铁甲的近卫军严阵以待,犹如众星拱月般护着中间的一辆黑色战车,黑色战车上,傲然屹立着一员威风凛凛的大将,大将身披玄黑色的头盔,玄黑色的重甲以及玄黑色的战袍,就连身后随风翻卷的披风也是黑色的,整个人完全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冥将!
迎上司徒峻狰狞的眼神,孟虎眸子里陡然燃起狂暴的杀机!
黑压压的近卫军潮水般从孟虎视野里退走,他的眼里只剩下那杆明月大旗,还有明月大旗下傲然屹立的那员明月大将,那颗人头,他要定了!
朔风烈烈,战鼓阵阵。
不等身后猛虎中队的全体将士跟上,孟虎就已经无所畏惧地一个人冲向了明月帝**的中军本阵。
▲▲▲
天狼要塞,了望塔上。
赵岳的瞳孔霎时收缩,因为他看到了毕生中最为震撼的一幕!
一名轻步兵中队长,居然敢单枪匹马冲向明月帝国近五百人的近卫军,抛开别的不论,单凭这等勇气,此人就足以雄视天下了!没有来由地,赵岳心头忽然掠过一丝战栗,此人如果有本事活过今日,他日一定会成为睥睨天下的猛将!
▲▲▲
明月帝国中军本阵。
“哈!”
近卫军的一名小队长再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大喝一声从阵中策马狂奔而出,挥舞着沉重的长柄砍刀迎向孟虎,沉重的铁蹄叩击在冰冷的荒原上,出急促的蹄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死亡鼓点。
人马对进,瞬息相接。
孟虎低嘿一声,双脚用力一蹬地面,强壮的身躯顷刻间腾空而起,一道寒光带着刺耳的尖啸贴着他的肩膀掠过,仅仅毫厘之差,明月帝国小队长的长柄砍刀就能把孟虎的整个右肩给卸下来了。
小队长心中暗叫一声可惜,再欲回刀撩斩时已经没机会了。
孟虎腾空而起的身形已经欺到了小队长面前,屈膝一撞正队长面门,只听“噗”的一声响队长的头颅就已经被孟虎膝盖上的铁制护膝撞得碎裂开来,顷刻间碎成了漫天四溅的血雨碎沫。
一膝盖撞碎小队长的头颅,孟虎顺势疾探右手,一把扯住战马的缰绳狠狠一勒,疾前冲的战马顿时痛嘶一声人立而起队长失去头颅的尸身从马背颓然摔下,孟虎的身形这才从空中飘然落下,稳稳地跨骑在马背上。
“呼噜噜。”
健壮的战马被孟虎沉重的身躯压得往下猛然一沉,连退数步才堪堪稳住,末了还打了个沉重的响鼻,又使劲地晃了晃硕大的马头,孟虎捋了捋战马飘逸的鬃毛,缓缓勒转马缰,向着不远处的那杆明月大旗再次扬起那柄卷了刃的战刀……
▲▲▲
明月帝国中军本阵。
“有意思,看起来似乎是个狠角色。”司徒彪的眸子陡然间也变得灼热起来,右手一摊厉声喝道,“拿刀来!”
早有近卫军把一柄形式古朴的厚背砍刀递到了司徒彪手中。
司徒彪接过砍刀却没有主动出战的意思,他可是声名显赫的将军,而对方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罢了,无名小卒要想挑战他这个将军,先得有能力突破近卫军的截杀,还得击败他的贴身侍卫司徒风才行。
如果来者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那他根本就不配做他司徒彪的对手。
▲▲▲
“哈!”
孟虎大喝一声,双腿用力一挟马腹,**战马吃痛,顿时长嘶一声甩开四蹄向前狂奔。
司徒彪的近卫队反应极为不到片刻功夫,两小队长枪兵就已经列阵完毕,在孟虎前进的道路上布下了一大片冷森森的死亡壁障,孟虎如果继续策马前冲,就会一头撞上由上百枝长矛组成的死亡森林。
训练有素的战马驮着孟虎无所畏惧地向前冲刺,就在战马即将撞上矛林的刹那间,孟虎猛地一勒马缰,**战马顿时腾空而起,堪堪越过那片死亡之林。
战车上,司徒彪的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这家伙的骑术似乎有些出想象啊。
不过很快,司徒彪眸子里的震惊就被狰狞的杀机所取代,骑术出色又如何?好戏这才刚刚开始呢。
孟虎连人带骑从空中坠落,强大的惯性令战马不堪重负,霎时悲嘶一声萎顿于地,马背上的孟虎顿时被狠狠地掀翻在地,落地一连几个翻滚,情形极为狼狈,孟虎刚刚弹身坐起,冰寒的杀机已经挟带着刺耳的破空声自脑后袭来。
惊回头,两杆前行的乌黑大枪犹如出洞的毒蛇疾噬而至,锋利的枪尖距离孟虎的前咽后颈仅有咫尺之遥,孟虎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枪尖上透出的森冷寒意,这一刻,死亡距离孟虎是如此至近!
不愧是孟虎,生死关头并没有丝毫慌乱。
身为一名老兵,孟虎深知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在战场上要想生存下来,你必须永远保持冷静,只有保持冷静,才能让你在最危险的时刻做出最正确的反应,在战场上,任何疏忽任何差错,都足以让你送掉性命。
生死关头,孟虎岿然不动,他的冷静再次救了自己!
那两杆乌黑的大枪几乎是贴着孟虎的颈项前后划过,锋利的枪刃只在他的肌肤上划开了两道细小的血口,孟虎虽然受了点皮肉之伤,却保住了性命,假如刚才孟虎有丝毫的慌乱,往前或者往后闪避,那么此刻,他只怕已经成了司徒风的枪下亡魂!
司徒风死死地瞪着面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在自己势在必杀的双枪突刺之下,这家伙还能如此镇定,生死关头,他竟然不躲不闪,岿然不动!莫非这家伙的神经是铁铸的?
司徒风是司徒彪的义子,也是司徒彪的贴身侍卫,一身武艺深得司徒彪真传,尤其擅使双枪。
枪势落空,司徒风就意识到大事不妙,急欲抽身后退时已经晚了。
刚刚岿然不动的孟虎突然间动了,一只铁肘贴着双枪以惊人的度滑向司徒风的咽喉要害,因为枪势用老,此时的两人相隔太近了,司徒风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只铁肘就已经重重撞上了他的咽喉,司徒风清晰地听到了“喀嚓”一声脆响,旋即感到眼前一黑,彻底丧失了意识。
孟虎一肘撞断司徒风的颈骨,顺势夺过双枪,再一脚重重蹬在司徒风的尸体之上,整个人再次腾空而起,就在孟虎腾空而起的刹那之间,十几枝锋利的长矛已经从四面八方疾刺而至,其中一枝长矛几乎是贴着孟虎的脚底划过,险些刺中他的脚踝。
这一次,没等孟虎的身形从空中坠落,近百名近卫兵已经蜂拥而至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长矛,上百枝锋利的长矛再次布成了一大片密集的死亡矛林,只等孟虎的身形势竭从空中坠落,就把他刺成筛子。
半空孟虎冷漠地扫了一眼地面上密集如林的长矛,嘴角再次绽起冰冷的讥笑。
一声大喝,孟虎的左手大枪疾如闪电般从空中掼落,霎时就把一名近卫兵生生钉死在地,大枪的枪尖钉入地面数尺,尾端兀自高出近卫军手持的长矛一截,孟虎瞅准时机,右脚在兀自晃动不休的大枪尾端重重一点,精铁打造的枪杆霎时被压成了弧形。
下一刻,孟虎的身形再次高高弹起。
借着大枪枪杆的弹送,孟虎的身形直接跃过了近卫军的层层截杀,轰然落在司徒彪的战车上,司徒彪的托大最终给了孟虎博杀他的机会,假如一开始司徒彪就下令乱箭齐,孟虎纵然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未必能杀到司徒彪面前。
然而现在,两人却直接面对了。
司徒彪的瞳孔急剧收缩,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无名小卒居然真能冲破五百铁卫的层层阻截,一直杀到自己面前!
“哈哈哈,好,果然有些本事。”
司徒彪仰天长笑三声,手中砍刀斜指孟虎,威风凛凛地喝道,“年轻人,报上你的姓名,我司徒彪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孟虎!”
孟虎低喝一声,再没有多余的废话,手起一枪往司徒彪的心口刺来,锋利的枪尖刺破了冰冷的空气,出嘶嘶的尖啸,司徒彪冷哼一声,手中砍刀蓄势斜斩,试图磕飞孟虎手中的大枪,对于自己的膂力,司徒彪有着绝对的自信。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司徒彪陡感虎口一麻,手中砍刀险些脱手而飞!
更可怕的是,孟虎的枪势虽然被撞歪了,然而枪尖所指方位却并未脱离司徒彪的肩井要害,毫无疑问,孟虎的膂力比司徒彪更加强悍,司徒彪亡魂皆冒,再顾不上将军的形象,身形往后一翻就从战车上倒栽而下,最后虽然勉强躲过了长枪贯体之厄,却也被逼下了战车,头盔也掉了,整个人显得无比狼狈。
仅仅一合,敌军大将就被孟虎杀得如此狼狈不堪,堪堪杀到明月帝国中军本阵的猛虎中队霎时爆起山崩海啸般的欢呼,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分的武艺居然使出了三分的本事,反观司徒彪的近卫军,却是士气严重受挫,此消彼长之下,猛虎中队的百余残兵居然和司徒彪的近卫军杀了个难解难分。
不过,真正决定战争胜负却是孟虎与司徒彪之间的较量。
一合将司徒彪逼下战车,没等对方缓过气来,孟虎早已猱身而上,手中大枪再次疾刺而出,直取司徒彪背心要害,司徒彪被逼无奈,只得再次仆地,一连两个翻滚,才勉强躲过了孟虎的枪势,然而没等他爬起来,孟虎的大枪已经再次刺到……
战场上从来就没有温情,趁人病要人命永远是战场上铁的法则,司徒彪既然已经被孟虎逼得落了下风,孟虎当然不会再让他把势头扭转过来,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孟虎有的是办法将优势转化为胜势。
果不其然,在勉强躲过五枪之后,司徒彪终于没能躲过孟虎的第六枪,当那点寒星在眼前急剧放大时,司徒彪彻底绝望了。
蚀骨的冰寒从咽喉处袭来,瞬间就漫延至全身,绝望司徒彪分明看到那个“无名小卒”从容地擎起了一柄卷了刃的战刀,又从容地向着自己的颈项切了下来,下一刻,无尽的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司徒彪其实死得挺冤的,他为自己的骄傲和大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膂力有着盲目的自信,如果放弃以力博力的打法,凭借比孟虎多出将近二十年的沙场博命经验,最后的胜负还真的很难说。
遗憾的是,战场上从来没有如果,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孟虎一刀枭下司徒彪的人头,翻身又跃上战车,用大枪将司徒彪的人头高高挑起,仰天长啸起来。
正在激战的两军将士几乎是本能地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注在了孟虎身上,凝注在了司徒彪那颗滴血的头颅上,这一刻,战场上一片死寂,只有孟虎狂暴的长啸在天地间翻滚激荡,久久不歇……
……
ps:新书上传,求推荐票。
第四章 一战成名
“猛虎!”
“猛虎!”
“猛虎!”
猛虎中队死战余生的近百名将士最先欢呼起来,紧接着,光辉帝**的全体将士也跟着山崩海啸般欢呼起来,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光辉帝**向明月帝**起了潮水般连绵不绝的猛攻。
司徒彪既死,明月帝**的士气严重受挫,勉强抵挡了片刻即告土崩瓦解。
▲▲▲
天狼要塞,了望塔上。
看着漫山遍野溃逃的明月帝**,赵岳心中感憾万千。
赢了,西部军团终于打赢了,而且是酣畅淋漓的大胜!
整整八年了,自从司徒睿那家伙担任明月帝国青州总督以来,在两国的边境冲突赵岳的西部军团就再没有讨到过半点便宜,败仗倒是吃了不少,最惨烈的败仗当数三年前河西峡谷那一战,整个第四师团被司徒睿包了饺子军覆灭。
那是终身难忘的耻辱啊,直到今天,赵岳的西部军团都还没有恢复第四师团的编制。
现在,赵岳终于把这个场子找了回来,今天一战,赵岳差不多也干掉了司徒睿一个整师团,现在,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向兵部要回第四师团的编制了让赵岳感到开心的是,司徒彪也被干掉了,司徒彪可是司徒睿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赵岳真想亲眼看看,当老对手司徒睿看到司徒彪的人头时,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哈哈哈……”
想着想着,赵岳再忍不住心中的得意,毫没来由地仰天长笑起来。
幕僚长叶问天却没有赵岳那样的好心情。
直到现在,叶问天眼前仍然还是那道仰天长啸的雄壮身影,还有那颗滴血的人头,真是不敢想象,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区区一个中队长……居然真的斩杀了司徒彪!那可是司徒彪啊土世界赫赫有名的猛将,曾有多少名将死在他手里啊?
倏忽之间,叶问天眉宇间笼上了一片阴云,西部行省可真是名将辈出啊!
看来继赵岳之后,又一员名将要横空出世了,眼下的帝国正值多事之秋,此人的出现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
追击终于结束了。
光辉帝**一直追杀过国境线才鸣金收兵,最终,只有不到两个大队的明月溃兵逃回青州,入侵光辉帝国的明月军几乎全军覆灭。
凯旋而归的路上,光辉帝**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挺起了胸膛。
胸中憋了八年的那口恶气,今天终于泄出来了,这一刻,光辉帝**的将士们感到无比的畅快,那情形那感觉,就好比痿了整整八年的痿哥,今天终于在女人面前雄起了,这种射出来的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是夜,天狼要塞彻夜狂欢。
西部行省总督兼西部军团军团长赵岳下令犒赏三军,甚至连轻步兵们都分到了酒肉,孟虎和他的猛虎中队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尤其是那些轻步兵们是潮水般涌到孟虎面前向他敬酒,这些轻兵平时受够了重装步兵的鸟气,今天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你们重装步兵不是牛吗?行啊,这次天狼会战,最后还不是靠着我们轻步兵才获得了最后的胜利?这一夜,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谈论孟虎斩杀敌国大将司徒彪的功绩,并纷纷猜测他将接受怎样的升迁。
▲▲▲
叶问天行邸。
叶家叔侄却没有心情去谈论孟虎和他的猛虎中队,他们更关心叶家的利益。
叶问天对叶定西说道:“这次天狼会战我军大获全胜,虽说是因为猛虎中队以及雷鸣联队的出色表现才斩获的,可你身为出战师团的代理师团长,这份大功是谁也抢不走的,这一次,赵岳就是想推委也找不到理由了,这是大势所趋,赵岳再不情愿也只有认了。”
叶定西道:“叔父,赵岳可不是等闲之辈,就算侄儿能顺利当上第三师团的师团长,他也不会毫无表示吧?”
“那是当然。”叶问天冷然道,“赵岳从来就不是个肯吃亏的主,这次我们叶家给他吃了颗苍蝇,他也绝不会让我们好受,如果为叔所料不差,他一定会趁机提出重建第四师团,并以此为砝码要挟你父亲。”
▲▲▲
临时总督行辕。
叶家叔侄正在密议时,赵岳也正和他的心腹幕僚郑科议事。
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营地以及一个个喝得烂醉如泥的帝国将士,赵岳颇有些无奈地说道:“这就是天意啊,天狼会战虽说打赢了,可叶定西入主第三师团也是无法阻止了,但我们绝不能就这样算了,叶定西要当这个师团长可以,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叶浩天得把第四师团的编制还给我。”
郑科叹息一声,怅然道:“也只能这样了。”
▲▲▲
叶问天行邸。
叶定西问道:“叔父,如果赵岳真拿第四师团的编制说事,我们该怎么办?”
“答应他。”叶问天咬牙道,“其实为叔早就和你父亲商量好了,只要你能顺利入主第三师团,必要的时候就把第四师团的编制还给他。”
“把第四师团的编制还给赵岳?”叶定西不解地问道,“叔父你不是一直反对父亲这么做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叶问天肃然道,“现在的情形跟去年不一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皇帝陛下龙体康健,可是现在嘛……据蒋太医私下透露,多则半年少则三月,皇帝陛下就要龙御宾天了。”
接下来的话叶问天并没有说出来,但叶定西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老皇帝驾崩皇登基也就是半年内的事情,而半年的时间,就算把第四师团的编制还给了赵岳,赵岳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他能在半年内训练出一支精兵?
至于半年后的事情嘛,只要二皇子能够顺利登上大宝,赵岳还能不能当这个西部行省总督都得打个问号了。
“不过……”叶定西忽然说道,“第四师团重新组建之后,这个师团长的人选我们得力争,既便不用我们的人,也绝不能用赵岳的人。”
叶问天沉吟片刻后说道:“如果从别的行省调人来,赵岳肯定不会答应,西部军团有资格的人选也就那么几个,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是赵岳的嫡系,被他经营得铁桶一般,这两个师团的人肯定不能用。”
叶定西道:“第三师团的几个联队长几乎都是我们叶家的人,只有那个雷鸣两边不靠,这个人虽然是赵岳的旧部,却出身寒微,一直受到赵岳嫡系势力的排挤和打压,在联队长的位置已经呆了十几年了,却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嗯。”叶问天轻轻颔道,“我看这个人挺合适,而且这次天狼大捷,他手下的猛虎中队也是立了大功的嘛,由他升任第四师团的师团长,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赵岳就是想推委也找不到理由。”
▲▲▲
军营,火堆旁。
所有人都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只有雷鸣还在和孟虎对饮。
雷鸣一口吸干了杯中劣质的水酒,忽然叹息了一声,颇有些惋惜地说道:“虎子,这次真是可惜了,要说凭你斩杀司徒彪的功劳,就是直接晋升联队长也不为过,可问题是你未奉军令便擅自出击,这战场抗命的罪名可不轻啊,唉,可惜了啦。”
“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孟虎淡然道,“你还是多操心你自己吧。”
“我?”雷鸣自嘲道,“我有什么好操心的?虽说这次也算立了些微功,可我已经是联队长了,这辈子算是混到头了。”
雷鸣的话听着有些泄气,却是不争的事实。
雷鸣现在已经是联队长了,再往上晋升一级那就是师团长了,师团长可是拥有将军的称号,一旦成了将军,那就是帝国的显赫权贵了!别看联队长和师团长之间只差一级,可这一级却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像雷鸣这种没什么背景的平民军官要想跨过这道鸿沟,可能性几乎为零。
孟虎道:“老雷你别泄气,要我说这次你准能当上师团长。”
雷鸣摇头苦笑道:“虎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孟虎道:“你不信?”
雷鸣苦笑不语。
孟虎淡淡地说道:“那就等着瞧吧,十天之内必见分晓。”
▲▲▲
临时总督行辕。
赵岳问郑科道:“关于第四师团师团长的人选,你有什么想法?”
郑科凝思片刻后说道:“关于这个师团长人选,叶家肯定不会轻易撒手,卑职以为最稳妥的策略莫过于用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人,只要第四师团重新组建起来了,别的事情就好办了,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唔。”赵岳两眼微眯,忽又问道,“你有没有具体的人选?”
“具体的人选?”郑科低声应道,“还真有一个,卑职以为这也是唯一能让大人您和叶家都接受的一个,他就是第三师团的雷鸣。”
“雷鸣?”赵岳若有所思道,“斩杀司徒彪的那头猛虎,好像就是雷鸣联队的吧?”
“不错。”郑科恭声应道,“孟虎是雷鸣手下的一名中队长。”
“唔……”赵岳轻轻颔道,“只要叶家能接受,这个师团长就是雷鸣了,现在再那头猛虎,此人可是一员难得的猛将,就凭他阵前斩杀司徒彪这份功劳,直接升联队长都绰绰有余了,不过他未奉军令便率军擅自出击,战场抗命这个罪名却也不你觉得怎么安排比较合适?”
郑科道:“卑职觉得,不能寒了三军将士的心。”
“你这家伙。”赵岳苦笑摇头道,“跟我说话也要留三分?”
“既然这样卑职就直说了。”郑科微笑道,“单就能力而论,孟虎足堪胜任师团长。”
赵岳的神情霎时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你说什么?足堪胜任师团长?”
“绝对能够胜任。”郑科肃然道,“刚才卑职已经找过老雷了,据老雷孟虎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带兵也很有一套,很受部下爱戴,今天这一仗大人您也看见了,猛虎中队就两百来号人,可孟虎一声召唤,他们就敢杀进千军万马之还敢主动攻击司徒彪的精锐卫队!这是何等胆略,何等气魄?说是自杀式进攻也未尝不可呀,孟虎在部曲心中的号召力由此可见一斑哪。”
“这点我倒是真没想到。”赵岳目露凝重之色,低声道,“照你这么这个孟虎不但是员难得一见的猛将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
郑科神色肃穆地说道:“假以时日,此人或许会成为一代名将!”
“一代名将!?”赵岳眸子里霎时爆起异样的精芒,良久始渐渐隐去,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缓声说道,“这样,你马上去查这头猛虎的底细,在没有查清之前先让他在第四师团呆着,给他们一个轻兵联队,先看看他们能把一个轻兵联队带成什么样子!”
郑科释然道:“大人这样安排,是再稳妥不过了。”
……
ps:新书上传,急求推荐票支持。
第五章 故意刁难
转眼间十天过去。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赵岳和军部大臣叶浩天之间达成了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协议,叶定西成为西部军团第三师团的正牌师团长,而赵岳也顺利地要回了第四师团的编制,经过三年前那场耻辱性的惨败之后,西部军团终于恢复了四个师团的完整编制。
不出孟虎所料,雷鸣果然当上了重新组建的第四师团的师团长,从而跨越了那道看似难以跨越的鸿沟,正式跻身将林!接到任命的时候,雷鸣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来自帝都的兵部官员将刻有帝国国徽的金剑递到他的手他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孟虎也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第四师团第五轻步兵联队的联队长。
▲▲▲
明月帝国青州府,济宁。
青州总督司徒睿府邸的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整个青州军团所有联队长以上的军官都已经全部集中到了这里,只不过所有人都低垂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大厅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司徒睿背负双手,目光阴冷地望着大厅正中的桌案,好半天了都没说一句话。
大厅正中的桌案上只摆着一只锦匣,锦匣的盖子是打开的,里面赫然摆着一颗眉目狰狞的人头,那颗人头自然是司徒彪的,这是赵岳特意让人送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向司徒睿这个老对手示威。
杂乱的脚步声一名蓬头垢面、形容憔悴的军官被司徒睿的近卫队带进了大厅。
见了司徒睿,那名军官仆地跪倒在地,膝行上前数步,嚎啕大哭道:“总督大人,卑职无能,卑职无能啊,嗷嗷嗷……”
司徒睿霍然举起右手,那名军官的哭声便嘎然而止。
缓缓转过身来,司徒睿冷冷地盯着那名军官,语气平静地问道:“把那天战场上生的一切从头到尾说一遍。”
那名军官不敢有任何隐瞒,把当时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神情悲苦地摇了摇头,惶然说道:“杀死二将军的好像只是光辉帝**的一名轻兵中队长,他的部下喊了好几声猛虎,这应该是他的绰号……”
“查!”
没等那名军官说完,司徒睿就从牙缝里崩出冰冷的一句,“马上派人潜入光辉帝国西部行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查出此人底细!”
▲▲▲
光辉帝国西部行省府,西陵城。
雷鸣悬着半边**,战战兢兢地坐在总督府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反观旁边的孟虎,虽然军职比雷鸣低,却坐得四平八稳,显得气定神闲。
雷鸣和孟虎即将前往第四师团驻地上任,临行之前当然得来总督府向赵岳辞行,顺便聆听一番总督大人的教诲,这已经是军中惯例了,雷鸣在西部军团服股了二十多年,这点规矩当然还是知道的。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响起,西部行省总督赵岳在心腹幕僚郑科的陪同下出现了。
正襟危坐的雷鸣赶紧站起身来,一边的孟虎也只好跟着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赵岳的目光在雷鸣身上一掠而过,转到孟虎身上的时候却刻意停留了一下,孟虎神情从容,迎上赵岳犀利的目光,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赵岳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欣然道:“都坐下吧。”
说罢,赵岳便在主位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郑科打横坐了,雷鸣和孟虎谢过赵岳,这才重新落座。
等两人先后落座,赵岳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沉声说道:“多余的话本督就不多说了,这次第四师团重新组建,本督特意把驻地移到了河西,就是希望你们能够知耻而后勇,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雷鸣霍然站起身来,神色激动地应道:“请总督大人放心,末将绝不辜负您的厚望。”
赵岳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说道:“嗯,本督要说的就这么一句,具体的还是让郑大人跟你们说吧。”
说罢,赵岳即扬长而去。
待赵岳去得远了,郑科忽然笑道:“老雷,你别老站着,显你个高不是?快坐下说话。”
雷鸣嘿嘿憨笑两声,顺势坐了。
赵岳即走,雷鸣也就不像刚才那般拘谨了,毕竟,雷鸣和郑科可是老相识了,郑科刚进西部军团的时候,还给雷鸣当过辎重官呢,那时候赵岳跟雷鸣一样,也不过是个联队长,不过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往事了,后来郑科节节高升,两人也就很少往来了。
等雷鸣重新落座,郑科才语气凝重地说道:“老雷呀,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
“啥事?”雷鸣大大咧咧道,“你说。”
郑科道:“第四师团虽然重建了,可总督大人只能给你们一个联队的人员和装备,而且是轻步兵的装备,粮草物资也只能先给一部份,不过……你们可以从第三师团带两个中队的老兵过去,猛虎中队也在其中。”
雷鸣对此显然缺乏思想准备,闻言半晌没能做声。
郑科轻轻拍了拍雷鸣的肩膀,语重心生地说道:“老雷哪,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总督大人他也很难,他也想早日重建一个完整建制的第四师团,他比谁都想,比谁都急,可现实不允许总督大人这么做呀。”
“我明白了。”
雷鸣肃然回应,其实他什么都不明白。
倒是一边的孟虎,嘴角忽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什么总督大人他也很难?这根本就是屁话,赵岳身为西部行省总督,治下人口数百万,要招募一个师团的兵员又有何难?至于物资装备,西陵军械库里更是堆积如山,别说一个师团,就是装备两个师团都绰绰有余!
赵岳之所以这么安排,摆明了就是要故意刁难雷鸣,当然,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是想考验考验雷鸣,看看他是否担得起师团长的重任,假如雷鸣能够胜任,那么剩下的四个联队很快就能到位,如果雷鸣无法胜任,那么赵岳就能堂而皇之地换人了。
这些内幕看似隐晦,其实很容易猜到,这都是政治斗争的结果。
当今皇帝年事已高,而且自开春以来就重病在床,这在光辉帝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眼下的光辉帝国可以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几位皇子的争储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以叶浩天为的叶家明显是二皇子的人,因为二皇子的生母叶贵妃就是叶浩天的胞妹,至于赵岳是哪位王子的人,孟虎却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赵岳绝不可能是二皇子的人,否则也不会和叶家斗得死去活来了。
叶定西入主第三师团,第四师团重建,这都是两大派系互相斗争,互相妥协的结果,由雷鸣出任第四师团的师团长,同样也是两大派系互相妥协的结果,这一点,早在天狼会战刚刚开始的时候,孟虎就已经预料到了。
正因为孟虎预见到了这个结果,他才会冒险突入明月中军,阵斩司徒彪,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引起此后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把雷鸣推上师团长的高位。
如今,雷鸣虽然如愿当上了第四师团的师团长,可他这个师团长却不是那么好当的,因为这是赵岳和叶家互相妥协的结果,换句话雷鸣就是个爷爷不疼姥姥不爱、两边都不讨好的倒霉孩子,稍有差错,就会被其中任何一方势力借故拿下。
这不,雷鸣还没走马上任呢,赵岳就开始故意刁难他了,一个师团的建制却只给一个联队,而且还是个最没有战斗力的轻步兵联队,粮草物资也只答应先给一部份,这不是故意刁难是什么?
“明白就好。”郑科说罢,不无羡慕地说道,“不管怎么如今你也是一名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了,你的大名也已经刻上帝都凯旋门外的将军柱,千百年后,帝国的史书上也必然会留下你的英名和功绩。”
雷鸣憨憨一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郑科的目光忽又转向孟虎道:“孟虎,天狼要塞一战打得漂亮,你和你的猛虎中队已经一战成名了,现在整个帝国都正在谈论你哪,总督大人也很看好你你将来的前途无可限量,还希望你到了第四师团之后能够好好干。”
“总督大人过誉了。”孟虎淡淡地应道,“孟虎不过一介匹夫而已,惭愧。”
孟虎的语气听起来虽然不失恭敬,却隐隐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郑科只好把原本准备好的大把措辞咽回了肚子里,原本他是准备借这个机会好好笼络孟虎的,可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不屑与他交往,郑科也就只好作罢了。
“时间不早了。”孟虎掠了雷鸣一眼,淡然说道,“雷将军,我们该出了。”
……
ps:新书上传,拜求大伙手中的推荐票。
另外,本书的如无特别情况,一般每天两章,第一章上午**点第二章下午三四。
第六章 别拿我当人
三天后,河西要塞第四师团驻地。
河西要塞紧扼河西峡谷,与北面的天狼要塞并称帝国西陲两大雄关。
对于西部军团全体将士来河西峡谷算得上是一处伤心地,三年前,第四师团就是在这里遭到明月帝国三个师团合围,结果全军覆灭,这场惨败甚至震动了整个帝国,以致第四师团的建制都被军部大臣叶浩天借机给裁撤了。
大校场上,第五联队的新兵蛋子们已经集结完毕,孟虎正在训话。
“我叫孟虎,是你们的长官!”
孟虎背负双手山般屹立在阅兵台上。
大冬天的,孟虎身上就披了件单薄的直裰,胳膊上鼓鼓的肌肉腱子就裸露在刺骨的寒风宏亮的声音炸雷般在校场上回荡,震得前排的新兵蛋子们耳鼓隐隐作痛,站在最后排的士兵也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
“别拿我当人,我也不会拿你们当人!”
孟虎的第二句话让新兵们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正在维持秩序的老兵们纷纷回头,以可怜的眼神望着校场上的新兵蛋子,他们都是孟虎**来的老兵,知道孟虎这句话绝不仅仅只是而已!在猛虎中队的时候,这些老兵就被孟虎收拾得很惨,这些新兵蛋子有难了。
“在本长官眼里,你们就是一群羊,软弱可欺的绵羊!”
孟虎冷酷的训话仍在继续。
“进了猛虎联队,你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从今天开始,你们都得听我的,我让你们往东,你们就不得往西,我让你们上山,你们就不准下水,总而言之一句话,你们就是一群牲口,本长官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你们无权反抗,只能乖乖服从。”
所有的新兵蛋子全都目露愤然之色,一个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谁愿意被别人轻视当成绵着来着?又有谁愿意被别人当成牲口一样随意收拾?就算你是长官也不能这样欺负人不是?
“不服,是吗?”孟虎的目光刀一般掠过校场,狞声喝道,“行啊,本长官就站在这里,只要你们有种,尽可以上来试试,只要有人能把本长官打倒,本长官就把刚才说的话全都咽回肚子里,再跪地叫他一声爷爷,还把这个长官让给他来当,怎么样?”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孟虎几乎是在大声咆哮了,那模样就像一头被激怒了的猛虎,眸子里凶芒毕露,大校场上鸦雀无声兵蛋子们虽然心里不愤,可孟虎毕竟是长官,他们还真不敢挑战长官的权威。
“没人敢上来?”孟虎讥笑道,“看吧,你们就是一群绵羊,废物!”
“我来!”
阅兵台下陡然响起一声大喝,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喝声未落,一道强壮的身影已经腾空而起,纵身直扑阅兵台上的孟虎,孟虎眸子里霎时掠过一丝莫名的寒意,他还真没想到新兵中会有如此胆量的好汉,不过光有胆量是远远不够的,就凭这点身手也想挑战他的权威,却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
没等那新兵扑到面前,孟虎暴喝一声一脚飞踹而出,正兵胸口,只听膨的一声闷响,纵身前扑的新兵以更快的度倒飞而回,重重地摔跌在地,霎时摔了个七荤八素,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孟虎这一脚虽然踹得很重,却极有分寸。
阅兵台下霎时响起一片吸气声,所有的新兵蛋子都目露骇然之色,他们这才想起自己的长官可是在千军万马中斩杀了赫赫有名的敌国大将司徒彪,这样的猛将岂是他们这些小兵卒子所能匹敌?
孟虎闷哼了一声,杀气腾腾地扫视整个校场一圈,狞声喝问道:“还有谁敢上来呀?”
阅兵台下鸦雀无声,静得落针可闻,孟虎一连问了三遍,再没有人敢应声,这才手指远处一座山峰喝道:“很好,既然你们承认自己是绵羊,现在就照着我说的去做,看见那个山头了吗?全都有,跑步前进,不到山头不准返回军营!”
阅兵台下的新兵蛋子们一声喊,一窝蜂似地奔着那座山头去了。
拍了拍**,孟虎正欲转身离去,一回头忽然瞥见兀自躺在校场上,摔得到现在都还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那名新兵蛋子,不由得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向轮值的老兵喝道:“把这家伙吊到旗杆上,饿他三天,竟敢挑战本长官的权威,反了天了,哼!”
“是!”
轮值的两名老兵霎时脸露狞笑,两步抢上前来,把那倒霉蛋吊到了旗杆上,这两名老兵的动作极为麻利,看得出来他们以前经常干这种折磨人的事情,没办法,谁让他们是从猛虎中队出来的老兵呢。
▲▲▲
快到晌午的时候,6续有新兵蛋子回到了校场上,经过了几十里的长途奔跑,这些新兵蛋子一个个早已经累得跟狗似的,一回到校场就往地上一躺,两脚一伸,一副打死我也不再起来的无赖模样,爱咋咋的吧。
看着校场上横七竖八躺满一地的新兵蛋子,孟虎嘴角再次浮起冷冷的讥笑,作为一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他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些新兵蛋子,当年他还是新兵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被老兵收拾来着?
不过遗憾的是,孟虎再不回到原来的世界,再见不着那个曾经“折磨”过他的长官了。
孟虎一招手,轮值的的老兵还有伙头军就已经抬着几十口大桶还有数十只大箩筐上了阅兵台,桶里装的是稀饭,箩筐里装的是玉米面馒头,稀饭和馒头的清香立刻吸引了新兵蛋子们的注意,刚刚还累得跟死狗似的新兵们,一个个全都翻身爬了起来,要不是孟虎杵在台上,他们早就一窝蜂似的冲上去哄抢了。
孟虎嘴角的讥笑更浓了,大声喝问道:“饿吗?”
“饿!”
“想吃吗?”
“想!”
几乎所有回到校场的新兵蛋子们轰然回应,一个个以热切的眼神望着孟虎,恨不得他立刻下令开饭起来,这第四师团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他们进来也已经好几天了,却还没吃过一顿饱饭,每人每餐就半碗稀饭,两个馒头,这哪够呀?
“那你们还等什么?”
新兵蛋子们眼巴巴地望着孟虎时,孟虎忽然出人意料地大喝道,“等后面那群绵羊回来跟你们抢啊?你们这群蠢羊!”
“呃……”
新兵蛋子们先是愕然,愣了大约有那么片刻功夫后终于回过神来,然后震天价地欢呼一声,一窝蜂似地拥上了阅兵台,争先恐后地奔着稀饭馒头去了,有几个倒霉蛋上楼梯太急,不小心踩空摔倒在地,顿时被人踩在了脚下,疼得嗷嗷直叫,却根本没人理他。
大约又过了小半个钟头,剩下的新兵蛋子也66续续的回来了,可这时候别说玉米面馒头了,就是稀饭汤都不剩一滴了,先回的那千来号新兵蛋子倒是吃饱喝足了,一个个躺在校场上晒起了太阳。
可剩下的三千多号人却惨了,他们从上午到现在粒米未进,早就饿得两眼冒绿光了,这些倒霉蛋可怜兮兮地望着阅兵台上的孟虎,指望着长官能赏口饭吃,可是他们很快就失望了,因为孟虎脸上的表情,除了冷酷还是冷酷。
“你们觉得不公平,对不对?”
孟虎说此一顿,手指校场上那些吃饱喝足了,正躺在地上晒太阳的新兵蛋子,接着说道,“一样是刚入伍的新兵,一样跑到了那座山头,凭什么他们能够吃饱喝足,而你们就得喝西北风?”
许多回来晚了或者没有抢到伙食的新兵蛋子连连点头。
孟虎接着又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他们应该等你们跑回来,然后再一起开饭,让伙头军给你们每人分一小碗稀饭,两个馒头?因为别的部队都是这么做的,所以我们也应该是这样,这才叫公平?对不对?”
没吃上饭的新兵们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觉得长官说的真是太在理了。
孟虎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起来,突然间厉声大喝问道:“那你们倒是公平这两个字怎么写!?”
新兵蛋子们面面相觑,不敢做声。
“让本长官来告诉你们吧。”孟虎狞声喝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有些人可以锦衣玉食,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有些人却连肚子都填不饱,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有些人家里娇妻美妾成群,一晚上换一个一年都轮不过来,有些人却连媳妇都娶不上,白天没鸟事,晚上鸟没事,这公平吗?狗屁!”
新兵们想笑,却现自己实在笑不出来,那感觉就像心里堵了块石头,憋得慌。
“在军队里,伙头军可以给你们分伙食,可以做到公平,可是到了战场上,伙头军可以给你们分命吗?他能决定你们谁生谁去死吗?如果伙头军让你去死,别人去活,你会觉得公平吗?”
“你肯定会觉得不公平,因为在战场上,你的生死只能由你自己来决定,只能由你自己去争,因为谁的命都是命,谁的命都不比别人的命更金贵,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决定别人的生死!”
“同样的道理,在军队里,你们的伙食只能由你们自己去争,去抢,谁的肚子都不比别人的肚子更金贵,要想填饱肚子,只能靠你们自己!我虽然是你们的长官,可我同样不能决定让谁吃饱让谁饿肚子。”
“从今天开始,本长官就给你们订订规矩,在我猛虎联队,没本事的人就得饿肚子,要想填饱肚子,可以,甩开膀子去争,去抢!抢不到?那是你没本事,你活该挨饿!我可以可怜你们给你们饭吃,可到了战场上,你们的敌人会可怜你们吗?他们会为了可怜你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送给你吗?”
“你们这群蠢羊是不是脑子锈坏了?现在你们是兵,是军人,不是农夫!!!”
孟虎所说的话冷酷而又残忍,里面甚至透着**裸的血腥味。
许多新兵在听了孟虎的训话后,眼神开始不对了,眸子里开始透出狰狞的意味。
然而战争不就是这样的吗?战争从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最丑陋的游戏,军人从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冷血、最残忍的职业,身为军人,打仗和杀人就是他们的使命,身为一名长官,孟虎就得想尽一切办法把士兵训练成冷血的杀人机器。
如何才能让这群刚刚放下农具的农夫变成冷血的杀人机器?
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最重要的莫过于唤醒他们心底的狼性!孟虎之所以要在他的联队订下“争食”的规矩,就是为了唤醒这些农夫心底最原始的兽性!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从来就是这个世界铁的法则,一支军队要想强大,当然也得遵循这个法则。
……
ps:新书上传,拜托大家推荐支持。
第七章 东征
一个多月后。
光辉帝国西部行省府西陵城,总督府。
赵岳派人把心腹幕僚郑科召到了自己府上,问道:“雷鸣和那头猛虎走马上任也已经一个多月了吧,第四师团第五联队那边的情形现在怎么样了?”
郑科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古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岳的眉头霎时蹙紧了,低声问道:“怎么,出什么问题了吗?”
“问题倒是没有。”郑科苦笑摇头道,“不过关于第五联队的一些情况,卑职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赵岳道:“那就从头说起。”
“那好吧,卑职就从头说起。”郑科点了点头,苦笑道,“这个孟虎,练兵还真有是有些歪招,第五联队的新兵刚到军营没三天,他就给订了个规矩,一日三餐得靠自己去抢,有能力可以吃饱喝足,没能力就得忍饥挨饿。”
“什么?”赵岳的眉头越皱紧了,“这是什么狗屁规矩?军团里的伙食标准原本就不高,那点口粮只够将士们勉强填饱肚子,孟虎这么个搞法,有人是吃饱了,可有人就只能饿肚子了,一顿两顿的没啥,时间长了岂不是要出人命,这不瞎胡闹吗?”
“出人命倒是不至于。”郑科神情古怪地说道,“孟虎这家伙还有歪招,营中将士要实在抢不到饭吃,可以去伙房帮工,或者去牧场放牧,勉强还能混口饭吃,不过那标准就低得离谱了,基本跟猪食差不多了。”
“什么什么?养猪场?喂猪?”赵岳听了个满头雾水,惑然道,“这都哪跟哪?”
郑科苦笑道:“这又是那孟虎搞的花样,他在第四师团驻地弄了个牧场,养了不少牛羊牲畜,哦对了,这家伙还搞了个什么运输队,附近百姓有什么大物件需要搬运的,都可以去找军队帮忙,不过得付酬金。”
“胡闹!”赵岳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语气不善地问道,“这么说这一个多月来,第五联队就没怎么正经训练过?”
“那倒没有。”郑科摇头道,“去牧场放牧,去运输队当搬运工的毕竟只是少数人,大部份士兵还是能够抢到饭吃的,所以第五联队的训练倒是从未间断,而且练得比别的联队还要艰苦,就是没怎么进行队列训练。”
听到第五联队的训练并未间断,赵岳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又问:“不练队列?那他们在练些什么?”
郑科道:“练长跑。”
“长跑?”赵岳愕然道,“每天就练这个?”
“就练这个。”郑科道,“不过最近这几天有所变化,原本是整天练长跑,现在是上午长跑,下午上山围猎。”
“围猎?”凝思半晌后,赵岳摇了摇头,沉声道,“先不管这些了,我让你查他的底细,查得怎么样了?”
郑科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低声应道:“卑职已经查了,不过收获有限,只知道他是去年冬天为雷鸣所救,然后就留在了雷鸣联队,先从一名普通小兵干起,一年内升迁到了中队长,这些雷鸣其实早就跟我说过了,别的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赵岳皱眉道:“这样啊……”
郑科低声道:“也许真如履历表上所写的,他是附近山中的猎户子弟……”
“幼稚。”赵岳冷然道,“你觉得山中猎户能教出这样的子弟吗?”
“是。”郑科汗颜道,“卑职愚钝。”
“算了。”赵岳忽然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你还是先放一放吧,当务之急是对付叶家,刚刚帝都又传来了消息,皇帝陛下的病情又加重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可是出不得半点差错啊。”
“是。”郑科低声道,“卑职这就想办法与第三师团的那几位见上一面。”
“嗯,这事得尽快,绝不能让第三师团真的落到叶家手里。”赵岳说此一顿,忽又问道,“对了,青菡呢?”
郑科愕然道:“小姐外出打猎去了,怎么大人您不知道?”
“外出打猎?”赵岳的眉头再次拧成了川字,苦笑道,“这丫头,可真不让人省心呀。”
郑科宽慰道:“大人不必担心姐武艺高强,而且有青衣卫随行保护,不会出事的。”
▲▲▲
明月帝国青州府,济宁,总督府。
青州军团幕僚长杜预神色凝重地进了司徒睿的书房,正在闭目养神的司徒睿只听脚步声便知道是谁来了,闭着眼睛问道:“事情查清楚了吗?”
杜预面露羞愧之色,低声说道:“实在惭愧,卑职并没有查清楚全部底细,只知道此人姓孟名虎,绰号‘猛虎’,原是光辉帝国西部军团第三师团的一名轻步兵中队长,现在已经升任第四师团的轻步兵联队长,别的就不清楚了。”
“第四师团!?”
司徒睿霍然睁开双眸,旋即释然道,“也是啊,赵岳赢了天狼之战,叶浩天也该有所表示才是,却不知道第四师团的驻地在哪里?”
“第四师团的驻地就在河西要塞,不过说来奇怪,驻扎在河西要塞的好像就只有一个轻步兵联队,而且绝大部份都是新兵,其余的四个联队却是踪影全无。”
杜预说此一顿,又道:“按赵岳一贯的作风,第四师团既然已经重建,他就一定会从其他三个师团抽调大量老兵充当第四师团的骨干力量,然后再辅以适量新兵,只有这样,第四师团才能快形成战斗力,其他三个师团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可现在赵岳的做法却完全不是这样,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赵岳搞什么名堂?”司徒睿冷森森地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第四师团的那个师团长不是赵岳的人,他不放心把军队交给他!”
杜预喟然说道:“光辉帝国自老皇帝病重以来,政局就持续动荡,看来朝堂上的政争已经波及到西部行省了,种种迹象表明,数月之内彼国必有重大变故,眼下可正是千载难逢的出兵良机呀。”
“嗯。”司徒睿沉声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并州、应州各两个师团,近卫军、云州各三个师团,总共十个师团的大军已经全部到达指定的集结地点,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是时候东征了!”
早在年初,司徒睿就预见到光辉帝国的政局必然会出现动荡,并建议明月帝国皇帝暗中调集军队准备东征,明月帝国皇帝批准了司徒睿的建议,打算调集大约三个军团的兵力入侵光辉帝国,司徒睿则被任命为东征军的指挥官。
为了转移光辉帝国的视线,司徒睿让司徒彪率第一师团不断向天狼要塞起骚扰性的进攻,以掩护并州、应州、云州、近卫等军团往青州方向的集结,结果却让司徒彪送掉了性命,第一师团也迹尽全军覆灭!
司徒彪的阵亡和第一师团的覆灭让司徒睿痛心疾,追悔莫及。
此刻听说斩杀司徒彪的元凶就在河西要塞,国仇家恨顿时涌上心头,司徒睿缓缓站起身来,一字一句地对杜预说道:“立即谴快马前往河原,令拓跋焘五天之内攻占河西要塞,十天后,本督要在河西峡谷拿孟虎的人头给二弟祭灵!!!”
▲▲▲
河西要塞,第四师团驻地。
上午练完了体能,第五联队的新兵蛋子们又被孟虎打到附近的青云山上打猎去了,打猎可是个技术活,尤其是群体围猎,非常讲究团队配合意识,如果互相之间缺乏配合,就很难猎取到大型猎物。
孟虎练的就是团队配合意识。
军队是什么?军队是个集体,是无数普通士兵组成的一个庞大集体,一支军队要强大,你就得把这个集体中的每个士兵捏合在一起,只有把他们捏合成为一个整体了,才会形成合力,才会变得无坚不摧。
中土世界的军队同样也在练团队配合意识,不过他们更多的是通过队列训练来完成,而不是像孟虎这样,通过围猎来训练。
无数血淋淋的事实已经证明了一个真理,真正的精锐之师是实战中打出来的,而不是练出来的,孟虎不是西部行省总督不是帝国皇帝,他没有权力带着第五联队去实战练兵,所以他只能营造最贴近实战的氛围来练兵,而围猎,无疑是比较贴近实战的。
▲▲▲
傍晚时分,上山围猎的新兵蛋子们66续续地回来了。
围猎训练是以小队为单位进行的,绝大多数小队照例只猎到一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小动物,有几个小队更是空手而返,只有一个小队猎到了大型猎物,而且是头成年黑熊,眼看天色就快黑了,却还有一个小队没有返回。
孟虎正等得不耐时,一名衣衫不整,神情狼狈的新兵蛋子忽然冲到了他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长……长官,不……不好了,出大事了……”
孟虎闷哼一声,喝问道:“慢慢这天塌不下来,出什么事了?”
那新兵蛋子使劲地吸了口气,急声说道:“我们小队让人给扣了。”
“你说什么?”孟虎霎时瞪圆了眼珠子,厉声道,“你们小队让人给扣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扣第四师团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那新兵稳定了一下情绪道,“下午时分,我们小队正在西边老林子里围猎,原本已经围杀了一头麋鹿,没曾想斜刺里突然杀出了一枝人马,非说这头麋鹿是他们猎杀的,结果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就动了手,可对方人太多,足有一百来号人,我们小队寡不敌众,就被他们给扣下了,我还是趁着他们不备才偷偷溜回来的。”
“集合集合!”再没有多问一句,孟虎厉声大喝道,“全体集合。”
尖锐的哨子声霎时响彻整个校场,听到哨子声,刚刚还三三两两聚集在校场上闲聊的新兵蛋子们就像腚眼上被人用针扎了一下,一个个全都惊得跳了起来,然后在各级军官的喝斥下开始乱哄哄地整队。
……
ps:新书冲榜急需大伙投票支持,拜托了。
第八章 嚣张
青云山麓,青衣卫宿营地。
赵青菡正在生闷气,她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赵青菡是赵岳的独生女,她的身份在西部行省,甚至是在整个帝国都尊贵无比,因为她是注定要继承赵岳爵位的,赵岳可是帝国仅有的四大公爵之一,什么是公爵,那是仅次于皇帝和亲王的显赫贵族。
因为身份尊贵,赵青菡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颐指气使的习性。
半个月前,赵青菡从皇家军事学院顺利毕业,因为在学院里困了太久,所以一回到西部行省,她就立刻召集“旧部”来青云山打猎解闷来了。
赵青菡的“旧部”大多是赵岳部下的女公子,这些女孩子从小就跟赵青菡在一起玩耍,一起习武,长大后也顺理成章成了赵青菡的贴身卫士,因为赵青菡喜着青衣,她的卫队也都跟着穿青衣,久而久之这支卫队就有了“青衣卫”的名号。
青衣卫虽然是支娘子军,却不是什么花瓶,她们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不过,青衣卫真正令人忌惮还是她们的身份,不仅赵青菡没人敢惹,就连她手下那些出身将门的女公子,随便挑出一个来也不是普通人惹得起的何况是一群人凑在一起,所以在西部行省,青衣卫基本上可以横着走!
正因为此,青衣卫才养成了目空一切的傲气。
可是今天,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崩出了一伙不知死活的大头兵,不但敢跟青衣卫抢夺猎物,居然还敢风言风语些非常下流露骨的荤话,真是反了天了!赵青菡一怒之下,就下令把这伙大头兵给抓了起来。
赵青菡正生气呢,身后忽然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
回过头来,卫队长吴君怡已经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吴君怡是西部军团第二师团师团长吴其达的掌上明珠,她和赵青菡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
走到赵青菡身后,吴君怡低声说道:“青菡姐,那几个混蛋已经全招了。”
“是吗?这些混蛋是哪个师团的人?”
赵青菡悠然回眸,冷漠地望着不远处的青衣卫营地。
营地里火光通明,三四十号大头兵被人像蚂蚱似的拴成一串,其中两个说了混话的家伙更是被倒吊到了树上,两名青衣卫女兵正用皮鞭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他们身上抽,寂静的夜空下,不时响起几声凄厉的惨叫,很是碜人。
吴君怡道:“他们是第四师团的人。”
“果然是第四师团的人。”赵青菡生气道,“附近只有河西要塞驻扎着第四师团的一个联队,没想到真是他们,哼。”
吴君怡道:“青菡姐,这些家伙真是太可恶了,强取豪夺不还口出污言秽语,哪像是帝国的军人?手下的兵是这个样子,他们的联队长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的事情绝不能轻易算了,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他们才行。”
“小姐不好了。”
一名青衣卫女兵忽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急道,“巡逻队刚刚传回消息是营地四周突然冒出了一支大军,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杀!”
“杀!”
“杀!”
那名青衣卫女兵话音方落,四周漆黑的旷野上陡然响起了潮水般的呐喊声,旋即有星星点点的火把从黑暗中燃起,借着火光,赵青菡和吴君怡赫然现,一支军队正向着青衣卫的营地漫山遍野地掩杀过来主,这支军队的声势极为浩大,少说也有四五千人。
“糟了。”吴君怡失声道,“不会是明月帝国的军队吧?”
“不可能。”赵青菡就比吴君怡镇定多了,沉声道,“这肯定是第四师团的军队,估计是那个联队长得到消息带人来了,这个联队长可真嚣张啊,他眼里还有没有国法军规了?居然调动大军替属下出头!”
吴君怡道:“青菡姐,现在怎么办?”
“不用慌。”赵青菡低声道,“我们去会会这个嚣张的家伙。”
▲▲▲
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第五联队的四千多新兵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了过来,把青衣卫宿营的山谷围了个水泄不通。
打着火把,举着战刀,这些新兵蛋子们个个都显得神情激动。
别看平常的时候,长官挺冷血,一顿饭也不让大伙好好吃,非得让人争个头破血流,可长官毕竟是长官,他心里还是挺在意他们这些部曲的,这不,一听说有个小队吃了亏,让人给扣了,立刻就出动整个联队替他们出头来了。
放眼整个西部军团,甚至是整个帝国,有哪个长官肯为了几十个大头兵而调动整整一个联队的兵力去强行出头?想到这里兵蛋子们心里热乎乎的,觉得还是自家长官最好,跟着这样的长官,没说的,值了。
在一伙新兵老兵的前呼后拥下,孟虎大步流星来到了青衣卫营地前,厉声大喝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白天扣的人是我们第四师团的人,我不管白天生了什么,限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内放人,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放人!”
“放人!”
“放人!”
将青衣卫营地团团围住的新兵蛋子们轰然响应。
不管白天生了什么,限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内放人,这话听着多提气?孟虎的话听着提气兵蛋子们吼的就格外卖力,很有些狐假虎威的气势。
“放肆!”
营地里陡然响起了一把娇媚的喝声,旋即有一队窈窕的倩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当先那道倩影身形最为高挑,裹在身上的青色铁甲打造得极为贴身,既不失英武之气,却又将女人娇躯的柔美展现得淋漓尽致,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杰作。
可惜的是,那道倩影的脸上也罩着副青色面甲,看不清她长什么样。
这道完美的倩影自然就是总督千金赵青菡。
吴君怡从赵青菡身后站了出来,娇声喝道:“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竟敢如此放肆!”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孟虎冷然道,“限你们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放人!”
赵青菡气道:“本小姐要是不放人呢?”
“那就别本长官不客气了。”孟虎说罢回头,厉声喝道,“墩子,开始计时!”
“是!”
一名高高壮壮的新兵蛋子闻声出列,这家伙就是那天挑战孟虎权威的新兵蛋子,被饿了三天之后立刻就对孟虎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墩子从怀里摸出半截信香,用火把点燃了,然后直勾勾地望着那队青甲女兵,目光上下游移,趁机饱餐秀色。
“你!”赵青菡气道,“你也不问问白天是什么情形?”
孟虎冷然道:“没那个必要。”
赵青菡火道:“你还讲不讲理?”
赵青菡认为自己已经很客气了,可对方却越嚣张了。
“讲理?”孟虎仰天大笑道,“哈哈,我们第四师团从来就不讲理,我们只相信拳头,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大爷,赶快放人!”
“放人!”
“放人!”
“放人!”
四周的新兵蛋子声再次轰然响应,声势骇人。
赵青菡气得咬牙切齿道:“你……你们这是存心找碴!”
“找碴?”孟虎冷然道,“就算是吧,这位小姐,你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赵青菡并不知道,今天这事,孟虎还真就是存心找碴,借题挥。
要不然孟虎也不会带着整个联队的新兵来对付青衣卫这百来号人,今天这出戏,孟虎根本就是唱给全体新兵蛋子看的,通过今天这件事,孟虎希望能给这些新兵蛋子一个初步的印象:第五联队是一个整体,他们每个人都是第五联队的一份子!
只要是第五联队的兵,不管是谁受了欺负,整个第五联队都会替他撑腰,替他出头!
同样的道理,到了战场上,只要是第五联队的兵,不管他被多少敌人包围,不管局势有多险恶,整个第五联队都不会把他抛弃!
总而言之一句话,孟虎得想办法让新兵蛋子们从骨子里认同自己是第五联队的人,当这样的认同成了习惯,这支军队就算是初步练成了,将来上了战场,只要第五联队的队旗还在,这支军队就不会乱。
当然,也仅仅只是不乱而已,要想把这些新兵蛋子带成一支“打不垮、拖不烂,无论身处何种险境,都会和敌人死战到底”的虎狼之师,却还需要经过无数残酷的实战锤炼,直到他们在血与火中锤炼出铁的军魂!
“叮!”
赵青菡翻手擎出两柄锋利的长剑,在空中轻轻交击,霎时出一声清脆悦耳的金属撞击声,霎时间,百余名同样身披青甲的女兵已经从营地里涌了出来,与外围的第四师团将士近距离对峙,营地内外剑拔弩张,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赵青菡轻哼一声,娇喝道:“本小姐倒要看看,谁敢在这里撒野!”
孟虎嘴角霎时绽起一丝讥笑,回头看看墩子手中已经燃尽的线香,陡然举起手中长刀往前一引,厉声长嗥道:“时间到了,统统拿下!”
吴君怡急了,踏前一步喝道:“总督千金在此,谁敢放肆?”
正准备上前拿人的新兵蛋子们闻言本能地停下脚步刷刷地回头望着孟虎,事情到了这节骨眼上,这些新兵蛋子的热情已经被孟虎完全调动起来了,只要孟虎一声令下,别说是总督千金了,就是帝国公主他们都敢上前拿人。
孟虎脸上的神情冷漠依旧,厉声喝道:“总督千金又如何,拿下!”
在这个节骨眼上,孟虎当然不会退缩,也不能退缩,因为一旦退缩,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就算是前功尽弃了,今后再想让这些新兵蛋子从骨子里认同第五师团,就很难了!
更何况,孟虎也的确没把赵青菡这个总督千金放在眼里,一个仗着身份权势率性而为的小女生罢了,有什么好忌惮的?
至于赵岳,别人怕他,孟虎却不怕他。
要不是雷鸣,孟虎或许早就离开西部军团,离开光辉帝国了,凭孟虎这一身本事,到哪不能安身立命?到哪不能开创一番局面?
赵青菡却有些懵,在今天以前,她还真不敢相信西部军团里居然会有如此嚣张的联队长,居然完全不把她这个总督千金放在眼里。
四周忽然响起青衣卫女兵的尖叫声,赵青菡急回头看时,只见好多名女兵已经被如狼似虎般的大头兵摁倒在了草地上,这些女兵虽然身手不弱,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啊,几十个人一窝蜂似地涌上来,女兵们根本就抵挡不住。
“混蛋!”
赵青菡气得娇躯抖,引剑刺向孟虎左右肩井。
闷哼一声,孟虎强壮的身形不退反进,没等赵青菡双剑刺中身体,他手中的战刀早已经疾如闪电般挥出,只听当的一声脆响,赵青菡的头盔已经被拍飞,霎时露出一方宜嗔宜喜、倾国倾城的如花娇靥来,还有那满头金色秀,在夜风中轻柔地披散开来,犹如天女散花,美丽至让人窒息……
赵青菡如遭雷噬,原本红润的脸色霎时变得无比惨白。
赵青菡当然看得出来,这个嚣张的联队长明显是刀下留情了,如果他要杀她,此刻她早已横尸当场了!
……
ps:新书冲榜急求推荐票支持。
第九章 单骑出关
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东方天际已经微微露出一丝鱼肚白。
这一夜,赵青菡、吴君怡还有青衣卫的百来号女兵几乎是一夜未睡,就这样枯坐到了天明,一来这间囚室冷如冰窖,实在是睡不着,二来她们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谁也没有睡觉的心情。
“青菡姐,那个混蛋实在是太可恶了。”吴君怡握紧了粉拳,气愤地说道,“居然真敢把我们抓起来,还敢把我们关在这样的……这样的地方,回去我一定要跟赵伯伯让他狠狠收拾这个可恶的混蛋。”
赵青菡粉脸铁青,抿紧樱唇没有说话。
第四师团的这个联队长的确很混蛋,不讲道理不还嚣张得没边,明知道她是总督千金还敢抓人,这简直就是不把西部总督的权威放在眼里么?从小到大,赵青菡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就是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囚室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吴君怡和两名女兵急忙起身凑到小窗前,只见外面的天色差不多已经大亮了,一队伙头军抬着几十桶热腾腾的稀饭还有数十大筐玉米面馒头正好从囚室前走过。
在吴君怡和俩女兵期盼的眼神注视下,那队伙头军却从囚室前径直走过,抬着稀饭馒头来到了大校场中央,然后把稀饭馒头往地上一放,为的伙头军立刻吹响了哨子,霎时间,尖锐的哨声就刺破了清晨的寂静。
然后,吴君怡她们看到了毕生中最难以忘怀的一幕。
尖锐的哨声还没停,校场四周的军营就忽然间骚动起来,下一刻,无数的身影已经从营房里汹涌而出,就像泥沙入海般向着大校场蜂拥而来,又火烧火燎地冲向摆在校场中央的那几十桶稀饭还有几十大筐玉米面馒头。
这些士兵个个面目狰狞,目露凶光,就像了狂的蛮牛往前横冲直撞。
有个士兵好容易才挤到稀饭桶边,还没来得及大快朵颐,后面的士兵已经蜂拥而至,试图把他挤开,这士兵立刻火了,抓起葫芦瓢从桶里舀了一瓢滚烫的稀饭,兜头就浇到了前面挤得最凶的几个士兵头上,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惨叫。
玉米面馒头的争夺也很快进入白热化。
最先冲到校场中央的那名士兵不由分说抱起一大箩筐馒头,转身就往校场边上足狂奔,不过很快他就被一伙大头兵给盯上了,几十个人就像撵兔子似的把他撵到一处死角,上前一通乱拳直接揍翻在地,然后开始争抢箩筐里的馒头。
被打的士兵趴在地上直哼哼,也不还手,等动手的大头兵们追打着远去才慢腾腾地坐起身来,满脸得意地看着身下已经被压扁了的四个馒头,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奸笑,开始美滋滋地享用起来。
赵青菡也被这巨大的动静给惊动了,情不自禁地走到了小窗前,一名女兵自觉地让到一边,把位置让给赵青菡。看到校场上正在上演的这一幕,赵青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从小锦衣玉食,哪里见过这样残酷的景象?
“青菡姐,这都是些什么人呀?”吴君怡低声惊呼道,“一个个就跟豺狼似的,哪有这样的兵啊?”
“这不奇怪,有什么样的长官就会有什么样的兵!”
赵青菡话没说完,一对粉拳忽然握紧了,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顺着赵青菡眼神注视的方向,吴君怡看见了那个可恶的混蛋,那混蛋在一伙虎狼般的士兵簇拥下大步走上了阅兵台,校场上旋即响起了比刚才更加尖锐的哨子声,正在哄抢稀饭馒头的士兵们立刻就停了下来。
▲▲▲
“绵羊们,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
孟虎冷冰冰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校场,清晰地送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明月帝国的军队正向要塞逼近,你们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抄家伙,到关墙上集结!”
孟虎说完转身就走,再没有片刻逗留。
校场上的士兵顿时一哄而散,飞也似地奔回营房抄家伙去了,整座军营的气氛很快就变得紧张起来,空气里开始弥漫起冰冷的杀机。
被关在囚室里的赵青菡,还有青衣卫的女兵们却急了。
河西要塞虽然和天狼要塞并称帝国西陲两大雄关,可两者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天狼要塞是真正的要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河西要塞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河西峡谷东西延绵三百余里,南北宽近百里,峡谷中还有一条几千米宽的通天河穿行而过,真要修筑一道完全截断峡谷的雄关,工程量不是一般的浩大,而且需要驻守的军队数量也极为庞大,否则不足以守住整座要塞。
不得已,光辉帝国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大峡谷北侧的青云山麓修筑了一座坚固的要塞。
战略层面上,现在的河西要塞很难成为真正的屏障,最多只能用来预警,因为青云山上每隔几十里就筑有一座烽火台,一旦明月帝国真的大军入侵,就能以烽火传讯之法把消息传到西陵甚至是帝都。
所以,一旦明月帝国大军压境,河西要塞就会陷入包围,赵青菡她们担心要塞里的第五联队坚持不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刻。
赵青菡正急得不行时,第四师团的师团长雷鸣神色匆匆地赶到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雷鸣是知道的,原以为孟虎不过是扣压了附近哪家豪强的私人卫队,所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一早起来才知道孟虎居然抓了总督千金以及随行的青衣卫,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赶紧过来放人了。
疾步走到关押赵青菡及一众青衣卫的囚室前,雷鸣厉吼道:“还不赶快开门!?”
师团长下令,守卫小黑屋的士兵不敢违抗,赶紧上前开锁放人。
“你就是第四师团的师团长?”囚室铁门刚刚打开,吴君怡就第一个冲了出来,娇声喝道,“知不知道已经闯下大祸了?”
“误会,这完全是误会。”
雷鸣急得额头冷汗直冒,连声解释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完全是一场误会,孟虎他肯定不知道青菡小姐的身份,如果他知道,肯定不会如此莽撞……”
“那你可错了。”吴君怡冷然道,“那家伙根本就知道青菡姐的身份!”
雷鸣语塞道:“这……”
“行了,昨晚的事以后再说。”
赵青菡不悦地瞪了吴君怡一眼,问雷鸣道,“雷将军,明月帝国的军队是不是真的已经打过来了?”
“是的。”雷鸣脸上泛起一丝苦涩,凝声道,“明月帝**的确已经打过来了,而且是大军压境!”
赵青菡肃然道:“雷将军,青衣卫也是西部军团的军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想参与河西要塞的保卫战!”
雷鸣本欲拒绝,心忖赵青菡可是总督赵岳的独女,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谁担得起这个责任?可转念一想,要是河西要塞失守,赵青菡必然也难以幸免,便点头答应道:“也好,不过你们最好不要离我太远。”
▲▲▲
孟虎岿然屹立关墙之上,神情冷漠地注视着关下黑压压的明月大军。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霍然回头,雷鸣已经带着赵青菡和青衣卫的女兵们疾步登上关墙,迎上孟虎冷厉的眼神,赵青菡闷哼一声,示威似地回瞪了一眼,孟虎嘴角霎时绽起一抹淡淡的讥讽。
很快,赵青菡就没心思跟孟虎呕气了。
看清关下黑压压的明月大军后,赵青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明月帝**的兵力足有三个半联队!一个重装步兵联队,两个轻步兵联队,另外还有至少三个大队的弓箭手、投枪兵以及辎重兵。”
“天哪,兵力相差太悬殊了。”吴君怡带着哭腔说道,“河西要塞只有第四师团一个轻步兵联队,而且都是些新兵,青菡姐,这可怎么办呀?都怪那个混蛋,要不是他把我们抓到这里来,哪会遇上这倒霉事呀?”
吴君怡骂的当然就是孟虎。
孟虎霍然回头,目光刀一样落在吴君怡脸上。
吴君怡凛然噤声,再不敢多说一句,看孟虎眸子里流露出来的凶光,她怕再多说一句就会被孟虎从关上直接扔下去。
吴君怡不合时宜的话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将士们心中造成了非常恶劣的负面影响。
紧张甚至是绝望的气氛开始笼罩着整座要塞,几乎所有的新兵蛋子都在心中打鼓,他们虽然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的军事训练,可训练和打仗完全是两回事,眼前的局势看起来是如此的糟糕,敌人不但有弓箭手,有重装步兵,而且兵力也是己方的好几倍!
作为一名老兵,孟虎当然知道新兵此刻的心情,他更知道,如果任由这种紧张气氛在新兵中间继续漫延下去,只怕不等明月大军动进攻,这些新兵蛋子就会自己崩溃了,当下没有任何犹豫,孟虎转身下关。
片刻后,紧闭的关门缓缓打开。
在两军将士几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孟虎单人独骑,逶迤出关,无所畏惧地迎向前方黑压压的明月大军。
……
ps:我日啊,一早起来,变天了,居然被踩下新书榜了,同学们,加油啊,我要推荐票票票票,让虎狼之师跟着孟虎雄起吧……
第十章 青云山上的烽火
距离明月大军前锋还有一箭之遥时,孟虎勒马驻足。
号角声和战鼓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整个战场上一片死寂,倏忽之间,孟虎高高举起手中那杆乌黑大枪,仰天长嗥起来,猎猎北风荡起孟虎脑后披散的满头乱,随风波浪般起伏飘荡,无尽的野性和豪情在天地间悄然弥漫,激荡。
关墙上,几名青衣卫女兵忽然间脸泛潮红,眸子里流露出水一样的柔情。
▲▲▲
明月帝国中军。
拓跋焘的瞳孔霎时缩紧,狼一样盯着阵前正在仰天长嗥的那个狂野男人,这就是阵前斩杀司徒彪的那头猛虎吗?
果然有些胆魄啊,竟敢单人独骑搦战万军!
倏忽之间,拓跋焘眸子里已经燃起灼热的战意,如果不是司徒睿再三严令,拓跋焘早已经策马上前应战了!
司徒彪虽然号称明月帝国头号猛将,可拓跋焘却从不认为自己的武艺不如他。
▲▲▲
“唏律律……”
两军阵前,孟虎狠狠一勒马缰,**战马顿时昂悲嘶一声人立而起,铁蹄凌空踢腾两下,落地之后向着左侧疾驰而去,旷野上霎时腾起滚滚烟尘,恰红日东升,将孟虎连人带骑染成一片艳红,就如裹了层滴血的铠甲,狰狞得让人战栗!
“猛虎!”
“猛虎!”
“猛虎!”
孟虎一边策马疾驰,一边不断挥舞着手中那杆大枪,极尽挑衅之能事,关墙上,从猛虎中队跟过来的老兵们霎时开始欢呼起来。
孟虎纵骑来回飞奔,明月军中却始终无人敢于应战,关上的欢呼声渐扬渐起。
最初是猛虎中队跟过来的老兵,然后是第五联队的新兵蛋子,到了最后,甚至连赵青菡以及青衣卫的女兵们也情不自禁地开始高喊起来,凌乱的呐喊逐渐汇聚成整齐的节奏,一浪高过一浪,最终汇聚成山崩海啸般的欢呼……
“猛虎!”
“猛虎!”
“猛虎!”
在第四师团将士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孟虎再次勒马驻足,然后向着明月帝国中军高高扬起大枪,枪尖朝上左右摇摆起来,这个动作具有特殊的含义,代表着蔑视,嘲弄,不屑等意思,在中土世界,很少有人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挑衅,这是对明月大军**裸的挑衅!
第四师团将士的欢呼声霎时变得越激烈,一个个几乎连嗓子都吼破了,刚才的紧张早已不翼而飞。而明月帝**的士兵们却一个个低下了高昂的头颅,脸上纷纷露出屈辱之色,这样的侮辱对明月帝国将士而言,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
▲▲▲
河西要塞,高高的关墙上。
看到刚刚还紧张得抖的新兵们一转眼之间就变得士气高涨,信心倍增,赵青菡的美目里不由掠过一丝莫名的意味,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那个男人,是那个男人让这些新兵不再紧张,不再绝望……
这是一个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扭转大局的男人!
情不自禁的,赵青菡在心里对孟虎下了这样的定义。
▲▲▲
要塞前,明月中军。
拓跋焘的嘴角泛起一丝剧烈的抽搐,心里更是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把那个嚣张的男人斩落马下,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是青州军团第三师团的师团长,他身负着数万将士的安危,他不能冒险!
“不要理会那个疯子!”
拓跋焘冰冷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崩出来的,“全军以攻击阵形,向前推进!”
拓跋焘一声令下,严阵以待的明月大军开始向前缓缓推进,就像滚滚铁流挟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向着孟虎和河西要塞缓缓碾压过来,孟虎只好策马回头,飞驰进关,振奋军心的目的已经达到,继续搦战已经没有必要了。
孟虎绝不认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打败整支明月大军。
人终究是血肉之躯,一个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
如果被弓箭手射或者被投枪刺孟虎一样会丧命,他可以阵前斩杀敌军大将,却不可能杀光敌人的千军万马。
▲▲▲
西陵,总督府。
一早醒来,赵岳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正准备去后院练剑时,心腹幕僚郑科忽然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急声说道:“大人,出事了!”
赵岳闻言心头一跳,强自镇定道:“慢慢出什么事了?”
郑科深吸了口冷气道:“青云山上的烽火点燃了!”
“青云山上的烽火?”赵岳的眸子霎时收缩,厉声道,“你是说明月大军进犯?”
郑科重重点头,应道:“如果不是明月大军进犯,雷鸣岂敢点燃烽火?”
“糟了!”赵岳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道,“青菡丫头正在青云山打猎,她不会撞上明月大军吧?”
赵岳一向视赵青菡为掌上明珠,当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因为担心赵青菡受委屈,赵岳在原配夫人死后竟再未续弦,以他堂堂总督之尊,帝国四大公爵之一,这是很难想象的,看看别的权贵,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子女成堆?
正因为此,一听赵青菡可能遇险,赵岳立刻就慌了。
赵岳的担心也正是郑科的担心,当下郑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低声说道:“大人,要尽快派谴援军哪,否则就来不及了。”
“那还等什么!?”赵岳急得都快要跳脚了,平时的镇定和从容此刻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此时的赵岳,就是个担心女儿安危的普通父亲,大吼道,“赶紧让战鹰率骑兵联队先行出,再让李明锋和吴其达马上率大军向河西要塞进!”
“是,卑职这就去传令。”
郑科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
河西峡谷。
距离要塞只有两百步左右的距离时,明月大军终于停止前进,辎重兵们开始紧张地组建攻城云梯以及撞城车,这个距离正好处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大型投石机虽然可以把炮弹打到四五百步以外,可拓跋焘早就得到了情报,河西要塞里并没有投石机的存在,所以显得有恃无恐。
河西要塞里的确没有投石机,甚至连弓箭手都没有。
在赵岳眼里,河西要塞不过就是一座大型的“烽火台”而已,它的作用就是在明月帝国大举入侵的时候点燃烽火报个信,仅此而已,要不然赵岳也不会把这座要塞交给一支刚刚组建的轻兵联队!
要知道在第五联队入驻河西要塞之前,这里仅仅驻扎了第二师团的一个大队而已。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河西要塞依山而建,所以石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自从入驻要塞以来,孟虎就开始准备擂石,以随时提防明月大军来犯,正所谓有备则无患,今天,这些擂石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墩子,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快带人把那两块穿孔的大石头抬到这边来!”
“碾子,别净顾着和女娃子闲聊天,快带人把绞盘检查三遍,待会守城的时候要是出了问题,本长官捏爆你卵蛋!”
“狗子,你小子又偷懒,欺负新兵是不是?”
“犊子,你的刀呢?等会敌军杀上城来,你找不着刀打算用牙咬还是用卵子戳啊?”
孟虎正在关墙上来回巡视,一边巡视还一边骂骂咧咧地训人,那些倒霉的新兵蛋子,不管有错还是没错,只要撞上都免不了挨一通臭骂,不过被骂的新兵蛋子却浑不为意,一个个都乐呵呵的,那贱样,好像还挺喜欢挨骂。
不远处,吴君怡撇了撇小嘴,低声说道:“青菡姐,这都是什么人呢?真粗俗。”
赵青菡没有理会吴君怡,她已经有些看出门道来了,孟虎这些话乍一听的确粗俗,却很受底下将士的欢迎,原本还显得有些凝重的气氛,被孟虎几句话一搅,立刻变得轻松了,那些新兵蛋子脸上甚至有了笑容!
很显然,孟虎正以他特有的方式给这些新兵加油鼓劲,而且这种方式非常有效。
换了别的将领在这里,绝对做不到这样,也不可能让这些新兵们从战前的紧张气氛中摆脱出来。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特别的男人,他不仅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扭转局势可以影响他身边的每个人,使别人情不自禁地因他的意志而怒、而笑、而热血沸腾,不知不觉间,赵青菡对孟虎的评语又加上了新的一条。
“咚!”
“吼!”
“咚咚!!”
“吼吼!!”
“咚咚咚!!!”
“吼吼吼!!!”
震撼天地的战鼓声突然从关外毫无征兆地响起,激昂高亢的战鼓声黑压压的明月大军排着整齐的阵形,喊着整齐的号子,开始缓缓向前推进,孟虎霍然回头,眸子里流露出灼热的杀机,终于要开始进攻了吗?
……
ps:新书打榜急求推荐票啊。
第十一章 死守
激昂的战鼓声出击的明月军堪堪进入步兵长弓的射程之内。
“停止前进……前队树盾!”
“轰!”
重装步兵的军官一声令下,整整一个大队的重装步兵同时将扛在肩上的重型橹盾往地上重重一顿,霎时出一阵轰然巨响,甚至连地面都在轻轻地颤动,随后跟进的弓箭手大队在重装步兵结成的盾墙后面展开,很快就列成了整齐的射击队列。
“弓箭手……”
“放箭!”
伴随着军官一声令下,弓弦颤动的声音霎时响彻关墙内外,倏忽之间,上千枝锋利的狼牙箭已经掠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死亡的弧线,然后挟带着凄厉的尖啸向着河西要塞的城头攒落下来。
▲▲▲
关墙上。
孟虎的眸子霎时收缩,一声凄厉的咆哮霎时响彻云霄:“树盾,赶快树盾……”
关墙上的新兵蛋子们慌忙举起早就准备好的一块块长方形木板,很快就在头顶结成了一堵板墙,河西要塞背依青云山,石头和木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果孟虎不懂得就地取材制作一些简单却实用的防御武器,那就是蠢材了。
待所有的新兵蛋子都躲进了板墙下面,孟虎才往后一缩躲进了一块木板下。
一股淡淡的幽香钻入鼻翼,孟虎的眉头霎时跳了一下,有些莫名地回过头来,赵青菡那方宜喜宜嗔的如花娇靥赫然近在咫尺,骤然间撞上孟虎犀利的眼神,赵青菡白皙的粉脸上不由涌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美艳至不可方物。
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赵青菡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举着木板冲到了孟虎身后。
也许,和第五联队的全体将士一样,赵青菡内心也把孟虎看成了可以信赖的指挥官。
“笃!”
一声沉闷的响声陡然传入耳际。
赵青菡只觉双手轻轻一震,半截箭矢就已经从她头顶的木板穿透而下,锋利的箭簇几乎是贴着孟虎的脸颊掠过,赵青菡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箭簇上传来的森冷寒意,仅仅毫厘之差,孟虎就该中箭身亡了,可这家伙却是连眼都不曾眨一下!
“笃笃笃……”
从空中攒落的那波箭雨终于降临,利箭钉入木板的声响霎时响成一片,凄厉的惨叫声从人群中连绵不绝地响起,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孟虎这么好的运气,已经有好几十名经验不足的新兵蛋子倒在了明月弓箭手的箭雨下。
▲▲▲
明月帝国中军。
一丝冷酷的微笑在拓跋焘嘴角悄然绽放,他没想到河西要塞的守军居然连弓箭手都没有!面对明月弓箭手的疯狂进攻,守军只能被动挨打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这只是一支杂兵,没有投石机又没有弓箭手,这仗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孟虎再骁勇善战又能如何?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凭他个人的武勇根本就不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胜负,司徒睿限五天之内攻下河西要塞,现在看来不等今天天黑,河西要塞就该易主了吧?
▲▲▲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终于响起,明月帝**的弓箭手们射完了箭壶中的最后一枝箭,在军官的喝斥下开始缓缓后撤,从空中攒落的绵绵箭雨终于停了,关墙上的新兵蛋子们长出一口气,纷纷放下了高举头顶的木板。
绵绵不息的哀嚎声响成一片,至少上百名士兵正躺在血泊中呻吟,还有好几十名士兵更是被利箭直接射穿了头颅或者心脏要害,倒在血泊中再没有任何声息,木板并非坚固的橹盾,只能给这些新兵蛋子提供有限的保护。
看到刚刚还是活生生的同伴此刻却成了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不少新兵蛋子的信心再次开始动摇,死亡的恐惧霎时就把他们笼罩,有一名胆小的新兵更是双手抱头缩到了关墙角落,痛哭流涕道:“我要回家,妈妈,我想妈妈……”
“该死的,我们为什么没有弓箭手?”
“是啊,要是我们也有一队弓箭手就好了,唉。”
有新兵歇斯底里地大吼,也有新兵垂头丧气地哀叹,沮丧和绝望就像是野火焚烧不尽的毒草,再次在将士们心中滋生,孟虎的眉头再次蹙紧,如果任由这种情绪继续漫延下去,第五联队的军心将很快瓦解,而明月帝**的进攻才刚刚拉开序幕而已。
必须做点什么,扭转眼前不利的局面。
“碾子!”孟虎霍然回头,目光刀一般落在一名从猛虎中队带过来的老兵身上,厉声大喝道,“上!”
“是!”
一名身材雄壮的老兵虎吼一声,纵身跃上半人高的垛堞,然后回头把手一招,百余名老兵已经跟着纵身跃上了垛堞兵们的目光霎时就落到了这些老兵身上,众目睽睽之下,这些流氓老兵居然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哎呀!”
“流氓!”
“无赖!”
关墙上霎时响起一片清脆的娇叱声,赵青菡、吴君怡还有青衣卫的全体女兵急以双手掩住美目,慌不迭地背转身去,再不敢看这羞人的一幕。
“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关墙上的新兵们却哄然大笑起来。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碾子和百余老兵把裤子褪到腿弯,然后弯下腰来,把一个个光腚朝向关外的明月大军使劲地摇动起来,一边摇动光腚一边嘴里还出“嗷嗷嗷”的怪叫,极尽侮辱挑衅之能事。
“哦哈哈哈……”
新兵们手指着那伙老兵**裸的光腚,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背转身去的赵青菡虽然不敢看这羞人的一幕,可她仍能清晰地感受到,关上的气氛已经有了可喜的变化,刚刚滋生的沮丧和绝望似乎已经烟消云散了。
▲▲▲
明月中军。
看到这无比荒唐的一幕,拓跋焘只觉眼前阵阵黑,险些从战车上一头倒栽下来!
这算什么回事?如此龌龊下流的举动都做得出来,这算什么军队!?这简直就是一伙市井无赖之徒,军人的耻辱!
“弓来!”
拓跋焘霍然伸手,早有近卫把一柄铁胎强弓递到他的手里。
拓跋焘挽弓搭箭,只听嗡的一声弦响,一枝狼牙箭已经脱弦飞出,流光电影般射向关上那具摇得最欢的光腚。
关墙上。
碾子正在使劲地摆动他的光腚,冷不防**上传来一阵剧痛,顿时“嗷”的一声惨叫起来,急回头看时,只见自己的光腚上已经插了枝狼牙箭,看到这一幕,关上的新兵非但不同情,却反而笑得更欢了,一个个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这一箭由于距离太远扎得不深,碾子虽然中箭却无大碍。
“**你姥姥!”
碾子心头火起,索性转过身来,挺着**那杆已经完全奋起的“大枪”,一边向着关外的明月大军做着不堪入目的下流动作,一边大吼大叫道,“有种往老子这儿再来一箭,你们这群明月猪,射中了老子叫你一声爷爷,嗷喔……”
▲▲▲
明月中军。
“进攻!”
面对如此“**裸”的侮辱,拓跋焘终于失去了冷静,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重装步兵,轻步兵都上,统统压上!今天天黑之前一定要攻破要塞,本将军要亲手砍下这些流氓无赖的头颅,用他们颈上的鲜血来洗涮他们带给我们的耻辱,杀!”
“昂昂昂……”
“咚咚咚……”
拓跋焘一声令下,激昂的牛角号声以及急促高亢的战鼓声再次冲霄而起,严阵以待的明月大军再次向前逼进。
令人窒息的等待黑压压的明月大军终于进至关墙下,倏忽之间,一架架高耸入云的云梯已经从两翼的轻步兵方阵中竖了起来,一架体型庞大的撞城车,也在明月军中露出了它的狰狞,真正的决战开始了!
要塞大门两侧关墙的争夺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几十架云梯已经搭上关墙,黑压压的明月轻兵就像无穷无尽的蝼蚁,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几十上百斤的巨石从关上倾泄而下,关墙下拥挤成一团的明月步兵躲闪不及,纷纷被砸倒在地,惨烈的哀嚎声霎时冲霄而起。
乱军拓跋烈口衔战刀,手脚并用往城头攀爬而上。
拓跋烈是拓跋焘族弟,虽然只是大队长,一身武艺却极为不俗。
不断有巨石从城头砸落,却都被拓跋烈从容躲开,不到片刻功夫,拓跋烈就已经接近城头,眼看就要攀上城头之际,冰冷的杀机忽然挟带着刺耳的尖啸破空而至,一枝锋利的长矛犹如毒蛇般往拓跋烈的咽喉要害刺来。
“嘿。”
拓跋烈低嘿一声,左手抓牢云梯,健硕的身躯往外一荡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刺。
趁着城头守军往回收枪之机,拓跋烈右手已经闪电般探出,一把握住长矛往下使劲一扯,城头上顿时响起一声惨叫,一名守军已经被他硬生生地扯下城头,拓跋烈借势跃起,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腾堪堪落到了垛堞之上。
▲▲▲
明月中军。
看到拓跋烈杀上城头,正在战车上观战的拓跋焘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低声喝道:“干得漂亮!”
▲▲▲
垛堞之上。
没等拓跋烈站稳脚跟,两柄锋利的战刀已经呼啸而至,疾斩他的脚踝。
拓跋烈的双脚在垛碟上轻轻一点,健硕的身躯再次凌空拔起,倏忽之间,衔在口中的战刀已经来到他的手寒光一闪,距离拓跋烈最近的三名守军已经往后翻跌开去,三人的咽喉几乎是同时被利刃切开,殷红的鲜血顷刻间像箭一样飙射出来。
疯狂的咆哮从拓跋烈身后响起,不用回头,他都知道手下的老兵们已经顺着他杀出的缺口冲上了城头,拓跋烈缓缓扬起手中滴血的战刀,狰狞的目光已经锁定了前面不远处,那面迎风猎猎招展的光辉大旗。
“嘶……”
异响自脑后袭来,拓跋烈霍然回头,一枝投枪疾如闪电般往他的胸口射来,锋利的枪尖撕裂了空气,出嘶嘶的尖啸,声势极为骇人!拓跋烈的瞳孔霎时缩紧,手中战刀本能地往前一挡,却挡了个空。
“噗!”
血光崩溅,破空而至的投枪已然射穿坚固的铁甲,从拓跋烈的前胸射入,又从后背透体而出,余势未竭下,又钉着拓跋烈的身体往后飞到了半空拓跋烈缓缓低头,死死握住那枝洞穿自己胸膛的投枪,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下一刻,最后一丝生机从拓跋烈的眸子里退走,健硕的身躯从高空疾如流星般坠落。
▲▲▲
明月中军,拓跋焘猛地往前踏出一步,双手张开,似乎想接住拓跋烈凌空坠落的尸体,莫名的抽搐正在他的嘴角缓缓凝结。
……
ps:新书冲榜急求推荐票支持。
第十二章 主动出击
日色将暮,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从关外响起,正向河西要塞疯狂进攻的明月大军霎时就像退潮的潮水般撤了回去,持续了一整天的激战终于结束了。
孟虎以靴底轻轻拭去战刀上残留的血迹,收刀回鞘。
低头往下望,关前空地上狼藉遍地,滚木擂石还有折断的云梯扔得到处都是,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两军将士的尸体,还有许多尸分离、肢体断裂的尸体,甚至永远不可能再凑整齐了,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人欲呕。
回过头来,关墙上的新兵蛋子们神态各异。
有人相拥而泣,有人站在原地呆,也有人跳到垛堞上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还有几个色胆包天的家伙趁机荤言荤语调戏起青衣卫的女兵来,青衣卫的女兵们却并不生气,只是满脸通红地跑了开去,她们身后,传来阵阵惬意的大笑……
死亡的恐惧还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交织在一起,使这些新兵们变得举止颠狂。
孟虎对此却丝毫不以为意,这些新兵蛋子刚刚经历了生命中第一次血腥的杀戮,原有的法则正从他们内心一点点的崩塌,他们的灵魂正从善良的农夫向冷血的屠夫慢慢蜕变,这是个残酷的过程,身陷其中的人,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都可以理解。
隐在人群赵青菡的美目却不可遏止地落在了不远处,那道雄壮狂野的身影上,今天要不是这个男人,河西要塞只怕早就失守了,赵青菡忽然间很想知道,那个两眼微眯,脸色凝重的男人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此时此刻,孟虎正在担心,他担心河西要塞守不了太久。
第五联队虽然挡住了明月大军第一天的猛攻,却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必等到伤亡统计结果出来,孟虎就敢肯定,第五联队的伤亡至少也在八百人以上,照这样的伤亡度,不出三天,第五联队就会伤亡过半,河西要塞也就守不住了。
“虎子,这样下去不行呀。”雷鸣也看出问题的严重性,忧心冲冲地说道,“照这样的消耗度,我们最多坚持三天,可帝国的援军最快也要五天以后才能赶到哇,得想想办法,否则河西要塞就守不住了。”
“嗯。”孟虎重重点头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啥?”雷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道,“主动出击?”
要塞里原本就只有一个轻步兵联队,真正可以上战场的兵力满打满算也就四千五百来号人,而城外的明月帝**却足有三个半联队将近两万人!兵力相差如此悬殊,固守尚且不足,孟虎却还要主动出击?
雷鸣几乎要怀疑孟虎是不是脑壳烧坏了?
孟虎的脑壳当然没有烧坏,他有自己的想法。
在孟虎看来,一味固守必然是死路一条,除非生奇迹,否则援军绝不可能在要塞被攻破之前赶到,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孟虎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奇迹,所以,摆在第五联队面前的就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了,那就是主动出击!
死守则必死无疑,主动出击却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只有傻瓜才会坐以待毙,孟虎不是傻瓜,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而且,孟虎敢于主动出击,也并非全无凭仗,城外的明月大军虽然占据着绝对的兵力优势,而且装备精良,可第五联队也并非毫无优势,至少第五联队拥有更为出色的体能,以及更加灵活的战术。
雷鸣很容易就被孟虎说服了,点头说道:“我们的兵力不及明月帝**的四分之一,装备和训练更是没法比,拓跋焘绝不会想到我们还敢主动出击,单从这一点来倒是符合你常说的那个什么兵法中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不过……”雷鸣说此一顿,接着问道,“虎子你准备带多少人出击?”
这是个问题,孟虎带的人少了,则很难对明月帝**造成威胁,要是带的人多了,则势必又会严重削弱河西要塞的防御力量,万一明月帝**趁虚前来进攻,河西要塞就很难守住了。
孟虎凝思片刻道:“至少两个大队。”
“两个大队?”雷鸣失声道,“那要塞里就只剩下一千余人了,万一明月大军趁虚来攻怎么办?”
孟虎道:“只要我带人突围出去,我就有办法让明月大军有所忌惮,不敢再来攻城,而且老雷你也不要想太多,就算我们不主动出击,河西要塞最后也照样守不住,主动出击是冒险也好,送死也罢,结果都不会比坐以待毙更糟!”
“干!”雷鸣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低吼道,“左右都是死,那就听你的!”
“这就对了。”
孟虎拍拍雷鸣的肩膀,正要下令召集军队时,一名眼尖的士兵忽然大叫道:“长官,我们的运输队!”
“嗯?”
孟虎和雷鸣闻声回头,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往关外望去,果然看到一支四五十人的队伍正沿着青云山麓的山谷小道缓缓前行,这支队伍打的旗号赫然正是第五联队的队旗,可不就是半个月前外出做工的运输队?
要塞外的明月大军很快也现了这支运输队,大约两个中队的轻步兵出动,从山谷的两侧悄然包抄了上去,由于山谷两侧的山梁遮挡了视线,运输队根本没有现包抄过来的明月军队,正懵然不知地一步步地踏向死亡。
“坏了。”雷鸣急道,“赶紧以旗语示警,让他们快跑!”
“晚了。”孟虎摇头道,“他们未经训练,根本不懂旗语。”
“完了。”雷鸣惨然道,“这支运输队完了,唉……”
很快,完成包抄的明月帝**就起了进攻,那群甚至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新兵自然谈不上什么抵抗,很快就做了战俘。
看到明月帝**并没有斩杀俘虏的举动,孟虎心头突然一动,一个念头闪电般掠过脑海,这支运输队的意外返回并且被俘,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主动出击的绝好理由,而且,孟虎更可以借这件事给这些新兵们好好地上一课,强化他们对第五联队的认同感!
想到这里,孟虎再没有任何犹豫,起身喝道:“集合体集合!”
尖锐的哨声霎响彻城头,听到哨声,正在休息的士兵们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不管是受了伤的还是没受伤的,都以最快的度冲向哨声传来的方向,因为哨声代表着热腾腾的稀饭还有香喷喷的馒头,要是去晚了就轮不着了。
只有那些身受重伤无法动弹的伤兵还躺在原地干瞪眼,不过他们也有认人羡慕的地方,青衣卫的女兵们正给他们包扎伤口呢。
很快,第五联队所有还能动的士兵已经集结完毕。
迎向全体将士热切的眼神,孟虎喝道:“绵羊们,今天的晚餐不用抢,每个人两大碗热腾腾的稀饭,还有四个玉米面馒头,不够还可以添,管饱!”
“嗷!”
“耶!”
“万岁!”
第五联队的全体将士顿时忘乎所以地欢呼起来。
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人生有时候就是如此残酷,此时此刻,第五联队全体将士心中最大的愿望恐怕就是在战死之前能够美美地饱餐一顿。
看着一个个振臂欢呼的年轻身影,看着一张张年轻得让人心疼的面孔,想到他们很可能在今夜或者不久的将来战死在冰冷的战场上,孟虎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念道:“弟兄们,待会就敞开肚子吃吧,这是你们应得的……”
孟虎霍然高举右手,将士们的欢呼声犹如刀砍般嘎然而止。
“不过在晚餐之前,本长官还有话说。”
孟虎说此一顿,目光灼灼地掠过全体将士脸上,厉声喝道,“你们还记得昨天傍晚,本长官对你们说过的话吗?第五联队是个整体,你们每个人都是第五联队的一份子!只要是第五联队的兵,不管谁受了欺负,整个联队都会替他撑腰,替他出头!记不记得!?”
“记得!”
“记得!”
“记得!”
全体将士轰然回应。
“就在刚才,我们的运输队在城外被敌军扣下了!”孟虎伸手一指要塞外黑压压的明月帝**营,厉声喝道,“他们虽然是运输队的人,他们虽然从未和我们在一起训练过,可是不管怎么他们都是我们第五联队的人,是不是!?”
“是!”
全体将士再次轰然回应,一个个眼神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孟虎双手握紧成拳,在空中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接着吼道:“既然他们是我们第五联队的人,第五联队就得替他们撑腰,替他们出头!不管他们受了谁的欺负,不管他们被谁抓了去,我们都得把场子找回来,都得把他们救回来,对不对!?”
“对!”
全体将士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这些士兵大多是些头脑简单的粗人,跟他们讲战略战术,讲安邦定国的大道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可是话又说回来,要想获得这些大头兵的认同,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你把他们真正当**看,他们就能把心掏给你,就能把命卖给你!
在练兵时,孟虎虽然口口声声说不把士兵当人,可实际上,他却是为了手下的士兵们能够真正活得像人!反观帝国许多军官,虽然嘴上从未说过把士兵当成牲口,可实际上在他们心里,士兵就是一群会说话的牲口。
孟虎的话是站在士兵的立场吼出来的,所以很容易就煽起了这些大头兵的情绪,他们才不管运输队是被谁抓了去,他们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有孟虎领着他们,哪怕是冲进百万大军中间去救人,他们也照样敢!
人死卵朝天,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怕他个球蛋!
……
ps:新书冲榜请大伙投票支持,巨谢。
第十三章 兄弟!战友!
“你疯了么?”
孟虎正拼命煽动第五联队全体将士的情绪时,一把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响起。
吴君怡再顾不上心中对孟虎的畏惧,上前两步尖叫道:“明月帝国数万大军就在城外候着,你这个时候带人出城那不是送死吗?你自己送死也就算了,干吗还带上别人?最后害得要塞也守不住,大家都跟你一起死!”
“君怡。”
赵青菡脸色微变,急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孟虎霍然回头,冷森森的目光刀一般落在吴君怡脸上,喝道:“就算明知是死,我们也要去救!因为他们也是第五联队的人,和我们是战友,是兄弟!第五联队从来就没有抛弃战友、抛弃兄弟的习惯!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你有没有脑子?亏你还是个联队长!”
吴君怡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神情激动地喊道,“就为了救几十个无足轻重的贱兵,搭上这里所有人的性命,值吗?”
“啪!”
吴君怡话音未落,孟虎就已经一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
吴君怡白皙的俏脸上霎时留下了五道醒目的指痕,有些不知所措地伸手抚住被打的脸孔,吴君怡傻傻地说道:“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就打你!怎么了!?”
孟虎眸子里流露出吃人的凶芒,恶狠狠地瞪着吴君怡,厉声大吼道,“就凭你刚才骂我们是贱兵,打你都是轻的!你骂我没脑子,我可以不和你计较,可你凭什么骂我们联队,凭什么骂我们是贱兵?你的命很高贵吗?”
孟虎一句话就激起了第五联队全体将士的愤怒,这些士兵全部出身贫寒,平时受够了权贵的欺凌,对有权有势的贵族早就心怀不满,今天吴君怡骂他们是贱兵,立刻勾起了他们不愉快的回忆,一个个望向吴君怡的眼神霎时变得凶狠起来。
“贱兵!?不值!?”
孟虎冷冷一哂,森然说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是师团长的女儿,是将军的女儿,你的身份很高贵!用我们第五联队全体贱兵的命都换不来你一条命,对不对?错了!在本长官眼里,第五联队任何一名将士的性命都比你更加重要加宝贵!”
“你。”吴君怡颤声道,“你……”
“你什么你?有个师团长的爹就了不起吗?”
“狗屁!别说你老子只是个的师团长,就算你老子是总督,是帝国皇帝,本长官也绝不会为了你而牺牲任何一个士兵的性命!本长官还要告诉你,只要是我第五联队的人,哪怕他只是个伙夫,我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救他,哪怕为此搭上整个联队也在所不惜!”
“生死与共,绝不抛弃!”
“坚如磐石,绝不放弃!”
从猛虎中队跟过来的老兵不失时机地大吼起来。
“什么是战友?这就是战友!”
“什么是兄弟?这就是兄弟!”
孟虎恶狠狠地吼道,“你懂什么是战友,什么是兄弟吗?你不懂,你这个蠢女人!”
第五联队所有将士霎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孟虎的话就像是一颗火星丢进了干柴堆里,霎时就点燃了他们心底那堆烈火,这些大头兵们分明感到整个世界都开始燃起来,望向孟虎的眼神更是变得前所未有的狂热。
泄完心中的怒火,孟虎再不理会这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迎向第五联队全体将士狂热的眼神,大声喝道:“现在解散,抓紧时间吃饭睡觉,养足精神准备救人!”
说罢,孟虎即扬长而去。
两名老兵紧随孟虎身后,从吴君怡面前走过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转头冷冷地盯着吴君怡足有半盏茶的功夫,又从鼻孔里闷哼一声,这才扬长而去,有了两名老兵做榜样,每一个走过吴君怡面前的士兵都会刻意停下脚步,然后转头冷森森地瞪她一眼。
吴君怡再受不了这种刺激,掩面大哭起来。
▲▲▲
夜,漆黑如墨。
北风,寒冷似刀。
孟虎背负双手肃立城头,半天未动,甚至连鬓角凝结出了霜花都毫无知觉。
傍晚时分,孟虎当着第五联队全体将士的面说要主动出击,要去救人,其实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孟虎的确打算救人,不过时间并非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第五联队的要任务是突围,跳出明月帝**的包围。
只有跳出明月帝**的包围,第五联队才可能赢得战场的主动权。
关外,幽暗的旷野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篝火,那就是明月帝**的大营,拓跋焘不愧是明月军中的大将,整座大营布置得滴水不漏,第五联队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突围而去,可以说是绝无可能。
偷渡不成,那就只能硬闯了!
好在拓跋焘绝不会想到,关内的守军以绝对弱势之兵力居然还敢出城偷营,而且,孟虎也并不打算和明月大军硬拼,他还没有天真到以为仅凭一次夜袭就能击溃明月帝国近两万大军的地步,孟虎的目的仅仅只是带着军队突围,这就要容易得多了。
▲▲▲
明月大营军大帐。
拓跋烈冰冷的尸体就摆在大帐中央,拓跋焘神色阴沉地跪坐在尸体一侧,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幽芒,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拓跋焘的幕僚长还有手下的几个联队长垂头肃立两侧,个个神情凝重,连大气也不喘一声。
良久,拓跋焘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起身问道:“伤亡统计结果出来了吗?”
“回禀将军,结果已经统计出来了。”幕僚长赶紧上前应道,“今天白天这一仗打得极为惨烈,我军的伤亡很大,阵亡将士有六百多人,重伤三百余人,轻伤近千人,好在这些阵亡将士大多都是第四、第五联队的轻步兵。”
虽然伤亡不拓跋焘却没怎么在意。
今天白天的攻城战虽然惨烈,最精锐的重装步兵却几乎没什么伤亡,伤亡的大多是两个轻步兵联队的人,轻步兵的伤亡拓跋焘从不会放在心上,轻步兵不过是披上战袍的农夫,无论伤亡多少,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等拓跋焘问,幕僚长又主动说道:“将军,为防万一,是不是加派两个中队的弓箭手加强夜间警戒力量?”
“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拓跋焘冷然道,“河西要塞里不过区区一个轻步兵联队,躲在坚固的要塞里还能苟延残喘,要是真敢出关偷袭,那根本就是送死!而且,明天攻城弓箭手将挥更为重要的作用,所以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养足体力。”
“是。”幕僚长忙道,“将军英明,卑职愚钝。”
“行了,都下去吧。”拓跋焘挥了挥手,淡然道,“明天还要攻城,都早点歇着吧。”
▲▲▲
河西要塞,军营。
刚过子夜,正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刻,一阵急促的哨声突然响起,惊碎了夜的寂静,整座军营霎时开始沸腾起来,不到片刻功夫,披挂完毕的士兵们就已经虎狼般冲出了营房,犹如泥沙汇入大海般聚集到了大校场上。
孟虎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金属雕像,冷漠地肃立在阅兵台上。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忽然传入孟虎耳畔,霍然回头,只见雷鸣带着赵青菡还有她的青衣卫女兵们也出现在了校场上,孟虎的眉头霎时蹙紧,赵青菡和她的青衣卫这个时候出现在校场上,她们想要干什么?
雷鸣急步上了阅兵台,向孟虎低声说道:“虎子,这是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孟虎同样压低声音,问道,“老雷你这是干什么?”
雷鸣苦笑道:“你带兵出击后,要塞里的兵力就只剩千余人了,再让青菡小姐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还是让她们跟着你吧,突围出去后就让她们自行返回西陵,然后就跟我们第四师团没什么关系了。”
孟虎略一沉吟,点头道:“也好。”
说罢,孟虎转过身来,缓缓抽出战刀,阅兵台下三千多将士的目光霎时就聚集到了孟虎身上,迎向三千多双灼热的眼神,孟虎厉声大喝道:“该说的昨天晚上都已经说了,现在本长官只说一句,此去凶险无比,随时都可能丧命,有不愿意的,可以出列!”
校场上一片寂静,静得落针可闻。
赵青菡的目光霎时就从孟虎身上移到了校场上,一瞬不瞬地望着校场上鸦雀无声的三千多将士,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有人退缩吗?
足足一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三千多将士岿然不动,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列!
不可遏止的,赵青菡的美目已经浮起了一丝莫名的困惑,这真的只是一支缺乏训练、装备低劣的轻步兵吗?
“很好!”孟虎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声道,“弟兄们都是好样的,现在我命令……”
校场上的三千多将士齐刷刷地挺直了胸膛,甚至连阅兵台上的雷鸣都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板,阅兵台下,赵青菡忍不住抿紧了诱人的红唇,看来在第四师团,真正意义上的师团长不是雷鸣而是这头猛虎啊……
……
ps:新书冲榜请大家投票支持,巨谢。
第十四章 突围
万籁俱寂,夜黑如墨。
河西要塞紧闭的大门悄然打开,借着夜幕的掩护,孟虎率领两个大队的轻兵悄然出关,像幽灵般扑向关外的明月大营,这两千轻兵是从第五联队中挑出来的,白天又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血战,可以称得上是老兵了。
明月大营里一片死寂,几枝松脂火把斜插在箭楼上,一名守夜的哨卒正在萧瑟的寒风中簌簌抖,不远处,有一支巡逻队正向着这边缓缓走来,孟虎霍然高举右手,紧跟孟虎身后的碾子赶紧装了两声夜鹰叫,身后悄然跟进的士兵便挨个蹲了下来。
待巡逻队走过,孟虎才回头大手一挥,低声喝道:“上!”
碾子早已腾身而起,带着两小队的老兵鬼魅般摸了上去。
“啪!”
似有一块石头落到了地上,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霎时惊碎了夜的寂静,箭楼上的哨卒立刻警惕起来,转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厉声喝问道:“谁!什么人?快出来,老子已经看见你了!”
夜空寂寂,没有人回应哨卒的喝问。
哨卒正低头察看时,一点寒芒陡然隔空射至,没等他反应过来,这点寒芒就已经准确地射穿了他的咽喉,哨卒的眼睛霎时瞪大,张开双手拼命想去抠自己的咽喉,才举起一半又颓然垂了下来,然后身形摇了两摇,从箭楼上一头栽了下来。
一箭射杀了哨卒,碾子从暗影中纵身跃起,回头喝道:“上!”
“笃笃!”
两声闷响,两只铁爪已经钩住了简易栅栏,两小队老兵吐气开声往后使劲一扯,只听轰然一声,明月大营的简易栅栏就已经被拉到,倒下的栅栏正好架在布满尖锐鹿角的壕沟上,成了一座可供通行的桥梁。
“狼崽子们!杀!”
孟虎将手中战刀往前一引,就像一头猛虎咆哮着冲了出去,孟虎身后,两千将士如影随形,风卷残云般杀进了明月军营。
▲▲▲
明月大营军大帐。
正在熟睡的拓跋焘忽然被一阵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所惊醒,起身喝问道:“怎么回事?这是哪里的杀伐声?”
人影一闪,近卫队长进帐禀道:“将军,杀伐声是从右营传来的。”
“右营?”拓跋焘的眉头霎时蹙紧,厉声喝道,“马上派人,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近卫队长领命而去。
▲▲▲
明月右营,血腥的杀戮正在上演。
孟虎的两千轻兵就像虎入羊群,杀进了明月营原本沉寂的明月右营霎时开始骚乱起来,火光冲天而起,惨叫声,呐喊声,兵器交击声响成一片,许多明月士兵还在睡梦中就已经成了刀下之鬼。
一名老兵把一枝松脂火把扔到一顶帐蓬上,另外两名老兵便熟练地往帐蓬口一站,两柄寒晃晃的战刀已经高高扬起,帐蓬沾火即燃,里面很快就响起了明月士兵的咳嗽声,旋即有明月士兵掀起帐帘,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寒光一闪,守在帐蓬口的两名老兵同时劈下了战刀。
血光崩溅,刚刚冲出帐蓬的明月士兵还没弄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就已经尸分离,一颗头颅滴溜溜地滚出老远,兀自圆睁双目,满脸的难以置信,失去头颅的尸身摇了两摇始才颓然倒地。
又有明月士兵被浓烟熏醒,相继钻帐而出,守在帐外的老兵手起刀落,犹如砍瓜切菜,不到片刻功夫便已斩杀了十几名明月士兵。
不远处,孟虎一刀劈翻一名明月帝**的小队长,回头喝道:“狼崽子们,差不多就行了,快跟我冲出去!”
虽然自己的两千轻兵在局部战场占尽了优势,明月帝**的右营完全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死伤惨重,可孟虎绝不会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如果不能及时脱离战场,一旦等明月帝**反应过来,这两千人随时可能陷入重围,被对方轻松吃掉。
▲▲▲
明月大营军帐前。
拓跋焘的近卫队长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神色仓惶的幕僚长。
见了拓跋焘,幕僚长急声说道:“将军,刚刚右营来报,有光辉帝**趁夜偷袭!”
拓跋焘脸色微变,低声喝问道:“光辉帝国的援军这么快就到了?”
“不是援军。”幕僚长摇头道,“这支军队是从河西要塞里杀出来的。”
“你说什么!?”拓跋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厉声喝问道,“这支军队是从河西要塞里杀出来的?这怎么可能!?河西要塞里总共才多少人?用来固守尚且不足,他们还敢主动出击!?”
幕僚长低声道:“将军,此事千真万确!”
“对方有多少人?”
“差不多两千人。”
“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拓跋焘狞笑道,“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歼灭这两千敌军,绝不能让他们活着返回河西要塞!到了明天,我军就能不费吹之力攻下要塞了,嘿嘿,嘿嘿嘿……”
幕僚长脸色古怪地应道:“将军,敌人已经突围出去了。”
“你说什么!?”拓跋焘怒吼道,“竟然让对方突出去了?萧天是干什么吃的?一个联队还挡不住对方两千人!啊?”
幕僚长低声应道:“这伙敌军的突入点选择得非常刁钻,正好处在中军大营和右营之间的结合部,第四联队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大亏,萧天好不容易才稳住局面,正准备起反击的时候,敌人却先一步突围了,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真是让人没话可说啊。”
拓跋焘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顷刻间脸色大变,急问道:“萧天有没有说突围出去的敌军主将是谁?是不是孟虎?”
此次出征之前,青州总督司徒睿曾有严令,限拔跋焘五日内攻下河西要塞,十日之后司徒睿要亲临河西要塞,拿孟虎的人头祭奠司徒彪的在天之灵!
拓跋焘在司徒睿手下干了十几年,岂能不知这位顶头上司的心思?
能不能攻下河西要塞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孟虎的项上人头!
出征前,拓跋焘可是向司徒睿派来的传令官夸下了海口的,假如不能生擒或者斩杀孟虎,回头该如何向司徒睿交待?
“这个不清楚。”幕僚长试探着问道,“要不,马上派出大军追杀?”
“追,马上派兵去追!”
拓跋焘抬头看看暗沉沉的天色,狞声道,“既然这支敌军是从第四联队的营盘里突围出去的,这个任务就交给第四联队来执行,告诉萧天,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突围出去的敌军给逮回来,绝不能放走任何一个敌人!”
“是!”幕僚长恭声应道,“卑职这就去。”
“回来。”
幕僚长才刚走两步,就又被拓跋焘叫了回来。
幕僚长惑然问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拓跋焘沉声道:“还是我亲自带兵去追,你留守大营!”
幕僚长恭声道:“是!”
▲▲▲
孟虎手执那杆乌黑的大枪,肃立简易栅栏架起的
士兵们潮水般从孟虎身边涌过,隐入了前方漆黑的夜色里,孟虎身后,通红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火光影影幢幢的明月帝国兵正向着这边追杀过来。
“唆唆唆……”
一波箭雨陡然间毫无征兆地从空中攒落,孟虎听风辩位,本能地举起战刀往前一撩,只听当的一声,一枝狼牙箭已经被他手中的战刀格飞!两声惨叫从孟虎耳畔响起,两名士兵已经被流矢射一头栽进了壕沟里,霎时就被尖锐的鹿角刺穿了身体。
孟虎霍然回头,恶狠狠地盯住左前方。
借着火光,孟虎分明看到,那里有一小队弓箭手已经挽满了弓弦,冷森森的箭簇已经瞄准虚空,箭头所指的方向赫然正是第五联队突围的方位,还有更多的弓箭手正从营盘里汹涌而出,匆匆集结……
“该死的!”
孟虎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他真想带人冲上去干掉这群该死的弓箭手。
对于缺乏重型铠甲保护的轻步兵来这些弓箭手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的一轮齐射就能让轻步兵们死伤惨重,如果能干掉这群该死的弓箭手,河西要塞所面临的防守压力无疑会大大减轻,孟虎的两千轻兵也可以更加从容地与明月大军周旋。
遗憾的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明月帝**的轻兵已经追上来了军大营的重装步兵也已经出动,孟虎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成千上万名重装步兵跑步前进时出的那种地动山摇的声势,重装步兵虽然笨拙迟缓,可他们强大的攻击力却绝非轻步兵所能抵挡的!
最后一名士兵终于也从明月营中冲了出来,疾步奔向营外幽暗的夜空。
孟虎这才低嘿一声,大枪奋力一挑,把架在壕沟上的简易栅栏挑起空然后轰然一声砸落在地,最先追上来的十几名明月轻兵不及躲闪霎时被砸倒在地。
“走!”
孟虎大喝一声,加快脚步追上前方的军队,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ps:国庆节啊,冤念,估计是讨不着推荐票了。
第十五章 杀个回马枪
河西峡谷,旷野。
突破明月大营之后,孟虎即带着两千轻兵向前一路狂奔。
没有月色,没有星光,四野一片漆黑,可第五联队的轻兵们还是奔行如飞,这里的地形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整整一个多月,他们一直就在这片旷野上来回奔跑,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沟一壑,他们都了如指掌。
夜空下一片死寂,只有无数双脚掌踩在地面上出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长官快看!”墩子的声音忽然从黑暗中响起,“敌兵!敌兵追上来了!”
“嗯!?”
黑暗孟虎霍然回头。
数千枝熊熊燃烧的火把已经把明月大营外的旷野照得亮如白昼,火光下,黑压压的明月士兵正从辕门里汹涌而出,就像一股滚滚铁流,向着第五联队转进的方向疾追而来,明月军中有轻步兵,有弓箭手,居然还有不少重装步兵!
孟虎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追出来的军队少说也有一个半联队的兵力!
对面的明月主将还真是看得起第五联队啊,就为了追杀这两千轻兵,居然动用了整整一个联队的轻兵,外加至少两个大队的重装步兵和至少一个中队的弓箭手!这他娘的是什么阵容?真要被追上了,就凭孟虎手下这两千号轻兵,只怕会被打得渣都不剩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明月追兵能追得上那才叫有鬼了,第五联队这一个多月的百里长跑可不是白练的,孟虎别的不敢夸海口,但要说比体能,放眼整个中土世界,只怕还没有什么军队能够强过第五联队去!
但是,真的有必要跑路吗?
不知不觉间,孟虎就从一路疾跑变成了小跑,最后索性停了下来。
望着远处仍未平息的明月军营,孟虎的两眼再次微眯起来,倏忽之间,一个念头闪电般掠过了他的脑海!
回马枪!
对,杀他个回马枪!
明月帝**出动了将近一半的兵力大举追击,留守大营的兵力变的相对空虚,这就给第五联队的再次突袭创造了条件!
更重要的是,就在不到半个小时前,第五联队才刚刚从明月大营里突围出来,对方主将再有智慧也未必能想到,第五联队能这么快摆脱追兵,而且敢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动第二次突袭!
什么是出其不意?
这就是出其不意!
什么是攻其不备?
这就是攻其不备!
倏忽之间,孟虎嘴角已经绽起一丝狰狞的笑意,霍然高举右臂,厉声喝道:“停止前进!”
孟虎的军令很快就传遍全军,刚刚还在向前疾行进的军队很快就停了下来,看到队伍不走了兵蛋子墩子忍不住凑到孟虎跟前,不解地问道:“长官,眼瞅着敌人就要追上来了,为什么不跑了?”
“跑?”孟虎冷冷一笑,狞声说道,“嘿嘿,为什么要跑?”
说罢,孟虎回头喝道:“碾子!”
碾子急挺身上前,应道:“在!”
孟虎道:“你带一个中队的人继续往前走,把明月追兵引到青云山里去!记住,别让明月追兵靠得太近,也不要把人家拉得太远,时不时的还要弄出一些响动,搞得像上千人在行军的声势,明白吗?”
碾子轰然应道:“明白!”
孟虎挥手道:“去吧。”
“是!”碾子答应一声,回头向身后的几名小队长吼道,“带上你们的人,跟我走!”
孟虎又向墩子下令道:“马上传令全军,以小队为单位散开,等追兵追远了再回到这里集结,告诉大家,散开的时候严禁大声喧哗,最好不要出任何声音不准与追兵有任何接触,但有违抗者,斩立决!”
“是!”
墩子答应一声,匆匆传令去了。
孟虎这才回头望着赵青菡,语气冷漠地说道:“你们跟着我,记住别出声!”
说罢不等赵青菡有所表示,孟虎转身就走。
赵青菡脸上不由浮起一丝气苦,心忖你对吴君怡有气也不用撒到我身上来呀?当下回头向身后的青衣卫招了招手,低声叮嘱道:“大家手牵手跟紧了,不要掉队,不要大声喧哗,最好不要出任何声音。”
▲▲▲
孟虎的两千人散开不久,明月追兵就赶到了。
拓跋焘正着急呢,忽然现前面的军队停了下来,立刻打马上前喝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来?”
满头大汗的斥候队长匆匆迎上前来,低声道:“将军,追到这里敌军就不见踪影了。”
“你说什么!?”拓跋焘闻言目露凶光,厉声道,“敌军不见了?”
斥候军官不敢正视拓跋焘吃人的眼神,低声解释道:“敌军根本就没打火把,而是摸黑行军,原本还能依靠敌军行军出的脚步声判断他们的行军方向,可到了这里后,敌军的脚步声忽然就凭空消失了,所以……”
“该死的,这群土狗居然摸黑行军,难道他们都长了猫眼不成?”
拓跋焘恶狠狠地咒骂了两句,放眼望去,只见四野一片漆黑,除了远处明月大营的方向还能看到一点依稀的火光,别的方向根本就看不到一丁点的火光,这黑灯瞎火的,鬼知道突围的敌军往哪里逃了?
“找!就算挖地三尽也得把这群土狗找出来!”
拓跋焘愤怒在咆哮起来,武将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再追了,再追下去很可能会出事!
可残酷的现实却逼得他不敢放弃,假如孟虎真的就在突围的敌军假如让他跑了,司徒睿能饶得了他?而且方圆三百里以内,除了河西要塞的这支轻步兵,再没有光辉帝国别的军队了,拓跋焘并不担心中埋伏。
一名斥候从前面飞奔而来,神情振奋地大叫道:“队长,东北方向侦听到大军行进的脚步声,至少有千人以上!”
斥候队长闻言大喜,急向拓跋焘道:“将军,东北方向现敌军行踪!”
“那还等什么,追!”拓跋焘大手一挥,厉声喝道,“火追击!”
拓跋焘一声令下,明月追兵就向着东北方向风卷残云般追了下去。
直等明月追兵远去,再看不到身影了,四散在旷野上的几十个小队才又66续续地冒了出来,等孟虎带着青衣卫赶到集结地的时候军已经集结完毕,除了突围时战死的百余名弟兄,还有碾子带走的两个中队,竟无一人走失!
虽然看不清将士们的面目,但孟虎能听到他们的呼吸。
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孟虎大声问道:“大家还记得这次出城是干什么来了吗?”
“记得!救人来了!”
将士们大声回应。
“对,我们这次出关,是救人来了!”孟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可是刚才,因为情势所迫,我们并没有把人救出来,运输队的人现在仍旧关在明月军营里,你们我们能丢下他们不管吗?”
“不能!”
将士们再次响应。
这里距离明月大营足够远,孟虎并不担心会被大营里的明月士兵听到。
“那还等什么!?”孟虎高举大枪,厉声长嗥道,“这就跟我杀回去,救人!”
“对,杀回去!”
“救人!”
“我们第五联队绝不抛下任何一个弟兄!”
将士们轰然回应,跟在孟虎身后,兜头又杀向明月大营。
吴君怡悄然凑到赵青菡面前,低声问道:“青菡姐,他是不是疯了?好不容易才突出明月大军的包围,现在居然又要带人杀回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不,他没疯。”
赵青菡摇了摇头,凝声说道,“这一次河西要塞之战,明月帝**虽然占尽优势,可最后的结果怕是很难预料了……”
▲▲▲
明月大营军大帐。
幕僚长向身边侍立的两名幕僚道:“右营的火头都扑灭了吧?”
其中一名幕僚应道:“回大人,已经扑灭了。”
“阵亡将士的尸体也都处理了?”
“都已经火化了。”
“呵……”幕僚长忽然伸了个懒腰,满脸疲惫地说道,“现在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大伙都回去补个觉吧,明天天亮还得接着攻城呢,唉,这日子过得,连个安生觉都睡不成,真是的……”
一名幕僚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要不要加强警戒力量?”
幕僚长冷然道:“你认为有必要加强警戒力量吗?”
“这个……”那名幕僚道,“这个敌军万一要是再来偷袭……”
“嘁。”幕僚长讥笑道,“你有没有点军事常识?你听说过有谁一晚上被人偷袭两次的吗?你见过有谁一晚上两次偷袭同一个地方的吗?压根就不可能生的事!又何必兴师动众,搅得大伙都睡不好觉?”
“对对对,大人说的对。”另一名幕僚赶紧狂拍马屁,谄媚道,“敌军以为我们刚刚受过偷袭,肯定会加强警戒力量,所以他们是绝不敢再来偷袭了,至少今天晚上是不敢来了,还是大人英明,脑子就是比卑职好使,嘿嘿,嘿嘿嘿……”
“行了。”幕僚长的脸上明显有了笑意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也该回帐睡觉了。”
……
ps:国庆结啊国庆结,求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