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尴尬气氛
大儿子却半天接不上话茬,他觉得今天的玉刚的所作所为,有点颠覆自己对玉刚一贯的印象和把握,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才能作出判断,玉刚刚才所说是真是假,是对是错。
金泰看场面有点冷清,就站起身来,端上酒壶,直接给玉刚过去敬起酒来——这是酒桌上破解尴尬气氛,百试不爽的灵丹妙药。
果然,玉刚见金泰端着酒壶过来了,也就不好意思继续长篇大论,说他的施政纲领,而是端起酒杯跟金泰碰起杯来。
如果是外人参加的话,可能会感觉这个秩序有点乱,因为作为主人的大儿子不起先讲几句祝酒词,不先提议三杯,其他人是不能提议吃酒的,更不要说是大儿子的家人在主人之前,直接端着杯子就敬酒去了,而在大儿子和玉刚的关系这里,尤其是在西言府里,完全没有这种规矩,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这些臭规矩来区分上下尊卑、内外有别,他们已经融为一体,就是一家人。
所以,金泰直接端杯过来敬酒,玉刚并不感到意外和尴尬,而是端杯就吃,好不爽快。金泰之后,胖娃又连上去敬,搞得玉刚一口菜还没动,倒是一口气直接吃了六杯酒,嗓子眼就有点干涩。
自则看到这里,知道这么些人不能都围着玉刚转,自己也该出场了,就与旁边的一个小兄弟直接划起拳来,“六六六,五魁首啊,八匹马啊,三碗粉啊,一只鸡啊!”
顿时就把一个有点生冷的席面弄得热闹起来。
有大家的这么一折腾。他已经把今天的事情想清楚了,不是玉刚不事先与自己商量,而是自己本就是官场之外的人,玉刚不想把自己扯进官场的是非窝里,而是要始终保持与自己的兄弟加朋友的关系。
因为一旦进了官场,就是有上下尊卑之分。只有规矩制度之严,断没有感情冷暖一说,更没有怜香惜玉之情,那时候什么兄弟,什么朋友,都会被官场这个强大到无边的机器搅得粉碎,以致于无形。
所以,有人说,你要想与一个朋友断交。你就向他借钱,你要想与一个官员交朋友,你就向他借钱。
在这个是非窝里,使用的是另一套运行机制,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反过来说,利益就是朋友。朋友就是利益,二者互为一体。想到这里。大儿子知道玉刚是真正想把他当朋友,而不是别的,所以,到这会的时候,前面有点失落和沉默的心境豁然开朗,心情大好。连连叫喊“换大杯”。
可是玉刚不干了,“原来你们是搞车轮战术啊,我都吃成这个样子了,你才开始吃酒。不公平!”
大儿子却狡辩说,“冤枉啊!在你跟金泰、胖娃他们吃酒的时候。我跟其他启秀他们几个在吃呢。”
确实,他刚才还真跟启秀和百英他们吃了几杯,不过每个人也就是两三杯,都不多。
玉刚也红着脖子说,“你想梦我,你们前后在吃了五杯酒,启秀两杯,百英三杯!”
“啊!老大,你是火眼金睛啊,我服了你了,我认罚!”
说罢,由自则在他面前的三个大杯子倒满,他就咣当咣当连着把三杯干掉了,吃完用袖子把嘴巴一抹,“玉刚,怎么样?态度还行吧?”
“我说西言,你今晚上似乎有心事啊,到底怎么了?这里都是自家弟兄,但说无妨。”
“自则,你去把我房子里那瓶五百年陈酿取来。”
“五百年?你那是酒吗?”“是酒,也可能是一千年,也可能是两千年。”
“越说越神了,你莫吓我!是妖还是怪?”
“什么妖啊怪啊的。一会你吃一口就知道了。”
“哦,我说怪不得你开头吃得少,原来是留了独食啊。该罚,一会你就不要吃了。哈哈哈!”
“好歹给我留点,要不以后有了万年佳酿,我不一定记得给你们分哦。”
“万年?”
启秀和百英都把头摇得像泼浪鼓似的,“不可能?那个时候有没有人还两说呢。”
“藩台大人,你可得说话算数哦!”金泰故意激百英。
百英将袖子往上一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果你能拿出万年陈酿,我保证不眼红,不吃一口。
在座诸君作证!”
金泰却并不答话,只是起身,到身后的壁橱里拿出了一个裹着釉子、长相怪异的小瓶,随后用一个铁夹子,将小瓶上方的一个尖嘴嘴“啵”地一下夹断,就看见一股白烟从瓶子冒出。
接着,房子里的人就闻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异香,瞬间笼罩在整个房间里面,每个人都用鼻子迫不及待地闻着这股陈年佳酿的香味,一个比一个贪婪。
就在大家都有点迷恋这种香味的时候,只见金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小瓶,对着嘴巴,咕咚咕咚就吃了起来,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一小瓶佳酿,已经到了金泰肚子里。
看着大家瞪圆了的眼睛,他故意砸吧砸吧着嘴巴,完了还用舌头不嘴巴边残留的一点酒,也卷了进去。
百英这才反应过来,要去抢这个小瓶,金泰淬不及防,就被他抢了过去,放在嘴巴上面使劲摇使劲晃,幸好还滴了几滴下来,大家看他非常满足地眯上了双眼,似乎在慢慢享受,还是在仔细回味。
他正在享受回味,瓶子又被旁边的启秀抢了过去,不管他怎么弄,瓶子里却再也倒不出一滴酒。
就在大家都在盯着这个瓶子的时候,金泰却笑笑说,“这是百年陈酿……”他的话还没说完,百英就急了,“什么?这只是百年陈酿?那万年陈酿是……”
他说不下去了,百年陈酿都这么好,根本就想象不出万年陈酿是个什么样子。
“快拿出来!啰嗦什么?”
玉刚也有点上火,大儿子这里有这么好的酒,竟然舍不得拿出来吃!
大家正在议论纷纷的时候,自则抱了一个肚子大的瓷瓶过来了,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这个大瓷瓶在转。(未完待续。)
第168章 幸灾乐祸
百英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有点过分,这次就硬坐着没动,而玉刚就不管了,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就朝瓷瓶走过去,不由分说,一把将瓷瓶从自则手里抢了过来,急得自则大声喊“小心!”
玉刚把瓷瓶拿过来以后,确是狗拿刺猬,无处下嘴,如果说刚才的瓶子还有个尖嘴可以夹的话,这个瓷瓶整个是个圆肚子,既没有瓶塞,又没有嘴子,不知怎么打开,也不可能直接敲烂吧。
看着大儿子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玉刚不由得心里火起,“还看什么看啊,赶紧想办法打开啊!”
大儿子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睛朝自则看过去。
自则点了点头,就朝玉刚伸出了胳膊,玉刚没有办法,无可奈何地又将瓷瓶递回给了玉刚。
启秀不断地沿着唾沫,百英把舌头伸出来,不断地舔着嘴唇,而玉刚则喉结不住地上下,看得出来,都对这个五百年陈酿充满了无限憧憬。
只见自则拿起一把钢刀,准确地说应该是金刚钻,对准瓷瓶最上方最中间的部分,画了一个“十”字,接着又用一个棍子上镶嵌着一个小圆碗的东西,将软软的小圆碗紧紧地扣在“十”字上,直至这个小圆碗拔不出来。
接着,再用金刚钻在“十”字周围画出一个整齐的圆圈。
最后,猛地将木棍一拔,木棍带着一个瓷瓶的盖子就拔出来了。
就在这时,大家一拥而上,都贪婪地用鼻子闻着这难得的香气,生怕少吸了一点。
“让一让,让一让!”
大儿子拨开人群,直接将瓷瓶端在了怀里。笑着问大家:“刚才谁说不吃一口的?”
“是他!”
“是他!”
大家都将手指向百英。百英看到犯了众怒,急急忙忙辩白,说话也变得啰啰嗦嗦:“各位,我刚才是开玩笑呢,开玩笑。”
“咦,堂堂藩台大人。怎么能开玩笑呢。你就不要吃了。”
“玉刚,玉刚,大人,嘴下留情啊,都怪我这张臭嘴!”说罢,就要动手抽自己的嘴巴子。
胖娃看到这里,觉得火候弄得差不多了,顺势就抓住了他的胳膊,“我说藩台大人啊。这我看就算了吧,你开个玩笑,我们就当开个玩笑。酒还多,给你匀个一口两口的,也还是行的。”
“啊,才一两口?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要不再加一口?”
金泰看他越发可爱。
“各位祖宗,你们就饶了我吧!”他这一句话,惹得满桌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大儿子再不啰嗦,让自则取来瓷碗。在一人面前摆上一个,接着他直接用小酒壶,从瓷瓶里面一下一下地舀出来,再仔细地倒在碗里,生怕滴了一滴在桌子上。
酒到每个人面前,大家都舍不得一口吃完。先是用鼻子闻上半天,接着再小小地抿上一口,再继续用鼻子闻,接着又小小地抿一口,好不容易才把一小碗酒吃下去。
吃完一碗。大儿子和自则就又给他添加一碗,这样直接弄了五六轮,大家的舌头慢慢捋不直了,眼看着一大瓷瓶的酒已经见底了。
可是百英还清醒得很,舌头卷得直直地问金泰说,“你说还有万年佳酿?”
“有是有,只不过前面已经被我吃掉了。哈哈哈哈!”
“啊!你个没良心的,那是万年佳酿啊?哎哟,我的娘哟,你怎么就不给我留一口哦。”
百英嚎啕大哭,就像是死了老子娘似的。一听说刚才金泰吃的是万年佳酿的好酒,大家不由得又愤愤然起来,“金泰,你真不够意思!”
“你真不是个东西,平常称兄道弟的,关键时刻只顾吃独食。”
金泰像变戏法一样,从旁边百英宽大的袍子里又取出了一个小瓶子,还没顾得上显摆,就被百英一把夺了过去,“开什么玩笑?这是我的。”
等不及钳子,直接就用牙齿咬起尖嘴嘴来,只听得“嘎嘣”一声响,再听得“哎哟”一声,原来是百英的牙齿崩了,随即满嘴的鲜血,滴落下来,弄得跟鬼一样。
可是,百英顾不得狼狈,继续用牙齿开咬,可只听得嘎嘣嘎嘣响,就是咬不开这个小小的尖嘴嘴。
大儿子呵呵一笑,吩咐自则拿来钳子,嘎嘣一下把尖嘴嘴夹断了,再递给已经等得不可耐烦的百英,百英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咚咕咚,几口就将一瓶酒吃下了肚子。再这么弄下去,满桌人非得都吃酒吃趴下不可,大儿子也就顺势往桌子底下一滑,装作吃酒吃醉了。
其他人赶紧过来扶他,想不到这么一扶,自己也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早已经等候在旁边的下人们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抬起来,分别放到隔壁院子的客房里去,每个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安排一个下人伺候。
因为大家都是经常来的,所以这里给每个人都预备了房间,大家也都知道把谁抬到哪里去睡。
而总督府和藩台衙门的人则在外面的院子,打了几个地铺,做成连天铺,他们这样的日子也多了,知道该怎么办,但也不敢走开。
睡到后半夜,守在旁边的下人,就听得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老爷们,一个个就像比赛一样,“嘭”“嘭”“嘭”“嘭”“嘭”地放起屁了,一个比一个响,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吓人,弄得满屋子臭气乱飘,最后这些下人们实在忍不住了,就都跑出了房子,来到院子里透气,“快把人憋死了!”
“你们老爷的屁真大!”
“我怎么听着你们家老爷的屁更大!”
虽然以前也有吃酒吃醉在这里睡觉的情况,但吃酒后比赛着放屁,这可是头一回,谁也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下人们都把这当成一个笑话,但是谁也不敢跟老爷说,谁说出去肯定得挨一顿臭骂,可比吃他的臭屁难受。
在白沙盘亘几日后,大儿子又跟当地大小士绅见了面,互相问了问情况,还跟经销商吃了饭,实情相告西言家族今后生意的总体意图,以及目前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169章 自然香味
这几天里,玉刚又几次派人过来要酒吃,大儿子都以人不在给他吃了闭门羹。
其实,那天晚上的酒,是胖娃这个鬼主意多的人做出来的假酒,瓶子倒是真瓶子,而灌酒进去的方法倒还真是一个古方法。
首先,在几十年陈酿的酒里面加上特制香料,一打开,这种香味就能随着酒气在空气中迅速弥漫,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好多年的陈酿的自然香味。
其次,将这些酒放在极寒之地冻起来,也就把这个香味凝固了起来。
接着照着已经冻成冰块的酒,在外面包上一层可以食用的薄膜,最后,用新鲜的泥塑将这个酒壶型的冰酒包起来,这样酒壶就没有了口子,再放在火里烧制成陶器。
烧制过程只要掌握好火候,就不怕陶器炸裂,因为已经密封,再加上外面已经包裹了一层薄膜,所以酒香和酒本身不会散发出来。
这个过程最重要一点,经过高温烤制以后,本身已经是几十年陈酿的酒,在高温的包裹下,又会经过再次多次反复发酵,使得酒的味道更加醇香,几十年的酒就如几百年的酒一样令人回味无穷、爱不释手、香味扑鼻。
如果懂得了这个方法,做起来不难,但做起来特别费事,也费耐心,何况一般的人,也舍不得拿出本来就已经是几十年陈酿的酒来做这个事。
所以,这个酒虽然是假酒,不是真正的自然发酵几百年的酒,但实际效果和味道也是差不多的,一般人来,大儿子还真不一定把这个酒拉出来呢。即便就是几十年的陈酿,也是舍不得的。
其实,这个法子,是在椿木湾山区的时候,有一天夜里站岗的时候,没防住睡着了。梦里面,老太太告诉他的。醒来以后,他给大伯讲起梦里梦到的老太太的形容笑貌,大伯非常惊奇,这个老太太在大伯小时候就过世了,而他说的这个做古酒的方法,老太太在他小的时候,也教过他,如果不是今晚大儿子给他说。他都差点忘掉了。
再加上在山里的日子清苦,也没有条件酿酒,这个方法也用不上。
在老家紫烟坪的时候,虽然有时间酿酒,但那里没有把酒冻成冰酒的条件,因为酒结冰的温度比水结冰的温度低得多,找不到这么个合适的地方,而在椿木湾山区里面。这样的地方是很多的,而且冬天尤其冷。最适合做这件事情,不过又没有酒曲,也没有多余的粮食,更没有做酒吃酒的心情,何况父亲多次说过不能酿酒的。
从那以后,大儿子一直记着这个法子。但是一直也没机会去照着这个法子做,直到来到了婺江,在婺江的几年里,生活宽裕了,有条件了。这才试着酿酒,刚开头总也不得成功,后来在金泰的帮助下,试验了好多回,终于在自己红薯窖里面试验成功了。
这一试验就不得了了,从此以后,那些刚出锅的酒就再不爱吃了,不过,这个方法就仅限他们几个人知道,而且规定这个酒就只能是招待贵宾,且不能常用,否则吊起了人的胃口就麻烦了。
这一日,大儿子吃过中饭,正躺在懒床上闭目养神,正迷糊间,就听见墙外的街面上传来“得得得”的一阵马蹄声,清脆而急躁。
他的心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紧了起来,可是,过了好久,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也渐渐就把这种烦躁忘记了。中午饭后稍稍休息,这是他这几年养成的一个新习惯,主要是养神。这些年来,随着年岁越来越大,有时候感觉精力也越来越不济。
除了家族的生意,除了联络官场和江湖的生意朋友,他基本上不结交外人,多年的江湖生意生活,也没让他养成骄奢淫逸的习惯。
他的生活很简单,每天早起打几套拳,或者在院子里围着水池跑半个时辰,然后吃早饭。
早饭就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一碗婺江米粉,简单而实惠,还好消化。
早饭过后就开始见人办事,直到中午。中饭以后,小睡片刻,有时甚至只有一袋烟功夫。
睡起就继续拜访客人,或者随意到哪个市场、街边转转,了解民情和市场行情,没有什么特意的目的。
晚上如果没有非常重要的客人需要招呼,他一般就在家里简单一吃,一小碗鸡汤面,或者一小碗小米稀饭,也不用人陪,不用人招呼。
他不像其他走出山乡的商人,刚进城里就找不着北,认不出自己是谁了,一直保持了清贫如水的生活,除非招呼重要客人,一般的生活都很简单,也没有养成吃喝嫖赌、养小妾的坏毛病,所以也深得家庭内外、江湖官场朋友的尊重。
当然,也有人说他假清高、道貌岸然,谁知道背后都在搞什么名堂呢;还有人说他拿着这么多钱还不知道享受,不知道是不是正常人。
可是,听到他耳朵里以后,都只是淡淡一笑,他知道家族的使命,知道自己的使命,知道千年后的那个迷人的山谷还在等着西言家族的人,那里才是西言家人的最终归属,而不是这个满是尘土飞扬、满是污言秽语、满是尔虞我诈、满是勾心斗角的世界。
这不,刚刚说到这里,他还懒在床上,想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一个小伙计就跑过来了,在离他足有一丈远的地方站定,躬身道:“老爷,紫烟坪来信了。”
“哦,什么信?你念一念。”
大儿子以为就是一普通家书,也就不太在意。“老爷,信上说让您亲自看。”
小伙计口齿伶俐,怯生生的样子,就像当年自己进城之初的时候。
大儿子拿过来,只见封皮上写着“老公亲启——表妹”几个字,他就知道是家里那位来的,感觉就像以往一样,相互说说心里话,互诉个相思之情的普通家书。
前年的时候,表妹还专门在这里照顾他的生活,也陪他在生意之余说说话,尤其是在不顺的时候,给他疏解疏解紧张烦闷的心情。(未完待续。)
第170章 风风火火
但是近几年父亲和母亲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他就让表妹回去了,说父亲和母亲的身子骨比他重要。
本来家里还有满妹在照顾,可是这几年她忙里忙外,照顾老的,看着小的,也是累得不亦乐乎,慢慢地就熬出了一身的病,家里的重活基本上就干不成了。
没办法表妹只有回去照顾老人,但临走之时,一直说让他找一房丫鬟,或者找一个小妾,照顾他的起居生活,都被他拒绝了,说他们只见从小长大的感情,没有缝隙,哪容得下灰层飘进来啊。
想到这里,他慢慢地拆开叠成三折的书信,一看之后却是马上坐了起来,“叫自则过来。”。
他这个转变之快,把小伙计吓了一跳,愣了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大儿子是让他去叫人,“老爷,您说叫谁来?”
“叫自则过来!”
大儿子的声音明显太高了几度。
小伙计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心里一紧,生怕被扣工钱,转身就跑出去叫人去了。
因为他刚来不久,来之前家里人告诉他小心伺候老爷,不管对错答应就行,要不被老爷扣工钱就麻烦了,所以他凡事小心谨慎,生怕出错。
小伙计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哭泣,还用衣袖时不时擦着眼泪,“呜呜呜……”
“自则,老爷叫你过去。呜呜呜……”大儿子要家里的人不要叫自则为“少爷”,他还不到当“爷”的时候,还需要自己闯自己拼,要求大家都叫他的名字,连这个刚来的小伙计也不例外。
自则刚刚从外面风风火火地回来,听说大儿子叫他。准备这就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看到这个刚来的小伙计呜呜地哭着,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委屈,赶紧停下来问他是怎么回事。
小伙计哭着说:“自则,我刚才做错事了,老爷要扣工钱的。”
自则听说自己父亲要扣这个小伙计的工钱。赶紧停下问他:“老爷为什么要扣你的工钱?你做错什么事了?”“我不知道。呜呜呜……”
“你个糊涂蛋,为什么事也不知道,还在这哭。放心!老爷是不会扣你工钱的,我们家没有扣伙计工钱的事。别哭了。快带我过去吧。”小伙计听说不会被扣工钱,破涕一笑,就跑在前面带路去了。
自则来一路上就在想父亲到底是为什么事叫自己,还这么风风火火的,具体什么事他也不便问这个稀里糊涂的小伙计。“父亲,我来了。”
自则看他父亲正在房子里转过来转过去地踱步。又转身对小伙计说,“你忙去吧,这里没什么事了。”
在小伙计临走时,他又补充道,“放心,不扣工钱的啊。”
在西言家,还真没这规矩,干不好事或者干事除了岔子就要扣工钱。他们自己也都是穷苦人家出生,知道伙计们挣点钱养家不容易。不仅没有扣钱的事,还想方设法让他们能多拿一点,有时候遇上伙计家人没钱看病或者病重的情况,不仅给钱,还长长把那些贵重值钱的山珍拿出来,给伙计家里去用。
有时候一根山珍的价值。就是伙计干上一辈子工,也不一定能挣到的,大儿子的这些做法让伙计们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而是当家人来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事。
所以伙计们在这里都干得很开心,只要进了这个门的。没有人想走,也从没有人走过,除非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干不动了,即便是这样,大儿子也要一管到底,直至终老。
看着小伙计欢快地走了,大儿子这才转过身来,对自则说,“家里来信了,铁牛身体不好,说快不行了。你小时候,他最喜欢你了,你回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尽可能满足,同时也要看看他们家还有什么困难,也尽可能去帮。”
他看了看自则,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信里还说,最近爷爷和婆的身子骨都还好,你妈也想来看看我们,说还要带一个人来。
到时候返回的时候,你们一起来。”
其实,表妹在信里说,已经给他娶了一房小妾,已经养在家里,准备过几天给他送过来,冬天快来了,也好有个人暖暖被窝。
表妹还说,这也是父亲和母亲的意思,他们希望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能常在大儿子身边照顾他,这么些年在江湖奔波不容易。
也其实,为这个事,他已经多次明确拒绝了表妹的提议,表示自己一个人挺好,不需要人照顾,可是在这里照顾过几年大儿子的表妹,知道他的身子骨怎么样,身边每个人照顾可不行。
她这次搬出父亲和母亲的旗号来,而且这个事木已成舟、板上钉钉,还说已经拜过天地祖宗,看样子这次自己是推却不掉了。
“且看看再说吧,反正表妹会陪着一起来的,到手再做表妹的工作。”
大儿子想着,看着自则忧郁地出去了,大儿子想了很多很多。
其实铁牛病重,他应该回去看看的,这么些年来,铁牛跟着他东奔西跑,不说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是饱经风霜,受苦不少,为保障西言家生意开得顺利吃了不少的苦,老了落下了一身的病。
想到每次表妹都要他娶妾,他实在不想回去听她唠叨。
大儿子想着想着,想起铁牛一生的功过,想起他跟着自己才修得一身正果,又娶妻生子,现在子子孙孙也是满院跑了,感觉铁牛这辈子也算值了,没留下什么遗憾,这就是人生。
至于友情、爱情,那些都是奢侈制品,一般人享受不起,也享受不来,一辈子有家人陪伴、有儿孙满堂,足矣!
想起自则办事风风火火的身影,他觉得也应该给孩子取一房媳妇了。
这个事情,他不好张口,倒是去年在家过年的时候,母亲问起这事,“自则伢崽,你今年几岁了?”
“婆,你没老糊涂吧,我都十八岁啦……”
一句话说得大家欢笑起来,其实母亲哪里是糊涂啊,她是故意这么问呢。(未完待续。)
第171章 扭扭捏捏
母亲接着又说,“十八岁啊,那时候你父亲这么大的时候,都生下你了。我看你小子也别光顾着整天疯跑了,该娶房媳妇管管你了。”
“婆,你说什么呢,我还小着呢。”
自则扭扭捏捏起来,毕竟小孩子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尴尬的。
从此以后,母亲就在附近搜寻起来,不过总也没有个合适的,要不太大,要不太小,要不人不机灵,要不人太激灵,总之踏实的不聪明,聪明的不踏实,愁得老太太焦虑不已。
表妹有几回就让大儿子在外生意的时候,也要留心,给自则娶房好媳妇。自己这几年来一直忙前忙后的,反而把这个事给忘掉了。
半个月以后,自则陪着母亲,还有一个女人来了。
大儿子一直没想好怎么拒绝掉这个事情,也没想好怎么开口跟表妹说,现在人家把人都领来了,就更不好拒绝了。
反正,不管怎么着,退是不能退了,因为已经祭告天地、拜过祖宗了,就算是西言家的人了,但如果没有夫妻之实,也就算把这个姑娘一辈子害了,老了生不出个孩子,以后在家里也没有地位,那自己就成了家里的罪人了。
反正他是左右为难,但表妹的这个热心肠,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急得他不得了。
现在人来了,一切反而不再焦虑,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大儿子高高兴兴地把几个人接进了表妹熟悉的这个西言府,梳洗休息,打扮了以后,又招呼吃饭。
表妹闲不住,进门放下东西后,就直奔厨房。自己做起饭来,反而要专门做饭的厨师在旁边帮忙,到底是自家的事情。
而新来的这个姑娘,来了以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直局促在房里不好意思出来。
后来吃饭的时候。还是表妹把她叫出来的,“以后这就是自己家里,不要见外,跟紫烟坪一样,慢慢就习惯了。”
看得出表妹对这房女人是非常满意的,也很有感情。
在吃饭的时候,自则借口有事出去了,他到厨房跟几个厨子一边唠嗑一边嬉闹着吃,其实心里还在悄悄惦记着这边的事情。说心里话。这个女人倒还不错,对自己也好,性格脾气都对胃,爷爷和婆也很喜欢,在老家的时候帮着他母亲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把几位老人伺候得舒舒服服,再加上这一路上互相照应,其实他也不反感。
不过。自从进门以后,他就感觉怪怪的。一直是他母亲跟自己父亲在一起生活,从今往后家里就要添一个人了,而这个人自己今后还要叫“小妈”,一时之间感觉很不适应,坐在一起吃饭,也感觉有点尴尬。他们大人的事就让他们大人去商量去,自己乐得个旁观。
其实,大儿子这边桌上吃饭的也很尴尬,他这个走南闯北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只顾着埋头吃饭,不一会就把一碗饭吃完了,而表面和这个女人却还只是吃了几小口。
表面看他这个样子,越发有心刺激刺激他,“吃饭这么快,怎么着,等不及了啊?”说罢朝着这个女人哈哈大笑。
“荣儿,你也不要不好意思,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这个就是你的男人,我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隔年你要生出个大胖小子,姐姐再给你庆贺。以后我们家里,就不要分你我了,自则不仅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以后你生出来的孩子,也同时是我的孩子,谁有权力管教,也有责任管教,好吗。”
“全凭姐姐做主。”荣儿想到从此以后就要跟这个男人同床共枕、生儿育女了,顿时就红了脸,她的声音小得似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接着,表妹给大儿子详细介绍了荣儿家里的情况,至于大儿子的情况,她们两个早已说得一清二楚,连大儿子有什么习惯,晚上睡觉有什么爱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说得荣儿又是脸上一红。
原来,荣儿也是苦命穷人家出生,几个月前,表妹随家里的一帮子女人随商队到沅场赶集看热闹、买些香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商队带回来的东西,她们女人家老感觉不满意。
在回来的路上,因为下雨后天空起了浓雾,就迷路了,走到另一条岔路上,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回家的路。
当时,大家又冷又湿,饥寒交迫,大雾弥漫,正不知往哪里去,就见远处山上隐隐约约亮起了一盏昏黄的灯。
有灯光,就有人家,有人家,就有希望!
她们顾不得饥饿和疲惫,就朝那个灯光走去,左转右转,上山下山,就听见了狗叫,接着又听见有主人似乎在制止狗叫,随后浓雾竹林中就出现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老黑,叫什么叫?是不是有客人来了?”
小姑娘看他们一行落魄的样子,知道遇到了落难人,赶紧接进简陋的家里,给他们又是准备烧水洗热水澡,说凉了会冻出毛病的,又是张罗着给大家做饭,可是就是没给大家换一身干衣服。
原来她们家是在太穷了,除了病重在床的父母,家里就她和她弟弟两个人,三身衣服,四个人换着穿,实在没有多余的衣服给他们换。
她给大家吃的饭,是一锅用水煮成的红薯糊糊,这个东西好吃是好吃,还有甜味,可是吃多了,肚子胀风,不仅屁多,还经常涨得肚子疼得受不了。
不过这时候能有吃的就不错了,大家也就不再挑剔,呼噜呼噜一会就把一大锅红薯糊糊吃下了肚子,有些人还嫌少了点,可是这个小姑娘遗憾地摇了摇头,表示再也没有了。
大家这才知道,自己这些人这一顿猛吃,不知吃掉了他们多少天的口粮,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接着,表妹向这个小姑娘说了自己这些人由于迷路,而到了她们家,吃掉了他们的口粮十分不好意思。
她这时才说自己名叫荣儿,世世代代就住在这山里,前些年爷爷和婆都不在了,后来父亲和母亲也病倒了,又没钱请大夫,就这么拖了下来,只能常年卧床,而家里的所有家务,就靠她和弟弟云儿两个人支撑,一年忙到头,吃不好,穿不暖,日子过得恓惶,但也没有办法。(未完待续。)
第172章 燃眉之急
荣儿说,“家里别的都还好说,眼看着父母病重在床,我们做儿女的却没有半点办法,心里真比刀割还难受。”
说罢就呜呜地哭起来。这哭声哭得悲惨,哭得大家心里难受,想着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等穷人家,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还是表妹到底跟着大儿子在外面闯荡,也见过一些世面,马上就安排了几件事。
第一,安排商队所有的男人们重新返回到沅场去,尽可能多的买些粮食和布匹过来,解决这家子的燃眉之急。
第二,同时从沅场请一位好大夫过来,给荣儿的父母亲治病,好让这家人也有个希望。
她安排完以后,男人们立刻出发,第二天就回到了这里,扛回来十几袋子大米,又请来了大夫,给荣儿父母看病,可就在大夫进门的时候,荣儿的父母双双咽了气,留下了无尽的遗憾。
表妹看荣儿两姊妹独自在山里生活得凄苦,就帮他们埋葬了父母。当这些忙完的时候,表妹问她们今后怎么生活。
荣儿说,“我也不知道,我那可怜的弟弟,我可怎么才能把你养活哟。”
说罢嚎啕大哭,哭声响彻山谷,令人恻然。等荣儿渐渐平静下来,表妹就向她说了西言家的情况,问她愿不愿意跟着自己走,如果以后想家了,还随时可以过来看看,给父母上上香、磕个头。
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把她父母的坟也迁过去,便于就近打扫。
荣儿也是挑起家庭重担的人,以前父母在世的时候,心里上还有个靠山、还有个落脚歇息的地方,现在父母一走。顿时感觉家里空空荡荡,生活没了主张,虽然还有弟弟云儿,但他毕竟还小,才十一二岁,平常都是听姐姐的安排。
听表妹这么说。荣儿顿时醒转过来,知道今后这一家子的生活,还得靠自己打主意,何况还有年幼的弟弟,不能把他给耽搁了,想到这里,她就答应了表妹的建议,居家迁移到紫烟坪,也把父母亲的坟迁葬到紫烟坪附近枫木湾的坟地里。
这里是来紫烟坪所有外姓人的坟地。当然也有其他地方,每个不同的姓单独划定一个山头,以示对自己这个姓氏、对祖宗的尊重,至于孩子们,只要愿意的,都可以葬进西言家的坟地,以示内外一家。
来到紫烟坪以后,因暂时也没有其他地方适合落脚。何况一个大姑娘带着个小兄弟独自生活也不方便,表妹就征得父亲和母亲同意后。把她们两个安排在大儿子家里住,跟大家一起生活吃住。
荣儿和云儿都是懂事的孩子,干事麻利肯干,也能吃得苦,父亲和母亲,以及一家老老小小都很喜欢她们。从来没把她们当外人看,父亲和母亲也是“云儿云儿”、“荣儿荣儿”地叫,就像是自己家的孩子一样。
她们也很快在这个充满温馨和欢乐的家里生活了下来。
因为云儿还小,表妹就让云儿与几个小孩子一起睡,荣儿就跟表妹一起睡。反正大儿子一年到头也难得回去一趟。
有一天夜里,表妹忽然想起以前说过给大儿子娶妾的事情,就把大儿子一个人在外不易,身子骨也不是很好。
说到这里,她认真地问荣儿愿不愿意与自己共同伺候大儿子。可是荣儿哪想到这些啊,笑呵呵地说,“好啊,好啊,我们现在不就是为西言家干活嘛。”
在这个小姑娘的心思里,还以为伺候男人就是给这个男人家里干活,哪想得到还要陪着睡觉,生儿育女,还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当她听表妹说要她在白沙陪着大儿子生活,给大儿子生个儿子的时候,顿时就傻眼了。
夜里,表妹看不清荣儿的表情,也能想到荣儿的尴尬,自己当时也是这样的。
接着,她详细地给荣儿讲了西言家的情况,也讲了大儿子作为家族掌谱人这么些年的不易。
在此之前,荣儿已经对西言家族和大儿子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不过了解得并不多,了解的也只是一些皮毛,但内里很多东西是不知道的。今天晚上听表妹一说,荣儿才知道这一家子人别看现在风光,以前也是一家子苦命人,吃过的苦不比自己少。
想到这里,荣儿渐渐对大儿子有了好感,由这种好感发展到一种期待,一种对同是苦难人、如今成了的英雄的仰慕,很想看看他一天是怎么吃饭、怎么穿衣、怎么睡觉、怎能说话办事的,后来这种期望越来越强烈,懵懵懂懂中就答应了表妹的要求。
第二天,表妹把这个事情给父亲和母亲说了,他们心里虽然很高兴,但只是淡淡地说:“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去看,不过不能委屈了你。”
表妹知道老人的心思,就说,“孩子都那么大了,能委屈我什么呀,只要他能好,我就好。”
其实为这一点,表妹也不是没有过内心的斗争,但最后理智战胜了感情,也可以说是她与大儿子这么多年相敬如宾、耳鬓厮磨的感情战胜了一个世俗名利的理智,最终让她下决心给大儿子再找一房,来伺候他在外的生活,而自己就专心照顾好家里的两方老人。
说了这么就的来龙去脉,其实也是表妹在吃饭的时候,告诉大儿子的。荣儿在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就默不作声地收拾碗筷,到厨房洗碗去了。
到下午的时候,表妹专门把金泰和胖娃叫来,让他们转告大家这个喜讯,同时准备晚上一家人包括所有的下人和伙计,大家在一起吃个饭,算是大儿子和荣儿两个的喜酒。
既然是娶亲的喜酒,金泰就得好好准备,可是只有不到半天的时间,准备得就有点仓促,不过大家都为这个事高兴不已,忙里忙外,好不热闹。
因为准备夜饭时间有点紧张了,金泰就自作主张,从附近的醉仙楼直接抬来了五六桌席面,包括伺候的伙计。
到快吃饭的时候,表妹问要不要把玉刚和长庚也请来一起吃吃饭,大儿子说这是自己家事,他们来了毕竟不方便,也就算了,同时告诉所有家人,这个事不要声张,免得麻烦。(未完待续。)
第173章 待客之道
胖娃也是个细心人,有金泰招呼夜饭和席面,以及庭院洒扫、张罗的事情,他就请教了平常认识的几个老婆子,请教了迎亲的一些具体细节,还专门问明了直接在男方家办喜事的规矩,有些又做了一点变通,这才有了一个喜庆热闹的迎亲仪式,也算是给了荣儿一个跟表妹一样的女主人的名分。
刚刚举行过祭拜天地的仪式,想不到玉刚带着莹莹来了,长庚带着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女人也来了,一边向大儿子贺喜,一边笑骂他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也不说一声,弄得大儿子尴尬不已,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这么快传到他们耳朵里去了的。
莹莹见到新娘子荣儿的时候,最为开心,她自己当时也是从妾转正的,所以对这个名分就看得格外重,如今看大儿子也娶了一房小妾,心里就感觉男人们都是一样的贪婪,女人们都是一样的可怜,她对荣儿也最感亲切,以后她们两个没事就相互走动着说话,这当然是后话了。
正说话间,藩台百英也带着老婆来了。
他们倒还知趣,并没有前呼后拥地带僚属或者其他不相干的人,只是带了家属。
他们这里还没招呼清楚,不一会又来了一大帮生意场上的朋友,弄得大儿子疲于应付,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倒是金泰应变及时,直接把醉仙楼的所有老板、小二、厨师、伙计、灶具和桌椅板凳,以及杯碟碗筷都搬了过来,现场在西言府做起席面来。
来了的人刚开头还少的时候,大家都只是亲手给大儿子递一个红包,可是到后来,人越来越多。他一个人根本收不过来,后面的人也挤不到前面去,金泰见到这里只有临时安排一个礼簿,专门收礼。
谁都想不到一个简单的家宴,最后变成了一个全城轰动的大喜事!西言府本来就不大,所以大儿子几次都想换一个地方。只是后来生意忙,也嫌麻烦,就耽搁了下来。
这样一来,今天的这些人哪里能做得下呀,就连门口的几条街巷都摆满了吃酒的桌子,情形就如几年前那天炳章家娶媳妇一样的尴尬。只是今天没有了和中堂来凑趣。
胖娃看这样不成个事,就悄悄从后墙翻出去,又从后墙请进来,专门请来一对喜乐班子。从里向外,哩哩啦啦地吹起来,顿时给我这个本已十分热闹的小院子,更增添了浓浓的喜酒气息。
表妹陪着荣儿两个在新房说话,还有玉刚的女人莹莹,以及长庚带来的不认识的女人,以及百英的女人和一大堆子丫鬟,也是热闹得不行。把个荣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光彩夺目。看得大家都想再当一回新媳妇。
大儿子陪着玉刚他们在最里面的一进小院子里坐定,大家边吃边喝边说话。
“西言,看不出来啊,你牙好胃口也好啊。”
最先开腔的是长庚。
“长庚,我说你就别笑话人家西言了,你带来的这个是谁啊。我们怎么都不认识呢。我记得五天前你才从婺江过来呢,那时候可还是光棍一根啊。”
百英也乘机开起了长庚的玩笑。
“藩台,你知道我的,出门这么久,谁能受得了啊。
再说。你看我这身板,不用用,多可惜。哈哈哈!”长庚在他姐夫面前也不遮掩,说话放肆不已。
玉刚狠狠地歪了一眼长庚,可是长庚装作没有看见,夹了一筷子肉自顾自地吃。
金泰看大家今天兴致高,害怕又扯到更加离题的地方,惹得大家尴尬,就借着这个空档,赶紧接口说,“各位今天前来,我们家准备不足,作为朋友,还请不要见怪才是。”“见怪倒不怪,只是今天这酒不怎么好吃,这好像不是待客之道啊。”
长庚和玉刚几乎是同时说了出来,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玉刚接着又说,“我说西言啊,不就是一点破酒吗,我派人来了几次,你连面都不见,够小气的你。”
百英想起那晚的酒,就有点愤愤然,说起金泰的不是来。
大儿子看今天自己不出面,这顿饭是吃不消停了,就把胖娃叫过去,悄悄在耳朵边说,“你去取一坛子酒来,在泥封里悄悄加上足够的香料拌匀,再拿过来。”
胖娃装作脸色凝重地样子点了点头。过一会儿,只见胖娃和三四个伙计吭哧吭哧地抬了一大坛子酒进来。
大家见今天大儿子这么大方,都馋得嘴巴流口水,喉结鼓动,咽了不少唾沫,都恨不得把自己泡到那酒里去吃过够。
好不容易等到胖娃亲手起开了酒封,就闻见一股浓香司仪地飘散开来,大家就迷上眼睛,肆意地用鼻子吸着,后来鼻子不够用了,还张开嘴巴吸起来。
接着,又好不容易等到伙计们把酒倒到自己面前的碗里,都迫不及待地将整个嘴巴钻进酒碗里吸起来,吸完了半天,大家还在回味着这难得的酒味。
一碗下肚以后,大儿子连忙招呼大家赶紧吃菜,说不吃就凉了不好吃了,可是这些人哪里顾得上这些,接连吃了三大碗,这才顾得上吃菜说话。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玉刚,“西言,你今天这个酒跟上次吃的酒味道不一样啊,是多少年的。”
大儿子说,“这个就不知道了,反正是老太太的老太太这么传着下来的,家里就两坛,一坛在开挖的时候给挖烂了,全撒到了地上,现在这一坛就是家里剩下的唯一一坛了。”
说罢不禁唏嘘,装作愁云密布的样子。
玉刚听了,也是不好意思,人家祖宗留下来的好酒,就这么被这些个不速之客给吃掉了。
但是,他转念一想,“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我不吃,也会被别人吃掉。”
想到这里,他端起碗又要吃,就被胖娃给叫住了,“大人,这个酒是不能多吃的,吃多了……”说到这里,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就没再往下说去。
“吃多了就怎么了?”长庚有点迫不及待,因为他恨不得想睡到这酒缸子里。
“吃多了,男人就……”胖娃越是拖延,长庚越是着急,“就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从没见你这么磨叽过的。”(未完待续。)
第174章 津津有味
金泰见胖娃故意卖关子、吊他们的胃口,就接着说,“吃多了,男人就不是男人了。”“男人就不是男人,难道还会成女人?胡扯!”长庚说。
可是玉刚和百英却听出话的意思了,“如果这种酒吃多了,男人就不能做男人了,换句话说就是不能行房了。”
百英疑惑地问:“有这么厉害?”
胖娃悄悄从袖子里拿出一点东西,暗暗扣到指甲里面,来到百英面前,端起他面前的酒碗,迅速将指甲里面的东西弹进酒碗,再轻轻一晃,这些本就晶莹剔透的东西顿时没了身影。
胖娃将酒碗端好,对百英说,“藩台大人,你已经吃了三碗酒了,如果再把这一碗吃下去,我保证你一个月之内不能做男人。”“我才不信。”
长庚一把就要把这碗酒抢过去吃,被大儿子拦住了,“咦,不能这样。不过,你要把话说清楚,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可不能怪我们的酒。如果要怪我们,以后进门就别想再吃到一滴酒。怎么样,敢不敢?”
话说到这里,长庚这个莽汉子再也不敢了,尴尬地松开了抓酒碗的手。百英却不相信这个邪,不相信吃三碗酒就好好的,再多吃一碗就不是男人了,端过酒碗,咕咚咕咚咕咚几下就吃了下去,接着抓起桌子上的手帕把嘴角一擦,再用筷子夹起一块手板大的回锅肉,塞进嘴巴,吧唧吧唧地嚼得津津有味。
这一桌饭,就这么热闹着吃了下去。
在饭桌上,百英吃了四碗酒以后,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还是谈笑风生,跟没事人一样,可是回去以后,就浑身冒火,直把个婆娘连带三个小妾折腾得生不如死、哀声求救,大展神威。
百英心说。“这哪是不作男人啊,倒是做真男人呢。”可是到第二天,就不举了,第三天,还是这样,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还是不举。
刚开头。他还不以为然,以为是那天晚上自己纵欲过度的原因,可是过了十几天,还是没有恢复,这才新下着急起来,又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更不意思跟大儿子他们去说,后来为防止出现尴尬。干脆跟玉刚说了一声,说是要到下面府州搞一个微服私访。查看一下通省的教育情况怎么样。
其实就整天窝在后院,哪也没去,只是派出了师爷带着几个人在白沙附近的几个府州晃动了一圈就回去了,然后给总督府交了一个调查报告,算是完事。
到后来,心里很想。但是却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弄得痛不欲生。
最后,实在没法,就一个人悄悄来到了西言府,跟大儿子说了自己的症状。请求他帮忙想个办法,说不能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不男不女地下去啊。
他哪里知道,这都是胖娃在背后捣鬼,连大儿子也不知道。
刚开头,大儿子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等到他解开裤子,看着那浑身红肿、筋疲力尽的样子,大儿子才相信真是吃酒吃出来的毛病,就如胖娃那天晚上说的一个月做不成男人。
想到这个鬼灵精怪,大儿子顿时扑哧一笑——肯定是这个家伙干的好事!
这个事,在百英的脑海里,造成了阴影,好久对转不过来,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吃这种“几百年佳酿”的好酒了。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百英因为吃酒而吃出毛病的事情,最后还是传得满城风雨,弄得有一段时间市面上正常的酒也不好销。
而玉刚和长庚则以为是百英自己的身体的原因,怪不得别人,更是跟酒没有关系,因为他们也是吃了这种酒的,不仅没有事,反而还很厉害。
他们哪里知道背后这些弯弯绕啊。
几天以后,表妹也就回家去了,毕竟家里那头,几个老人,也是不能放心,荣儿则陪着大儿子随身伺候。
走的时候,表妹又给大儿子交待了,让他注意一下有没有好姑娘,给自则娶一个,别让他这么大的人了,还一天到晚疯玩。大儿子连声答应,说这个事他心里有数,有了消息一定尽快告诉家里。
来的时候,她们是空着手来的,可是回去的时候,却拉了不少的东西,来一趟省城不容易,老的小的都要多少带一些。
大儿子看着表妹一行走出城门洞子,渐渐迷茫在远方的路头,心里怅然若失。
这些年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见不得这种家人分离、悲欢离合的事情。
也许,这就是“老”了吧。
可是“父母在,不言老”,这不仅是为人子的孝道,也是做人的基本遵循。
在白沙城里耽搁了这么久,其实大儿子心里很着急,想着尽快到京城去。
因为那里的情况比这里要更复杂,家里的事情稍稍忙完,大儿子就赶紧安排老三带着自则现行,过去探探消息,同时另找一处宽敞的院子,作为办事处,这样招呼人或者自己住着也好得多。
另外,他通过飞鸽传书的方法,告诉在家的二儿子和自刚、自才,抓紧生产肉灵芝,计划到过年前大量投入市场,各地同时上市,并要自进、嘉伟两弟兄,迅速到白沙来,主持省城的生意。
家里的主力干将都走了后,这边没个人关照也不行。
在临走时,他还安排了一件事,就是让所有家庭的孩子,只要想出来的,每家每户都可以派出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到城里来学做生意,每个地方分别放一两个,慢慢上路了以后,就可以安排独当一面。
过了十来天,自则从京城来信,说那边一切正常,似乎和中堂和大王那边都和好了,或者忘记了以前的恩怨,还有李炳章中堂也还是老样子,清平如水的日子,住着他们家赠送的院子,也没什么异动。
自则还说,至于生意场上的朋友,则还来不及去一一拜访的,他也说还想等等时机再看怎么办。
大儿子收到信以后,跟荣儿说,“自则终于长大了,知道方方面面想问题了。”(未完待续。)
第175章 双手抱拳
大儿子却说,“自则其实也比我大不了几岁,他能做到这些,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大儿子把荣儿一把揽在怀里,感觉身边还是要有个人,要不连心里话都没地方说。
第二天,给自进和嘉伟两弟兄简单交待了一下后,他们带着金泰、胖娃,还有几个弟兄就出发了。
这一次,因大儿子走得心焦,就想走一条近一点的路,当然也不是很好走。
本来胖娃和金泰反对的,说这一路从没走过,一路上会不会有危险。
大儿子却笑着说,“怎么忘记我是怎么收服你的了?”胖娃想起当初的日子,不由得低下了头,哪里还能说得出反对的话来。
金泰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没办法也只得同意了,不过要求胖娃从白沙的弟兄们里面专门挑选一些身强力壮、脑筋灵活的人随行,临走之前,先发给安家费若干。
胖娃听说了大儿子的计划之后,心里也在盘算,怎么样才能确保这一路上的安全,为此,他除了按照金泰的要求做了意外,他还暗暗采取了两条措施。
其一,是派出一队先遣人员,装作客商模样,走在前头,看看沿途有没有情况,并暗暗与后队保持联络,这是暗的一路;其二,专程从白沙黑社会中邀请了一些朋友,组成一路明的队伍,走在他们后面,保持一个时辰左右的距离,随时策应。
在白沙几年的时间里,虽然他已经脱离了婺江的黑社会,带领整个“三只手”队伍弃暗投明,做起了正当生意,可是来到白沙以后。因为生意的需要,没办法又加入了这里或明或暗的黑社会,最后借助官府的力量,把这里的黑社会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但明面上,各个帮派还是各自为政、各有头领。但实际上幕后的老板,就是这位甘当西言府下人也算家人的胖娃。
有了这两对人们的策应,胖娃想着这一路上不应该再出现什么问题了。
这一天,他们走到了响水岭的半山,路上骄阳似火,晒得人嗓子眼冒火,都想就近找个阴凉的地方歇歇脚。
本来听这个地名,还以为这里有条大河,至少有条溪流。可是,这里路两边除了比人还高的响水芭茅,连一棵手指头大的树也没有,到哪里去乘凉啊。
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个“响水岭”的名称来源,不是来源于水,而是来源于那风吹两边倒、哗啦哗啦像流水般响。就像其中藏了十万人马的巴茅草。
没办法,大家只得继续往上走。也许翻过这座山以后,那边就凉快了,或者山上更凉快些也未可知。
可是,等大家费劲千辛万苦,来到山顶的时候,发现这里并不是山的顶点。还需要继续沿着山上的一些毛路斜斜地往上走好远,才能到真正的山顶。更要命的是,这里也是一棵树都没有,就连草都没有下面的高,太阳晒得人头疼、肉疼。
就在这时。只见前面的草丛中钻出几十个强人,黑衣黑巾,手握长刀,一步一步地朝大家走过来,吓得一些胆小的人当场就“妈”地喊了起来,转身就跑,可是刚跑几步,身后的草丛也钻出了不少人来。
大儿子看到这个阵势,也是吓了一跳,今天他并没有带樟木树叶,那个旧的都没带,带了也没有屏蔽的功能,而新的已经传给三儿子,而三儿子此时也远在千里路之外的京城。
即使他知道这里发生了危险,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大儿子急切地想着解救之法,但此时大家都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看样子只有束手就擒了。
这一行人中,最着急的是胖娃,他用了两个队伍,还是不能确保这一路的安全,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也为自己对一路上的危险估计不足而惭愧。
从现状看,走在前面的一路商队,估计已经成了牺牲品了,他现在唯一的办法,现在就指望后面的一队人马了,这就需要大家尽可能地拖延时间,或者不要激怒这群强人。
想到这里,他跨步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各位好汉,我们初登宝地,不懂规矩,该怎么个孝敬法,还请指点。”
“哦,这小子还算识相,刚才的一拨人他们的就不知好歹,舍不得钱舍得命。”
胖娃听到这里,知道已经应验了自己的判断,心里不由得一紧,只指望后队不要出问题才好。
金泰抢着说,“三老四少,我们这里有钱,足够你们几辈子花的了,但请你们不要伤害我们的人。”
他最担心的是荣儿,因为在山下的出发的时候,她是以女扮男装形式走的,后来实在太热了,就脱下了伪装的衣服,露出了真容。
强人中一个个子不大的人笑了笑,“哦,看样子你们的钱不少啊。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钱都逃出来。”大
家就稀里哗啦地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小心地放在地上,荣儿连手上的镯子也脱了下来,放在一起。
“好,很好!还听话。”他指着前面的几个人说,“你们可以走了。”
接着,又指着,大儿子说,“你也可以走了。”
等到最后,只剩下荣儿一个时,大家顿时发现不好,这家伙心怀不轨啊。
“荣儿,过来,我们一起走。”
荣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都已经吓傻了,尤其是看见大儿子他们几个往前走了,就吓得当场哭了起来。
当听到大儿子叫她,她就朝大儿子跑了过去,可是跑到半路,被一个强人拿刀在面前一横,就给挡住了,“小妞,跑起来不嫌热呀,要热就把衣服脱了吧。”
说完,哈哈大笑。大儿子厉声说,“要杀要砍,你们欺负个女人,算什么好汉,有种冲我来!”刚才那个强人似乎是这伙人的头头,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就是玩玩,又不少一块肉,你喊什么喊。再影响老子心情,老子连你也要弄个舒服。”
“你流氓!你无耻!”大儿子气急败坏。(未完待续。)
第176章 生活所迫
金泰看到这里,就再次向强人抱拳躬身道,“各位好汉,只要放我们一马,以后要什么有什么。我也知道你们都是苦人家出生,也是为生活所迫,我们做点生意,也不容易。”
他想用这种悲情语言,打动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哦,口齿伶俐,不错不错,知道劝人捡软柿子捏。可惜,爷不吃这一套。兄弟们,啰嗦什么,老子等不及了。”
金泰一听傻眼了,这哪里是穷苦人家出生的人能说得出的文绉绉的话啊。
胖娃只想尽量拖延时间,并不像激怒这群人,可是眼看着荣儿就要遭殃,他也不由得着急。
凭多年的经验,也凭自己就是黑社会中的一员的历练,看准其中一个有点像头头的人,而不是刚才说话最凶狠的一个家伙,就乘他们说话的当口,悄悄地接近。他同时用眼睛示意其他几个随行的弟兄,都向这个家伙暗暗靠拢。
对强人来说,只要制住了他们的头,那其他人就是一盘散沙,不可能形成战斗力。
但在这比较开阔的地方,要接近他们,实非易事。
这是他跟金泰出门之前就商量好的,如果遇见这种情况,金泰就配合大儿子,负责明面上的应付,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则带领其他弟兄,来暗的。离这个头头还有大约两丈远的时候,他站住不动了,假装被石头绊倒,就借机往前冲了几步。
他这一摔跤,引得强人们哈哈大笑,“看着怂包,就这点胆子,战都站不稳。”
等到他站稳的时候。已经离强人头子只有约摸一丈远的距离了。这个距离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距离,向前,只要一步就可以冲到敌人面前,向后,一转身就能冲出去很远。
这个时候。他干脆站着不动,等候周围其他弟兄靠拢,但是其他弟兄离这里都还有好远,也不敢有大的动作,生怕被强人发现。如果对方武艺高强的话,他一个人还是难以制敌的。
就在这时,这群随行的家人里面,有一个小伙子突然将手里的行李一扔,“奶奶的!我不干了。起早贪黑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够养家糊口的,还整天挨打受气,还要找这理由找那理由,克扣工钱。”
他顿了顿脚,向前一步说,“各位好汉,其实我早想不干了。我想加入你们。”
这去强人都傻了样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大儿子、金泰和其他人也傻傻地看着他。想不到自己对他这么好,这家伙竟然于危难之中卖主求荣。
可是,只有胖娃始终保持头脑清醒,情绪平静,也只有他才能听得出这家伙说的话不是真心的,很有可能是为了再次吸引强人的注意力。而故意为之。
因为他说的这些理由都不成立,在大儿子家干活,不仅不愁工钱,每个伙计家里都是吃穿不愁,更不说打骂下人了。
而从这个伙计平常的表现看。虽然不善言辞,但也不是和趋炎附势,或者见风使舵的人,随是下人,但做人很有原则,很有主见。
所以,急于这些情况,胖娃判断他不是真心想卖主求荣或者活命。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叫金城的伙计给吸引了,就像是一场街头闹剧一样,忘记了周围的危险,忘记了头顶的日头,忘记了肩负的使命和职责。
胖娃正想往前一步,借机再接近一点前人头子,可是只听见金城大喝一声,“不要乱动!”把胖娃吓了一跳,也害得强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胖娃看到这里,想最后试一试金城是不是真的要投降强人,就朝另一个随从使了个眼色。
这个随从对着金城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老爷对你这么好,想不到你在关键时刻卖主求荣。老子就是死了做鬼,也绝不放过你这等畜生!”
“老爷是待我不薄,可老子这条命比那些钱值钱。钱可以再挣,可命只有一条!”
“还是这小子识时务。过来。”
金城就慢慢走了过来,并将外衣一脱,表示自己并没随身携带任何武器。
“等等,把裤子脱掉,谁知道你裤裆里藏没藏东西啊。”
金城又依言把大裤子脱了下来,只留下一个短裤,荣儿羞得迷上了双眼。
她身旁的一个强人,伸手向荣儿的下巴摸过去,“小妞,还害羞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大儿子身边的一个叫小怀子的随从从怀里掏出一把飞镖,“嗖”地撒了出去,就听见“啊!啊!啊!”的哀叫声不绝于耳,顿时就有七八个强人倒了下去,尤其是刚才想占荣儿便宜的那个强人更是悲惨,一个手指头直接被削了去,两只眼睛一边进了一颗东西,把眼睛珠子都挤了出来,胸口心脏位置中了一颗,一股血柱就像喷泉一样往外喷,就像杀猪一样惨叫。
其余没被打中的强人呼哨一声,就朝他围了过来,只见他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泥沙,作势就要撒出去的样子,吓得这些家伙连忙后退。
等见他并没有撒出来,就又围了上来。
就在这时,只见小怀子右手轻轻一挥,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家伙,啪嗒一下应声倒下,其他强人走了不是,冲了不是,犹豫了一下,就要逃跑。
小怀子轻啸一声,“怎么想跑,迟了!遇上金标王,你们算是活够了。”
这帮强人听到“金标王”三个字时,双脚就像被钉在了当地一样,一定不敢动,恐怖迅速袭上了他们的脸庞。
“金标王”三个字在江湖上,实在是太响亮了。
胖娃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也是一愣,第一感觉是不可能,第二感觉还是不可能,这么听话乖巧的伙计怎么会是江湖上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金标王”呢?但随即也就相信了,因为除了金标王,别人是再没有这等本事的。
荣儿看到眼前倒地的这个没有了双眼,心脏喷血的死尸,吓得一溜烟朝大儿子跑了过去。
大儿子却顾不上看爱人一眼,他也被刚才的这个变故搞糊涂了,盯着金标王说,“小怀子,你不要胡说,你怎么会是金标王?”(未完待续。)
第177章 江湖飘荡
金标王呵呵一笑说,“老爷,我确实是金标王。前些年,我犯了一个泼天大案,官府追得紧,看您跟官府的人那么熟,我反而觉得在您那里最安全,所以就过去当伙计了。刚开头的时候,我也是想等过了风声就走,后来觉得您还不错,就继续当伙计了。再说,江湖飘荡的日子,也实在不是人过的。你对我们下人又是那么好。所以我也就认命了。觉得在您家里当一辈子伙计,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这么着就干到了今天。”
大儿子听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向金标王抱拳一拱说,“都怪我有眼无珠,认不出江湖英雄,还请多多见谅。如果今天不是你出手,那我们西言家还有何面目见于人间!”
金标王单膝跪下,“西言老爷,您严重了。我也是肺腑之言,要不是您对下人好,把下人都当自己家里人一样对待,我也呆不到今天。”
小怀子的一番话,也颠覆了胖娃的认识,“想不到找去找来,高手竟然在身边,我说在白沙几年,竟然没有一个坏人敢上门寻事,原来是你在暗中保护西言府啊。失敬失敬!”
说罢就是一拱手。“哪里走?”
金标王看见几个强人竟然乘着他们刚才说话,就要开溜,一镖飞过去,刚好打在他们的脚趾头前面,吓得他们转身就跪了下来,点头如捣蒜一样,哭丧着脸说,“金标王爷爷,我的亲爷爷,您就饶了我们。我们都是老实人,都是被他逼的。”说完,用手指着躺在地上的一个人。
其他强人见状。也都把手指向了这个死人。
就听得金标王呵呵一笑说,“你说他都是被他逼来的,那我们就来试一试。”
说完,他让刚才说话的这个人站在前面,让其他人没人拿一个石头,要求他们朝他砸过去。砸死不管。可是愣了半天,这些人没有一个扔出手里的石头的。
金标王冷笑一声,让他回来,换一个上去。金标王的话音还没落,所有人的石头就朝这个人砸了过去,只听得嘭嘭嘭一阵响,这个人向前扑倒在地,没了声音。接着,他又让这个人站到前面去。其他人还是没一个人把石头扔出去。
金标王笑呵呵地说,“怎么样,还想抵赖吗?”
“爷爷饶命,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犯了虎威,请您饶下这条狗命!”
慌得这个真正的强人头子跪在地上慌乱不已。
胖娃一看,这个人不是自己前面向捉住的“强人头子”,幸好自己没有出手。否则一定会把全部的人都害死,因为强人头子根本不会怜惜这个人的命。感叹自己干了一辈子黑社会,竟然被这帮山野小贼骗了法眼,从此以后,信心大减。
在怎么处置这帮强人的事情上,金泰和大儿子起了争执,金泰要求全部处死。而大儿子则不忍再杀生,还说这些人可能也是被逼上山,没有办法才干这个勾当的。
就听金标王大喝一声,“你们把面罩都扯下来,让爷们看看你们都是些什么货色!”
这一扯不要紧。扯下来之后,竟然吓了大家一条!其中两个人竟然就是西言府旁边的邻居!
而这个强人头,竟然是胖娃手下三和堂一个叫“薄锦辉”的一个小舵主!
他们看露馅了,顿时面如死灰。
胖娃看到这里,捡起地上的一把大刀,直接就朝薄锦辉甩去,只听得噗嗤一声,大刀直入他的脚面,把他牢牢钉在了地上。
然后,噗通一声,向大儿子跪下,“这是我的手下,都是我管教无方,出了这等败类,我胖娃没脸见人。”
说罢就要捡起另一把刀自杀。
金标王甩出一个石子,把刀打掉了,朗声说道,“胖爷,您误会了,我这不是想让您出丑,只是想让您看看这些货色的真面孔。”
“这哪里是逼上梁山啊,分明是助纣为虐嘛!”
大儿子愤愤地说,说完就双手赶紧扶起胖娃,“胖娃,这怎么能怪你呢?
我的为人你不清楚,这不是你的错,五个手指头还不一样长呢,何况你手底下的弟兄也成百上千,你也没工夫一个一个地管过来啊。”
胖娃心里一惊,自己手下弟兄刚好一千零无人,大儿子这么似乎是无意,但似乎又是全部知道。
讲话上的事,有些给他说过,有些自己也觉得没必要说得那么细,就没说,想不到大儿子都清楚。
大儿子却没注意到胖娃内心的活动,继续说,“这么些年,我也没拿你当外人,你就是我们西言家的一份子。即便做错事了,也是我们一起承担,何况这跟你又没有半点关系。自从婺江认识后,你为我们西言家的事忙里忙外,累死累活,付出了不知多少苦多少泪多少辛酸,但你没向我叫过一声苦,叫过一声累,因为你把这当成了你自己的事,而不是别人的事。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
大儿子顿了顿,又说,“这一路上,你操的心很多,我心里都知道。你派出了两队人马沿路保护,我也知道……”
大儿子还要说下去,胖娃确实“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这哭声有委屈,有心酸,有幸福,有酸甜苦辣,万般滋味。
金泰也走过来,拍了拍胖娃的肩膀,“兄弟,别哭!能跟着这样的主子干,就像小怀子说的,这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的福气。”
金标王听到这里,也叫了一声“好”,说,“金泰管家说得对,你们以后就不要叫我金标王,那代表过去,金标王已经死了,消失了,现在我就是小怀子,是西言府的一个伙计,是西言家的人。”
一席话,说得大家心里暖暖的。“小怀子!好!这些人就由你和胖娃两个人看着处理吧,怎么处置我都不管。”大儿子也是心情大爽,说完就朝前走了。金泰和其他人赶紧跟了上去。
等大儿子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后,小怀子拎起地上的死尸,就朝下面随风翻滚的草浪里面扔去,那一百多斤的死尸在他手里就像是一个小石子一样,看得胖娃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ps: 大家好,最近两天有事外出,给大家带来不便,谢谢。
第178章 惨不忍睹
等把这些死尸扔完,剩下的人怎么处理,成了一个难题。
胖娃拎起刀子,就要扑上前去杀人,却被小怀子一把拉住了,“胖哥,不用了,这个方法会弄脏了你的手,也费劲。看我的。”
说罢,拎起一个,就像扔那些死尸一样,呼地一声就扔了出去,半空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鬼哭狼嚎,接着就远远地听见啪的一声,甩在草丛中,没了声息。
其他人看他这样,吓得浑身筛糠似地发抖,但已经说不出话来,其中有一个家伙竟然连屎尿都吓了出来,弄得面前的地上湿了一地,浑身散发着恶臭。
小怀子的这个办法,看得胖娃习惯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人也心跳不已,有些人被甩出去后,最后掉落在石头上,摔成了一堆血肉,刚才还盈满山谷的惨叫,顿时就没了声息,实在是惨不忍睹。
对后面的人的处置,他不敢再看,就走了,小怀子怎么处置的他也不知道。
处置完以后,他们两个一阵小跑,终于在山顶最高的地方,追上了大儿子他们。
从这里一路下山,溪谷相连,倒是响水淙淙,拌人而行,令大家身心愉悦。
好几个小伙子本想跳进这溪水里去冲个凉水澡,可是看到荣儿在场,觉得不雅,也就强忍着没有下去。
大儿子看大家热得实在难受,就叫他们走在后面,穿着衣服到水里泡一会,不要脱衣服就行,这些家伙就嘻嘻哈哈一个个都走到后面去了,过了一会就浑身湿漉漉地跟了上来,果然凉快了不少。
随着继续往山下走。这时太阳也已经慢慢地下山了,天色慢慢凉快下来,刚才还下去洗澡的人反而觉得身上有点凉飕飕的感觉了,看得大家嬉笑不已。
大儿子说,“我有一个办法,保管你们身子热起来。”
大家就问什么办法。
大儿子说。你们跑步下山,正好可以给我找个住的地方,哈哈哈。
这些家伙就一路小跑着下山去了,是啊,天快黑了,尤其是山里的天黑得更快,他们需要赶紧找到个能过夜的地方。
大儿子却对这一切不以为意,刚才所说也是说说而已,他从小在山里长大。不知度过了多少风风雨雨、危险紧张的夜晚,有时候就来个“天当被、地当床,一夜睡到天光亮”,也有时候,半夜还要与猛兽搏斗,真正是历经了艰苦和磨难。
何况今天还有这么多人,更有一个武林高手,一半的动物那是对手啊。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他不担心,其他人却不能这样看。他们哪里有在野外过夜的经历啊,不说为老爷,就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也还是找个有房子、有人家的地方为好。
到后来,大儿子干脆一路走来一路歌,唱着山歌走下山。惹得荣儿兴奋不已,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山里打猪草,在山里生活的点点滴滴。
眼见着天就黑了下来,因为一部分人已经跑步下山,到前面找住的地方去了。后面的这行人显得就不多,只有七八个人,金泰就有些为大家的安全着急。
可是捉急归捉急,但越往下走,就越感到荒凉,看了今天还真要睡在这荒山野岭了。
他们为防止沿路再遇到打劫的,走的时候,顺便就拿了几把强人的大刀,一路防身。
就在大家感觉彷徨无计的时候,就听见前面传来喊声,“老爷,我们找到地方了。”
听声音就是前面浑身水淋淋跑了的那几个小伙子。
大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到那里一看,原来在山里的上面有一个破庙,虽然不比人家,但总有个栖身的地方。
这个庙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何人留下来的,只剩了个大概。看它那高大的门楼,想当年,应该也是香火鼎盛,信众众多的。
大儿子进到里面简略一看,觉得还不错,竟然还有几堵围墙,如果有什么危险,还可以挡一挡。
这里除了大儿子和荣儿,其他人从没有在这山野里过夜的经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儿子和荣儿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说了一句话,“你来安排。”
然后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大家的安全要紧,大儿子估摸了一下时间,现在离天黑透下来,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的样子,还来得及。
环视了一圈,他把所有的人分成了几拨。
第一拨,小怀子,就负责在附近捡够足够的石子,用来夜间防卫。
第二拨,由胖娃带领,赶紧在附近砍柴,干柴湿柴都行,越多越好。
第三拨,由金泰带两个人,赶紧看这破庙里面哪里住人方便安全一些,同时把地方收拾一下,捡些干树枝树叶铺在地上,晚上用来睡觉。
第四拨,他和荣儿带几个人在附近找吃的。
所有人不许离开太远,互相保持看得见的距离,并且由小怀子负责周围安全,防止大动物。
他同时叮嘱从小怀子,如果有大动物来了,绝对不能让它跑掉,那可是好东西。
分工以后,大家迅速忙碌起来。大儿子他们在附近找到了一些野菜,同时在小溪里面用一个现做的毂,装了一些鱼虾,又在石头缝里面找到了一些泥鳅和螃蟹。最后在庙后面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块菜地!
这里萝卜、白菜、马铃薯和苞谷,东西不多,但够大家吃上一顿的了。
大儿子采摘了一些,留下大部分,继续让它们在这野地里生长。
大儿子想,也许这就是当年离开或者涅槃了的那些僧人道士给后人们留下的一些福祉,人还是不能只顾着自己,还是要想想子孙后代。
回到庙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庙里烧起了一堆大火,红红的火光照映着古庙四周光秃秃的墙壁,显得静谧而神秘。
大家都不说话,也许是第一次在这山野里过夜,都有些不习惯,也许是这静谧恐怖的气氛,弄得大家有点沉闷。
看着大家都埋头向火,或者烤着东西吃,大儿子就给他讲了自己小时候在山里打猎的事,说到紧张的地方,大家都自觉不自觉地往火堆中间靠了靠。(未完待续。)
第179章 昏昏欲睡
说到这里,大儿子又把所有人分了了三组,按照三比一的比例站岗,仔细盯着周围、上下,甚至地上,防止有任何东西靠近。
为防止站岗的人睡着,所有站岗的人必须站着,而不是坐着。其他人则抓紧时间吃东西,大家轮流来,每队人站岗半个时辰。
站岗的人同时负责烧火,不要让火变小,更不能让火灭了。
所有的人吃过东西后,因为东西不多,大家也就只是吃了个半饱,在城里觉得永远不会饿肚子的事情,在这里变成了现实;觉得永远不会短缺的粮食,在这里变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而前面铺在地上,大家感觉脏兮兮甚至里面还有些小虫虫的树枝树叶,在大家最瞌睡的时候,对那些需要站岗的人来说,却变成了可望不可及的世界上最舒服的床。
因为知道大家都没有山里生活的经验,大儿子和荣儿两个轮流睡觉,陪着站岗的人,防止他们出现了问题而不知道,也防止他们坚持不住睡着了。
荣儿让大儿子先睡觉,说到半夜的时候,再叫他,要不是半夜里出了个事情,荣儿准备让他一觉睡到天亮的。
胖娃为弥补自己的过失,决定一晚上都不睡觉了,就一直在站岗,可是在这静谧的夜空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出了哔哔啵啵的柴火燃烧的声音,再没有别的一点声音,他很快就瞌睡了。
不管他怎么用手使劲掐自己的身上的肉,都不管用,瞌睡劲还是一阵一阵袭来,没过多久,他就坐在地上睡着了。呼噜打得轰隆隆响。
平常在家里经常整夜整夜睡不着的金泰,一睡下后就不愿起来,别人叫了几次才把他叫醒起来站岗,没站一会,就又瞌睡得不行了。
就在大家都昏昏欲睡的时候,只听得屋顶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荣儿暗叫不好,连忙轻轻把大儿子推醒,大儿子一咕噜爬起来,连忙问荣儿怎么了。
荣儿没有说话,却用手指了指头顶上。
大儿子二话不说,把旁边一个安排他站岗,但是已经睡着了的人的大刀抽过来,递给荣儿拿好,又拿了一把过来自己拿上。
接着。他用脚把这些人一个个提醒了,并提醒头顶上有危险,有几个人很快清醒过来了,可是大部分人听说头顶上有危险也不顾,继续在那里迷糊,没办法,大儿子只有狠狠地把他们掐了一下,顿时就有几个人“啊”地大叫起来。
这一声叫不要紧。只听得头顶上的瓦片哗啦啦一阵响,再有轰隆一声。整个屋顶塌了下来,而这个动物借着房顶下榻的力量,腿一蹬跑掉了。
有几个人直到垮塌的房顶砸在自己身上才醒过来,刚开始还以为是在做梦,或者同行的人在打闹,等到动不了了。身上传来剧痛的时候,才知道危险来临。
大家醒过来以后,连忙七手八脚地救人,幸好垮塌下来的屋顶没有砸灭火堆,只是把火弄小了一点。
大儿子安排一边救人。一边迅速把火烧大,同时安排小怀子带几个人,负责周围的安全,只要有动物接近,绝不放过。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彻底把大家的瞌睡冲走了,现在大家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到哪里去休息的问题。
继续在这里不仅不能休息,再说也不安全,屋顶有一个大洞,这些动物随时有可能从上面冲下来,令人淬不及防。
金泰和大儿子打着火把,在附近看了看,又找到一间大殿,勉强可以用,忙乎了半天以后,大家又把火堆移了过去,同时把柴火也全部搬了进去。
刚收拾完这一切,大家把这间大殿的门一关,就听见屋子外面传来了几声刃齿虎的叫声,声动山谷,恐怖异常。
大儿子嘱咐大家不要怕,抓紧自己手里的东西就行,同时把火烧大,再分出一堆火来,防止被动物扑灭。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火,有了火就能抵御动物,驱除黑暗,去除恐惧。
就在大儿子安排大家坐好准备的时候,只听得虎啸声越来越近,从声音听,似乎还不少。
大儿子想,要是能带一些猎狗和小狼在身边就好了,看样子以后行走江湖还少不了他们,回去之后要带一些出来的。
荣儿悄悄用大刀削了几根木矛,放在火里烧硬,交给旁边的人使用,这些虽然没有钢刀厉害,但遇上动物也能抵挡一阵子。
“哐”,“哐”,两声破门而入的声音,从山门那里传来,吓得站在门边的几个人浑身一抖,不自觉地就跑到了里面。
而里面的人,则往火堆跟前跑,生怕身后出来个什么东西似的。
就在这很多人都慌乱不已的时候,只见小怀子手拿一把砂子,往大门跟前一站,嚯地把大门打开。
借着身后两个火堆照映出来的暗弱的火光,他看见门口院子里的地上,蹲着五六个吊睛白额刃齿虎,长长的牙齿,夸张地从嘴巴上掉下来,想要把尖刀一样,快拖到地上了。
大儿子淡淡地问了一句,“有把握吗。”
“嗯。”
小怀子并没有回答,只是轻声哼了一下,算是知道了。
大家从打开的门望出去,见几个大虎蹲在地上,几个灯笼似的眼睛,望着屋子里的这些人,好像随时准备冲进来吃肉一样。
此时,整个世界像是凝固了一样,沉闷的空气随时等待爆发,大家的紧张和忍耐也几乎到了最终点了。
小怀子选择了几个角度,暗扣砂子,嗖嗖嗖地几下,将十几枚砂子****而出,奔向这些大虎。
只听得“**波”的几声响声,大虎的眼珠子完全爆开了。
等到这时候,这些大虎才反应过来,朝这边“呼哧”一下冲过来,可是就在半空中,它们的身体,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拽下来似的,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浑身成了一张薄饼。
但是,有一个刃齿虎穿过大殿张开的大门,冲了进来,凭着记忆,就要往旁边的人群扫去。(未完待续。)
第180章 斗刃齿虎
只见胖娃一个鹞子翻身,从平地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了刃齿虎的背脊上,接着用大刀超侧后一戳,整把大刀都戳进了大虎的后腰。
其他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冲上去,一人抓住大虎的一部分身子,死死抓住不放。
胖娃腾出身子后,用一只脚使劲蹬住大虎的下嘴巴,硬生生撑开大虎的上嘴巴,然后抓起一根刚才荣儿削好的木矛,“噗嗤”一下,从嘴巴沿着喉咙戳了进去,从后屁股钻了出来,眼看着大虎是不行了。
其它大虎被打瞎眼睛后,也是在院子里四处冲撞,撞塌了墙,撞倒了门,撞到了一起,弄得满院子尘土飞扬,响声不绝。
大家经历了刚才这个大虎的搏斗,也就不再害怕,几个人专门负责把火烧大,防止熄灭,其他人就重点防止这些瞎大虎冲撞到人。
这时候,长矛比大刀更好用,只见胖娃挺起一根长矛忽左忽右,呼进呼出,刺得前面的一个大虎没地方躲藏,全身多处受伤,血流如注。
这些人在前面搏斗,后面的人干脆用刀隔开刚才打死的那个大虎的肉,放在火上烤肉吃起来。
带着些野味骚气的虎肉在夜空里四处流荡,惹得前面与虎搏斗的人也新生不满,“快拿肉来吃!这些没良心的。”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把刚才还紧张、沉闷、恐怖的气氛,弄得轻松起来。
最后,门口的几个大虎,有一个钻进来被戳死了,还有一个被胖娃给打死了,其余的瞎大虎都落荒而逃。不知瞎了眼睛的大虎,还能跑到哪里去。
有了这两个大虎,大家就敞开肚子吃肉,不过只是些肉,没有盐,所以肉除了有些自然的香味外。没有味道,吃起来也就掉了三分,不够总比没有吃的强,因为忙乎了半晚上,本来就没吃饱,这会已经饿得潜心贴后背了,如果没有些吃的,大家早已经撑不住了。
后半晚上,大家的睡意全无。都在议论着两件事,一件事是大虎肉真的很不错,甚至比自家卖的那些还有味道、有嚼头,另一件事是山里过夜还很好玩,打虎就更好玩了。
可是大儿子和荣儿甚至山中危险,在山里生活绝没有好玩一说,只有活着或者死亡两种结果,这就是山里生活的现状和残酷所在。
幸好是后半夜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大家也就得以安心议论,也有些借机吹牛。
大儿子和荣儿就抓紧时间睡了一觉。谁知道明天还会遇到什么呢。
上山路有几十里,他们一天走了上来。
这边下山路好像远比上山路远,走了半个下午才走了这么一点地方。
第二天,他们起了个大早,又把虎皮剥开,准备路上遇到人家的地方卖个好价钱。还带了不少的虎肉,一来用于路上吃,二来也是可以卖钱的。
连着吃了两顿没盐没味道的肉,大家的喉咙就感觉干干的,吃下去的肉就像卡在喉咙上一样。很不舒服,看样子野味再好,还是顶不过老祖宗千万年选择下来的饭食耐吃。
后头的下山路稍微评谈一些,没再像昨天样那么陡,可山路仍然不好走,高一脚,低一脚的,全没有个平路,走得大家脚底疼得受不了。
可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何况经历了昨天下午和晚上的几次危险,均化险为夷,大家也就慢慢习惯了山里的生活,把这点苦也每当个事。
跟随着流水,他们往下走了半天,到中午的时候,路两边再没见一户人家,甚至一个破庙都没有,也难怪那个破庙香火不济而衰败了。
看样子,以前这还是条主要的通道,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近年来衰败荒废了。
走到中午,大家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叫起来了,因为沿路没有碰到可以住人的地方,大儿子根据经验就决定继续往前走,同时要胖娃给后面的人留信,让他们加紧往前赶,追上这个队伍,大家合力应对危险。
再往前走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遇到人家,只是远远看见一个小山坡上似乎有几堵土墙。沿着石板路,钻过两个小洞子,拨开重重的荆棘,翻上这个小山坡,展现在大家的是一幅真正的山水田园图画!
只见前面是一个小碗形状的地方,四周有不高的山,将这个小山村团团围住。
山村里,稀稀朗朗的几栋房屋随意摆放,周围是已经落叶的果树,还有一些荒芜了的庄稼地。
到这里以后,这些山路似乎前不久还有人在走,石板路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看样子这也是个荒废了的村庄,既熟悉,又有点陌生,感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大儿子心说,看样子今晚的过夜,就着落在这里了。
胖娃安排几个人过去看看,都说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但很幽静,也没有什么危险。
大儿子决定就在这里过夜,安排所有人迅速过去。
到第一个院子的时候,这里的房子都是土墙夯实做起来的,上面铺的是王茅草,门上上锁,看样子当时走得从容,说不定还计划着过几天再来,就像是走亲戚去了一样。
院子里的杂草比人还高,看得出来荒废了有时间了。
推开门,一股长时间没人住的霉味扑面而来,房子里除了家具没有外,灶台、土炕,以及一些小的生活用具,应有尽有。
因来的人多,这个院子显然不够住,大家就分开,对四周的所有房子进行检查,看还有没有方便人住的地方。
金泰就带两个人负责打扫现在的房子和院子,这里肯定是要住几个人的。
胖娃继续负责砍柴,大儿子夸他砍的柴又多又快,烧起来还暖和,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这算什么夸奖嘛。小怀子带两个人负责警戒,防止周围有大动物出现。
再安排几个人就在附近找吃的,一切能吃的东西都行,但是大家不可走远,必须保持相互之间能看得见的距离。
大儿子带着几个人在山村里往前走,要再找几个能住人的院子,这样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未完待续。)
第181章 乱喊乱叫
沿着村里的小路走了一段以后,大儿子看见前面有一个干枯了的池塘样的地方,似乎这个地方就是整座山塌下去以后形成的似的。
山塘前面轰隆隆传来水响,似乎有一条不小的溪流,正好可以在这里取水吃。
山塘边上又现出几个小院子,路边也有一个孤零零的房子。
这个房子有一个黑漆漆的大门,两扇门紧紧扣在一起,但是没有上锁,让人蓦地心里一紧,就感觉这扇门后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事情似的。
大儿子觉得,既然要在这里过夜,就有必要把这里弄清楚,如果等到半夜三更再出来个危险,那就麻烦了。
大儿子定了定心神,看看身边几个人,他们知道是要有人去推开这扇恐怖的门,都往后缩了缩。
大儿子捡起拳头大两块石头,朝门砸了过去,希望用石头把门砸开。可是石头硬邦邦地砸在门上,砸出一个白点点,但却没有把门砸开。
接着又捡了块石头砸过去,还是这样。
大儿子感觉有点蹊跷,就招呼大家把手里的家伙事拿好,他拿过一根木矛朝门推去,不管他怎么用劲,还是推不动,看来门后顶了什么东西。
为确保万一,他就叫小怀子过来看看。
小怀子的力气大家是见识过的,单手拿起一个人,就像是拿着一块小石头一样,抬手就能扔到山下去。
可是他试了几次,也是不行,那扇黑漆漆的门纹丝不动。
最后,弄得他兴起,干脆扔了长矛,一拳朝门扇打去。只听见咔嚓一声。门扇破了,但不是往里破的,而是四分五裂。
屋外耀眼的阳光,终于射进了这扇黑漆漆的门洞,但是里面实在太黑暗,加上刚才打烂大门以后。激起了不少灰尘四处飞扬,大家还是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不过,幸好里面也没有什么危险东西跑出来,大家这才放下心。
可是,过了一会,大家渐渐适应了这个光线,看见了屋子里竟然并排摆在两副漆黑的棺材!
把几个年轻后生吓得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个后退不及,被前面的人屁股一顶。摔倒在草地上,顿时就哭了起来。小怀子朝这个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他再也不敢乱喊乱叫。
既然是两副棺材,看样子是这家人临走之时,留下的,要不是空的,因为棺材太重太不走,要不是里面有人。临时暂厝在这里,等主人回来以后再选择良辰吉日安葬。大儿子这么分析。就准备走出去看另外几个院子。
小怀子却不这么看,他也是江湖老手,什么样的把戏都见过,尤其是这种荒村野店,更是稀奇古怪吓人的事情不少,其实这些都是人做出来故意吓胆子小的人的。
但既然大儿子这么说来。而且时间不等人,需要赶紧找到过夜的地方,他也就不再坚持,跟着大儿子看其他的院子。
周围还有两个小院,不过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了。看样子主人在临走之前,知道再也不能回来,就把能用的东西都拆走了,或者毁弃了,不能让这里成了野东西的安乐窝。
他们再不敢往前走,因为在前面水响的小山沟里,已经看见慢慢降低的太阳光,把半条小山沟都弄得阴沉沉的了。
他们又在屋子旁边的荒地里走了一遭,但是没有发现任何能吃的东西,或者主人遗留下的庄稼。
回到刚开头大家见到的院子,金泰他们已经把小院四栋房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如果大家挤一挤,也能将就着过一晚上。
好在这四栋房子,都是门窗齐全,墙也结实,似乎就是前不久才夯好的。
金泰是个细心人,还把屋子里的土炕打扫干净,并且掏出了塞在土炕洞子里的杂物,正准备点火暖炕,他知道山里的夜肯定非常冷,如果有个热乎乎的暖炕,那一定是非常享受的事。
不过,这个地方有一点不好,周围的几栋房子都是随意摆放的,外面没有个整齐的院子和院墙,这样晚上几栋房子里的人就要协同防范,否则会被危险各个击破。
大家正在看的时候,胖娃安排的后队人马也跟了上来,他们正好可以帮着干活,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考虑到晚上的安全,大儿子安排一些人迅速在附近砍一些刺树,越多越好,把这几栋房子围起来。
而他则带着其余的人,在附近找野菜。
天气热,带的大虎肉都感觉有点怪怪的气味了。
为防止虎肉坏掉,金泰决定一边收拾,一边就在房子里烤起肉来,熟一点吃一点。
这里比山沟里面要高得多,太阳似乎也下山慢一些,天也就黑得晚很多,忙完这些,大儿子估计离天黑还有个把时辰的样子,就要赶紧收拢一下,看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
大家到一起后,梳理了一下,还真发现一些问题。
第一,武器不够,现在有三十几个人,而大刀只有十几把,长矛只有五六个,其余的人连根棍子也没有,这需要继续削一些木矛,同时给小怀子准备足够的大小相当的石子。
第二,吃的不够,考虑到路途不好走,再加上早饭过后,连吃几顿虎肉,大家也是嗓子眼发干,也就没带更多的虎肉,这些三十几个人只是每个人沾了一点牙缝,离吃饱还远得很,而大家找到的野菜很少,野果子就更是没有。
吃完饭以后,走了半天的路,忙了半天的活,大家的肚子还是饿得咕咕叫,必须乘着天黑前的这个把时辰派大部分人出动去找吃的。
第三,吃水不方便,大家竟然连一个水袋都没有带,路上吃水全是口干了就趴在小溪边吃,如果晚上有人口干了,是绝对吃不上水的,因为房子离小溪起码有二十丈远的距离,再说晚上谁愿意冒这个危险来吃水啊。
第四,需要扎足够多的火把,防止夜里出现危险,有用得着的地方。
第五,柴火还是不够,这里不比下面的破庙,破庙里面,大家挤在一起,烧一堆火顶多两堆,也就够了,可是在这里几栋房子是分开的,而且没有一个院墙,动物和危险随时可以进来,而且集中力量进攻一栋房子里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