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议论纷纷
那这样的话,不仅需要在每栋房子里都点火,而且这也是山间晚上取暖的方法,更是安全的保障,还需要在这几栋房子相对的院子里集中点上一堆大火,这堆火周围要有人防守,以随时策应周围几栋房子里的人。
这样算来,现在这点柴火,远远不够,需要迅速砍到足够的柴火。
这几件事情安排妥当,几波人马迅速出动,各自去忙,而小怀子照样负责总的安全。
因为周围的树林虽然不深,很多树叶掉光了叶子,能一眼看到树根下面的情况,但毕竟这里多年没人居住,什么样的大动物都有可能有,什么危险也可能随时出现。
天黑前,几路人马都回来了,柴火是足够了,在房子前面堆码了很大一堆。
而吃的仍然是个问题,小怀子在巡视安全的时候顺手打死了两个野兔,算是给大家找到了一点吃的,而除此之外,就是王茅草根了,即便这个最不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也不多,每个人就是一小把,只能当做饭后的一点零食哄哄嘴巴。
房子周围也围了厚厚一层刺树,如果有动物过来,还能抵挡一阵子。
把院子里的火烧起来以后,这三十几个人就按照白天商量好的,分别住进了四栋房子,而留了一些人在院子里看着火堆。
正在这时,大家感觉小溪方向传来了一声“咩咩咩”的叫声,似乎有,又似乎没有,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一般来说,即使是野羊。天黑也就回到休息的地方了,因为在山里,有时候夜晚比白天更危险。
当然这不可能是这里曾今的人养的家养,人家搬家的时候肯定全部带走了,毕竟一只羊在这山里对一家恩来说意义重大,就是一笔大财产了。
大家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在院子里向火的小怀子肯定地说,“就是有羊,似乎是被什么动物给捉住了。”
大家听到这里,顿觉背脊发凉,你想想,一只山羊起码也有**十斤,甚至一百多斤,能够逮住山羊的,那得是个多大的动物啊。
天刚刚黑下来。还没黑头,这么大的动物就已经钻出来了,谁知道夜晚这里会不会成为动物们的欢乐园呢。
可是大儿子却有不同的想法,大家现在正饿肚子,如果有动物来,正好可以给大家填报肚子。
他这么一提议,大家就感觉肚子更饿了,饥饿战胜了恐惧。大家就都积极起来。
大儿子就决定这边留下一半的人这里看守火堆,所有人集中到一个房子里。一定要确保火堆不能灭。
其余的人跟着他,打着火把,沿着那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寻去。
当经过那扇黑漆大门的时候,几个胆小的伙计不由得加紧了脚步,但好奇心和防御心使他们忍不住头头朝那扇黑漆大门望去,这一望虽然看不见那里面的动静和变化。可是更增添了一种无形的恐怖感。
夜莺和老鹰在上空盘旋,鸣叫,为这个没有星空的夜晚,造足了令人眩晕的心理阴影。
再往前走,大家听到的“咩咩咩”的叫声好像越来越小。但是越来越清晰,不错,是真的有羊被别的动物逮住了,走在前面的人不由得紧了紧手里的家伙事。
可是走到跟前的时候,一副恐怖异常的画面,把这十几个男人吓住了,呆立在当地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
只见一条水桶粗的蟒蛇正把一只山羊越缠越紧,裹成了一团粽子!
大儿子拨开前面的人群,一步走了上去,大叫一声,“快来!”
大家不由得一拥而上,把个蟒蛇弯曲的身子拉得直直的,大儿子使劲地掐住蟒蛇的七寸,其余的人没人控制一断,直把个蟒蛇弄得一点脾气没有,刚才还在扼杀其它生命的强势,变成了一个任人宰割的东西。掐了半天,想不到蟒蛇依然胡乱扭动身子,还没死。
大家没时间跟它继续纠缠,直接扛到肩上抬了回去。
至于那个倒霉的山羊,此时也被他们顺便捉了回去,倒是还有一口气,但躺在地上起不来,估计是活不成了。
荣儿看大儿子他们扛了一根水桶粗的蟒蛇回来,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大儿子呵呵一笑说,“荣儿,把你吓着了。
这可是好东西呢,不仅能填报肚子,味道比鸡肉还好吃呢。”
到这里以后,大家的手段就更多了,这条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家伙,不到一会就嗝屁了。
因蟒蛇的皮很厚也很粗,大家就直接剥了皮吃,把肉用刀砍成一大块一大块的,用木棍挑着放在火上烤来吃。
这条蟒蛇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大家饿得不行,但连一半都没吃上,其余的一半只有扔在院子里放着。
而对那个倒霉的羊,就让它自己在地上躺着,也没人管它,如果活过来了,要跑的话,估计也是没人会去捉它的。
吃饱了肚子,大家感觉舒服多了,身子也暖和了,心里也对这个地方没有那么怕了,可是大儿子反复交待,一定要提高警惕,随时防止危险,并按照白天的警戒安排,做了分工。
第一班岗由大儿子和荣儿,以及胖娃等七八个人来,其余的人分头到各自房子里睡觉。
刚才还闹哄哄的院子,顿时也就清净下来,荣儿看着天上忽闪忽闪的星星,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家,那里至今连个名字都没有,出来这么久,也没回去过,想着自己老家的房子是不是也成这样了,就有点伤感起来。
大儿子看她情绪不高,就故意逗她开心,越是这样,她越有一种难以遏制的悲伤,后来竟然悉悉索索呜咽了起来。
大儿子看她这样,就给他详细讲了一遍西言家的家史,从种秧溪,讲到紫烟坪,从老太太讲到今天,说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家族。
只是没有说樟木树叶、族谱和火星人的事,但是小人国的事他倒是绘声绘色地说了,最后说这只是南柯一梦,就像过眼烟云,过得好今天,才对得起昨天,才更对得起祖宗,对得起这个家族。
说到这里,不光荣儿的情绪调整过来了,就连围坐在周围的其他人也好奇心顿起,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再问,问得大儿子回答不及。(未完待续。)
第183章 山羊不见
一个时辰以后,大儿子和荣儿这边人就回去睡觉休息了,换下一拨人站岗。
有了昨天夜里的经历,这些站岗的人刚从热炕上起来,就赶紧跑到火堆跟前来各就各位,而不是像昨天晚上样哈欠连天,屋顶砸到身上了还不知道。
就在交接后不久,他们发现那个要死不活的山羊,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他们都以为是山羊活过来悄悄溜走了,也就没上心。
不过有一个小伙子却办事认真,专门跑到大儿子窗子跟前问了情况,说山羊不见了。
大儿子也没太当回事,说走了就走了吧,反正吃的东西足够了。
还是荣儿在迷迷糊糊间说了一句话,提醒了大儿子,“也许是被动物叼走了……”
大儿子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迅速下炕,推门而出,跑到院子外面,可是这里除了一个孤零零的火堆,哪里有人啊!
大儿子顿感不妙,赶紧大喊起来:“快起来!快起来!”
一边喊,一边捡起两把大刀用刀背互相敲击起来,在寂静的夜空里显得格外凄厉。
大家听到喊声后,急忙从暖炕上溜下来,冲出门,发现火堆旁只有大儿子一个人,而站岗的人一个都不见了。
二十几个人聚拢到一起,都不知道也想象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不由得大喊起来,可是周围除了空山回响和轰隆隆的小溪流水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还是荣儿提醒了一下,大家才打起火把,在周围找寻起来,人没找到。可是在离火堆三四丈远的地方,发现了被什么动物咬断脖子的山羊!
殷红的羊血拖出了一条丈八长的血路!随后,大家点起火把,扩大了搜寻范围,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大儿子和大家心里的焦虑越来越多。担心那些不见了的弟兄的安危,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小怀子建议把所有的人分成两拨来寻找,继续扩大搜寻范围,大儿子沉吟了一下,没有答应,如果现在这些人再有人不见了,那受到威胁就不仅仅是这些不见了的人,而是整个队伍!
但是,他决定换一个方向去找。决定沿着山羊拖出来的那条长长血迹往前走,看这是往哪里去了。
不过从这条几乎是直线的路线一看,大儿子心里隐隐觉得是一种东西在作怪!
那就是蟒蛇!
它们拉住动物,要不慢慢缠住让猎物断气,要不就是一口直接把头咬住,让猎物发不出声来,然后直直地后退,直到安全的地方。再慢慢把猎物吞进去。
他想到这里,大叫一声。“快来!”大家也被吓了一跳,他就把自己的想法给大家说了。
大家也觉得有道理,说不定附近有一个蟒蛇窝,昨晚抓住的这是其中一个,否则也没有这么多动物能在悄无声息只见将七八个人弄走啊。
大家打起火把,一路小跑万千走。在前面,果然看见了第一个人,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所有的人都在那里。
足有十几条蟒蛇。把这这站岗的人全部拖到这里来了,有的已经半截子身子进了蟒蛇嘴巴,有些还能看见脖子。
见到敌人之后,大家反而不再害怕,一拥而上,两个人对付一个,有的直接用刀去砍蟒蛇的头,有的直接往眼睛上戳,有的两个人配合,直接把蟒蛇的嘴巴撕开了,再把人取出来。
谢天谢地,第一个人出来后,人还活着,只是在蟒蛇的喉咙里憋得太久,有点气闷,别的都没有什么影响。
他被蟒蛇牙齿咬住,送进喉咙以后,他就用两只胳膊死死撑住蟒蛇喉咙两边,不让自己身子再继续往前走,同时也流出空隙保证自己能呼吸,只是那里面的气味实在不好闻,恶心得他一阵反胃,同时,他还用指尖狠狠地抠蟒蛇喉咙的两侧,把其中一个突出的肉瘤都撤掉了。
接着,其他的人也救出了几个人,都还活着。
随后,腾出手来的人,就把剩下的几个蟒蛇直接掰开了嘴巴,将蟒蛇身子一撕两瓣。
大家一清点,昨天夜里站岗的人都在,有四个人当场就醒了过来,有两个人始终保持清醒,还有两个一直昏迷,不过心口还有一点微弱的跳动,估计是在蟒蛇肚子里憋气憋得太久了。
大儿子说,“好险,要是我们再迟来一会,他们就危险了。”
回到院子里以后,大家都想不通,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蟒蛇。
按理来说,这里到处都是能一眼看得到底的山林,树林也不是很深啊,一条蟒蛇的胃口很大,食量也不小,需要很大一块地方的领地。
而这么多蟒蛇聚在一起,那是个什么概念啊。荣儿接着说,“我担心还有蟒蛇没有现身。”
轻轻的一句话,又把大家带进了无尽的恐怖中。
随后,荣儿给大家说了一件她小时候遇到的恐怖的事。
有一天,爸爸让她带着弟弟到山里去打猪草。
起床后,她们连早饭都没吃,背上背篓,拿上镰刀,穿上草鞋就出发了。
走着走着,她们来到了一条从未去过的山沟里,只是听见水响,但是没见到小溪。
她们觉得奇怪,再往前走,这才发现前面真有条小溪,可是溪水却沿着石头缝流进了下面不见了。
因为周围水草多,猪草也多,她们就在这里打起猪草来。
想不到她打了一会猪草后,转身过来发现弟弟不见了。
她顿时就感觉到了恐惧,同时大声喊起来,希望弟弟不要走远,可是除了山谷的回声,哪里有弟弟的声音啊。
她放下背篓,提着镰刀,就在附近找起来,看哪里的草又被压倒的痕迹,哪里有血迹。
找了一会,终于沿着一片压倒的草,找到了弟弟。
可是弟弟此时正被一条比她的头还大的蟒蛇死死缠住,不知是死是活。
她猛冲上去,扬起镰刀,就在蟒蛇身上狠狠砍起来,一刀下去,就是一块血飙起来,没过多久,蟒蛇终于松开了紧缠弟弟的身子,扭动了几下死掉了。(未完待续。)
第184章 亡命山崖
再看弟弟,刚才估计是被蟒蛇把肚子勒住了,不能呼吸,整个脸涨得发紫,已经更没有了进出的气。
她生活在你山里,什么都得动,知道这样子必须尽快让弟弟恢复呼吸,就在他的肚子上按压起来,过一会看没什么反应,就在他的胸口上锤了几拳,弟弟这才哇的一口喷出一些蟒蛇嘴里的粘液,醒了过来。
她看弟弟终于醒了过来,连忙背起弟弟就往家跑,可是背了一会后,感觉背后还有响动,转身一看,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后面足有十几条一样大小的蟒蛇在追赶她们。
弟弟也看见了这样,知道姐姐背着自己跑,肯定跑不快,还不如姐姐先走。
可荣儿哪里会放下他呀,背起来就撒开腿跑,可人毕竟哪里跑得过蟒蛇呢,不一会又快被蟒蛇追上了。
弟弟此时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就坚持下来自己跑,这样两姊妹拉着往前拼命地跑,终于把蟒蛇群摔在了身后。
等一口气跑进家里的时候,她们已经虚脱得完全动不了了。
父母亲看到她们这样子,知道肯定是在山里遇到了惊吓,连忙问她们是怎么回事。
她们断断续续、气喘吁吁地说把整个情况说了,就晕了过去。父亲和母亲生怕这些蟒蛇再次追赶到家里,也急得一时没有好的办法,背起他们就往山下去沅场的大路上跑。
来到大路上以后,幸好遇到了一队剿匪归来的官兵。
他们把情况一说,这队官兵正嫌最近嘴巴没有水,想弄点肉吃吃,听说有不少的蟒蛇正在追来,都高兴得流口水。
他们反过来就朝蟒蛇追来的路上追去了。沿路见蟒蛇就砍,足足捉住了五六十条大大小小的蟒蛇。
最后追到她们打猪草的地方,发现蟒蛇是从小溪流水下面的一个石洞里面钻出来的,官兵凭借人多势众,硬生生把那些石头撬开,找到了蟒蛇的喔。
在那里。他们找到了足有上百条小蟒蛇和一大堆还没孵化的蛇卵,把这些官兵高兴得手舞足蹈,终于可以大吃一顿了。
同时,这些官兵为防止这窝蟒蛇继续害人,把周围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直到把附近所有的地方的蟒蛇全部清除干净了这才走了。
走的时候带了很多蟒蛇,说还要分几条给荣儿家吃,吓得他们连忙往旁边走,哪里还敢吃这个怪东西啊。
荣儿说到这里。顿了顿,吃了一口羊肉,继续说,“我正因为有这个经历,所以也就感觉心里不踏实。
我发现这里的环境,跟我那年打猪草遇到蟒蛇的地方差不多。”她这一说,大家才发觉这里还真是这样子的。
前面的小溪流水很响,可是流着流着就不见了身影。就钻到了那干塘下面的石头缝里。
这样看来,那石头缝里说不定就是蟒蛇窝。要不也不可能一会钻出这么多蟒蛇出来。
还有,这里从自然环境和生活条件看,还是总体不错的,虽然在路边,但是离得有一段距离,热闹之中有自然的清净。有水,有山,有地,冬天不冷,夏天也不是很热。确实是个好地方。
可是就这么好的地方,这里住的人怎么舍得搬走呢,显然跟山下上游那个破庙的情况不一样。
那个破庙可能断了起码上百年的香火了,要不那个屋顶上的动物也不会一下子就踩踏了房顶,而这里的房子看起来虽然简陋,但不是很旧。从周围弃耕的庄稼地来看,主人应该也没有立刻多久,有些地方甚至还能看到当年耕种留下的小沟和行间。
更重要的是路上还很干净,虽然路两边长出了一些杂草,但是路中间基本上没有,说明这些地方的主人说不定就是去年或者前年才走的。
那最后落到了最核心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要走了?
显然不是像破庙因为路上没人没香火了才荒芜的,而是另有原因。
那这个原因是什么呢,很有可能就是这些该死的蟒蛇。
从这里现有的房子和已经毁坏了的屋子的地基看,这里当年应该也住了这么多人,甚至稍微多一点,按照一家五口人算的话,八个院子,就有可能四五十个人。
而自己今天晚上的所有人加起来,才有三十几个。
四五十个人都干不过的事情,靠这三十几个人要想干好,那绝无可能。
荣儿分析到这里,大家已经十分明白了,今夜必将是个十分危险的夜晚,要不离开,要不战斗,绝对没有第三条道路可走,也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既然这样,大儿子就说,“你们说,我们现在是走,还是留?”
他环视了一眼周围说,“走有走的好处,留有留的好处。
不过,现在离天亮可能还有一段时间,要是留在这里,我们就有一场血战。
大家怕不怕死?敢不敢团结起来杀一回?”大家异口同声,“我们不走!我们不怕!”
声音响彻山谷,器宇轩昂。
既然定下来不走了,大家就继续做了分工,所有的人,立即把房子的木料拆下来,在这个小院子周围,继续点燃一圈火,在大家的周围,形成一道保护性火圈,同时,所有的人再次检查了自己手中的武器,有大刀,有木矛,又新削了几根木矛,并放到火里烤硬了一点。
此外,又把那些刺树重新做了调整,缩小了包围圈,也加密了刺树的厚度,如果有蟒蛇过来,起码也要考虑一下子。
安排好这些以后,大儿子把所有的人分成了两组,外圈的一组人多一些,围着火圈走动,仔细看着周围的动静,发现问题立即喊起来。
中间的几个人,专门负责保持火的大小,防止火堆熄灭。
最后,大家又七手八脚把那些没吃完的蛇肉统统扔进了火里,让这些浑身肥油的东西,把火烧得更亮,同时也让着烧焦的蛇肉味道,给周围准备蠢蠢欲动的蟒蛇一个警告。
荣儿说完,大家赶紧按照大儿子的安排部署,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未完待续。)
第185章 蟒蛇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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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过去了,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可是外围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按理来说,如果那里还有蟒蛇甚至蟒蛇窝的话,它们也该早就出动了,不可能等到现在还没动静。越是风平浪静,越意味着蕴藏更大的危险。
大儿子暗暗感觉不对劲,吩咐大家赶紧拿起家伙,三个人一组,三个人一组,四处看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就在此时,只听得身后的房顶上传来“呼呼”的呼吸声,大家抬头一看,一个个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房顶上,伸出一个个水桶粗的蟒蛇头,接着是身子,直至出来一丈把长,傲首挺胸,蛇头在空中乱舞。
原来蟒蛇看见周围堆了很多刺藩篱,无法逾越,就想了个办法,爬到房顶上,再从房顶上下来,真够聪明的。
从位置看,这四栋房子刚好位于火堆的后侧,所以这些蟒蛇也就集中于一个方向,而前面则是一块空地。
大家本能地就朝那里跑去,可人还没跑到那里,就听得前面有更大的“呼次呼次”声音,原来前面也被更多的蟒蛇堵死了,看样子今天是无路可逃了。
在山里的时候,尤其是遇见危险的时候,父亲老提醒自己绝对不能慌张,一定有办法可行的。
大儿子心里略过这一丝念头,来不及多想,就大喊一声:“往房子里冲。”
确实,此时此刻。唯有房子是最安全的,至少那一睹厚实的土墙也够这些蟒蛇头疼的了,何况里面还有一堆大火,坑洞里面也有大火。
就在蟒蛇以为这些人都无处可逃的时候,大家呼啦一声全冲进了房子,只剩得那一堆红红的大火在院子里呼呼地燃烧。
人进到房子里以后。大家迅速把门关上,接着再用一切能动的东西,把门堵死,同时把火烧旺、烧大。
准备好这些以后,大家在屋子里环视一周,这才发现这个房子出了朝院子的这个方向,竟然再没有一个窗户,这倒是为大家的防守减少了一些麻烦。
至于这一个窗户,因为拿东西堵住了门。就再没有什么东西可堵了,不过一个房子里有十几个人,只要它敢进来,十几根长矛和几把大刀,也够它受的了。
这样的话,至少能确保一个方向是安全的,不至于让大家两面对敌,这可是兵家大忌。
就在大家信心满满。准备好蟒蛇的第一波攻击的时候,大儿子又抬头看了看房顶上。这里的房子跟老家紫烟坪不一样,紫烟坪的房顶上面就是一些竖向的椽木和椽皮板,板子上直接放了瓦,椽木和椽皮板虽然能抵挡一阵子,可是并不结实。
而这些房顶就完全不一样,上面首先是一层硬木头。硬木头上门的缝隙再用小木块填满填实,上门再辅以尺把厚的一层裹着麦秆的稀泥,竟然比房子的墙还要结实。
因为这里不比紫烟坪那么温暖,在这大山上,冬天非常冷。即便现在只是初秋,山下还是绿油油,这里的树叶却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晚上竟然跟冬天一样寒冷异常,冬天就不知道有多冷了。
而房子里的热气是往上冲的,如果顶子不厚,肯定不保温。
这里的气候特点,竟然无意间为他们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大儿子略感庆幸。不一会的功夫,那些蟒蛇通过房顶,“呲呲”地就摆满了整个院子,接着就往几栋房子里钻。
“来啦!”第一个蛇头终于从窗户里探头探脑地伸了进来,不知谁喊了一声。
几乎在同时,十几根长矛就朝蛇头戳了过去,有些戳中了嘴巴,有些戳中了牙齿,有些戳中了眼睛,还有些被硬硬的蛇头一挡,木矛晃了开去,直接戳到了墙上,反而震得自己的胳膊发麻。
蟒蛇飙出的血溅了大家一身,不过总算给它来个个教训。
大儿子看这样终究不是办法,抓起几根燃得正旺的木柴,就放在了窗台上,其他人见了也抓了一些木柴过去,顿时在那里又烧起了一堆火。
因为窗台就开在火炕的一头,大家干脆在炕头烧起火来,呼呼的火苗借着寒风,不仅不向外吹,反而向里面刮,没办法,又只得把柴火从炕头往窗户上堆,这才形成了一道火墙。
就在大家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大儿子赶紧大喊问旁边几栋房子的情况,大家都说还好,有的说已经打退了几次攻击了,有些说才一次两次。
考虑到蟒蛇此时有可能再次从哪里进来,大儿子让大家尽可能地往房子中间集中,这样无论哪个方向来都能应付。
“呲”一股水突然从窗户里喷了进来,水里面带的浓烈骚气,熏得大家几乎睁不开眼睛,但大儿子本能地感到巨大的危险逼近,反而一挺身朝窗户跟前站了站。
不一会,又是一股水喷了进来,接着又是更多的水,把大家刚烧起来的一堆火浇得暨灭,看样子蟒蛇还是想从窗户里钻进来。
果不其然,火灭了以后,同时有五六个蟒蛇头从窗户外面探了进来,胖娃手起刀落,一下子砍断了一个,****而出的蛇血喷得到处都是。
与此同时,大家的木矛和大刀也朝那里招呼,但都被弹了回来,但是大家并没有泄气,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反正就是用足了力气去打。
大儿子看这样不行,就从地上捡起一个燃烧的木柴,从墙边慢慢伸过去,直接在那些蟒蛇的脖子七寸下面烧起来,荣儿把自己的一件围巾也扔了过去,由于这是羊毛做的,围巾遇到火以后就呼地烧了起来。烧得蟒蛇的头四处躲闪,但是又因为有好多蟒蛇挤在一起,竟然从窗户里面退不出去。
大儿子和胖娃看这是一个机会,提起大刀,再次刀起头落,接连砍掉了三个大蟒蛇的头。
那脸盆大的家伙。被砍断以后,还在火炕上骨碌碌到处乱滚,乱弹,被几个人一根木矛一个,直接戳了起来,放在火上烤起来,顿时焦臭的气味在房子里四处蔓延,熏得人一个个咳嗽不已。
紧张之间,金泰似乎看到了墙角自己放的一个包。这个包里面装的全是药材之中的极品牛黄,还有一些夜里过夜准备熏蚊子用的硫磺。
想到这里,金泰觉得这东西似乎有用,就扔下木矛,跳下火炕,跑过去抓起包袱就过来。
一边走,一边往外掏东西,由于太紧张了。掏了半天也没弄出来,后来索性直接一股脑倒在地上。金泰抓起一样牛黄就扔进了身边的的火堆里,顿时一股浓烈的刺激气味从火堆里随着烟雾、火光升腾起来,呛得大家受不了。
不仅这些人,就是神头进来的蟒蛇也是呼哧呼哧地,像是在打喷嚏,不一会剩下的几个蟒蛇都溜了出去。
大家看这个方法有效。就连忙喊其它房子里的人,要求他们只要有东西,都利用起来。
这一喊声提醒了其它房子里的人,大家纷纷从身上、包袱里找能用的东西,这样一来。还真管用。
大儿子看金泰带的牛黄放在火里烧,竟然有这么好的效果,就问他要不要往门外的大火堆里扔一些,只有那里烧起来,才能把周围这密密麻麻的蟒蛇给熏走。
金泰又从地上捡起一块,递给胖娃,要他试一试,看能不能扔到门外的火堆里去。
这对这个跑讲话的人来说,虽然功夫比小怀子差了不少,但要是扔这么一个东西,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胖娃抓过牛黄,瞄了瞄中间的火堆,刚刚好,只是需要头第一点,腰弯一点就行,这没什么难的。
他看准时机,啪地就扔了出去,就在牛黄快要掉到火堆的时候,突然从空中深处一个大嘴巴,把这块牛黄咬住了!
金泰的包里还有五六块这样的牛黄,如果全部投入到火里,熏起的气味或许对这么多蟒蛇有点用,但要是再丢掉几块,即便剩下的全部扔到火堆里,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大家想到这里不由得懊丧起来。
大儿子想,要想破解这个难题,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而且要两个人配合,也即是说一个人扔牛黄,一个人负责打蛇头。
这个人当然就是小怀子,可是他不在这栋房子里,听声音,他是在侧后方的房子里,那里恰好被这栋房子挡住了,而看不见院子里的火堆。
大家说,要是能让小怀子到前面的屋子来就好了。
大儿子说,目前唯有一个办法,就是打开这栋房子的门,让屋子里的牛黄气味出去一些,把附近的蟒蛇熏走离开一点,同时一个人拿着一堆火,火上烧着牛黄,这样才能把小怀子接过来。
不过也有人不同意,正是因为有小怀子在后面的房子里,大家才能抵挡得住蟒蛇的进攻,如果他走了,后面防止里的人就危险了。
荣儿却笑着说,“你们怎么这么笨啊。既然人都能从这里拿着火出去,还不如直接找一块大一点的木板或者砖块什么的,在上面烧一堆大火,几个人抬着,再把牛黄放在火上烧起来,这样从从容容地就可以走出去。”
一句话犹如点醒梦中人,大家笑着说都被这些蟒蛇弄糊涂了。
大家说干就干,可是找遍了房子里,连一块木板,哪怕石头板板都没有。
还是荣儿有办法,她让几个人用现有的湿柴和木棍,现场就编了一个木头做的平板平台。
多做几层的话,完全可以把现在燃烧的火堆移到这个平台上去,再在上面把牛黄烧起来,这样就足够了。
不一会,一个可以用的东西就做好了,试了一下,还挺好。
等平台上的火烧旺,再等火里面的牛黄满处浓烟,早已等候在门口的人呼地一下把门打开,他们先让木搭搭平台出去,接着人再出去。
果不其然,这些蟒蛇未见牛黄的刺鼻气味,呼呼地往后撤,但都离开一定距离后就看着不动了。
大儿子说,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必须另想办法。
此时,小怀子也从房子里冲了出来,手里扣着一把石子,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朝最近的蟒蛇,瞄准它们的眼睛,一个石子一个,只听见石子激发的呼呼的破空声和蟒蛇眼睛珠子爆裂的啪啪声。
大家放下木搭搭平台,帮他捡起石子来,不一会就有三四十条蟒蛇眼睛被打爆了。
这些被打爆眼睛的忙得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其它蟒蛇看见这个人危险,就想向小怀子接近,可是被牛黄燃烧的烟雾熏得不敢过来。
小怀子又甩出一把石子,只听得哔哔啵啵一阵响,又有十几条蟒蛇中招,其它蟒蛇见势不妙,赶紧撤退。
胖娃也捡起石头扔过去,可到底是技不如人,只能把蟒蛇打疼,但打不太准,也打不中要害,只会激怒蟒蛇疯狂进攻。
这时,几个房子的所有人都乘着这个机会出了来,有的帮着小怀子捡石头,有的站在周围警戒,有的也在看热闹,一吐刚才郁闷之气。
还有几个用大刀和长矛逮住附近一条蟒蛇就七里跨啦打起来,毕竟人多力量大,不一会也就弄死了一条,接着就是第二条,第三条。
眼看着人的力量即将反转,蟒蛇要全线撤退的时候,只听得“轰隆”一阵爆响,从前面不远处传来。
大家望过去,只见有黑大门、黑漆棺材的那栋房子,墙壁撕裂,飞得满天都是,其中两块墙皮还飞了过来,要不是躲闪及时,还砸到人身上了。
几乎同时,大家看见一个远比刚才这些蟒蛇大得多的圆乎乎的东西,从那房子里冒出来,接着是身子,接着还是身子,竟然是一条超级大蟒蛇!
接着,又一个蟒蛇从房子废墟里钻出来,跟前面这条一样大!
看样子,这就是蛇王了。
怪不得那个屋子看起来那么恐怖,主人走的时候要把房子涂成黑色,也许就是为了提醒路人那里非常危险。说不定房子里那黑棺材就是这两个蟒蛇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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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解救胖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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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变故,惊得大家大惊失色,有些胆子小的,当场就跌坐在地上,差点躺到火堆里。
这两个大蟒蛇好像并不急于朝这里过来,而是昂起头在空中不断咆哮,好像是谁打搅了它们的美梦一样。
蛇王的叫声,搅得本来就已经乱糟糟的夜空更加恐怖,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感觉大地颤抖,令人心胆俱裂。
大儿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理,只是傻傻地望着哪个方向。
小怀子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呆呆地看着,不知黑暗中还有些什么厄运在等待着大家。
就连围在周围的那些蟒蛇也不再动作,痴痴的望着蛇王,就像是臣民见到大王一样,俯首陈臣,不敢乱说乱动。
但荣儿始终保持清醒,大喊一声,“小怀子,继续打呀。”
一句话提醒了小怀子,急忙继续开打,他知道荣儿的意思,这么多蟒蛇,打死一个是一个,把这些打死了,大家也就能集中精力对方哪两个蛇王了。
大儿子看荣儿一个弱女子能临急不乱,心怀惭愧,想想自己还能做点什么,于是就问大家屋子里还有些什么能用的东西,大家有的说有,有的说没有,反正七七八八还是凑了一些。
可是金泰却说,这些都不管用,大家把包袱全部掏出来,这么一弄果然还真找到一些,其中竟然还有比牛黄对付蟒蛇更管用的虎黄!
虎黄,就是刃齿虎身上长出来的东西。
这个在中药里面。气味之烈,足足是牛黄的十倍百倍,烧起来的话,气味肯定也弱不了。
胖娃还提醒大家,还有一样没勇气来,就是没栋房子里堆放的柴火。以及拆卸下来的木头,需要把院子中间这堆火烧得更大。
几个方法加起来后,果然起了大作用。
大家看小怀子已经打死了上百条蟒蛇了,就让他歇一会,附近的这些蟒蛇,就由其他人一个一个地围着打死一些,要不把他累坏了怎么办,何况过一会还有那两个大麻烦呢。
就这一会功夫,两个蛇王已经摇摇晃晃地朝这里游过来了。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可是,当它们看见这一地的蟒蛇死体,却像是被这些人激怒了一样,嗷嗷地昂起头叫。
就在大家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其中一个蛇王呼地一下把头从空中砸了下来,几乎是同时,一棵拳头大的石头,呼啸着从小怀子的手里飞出。直直地射向这个蛇王灯笼似的眼睛珠子。
就在大家都能看见石头即将砸到眼珠的时候,只见蟒蛇身子一扭。舌头轻轻一歪,蛇头躲过了石头!这一个躲闪,完全超出了大家的想象,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蛇王毕竟是蛇王。
这时,金泰悄悄附在小怀子耳朵上说了一个计策。小怀子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只见金泰大吼一声,将所有虎黄和硫磺全部倒进大火之中,虎黄瞬间就散发出刺鼻的浓烟,接着硫磺在火里直接爆发。“嘭”地一声响,将虎黄烧出的浓烟,炸得到处都是,直接向蛇王扑了过去。
蛇王闻见虎黄的气味,眼睛一闭,连忙躲闪。
就在此时,小怀子手里的几个拇指大小的圆溜溜的石子,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先后飞出,其中两个飞出去以后在快接近蟒蛇身子的时候突然速度变慢,被后面飞出的石子打得粉碎,但是,另有四颗石子,不偏不倚地打中了两个蛇王的眼睛珠子,虽然没有打爆,但是石子直入眼珠,深入到蛇脑里面。
疼得连个蛇王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瞬间就卷起身子,在周围狂扫起来,把脸盆大的石头扫得飞了起来,把碗口粗的大树一扫而断,把右前方一栋砖头砌起来的房子,解开了顶盖,砖头哗啦哗啦掉了一地。
大家一看蛇王要发疯,赶紧寻找地方躲藏,有些人躲闪不及,竟然慌乱中朝外面的蟒蛇包围圈冲去。
可是这些还没受伤的蟒蛇看见蛇王发疯了,也楞住了,不知该怎么办,过来一会,竟然置送到身边的人不顾,调转蛇头,哗啦哗啦都游走了,只剩下两个瞎眼蛇王在那里嚎叫、疯狂跳舞,以及这一院子惊慌失措、顾头不顾尾的人。
蛇王扭动身子,卷起狂风,吹得院子里的火堆的火苗忽闪忽闪的,一会灭,一会亮,看得大家心惊肉跳,不知该怎么办,只是一个劲地往外跑。
有的人摔倒了爬起来,起来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掉在蛇堆里,旁边张着恐怖的蛇头,吓得继续跑。
大儿子看大家这样,连忙大喊叫住大家,不要再跑,看蛇王怎么办,这样下去,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只要天亮了,大家也就安全了。
果不其然,蛇王跳了个把时辰的“舞”以后,身子也慢慢扭不动了,毕竟这样很费体力,加上眼睛和头脑手上的剧痛,也经不起它这么折腾。
终于,远山顶上慢慢发白,继而发红,最后变黄,并投来了第一缕阳光。
大家一阵欢呼,就像是一个世纪没有见到这再平常不过的阳光了一样,而阳光还只是阳光,不会说话,不会多一点,也不会少一点。
这时候,两个蛇王终于折腾不动了,躺倒在草地上,眼睛那里只是汩汩地往外冒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是眼珠子还是脑髓。
胖娃看见恶斗了一晚上的对手终于趴倒不动了,第一个欢呼起来,接着其他人也大叫起来,庆祝这来自不易的、死后余生的胜利。
笑着笑着,有几个人却大声哭起来,今天这个胜利来得太不容易。简直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就见不着今天的阳光了。
还是胖娃第一个走过去,要看看这最厉害的对手是个什么样子,甚至朝他那肥胖而又滑溜溜的身体踢了几脚,晚上还在逞英雄的蛇王却一动不动!
接着,他用大刀在蟒蛇身上割下一块肉。转身对大家喊了起来说,“蛇王,我要烤着吃了你!”大家心里也是一宽,毕竟折腾一宿,昨晚上吃的那点东西早都消化光了,要不是这紧张的局面,大家早已饿得大喊了。
可是,就在大家的高兴劲还表达完的时候,站在院子里的人却见刚才还死透了的蛇王慢慢扭动身子。昂起了头,似乎又活过来了,有人想提醒胖娃注意,可是这句话被巨大的恐惧惊得硬生生憋在了喉咙,哪里喊得出来,只是用瞪圆了的惊恐的目光看着胖娃。
胖娃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得蛇王的身子一扭,呼的一下横扫过来。就把他卷裹了起来。大儿子一看不好,立即就朝胖娃冲了过去。要救人。
其他人看他冲了出来,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冲了上来。
到跟前,才发现蛇王的身体已经在胖娃身上缠了三圈了,大家赶紧一拥而上,使劲往外掰。有的把胖娃使劲往外拽,希望将蛇王的身体从胖娃身上取开。
可是,大家抱着这比自己身子还粗、浑身滑溜溜的蛇王身子,那里用得上劲啊。
于是又有人跑回去取工具,等跑过来再次用劲的时候。胖娃已经被蛇王夹得满脸通红,眼看着就不行了。
小怀子对准一截身子,扬起大刀,就朝蛇王腰身砍去,肉砍开了一些,可是刀口崩了,接连试了几把刀都是这样。
荣儿不言声,抓起一个大刀,利用刀尖,就在蟒蛇的肚子上划拉起来,这一来果然凑效,很快就把蛇肚子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肚子里腥的荤的东西,伴随着肝肺和蛇血,流淌了一地。
大家看这个方法有效,也用大刀划起来,不一会,就把蛇身子划断了。
等大家把胖娃从蛇身下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闭上了双眼,满脸发紫,看样子憋得太久了……荣儿和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不由得轻声啜泣起来。
这一路上,幸亏有胖娃忙前忙后,而且安排了明暗两支队伍保护,要不就凭原先的十几个人,遇见这等危险,其结果真的难以预料。
同时,他自从进了西言家们以后这么多年,他里里外外,生意场上,江湖朋友中间,不知干了多少幕后英雄的事,可以说忠心不二,为西言家的生意,简直操碎了心,四十岁的人,就已经是满头华发,额头爬上了皱纹。
大儿子也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这么任性,要走这条山路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死不能复生,想到这里,大儿子悲从中来,也哇哇地哭了起来。
小怀子在出门之时,看胖娃调度了江湖朋友,****白道都安排了人,而且是一明一暗的两个保护队伍,特别他在山顶上认出邻居也参与了抢劫之后,还一度怀疑过胖娃,以为是不是他背后捣的鬼,到这会,他也是悲伤难以,默默地来到胖娃身边蹲下,看着胖娃一张过早变老的脸。
可是,他毕竟是江湖武林大师,武术跟医道是相同的,当蹲在胖娃身边的时候,他感觉胖娃不会就这么死了,这既是心里的愿望,也是作为一个武术大师的第七感觉。
想到这里,他立即施展他推拿揉捏手,在胖娃的胸口和肚子这几个地方揉捏起来。
可是,当他用打了一晚上石子,已经酸痛不已的手,揉了半天,胖娃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且,身子慢慢地在变冷。
他顿时就有一种恨自己的感觉,刚才为什么不是自己过去,刚才为什么自己没有先想到用刀子割肉来救他!
继而大声哭喊起来,悲戚的喊声久久回荡在阳光初泄的山尖,显得是那么无助那么无奈!
悲愤加悲痛,他不由得扬起拳头,在胖娃身上砸起来,“胖娃,你倒是起来啊,起来啊!我错怪了你,你让我认一个错再走啊!胖娃……”
一声哭喊之后,他再也砸不动,再也喊不出来了,任由晶莹的泪水,从眼眶里不断滚下来。
看他这么悲伤,大家的情绪再次受到感染,一个个哭得悲天悯人,荡气回肠,天地同悲。
“你们哭什么?老子还没死呢。”
就在大家只顾了哭的时候,小怀子身边却传来了一句弱弱的声音,大家不由一惊,以为又是什么危险来了,大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可是,当他们转过身来时,都是喜极而泣——胖娃竟然活过来了,刚才是他发出的声音。
“咳咳咳,老子还活着呢,快扶老子起来!”
小怀子却狠狠地捶了他一拳,“让你吓老子,让你吓老子!”“哎哟,轻点啊,哪经得起你这么砸啊。”
胖娃连声求饶,惹得大家也笑了起来。
大儿子和金泰小跑过去,把胖娃扶了起来,大家都高兴得把胖娃围在中间,庆祝这最后的胜利。
“饿!”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顿时就像是接通了电源一样,异口同声喊起饿来。
既然那些蟒蛇都已经四散逃窜了,大家就干脆这里烤烤蟒蛇肉,吃饱了再走,反正饿着肚子也是走不远的。
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算是真正尝到了蟒蛇肉的香味,一个个咬得满口口水。
“可惜这里没有锅子,要不煮着吃汤,就更有味道了。”一个小伙计笑着说。
“你怎么不说,在汤里再加一把胡椒呢?你个馋嘴的家伙!”金泰笑骂了起来。
“老金泰啊,说起蛇汤,你还知道加胡椒,我看你是最馋嘴的家伙。”
大儿子和荣儿不由得也哈哈大笑。
吃了一会以后,荣儿蓦地大喊一声,“轻点人数!”大儿子用眼睛转了一圈,“人都在呢,没少人啊。”
“不对,我总感觉好像少了一个人似的。”
荣儿却并不相信。大儿子这才又认真地环视了一圈,心里默默数着随行的一帮人,发现并没有少了谁。
“少了一个!”胖娃的声音异常尖,几乎是叫了起来,大家都被吓了一跳。
他说,少的这个人是他安排的后队人马,因为跟大家都不认识,所以大家没注意,这也就是大儿子在心里默念了两边也没发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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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希图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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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有人不见了,大家赶紧扔下手中的肉串,就在附近寻找起来。
半个时辰以后,大家找遍了附近所有地方,甚至把一些堆起来的蟒蛇死体都反过来看了,也没有发现有人。
还有的,直接把一些蟒蛇的大嘴巴掰开,看里面是不是吃进去了人,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还是没人。
有的就在这里大喊起来,希望这个消失的人能听得见,可是这山谷里没有任何回答的声音。“蛇窝。”
正在大家摸不着头脑该怎么办的时候,荣儿提醒道。就是啊,大家打死这么多蟒蛇,甚至蛇王,但还没过去仔细看过蛇窝呢,至少那个方向还没仔细看过。
小怀子带头,大家提上家伙事,迅速就朝那边跑过去,这是大家发现竟然有一条蛇王的死体不见了!
这条蛇王已经被打瞎了眼睛,它能到哪里去,最有可能也是最熟悉的,肯定就是它的老窝了,可就它就是乘大家在救胖娃的时候,悄悄溜走的,顺道还卷走了一个人。
从那时到现在,起码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如果真要是被蛇王卷走了的话,那就凶多吉少了。
大家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
可是蛇窝到底在哪里,大家也不知道,根本不知道这些蛇是从哪里出来的。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蛇王是从那黑屋子里出来的,说不定哪里就是蛇窝的出入口。而并不是小溪的入口,因为那里太显眼了。
小怀子提起大刀,就朝那已经成了一堆废墟的黑屋子跑去,其余的人紧随其后。
来到这里以后,大家搬开已经倒塌的房梁和墙头,可是并没有发现地上有洞口。就连那漆黑的棺材也不见了,如果说是在蛇王冲出来的时候跟着四散开来的话,周围肯定也会有一两块棺材板的,可是周围根本就没见到任何的东西。
“难道我们看到的并不是棺材,而是这两个蛇王?”
大儿子喃喃自语。
“有可能。”金泰附和着说。
“你们几个继续在这里,看看有没有洞口,其余的人跟我到小溪入口去看。”
大儿子大喊一声,就朝小溪入口跑去。所有的人立即分成两拨,有的留下继续在废墟里刨土。有的飞奔而过,追上大儿子,小怀子跑得最快,他把先跑的大儿子远远地甩在后头。
来到小溪入口,大家一看就傻眼了,这里那是什么小溪的入口啊,活生生一个蟒蛇窝的入口呢,因为大家下午来这里的时候。没有仔细看,何况这个入口也是隐藏在密密麻麻地草丛里。加上树影,哪里能看得清嘛。
此时,这个蟒蛇入口周围所有的草木已经全部被压倒了,洞口周围被这些蟒蛇爬出来的身子磨得光溜溜的,洞口足有半间房子大小,不知出来了多少东西。
终于里面还有没有蟒蛇。大家已经不怕了,蛇王都出动了,其余的东西,谅它也兴不起风浪。
看这里有戏,几个人又跑回院子。取了一些火把过来。
就在这时,在黑房子那边的扒拉的人大喊了起来:“这里有个大洞!”
这个结果跟大儿子的判断差不多,可能蟒蛇窝就放在那个房子下面,主人走了以后,蛇王就直接从那里钻了出来,平常就盘亘在那门背后的房子里,还可以借着门缝晒晒太阳。
而已经受伤的这个蛇王因为卷了一个人,从那个废墟里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入口的,肯定是从小溪入口进去了。
大儿子点亮火把,第一个走了进去,其他的人紧紧跟着,紧紧捏着手里的家伙事,双眼死死地盯着昏暗的洞子,因为这几个火把的光,在洞子里照不了多远,稍远一点就跟没有光线一样,一点都看不见。
又要抓紧时间,救出那个弟兄,又要注意安全,不能有新的伤亡,大儿子走在最前面,心里最忐忑。
经历了这么多,他对这些蟒蛇,尤其是这个已经半死的蛇王,已经没有半点恐惧和害怕,反而期待与它来一场**********。
小怀子紧紧跟在大儿子后面,双手紧紧捏着大刀,如果遇到危险,他将第一个冲上去,保护大儿子的安全。
里面的地面湿滑,大家不小心就会摔倒一脚,都走得很仔细,也不知道这个蛇洞会有多深,还要走多久。“什么东西?”
大儿子正走着,猛然感觉身后传来了一阵亮光,不由得吓了一跳。“老大!好东西,蛇油来了。”
身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接着又有人解释,说是弄了一些蛇油进来,点亮以后,果然比火把好用得多,而且点燃的火光,比火把也亮得多,只是烧起来的气味很难闻。
有了蛇油的照亮,大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继续向洞子深处走去,洞子里只听得大家的鞋子踩在地上发出而的“空洞空洞”的响声。
就在这时,大家远远发现前面竟然也有火光!“鬼火!”
一个胆小的伙计大叫一声,转身就往外跑,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你他妈跑什么跑!”眼尖的大儿子却觉得对面的火光有点蹊跷,不像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恰恰像是人点亮的火把,但是那边始终没有人说话,按理来说,自己这边点了蛇油火把,亮度很大,他们如果是人的话,肯定能看见自己。
小怀子也悄悄扯了一下大儿子的衣袖,提示他对面的火光不同寻常。
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即便是虎穴龙潭,也要斗它一斗。
想到这里,大儿子让大家小声点,说罢就悄悄地往前走去。其他人也是轻脚摸手地往前走,生怕弄出一点响声,引起蛇王注意。
大家走过去一看,竟然发现对面的火光,果然是火把,而且是留在黑房子刨土的几个弟兄。看样子他们直接从那里下来了,为的就是等两面的人到了一起行动。
再往前走,大儿子也傻眼了,那个弟兄果然在蛇王的身子下面,只露出了一条腿。
看样子,蛇王把他卷下来以后,连缠的力量都没有了,就把他压在了自己身子下面。
这个蛇王太大了,即使卷在一起。层层堆叠的身子,也比一个人还要高,看样子要想把它弄走是不可能了,除非找到尾巴或者头,这样才能拉着走,可是看着这一堆东西,一时之间到哪里去找啊。
还是金泰想出了一个主意,还是从蟒蛇的身子下面现办法。试着用大刀掏出一条沟,这样也许能把他拉出来。
正在大家都以为这个兄弟已经死了的时候。只听得他在蛇王身子堆里喊道,“快弄我出去,压死人了。”
声音洪亮,但听起来却像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看样子这个家伙还活着。估计是他听到了大家的声音,或者看到了火光。
“赶紧弄!”大家都高兴起来。大儿子一声大吼。
大家有的用手刨土,有的搬去周围的石头,有的直接用木矛向上撬蛇,可是哪里弄得动啊。
最后还是金泰说的办法管用,弄了半天。终于在蟒蛇身下掏出了一个洞,慢慢地试着就把人拉出来了。
出来以后,他却瘫软在地,看样子吓得够呛,要不是荣儿心细发现少了一个人,说不定就把他一个人活生生地仍在这蟒蛇洞子里了。
这里是个危险之地,还有那么些逃跑掉的蟒蛇,大家出洞以后,拿起东西,就往山下跑,这个地方,这辈子是再也不想来了。
下山以后,他们沿着小溪边的路继续往山下走去,为防止那些逃跑的蟒蛇钻出来吓人,他们一边走,一边紧张地关注着路两面的山林,幸好这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但是也没有碰到一个人。约摸走了一个时辰的样子,他们终于走出了这个山冲,走到了官道上,还碰到了一拨又一拨、来来往往的人。
大家这才心里踏实下来,大儿子一边走,一边给大家检讨,说他不应该固执己见,走这条路,让大家受了这么多苦,经历了这么大的危险。
可是大伙说,经历这场危险,才越发显得西言家的人经得起考验。也有的说,经历了这场灾难,大家才明白生命的可贵、感情的可贵、团结的可贵,这场经历,其实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荣儿却说,“这算什么呀,相比起你们小时候在山里受的苦,遇到的危险,这就是个毛毛雨。”
金泰听到这里,他不干了,“哦,说去说来,还是护着老公啊。”一句话,惹得大家又有点沉闷的队伍,顿时活跃了起来。
在官道上,他们还碰到一队商人,这些人的长相跟他们以往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鼻子特别高,胡子拉着,头发卷曲,黄不拉几的,更奇怪的是皮肤要不很红,要不很白,要不很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怪物。
大家一路议论纷纷,想起山上的危险经历,谁也没有兴趣或者**去问问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还有奇怪的是,他们牵着的不是牛马驴骡,而是一种背部有两个山峰样东西的动物,从嘴巴上看像羊,从身子看像马,但是腿上长着厚厚的一层毛,整个身子比人高了一大头。
他们不想问,只想离得远远的,所以走着走着就慢慢地与后面的人拉开了距离。
就在此时,后面的这些奇怪的人却追了上来,用半生不熟的话问他们,去往京城的路是不是这一条、大概还要多久才能走到、路上需要注意些什么、有没有吃的和住店,看到这些奇怪的人竟然会说话,也把金泰他们弄迷糊了,这到底是不是人啊?
何况这条路他们也是头一回走路,哪里知道这么多啊,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接连遭此磨难了,就有点不愿意回答。
大儿子也是经历过世面的人,动物有千种万种,人有千奇百怪,也都很正常,没有见过的话,只能说明自己买见过世面,就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完,大儿子实话实说,他们就摊开双手,然后耸了耸肩,说真是遗憾,还说要不一起走,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大儿子接着又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都贩卖些什么东西。
这些人说,他们是从希图国来,前往大王的国家做点生意,他们主要从希图携带香料到这里,然后从这里买上瓷器和皮子制品回去,往来一次大概需要一年时间,当然他们这一队人里面也有几个埃竺国人,他们在哈克斯坦就分界了。
大家听到这里,都被深深震撼了,人家不远万里来这里做生意,一路上历经千辛万苦,绝对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相比人家,自己昨晚、前晚的这点磨难算个什么啊。
大家对他们立马由怀疑、疏远,转为钦佩、敬仰,也才知道在遥远的西方,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国家和地方,还有这种类型的人和动物,亚算是开了眼界。听他们说起,他们过来的目的就是购买瓷器和皮子制品,一个小伙计就开玩笑说,“蟒蛇皮敢不敢收?”
这些外国人好像有点惊奇,“蟒蛇?这里有蟒蛇?你们有皮子?”
“我们有上百张几丈长的蟒蛇皮,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去收?”这个小伙计笑着说。
“只要有生意,岂有不做之理?”这些外国人竟然拽起词来。
大儿子见他们竟然认起真来,就详细告诉他们自己昨晚上的遭遇,说这个小伙计是跟他们开玩笑的,不比认真,再说山上还有些蟒蛇跑掉了,虽然弄死了两个蛇王,但是那些跑掉的蟒蛇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这些都是极度危险的隐患。
听到这里,外国人中的几个埃竺却笑着说,“蛇,小事情,正是我们的拿手好戏。”
接着,他就告诉大儿子,他们那里的人从来不把蛇当敌人,蛇一般也不会咬人,即便是最毒的蛇也不咬人。
他们还说,他们有一种控制蛇的精神的办法,让蛇乖乖地听他们的话,让它们干什么蛇就干什么,更没有危险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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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辞官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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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图国人也帮腔说,“要不你们带我们去吧,我们会出高价购买蛇皮的,至于到了那里该怎么办,完全不用你们操心和帮忙。”
这个人拍了拍腰间的一个胀鼓鼓的包包,笑笑又说:“如果埃竺国人的办法不管用,还有这个呢,这个东西打出去,任你什么东西,即使是石头,都得粉身碎骨。”
见大家都漏出不屑甚至不信任的神情,他慢腾腾地掏出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对准路边的一块石头就来了一下。
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整个石头就被轰成了一堆小石子,窸窸窣窣地落了一地。他漏了这一手,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这响声,就像是打雷一样。
小怀子却对他这个歪不歪、直不直的东西产生了兴趣,想不到他这么轻轻一扣,只是手指头动了一下,手掌、肩膀、胳膊、身子都没动一下,就能把一块石头打碎,这个本事远远超过自己的金标啊,怎么看都不像是妖法,可世间也没有妖法。
小怀子不由得问他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有这么大的功力?这个人笑笑说,“这不是东西,是火炮,刚才打烂石头的,就是它的威力,不是我的功力。哈哈哈哈!”接着,他把这个叫“火炮”的东西捣鼓了半天以后,递给小怀子,让他也试一试。
小怀子对着路边一课水桶粗的树,手指头轻轻一扣,就听得一声轰然巨响。这棵树已经被轰出了一个碗口大的洞。
他这才相信世上真的没有妖法,这些稀土人也没有妖法,是这个东西厉害!
大儿子见识过火星人千奇百怪的武器,甚至能飞的东西,对这些个小东西,也没什么兴趣。相比火星人的技术,这些只能是小巫见大巫。
“如果我用樟木树叶瞬间把他和其他人分开,他一定会吓疯掉的,呵呵。”
想到这里,大儿子不由得嘿嘿嘿笑起来。荣儿问他笑什么,他却说,没什么。
见成功展示了自己的武器厉害,稀土人还要大家带他们去收蛇皮,还掏出一袋金子说。这就是定金,如果到了地方,真有那么多蛇皮的话,再给五袋金子。
有钱赚,对生意人来说,当然好,可是大儿子知道,就他们这点小把戏。在那些疯狂的蟒蛇面前,只能是小儿科、毛毛雨。很有可能你还没掏出武器来,这些蟒蛇就会把你吞着吃了。
关于这一点,最后被那蛇王卷走的活计尤其害怕,一听说起还要返回那里,就吓得浑身发抖,“别去!别去!就是打死我也不要去了。”
见有个伙计还要逗这些外国人。他吓得一溜烟往前面跑了好远,一边跑一边说,“要去你们去,谁去谁是疯子!”荣儿笑着喊住了他,“他们逗你呢。我们不去,放心。”
看这些外国人为赚钱这么不惜命,大儿子只好摇摇头,但也不告诉他们具体位置,至于他们去还是不去,去了以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了。
到了官道以后,路好走多了,走的也快,路上还有吃饭、住宿的地方,安全是不存在问题了,何况这一行有三十几个人,还有武林高手、“三只手”的祖宗,一半的小贼也是不放在眼里的,至于说官府的纠缠,就更不怕了,他们不仅拿着总督府的公文,还有和中堂这条线的关系。
这一路上,大家是吃了睡,睡了吃,吃了走,不几日就到了京城,入住由自则和三儿子早已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办事处。
当晚,他们就歇在了自家办事处,进入官道以后,虽然没有了那些七七八八的危险,但一路上车子也把人颠得受不了,几乎是有点骨头散架的感觉,来到家里,当然需要赶紧跑一个热水澡,睡上一觉,好好吃一顿了。
虽然家里足够大,但是一下子增加了三十几个人,院子里还是很拥挤的,有点像菜市场一样,进进出出的全是人。
大儿子跟荣儿、三儿子,还有自则,几个人简单吃了一些饭,又聊了聊一路上遇到的事情,自则都有点不相信,好在他也是在山里出生、山里长大的,这些也都能想到,只是想不到山野里的动物这么凶猛。
三儿子只是反复说着一句话,“不该走山里的,现在不比以往了,自己也是四十岁的人了……”大儿子也有点后悔,觉得冒了一个无谓的险。
正说话间,就听得院子里有人大声嚷着说话。大儿子最烦吵闹了,听见有人这么不懂规矩,心里就有点不快,直接挂在了脸上。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金泰已经推开门了,“老爷,李中堂过来了。”说完身子往旁边一让,就见李炳章中堂清瘦的身影挤了进来,“我说西言啊,好久不见,你个家伙跑到哪里去快活去了。”
就在他准备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就发现大儿子跟荣儿坐在一方吃饭,眼睛就瞪得圆圆的,夸张地说,“我说怪不得,有如此佳人相伴,忘记老朋友也情有可原。”
大家连忙站起来,给他让座。可是他却说,“我已经吃过了,刚才在街上溜达,见门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就知道你来了。一看果然叫我猜中了。”
大儿子说,“啰嗦什么,吃饭时间,来了就要吃!我还不知道你,一顿米饭恨不得分成三碗稀饭吃,穷得叮当响,有白吃白喝的机会哪里能放过呀。”
炳章哈哈大笑,一屁股在自则的位子坐了下来,抓起自则放在桌子上的就上手,“也只有你西言了解我,你最近不在,我还真瘦多了。没地方去打秋风了。哈哈哈。”
三儿子也呵呵笑起来,“我说炳章,你说话要有良心啊。还没地方去?你说,这一个月你来了多少次了?没吃不是连吃带拿的?
我看你这身板最近长肉不少呢。哈哈哈!”一句话逗得大家开心不已。炳章因为克己奉公,只靠朝廷发的微薄俸禄度日,加上家里负担重。还时不时周济穷亲戚,日子过得恓惶,没办法只好经常到办事处这边打秋风来。
在炳章儿子娶亲以后,大儿子还专门给他送了一个院子,可是院子顶不了吃喝,还是时时来蹭饭。大儿子不在的这段时间,自则和三儿子给他送了不少的金子,想着让他的日子过得宽裕一些,想不到金子还没捂热。就叫几个穷亲戚借了去,当然是有去无来了。
大家想着一个朝廷的堂堂中堂大人,可能说出去,很多人都不相信,但真实情况就是这样。
炳章有一回在办事处跟三儿子吃酒,酒吃多了以后,在上茅厕的时候,不小心把袍子挂在旁边的一个木板上。一个早已经有些风化的袍子哪经得起这么拉扯啊,当场就“啵”的一声。拉成了两块,心疼得炳章当场酒就醒了一半,躺在地上哭了起来。
后来还是府里的丫鬟听到哭声,过去扶了他过来,待三儿子文明情况后,就用府里的棉布。安排匠人,连夜给他做了一件新的,否则他都没办法回家。
可是玩笑归玩笑,但是炳章为人正直,做事磊落。不欺朋友,深得大儿子一家人喜爱,就是院子里那些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下人,也对他敬重三分。
大儿子把自己因调整经营策略,大幅度减少产量,需要各方抚慰的情况,给炳章说了一下,说忙完那边的事情,这才有时间回到京城。
炳章听了以后,却半天默不作声,也不动筷子夹菜,大儿子还以为他家里有什么事,就吩咐金泰说,“从今往后,按照我们家的标准,清点好炳章家里的人数,按日给他们送过去米面油,我们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不能让中堂大人再为这事操心。
至于衣服布料和日常其它用度,你看着给,反正不能叫人看了寒酸。”金泰却讷讷说,“老爷,那可是笔不小的开销啊。”
大儿子知道金泰的担心,其实他不担心钱,西言家也不缺这点钱,对自己家人和下人都不吝啬,何况这么好的朋友,金泰是担心他这么明目张胆地给钱,炳章自尊心可能会受不了。
果然,大儿子还没说话,炳章就说了,“为官清廉,乃是本分,百姓一丝一粒不容易,养着我们这些吃白饭的,饿不死就不错了。
何况,我也知道你们虽然生业有道,但家大业大,人口众多,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张嘴就要钱,不能这样子来。我隔三差五过来蹭一顿就足感盛情了,再说这么些年来给我们家也帮了不少忙了。”
大儿子看话再不好往下说,就不再言语,想着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帮这个老朋友。
可是金泰出门以后,就跟胖娃和小怀子几个人商量,说起炳章家里的情况,他们倒是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这个办法,就是请炳章的儿子辞官出山,他目前在内务府当差,他辞官以后就跟大家一起做生意,或者包一个铺子给他负责,这样他的收入就足够一家人温饱了。
如果这样的话,炳章也说不出话来,脸上也好看,靠自己本事吃饭,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话又说回来,炳章的儿子如果不入公门,还真是块经商做生意的料,满脑子滴溜溜地转,都是主意,为人十分精明。
后来,金泰把这个想法告诉大儿子的时候,大儿子也说老金泰毕竟老成,考虑仔细,照顾到了方方面面,帮了人,也给了人面子。
而自己虽然跟炳章交往多年,情同手足,感情相投,可毕竟是两家人,各有各的脸面,帮一点小忙可以,但要是帮一个天大的忙,自己这么弄,炳章脸上真是承受不住。
大儿子想到这里,猛然问道:“浩然多大了?”浩然是金泰的大儿子,金泰猛然听大儿子问起他,不知道什么意思,愣了一下这才回答,“浩然三十一了,他们家小子也快十岁了。”
说完,满脸是幸福的样子。
大儿子带着歉意说,“我们一天光顾了生意上的事,把大家家里的事都忘记了,这个事你以后记着,随时提醒提醒我。就让浩然明天就到院子里来,他负责管家的具体事情,你负责张罗大事。以后这些炒菜、煮饭的婆婆妈妈的事就不要管了。”
金泰听到这里,已是满脸泪花,“老爷,你对我们大家太好了,我就是十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啊。”
说完,身子一软,就要给大儿子跪下。
旁边的三儿子眼疾手快,赶紧一步跨过去,拉住了他,哽咽着说:“金泰,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们家什么时候兴这个了。再说,除了你姓王,我们姓西言,从来也没把你当外人呢。你都这一把年纪,你这一下子要是跪下去,你让我们以后怎么见人嘛!”
一句话说得金泰惭愧不已,但是听到大儿子为大家孩子的前程这么操心,真是打心底里为大家高兴,也是打心底里为遇上这么好的主子而高兴。
睡到半夜,自则老感觉今天还有什么事情没办成,可是左想右想想不明白,而且还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清醒,后来干脆一屁股做起来,吸上拖鞋,披上外衣,一个人来到院子里。
此时院子里没了白天的喧闹,十分安静,只有流水的月光洒满地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安乐祥和,这种感觉好久没有过了。
跟着父亲和爷爷在山里的时候,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欣赏着大自然赐予的难得的美。
平常应酬甚多,而且一天忙忙乱乱,吃完饭后,就想着赶紧睡下休息,对这身边的美景却完全忽略了。
踩着如水的月光,漫步在这寂寥的夜晚,自则心里渐渐泛起涟漪,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的原因了。离家前,目前反复交待父亲,要尽快给自己找一门亲,毕竟父母年纪也不小了,都等着抱孙子,尤其是爷爷和婆婆,对重孙子就更是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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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巡防衙门
前些年,自己跟着父亲到处乱跑,开疆拓土,把西言家的生意做遍了天下,赢得了万千赞叹,也为西言家赚取了永远也用不完的金钱,可是自己的婚事,却也随着这个进程而一年又一年的耽搁下来。
母亲说起这个事,自己也是心里莫名的向往,想着闲暇之余,有一个人能听听自己心里的呼吸,想着忙碌之余,有一个人能给自己披一件衣服,想着自己倦怠之余,有一个人能给自己倒一杯热茶……正是青春豆蔻的年龄,这一切来得自然而然。
可是今天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事情呢,原来是对白天在街市上偶然遇到的一个姑娘有了意思,可是当时自己碍于面子或者不好启齿,竟然错失了良机,成了永远的痛——天下之大,再到哪里去寻找呢?
“自则!”正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冷不防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把他吓了一跳,“谁?”“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黑暗中,传来了胖娃的声音。“哦,是胖叔啊,有什么事吗?”胖娃与大儿子虽然年纪相当,但是因为当年大儿子收服他收得心服口服,就甘当晚辈。
可是自则却不管这个,自己按自己的来,一直叫胖娃为“胖叔”,弄乱了辈分。
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一定会搞得头晕脑胀。胖娃笑着说,“今晚吃茶吃得多了,睡不着,岁月不饶人啊。怎么,你也是吃茶吃多了?记得你不吃茶的。”
“没有,我是晚上吃饭吃撑了,躺着难受,起来消消食。”
胖娃笑着说,“我说自则。月光下说话不脸红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是吧。
快说,是不是看上谁家姑娘了?上次你妈给你爸安排这个任务以后,我们也一直在操心着呢,可就是没有个合适的。”
一句话说得自则脸真的红起来了,“胖叔。你说啥呢……”胖娃故意神秘地说,“我都听跟你的小厮说了,说你看上了谁家姑娘,可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跟叔说说,我跟你父亲说去,明天就上门提请。”自则毕竟年纪小,被胖娃一诈,就道出了事情,“我今天下午在南锣鼓巷。碰见一个不知谁家的小姐,看着蛮可人的。
就想过去说说话,可是人家走了。”胖娃哈哈大笑起来,“我就是嘛,我们家自则不是个缩手缩脚的人嘛,在娶媳妇这件大事上,也一定是大手笔。”
随后,他们又详细问明了这个女子的打扮以及其他情况。比如跟班,比如走路的方向。比如穿衣的颜色等等,说了半晚上话,这才分开,各自去睡。
第二天一早,胖娃跟大儿子说他有有一个朋友要见,就不陪他去和中堂府了。让小怀子跟着去算了。
大儿子知道胖娃到了京城,也改不了与江湖朋友往来的习惯,就由着他去,反而还给他说需要用钱的话,自己去找金泰支取就行。不要抠抠搜搜,弄得像个穷汉一样。
胖娃没有再多解释,嘻嘻哈哈就走了。
来到大门外,他跟大儿子一回合,又叫上几个京城道上的人,故意打扮得跟平常不一样,就上街了。
来到昨天呆的地方,京城那些江湖朋友就与这条街巷的黑社会头子取得联系,说一个朋友过来找一个人,胖娃给他们说了基本情况,他们就在附近一个挨一个地问起来,问到中午,也每一个人记得昨天还有这么一个小姐从这里走过去的事,好像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弄得自则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甚至怀疑自己最近的急性是不是不行了。
人没找到,但是到中午了,饭还是要吃,因为下午要接着找人,自则就实话实说,没给大家上酒,这顿饭就吃得有点沉闷,因为这些江湖人士,本身整天就没什么事,就盼望着弄点事出来,闹点好处,能够大吃大喝一顿。
上午的时候,有几个人在问话的时候,就对附近的行人店家不客气,差点掀翻了几个摊子,还是自则过去好言相劝,这才算是给了他个面子,没有当场发作。
因为这里的人,跟胖娃不熟悉,而跟他在京城的这几个朋友也没有深交,所以做起事情来就显得有些勉强。
中饭吃到快结束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小伙子终于忍不住了,“大王还不差饥饿兵呢。干了一天活,连口酒也没得吃,真没劲。”
声音虽小,可分明就是说给大家听的,包括头头在内的人当然也都听到了,但是这个头头装作没听见,继续伸着筷子在一个碗里故意拨拉过来拨拉过去,好像碗里没有菜似的。
在人家地盘上,自则和胖娃也不好发作,只当作没听见,不过他们也心知肚明,像这个样子,下午要继续办事找人,是不太可能了。
坐了一会,他们结账之后,借故就要走,可是被这个小混混拉住了,“我说爷,我们好歹辛苦一天了,酒吃不上,工钱还是要开吧?”
自则正因为刚才的一肚子气,不仅没找到人,还有可能吓得那些本来知道,但看着他们这副面孔,也就没人愿意说,心里就有些不快,再加上刚才这个小子不知深浅的嘀嘀叨叨,他当场就发作了,“怎么?还想跟爷要钱是吧,把人找着,爷有的是钱。”
他这么一说,这个叫“彪子”的头头,听着就不高兴了,嘴巴里荤的素的就出来了,“哦,我说是谁家裤裆没缝好,把你给漏出来了?”
大儿子气得抬手就要打人,被胖娃一把抓住了。胖娃见今天自己办砸了事情,连忙给大儿子躬身认错,转身又给彪子认错,还乘自则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递给了彪子一块金子。
彪子也是属狗的,见着金子,哪里还生得起气,立马就嘻嘻哈哈。转过来给自则赔不是,让他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自己一帮街边混饭吃的人见近。
经他们这么一搅和,自则哪还有心情再继续在这里找媳妇啊,气哼哼地就走回了家,把胖娃远远地甩在后头不管。进门也不理谁。
就在这时,只见巡防衙门的几个差人来到了办事处门口,推推搡搡就要进门去拿人,一院子的江湖好汉,哪能容几个小差人在门口撒野,当场就给乱棍打了出去。
这一番吵闹,把个正在屋子里生闷气的自则弄得更加烦躁,说罢就要找小怀子给他去出气,正巧被刚刚办事回来的三儿子撞见了。就问是怎么回事。
三儿子平常跟上上下下的人打交道,从没有一点半点架子,如果说大儿子是靠本事立威,那三儿子就是靠行善得人心,院子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人对他都是亲切无比,遇到什么事都跟他说。
他刚才这么一问,立马就有几个人给他说了是怎么回事,本以为三儿子会有一番教训的。想不到他却嘻嘻哈哈笑了起来,指着自则说。“这算什么点子事情啊,亏你还来京城闯荡了这么久的人了。”
说罢,他用笔草草写了几个字,交给伙计,要求他马上递到巡防衙门的秦师爷那里,等要到了回信立马回来。半个时辰不到。伙计就带着巡防衙门秦师爷的亲笔回信回来了,信里说让三儿子现在就到找人的那条街巷去,说一会就有好戏要看。
三儿子并没有向大家说是怎么回事,带领大家就往那里走,中午胖娃最后虽然把事情摆平了。但自则心里老感觉有点不自在,也许是不想再见到那些街边的小混混。
可是等他走到那里的时候,远远就发现前面已经围了一大圈人,而且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简直密不透风,哪里能走过去啊。
正在街边维持秩序的一个兵丁见他们过来了,赶紧吆喝着人群,让他们让出一条道来,自则和三儿子他们这才走了进去,身后的人墙也呼地一下又围了上来。
自则他们进去了以后,才发现中午在一起吃饭的彪子他们已经一个个地被绑在木桩上了,旁边站立着的巡防衙门的兵丁正使劲抽打着他们,他们身上一道一道的血印子,伴随着哭爹喊娘的叫声,听了让人毛骨悚然。
自则毕竟年轻,看到他们这样子,想起他们虽然有些过失,但一上午毕竟还是帮着自己的忙的,就要上前去找人让他们下来,给他们松绑,被三儿子一把拉住了。
彪子被打了一会以后,在乱纷纷的人群中发现了自则,就像是在沉船之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我的爷,您救救我,帮我们说句话啊,我们没偷东西啊。哎哟!”声音凄惨无比,就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样。
自则连忙问是怎么回事,三儿子笑着说,“他们上午给你帮忙的时候,乘机偷了人家店铺的东西,被人抓了个现行,活该!”
自则忙又问从哪里找到的脏,三儿子笑着说,“当然是从身上了,不过从他们家里又搜出来不少以往偷的东西。
这种街坊的祸害,惯不得,该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在他们悄悄议论的时候,只见巡防衙门的师爷过来了,身旁还有几个刚刚到西言府办事处要人的差人。
秦师爷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这几个小混混平日欺凌乡里,偷鸡摸狗,无恶不作,深为街坊厌恶,但一直慑于他们的淫威,并没有人敢出来揭发他们。
今天上午,他们又借口在这里找人,期间乘机偷了肉铺刘掌柜账上的十两金子,金子在他们身上,金子还沾着泥乎乎的肉油,人赃俱获。”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就听得四面八方街坊邻居大声喊,“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喊声一浪高过一浪,看样子他们恨不得把彪子这帮子人生吞活剥了去,也不知彪子他们平常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惹得街坊这么恨他们。
原来,在自则请彪子他们吃中午饭的时候,胖娃看彪子这些人有些不地道,就借口出去结账,改装易容。顺便去了一趟肉铺,使起他那多年未用的“功夫”,顺走了肉铺老板柜台上的一块十两金子,借着拉架的时候,他悄悄把金子塞进了彪子的手里,化解了一场眼看要打起来的危机。
他们走了以后。肉铺的史老板发现柜上少了钱,就四处寻找,但哪里找得着啊。
一问伙计,就说上午来了几个混混好像是彪子他们,带队的人说是什么西言家的人,借口找人,每家都翻了个底朝天,说不定金子叫他们几个给顺走了。
史老板一看这情况,知道如果自己上门去要的话。只会自取其辱,说不定还给一顿打出来,就直接上了巡防衙门击鼓鸣冤,说是西言家人带人借口在街巷找人,可能是一同找人的彪子偷走了他们家的金子。
巡防衙门的都督朱明哲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听说街头几个混混竟然敢这样胡作非为,就要找西言家要人,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史老板说的西言家竟然是大儿子的儿子自则。就差人到西言家来要人来了,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如今人赃俱获。彪子也没什么话可说,但是他也奇怪,金子是胖娃给自己的,他们那么有钱的人家,也不在乎这么点钱,何况他们的目的是找人啊。更不会去偷人家的金子,可自己口袋里的金子上面确实是油乎乎的,胖娃当时递金子过来的时候,自己一高兴,也没注意上面有没有油。
想到这里。他深知凭自己一张嘴是辩解不清楚了,唯有等死得了,可是他又心有不甘,希望胖娃出来帮他说句话,可是他在人群里看去看来,看见了自则,可就是没看见胖娃,不禁泪如雨下,哭着喊起来:“这就是命啊!我认了!要杀要砍由你们!三十年以后,老子就是一条好汉!”
自则虽然不知道这是胖娃搞的鬼,但看到这里,也是心里不忍,觉得一块金子,就要了几个人的命,也有点太过了,正要想出去向官差说句话,又被三儿子拉住了。
三儿子大声地对秦师爷说,“官爷,我的钱也不见了,请求官爷一并治他们的罪!”秦师爷不解地看着三儿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看样子他是不想在这个公开场合处决这些犯人。
他心想,反正这个事是他挑起来的,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就装作不认识三儿子,板起脸来说,“你以为这是你们家啊,想喊冤就喊冤啊。
来人啦,把他,还有木桩上这几个混蛋,一并带到巡防衙门,容老爷慢慢审理,一定给街坊百姓一个交代!”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由得鼓起了掌,大赞老爷英明,临走的时候,还跟着送了好一截路。
到了巡防衙门以后,秦师爷直接吩咐人把彪子他们几个捆在大太阳地下的几根沾满了人血的圆柱上,但是带着三儿子和自则他们直接从正厅的侧面进了后院。
进到后院,只见院子里树木森森,草木花香,顿时就有一股凉意飘过来,给热得有点糊涂的人一下子爽快起来。
巡防衙门都督朱明哲正陪家人在这里下棋,见三儿子带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进来,就笑着站起来打哈哈,“我说老三啊,你也忒过分了,你说你多久没上我们家门了。”
说罢就要过来拉扯着去坐,想不到三儿子竟然不等他过来,就自己一屁股坐在了一条长凳上。
他的太太和姑娘见有人进来,就要进去回避一下,毕竟女儿待字闺中,见了外人不好。
可就这一会功夫,自则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明哲的女儿看,生怕她又跑了似的,明哲家的下人给他端来了茶,叫了他两声他也没听见。
原来,这就是他昨天在街市山碰到的、令他魂牵梦绕的那个姑娘,她是明哲的女儿,名叫香怜,今年十六岁。
香怜正要叫母亲跟她一起到后楼去,一瞥眼间,也看见了正傻傻看着自己的自则,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一溜烟跑进了后面。
自则想追过去,这才想到自己现在身处都督府,连忙停住了脚步,避免了尴尬,后来三儿子跟都督,以及秦师爷说了什么,他完全记不得,也听不见,********全在香怜身上。
回到办事处以后,他连忙跟胖娃说了自己见到香怜的事,胖娃又拐弯抹角地跟大儿子说了,大儿子听说自则自己看上了一门亲事,也是非常高兴,还省了他的一家一家去找的功夫。
当天下午,就安排金泰的儿子浩然给自则准备聘礼,还专门交待一定要捡时下京城最好的东西、最流行的东西准备。
浩然这么些年也是跟着金泰和大儿子走南闯北的,对大儿子由衷地佩服,也从来都把自己当成是西言家的一份子,听说是给自则提亲准备聘礼,心里就格外畅快,开动脑筋,打起十二分精神,亲自带着人到大街小巷去打听行情,采购礼物,大担小框、绫罗绸缎、金的首饰,足足塞了一房间。
这一晚上,对自则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他睡不着,也拉着胖娃不睡觉,陪着他说话,但他们的年龄差距实在太大,也没有多少说的。
后来,又把浩然叫起来,可是浩然买东西跑了一天路,浑身迷迷糊糊,他问一句,答一句,自则就感觉更没有什么意思了,干脆一个人提了一条躺椅,来到院子里睡觉,反正夜里也不冷。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悄悄地翻过围墙,进入院子里,藏在墙边的葡萄架下,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情况。
一直等到自则迷迷糊糊地睡着,这个黑影才轻脚摸手地走过来,嗖地一下将一把白晃晃的刀子架在自则的脖子上,低声喝道,“不许动,动一动,我就要你的命!”
其实,刚才自则只是斜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并没有真正睡着,听见有人走过的脚步声,刚开头还以为是自己家的人,可后来听脚步声不对劲,才知道院子里进了贼,这可是自从搬到这里以后的头回事。
他知道院子进了夜猫子,贼人肯定拿着刀子,如果自己此时喊叫起来,肯定会受伤,说不定会挂彩,等大家起来,贼人肯定也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因为院子里的这么些人,见得多了,听到脚步声,往往就知道是谁来了。
想到这里,他就假装睡着,不管贼人怎么威胁、怎么用刀子在他脖子上压,他也不醒过来。
刚开头,贼人在墙角已经蹲了半天,以为他睡着了,过来把刀架脖子上以后,以为自则肯定会很害怕地醒来,可是不管他怎么喊、怎么弄,自则就是不醒过来,弄得他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没办法,他就把自己的腰带解了下来,把自则在椅子上绑了起来,准备连人带椅子弄出院子去带走。
直到这是,自则索性装睡装到底。
他一个人翻墙而过简单,可是要带着一个活人过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弄了半天,也没把自则推到有两个多人高的墙头,急得他心里有点发急。
后来,他拆掉了围墙上几块镂空的装饰砖头,这才把自则弄了出去,扛起人就飞奔起来。
自则看再装下去已经没用了,就大声喊起来,可是突然感觉嘴巴里塞了一个东西,麻得舌头根本发不出声来。
来到京城的一个荒郊野外,这才停下来,取下自则嘴里的麻石,恶狠狠地问自则,“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了?”
“我不知道。请问你是哪路江湖好汉,不知我哪里得罪您了,不到之处,还请您多多见谅。”
“得罪?你犯的事大了去了。你还记得彪子不?他是我兄弟,你还有闲心睡觉,你可知道他现在还被绑在巡防衙门的大校场上。”
“我不知道啊。再说,他被绑在那里,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啊。”
“还给老子狡辩?他不为你干活,能到那里去?”
“他是因为偷人家的金子被抓去的,跟给我干活有什么关系啊?”(未完待续。)
第190章 黑心师爷
自则也感觉冤屈得很。“我不跟你啰嗦,反正你要想办法把我兄弟放出来,否则要死一起死,我兄弟黄泉之路上,也好有个伴。”
说到这里,自则明白了,原来这个人是彪子的江湖兄弟,就说:“你也别啰嗦了,有你这样求人帮忙的吗?”
这个人就把自则解开了,以为他一个文弱之人,谅他也跑不到哪里去。
接着,借着郊外的月光,这个人告诉自则,他叫虎子,是彪子的江湖兄弟,下午他听说彪子被巡防衙门的人给捉去了,可是想了很多办法,还买通了里面的一个人,最后也没有用。
后来他再一打听,说是彪子是因为在帮一个人找人的时候,顺走了店铺的金子,这才找到了西言府的办事处,就恰好碰上了正一个人在院子里纳凉的自则,这才有了今晚的这个事。
自则心想,既然如此,如果现在自己硬来的话,这个家伙肯定会陡起杀机,不如先答应了,然后再看情况慢慢想办法脱身。
想到这里,自则呵呵一笑,“你个傻帽,原来是这么点子事啊,你怎么不早说,害得老子大半夜的白受这个苦。”这个黑大个说,“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自则笑了,天底下还真有这样的名字,也难怪彪子就这么个水平,结交的朋友也是这么傻里傻气的,名字还叫“傻帽”,真是傻的可以啊。
随即,他认真地说,“傻帽,你上当了?”
“我上当了?不可能!我听好多人都说彪子叫巡防衙门的人绑了去。”
“哎!你是不知道啊。其实,这是官府和彪子共同演的一出戏呢。”
“什么戏?”自则不屑地看了一眼傻帽。“你也真是傻得可以。你想想嘛。人家店铺丢了钱,肯定要报官嘛。报官了的话,官府肯定要处理嘛。处理的话,就得来点真功夫、抽几皮鞭嘛,然后再找个借口把人弄走,悄悄放掉嘛。至于巡防衙门的那些官差。就可以吃了原告吃被告,两头拿钱,再与彪子分钱嘛。说不定这会彪子正在都督府里跟人吃就分钱呢。”
自则几个“话”、几个“嘛”,弄得傻帽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感觉有点道理,感觉哪里又有点不对劲,但是彪子更官府一起合作共同弄钱,这是常有的事,傻帽还是相信的。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清楚了,这个问题,就是——这个西言家的人怎么知道彪子这么多情况的。
自则又是一笑,“说你傻,你还真傻。彪子是我朋友,昨天我们哪里是找人呢,其实就是彪子叫我们过去打掩护的。
晚上你叫我的时候,我正做梦跟彪子分钱呢。你说我知道不知道啊。”他这一说。又把傻帽给弄晕了——彪子一向是只跟道上的朋友和官府的几个跟班合起手来做这种事的,今天怎么又叫了外人来。何况是连自己都没见过的人,按理说,自己也是江湖上闯荡几十年的人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地痞流氓没有不认识的,可是这个西言家的人怎么看也不像个流氓啊。
自则到这个时候,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我说傻帽啊傻帽,难怪你爹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
笑完,他随即正色道,“坏人还要在自己的额头上写一个‘坏’字?生怕人家认不出来?这就是彪子的高明之处,你知道不?有了我这种看起来像好人的人在旁边打掩护。彪子才好下手。怎么样,昨天顺手这么一牵,十两金子就到手了。加上店铺老板为破案给衙役塞的还除非,起码还能分个物流两不成问题。哪像你这样子蛮干,怎么可能弄到钱?”
说罢,他又教训七傻帽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能只靠打打杀杀挣钱,要靠头脑挣钱。哎呀,真是!”说完,好像还无限惋惜。
傻帽听到这里,似乎已经明白了,顿时就换了笑脸,“哥,你大人不见效人怪,兄弟我一向在江湖行走,只靠了义气二字,以为只靠一把子力气,就能吃喝不愁,想不到时代变了,光靠力气不够,还得用脑子。哥,你就是我亲哥,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吃香的,喝辣的,用头脑,挣大钱。”
“想跟我?有个事还得考验考验你。”
“怎么?看不上我傻帽啊?”傻帽说完,就有点闷闷不乐,不经意间似乎动了动刀子。
自则一看又换了一种口气,“哎,不是我不收你。实在是怕你不合格,反而丢了性命,就划不来了。”
傻帽看还有点希望,就巴结着说,“哥,你说吧,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杀人,还是防火?要不,你看上谁家大姑娘了,我给你弄来?”
自则顺即变色,并向前走了几步,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狠狠地说,“我说傻帽兄弟啊,刚才都说了叫你用脑子用脑子,你就知道打打杀杀。不合格,我不要!”
傻帽一看自则要走,抽出刀子,嘿嘿一笑:“想走?没门!不收下我,休想走!”
自则一看这个人真是傻到家了,装作无奈地说,“好吧。不过,有一句丑话,我可得说在前头。
今后你要是敢再拿着刀子对我,我就用脑子把你弄死!”
傻帽一听说他要用脑子的力量,自己哪是对手啊,连忙把手里的刀子扔到地上,就像这个刀子烫手一样。
接着,傻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向自则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弟子傻帽给您磕头了。
求您带着我今后用脑子,挣大钱,大块吃肉,大碗吃酒。”
自则莞尔一笑,“你还想得挺美,有那么多好吃的,我自己不会吃啊,非要带着你一起吃?”“那师傅就多吃一点,我少吃一点。”
傻帽感觉不对。又转口说,“师傅只管吃饱,吃剩下的给我留一口。嘿嘿。”自则一晚上惊吓,想不到以外收了一个徒弟,不过这个徒弟看样子不是很稳定,随时有可能穿帮。不过现在只能哄着他跟着自己先回家再说,至于彪子,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见了,否则两个人一对质,立马露馅。
看了看天边慢慢漏出的云彩,自则知道天快亮了。
忽然,远处响起一队“叮叮当当”的驼铃声,从驼铃声,自则知道。肯定是西边或者外国的商人到京城的商队。
这些人,他在京城里见过不少,其中还跟一些人做了朋友,互通有无。
他借口肚子不舒服,远远离开傻帽蹲在地上,装作方便的样子。
虽然夏天的夜里不冷,可是在这郊外的清晨,还是有些凉意的。经过一晚上自则的洗脑,傻帽到现在头脑还晕晕乎乎的。一会高兴,认了一个新师傅,以后有的吃有的花了,一会紧张,害怕自则弃他而去,那他这一晚上就白忙乎了。
自则方便完。这个驼队商人也走了过来,自则一看真是喜出望外,来人果然就是他的一个朋友,阿拜的“毗卢鹭鸶”,这是自则专门给他取的名字。但这个人却还非常喜欢,说“鹭鸶”是一种高贵的鸟,非常美丽,甚至还谦虚地说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名字,额他哪里知道自则完全是一片嘲弄玩笑之意。
“喂!毗卢鹭鸶!”
“喂!我的朋友!”自则故意神秘地对傻帽说,“你看我怎么把这个人的钱骗到手。
你在这里等着啊。
记得,要用脑子!”说罢,就向毗卢鹭鸶走去,走到跟前,把自己刚收了一个徒弟,需要他配合的事说了,但多的没说,这么一会几句话也说不清楚。
毗卢鹭鸶知道这个朋友一向是古灵精怪,歪点子一箩筐,就微笑着点了点头。
自则说,“我把这块石头卖给你,你给我二十两金子,过一会我再卖给你一块石头,你给我三十两金子。”
毗卢鹭鸶认真地说,“你这是什么石头?”
自则知道这些外国人都是见钱眼开的家伙,看样子不给一点好处,是不行的,就装作生气地说,“说了是我们共同给这个人演一出戏的,石头和生意当然都是假的,你只要给我给钱就行。
事成之后,不仅还你的钱,我还给你尝一口我们家的千年水萝卜。怎么样?”毗卢鹭鸶一听说能品尝一口神奇的千年水萝卜,顿时喜笑颜开,“成交!”自则就跑到傻帽跟前,跟他说,“刚才没有骗到钱,不过你要跟我配合一下。
一会,你装作在地上见到了一块宝贝石头,就告诉我说这是块宝贝,值一千两金子,但是等着急用钱,想卖给我,我就嫌贵。
这个外国人肯定会乘机砍价,你就稍稍降价,卖给这个外国人。这样,我们就赚到钱了。”
说完,不忘顺便教训傻帽一句,“记住,这才叫动脑子!”
傻帽却认真地说,“这是骗人嘛!”
“说你傻,你还真傻!不骗人怎么赚到钱啊。”
自则尽量压低声音,好像生怕这话被外国人听到似的。
傻帽一听,觉得果然有道理,就借机说,“那一会赚到钱以后,我要多分一点。”
“操!我是你师父,分钱的事由我说了算!”自则故意生起气来。
傻帽看自则生气了,也就不再坚持,眼看着外国人的商队就走到跟前了。
“咦!这里有块石头也!”傻帽当作毗卢鹭鸶的面,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并不起眼的石头,“还是块宝石啊,我发财啦!”
说罢还兴奋得跳了起来。
自则跟着上演,“什么宝石?拿来我看看。”
“不给,要想看,得拿钱来买。”
“多少钱?”
“一千两!”
“这么贵呀,一百两!”
“不卖,你也出价太低了!”
“你们在买什么?”毗卢鹭鸶一看这边热闹,就装作看热闹,挤了过来。
“去去去!你一个外国人,看什么热闹?”
“生意人嘛,有生意就做。告诉我,你们在买卖什么?我也出个价。”“你?这可是宝石。可贵了。起码要几百两金子。”
自则故意高声说道。“对,就是要几百两金子。”
“我说兄弟啊,哪有这样做生意的?看都不让人看,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出价啊。”
“我这是块宝石要卖一千两金子,刚才这位老板已经出到了一百两了。”
“怎么一百两啊?刚才……”毗卢鹭鸶想说刚才不是说说好的二十两金字嘛。可是话到嘴边,被他硬生生停住了,心想反正是跟自则说好的,他会还钱的。
想到这里,毗卢鹭鸶就说,“他出一百,那我再加二十两,一百二十两卖给我。”
“成交!”傻帽此时一点也不傻,见一块石头平白无故就赚了一百二十两金字。如果师傅分二十两,自己就有一百两,想想都高兴,他差点笑出了声。
正高兴间,冷不防自则一把把金子抢走了,给傻帽扔过来十两,“一人一半,拿好!”
“不是一人一半嘛。怎么才给我十两啊?”
傻帽看着刚刚到手的金子,瞬间就没了。心里哪能甘心呢,即便是师傅,也是要说清楚的。
自则一本正经地说,“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这个帐都算不清楚。
以后千万不要说我是你师傅。我丢不起这个人!”
傻帽一看自则不收他做徒弟了,哪能干呢,立马就死皮赖脸地求自则不要赶自己走,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走了。就一两金子也赚不到了,更别说十两了。
但是看着他那哭丧着的脸,自则发了点菩萨心肠,“我还是给你算清楚吧,要不你还以为为师欺负你。挺好了啊。”
接着他说道,“我们开头说好的,找一块石头卖给这个外国人,第一块石头卖二十两金子,是不是。现在卖了一百二十两,那多出来的这一百两,当然算我的了,因为我们之前说好的是二十两,虽然我们是师徒关系,但遇事还是要商量的。剩下的二十两,我们一人一半,当然就是你得十两喽。”
傻帽听到这里,似乎懂了,但好像又没听懂,但手里攥着的十两金子可是真真实实的,不由得紧了又紧。这样,一行人又上路了,沿着进京的官道,“得得得”地向城里走去。
快走到城门的时候,傻帽按照他跟自则两个约好的方法,故意弯腰又捡起了一块石头,说是宝石,要卖给自则说不要。最后又是卖给了毗卢鹭鸶,价钱是一千零三十两。
按照自则的理论,当然是自己拿一千零一十五两,给傻帽给了十五两。
傻帽心想,“今天真走运,遇上这么好的师傅,赚到钱竟然对半开,要是遇上别人,哎……”想到这里,已经进了城里,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就把自则介绍给对方,说这是他新认的师傅,弄得自则很尴尬——因为大家看傻帽的年纪,远远比自则要大,甚至大了一辈人都不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糊弄这个傻大个的。
因为毗卢鹭鸶要先到大理寺挂号登记,他就跟自则分开了,并约好过中午见面,交割千年水萝卜的事情,同时再拿回他那些金子。
分开走了一会以后,毗卢鹭鸶才发现没有跟自则约好见面的地方,因为他虽然知道自则在城里做生意,做得还很大,也见过他的代理商,但是他住在哪里是不知道的,也没去过他的府上。
自则说,就在大理寺的斜对面,院子最大、门口最阔气的那就是。
毗卢鹭鸶一听,想着他生意做得那么大,也应该住在高贵豪华的府邸里,也就不再细问。
自则带着傻帽回到西言府办事处,顿时就有好多人围上来为他到哪里去了,说老爷都急得不行了,问他们什么事,他们也说不清楚。
自则心想自己一时不慎,肯定误了大事了,就急忙往父亲的房间冲去。
到房间没有人,他又在院子的凉亭那边找去,果然在葡萄架下找到了正坐在那里生闷气的父亲。
“你到哪里去了?家里一堆事等着,你不知道?”大儿子见他一大清早就出门去了,还带回来一个不三不四的人,心里就不痛快。
自则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现在最赶紧的是要问清楚父亲找他什么事,他就叫过胖娃,让他先带着傻帽出去吃点早饭,说罢又朝他使劲眨了眨眼,胖娃会意地点了点头。
傻帽折腾了一晚上,肚子整个得咕咕叫,听说有早饭吃,高兴得跟着胖娃就走,并没有问说是到哪里去吃,吃什么。
自则看把傻帽打发走了,赶紧问父亲什么事。
大儿子说,“我们昨天说好的,准备今天过去都督府提亲的事,你自己表个态,喜欢不喜欢?要是不乐意,我也不勉强你。”
自则一听是这档子事,心里顿时放下来,心说哪有不喜欢的啊,欢喜还来不及呢,但他又怕父亲变卦,让自己错失了一段姻缘,赶紧说,“儿子的婚事,全凭父亲做主。”
说完,他害怕父亲会错意,以为自己心里有点勉强,又接着说,“父亲看中的亲家,肯定是不错的。”
说完还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你这个滑头,明明是你提出来要娶这房亲的,怎么说是我看中的?怪不得大家都说你长了七十二颗心,是猴子变的。哈哈哈!”
大儿子这么一说,自则就更不好意思了。
在父亲眼里,孩子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永远可以逗着玩笑。
“那就说定了,你准备准备,我们吃过早饭就出发。”
大儿子专门叮嘱了一下。
看自则要走,他又问起这个不三不四的人是怎么回事。
自则就如实说了这个情况,最后说,“看样子,我们在京城的根基还不深,不仅要把官场的关系弄得扎扎实实的,也要把江湖上的事情摆平。”
同时说,“如果让这个傻帽出去,迟早会揭穿彪子的事情,而且会带来一系列的麻烦,这个人不可靠,迟早会出问题。我也没想好怎么处置。”
大儿子听到这里就笑了,“这还不好办,把他带到和中堂府里的地下,让老树去掉他心里的记忆不就行了?还有,如果这个办法,不行,你去找小怀子,他是江湖老手,这种事情肯定手到擒来的。另外,你说的江湖的事,我也在考虑,起来以后,我跟小怀子也谈过来,要他把京城里的江湖人士统一起来,至少不要兴风作乱,像昨晚上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再出了。”
自则听到这里,心里的一块石头这才算放了下来。
饭后,他和大儿子、金泰,以及一行人抬着聘礼,吹着唢呐,一路吹吹打打地就来到了都督府。
因为昨天晚上,大儿子专程来了一趟,事先已经跟巡防衙门都督朱明哲做了沟通,取得了明哲的首肯,所以还没到门口,就有一班人马大开中门,点响了迎接礼炮,噼里啪啦,响得四邻街坊都过来看热闹。
因为事先没有得到一点风声,大家就一边议论,一边笑嘻嘻地,等着看都督府里有什么喜事,可是大儿子他们抬的礼盒进去了以后,就见响了几声炮,就在也没见什么动静,都猜不出是什么事了,围观了一会,大家也就都散了。
自则因为操心彪子的事情,就故意落在后面,问秦师爷彪子怎么处理了。
秦师爷听到“彪子”两个字,顿时大惊失色,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说,“完了完了!我得赶紧叫人过去看看。”
原来,从昨天下午把彪子绑进来捆在旗杆下面以后,他就去忙别的事去了,只是派了兵丁看着,并没有给兵丁交待怎么处理。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整整一晚上过去了,彪子还被严严实实地捆在杆子上,刚开始还叫骂了一阵,而且被兵丁抽打得越厉害,就骂得越凶。
看守的兵丁们担心叫骂声被都督大人听到了责怪他们,就想了一个办法,问他口干不干。(未完待续。)
第191章 成王败寇
彪子说,口干,想吃水。
兵丁们就顿时变得殷勤起来,口气也变好了,甚至笑着给他用桶给他抬来一桶干净的水来,而且这水是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在这热天气下,尤其是口干极了的人,吃上一口,那甭提有多舒服了。
兵丁用瓢舀上水,仔细地喂到彪子嘴里,一直到他喊吃够了为止。
彪子注意到这些刚从还如狼似虎的兵丁,怎么一转眼就变得这么客气,还以为是自己在都督府里的朋友打点了,就没往别处想,还以为过一会说不定就把自己放出去了,开心得暗笑起来,甚至还想着让兵丁弟兄们把捆绑他身子的绳子稍微松一松,可是这些兵丁却没有一个人离他,只是狞笑着说,“你就等好吧。”
这一变化太快,把彪子完全弄糊涂了。不一会,一个兵丁从远处跑来了,手里拿着一根极细的绣花绳,在彪子勉强亮了亮,“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吗?”
彪子不屑地说,“这不就是娘们用的绣花绳嘛,这有什么稀奇的。”
兵丁们笑着说,“哦,还识货啊,不错不错!”说罢,他们就唰地一下,把彪子的裤子从里到外脱了下来,吓得彪子大惊失色,“你们想干什么?”
他以为这些兵丁们要对他耍流氓,甚至男男相好,因为他听说过兵营里面有这种事。
他就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提裤子,可是双手被绑得死死的,哪里动得了啊。
可是兵丁们对他却并没有动手动脚的,也没有耍流氓。
只见两个兵丁在他面前蹲下来,一个人捉住了他的命根,一个人用那根他认识的绣花绳轻轻地绑在他的命根上。不断勒紧,但又不是很紧,甚至还基本不疼。
做完这些以后,他们也不再做别的耍流氓的事情,更没有对他非礼,而是给他提上了裤子。捆好裤子的绳子,就到旁边坐着吃茶去了。
“老王,哎哟,这个茶不错啊,来,给老子把水满上,老子尝尝鲜。”
只听得“滋滋滋”的一阵水响,站在旁边的一个兵丁就给他面前的茶碗里面添起水来。
就这样,他们基本上是连着吃茶。吃完了就在校场不远处,当着彪子的面撒起尿来,对彪子既不打也不骂,当然也不管他。
就这样,这些兵丁连着撒了五六次尿以后,彪子感到自己身上也好像有点尿急的样子,因为开始没怎么厉害,他也就没什么感觉。并没有想到要向这些兵丁开口让他撒尿去。
可是越到后头,越看到他们吃茶吃水。下面就胀得不行,后来越来越忍不住,不由得大声喊起来,求这些兵丁让他方便方便,这个时候,一着急甚至忘记了自己命根上还绑了一根红线。
这时候。这些兵丁们才大笑起来,“怎么,你不是很厉害吗?有本事,就继续喊啦,继续骂呀。”
命根子上传来越来越大的压力。憋得彪子额头冒冷汗,双腿打颤,哪里还骂得出来啊,只是一个劲地哀求这些兵丁给他把绳子解开,“兵爷爷,亲爷爷,您就行行好,我错了还不行吗,求您给我把绳子解开。”
有一个叫猴子的兵丁笑着说,“解开不好吧,要是你尿裤裆了,多不卫生啊。”
彪子一看有戏,连忙说,“尿在裤裆也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们无关。只求爷爷超生。”
猴子笑了笑,认真地说,“那好,我就跟你解开这一根,不过不许耍赖啊,就这一根。”
说完,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不对,差点被你给耍了。我不能白解啊,何况这又不是我捆上的,要是捆这根绳子的弟兄怪我怎么办?”“那您就跟他说,这是我求您解开的,不怪您。”
彪子几乎哭的心都有了。
猴子慢腾腾地走到彪子跟前,认真地说,“你还是没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我的意思是我不能白解,你总得意思意思不是,再说捆绳子的那个弟兄,也是需要打点打点的。”
彪子带着哭腔说,“我的亲爷爷也,我实在没钱啊,就是把我卖了,我也没钱啊。您想想,我要是有钱,还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咦,谁说你没钱啊。你今天上午不就偷了十两金子嘛,金子呢,拿出来,我们兄弟也好解绳子啊。要是再过一会,那里被尿胀破了,就不怪我们了。”
彪子哭着说,“爷爷,真是没有啊。”
说完,随着一阵剧痛蹿上小肚子,他顾不得说话,只是咬紧牙关忍着这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和难受。
这时,校场上远远地走过来了几个人,彪子借着眼睛的余光,看见竟然是经常与他在一起玩耍的几个酒肉朋友,就大声叫喊了起来:“胡二!赵老三!我是彪子,我在这里,过来救我!”
那几个叫胡二和赵老三的人却并没有走过来,只是远远地朝几个兵丁招手,叫他们过去以后,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彪子似的,把他气得顿足骂娘,可是脚早已经麻木了,根本顿不动。
胡二和赵老三走了以后,猴子又嘻嘻哈哈地朝彪子走过来,“你小子真是要钱不要命。爷最后再问你一次,给不给钱?”
彪子咬着牙说,“没钱!”猴子笑呵呵地说,“不错,你有种,看样子,不憋死你,你是不会说的。
那些金砖和首饰你就带进土里去吧。”
已经痛得昏昏欲睡的彪子听到这里,就像打了一针鸡血一样,迅速提起神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子能掐会算。
快说,老子也睡觉去了。”此时田边的晚霞慢慢要变黑了。
彪子恶狠狠地说,“告诉我,是不是胡二和赵老三告诉你们的?”“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彪子就破口大骂,“好你个胡二。你他娘的良心叫狗吃了,你娘去年没钱买药,还是老子给的钱。赵老三,你他娘的要是落在老子手里,老子生吞活剥了你!”
猴子老娘正在病中,正没钱买药。听彪子说他竟然还有此义举,想到病重在床的老母,他顿时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场就要过来给彪子松绑。
可是他却被旁边一个人拉住了,“去干什么?”“总爷!我看这是个孝子,要不给他松一松吧。”彪子泪眼迷离。
“不行,榨不出来那些钱,你出啊?”
这个人一句话把猴子噎住了,他只得爱莫能助地望着彪子。彪子也是个义气之人。看到这里,竟然感动了猴子,心里也就知足了,“兄弟,不要求他了,哥哥我就是被尿憋死,我也心甘。”
拉猴子的这个人叫李大可,他跟猴子一样。都是巡防衙门的普通兵丁,可他确是兴隆帮的三堂主。正是猴子的帮内上司,在这衙门里,对猴子来说,他的话,比都督明哲的都管用。
李大可看彪子虽然越来越痛苦,却还能忍住。就叫几个人继续给他喂水吃,可彪子紧闭着双唇,哪里喂得进去?
后来,他们干脆用刀片子,把彪子的嘴巴撬开。捏住彪子的鼻子,使劲往里面灌水,直弄得彪子满嘴鲜血,嘴角冒水,还不住地打饱嗝,打一下,就从喉咙里冒出一股水来,简直惨不忍睹,看得猴子偷偷抹眼泪儿。
李大可看彪子还是不招,就让几个人朝彪子的肚子轻轻揉搓,这可比狠狠地打还管用,直揉得彪子痛不欲生,想死却死不了,最后实在没法,只得招了。
李大可派人到他说的地方,去把金砖和手镯刨出来了,这才给他解开了早已勒进肉里去的绳子。
此时,彪子早已经昏死过去了,就在解开绳子的时候,彪子前后齐放,竟然大小便失禁,弄得一身的臭气,熏得这些兵丁躲得远远的。
原来,前几年,彪子跟胡二和赵老三他们几个打听到一个富户家里最近发了一笔横财,他们就上门去敲诈,可是这个富户仗着黑白两道通吃,就没买他们的账,但知道惹上这些泼皮不好应付,就在一天夜里,悄悄地把一些钱财转移出府,藏到城郊一个亲戚家里去了。
想不到他这一切动作,早已经被彪子和胡二他们看在眼里,他们就是要打草惊蛇,让他主动把财产暴露出来,这样他们才好下手。
当时那晚上负责盯梢的,就是彪子,因胡二和赵老三有差事,走不开。
彪子打探到这个消息后,第二天晚上,他们就过来取金子,可是金子到手以后,金子和首饰的数量,却跟他们之前打听到的不一样,少了四块金砖和一个金手镯。
他们又反复分析了消息来源,觉得没有问题,而且悄悄地把财主的亲戚抓了起来拷打,也没问出什么名堂,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城里亲戚财主在自己家悄悄埋藏了宝贝!
这样,胡二和赵老三就一直怀疑是彪子在背后做了手脚,发现的当晚就悄悄地取走了一些,但是他们也拿不出过硬的证据,这个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但一直成为他们的一块心病。
那些钱还真是彪子动了歪心思拿走了,虽然这些金砖足够他潇洒一阵子了,可是他一直不敢拿出来花,知道胡二和赵老三盯着他呢。
还想着,再弄上点钱,就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躲起来,享享清福。
想不到,今天,胡二和赵老三听说彪子偷金子被抓了进来,就想到上次少了的东西,想着借这些兵丁的手,把金砖和手镯弄回来,至于江湖道义,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看着李大可他们取回了金砖和手镯,胡二和赵老三只是取走了一半,其余的全部留下了,算是给李大可他们吃酒吃茶的钱。
李大可一看,这个貌不惊人的小混混手里竟然还有这么多黄鱼之货,就想着彪子手里的钱财,肯定不止这么一点,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还有更大的收获。
本来他们可以给胡二和赵老三少一点的,毕竟刚才辛苦了半天的是他们。可是胡二和赵老三深得秦师爷赏识,他们虽然平时不怎么来往,但是也不敢得罪他,所以才对刚才拿到的金砖做了个二一添作五,一人拿了一半。
猴子看彪子这么不地道,一边口口声声说着江湖道义。可是背地里又祸害兄弟,打死还不肯承认,见李大可想继续敲诈彪子,他也就懒得管了,干脆跟李大可请了个假,又借了几个钱,回家给老娘抓药去了。
猴子走了以后,就再也没人管李大可怎么折磨彪子的事,一个个看着这么轻松就榨出了这么多钱。都有点眼红,都想帮着出出力,到时候也能在李大可开心的时候,能分几个钱花花。
这一次,他们刚把绳子给彪子捆上,正准备捏住他的鼻子灌水,彪子就全招了,因为这种酷刑。只要遇上一次,下次再见着心里首先就怕了。哪里还敢啰嗦半句。
彪子说,“在我家里的炕洞里,还有一个暗洞,暗洞里有偷的李寡妇的几根首饰;在茅厕坑底,有一个石板,石板下面藏着从王掌柜家里偷来的一个古玩;在灶膛的一块砖下面。还有从和家当铺偷来的一方古砚……”
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把李大可吓了一跳——******,有这么多钱,简直就是一个小财主嘛,还用得着过偷鸡摸狗的日子吗?
搜罗来这些财宝以后。李大可想着彪子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但是生怕他明天见了人说出来,就暗暗地给秦师爷送去一两件带着茅厕滋味的东西。
秦师爷为防止这些家伙拿一块黄铜来糊弄他,还用牙齿使劲咬了咬,感觉金砖还算软和,这才收下了。
李大可看着秦师爷,但是又不敢说,心里使劲忍着,才没有笑出来。
等他满意地做完这一系列恶心的事,李大可这才悄悄对秦师爷说:“下午您抓进府里来的那个犯人,刚才几个弟兄在看护的时候,听彪子轻轻地说,他做着一切是您指使干的。
还说,他有一回进府里来偷东西,看见您偷偷爬在老爷窗子底下,不知在干什么。”
李大可看秦师爷刚才还舒展的脸庞,顿时变得阴云密布,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就赶紧说,“我哪里相信他的鬼话,就叫他们麻了他的舌头,防止他乱说,或者再说出什么更吓人的事情来。我就赶紧跑过来给您报信来了。您看……”
意思是说怎么处置为好。
李大可说到这里,再不往下说。
其实刚才彪子哪说过这些话啊,彪子更不可能知道秦师爷趴在都督明哲窗子下面听门的事,这都是李大可手下的弟兄们平时打探来的,以备不时之需,想不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秦师爷听到这里,一张脸已是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说,仅仅是犯人彪子胡攀乱咬,这还好说,因为这种事是常有的,谁也不见怪。但我听都督墙根的事,这个彪子怎么会知道呢?”
秦师爷并不言语,只是慢慢地用碗盖拨着茶碗里的浮茶,一边不紧不慢地吃着茶,一边脑子里迅速转圈,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李大可这个大头兵一双滴溜溜贼样的眼睛,秦师爷明白了,这是李大可想借自己的手,想置彪子于死地,要不也不会送自己一块金子,而且这块金子上有一个明显的刚刚才被刀子切开的痕迹,看样子这就是李大可刚刚从彪子身上敲诈来的,给自己送一部分,目的就是要堵自己的嘴。
秦师爷想,至于说的什么听墙角的事,自己干是干过,可是一般的人也不会知道,更不可能被一个江湖混混无赖知道,唯有可能知道的就是眼前这个大头兵,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听说这个看起来憨憨,但实际上机灵务必、在兵士中很有威信的大头兵,是帮会中的人,听说还担任不小的职务。
秦师爷这才明白,李大可说这件事,十有**是想暗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听墙角的事,只不过借彪子的口说出来,目的还是要堵自己的嘴,帮他们为弄死彪子打掩护,看来他们从彪子身上弄来了不少的好处。
想到这里,他呵呵一笑说,“哦?这个彪子能耐不小啊,连巡防衙门里面的事他也知道,看样子他在这里面有不少的内应呢。”
他这话把正在想好事的李大可吓了一跳,看样子自己刚才的话并没有吓住这个老狐狸。
还没等他想清楚给怎么接话,秦师爷又说了:“看样子我还小看他了。你们刚才从彪子家的茅厕里取出了多少黄货?”
因为他隐隐感觉刚才用牙齿咬金子时的怪味道,是从哪里来的了,心里暗暗骂这个李大可不是东西,可是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着看着李大可。
李大可暗暗心惊,心想秦师爷怎么就知道这金子是从茅斯里取出来的呢,难道他真的能掐会算?不可能。
肯定是刚才自己哪里漏了马脚,但始终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其实,秦师爷问着刚才的金子上的怪怪的味,就已经想到这东西有可能是从茅斯里来的了,而且就彪子那个穷窝窝里面,房子没有三间,为防止漏财,肯定就放在最隐秘也最难堪和恶心、一般人都想不到的地方,那就只有茅厕里了。
这一番出自巡防衙门师爷头脑里的缜密的思维,那是李大可这种草莽人物所能窥探得到的啊,李大可当然也就猜不出来秦师爷是怎么想到的,还以为他还真有些神通,或者知道一些自己并不知道的事情。
李大可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看见秦师爷明白了自己的把戏,也就不再隐瞒或者狡辩,只是淡淡地说,“小子们这点把戏,怎么能瞒得过您的法眼。这不,刚刚取了,就给您送了过来。”
说完,他猛然想起刚才秦师爷把金砖放进嘴巴,用牙齿咬的情景,暗自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可是秦师爷却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么多的心思,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算你小子还有孝心!说罢,要我怎么帮你们?”
他接着又说,“彪子家的好东西,不止这么多吧。”
听了这话以后,李大可的心要多后悔有多后悔,心想自己还不如当时想个别的办法把彪子弄死算了,何必多此一举呢,现在看来,自己辛辛苦苦弄来的一点钱财,又要叫这个老狐狸给搜刮去大部分了。李大可想到这里,心情郁闷,哭丧着脸说,“真没有了,只这么点东西。”
“真的?”“真的。”
“好吧。彪子的事,还是等我明天禀明老爷再作处置吧。”
李大可听到这里,知道喂不饱这老狐狸,他是不肯帮忙了,只得解开面前的衣服,接着又抖开衣服里面缠着的一个包袱,将包袱里的一大堆东西,全部倾倒在秦师爷面前的书桌案板上,叮里哐啷地响了好半天。
秦师爷一看,东西虽多,可都是些不怎么值钱的玩意,心想彪子估计也就这个价钱了,要不也不会去干这些个偷鸡摸狗的事。
他哪里知道这些都是李大可平常搜罗来的东西,跟彪子交待出来的东西,那是九牛一毛呢,就他这个老狐狸到底还是着了李大可这个大头兵的道。
李大可看自己的计谋得逞,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就准备听秦师爷看他有什么绝招,能把这个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谁都看不出端倪来。
秦师爷看他这么着急,心里暗笑,“在老子面前,也敢耍小聪明!”
接着,他又不紧不慢地吃了一会茶以后,这才告诉了李大可一个法子,李大可笑着就走了。
秦师爷看李大可走后,立即叫来几个书办,并塞给他们一小块金子,要求他们务必想办法拖住刚刚出门的李大可,而他自己一路小跑着,来到巡防衙门正堂前,点起正在院子里巡逻的一队巡逻兵,就朝校场跑去,他要赶在李大可之前,赶到大校场去。(未完待续。)
第192章 求见中堂
这几个书办,平时都是与李大可经常在一起赌钱的,只是由于手气不好,还是李大可捣鬼,反正是赢得少,输得多,最近手头正紧得慌,看到秦师爷给自己一块金子,心里当场就乐得开了花,心说这还不是小事一桩吗。
他们追上李大可,拉着他就跑,说是找个地方玩钱去。
今晚李大可还有正事,还要处理彪子这个大麻烦,何况已经弄到手了这么多钱,哪里还有心思去赌钱啊,何况他们那么一点微薄的薪水,此时在他眼里,哪里能算个钱啊。
可是不管李大可怎么找理由,甚至拿出兵痞的气来,他硬是拽不过这几个书办,又来又来了几个兵丁,也被书办叫着拉他一起去赌钱,他就更走不脱了。
就李大可这么聪明的,还是没想到这竟然是秦师爷安排下的圈套。
秦师爷到了大校场以后,就以都督的命令,先把看护彪子的几个兵丁隔离起来了,说是他们弄死了彪子,要彻底查办。
控制了这些兵丁以后,秦师爷迅速来到这些兵丁看护犯人简陋的值班房子里搜查起来,不一会就搜罗出了一大堆东西。
这些钱财有些是刚刚从彪子哪里敲诈来的,有的是他们以前在别的地方敲诈来的,装了一大包袱,秦师爷提溜出来以后,大声问这些兵丁,这些东西是从谁的,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兵丁知道事情已经泄露,没有一个人敢承认的,何况刚吃听说都督已经知道他们弄死了彪子,那可是要杀头的啊,哪里还顾得上这点钱财,一个个都吓得埋头不说话。
秦师爷大声说。“这是不是你们从彪子身上敲诈来的?”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秦师爷看没有人说话,就说,“你们不说也行,把话留到明天刑场上再说也不迟。”
最后被逼得急了,其中一个小个子兵丁哭着说是:“不关我们的事,都睡李大可一人干的。”
其他人看抵赖不过。又有人开头了,也纷纷说是李大可刚刚从彪子身上敲诈来的。
秦师爷到底是师爷,一会的功夫,就让他们一个个签字画押,把罪过都推到李大可一人身上去了。
等李大可输光了身上的钱,又写下一大堆欠条以后,他才得以脱身,来到大校场一看,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心里稍稍安定了下来,因为他刚才在赌钱的时候,心里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总会发生点什么事似的。
正在他大呼小叫,说怎么没人点灯的时候,就听得值班房里啵的一声点亮了灯,接着一个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声音出现了,“等你好久了。快进来!”
几乎就在同时,房子周围突然冒出一堆全副武装的兵丁。把他团团围在中间,他顿时明白自己到底年轻,算去算来,还是找了秦师爷的道了。
他致死都在后悔自己怎么会一时糊涂去找秦师爷,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从哪儿起的。还是该从哪儿了。
后来,秦师爷对嫉恶如仇的巡防衙门都督明哲说,李大可伙同一帮兵丁敲诈犯人江湖混混彪子的钱财,钱财没弄到手,一气之下就弄死了彪子。
李大可见事发。就用包袱拿了一堆东西来贿赂自己,希望自己帮着隐瞒,自己不吃他那一套,他就畏罪自杀,因抢救及时,李大可的命虽救过来了,但终因喉咙被毒药弄坏以后,话说不出来了。
再后来,李大可就被审明处斩了,而跟他同时值班的兵丁作为同案犯,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一个个都被充军边塞。
至于那一包袱钱财,则谁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再说自则跟随父亲以及家人进到都督府以后,按照礼仪规程,一一行完,两家人开开心心把聘礼仪式举行完。
明哲还要留着他们吃饭,茶叙,大儿子想着见好就收,也就告辞出来了。
这晚上,激动得自则又是一晚上没睡,但他已经不敢独自到院子里乘凉,那个傻帽不解决,终究是个隐患,再说他那些江湖朋友,也不知道还有多少。
一天晚上,三儿子看小怀子偷偷摸摸在配一味药,就问他是干什么的,小怀子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三儿子就逼着他说,小怀子最后被逼得没办法,值得把自则那晚上遇到的情况说了,还说自则要求把这个祸害彻底处理掉。
三儿子就笑着问他准备怎么处理,小怀子说,“这不正在配药嘛,本来把他弄死是最简单的,也是一了百了的方法,可我知道我们西言家做不出这种事情来,所以我就是想,要不配点药,让他忘记掉以前的事情,这样两相其便,既不伤他性命,也能确保我们安全。”
三儿子问他,“你会配药吗?都配的是些什么?”
小怀子说,“小时候师傅教过,但也没怎么用过,时间长了记得有点不清楚了,我这试着配点,说心里话并没有底。”
三儿子严肃地说,“药剂配伍,有严格的规定,弄不好会死人的!”
他这一说把肖怀志吓住了,“我还真不知道没有毒性的药也会弄死人。”
三儿子说,“真是瞎胡闹。就这么点子事怎么不早说?”说罢,就给随便在药架上抓了两把,用手一捏,接着放到嘴巴里嚼碎,连着唾沫,裹成一团,用棉纸包了,递给小怀子。
整个过程几乎就在一眨眼之间完成了,把个江湖老手小怀子都看傻了。“这就好了?”小怀子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了。记住,这丸药在饭后吃,一口吞服,不能嚼,嚼碎就不管用了。”
三儿子特别交代。至于小怀子以后是怎么哄着傻帽把这颗药丸吃下去并不嚼的,那就不清楚了,总之。大家以后再也没见过这个人,也没见其他江湖好汉来这里寻仇或者要人。
反正不管怎么样,自则相信小怀子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再说他被江湖追杀,在西言家隐匿下来,几乎是得到了重生。应该也不会做出有损西言家门风的事来。这天,大儿子正在堂屋里跟金泰、胖娃和小怀子他们几个坐着吃茶,聊起回京以来这一番种种奇遇,都不胜唏嘘,大家虽然嘴上不明说,但大儿子隐隐感觉这些事情还没完,说不定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呢。
这一帮亲近家人,也看出了大儿子的心焦,但一时也说不清楚问题在哪里。当然也就无从开口相劝,更无从献计献策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算是稳妥下来了。
前一段时间,大儿子让小怀子收拢京城江湖的,最近小怀子进展顺利,接触了主要的帮派头目,大家对西言家的势力都是清楚的,都有意在西言家的庇护下讨得一口饭吃。
当然这个过程。少不了三儿子那奇奇怪怪的草药,草药吃下去以后。这些生性倔强、自在惯了、眼比头高的家伙,瞬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小怀子的提议是言听计从。
小怀子说得简单,但大儿子估计,中间的过程,绝不会轻松。甚至流血送命的情况也是有的,不过他既然相信小怀子,这类具体的小事,他是不会过问的,追究下去也没有意义。只会引起办事人的烦恼,而自己顶多也只是增添了一点玩笑的笑料而已。
其实,大儿子今天跟大家茶叙,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看三儿子在大家跟前的威信,以及打开工作局面的效果,当然作为自家亲兄弟,这么些年在一起摸爬滚打,能力、人品是不用怀疑的,说白了主要是看这些家人下人对他服不服,如果跟他判断的一致,他就要将家里的事情,全盘交给他去应付,自己乐得安享太平。
至于以后,三儿子怎么处理,就是他的事情了。所以,看似简单的茶叙,背后还隐含着一层推选新人的重任。结果不出所料,三儿子在商场中的作用,设置比自己还能拿得起放得下,深得这些弟兄们爱戴,对外的协调沟通,也是如蜻蜓点水般,能做到收放自如。
中饭以后,大儿子专门跟三儿子说了自己的想法,三儿子知道,大哥这些年来操劳太多,可以说是身心疲惫,尤其是这两年来特别明显,需要减轻减轻负担了,也就概然应允,不过他说,关键的时候,尤其是大王这边的线还没打通,还需要大儿子亲自出马云云。
虽然大儿子不过问收复京城江湖人士的具体情况,但三儿子觉得有必要跟自则说个清楚,因为有些事他参与了,有些事他也没参与,给他说说,让他知道江湖之险、人心之恶、杀戮之害,对这个即将成为西言家顶门柱、掌谱人的小伙子,十分关键。原来,自从大儿子给小怀子布置了任务以后,小怀子就一直拿不定主意,该从哪里下手,最后发现就是一个简单的傻帽都差点搞不下来,还是在三儿子的指点下,才一劳永逸的。
所以,他知道,自己虽然有一身武艺,但在这方面,着实还是不行,就虚心向三儿子请教。
三儿子当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三天以后,让他去找自己,但到哪里去找,去找他干什么,却并没有说清楚,小怀子也就不好问。
当时,他觉得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到了三儿子跟前以后,他自会说的。
可是到第二天的时候,府里上上下下问遍了,最后还问了大儿子和自则,也找不到三儿子,他这时心里才着急起来。
不过,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以为三儿子第三天一早就会回来,那时候到他的屋子去找他,他自然会说办法的。
可是,足足等到这天中午,三儿子也没回来,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更没给大家留下一句半句,当然大家也都不着急,因为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出去跑事情经常一走就是好几天。
这时候,小怀子才知道了三儿子的意识,也就是说要靠他自己的本事,在偌大一个京城里面,首先。把三儿子找出来。
想到这里,他立即召集家里几个平时跟自己说得来的下人,让他们发动在京的所有关系,去找三儿子。
而他自己,则立即联络江湖、官府中的一些朋友,让他们帮忙寻找。
安排完这些以后。他自己在在办事处外面小巷子里面的一家茶馆,坐下来,慢慢吃茶。
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千万不能乱,如果方寸乱了,肯定找不到。
这家茶馆,他是经常来的,只要忙完,他都会过来坐一会。有时候一坐就是半天,也不跟人说话,也不要酒要菜和点心,只是静静坐下,看着窗外或匆忙或悠闲地走过的人群,他的心也就慢慢安静了下来。
对一个曾经叱咤江湖的重量级人物来说,这种闲暇实在是太珍贵太珍贵了,自从那次在响水岭暴露身份以后。大儿子一家人就迅速地加纳了他,不仅把他当家里人看待。还大事小事就跟他商量,现在还把这么一份重要的事情委托给自己,足见对自己的信任和重用。
想到这里,小怀子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江湖,毕竟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
他端起茶碗,轻轻拨开浮茶。美滋滋地吃了一口,他已经想到了办法,就是要让这些江湖人看到正常人生活的美、喜欢上正常人的生活,这才是他们的解脱之道,也是自己收服他们的金钥匙。
“还找什么找啊。这不就是方法嘛。呵呵。”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自发笑,“老板,结账!”从茶馆出来以后,他拎着一包点心和专门向老板买来的两只盖碗茶杯及茶料,一路轻摇慢颂,哼着谁也听不懂的调子,慢悠悠来到家里。
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就发现三儿子一个人翘着二郎腿,正坐在他的藤椅上打呼噜,手里还拿着一本药学方面的书。
小怀子施展他的功夫,轻轻推门进去,没有弄出一点声音,又不紧不慢地把两杯盖碗茶泡好,点心摆好,一边吃茶,一边看着睡得正香的三儿子。
正在他看得自己也昏昏欲睡的时候,就听得三儿子幽幽地说,“茶凉了吧,换杯热的。”
他这才知道,三儿子知道自己进来,而且一直没有睡着,看样子自己的轻声功夫还不够。
想到这里,他嘻嘻哈哈地凑了上去,故意说,“三爷,茶正热着呢。”“热?甭哄我。”
“爷,您让我想法子的,我已经想到了法子。”
“哦,不错喔,说说看。”
小怀子看着这个嬉笑怒骂、不拘常规的三爷,心里真是佩服极了,也深合自己的脾胃,于是就把自己在茶馆里的所思所想所获都一股脑儿说出来了。
三儿子听到这里,叹了口气,“这么大一家子,不容易哦。你的想法跟我的思路是一样的,每个人都要靠自己去想办法,为这一大家子出力。其实我的想法是,每个人各负其责,自己负责一摊子,让大家充分施展自己的才华,其实这对大家都是好事。当然,在你这个事情上,我开头的想法,就是要你自己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自己捉摸琢磨,说老实话,我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他吃了一口茶,又接着说,“对待江湖人士,不外乎两个字,一个是动之以理,另一个是晓之以情。你的这个想法真正好。
如果能把他们收拢过来,以后我们在京城的生业就不愁打不开局面了。
当然,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现在我们家的产品大幅减产了,维持这么多人的生机,转型是个迟早的事。
具体怎么转,我还没想好,如果你手上又一支生力军,那我的思路也就更宽了。
所以说,你现在做这些,不光是要对付几个混混,更不仅仅是要减少一些麻烦,而是关系西言家未来的发展和生存。”小怀子听到这里,似乎堕入了五彩云中,看得见摸不着,看不清没感觉,不知道三儿子为什么要跟自己一个下人说这番大道理,但是问又不好问,再者,对这些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权且只是一听就行了。
只听得三儿子又说道,“你想着我今天怎么絮絮叨叨地跟你说这些你听不懂,也不感兴趣的事,你也不用苦恼,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总之,一句话,你做这件事非常非常重要,但是你越能放得开手脚,效果越好。”
小怀子心里暗暗心惊,就好像三儿子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一样,自己什么想法,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就不再说话。
从此以后,不到半年时间,小怀子就将整个京城的江湖帮派尽数纳入自己囊中,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干什么就不干什么,有一段时间连巡防衙门的衙役们也奇怪,不知道这些江湖帮派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他们生事闹事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
再后来,他们的业务不仅负责京城里的事,还将白沙到京城这一路上的安全也负责起来。现在,全国各地的商路安全,全部纳入一体管理,不仅是给西言家,就是其他商家,也感觉便利也许多,再不需要像以前一样需要雇请专门的人员保护。
虽然这支队伍实际上为西言家族所控制,但外界对此一点不知,就连京城里的这些旧帮派也只是到是给金标王干活,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金标王就是西言府的小怀子,而西言府里的其他人,也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小怀子就是当前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京城江湖的真正老大。
当然,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确保整个西言家在京城乃至全国最后一件大事的落地。
把京城几个地方的事情都摸清楚了,也等着自己的心态完全调整过来,适应了新的环境以后,大儿子就开始琢磨着重新面见炳章中堂、和中堂和当今大王的事情。
别的不说,和中堂这里是要抓紧去的。
他先派出管家老金泰与和中堂的管家施五家联络,想不到一见面施五家就把老金泰埋怨了一顿,说怎么好久不见西言老爷过府叙话了,还说中堂大人想得紧,好几次说要出来看看的,只是国务繁多,确实没有时间来办。
话都说到这里了,那还用说什么,直接上门就行。
但是大儿子觉得这样还是有点心里不踏实,虽然老树说已经通过技术手段,把大王和和中堂头脑中的,关于以往相互提放和有过一段不光彩历史的事情,完全抹掉了,但是他毕竟有点不敢相信,倒不是说信不过火星人的技术,而是人的头脑实在太过复杂,他心里不由得不盘算盘算。
想了几天,想过去想过来,也没想出个什么结果,既然这样,大儿子就干脆决定直接过去,有什么情况到时候再说,见招拆招。
这天早晨,刚刚吃过早饭,大儿子就跟一帮子人,来到了和中堂府求见。
还没等门口的兵丁传报上去,和中堂已经笑盈盈地从府门里面迎了出来,“西言老弟啊,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急了。”
说罢,也不管大儿子愿不愿意,拉起他的手就走,把周围的这些兵丁看得目瞪口呆,他想象不出这西言家有多大的势力,值得和中堂这个折节下交。
刚进府门,和中堂就问,“我的干儿子呢?”大儿子听到这里,暗暗骂了一声老树,“这个家伙,怎么不把这一段的记忆也去掉啊,真是个坏。”
自则听到和中堂问其他,连忙从队伍后面跑上去,脆生生地叫了声干爹,把个和中堂高兴得不知怎么才好。
接着又问起自则,这么久怎么不上他们家玩来。自则就故作神秘地说,“干爹,我最近在办一件大事,超级大事。”
和中堂听到这里,楞了一下,想象不出这么个毛孩子还能做什么大事,但作为首辅,职责所系,他又不能不问一句,就故作轻松地问道,“还跟干爹打马虎眼?说说看。”“诶,这个事情,关系重大,这么多人说起来不方便。”(未完待续。)
第193章 联名上奏
自则故作严肃,故意吊吊这个人的胃口。
和中堂听到这里,也就不再过问,但是心里一直嘀咕,“普天之下,天天代阅各地奏章,大到边境不宁,小到柴米油茶,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大儿子见和中堂只与自则说话,把自己晾在一边,心里就暗暗高兴,他要的真是这样的效果。
来到中堂正堂,大家分宾主坐定,打发了一些不相干的人,这才算正式开始说话了。
“自则,你说说你都在忙什么大事?”
和中堂虽然贵为首辅,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大权力,当今大王大事小事均要参与机枢,真正是勤政爱民,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多大的余地来“操作”,所以对这些舆情和要务就格外上心,生怕大王闻起来自己有不知道的。
“中堂,你别听小孩子胡咧咧。最近,给他说了一房媳妇。”大儿子说完,笑嘻嘻地看着和中堂,到这会的时候,他已经从心底里完全抛弃前嫌,打算跟和中堂做个知心朋友。
“你小子!这还真是大事!”和中堂说罢哈哈大笑,大家也就都跟着笑起来。和中堂笑完了以后,接着又问,“是谁家的姑娘有这等福气啊?”
“是巡防衙门都督明哲的爱女,定于本月十九过门。”
“哦!明哲?哎呀,你们看得准啊,这可是个不错的人。只是十九过门,感觉时间有点仓促了。你们来得及准备吗?如果人手不够用,就从我府里抽掉一些人过去帮忙。”
“时间紧是紧了点,不过有人着急,也没办法。”
金泰说完,故意用眼睛瞟了瞟自则。引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三儿子却股做生意地说,“老金泰,你个老东西,把个孩子涮什么涮?要不要给你在京城也娶一房小,马上天就冷冷,也好暖被窝啊。”
他这一个玩笑。引得大家又是哄堂大笑,也吓得老金泰连连摆手,“三爷,饶了我吧,就当我没说啊,哈哈哈!”
原来,金泰是除了名的怕老婆,就这一个都伺候不好,还敢再娶一房。还不得要了他的老命啊。
施五家却不知道这一节,听说给老金泰娶小妾,他也来了兴趣,“我说老王啊,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就不算暖脚,就是平常的缝缝补补、浆洗做饭,这些事也不少呢。”
“得得得!打住!算我没说。”说罢。老金泰一溜烟跑了,看得大家又是一阵欢乐。
取笑了老金泰。就该说自则的大事情了。
这个事情说来也简单,老百姓的婚礼规程都是定下来的,顶多多一些花哨,但是也要把我好度,哪怕你是富可敌国的商家大贾,否则就容易僭越。所以这个没什么说的。
不过,既然和中堂有此情义,大儿子也不好意思拒绝,也没说需要的具体人数,就请施五家管家代为安排即可。
施五家听说这个。赶紧表态说这就安排这就安排,因为他清楚,两家认了干亲以后,双方的关系,早已经不是简单的政商关系和朋友关系了,哪是自己这个小小管家可以瞎参与的呀。
大儿子见说完孩子的事情,场面有点冷场,就准备告辞,可是被和中堂拉住了,“急什么嘛,我们兄弟两难得聚到一起说说话,你就不要急着走,起码要等吃过中饭再走不迟。”
施五家听到这里,知道他们还有要事要谈,就赶紧出去张罗中饭的事情,并顺便把其他人也叫了出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和中堂和大儿子两个人的时候,场面的确又冷清下来,双方都不知从哪里说起,因为他们只见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沟通。
和中堂毕竟是首辅大人,对场面控制得好,他率先待破僵局,“西言,听说你们家的东西最近一直减产,不知有没有影响到生意和家族的生业?”
大儿子知道正事来了,清清嗓子说道,“实不相瞒,自从减产以后,影响还是非常地大。
不过,毕竟物以稀为贵,减产涨价是同时发生的,东西少了,反而能卖个好价钱,这也不是坏事。”
他吃了一口茶,接着又说,“历经这么多年的发展,再加上和中堂您的关照,家人生业其实已经不愁了,减产不减产已经没什么影响。”
见大儿子号线没听懂自己说的话,和中堂干脆一言道明,“你们生业不影响,但是给朝廷上缴的赋税,好像是大幅缩减了。我听到上上下下对此有些议论。”
大儿子心里微微一笑,其实他是听得懂这层意思的,只是故意左右,不想言明,听到和中堂已经说出来了,自己也就无法回避了,认真说道,“中堂有所不知,这里面有兄弟的一个苦衷。”
他把这几年家里的人丁增长说了,又说了各地铺摊子的事情,总之一句话,投入很大,但是生意量又大幅下降,虽然价钱上去了,但也只是弥补了收入上的一部分缺口,但是投入这方面的确实没有地方去补,接着他又说,“我今天来,一来是叙叙旧,我们哥俩好好说说话,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专门找个清静地方吃上几杯酒,不要被这些俗世给压倒了;二来是为自则的婚事,想过来讨个主意,看看中堂这里还有什么安排没有;三嘛,就是这个事。”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下不说。
看和中堂不说话,他就继续说,“第三,就是想为这个事,向朝廷申请点补贴,毕竟我们西言家这么些年为朝廷也做了不少事,现在遇到困难了,希望朝廷帮我们渡过难关。”他其实哪里有什么事啊,这几件事都是临时才想起来的,这就是他说的见招拆招。
还有,他刚说家里生业不影响,可是这会又要朝廷的补贴,纯粹就是前后矛盾。听得和中堂也糊涂了。
大儿子看自己刚才没把这个事情说清楚,就继续进行了解释,“不好意思,是我刚才没说清楚。
我们西言家的人,现在分两块子,一块是在老家的那些人。一块是各地生意场上的伙计,两处的人都需要吃饭。
生意不行,家里的人吃饭不影响,为什么呢,主要是在乡里,自己吃的可以种,穿的可以自己纺,用的可以自己做,基本上不需要钱。只要自己一双手就行。”
他故意顿了顿,才又说,“而在城里、集市、码头的这些伙计和弟兄们却不一样了,哪一样都是需要钱的,就是吃一口水,没有钱也是不行的。
我最近正为他们的生计发愁呢。如果衣食无着,这么些人,撒到社会上去。不应影响社会治安,也是朝廷的一大负担。”
说完。他端起茶碗猛吃,并不管和中堂怎么想。
和中堂听到这里,才算明白过来了,想不到绕了一圈,把自己给饶了进去。
他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悠闲着吃茶的大儿子。知道今天被这个家伙敲了以更大的竹杠,说又说不得,只有硬扛下去,心里不由得笑了起来,“西言啊。我说你有没有困难,你说家里生业不受影响。我要收你的税,你倒搬出一大堆理由了。
好好好,算我没说。”大儿子说到这里,只有硬装下去,显得非常着急,“中堂,不行啊。我这些伙计也是拖家带口的,如果朝廷不给个出路,怕是要饿死不少人呢。”
和中堂见大儿子说得严肃,不由得又有些奇怪,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不可能,凭着自己多年阅人无数,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一听就能听出来,可是面对眼前这个跟自己结了干亲的人,却有点看不明白了。
大儿子见他有点糊涂起来,知道是老树干的好事,不仅把他的一些不应该有的记忆消除了,还降低了他的智力和判断,想当初震惊内外、前倾朝野的和中堂是何等威风,但如今被自己几句假话就哄得不知道真假了,想想也觉得有些悲哀,可这是没法子的事,如果不这样处理,那二者相争,必定在朝野内外掀起一场血腥风雨,最后受祸害的还是百姓。
想到这里,大儿子也是心下不忍,知道当前朝廷用度颇多,好多地方都需要花钱,如果这里出了,肯定还需要从别的地方进,说去说来还是百姓的钱,他就说到,“算了算了,中堂,我也知道朝廷的难处,见面都是找你这个首辅大人吃饭要钱的,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我们西言家的事情和困难,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和中堂听他说不要钱了,如释重负,当然就很高兴,“说真的,我还真怕人要钱。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到处都找我要钱,好像大家一夜之间都开始吃不饱饭了似的。”
大儿子见玩笑有点过,自己也心里不好受,“中堂,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和中堂知道他是想给自己出点主意,连忙说,“你我兄弟,什么当讲不当讲啊,赶紧说。”
“朝廷现在用度颇多,我倒有个办法,能给朝廷增加些赋税收入。”
“哎呀,你急死个人了,直接说嘛。”
大儿子不由得扑哧一笑,“你好歹是首辅中堂,怎么这么心急啊。”
“你说我能不着急嘛,睁眼闭眼,都是要钱的。我又不会生钱。”
“是这样的,我的关于西言家商业模式,能不能在全国推广开来,各地督抚都按照这个模式去搞,我保管不出一年,各地不仅收支不愁,还有一定盈余上缴朝廷。到时候,你这个首辅大人,就不用为这些个柴米油茶操心了。”
“咦,有意思。我这几年一直在琢磨你们家的生意怎么就能做得那么大的,可就是找不着窍门。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是要掌控全国的经济命脉啊。”
“不是,不是。我做我的,别人做别人的。大家的规矩都一样,公平竞争。”
“有点意思。说说具体是怎么个公平竞争法。”
“方法有三。其一,官府鼓励经商,在水陆码头。设立统一的免费的商品交易市场,便民利民。其二,在半年之内,减少赋税,各地所需支出,全部由朝廷拨付。不够的,由西言家代筹,按照年息一分的利息,出借给朝廷,年底再还。其三,各地整顿治安,保证商贾行商安全。其四,……”
他正要往下说去,冷不防和中堂打断了他。“不是说三点的嘛,我看这就够够的了。”
“不行,那三点是针对各地督抚地方的,而最后这一点是给朝廷的。”
“哦!是什么?”
“请求大王给我委任一个官职。”
“委任官职?”
“嗯。”
“不可能!”
“只要大王真正想解决困难,振兴朝纲,就有可能。”“自古以来,还没有经商入仕的。”
“中堂,你听错了。我不是要一个实实在在的官职,而是要一个名分。这样调度起来,我就能有所依凭。”
“是这样啊,那我想想。”
说到这里,今天的谈话内容,已经远远超出了大儿子的心理预期,甚至完全是意外之喜。他顿觉肚子饿得慌,再一看外面的院子,那里艳阳高照,看样子已经早过了正午了,可能是施五家见他们相谈甚欢。都不好意思打搅。
因为刚才已经谈好了,饭桌上就不再说话,大家也只是找一些小事、笑话随便说说,好歹把这顿饭混过去。
“老和,你搞什么名堂嘛!有好吃好菜,也不叫我?”大家正在推杯换盏之间,冷不防中堂李炳章从门外大踏步走了进来。
管家施五家站在旁边,无奈地伸了伸手,意思是说他没有拦住这个嘻嘻哈哈的中堂大人,按理来说,李中堂来了,作为同僚甚至下级,应该事先要通报一声的。
和中堂一看这个活宝来了,知道这顿饭将不会这么平静,肯定是热闹非凡,赶紧招呼添菜。
“炳章来了啊,怎么事先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准备准备。
来来来,赶紧坐下,莫怪啊。”和中堂笑呵呵地说。
炳章坐下后,却并不客气,抓起一双筷子,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嘟嘟着说,“好吃,好吃,好几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了。”
“得了吧。还好几年没吃过,把自己说得跟叫花子样的,你那点事情,我还不知道你?听说你家儿子辞职经商了,发了大财啊。还养不起你一顿酒菜?”和中堂虽然身处中枢,但是对朝廷内外犄角旮旯的事情,都是清楚的,唯有一点,他不知道炳章儿子在给大儿子干活。
“哎,生意不好做啊。”“哦?”
“最近朝廷财政紧张,赋税是收得紧了一点,我们家那儿子也不是个生钱的料,以前还能吃一顿饱饭,现在就不行喽,家里都好几个月揭不开锅了。”
“你别乱说,身为朝廷重臣,注意体统。”听说炳章家里已经好几个月揭不开锅了,和中堂不仅惊诧,惊诧之余又感觉不是真的,就拿出首辅大臣的架势来教训他。
炳章并不言声,只是放下筷子,撩起了官袍,露出补丁套补丁的内衣,又从官袍下面伸出露出脚趾头的鞋子,眼睛一红,眼泪就不言声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怎么困苦如此?你怎么不早说啊。
身为首辅,同僚困苦如此,是我失职啊。”和中堂看到这里也是动情不已。
接着,炳章给和中堂说了最近官家收赋税的情况,说一个月下来,他儿子的铺子交给官家的赋税都不够,还得用以前的老本往里垫。
再加上家里也没其他的门路,家里生活就困顿下来。
说罢,又是低头叹息不已。
听到这里,和中堂猛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大儿子与炳章合起伙来骗他呢?
好像不可能,炳章的为人他是了解的,以他的秉性,即便饿死,也不会向朝廷叫苦,更不会想同僚说的,所以才有他漏出脚趾头的鞋。
那为什么这两个人说的又都是同一件事呢?
和中堂百思不解。
也难怪他想不通,自己来说这几件事,事前连自己也想不到,至于炳章的到来,他就更不知道了,他原本打算从这里出去后,过几天再去他府上拜访的,想不到竟然在这和府的酒席上碰上了。
金泰和三儿子,已经小怀子看到这里,心里却暗暗发笑,原来是他们事先做了的局。
因为赋税重的事,他们事先在府里、在大儿子跟前都多次念叨过,但大儿子都没当一回事,今天他在闲聊之中偶然说出来,其实并不偶然,因为这些观念已经深入他的脑髓了。
而炳章这里,则是早就与三儿子他们联手,准备上书当今大王,放开商禁,让各行各业都繁荣昌盛,被百姓都找到事干,同时也给朝廷增加赋税收入,化解当前的种种难题。
对朝廷来说,打仗就是打钱,对国家来说,官人就是管钱,没钱打什么仗、管什么人?
虽然他自诩清平,但是并不代表天底下每个人每个官员都需要这样子,他们也要过日子,也想生活好一些,也想家人不在困顿挨饿,换句话说,官员的家人也是朝廷的子民,也有对生活的美好向往,对幸福的自然追求。
经过几次交往之后,他彻彻底底地被三儿子的一套理论征服了,想着借一个机会,先说服首辅大臣和中堂。而今天大儿子到和府来谈事情,他也是在朝堂办公时,听门人说的。
他就借着这个由头,莽里莽撞地自顾自来了。
所以就有了这么一出。
他的这一出现,不仅搞得和中堂云里雾里,也搞得大儿子一头雾水,不知从何辩解。
不过,话说到这里,和中堂似乎被几个人已经说动了,有点与炳章联名上奏的意思。
大家也就不再说这个话题,直接吃菜吃酒。
酒到半酣的时候,和中堂却提出一个提议,“炳章,听说你这么多年来,在家里从来不吃酒?”
“我家里哪吃得起酒嘛。你看我儿子结婚的时候,还害得你老人家在大街上吃饭,实在惭愧。”
炳章故意说起这个往事,但是心里嘀咕,不知道和中堂何以突然说起这个事来。
“不吃酒就好!哈哈哈哈!我们今天有口福喽,走起,去炳章家吃百年好酒。”
和中堂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大家莫名其妙,也只得跟着站起来,玩外走。
大家一边走一边说,“中堂,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嘛。我们去炳章家干什么?吃酒?他哪来的百年好酒?”
“哎,你是不知道啊,他儿子结婚的时候,我送了一坛百年好酒给他,我害怕被一般人给糟蹋了,就让管家悄悄地直接酒埋进了你们家的后院。想来,至今邮过去了好几年了。”
“啊,是这事啊,你怎么不早说。”“早说还能有今天的好酒?”和中堂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睛直瞟管家施五家。
施五家会意,悄悄从队伍里溜出去,又嘱咐抬轿的人故意崴脚,这样轿子就坐不成了,老爷们只得步行前往。
施五家溜出去后,迅速从自家酒库里面,挑选出一坛几十年陈酿,带上一把小铲子,骑马来到李家,从后院翻墙而入,抛开一些干树叶,用铲子斜斜铲起一块带着苔藓的地皮,将酒坛子放了进去,随后,又轻轻地将地面恢复原状,如果不是自己亲自过来看的话,还以为这里就是好多年荒芜没人进来的地方。
就在他忙乎完了的时候,就听得院子前面,传来开启大门的声音,施五家连忙一个金斗,从院墙翻出,又一溜烟小跑,终于等在队伍最后一个即将进入院子的时候,跟着进了院子。
进院子以后,和中堂担心施五家还没准备好,就故意不说酒的事情,吩咐其他人赶紧上附近的闲云楼去抬一桌席面来。
桌子支好,重新又洗过脸、擦过手、叙了座,大家这才坐下慢慢闲聊。(未完待续。)
第194章 路遇蟊贼
和中堂看见施五家远远地站在人群后面轻轻点了点头,就故意大声骂起来,“你这个老家伙,是越来越不好办事了!我们来干什么来了?还站在那不动,非要爷叫你你才知道?”
施五家一听,就知道是他故意这么说,一边点头哈腰答应,一边叫上连个人就往李家后院跑去。
金泰防止和中堂的人捣鬼,就故意跟着过去,说是帮忙,其实谁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施五家到了后院以后,故意装作记不起来在哪里,拿起锄头在后院挖起来,挖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挖到,气得他一顿大骂自己老了记性差了。
慢慢地,来到他刚才埋酒坛子的地方,他首先在旁边挖了半天,把周围的土都挖松了,又故意用锄头将一些新鲜土把刚才放酒坛的地方盖起来,这样就能掩盖自己才动多土的新鲜痕迹了。
果不其然,他挖了几锄头以后,就把自己刚刚放进去的酒坛子去了出来,一边使劲掏,一边故意使劲抹去沾在坛子上面的土,故意把动作做得足足的。
其实,他对和中堂做这一切的目的非常清楚,就是要找个理由来炳章家里,现在好酒是有了,下一步就看和中堂怎么演戏了。
借着上茅厕的功夫,和中堂悄悄跟施五家说,让他四处看看这里是不是已经几个月不开火了,施五家却笑着说,“老爷,这里已经几年不开伙了。他们早都搬家啦。”
“啊?你怎么不早说?”“我……”施五家心里委屈极了,谁知道他要到哪里去啊,他又没明说,还说到几年前埋酒的,那就只能是这个旧地方了。
和中堂知道怪他不得。嘴巴伊嘟嘟,就迅速想办法,要去到炳章的新府邸,看看是不是几个月没开伙了。
就在他一边吃酒,一边冥思苦想的时候,就听得炳章笑呵呵地说。“我说老和,你也就不要再跟老施嘀嘀咕咕了,不管是这里,还是新院子,真是几个月没开伙了。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说完,扯起裤脚就走,“走,这里也太小了,施展不开。到我们家新院子去看看。”
和中堂到这时候,见被人戳穿了,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但事已至此,只得跟着就走。
这一次,他们有扑空了。
因为炳章与三儿子他们商量好,要做这么一个局,所以就把这些基础工作都做到位了。大家到了炳章的新院子以后,果然是锅清灶冷。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只是在橱柜里面,放了两个早已经发霉的草根饼子,上面还留了两个牙印。
炳章还跟和中堂开玩笑说,“中堂大人,要不您也尝尝滋味如何?”吓得和中堂连忙走了出去。他想想不出来这个东西人也能吃。
不过,他经历了这两个院子,算是彻底相信炳章说的了。
几天以后,和中堂和李中堂两个人联名上奏,请求大王调整政策。搞活商业,利国利民。
但是奏章上去就天后,没有一点动静,大王既没有说是施行,也没有说不施行。
后来拜托宫里的人一打听,原来是大王将奏章留中不发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只能再等机会了,炳章和和中堂也就没办法了。
可是几天以后,大儿子却直接由大王召集,进宫去了。
炳章和和中堂不知道大儿子有什么能耐,能让大王亲自召见,而自己的奏章中并没有说是西言家的模式,而只是说了这种模式的特点。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都是老树在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的,把大儿子的形象、事迹,牢牢地植入了大王的脑海。
并且,在召见大儿子的次日,宫里的诏书就出来了,完全是按照西言家的模式和那天大儿子说的办法来办。
也不知道大王与大儿子在宫里说了些什么,竟然让大王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平民如此深信不疑。
关于这一点,让自以为是的和中堂和官民分等思想极为严重的李中堂炳章,心里也很不爽了一阵子,还以为是大王圣眷不再,甚至新生恐惧,他们哪里知道火星人的事,更哪里知道高科技的厉害。
当然,这个秘密只有大儿子和三儿子,以及自则三个人知道,他们肩负着这个家族的未来。
在大王的诏书上,敕封西言家一块匾额“公忠体国”,封大儿子为“奉旨经商”专员,要求天下督抚,切实按照西言家模式一体遵行。
因为这些商业模式在各地也基本有一定的知名度,尤其是在督抚这个层面,收到这样的圣旨之后,基本上都没有手忙脚乱,但是心中的疑惑确是越来越多,不知大王何以在转瞬之间就改弦更张,而且将一家模式,推行天下。
为什么说改弦更张呢,因为自古以来国家的政策就是重农抑商,这一下要求推行商业模式,大有动摇国本的危险,所以大家都是心有疑问,当然也有一些不识时务的官员上章规劝,但大王既不申斥,也不表明新的态度,只是留中不发。
这样一来,有些善于见风使舵的官员,就以为大王做这个事情,也只是一时之念,或者是被迫为之,就有心拖着不办,因为在官场,一个“拖”字诀,就有可能把一件好事活活拖死,而不收任何追究,至于说理由嘛,你还没追责,他就已经准备好十万条理由了。
但这一次,他们会错意了。
有三个拖着不办的官员,一督两抚在半个月内被接二连三撤职查办,其他官员见势不妙,赶紧亲自抓落实。这会,他们才体会到,大王的“不表明态度,就是他的态度。”
换句话说,重要的事,他只说一遍。
这项工作推行开了以后。不光西言家的生意得到重视,各地的督抚也主动向大儿子伸来橄榄枝,邀请他这个专员过去检查指导工作,但大儿子一律婉拒,不是说他不想借此机会过去走动走动,而是说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更重要的是,他早已经将家业传给了三儿子,由他全权负责,他只是到各地转转,打打秋风。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天不退,三儿子就一日不得接班,也就不可能真正担起当家人的担子。
自则的婚事以后,大儿子就琢磨这回家的事情。
但自则和三儿子都劝他再多住一段时间。尤其是老金泰劝得最厉害,因为这么多年,他跟大儿子在一起共事,是他人生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如果当年他不卖掉那个黔城会馆、跟着大儿子跑江湖的话,说不定自己现在还在那里吭哧吭哧地招呼客人,极尽巴结之能事,哪能有今日此时的风光啊。
这么多年来,虽然也吃了不少苦。而且还历险无数,但看尽天下风景。阅尽人间冷暖,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吧。
大儿子理解老金泰的心情,他有点舍不得放手,其实人生一辈子,最终都是要放手的,他也不必如此伤感。何况老金泰的儿子浩然现在是西言家的总管了,而且常驻京城,协助三儿子和自则两个佐理家务,也算是一代接班人都培养出来了。
老金泰看劝不过,就嚷着也要回紫烟坪。这样一来,大儿子就有点担心,因为老金泰毕竟是年岁大了的人,一路颠簸,天干路远的,难免不出个头疼脑热的。
不过劝归劝,其实大儿子也知道老金太太的心思,他是想陪自己再走一回,同时也想乘着还能走得动,回到阔别已久的紫烟坪,毕竟一家子老老小小都在那里。
这天,在浩然和自则几个人的精心准备下,终于出发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大儿子决定这次还是从官道上走,上次那样的事情是再也不能经受得住了。
虽然有官家身份,但大儿子决定这次还是尽量不招摇,悄悄地走,同时也防止一些人起怀心思。
官道到底比山路好走得多,虽然饶的路程远,但好在路面平,每隔三五十里路,还有官家开的驿站,如果没有被全部征用的话,也是可以进去住宿的,总比在荒郊野外过夜的强。
十几天以后,他们已经走完了西咸古道,来到素有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这里山高林密,自古强人出没,虽名官道,但也是跟山路差不多。
这个地方名叫黄金坳,山坳的北面,就是去往西咸古道,进京城的方向,而山坳的南面,就是进西南,去往婺江和紫烟坪的方向。
在出发以前,小怀子代替胖娃负责一路上的安全,胖娃则代替小怀子负责京城的安全。
进山以前,小怀子将之前分开行走的三路人马收拢为一路,这样便于调度,也便于迎敌。
想不到即便防卫这样严密,刚进到山口,就发现前面的道路被木头和滚石挡住了去路,走在前面的小怀子立即要求大家刀出鞘、弓上弦,严阵以待,随时防止两边山上出现的危险,并要求大家尽可能往一边的山脚下走,这样即使山上有东西掉落下来,也能借着石壁有个躲闪。
就这样,大家一路紧紧张张往前走,直走出去一两里路,两边也没有出现任何危险,大家的情绪就有点要放松的感觉。
小怀子再次提醒大家注意,就在他刚喊出声的时候,只听得右边的山冲里,传来轰隆轰隆的响声,大家抬头一看,只见一些房子大的石头,从上面滚了下来。
因为在金山之处,小怀子已经专门交待,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所以大家也就一点没有惊慌,按照之前说好的,前队快速往前跑,给后队腾出位置,而后队则扔掉一切东西,迅速跑过山冲,与前队人马回合,等到危险过去以后,再回来捡拾东西。
果然,几个石头下来以后,山谷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样子是山上的强人看没有砸到山下的人,知道遇上了对手,就暂停了供给,等待下一次机会。
经过了这个地方以后。小怀子又给大家交待,大家一边走,要一边看着路两边,寻找遇到紧急情况,能够躲藏的石窝或者其他地方,只要有危险。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躲好,就这么一点小小的知识,很有可能就能就一条命。
当然,为防止山上放箭,他们也是做足了准备,把车子的一边都做成硬木板的,足够阻挡弓箭射击,如果山上的人从一边射箭下来,肯定是能躲藏的。如果是从两边进攻,则一边倚靠石山,一边用车子独挡,也是可以的,不过这样一来,拉车的牛马可能就要遭殃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经过了这里以后,前面的山越来越深。说是一个坳,确实一个山谷。两边有着陡峭的山崖,中间一条小路,走在里面心情非常压抑,好像山上随时会有东西滚下山来。
因为这条路已经走过了好多趟,所以大家也就知道该到哪里住宿,哪里休息。哪里加水,哪里有危险。
以往每次路过这里,都要发生些意外,但基本上都不是人为的,只是一些山体坍塌或者泥石流。或者一些动物出来吓人,而今天这种情况则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过了这段路以后,前面的两山夹一路的样子,稍微有些改观,小路变成了一条河谷,两边的石山,也变成了深林茂密的针叶林,再也不怕山上突然滚下来东西了,但是这里更容易让强人得手。
就在这时,只听得山谷边上的树林里面一声发喊,“冲啊!”
就见一些裹着红绿头巾的人从树林里面冲出来,人数只有十几个人,手里拿着长短不等的家伙,对大儿子这群人笑嘻嘻地看着,离他们有三五丈远的距离就不动了。
其中一个头目样的人大声喊道,“此路是我开,此书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大儿子笑了,“兄弟,你说这条路是你开的,那我问你,这条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的?”
他这一问,那个强人却哑火了,他一个粗人,哪里知道这条千百年前就有的路是什么时候开的啊,他还以为天生就是这样子呢。
回答不出来,他就生气了,“你管它什么时候开的,反正是我开的。”“好好好,就算是你开的。
那你说此树是你栽,那到底是那一棵树是你栽的呀?”大儿子看见自己的人马远远多于他们,就有心与他们斗斗嘴。“哪一棵?”强人回答不出来,就转身问身后的一个小喽啰。
小喽啰只知道跑腿干活、杀人越货,哪里知道这个啊,被问得一愣一愣的,瞪了两个大眼睛珠子,不知道该怎么说,被强人头子盯得急了,就随手一指路边的一棵大树说,“是这棵,这棵。”这个强人头子也不知道是头脑缺根筋,还是故意这么说,就指着这棵树说是这棵树。
“咦,八十年前,我路过这里的时候,这棵树都这么大了。不对吧,应该是你爷爷栽的吧。”
大儿子看着几个强人这么可爱,更就有心跟他们开个玩笑,再说赶路也不急在这一时。
小怀子看大儿子有心说笑,可是他却隐隐感觉不对劲,这些哪里是强人啊,明显是一帮小喽罗,只是个打前站的,说不定大队伍还在后面呢。
想到这里,他急忙暗暗吩咐随行人员,小心周围动静,并要几个心腹伙计,悄悄绕道强人身后,力图将这些人先扣押起来,作为人质,以确保大家顺利通过这里。
因为有一个情况是明显的,这些强人看到明显比自己队伍多得多、而且全副武装的人员,仍然敢上来打劫,不能说是傻,因为在江湖上混,如果头脑不清楚,那肯定混不到今天,只能说是身后有倚靠的,那就是还有大队伍在周围。
但是小怀子左看右看,还是看不见周围深深的树林子里有什么动静,毕竟这里的树林子太茂密,里面就是藏个十万八万个人,在路上也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当然他作为曾经叱咤江湖的人,也知道太平盛世期间,一般的强人没有这么多人,再大的队伍,一方面找不到这么多失业流浪的人。另一方面,官府也不容许它坐大。
想到这里,小怀子心里略觉放心,不过,要想回去,是肯定回不去了。
因为后面的路。已经被那个大石头给挡住了,那个房间大的石头,把两个马车宽的路堵的严严实实,如果没有石匠来把这个石头砸碎,那这个石头肯定就这样千百年摆下去,弄不好这条路就这样荒废掉了。
见人马已经把这些小喽啰围住了,小怀子一声唿哨,只见七八十个人把这十几个人团团围在中间,每个人朝对面扔出去一根长绳。瞬间就织成了一张大网,把这些人网在了中间。
接着,只听见其中一个人大喊一声,就见大家把网绳一拉,这些小喽啰全部被罩在了下面。
大家一拥而上,不到一刻功夫,这些人就一个个被捆绑了双手,送到了大儿子面前。
大儿子笑盈盈地问他:“记起来哪棵树是你栽的了吗?”
小喽啰见他笑盈盈地问话。知道越是这样,后果可能越是严重。就吓得浑身发抖,“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再也不敢了。”
小怀子见他嬉皮笑脸地避重就轻,上去就踢了一脚,“不许说话!”
小怀子告诉大儿子,现在必须赶紧往前赶路。要不天黑前可能赶不到下一步驿站。
大儿子就依了他,要队伍快速通过这里,并随时防止路两边的情况。
但是大儿子也提醒小怀子,这些人这么容易就被收服了,可能有诈。也有可能前面还有埋伏,要提高警惕。
考虑到不要被人包了饺子,小怀子就让队伍稍微错开一些距离,相互之间保持能看得见的距离就行,发现危险,随时互相救援。
往前走没多远,就听见前面一声炮响,山上滚下来很多木头,伴随着数不清的石头,轰隆隆就像打雷一样。
正在大家惊奇的时候,接着两面山上突然传出几声刃齿虎的叫声,回音在山谷间激荡,吓得人胆颤心寒,就连小怀子也吓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还是大儿子见过的世面多,当场就让大家围成一团,并就近找一些石窝子躲避,千万不要被滚落下来的石头和木头砸到,同时所有人按照三五个人一组的样子,武器朝外,组成一个保护圈。
如果没有找到石窝子的,就在车子旁边躲避。此时此刻,又像回到了好多年以前,大儿子和大家的心都砰砰直跳。看样子,这些贼人是有备而来,不好对付。
就在大家惊异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见远处和近处的山上突然走下来不少人,起码有五六十个。
看到这里,大儿子和小怀子心里才稍稍放下心来,自己这支队伍有**十号人,基本上都是能打架的,如果是面对面地打斗,对付他们应该没有什么难处。
可就是在他们感觉轻松点的时候,就看见另外一面山上,慢慢地走下五六个刃齿虎!大虎旁边还有几个洞狮!
如果单是这么些人,还有胜算,再加上这些虎狮,就是再多的人也对付不了啊。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这些人,除了大儿子见过并对付过这个东西之外,其他的人竟是见也没见过,何况这两样东西的身子,比一辆车子还大,它们一出现,早把很多人都吓得瘫软在地上了,哪里还敢上去斗它一斗啊。
本来对付这些蟊贼,大儿子还是信心满满的,突然出现这个变化,他只能自叹倒霉,“哎!真是天亡我也!既然这样,那就来吧!”
经历过这么多危险苦难,就是即将面临死亡,大儿子也是要斗一斗、决个高低的。
想到这里,他把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一起,又把那些已经瘫软在地的人连拖带拽地拉了过来,尤其是把长矛都放置到外圈,这样如果虎狮进攻,还可以用长矛抵挡一阵子。
同时,小怀子抓起一把石子,几个跳腾,就来到了右边山上的一块突出石头上,他准备在这里先把虎狮抵挡一下,如果成功打中虎狮的眼睛,那它们再厉害还是不行。(未完待续。)
第195章 上山为匪
想不到他连发几个石头,不知道是没打中,还是打中了没起作用,虎狮却像是没事一样,继续慢慢地往下走。小怀子一看这个办法不管用,不敢耽搁,就吓得几个鹞子翻身,从石头上直接跳到了官道上。
经过这一折腾,山那边下来的贼人已经把这些人包围在这个狭小的山沟里了,有的站在滚木礌石跟前,只要下面的这些人有反抗动作,就要放落,有的拈弓搭箭,好像随时准备射出来。
而这些狮虎就站在两边悬崖边,大声吼叫,声震峡谷,吓得人胆颤心经,人人自危,胆小一些的直接尿了裤子,浑身发抖,即便是胆子大的,平常爱吹牛的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也都缩到圈子里面,希望保全性命。大儿子历经重重危险,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心想今天算是完了,只得叫大家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待会再看情况定夺。
就他这个决定,让他后悔了很长时间,他知道,即便是完全绝望的时候,也不能放下武器。
可是没有经过,哪里能得出这样的经验呢。
这些贼人上前来,五六个对付一个,一个一个地把大家绑了,车子扔在一边,车子里的东西,包括拉车的牛马全部都牵上,回到了山上的寨子里。
在上山的路上,小怀子和大儿子问这些贼人说话,但是没有一个人搭腔的,问得急了,就把他们臭骂一顿,再不行就用刀背或者长矛把人敲打几下,反正就是不跟你说话。
本来,小怀子还想着问问他们的派别,看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何况,收服京城江湖帮派之后,他就专门安排过,要他们转行重点负责这一路上安全的事情,可是事到如今,还是着了他们的道。
想到这里。小怀子声音哽咽着对大儿子说,“老爷,我没把事情办好,都怪我!”大儿子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不要说泄气话!待会见机行事。”
吓得小怀子顿时收敛了神情,暗自责怪自己没经过世面,遇到这么点子事情就沉不住气了,也说明自己到底是修炼不到家。
上山的路又陡又滑。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跌落路边,跌下万丈深渊,弄个粉身碎骨。
上下面的平路好走,可是这上山的陡峭山路却走得大家十分费劲,有些人从没走过这么高的山,走到半路就走不动了,气喘吁吁像牛一样。就是这些贼人拉他们、用到戳他们、用脚踢他们,他们也躺在地上不起来说。“你干脆杀了我算了,太难受了。”
等躺下休息会以后,大家喘气才稍微均匀了,才又继续往上走去。
这样走走停停,光上山就走了两个时辰,大儿子心想。这些贼人在这个地方打劫,其实也不容易,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当年铁牛打劫的样子,被自己使了一个法子。造成了一个平行世界,就把他吓晕了、收服了。
想着想着,他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怀子见他发小,越发感觉自己的懦弱和不足,也越发佩服大儿子内心强大,其实他哪里晓得此时此刻大儿子在想铁牛呢。终于,好不容易来到山顶,一个个面色如猪肝般发紫,浑身累得虚脱,喘气如牛,大家已经就像是走了一趟鬼门关一样。
贼人见他们确实难受,就由着大家躺在地上不管,只是安排了那是虎狮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而他们则进到里面去禀报了。
一个叫“老幺”的人向一个背着手在院子里晃荡的人大声说,“禀报寨主,山货带到!”大儿子听这个家伙,竟然把自己叫成“山货”,气得不行,本想破口大骂,最后还是忍住了。
不过想想也对,自己就是一“山货”,山里的货嘛,想着想着不由得由怒转笑,自顾自地乐起来。“都是些什么成色啊?”
“还不错,就是金子少了些。”
“******!没有金子,叫什么还不错?”
“是是是!不过,他们虽然没带多少东西,不过看得出是个大户人家,家产应该很多。我们可以叫他们家属带钱来赎人。”
“奶奶的,不错嘛,还挺有头脑!带过来老子看看。”这个寨主看了大家之后,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说:“你们看着办吧。如果一个月之内赎金来不了,就让这些虎狮吃了吧,也省得我再费粮食。”
听到这里,大儿子顿觉不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就太冤了吗,不由得大声喊起来,“回来!回来!”其他人一听说要把自己喂了大虎,也都是大声呼喊起来。
还是小怀子的声音尖细,他运足丹田之气,大喊一声,“我是金标王,让你们寨主来见我!”可是这些贼人把他们往虎狮旁边的一个笼子里一扔,就吹着口哨走了。
夜里山上的气温骤降,冻得大家直打哆嗦。
可是在山寨聚义厅里,大小喽罗们却正在猜拳划令,庆贺今天抓了这么多镖。
“真是个饭桶,老子放出去几个假大虎,就把他们吓成那样了,哈哈!”
原来那些刃齿虎、洞狮都是山寨的喽啰们装扮的,不过装得还真像,连真正见过这些东西的大儿子也没看出来,当然,这也就是小怀子几次用石子打不坏刃齿虎眼睛的原因。
“奶奶的,还金镖,老子还是铁头镖呢。哈哈哈!”几个小喽啰一边大口吃酒,一边嘻嘻哈哈地议论着今天劫镖之顺利,都有点出乎意料。
“什么?金镖王?你再说一遍!”山寨寨主傻帽听到这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只手抓住小喽啰的衣襟,两个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望着面前的小喽啰。
小喽啰被傻帽血红的眼睛吓住了,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两片牙齿吓得哒哒哒地磕碰在一起,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这个样子,更加激起了傻帽的怒火,一巴掌甩过去,“没用的饭桶!”他打完,目光又一一扫视旁边的大小喽喽。吓得他们大气也不敢出,不知今天这个寨主哪根筋不对了。
傻帽看大家这个样子,也觉得扫兴,就放低了一些声音,“你们刚才说,今天抓来的人叫金镖王?”
大家听了,这才知道他是对这个事感兴趣,不由得顿时轻松下来。
于是就有几个小喽啰绘声绘色地给他讲了,“今天被抓来的一个人还自称金镖王。还胡说什么让寨主去见他,真是瞎了他的狗眼了,我们寨主可是个金枝玉叶……”他的话还没说完,傻帽一个巴掌又甩了过去,这一下把大家打得更糊涂了,不由得一起跪下,给傻帽磕头求饶。原来这个人就是那天半夜把自则抓了去的傻帽,也就是认自则为师傅的傻帽。
那天回来以后。小怀子本来想给他弄点药吃了,让他忘记了以往的恩仇。好好地跟着自则干,可是这家伙竟然吃了药以后,虽然别的记不清楚了,但对认自则为师傅的事却记得格外清楚,并且还认了小怀子一个师叔,弄得小怀子哭笑不得。
更为惊奇的是。傻帽吃了药以后,功力大增,以往一个人能对付个十个八个的,但是从这以后一二十个人都不在话下。
正好大儿子给小怀子交代了重整江湖队伍的事,并要求负责京城到白沙商道的安全。他就借机把傻帽安顿到这里来了,当然也让他带了几个京城的小混混过来,但具体有没有在这里站住脚,在哪个山头安营扎寨,他确是一点也不知道。
今天从几个小喽啰的说话中,小怀子听得一口正宗的京腔,这才知道被傻帽的人给弄上山来了,所以他才有此一说。
因为不敢最终确定,所以他也不敢跟大儿子他们说,害怕说错了被人笑话。傻帽当然知道小怀子以前的江湖人称“金镖王”,所以一听到这几个字,想不到大水冲了龙王庙,就知道抓错人了,这个了得?
打完人,傻帽就大踏步跑了出来,来到捆绑人的地方,一看果然是小怀子他们,吓得一跪在地,连忙给大家磕头。
这样一来,反而把大儿子弄糊涂了,这个山寨寨主是个神经病吧,怎么对自己磕起头来了?小怀子看到这里,却哈哈大笑起来,“傻帽啊,我还以为你死了了,想不到你还混得不错。”
大小喽喽看到这里,才知道抓错人了,难怪傻帽打人。
为弥补过失,连忙上来把捆绑大儿子和小怀子他们所有人的绳子给解开了。
大儿子看到这里,还以为是小怀子以前的江湖朋友或者江湖属下,还在疑惑之中的时候,小怀子就简单把来由说了一遍。
高兴地大儿子哈哈大笑,“想不到我一句话,你还真上心。要不是这样,今天我们可就遭殃喽。”
小怀子认真地说,“老爷安排的事,我小怀子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去办好的。不过,这件事也出乎我的意料,想不到傻帽还在这里站稳了脚跟。”
傻帽原以为大儿子他们是小怀子的江湖朋友或者随从,听到这里,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他师叔的老板,连忙又是磕头见礼。
虽然自则叫他傻帽,但也就是相对自则的头脑而言,其实他还是个头脑不错的人的,只不过那晚上怎么见了自则就感觉头脑不够用、转不过弯来了,这也许就是一物降一物吧。“怎么?就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招呼我们啊?”大儿子看着里面聚义厅灯火辉煌,杯盏齐全,肚子早就饿得打鼓了。
傻帽听到这里,才知道自己只顾高兴,竟让忘记了请大家进去吃饭。这样一来,既然是一家人,大家就不再客气,整个大厅里面又是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席间,小怀子问傻帽山上的日子还好不,傻帽傻呵呵地一笑说,“还行,就是……”他不好意思说了,其他几个小喽啰却接着说,“就是缺娘们!”说罢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等大家笑完。大儿子却认真地说,“这个简单,一定叫大家都娶上媳妇。老金泰,这个事情,就你来操办,你从账上支一万金子。看够不够,不过不能强抢,也要明明媒正娶,这才好给弟兄们生娃儿育女。”
听说就要有老婆了,高兴得这些常年在山上喝风吃露的家伙,欢呼不已。
大儿子看大家高兴够了,接着说,“不过,我要里一个规矩。你们既然是西言家的队伍,就要本分做人,不许强抢民女,更不许做伤天害理之事,你们的任务就是确保这一条商路的绝对安全,而不是让你们真成了强盗土匪。”
老金泰听到这里,朗声说道,“至于大家在山上的吃穿用度。自有府里给你们拨付,不用担心。”
“如果你们要是不守老爷的规矩。别说娶老婆,就是脑袋上的人头,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小怀子盯着他们,恶狠狠地说。他知道,对付这帮草莽英雄,一味地讲道理讲仁义道德肯定不行。必须来点硬的。“你们也听到了,老爷不仅给花钱给你们娶老婆,每人一个。”
小怀子说道这里,故意笑嘻嘻地说,“当然。多了也没有。”引得大小喽罗门又是哄堂大笑。
小怀子又说,“还为你们下半辈子着想,只要你们生下娃儿了,就一起放到京城的西言府办事处去养起来,养娃的钱也是老爷出。不过,要是你们生不出,那这个便宜占不着,也怪不得我们。”“哈哈哈!”“小怀子,你太坏了。”这些打家劫舍的喽啰们哪里敢想着这辈子还能娶妻生子啊,如果自己以后走上正道了,还能光宗耀祖,那可是多大的荣耀啊。接着,大儿子又给他们交代了一些规矩,大家就睡下了。
第二天,在傻帽和大小喽啰的护送下,他们下山了。
沿着山下的路继续往白沙方向走去。
这样继续走了十几里路以后,山谷的形状依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路面更加平坦了。
大家有些累了,再加上牛马也需要饮水,他们就在这里休息了一会,大家也赶紧拿出干粮来吃。
就在这时,就听得身后传来叮叮当当的铃声,听得出是牛马的铃声,看样子是一个马队,或者商队,应该人手不少。
听到这里,大儿子心里一振,如果有了马队,那就相当于是自己的帮手,如果遇到强人,还可以共同对敌。
小怀子听到这里,却大喝一声,让所有人立即警戒,正在饮马的几个人连忙把马牵过来,套到车上,而其他人全部掏出家伙,严阵以待。
因为,身后的路被哪个大石头堵住了,最奇怪是那块石头被卡在两山之间,根本无法动弹,那这些人是从哪里过来的。
如果纯粹是马队,还有可能是正经商人,如果有车子,那肯定就是有诈。
但是如果纯粹是马队,也不一定安全,那些强人正因为有了马队,所以才能迅速前进后撤。果然,随着越来越响的铃声,一个百十人的马队从后面拐过一道山湾,走了过来。
为首的人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穿着红黑两色衣服,脚蹬闪亮的马靴,不像是个马贼,但又不像是官府中人,因为这个打扮有些不伦不类。
大儿子暗暗提醒大家坐好准备,并赶上马队快快向前走,如果这些人跟了上来,说明就有可能是坏人,如果还只是按照他们的速度走,那就再看。
这样安排以后,大家带着车队快快向前走,可是他们快,后面的马队也快,他们慢,后面的马队也慢,最后,大儿子看到前面有一个山湾,他心里就有了主意。
就在绕过山湾的那一刻,所有带不带武器的人,迅速朝山湾上面爬去,并迅速准备上足够的滚石,而约摸有一半的人,则骑马,赶着车子,继续往前走,他们准备再次试探一下这个马队,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样,大儿子站在山上,眼看着后面的马队跟了上来,就在其中一半的马队过去以后,前面的车迅速调转车头,人也全部往回奔,而在山上的大儿子他们,则直接往下滚石头,随着轰隆隆的石头滚落,下面的马队似乎没想到有这么一出,都吓得四处乱蹿。
随后,大儿子他们随着石头一路狂奔下来,跟前面返回的队伍汇合,一下子把敌人的马队切成了两部分,如果以一百对一百,可能胜算不大,但是如果以一百对五十,则问题不大。
至此,一场混战下来,前面的这五六十个敌人不到一会的功夫就被抓住了,有些人受了伤,但都没伤到要害。
而后面的那些人,则被仍然留在山上,继续往下滚石头的人的做法堵住了,根本到不了前面。
见前面的人已经被制服了,山上的人就不再往下放石头,这样两支队伍一回合,又把后面的敌人给团团包围了。
当打到最后几个人的时候,敌人里面有一个人头上的帽子被小怀子的石头一打,帽子就被打掉了,露出长长的秀发,竟然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面孔清秀,应该不像是个强人。
大儿子就大声问他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听到这里,这些马队的人已经知道大儿子他们也不是强人。
这个女人脖子一扬,说道,“我们看你们不像强人,但是又拿不准,所以一路跟随,这才有了今天的误会。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
大儿子听到这里,知道是误会了,就检查了其他几个人随身携带的东西,其中还有几封文书,发现这些人竟然是前称府尊江淮洲的堂兄,从京城出发,正准备回到黔城老家去。
想不到打打杀杀了半天,这些人竟然是亲戚!
但是大儿子仍然不敢冒认,就问了他们一些关于江淮洲的一些情况,他们都对答如流,甚至问了京城西言府办事处的一些情况,他们也都是知道的,而且这个姑娘就是铁桥的未婚妻!
听到这里,大儿子连忙吩咐放人,并且给手上的弟兄们敷药包扎伤口,防止感染。
后面带队的是江淮洲的堂兄江瀛洲,他们考虑到这条官道不太平,所以也就带的人多,至于为什么路上还要带上铁桥的未婚妻,他们却孜孜呜呜,没有继续说下去。
大儿子就问他们,为什么这么久他们还跟铁桥没有结婚办喜事,说到这里,这个姑娘终于呜呜地哭了起来,“父亲大人因为不尊朝廷发令,推行商业模式迟了一些,就被朝廷罢免了。”
“你父亲不是在黔城吗,那里早已经用这种模式了呀,不需要再行推广的。”大儿子连忙问道。“他早不再黔城了。”
原来,就在大儿子走了没多久,总督玉刚就把淮州从黔城调到了外省的柳城府,那里自古商贾发达,但是民风彪悍,加上地处边塞,并没有多少商业。
所以淮州到了那里以后,就大力推行定边定民,大力推行农业和棉蚕,希望边塞地区尽快安定下来,而且能够安居乐业,而不是搞商业,都想着挣大钱。
他的这个思路对这里来说,完全是对朝廷负责任的做法,也是正确的做法,因为这样一来,那些流离失所的人就能得到一块土地,得以安居乐业,也就不在上山为匪了,顿时就把一个多年来矛盾不断的边疆地区,治理得夜不闭户。
谁想到,这项工作刚刚有了一些起色的时候,就赶上朝廷颁布商业模式覆盖全国的诏令,他也采取了一个拖字诀,但究竟架不住周围官员的谗言,一个悄悄的告状信进京以后,还没等玉刚明白淮州与西言家的姻亲关系,就得到了朝廷罢免淮州官职的廷寄。
这样一来,铁桥至今未婚,这个姑娘至今未嫁,而被罢免在家的淮州因为一肚子闷气没地方出,就派出了这支队伍,直接进京想跑跑门路,想求得重新启用。(未完待续。)
第196章 新的时代
这不,他们刚刚从京城回来,但是事情没有半点眉目,一说起淮州的事情,大家都是摇头,谁也不敢这个时候去触这个眉头。
就这样,大家一路走一路聊,路上互相照应,很快就来到了省城白沙。
进城以后第一件事,大儿子就跑到玉刚府上去说淮州的事情,但是这么大的事情,玉刚也不敢擅自做主。
没办法,大儿子就给京城的和中堂和李中堂均去了书信,请求他们代为帮忙,让淮州还是回到黔城为官。
在等待回信的日子里,他们派人将淮州一家子和铁桥,从黔城接到了省城白沙,并抓紧时间,为他们办了婚事,圆了这个小伙子的一场梦。
书信寄出去一个月以后,京城的回信还没到来,大儿子就有点心急了。
如果和中堂和李中堂都不敢触碰这个案子的话,那他只有找当今大王了,他请玉刚用总督府代奏文书,直接给担心大王写了一封信,详细说了淮州在黔城的政绩,也说了玉刚与淮州共同配合,推动一省经济发展的事,就发了出去。
因为涉及到姻亲的事,在文书里面,大儿子说得动情动理,差点把自己都感动了。
一个月以后,和中堂和李中堂的回信还是没有等到,却等到了朝廷通过总督府转寄来的大王的回信,以及廷寄的副本,朝廷升任玉刚为中堂,接替刚刚退休的炳章,而淮州则直接接替玉刚,任总督。
这一变化,出乎了玉刚的意料,也出乎淮州的意料。更是阖省官员们想不到的,想不到一个被罢免的官员还能被再次启用,而且还是连升三级,从知府直接升到总督,管辖三省。
进入机枢,一直是在总督任上干了好多年的玉刚的梦想。也一直在努力,但就是不得其法,想不到大儿子一封简简单单的书信,就把自己这个苦苦追求不到手的东西,轻飘飘地送来了。
想到这里,玉刚觉得人生又无比悲哀,感觉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掌握在别人手里,掌握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一件大喜事,总督府里足足庆贺了三天,玉刚一家人这才收拾东西上路进京就任。
而淮州似乎也有点高兴过度,连着醉了几天,就连玉刚走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喊肚子难受。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铁桥,一个知府老爷的岳父差点没了,想不到换来了一个总督岳丈。
再加上新婚燕尔。两情相悦,真个是天造地设。团圆圆满。大儿子把玉刚送出城好远好远,还舍不得离开,一直到二十里外的第一个驿站,这才停下来,把酒言欢,临行送别。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别,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京城那边有自则和三儿子操心,大儿子短时期内是不准备去了,而做了中堂的玉刚。也不再可能回到白沙,因为他如果出巡的话,就代表着代天巡守,肯定是这边出了大事,当然这个大事是谁都不希望出的,他一把年纪,也就不用再跑到这里来受苦。
看着玉刚的车队渐渐远去,大儿子蓦然有一种悲哀,感觉人生忙忙碌碌一辈子,到头来该走的还要走,什么都不会留下。
在白沙住了几天,等淮州交接完公事,大儿子就带领一帮子人回了紫烟坪。
考虑到路上还是不很太平,淮州亲自给他安排了扈从人马,名义上是军训拉练,实际上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家里,后来队伍又从紫烟坪出发,直接去了沅场和黔城,顺便把路上的几股强人全部剿灭了,这才回到白沙向淮州交差,而他们经过的黄金坳,则由淮州直接奏请朝廷派员驻守,军费由总督府拨付。
这样一来,这几条主要的商业干线网,得到了全线的保护,而不再需要私人武装来保护。
他从京城回来,来到了阔别又有半年多的紫烟坪,他这一次不光是要去陪陪年迈的父亲和母亲,还要去跟来朋友铁牛、虎子、大力、金奎、老黑他们叙叙,还想去看看沅场的老耿。
后来,大儿子又先后派出自进、嘉伟、自成、自才,以及自刚等小字辈人到省城和京城锻炼学习,不仅要求他们学会做生意,学会与政商两界的人,以及江湖中人,打交道、行来往,而且好始终保持西言家本分做人、良心做事的好传统,大大方方去,大大方方来,为家族生业在荒野时代,铺就一条黄金大道。
因为后来加入西言家商业系统的人越来越多,但是紫烟坪的地方毕竟有限,所以后来就不再要求新人加入,而是以代理制的方式,来保持商业渠道,这样紫烟坪的紫烟家与这些人就只是正常的生意关系,而不是人身依附关系,这样一来,又带出了新一轮的问题,但这些问题大儿子都不担心,他相信有自则他们一代年轻人,一定能够解决得了,解决得好。
“也不知这个老家伙现在身子骨好不好。”
这天,坐在家门口苦夹皮树下,大儿子一边看着刚刚修订完成、重印的西言家族谱,念叨着。
近来,他自己也感觉身体没有以前壮实了,稍微吃多一点就不舒服,一夜没休息好就没精神,哎,岁月不饶啊。
在外面,他可以叱咤风云,可以让当今大王下旨,但是他的灵魂、他的身体,永远属于这个小山坡上的西言家、属于这个小院、属于这棵苦夹皮树、属于父亲母亲、属于西言家族。
母亲眼力已经不太好,但陪伴她的那台纺织机,还在日夜不停地吱嘎吱嘎着响,好像永远不会停下来。父亲走路干活吃饭还行,不过重活是干不了了。
其他人,也不能跟大伯、二伯他们整天在山头坡沟里嬉闹了,实在是闹不动了。
而大伯已经走了,二伯也是年年病重,稍不注意,就要摔一跤。
而前几天,他竟然做了一个梦,梦到细婆不在了,她是这个班辈里面走得最迟的一个老人……
?写作后记?
一直以来,有一个心愿:给烟竹坪的谭家立下一个传,尤其是为那些老祖宗们。
可是初出农门,走进城市,是种种的不适应。
长年以来,为生活所迫,为一点点禄米而穷尽日月,所以得以至今才能完成这一心愿。
记得上中学的时候,一次爷爷看见我们家因为没有上学的学费而四处筹措,日子过得艰难,就说,“城里有什么好的嘛!”
当时不理解,以为城里就是比乡里好,也听不进老人的劝解,因为大势所趋,大家都是这样子鲤鱼跳农门的。
可是在城里晃荡一圈以后,才发现,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无论何时何地,我的心灵,我的情感,都在那个小山村里。这就有了要为家里写一部传记的由来。
当然,因了这个,所以很多情节,不能放开来写,更做不到写得那么媚俗,或者那么符合个别书友的习惯,也请读者见谅。希望在下一部书中,得以全面展开。
一年半来,坚持每天睡前给孩子讲老人们的时代、讲谭家过去的历史、那时候的生活,每天坚持写作,对我既是一种全新的生活,也是一种全新的挑战,真害怕哪天坚持不下去,白天上班,晚上写作,甚至有时候还要早起来写,好在还是坚持下来了,最重要是在这样忙碌的生活中,不仅实现了预期的写作目标,还锻炼好了身体。
刚开头计划写过三四十万字就停笔的,后来在编辑老师的指点下,这才有了后面两部。
有些朋友可能感觉这三部书写作风格不太一样,甚至内容也是跳跃很多,这正如我的家族、我的山村一样,在这十多年的变化中,历经了种种形态,这也算是社会发展的一个印记吧。
再过十天,就是猴年春节,就此驻笔。愿天下所有的家庭,都平平安安,开心自在,幸福美满。
2016年1月28日海棠于兰山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