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残暴手段
“嗷唔!”凄厉得有若狼嚎般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直到此时,一个稚嫩的童音方才清脆地响起,“代表月亮惩罚你!”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被那如玉的纤手扔飞的时候,小胖子两眼望天,虎目含泪,用唯一还有一点儿感觉的左手死命地捂住胯间,满含悲怆地想着。
“难道,真的是这些年坏事儿做得太多了,以至于被神明抛弃了?”
“否则的话,为什么,我的蛋蛋会如此的受伤!”
“那黄毛丫头,也太狠了吧?刚刚听声音,好像有蛋壳碎裂的迹象,也不知道这蛋蛋够不够结实,以后还能不能用了?”
心思起伏之际,小胖子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飚出了六七丈后,方才“砰”的一声,一头撞在了路边的一堵青砖院墙上。
脑海之中群星闪耀,小胖子眼前一阵发黑,终于悲愤地晕了过去。
当小胖子再次苏醒时,以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地点也不再是当初拦路打劫的街上。
张嘴将口中的液体吐出,又晃了晃肥嘟嘟的小脑袋,抖落掉脸上的水珠,小胖子咂了咂嘴巴,貌似有点儿咸,温温的,好像还有一股子的尿骚味儿。
“难道是?”
心底猛地咯噔一下,小胖子连忙抬眼举目观瞧。
却见一群十数个护院武师打扮的壮汉,排着队站成一排,此刻正陆陆续续地系着腰带。还有一个比较凶残的,则正暴露着胯下的异物,将一道汹涌的湍流射向身前。
就在这群护院的前方,小胖子的那些个同伴,被人用牛筋绳一个个的捆倒在地上,姿态各异地做昏迷状,相同的是脸上都残留着一种散发着余热的不明液体。
“欺人太甚!”
被人如此羞辱,小胖子终于出离了愤怒,腰腹发力,就要跃身而起。
然而,回应小胖子的却是手臂、肩头传来的阵阵剧痛。
却是小胖子忘记了此刻自己也被捆着呢!
而且,这捆绑之人明显是个中高手,采用的是四马倒串蹄儿的捆绑手法,即将被捆绑对象的双手双脚都反翦到背后,并以一根牛筋绳将之捆成一团儿。
如此捆法,一旦被捆绑者试图用力挣扎,便会越捆越紧,而且还会牵动身体其他部位,引发各种痛楚。
暗地里感应了片刻,小胖子悲哀地发现,即便身手高明如自己,此刻也是拿这个绳索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于是不得不暂时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好在那十几个护院武士似乎也没有进一步折磨小胖子等人的想法,放完了废水之后,便各自系好腰带退到了一旁。
不过片刻功夫,一个长相斯文的少年推门而入,来到院内。
小胖子记得,这个斯文少年就是当初街头械斗之时,拦在那麻杆公子身前的那少年,看衣着服饰,应该也是个贵公子。
斯文少年身后跟着两个年纪更小一些的少年,其中一个大概十岁出头却长得雄壮无比,另一个七八岁的少年则两眼滴溜溜乱转,还不时闪过一丝的绿光。
“姓名?”斯文少年来到小胖子身前,以一副审讯犯人的口气问道。
“哼!”小胖子以一个重重的鼻音回应着。
“呦嗬?挺有骨气的嘛!希望你一会儿也能够继续这么有骨气!”斯文少年没再多言,仅仅是轻轻地一挥手道,“都搬上来吧!”
随着斯文少年的一声号令,二十名大汉吭哧吭哧地抬着十口大水缸入得院内。
望着这十口水缸,小胖子不禁心中有点儿疑惑:这是干嘛?难倒,是要给我们洗澡?还是说,这些缸里,装的全都是刚刚淋到我们头上的事物?
倒是斯文少年身后的那绿眼儿少年,看出了小胖子的疑惑,满脸得意地给小胖子解惑道,“放心!这里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废水,而是地地道道的曲江池水。”
“弄这些水来呢,也不是给你们洗澡的,而是给你们喝的?”
“奇怪吧?是不是觉得你们几个肚量没有那么大,似乎喝不了这么多的水?”
下意识地,小胖子跟着绿眼儿少年的思路点了点头。
“其实,你们能喝多少不要紧!重要的是,我们想让你喝多少!”
“我大哥说了!我们是有文化的读书人,不能太粗鲁!所以特地交代给你们安排的这番招待,包你们欲死欲仙、欲罢不能!”
闻言,小胖子脸现疑惑之色,心道,就凭这点儿水,难道,这几个纨绔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不成?
“知道你不懂!其实,本公子也是第一次尝试!不过的,我大哥可说了,这人哪,水要是喝多了,那肯定是要撒尿的!要是放水不及时,弄不好是要尿裤子的!”
“如果这个时候,还继续给那人不停地灌水,他就会一直尿裤子!”
“据说,持续保持灌水,到达一个极限之后,那人就会养成尿裤子的习惯。严重者,甚至一看到水,就会下意识地尿裤子!”
“当然了,据我大哥说,这只是理论上的东西!具体效果如何,还要靠你们几个亲身实践检验一番!所以呢,本公子可是非常的希望你能够继续保持骨气哦!”
“吓!好可怕!”被绿眼儿公子一番言语吓得汗毛倒竖,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就欲开口讨饶。
可一贯以来养成的侠痞之气,又让小胖子觉得,不该就这么轻易屈服。
然而,对面的那绿眼儿少年可没给小胖子过多的考虑时间,一挥手,便有两个大汉将一缸水搬到了小胖子的身前。
没给小胖子再开口的机会,一个壮汉便已经将小胖子摆好姿势按倒在地。几次挣扎着想要摆脱被虐的命运,奈何小胖子人小力微,向来自恃的一身武艺又无从发挥,在两个壮汉的摆布之下,很快便动弹不得。
这时,另一个壮汉已经取出一漏斗,粗暴地撬开小胖子的牙关,将漏斗下端直插入小胖子的喉咙眼儿里,然后另一只手取过水瓢,便开始向漏斗里灌水。
冰凉的水流汹涌而下,连绵不绝,不过片刻的功夫,小胖子便已经感觉到小腹开始膨胀,然后便是膀胱发胀。
再过片刻,已然是尿意狂涌、行将决堤。
回想起那绿眼儿少年恶毒的言语,再联想到自己今后的悲惨命运,小胖子只觉得悲从中来。
“唔!唔!唔!唔!”杀猪一般地死命挣扎了半晌,小胖子终是无法摆脱两个壮汉的压制,心中彻底绝望,呜咽着,情不自禁地洒下了两行英雄泪。
第四十七章 后续风波
“张三儿,小名狗剩儿,父张万财,大差市卖油郎……”
“李四儿,小名驴蛋儿,父李大锤,兴善坊铁匠……”
“王二麻子,小名狗剩儿……”
“刘二混儿……”
一目十行地看着眼前的一份名单及简介,宇文成龙不由得眉头微皱。
耐着性子一个一个看下去,直看到最后一人,宇文成龙方才眼前一亮,“原来是他!”
只见这最后一段如此写到,“沈光,南陈遗民,吴兴人。陈亡后,居长安。父沈君道,原南陈吏部侍郎,现太子府引署学士。”
“居然又是太子府的人,而且是南陈遗民,还是姓沈!这事儿,似乎有点儿,嗯,不好说!”
“礼部侍郎,也算是个重要职位了,而且南陈那倒霉后主的正宫老婆,好像就是姓沈吧?也不知这两家有什么关联?这个得深挖一下!“
“当然了,也不排除纯粹是巧合的可能!可不论如何,应该和太子府的那两个小纨绔脱不了干系!”
心中计较了一番,宇文成龙方才指着沈光的名字开口道,“此人似乎与南陈颇有牵连,三叔应当深挖一下,把他家族底细全都查探清楚。就算不用查清他祖宗十八代,可这两代的亲族、宗族,不论是死的还是活的都要弄个清楚明白!尤其是那些曾在南陈颇有影响力的人!”
“哦!”一旁的宇文智及轻轻应道,“贤侄可是觉得,此番的事情与南陈旧部有关?”
“这倒是未必。不过他一个南陈旧吏,而且还算是要员,竟跑到太子府当文书,却是让人心存疑虑。”!
“好!这事儿交给三叔吧,有贤侄交待的那些逼供方法,三叔保证查他个底儿朝天!就连他几岁尿床都会供出来。即便是遇到那小子不知道的,某也有要让他把可能知道的人给供出来。”
说完,宇文智及对着自己的大侄子拱了拱手,满眼兴奋地转身离去。
很显然,对于刑讯逼供这种貌似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宇文智及可是有着非常浓厚的兴趣滴!
倒是宇文成龙这厢,虽然大抵知道了此次遭遇拦截的始末,可一时半会儿,依旧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之法。
就这么放过那几人,显然,那是不可能滴!
宇文成龙可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烂好人!
杀了?似乎也不行!对方毕竟只是想打自己等人一顿而已,又没有真正的想杀人!
况且平白无故的胡乱杀人,那不相当于在给自己招惹仇恨罢么?
更何况对方还有一个貌似曾经很有权势之人的公子。谁知道那些南陈旧部还有没有经营个地下势力什么的啊!如果有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不能杀,也不能放!就这么囚禁着,似乎也不是办法!
无论如何,大隋的开皇律是不允许私设公堂的!万一要是因此而招惹天家猜忌,那就更麻烦了!
“倒不如,用这些个人换点儿实惠来划算!只是,具体该如何操作,却要仔细的盘算一番!”
就在宇文成龙心底琢磨着这些阴谋鬼祟之际,有人急匆匆地连夜赶到了褒国公府上。
来者非是旁人,正是忠孝王府的三兄妹。
晚上刚刚送走了宇文家的几位公子,伍云召等人心情颇为沉重。
一来是此番晚宴忠孝王府与褒国公府的这段儿恩怨非但没能尽释,反而又平添了几分嫌隙,这让素来自诩八面玲珑的伍云召心中颇感遗憾。可看到自家小妹那撅着红唇满脸不悦的申请,责备的话语无论如何伍云召也说不出口了!
二来么,就是伍云召那点儿脆弱的自信心,再次被打击到了!而且是被一个黄毛小丫头打击到的!因为,心中将自己的武艺与婠婠小丫头的功夫暗自比较了一番之后,伍云召发现,如果真的与那小丫头对阵,自己得胜的可能性大概不会超过一层!
竟然连宇文府的一个丫鬟都不如,这让素来骄傲的伍云召公子情何以堪?
是以,回转王府之后,伍云召一直就闷闷不乐,遂将自己关在小黑屋里独自思考人生大事去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正常而言是不会有人来打搅的。
可偏偏今日事有凑巧,这面伍云召刚刚进小黑屋没多久,伍云召的小弟伍天锡、小妹伍芸儿便联袂而来,言道褒国公府的公子在回府路上遇刺,伤势不明!
这下可把伍云召吓了一大跳!
哪个倒霉催的这么缺德啊!你要刺杀宇文家的人,选什么日子不好,干嘛非要在今天啊?这不是诚心和我们忠孝王府过不去么?
今天我们王府的人刚刚做一回东请客吃饭,结果回家的路上客人就遭遇刺杀,这事儿,怎么想怎么给人一种阴谋的感觉来!
“太混账了!”
怒气冲天之余,伍云召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出了小黑屋,拉起伍天锡就往府外跑。
原本这事不关伍芸儿什么事儿,毕竟伍大小姐和那几位宇文公子都不熟!
可伍大小姐担心那个新认识的好朋友(至少伍大小姐是这么认为的)婠婠的安全,于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伍大小姐便起身追了出去。
心中牵挂着宇文家几位公子的安危,而且也对自家的小妹没什么办法,伍云召索性装做视而不见,默许了伍大小姐的跟班行径。
急匆匆地赶到褒国公府,伍云召等人发现,国公府的下人们并没有对自己一行人冷眼相向,方才心中略安!
“看情况,宇文府这面应该问题不大。或是宇文府的人没受什么大的死伤,又或者即便是有了重伤的情况,可目前还没有人将此事与忠孝王府联想到一起。如此,还不算晚!”
心中盘算着,伍云召气定神闲地掸了掸袍袖,踱着方步正襟上前,递上名帖给国公府的门房,朗声道,“忠孝王府长子伍云召,携舍弟伍天锡,前来拜会宇文成龙公子!”
虽然心中疑惑这位自称忠孝王府公子的家伙所来为何,可看对方衣着、谈吐都很不俗,那门房却没敢怠慢,道了一声“稍侯”便转身拿着名帖而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见那麻杆儿公子宇文成龙在一个娇俏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而出来到伍云召面前,微笑着拱手道,“不知伍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第四十八章 沈家的麻烦
毕竟已是深夜,伍云召并没有多做停留,确认宇文成龙几个公子哥儿无恙之后便很快告辞,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唯有那位伍芸儿大小姐,仍旧对一厢情愿地对婠婠小丫头有几分恋恋不舍,临走前还扬言以后会经常来看望婠婠小丫头云云。
送走伍家兄弟没多久,宇文智及那厢的审讯也已经再次出了结果。
“没想到啊!还真挖出一条大鱼来!”
仔仔细细地看过那张沈光签字画押的拱状之后,可把宇文成龙吓了一大跳!
沈光的父亲沈君道,吴兴人,南陈时为吏部侍郎。
当时的吏部尚书名叫沈君理,也是吴兴人,与沈君道同宗。
这位沈君理娶的是南陈开国皇帝陈霸先的女儿会稽穆公主,成为当朝驸马,算是皇亲国戚了。
后来,沈君理的女儿沈婺华,还成了南陈末代皇帝陈后主的正宫娘娘。
沈君理,字仲伦,在兄弟六人中排行第二。
做为同出吴兴沈家的沈光父亲沈君道,可谓是根正苗红的南陈余孽。
隋灭陈时,吴兴沈家还出了一个名叫沈君公的顽固抵抗分子,结果被隋文帝命人斩于建康。
也正是有了这么一层的缘由,陈灭之后,沈家核心成员尽皆被迫搬到了长安。
最落魄的时候,这个沈君道,据说是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出卖笔墨,甚至还在街头摆摊儿代人写文书。
直到有一天,也不知怎地,这沈君道竟忽然获得了太子杨勇的赏识,成了太子府的引署学士。
老爹在太子府任职,而且地位不算低下,甚至有机会处理一些比较机密的文书,渐渐地,沈光也与太子府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联系。
出身于文人世家,沈光并不像父兄那般文采飞扬,反而特别喜欢好勇斗狠。尽管年不满十岁,却经常混迹于市井之间,加之性格豪爽,本身又有点儿功夫,一来二去,竟拉拢了一小撮的小青皮做为党羽,开始了具有黑社会性质的有组织犯罪活动。
前番,太子府的两个小纨绔被虐之后,每每思及此事都心有不甘,便想方设法地琢磨着如何报仇。
直到某日巧遇沈光,这两个小纨绔方才记起,沈光及其手下的那群青皮貌似很有一些武力,于两个小纨绔合伙出了十吊钱的高额悬赏,想让沈光等人去揍宇文成龙兄弟一顿。
两个小纨绔留了个心眼儿,没告诉沈光要揍的是谁,但只安排下人跟踪宇文成龙等人的行踪,觉得时机成熟了方才告诉沈光等人出手。
于是就有了沈光等人今日踢铁板的壮举。
看完了这份供状,宇文成龙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道,“这口供不太合适,显得我们太张扬了,一旦拿出去反而对我们不利!”
“嗯,这样,让那沈光重新录一份口供,就说此番行动是他自作主张的,目的是给南陈旧部练兵,为将来的大事做准备。”
“唔,不要写得那么直白,要似是而非。要给人一种酝酿阴谋的感觉,偏偏又不要提丝毫的真凭实据。要多录几份,让那些青皮们都背熟了后挨个签字画押。然后再让人给那沈君道送去一份副本,派去的人什么都不要说,只管把信送到即可。好了,就这样!”
听闻了自家这个大侄子的诡计,即便是素来以善谋自居宇文智及,此刻也是双目之中异彩连连,直到宇文成龙交代完毕,宇文智及方才恢复镇定,道了声“好”后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自觉已经基本安排妥当,宇文成龙伸了个懒腰便带着贴身小丫鬟婠婠回房休息去了。
有美相伴,宇文成龙睡得很是香甜。
可有人今夜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人就是沈光的老爹,沈君道。
做为亡国之臣,又是与皇族有着一层不算很远的姻亲关系,再加上族里出现过顽固反抗份子,沈君道这些年来过得可谓是提心吊胆,唯恐杨坚那老头儿哪天看自己不顺眼,把自己一家杀了骇猴玩儿。
除了隋帝杨坚,沈君道对北地的那些世族,也都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南北有别嘛!更何况,两晋以来,北方世族大都与胡族相通,在正统南人眼里,这部分人已经称不上是真正的汉人了!而是南北杂交,用骂人的话说,就是杂种!
可偏偏这帮杂种还手握重拳!由不得沈君道表现出半点儿的不敬。
更让沈君道觉得失望,甚至是有点儿绝望的是,原本的那些南陈旧吏,很大一部分也对沈家抱有敌视的心里。
鼎盛时期,沈家执掌了近半的南陈官场,尤其是在沈君道与兄长沈君理执掌吏部以后。
虽然大抵上这兄弟二人还算公允,但这时沈家人才也是相当的兴盛,出仕者极多。也就不可避免地遭到了其它世家的嫉恨。
更主要的是,沈君理的女儿,当朝皇后沈婺华,实际上和皇帝陈后主关系并不好!
这事儿认真计较起来,还真就没什么对错可言。
南陈尚佛,尤其以那些闲着没事儿可做的皇宫大内、朝廷贵妇之中为流行。
这沈婺华皇后便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她有一个极其彪悍的法号,观音。
也不知道这沈婺华究竟如何修行的,竟把自己修炼出了一身圣洁之气,配合着一身皇家贵妇的形象,凡人见到了无不顶礼膜拜,口称大士。
这下可苦了陈后主了!
为啥?因为陈后主每次见到沈皇后,都兴不起一点儿**来,弄得陈后主差点儿精神崩溃,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萎了。
好在此时,另一个绝色美女出现了,那就是张丽华。
那张丽华张贵妃貌比花娇、发长可鉴、才思敏捷,更精通床第之术,每每能够让陈后主欲死欲仙、欲罢不能。
有了对比之后,陈后主愈发觉得沈婺华这个皇后不称职,厌恶之下,经常是几个月甚至成年的,都不到沈皇后的宫里转一圈。
陈后主不来,矜持沈婺华皇后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陈后主,于是每日专心的吃斋念佛,气质也就更加的圣洁不可侵犯,也就更让陈后主觉得厌恶。
夫妻俩的关系僵到了极点!以至于陈后主几次都动了废掉沈皇后的念头,只不过顾忌沈家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有了这诸多缘由,沈家几乎成了南陈上下的公敌。
而今南陈灭国,沈家势力损失殆尽,只剩下几个无权无势的闲散文人,于是,那些南陈故吏们反而第一个欺负上门!
第四十九章 沈君道
抄了一天的文书,当沈君道从太子府回到家中已是掌灯时分。
今时不比往日,落魄的沈君道住的早已不是朱门大院,而是一座三间草房的小院,门亭破旧、墙壁透风。
府中也没有什么服侍的奴仆美婢,一应事务大都要亲力亲为。
生活本就艰苦,还要常年劳作,沈君道的夫人已于五年前劳累成疾,又没钱医治,结果一命呜呼了。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沈宅便只剩下沈君道和两个儿子这三个纯爷们儿。
好在长子年前终于娶妻,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虽然算不上美貌,可还算贤惠,且比较勤劳,又持家有道,总算把沈家打理得有了几分人样。
“公公回来了!”见沈君道回家,那儿媳连忙上前见礼道。
“嗯!”沈君道轻捋着胡须,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目光四下游走了一圈,方才开口道,“大郎呢?”
“夫君他还在抄书。听夫君说今天生意不错,接了好多的活计,这几天可能都要忙了!”
“哦!那,二郎呢?”
“叔叔的那几个朋友一早送来只鸡,然后便喊他一道出去了,也没说去哪里。”
“哦,知道了!”微不可查地轻叹了一声,沈君道起身就要回房。
“公公还没吃饭呢吧?儿媳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可是要送到公公的房中?”
“不了!我在太子府吃过了。那些饭菜,你和大郎分了吧。”
为了省钱,自从在太子府做事后,沈君道便很少在自家吃饭了,基本上都是在太子府和那些下人们蹭饭。
盖因沈家的生活一向拮据,向时沈君道和长子都在外抄书卖钱,可所得不多,虽能勉强维持生计,但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
直到沈君道在太子府谋了个差事,这生活方才略见起色。
可后来,为了给长子说了门亲事,沈君道七拼八凑地弄了点钱,但也让沈家再次一贫如洗,并且债台高筑。
婚后,儿子、媳妇都努力找活儿做,儿子在外抄书卖字,媳妇则给大户人家做些缝补浆洗的杂活,虽然收入有限,可总能够贴补下家用。
尽管都非常勤劳,可沈家三人的收入也只是勉强维持着而已,至今还没能还清债务呢。
年前高丽犯边,突厥动乱,导致大隋局势颇不稳定,人心惶惶之余,这长安城的米价也是持续走高。这对于沈君道这种无稳定收入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这些事情,虽然麻烦,可还都在沈君道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惟有一宗事情,让沈君道觉得有些心力交瘁,就是那些南陈旧吏的欺凌。
文臣方面还好说,沈君道虽然不在官场,可那些南陈旧吏基本上也没有哪个混得很好,大家相比不过是五十步一百步而已。
而且,没了滔天权势,那些文臣能做的也不过是些冷嘲热讽而已,骂人又不疼,唾面能自干,暂且由他。
倒是那些南陈旧将,因为很多都曾受过文人一系的打击,早就心怀怨恨,此番尽皆把帐算到了沈家的头上。动辄派出个儿孙辈儿的小家伙带着一群青皮恶霸到沈家打砸一番。
打又打不过,和又和不了,沈君道日子之难过,可想而知了。
这其中,欺负沈家最狠的,当数原南陈第一勇将萧摩诃!
萧摩诃是忠于陈后主的,虽然曾经被陈叔宝给戴上了一定绿油油的帽子,可那毕竟是萧摩诃的主子,萧摩诃尽管心中有恨,但却不敢对陈叔宝发做。
而陈后主那个最得意的美人儿张丽华,早在隋灭南陈之时,便被元帅长史高颎命人给斩了。张丽华又是个娼妓出身,貌似没什么娘家人儿。
于是,沈家这个沈皇后的娘家,自然而然地,便成了萧摩诃的第一个出气筒。
尽管不能明目张胆地派人把沈家嫡系干掉一两个,可如果只是打一顿,顺便搞点儿破坏啥的,基本上还是没人管的。
沈君道家,就曾经在半年时间里,被萧摩诃派人打砸了七次,平均每月最少一次,比女人那啥还频繁。
好在萧摩诃心中还算些大体,出手也很有分寸,只是打砸东西,拆个墙、掀个房啥的,基本不对人出手,而且破坏也很有度,从不搞毁灭性的破坏,总算给沈家留了一条活路。
即便如此,沈君道也被萧摩诃等人折磨得悲愤莫名、痛不欲生。
唯一能够让沈君道觉得这生活还有那么一点儿盼头的就是,自家的长子还算比较有出息,颇有几分自己当年风采。
因此,沈君道一直殚精竭虑地琢磨着,该找个什么样的途径,才能让自家长子走上仕途。
然而,几番思量之后,沈君道无奈地发现,似乎只要现在的皇上不死掉,不换个人上台当老大,类似沈家的这种南陈旧吏,基本上是没有机会的。
虽然心中有了想法,可沈君道没钱没势,也没忠心可靠的手下。
而在兄长沈君理去世后,沈家已经再没有一个能够撑挑得起大梁的人物,这就导致沈君理连个能够商议大事儿的人都没有,没计奈何,万般想法也只能深埋在心底。
还有一宗更让沈君道头疼的事儿,就是自己的二子沈光,从小不学无术,每日只知道走鸡斗狗,与街头那些青皮恶霸为伍,端的是斯文扫地,有辱门庭!
盛怒之余,沈君道几次请出家法,给那沈光狠狠地吃了几回竹笋炒肉。
可惜的是,沈光这小屁孩儿记吃不记打,虽然当时被自家老头儿打得鬼哭神嚎,可一转身便又恢复了游手好闲的青皮本色。
连番失望之余,沈君道已经不再对这二子抱有什么什么幻想了,只盼着这家伙不要给家里招灾惹祸才好。
奈何,事与愿违,这不,沈君道愁眉苦脸地叹息了半晌,刚刚脱衣上床,准备睡下呢,外面便传来了震天的叫门声:“喂!有人没有?沈君道在家么?”
“什么人来找老夫?”心中疑惑着沈君道连忙起身穿好衣服。
踱着方步慢条斯理地来到屋外,另一厢,儿媳也打着灯烛推门而出,正迈着小碎步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下人打扮的小厮,中等身材,满眼的精光。
看到开门的少妇后,那小厮一愣,旋即回过神来,目光迅速后望,却正看见四平八稳的沈君道,遂冲着沈君道开口道,“兀那老头儿,可是沈君道?”
“正是老夫!”沈君道气沉丹田,朗声开口道。
“呦嗬!不愧是当过大官儿的,挺有气势嘛!快点儿过来,我家少爷有封信给你,言明要你亲收,若是误了事儿,后果自付。”口中说着,那小厮还将手中的一封信笺朝着沈君道扬了扬。
皱着眉头,沈君道慢条斯理地上前接过信笺,就着火烛当场看了起来。
这一看可不打紧,直把沈君道老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五十章 皇觉寺
早起练功,沐浴,给祖母、父母请安,早餐,上学,放学,请安,晚餐,陪祖母聊天,调戏小丫鬟,沐浴,睡觉。
总的来说,宇文成龙每天的生活还是很有规律地,而且貌似也很丰富。
至于那个悲惨的沈光小胖子,则彻底的被宇文成龙给遗忘了。
可有人却没忘!
这不,按照惯例,宇文成龙放学回家后,正赶向宇文老夫人的居所给祖母请安呢,那厢,宇文老夫人在几个丫鬟仆妇的簇拥下,一身素装打扮施施然而出。
“欢喜郎回来了!正好,奶奶我要外出,你陪奶奶同去!”
口中说着,宇文老夫人已然快步上前,从婠婠小丫鬟手中抢过了自家长孙,伸玉臂搀住,挎着宇文成龙的胳膊就向外行去。
至于跟在宇文成龙身后亦步亦趋的宇文成都和宇文成祥二人,则被老夫人华丽地无视了。
这俩小家伙倒也机警,知道自家奶奶热衷的多半不是什么适合少年儿童口味的好玩事情,遂趁着老夫人不注意的时候,吱溜一声便溜走了,那速度,比老鼠还快!
习惯于宇文老夫人的溺爱和霸道,宇文成龙倒是没有反对,一面顺从地跟着奶奶向外行,一面开口道,“奶奶,您这要是去哪里啊?”
“问这么多干嘛!奶奶还能害你不成?”很是罕见地,宇文老夫人没有直言,反而卖了个关子。
虽然心中好奇,可既然老太太不说,宇文成龙便也没再多问,转而跟宇文老夫人拉起了家常。
见自家长孙如此乖巧,宇文老夫人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张俏脸笑满是笑容,俨然一朵盛开的白牡丹。
在宇文老夫人和婠婠小丫鬟的搀扶下,宇文成龙出府后便上了一辆清青漆马车。
赶车的是个宇文府的老人,车赶的很平稳,当然了,速度也不快。
驶离宇文府后,马车很快出了长安城,又一路缓行,上坡下坡、七扭八拐的,约略行了一个时辰许,方才缓缓停了下来。
又被宇文老夫人和婠婠小丫鬟搀扶着下了马车,宇文成龙举目观瞧,却见青山绿树掩映之中,一所寺庙在半山腰露出了一角。
“嗯?这是哪里?”宇文成龙再次开口问道。
“皇觉寺!”这次,宇文老夫人倒是没再隐瞒,“走吧,就剩这一段山路就到地方了!”
一面说着,宇文老夫人给婠婠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头立即会意,上前与宇文老夫人分左右搀着宇文成龙,缓缓向山顶进发。
“皇觉寺?那不是大隋皇家所开设的尼姑庵么?好像,里面关的都是一些前朝宫女嫔妃什么的吧?说是寺庙,其实性质和冷宫差不多。奶奶来这儿做什么?”
心里寻思着,宇文成龙机械地迈着步子随着二人向半山腰行去。
山路并不险峻,可考虑到宇文成龙的身体状况,宇文老夫人走的很慢,而且走走停停,这不到十里的山路,一行人走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的功夫。待到行至那皇觉寺门外,已是日薄西山。
虽然冠着皇家寺院的名头,可皇觉寺的山门并不算大,比起宇文府的角门也就略宽那么一点儿而已。
可宇文老夫人却很是恭敬,挥退了身后跟随的丫鬟仆妇,整了整衣袖,轻移莲步亲自上前叩门。
“谁呀?”随着叩门声响起,略显沙哑的声音迅即在门内应道。
旋即,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吱呀”一声,庙门上打开了一个小门洞,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隔着门洞向外观瞧。
“哎呀!是宇文老夫人!贫尼失礼了!罪过!罪过!”在一阵略显慌张的门栓响声中,一名淄衣老尼以与其年龄颇不相符的矫健速度打开了寺门,很是恭敬地对着宇文老夫人施礼道。
“原来是晓风师太,师太严重了!老身是来拜会华光、华胜两位师太的,不知,可否烦劳晓风师太通禀一声!”宇文老夫人双手合十,客气地回了一礼道。
“不用了!华光师太有吩咐过,说今日老夫人可能会来,介时请老夫人直接到怡悦斋叙话。”
“哦!如此,多谢师太了!”口中说着,宇文老夫人对着婠婠小丫头招了招手,又指着宇文成龙道,“这是老身的长孙,宇文成龙,今年才十岁,还不算是男人。不知可否方便与老身一同入内?”
“呃,这个……”瞟了宇文成龙一眼,那晓风师太有点儿犹豫。
“师太放心,此番老身是受了华光师太的指点,带我家长孙来看病的。想来,华光师太应该不会因此而怪罪师太的。”
“哦,既然主持已经知晓,那自是无碍的。夫人与令孙尽管请进便是。”
“如此,多谢晓风师太了!”宇文老夫人再次对那晓风师太拱手道谢。
虽然庙门很小,可这皇觉寺实际占地面积却是一点儿都不少,在那晓风师太的引领下,宇文老夫人一行穿林过径,足足行了近两刻钟的功夫,方才来到了那个所谓的怡悦斋。
“佛告无尽意菩萨:善男子!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
隔着斋院,阵阵悦耳的诵经声传来,凝神倾听了片刻,宇文老夫人微感诧异道,“何方高僧在此讲经?”
“是南华寺的观音大师。观音大师佛法高深,而且有神通在身,就连我家两位主持也是颇为信服的。”
“前次观音大师前来拜会,与我家两位庵主说法,我家两位庵主皆自认不如观音大师。故而,这些时日,我家两位庵主几乎每日都要与观音大师研讨佛法。想必此刻就是观音大师在讲解佛法了。”
“贫尼还听说,那位观音大师医术极为高明,时常在外治病救人,解人苦厄。依贫尼之见,华光主持让老夫人带令孙前来,多半也是为观音大师而来吧。若是,能得观音大师出手,想来,令孙当会无碍的!”
“哦!承师太吉言了!”闻言,宇文老夫人情绪有些激动。
片刻后,终于静下心来,宇文老夫人却一动未动,但只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那观音大师讲经。
直到斋内的诵经声也已停下来后,宇文老夫人方才再次对着晓风师太拱手道,“烦劳师太入内通禀一声,说老身前来拜会!”
第五十一章 祖母—姐姐
“民妇宇文氏参见公主殿下!”
蒲入斋堂,宇文老夫人便是一愣,迅即回过神来,忙对着一位素服美妇大礼参拜,同时还隐蔽地给自家长孙使了个眼色。
虽然没搞清楚是神马状况,可宇文成龙也知道,这是遇到大人物了,忙有样学样地躬身施礼道,“草民宇文成龙参见公主殿下!”
“啊!是宇文居士,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素服美妇带着几分喜色,很是客气地上前扶住了施礼的宇文老夫人道,“不是早说好了么,此地不必外间,你我皆是礼佛之人,不必拘泥于世俗礼数,但以居士相称即可。”
原来,宇文老夫人与这位公主殿下极是熟识的。
而宇文老夫人能来皇觉寺礼佛,也是与这位这位公主殿下有关。
不知从何时起,宇文老夫人开始迷上了佛法,虽然不似苦行僧那般每日吃斋念佛参禅苦修,可也是经常的烧香礼佛、布施香火。
某次行善施斋之时,宇文老夫人偶遇了这位公主殿下。
北地不比南陈,贵妇阶层中并不是很流行信佛,这位公主殿下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同好之人,加之攀谈之下,二人言语颇为投契,遂结下了那么一点儿善缘。
而这皇觉寺的两位主持华光、华胜两位师太本是这位公主殿下的旧友,于是,一来二去之下,这位公主殿下遂将宇文老夫人拉到了皇觉寺来礼佛了。
否则,以这皇觉寺皇家寺院的名头,不论如何落魄,宇文老夫人也是进不了门的、
此时的宇文成龙也跟着止住了下拜之势,起身偷眼观瞧。
那被自家祖母称为公主殿下之人,大体上倒算是一个骨感美人儿,大概三十左右年纪,看上去并不见一丝的老态。唯有那一身独特的气质,让人觉得很是压抑!
因为,太愁了!
但见那公主殿下,眉如远山,似蹙非蹙,也不知凝结了几千万的哀愁;明眸似水,清澈皎洁,却带着几分的冷意,仿佛经历了万载浮沉后凝练出来的淡然。
“这得多大的愁啊!才能把人愁成这样!若非是长得还算很是对得起观众,这整个儿就是个苦大仇深的苦菜花形象嘛!”
就在宇文成龙心中腹诽之际,那厢,宇文老夫人与公主殿下简单地叙了几句闲话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宇文成龙,“殿下,这是我长孙,宇文成龙。”
“欢喜郎,过来,这位是乐平公主殿下!快来见过!你就叫,嗯,……”
还没等宇文老夫人说完,那厢乐平公主殿下已然接口道,“本宫与你祖母姐妹相称,你就叫我姨祖母吧!”
“呃,殿下,这如何使得!”宇文老夫人闻言愕然。
既然是公主殿下,看这个年纪,应该是杨坚那老头儿的女儿了,只不知具体是哪一个。
好像先时被扯到蛋的那个宇文协的老娘,还好像就是个什么广平公主,年龄应该和这位差不多,只不知是不是她?
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叫了,不然的话,岂不是要比宇文协那倒霉蛋矮上一辈儿了?
心中想着,宇文成龙脸上不禁有些犹豫,又将目光看向了自家祖母。
宇文老夫人此刻也正惊诧着呢!哪里理会到自家长孙的眼神?
倒不是吃惊于‘姨奶奶’这个称谓,其实老夫人心中想的是,我啥时候和你姐妹相称过了,我自个儿咋不知道捏?
见这病小孩儿似乎还有些腼腆,那公主殿下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怜爱。
“那眉目,那神情,真像!我那外孙儿,要是活到现在,大概也有这么大了吧?应该也像这小家伙这么,嗯,玉树临风,人见人爱!”
感情,人家这位公主殿下倒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宇文成龙这小麻杆儿儿了,而是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家早夭的外孙,于是把成龙当成替代品了!
“怎么,你不愿意?”公主殿下似乎有点儿伤心地说道。
秋波含露,配合着那秋雨绵绵的气质,当真让宇文成龙感觉到一种秋风秋雨秋煞人的气息。
“没有!”宇文成龙连忙坚决否认。
开玩笑,人家可是公主,就算再不得宠,也不是咱这种草根儿可以轻易得罪的!
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女人!
“成龙只是觉得,姐姐如此年轻美貌,看上去怎么着也不到双十年华!成龙若是叫姨祖母,岂不是把姐姐叫老了?要不,我还是叫姐姐吧?好不好,姐姐?”
其实,宇文成龙心里想的是,“哼哼!宇文协,小屁孩儿,让你和我斗!这要是真是你老娘,嘿嘿,那样的话,我可就成了你便宜叔叔啦!哇哈哈哈!”
“还有那两个神马小王爷,不管这公主是哪个,可都是你们姑姑来着,哈哈!咱就是要管她叫姐姐,怎么着也要比你们高上一辈儿!”
“啐!油嘴滑舌!”那位公主殿下轻嗔薄恼着,一面还伸出玉指轻轻地在宇文成龙的额头点了一下,“小家伙,就知道胡说!你祖母才是真正的年轻美貌呢!”
这倒是实话,宇文老夫人自从早年被雷劈了以后,那是越活越年轻!
到如今,只看外表样貌的话,俨然就是一个十七八的少女,肌肤嫩得都能掐出水来!
“姐姐我可是年龄比你祖母还大,所以……”一面说着,那公主殿下还一面伸玉掌轻抚着宇文成龙的头顶,俨然疼爱自家孙子一般。
“好姐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能耍赖!姐姐!”宇文成龙闻言暗笑,忙见缝插针,打蛇随棍上。
“中了这小屁孩儿的给圈套了!”
这时,公主殿下也终于回过味儿来,旋即,脸色一寒,玉手下转,干净利落地捉住了宇文成龙的左耳,然后轻轻地用力一提,口中道,“叫祖母,听到没有!”
“嘶!”
这娘们儿,太狠了!
这辈子,从小到大,宇文成龙哪儿受过这种待遇?不由得一阵呲牙咧嘴,口中兀自花花道,“疼!姐姐!轻点儿,好姐姐唉!”
那位公主殿下,闻言倒是略微松了松手,只是却不肯放开,依旧凤目圆睁,做恶狠狠状道,“快叫祖母,否则的话,哼哼!”
另一厢,宇文老夫人见状那是既喜且忧,忙给自家孙子打了个眼色,示意不要玩过火了!
眼珠一转,宇文成龙已然有了主意道,“祖母—姐姐!”
第五十二章 观音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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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观音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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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小胖子的抉择
被关了牛棚近一个月后,沈光小胖子终于出了宇文府。
那一刻,沈光小胖子感动得泪流满面!
太感动了!小爷我竟然还能活着出来!老天果然待我不薄啊!
“呼!”
长长地吐出了一口带着新鲜牛粪味儿的浊气,又贪婪地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如是反复数次,感受着身上那煦暖的阳光,沈光小胖子不由陶醉得痴了!
原来,大兴城的空气是这么的新鲜!
大隋的阳光是那般的灿烂!
从今以后,老子我再也不用喝凉水了!再也不用生吃牛粪了!再也不用被那倒霉的小丫头片子踢蛋蛋了!
唔,生活真美好啊!小爷我太感动了!
俺沈光再次发誓,从今以后,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打劫,呃,不打劫宇文家的人了!
看着自家这个小弟如此神情,观音大师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可惜的是,这小胖子毕竟不是自己亲弟弟,张了张檀口,最终,观音大师还是什么也没说,但只将这小胖子送到了那个沈君道叔叔的家里。
随后又入内堂与沈君道叔叔鬼鬼祟祟地密议了半晌,观音大师便飘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至于沈光,则一回家便老老实实地站在墙角,心中忐忑地等候着自家老爹处分。
出乎沈光预料的是,这次自己闯下了这般塌天大祸,几乎把小命搭进去,还差点儿连累家人,可是,自家老爹却罕见地没有发火,反而很是温和地对自己微微一笑。
“幻觉!一定是幻觉!”用力揉了揉眼睛,沈光再次抬眼仔细观瞧,发现老爹仍旧在做微笑状,沈光心中更慌了,“难道,老爹他,疯了?这可咋办?”
“阿光呀!”便在此时,沈君道老头儿满脸和蔼地开口道。
沈光闻言,却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浑身汗毛都扎了起来!
“不对啊!啥时候老爷子对俺这么和蔼了?太反常了!事有反常即为妖!难道,老爷子他,被妖怪附体了?”沈光小胖子哆哆哆嗦地向后退了两步,直到后背抵到了墙上,方才止住了去势,脸sè惶恐地看着自家老爹。
无视了沈光那见鬼了一般的表情,沈君道老头自顾自地开口道,“阿光啊!如今,你已经十岁了,也算半个大人了,可不能再向以前那般游手好闲了!”
“唔,这还差不多!害得俺还以为老头子转xìng了呢!看样子,老爷子这又是打算说教小爷我一顿了!还好!还好!看来老爷子应该没有被妖怪附体!”如此想着,沈光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慢慢垂下脑袋,准备接受自家老爹的口水洗礼。
那厢,沈君道老头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思量着,寻常那些书文写字的差事,你肯定没什么兴趣。可你爹我一介文人,如今又穷困落魄,实在没什么好的出路给你安排。这次出了这宗事情,想来你也该吸取教训了!”
“你可知道,要是没有你那姐姐出手,就算你死在了那宇文府,你老爹我可都没有办法给你收尸啊!”
这话倒是实情!
据沈光所知,虽然老爹在太子府做事,可地位极低,一年都未必能见到那太子两面,更别提借助太子的权势把自己从宇文府捞出来了!
那厢,沈老爷子兀自继续说道,“所幸呢,咱们家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这次,你姐姐出面,算是与宇文府搭上了那么一点儿的关系。”
“所以啊!我就想,不如趁此机会,把你送进宇文府,给那宇文小少爷当个跟班什么的。只要你用心服侍好那宇文小少爷,将来也许能够借着宇文家的光,博个好前程也未可知。不论如何,总好过你每rì在街上东游西荡不是?”
“什么?”闻言,沈光小胖子彻底的震惊了!
开什么玩笑,那宇文府,绝对是比龙潭虎穴还凶险之所在!
小爷能够侥幸从里面活着出来,烧香拜佛还来不及呢!现在你居然还让我回去?这也太坑,坑儿子了吧!
心中如此想着,沈光小胖子可没敢出声!
虽然宇文家堪比龙潭虎穴,可自家老爷子的竹笋炒肉,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所以嘛,还是保持低调为妙!
“嗯!既然你也没意见,那样的话,先在家修养几rì,下个月的初一开始,你就去宇文府找那宇文成龙公子报到去吧!放心,宇文府那面,你姐姐会和他们事先沟通好的!”
一口气把话说完,趁着沈光小胖子回过神来之前,神君道老头已然踱着方步,飘然离开。
望着自家老爹略显佝偻的背影,沈光小胖子jīng神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出神,心思已然不知飘到了何处。
不沈光情愿与否,名义上,去宇文府当跟班这事儿算是被沈老爷子给定了下来。
由于平素经常习武,沈光小胖子身体确实不错,在家修养了不到半个月,吃了几副观音大师留下的药后,身体便已经基本康复了。
当然了,还有那么一点儿的后患,即便是以观音大师的手段,暂时也无法彻底根治。
外表上,若是有那熟悉的人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出,小胖子此刻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的浮肿。
而内里,实际上还有那么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后遗症留了下来,几乎成为了沈光小胖子内心永远的伤痛!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小胖子也罕见地冷静了下来,认真地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人生理想。
在此期间,沈光的老爹还有兄长二人也是不时的过来开导一番,还有沈老爹那疑似盛满了竹笋炒肉的威胁目光。
于是,本就反抗心思不甚坚决的沈光小胖子最终选择了无奈屈服。
七月初一的大清早,难得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的沈光小胖子,早早地候在了褒国公府的角门外。
在宇文老夫人的直接命令之下,经过宇文家的二代宇文化及三兄弟近一个月的筹划,其中还有宇文成龙通过自家三叔暗中的出谋划策,至今,宇文家酒楼终于大抵筹备停当,只待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便可择吉rì,准备开业了。
昨天下午,宇文成龙又将自家三叔叫到了房中,鬼鬼祟祟地交待了半晌。
也不知宇文成龙都出了什么鬼主意,总之,当宇文智及从自家大侄子房间里出来之时,那是心cháo澎湃、斗志昂扬,俨然一只准备进角斗场的大公鸡。
也就在这天的黄昏前,一支江南来的商队很是低调地开进了大兴城,随同商队一同进城的,还有一个多达百余辆车马车的车队。
第五十五章 沈光履新
“兀那小胖子!你在这里干什么?莫非还没喝够水?”
大清早,吃了个沟满壕平后,趾高气昂地出了府门,宇文成祥正要纵身上马车,蓦地发现一旁正靠着墙角做罚站状的沈光小胖子,不由得高声断喝道。
便在此事,褪毛小狗熊宇文成都挺胸叠肚地昂首而出,做逢山开路状。
后面,婠婠小丫头掺扶着麻杆儿般的宇文成龙款步而出,直奔着候在门外的马车行去。
闻听宇文成祥呼喝,几人尽皆停下身来举目观瞧。
那厢,沈光小胖子被宇文成祥一声断喝惊醒,抬眼观瞧之际,正好看到宇文成龙一行。
心中一哆嗦,犹豫了片刻,小胖子终于壮着胆子来到了宇文成龙跟前,恭恭敬敬地低头施礼道,“小人沈光,见过宇文公子。家姐曾言,要沈光从此跟随宇文公子左右,望公子收留。”
“哦,令姐可是观音大师?”挥手示意宇文成祥等人不要多言,宇文成龙淡淡地开口道。
“正是!”
“好!如此,你便跟着本公子吧!不过,有一条,本公子可要事先言明,既然你想要跟着本公子,那就要听话,本公子说东,你不能往西,本公子说打狗,你不能撵鸡。尤其是你先时市井学来的那些做派,在本公子面前都要收敛起来。若是要让本公子知道你为非作歹,嗯,本公子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听明白了没有?”
“小人明白!公子放心,沈光既然决定跟随公子,便唯公子马首是瞻!绝不敢有丝毫的违逆。否则,不须公子责罚,沈某自行了断!”
“如此最好!嗯,本公子正好还缺个赶车的小厮,今rì起,你便接替成都的差使,给本公子赶车吧!”
宇文府虽然下人不少,可一直以来,给宇文成龙赶车几乎成了宇文成都的专职差事。而车轩的另一侧,必然是老三宇文成祥。这二位虽然身为公子哥,却也没有对此有丝毫的不满,反而相当的乐此不疲。
如今,听闻自己接替的是二公子宇文成都的差使,沈光小胖子顿时心里就纠结了。
这事儿,说好的话,可毕竟只是个赶个车而已;若说不好,这可毕竟曾经是宇文府二少公子的差事来着!
好在今早出来之前,沈光小胖子就已经对自己可能遇到的情况做了百般的猜测,貌似随便哪种猜想,似乎都不比眼前的情况好。所以,小胖子还是迅速调整好了心态,恭恭敬敬地从宇文成都手上接过马鞭,开始了貌似没有什么前途的车老板儿生涯。
太学的生活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自从知道沈小胖打劫失手被擒后,太子府的两个小纨绔就变得异常得低调,每每看到宇文家兄弟,都远远地就绕道而行,唯恐再被捉住虐待。
而且,两个小纨绔,还非常自觉地,又把保护费主动上调,而今二人已然不再是两个二百五了,已然上升到每人每月三百吊钱。
至于太学内的其它大小纨绔,大部分见到宇文家兄弟都是尽量避开,实在避不开的时候,也基本都尽量的低眉垂首,做无辜顺民状,唯恐宇文家的这几个二愣子把自己也揍一顿。
虽然太学之内还有几个强势的小团体,可不知出于什么考量,这几伙儿人都没有主动来招惹宇文家兄弟。
而宇文成龙又有严令,不许宇文成都兄弟俩出去主动惹事儿。
所以,最近,宇文三兄弟的太学生活相当的平淡,用宇文成都的话说,已经快淡出鸟来了!
平静地结束了一天的学习生活,下学之后,兄弟三人一齐回府,照例是要先给宇文老夫人去请安的。
没想到,三人刚刚进了宇文老夫人的小院,便见自家nǎinǎi正陪着几个人谈笑风生呢。
来人的几个人宇文成龙都很熟悉,分别是观音大师,皇觉寺的两位主持尼姑华光、华胜两位师太,以及便宜祖母姐姐公主殿下。
至今,宇文成龙已经弄清楚了这位祖母姐姐的真实身份,正是当今陛下杨坚的长女乐平公主,同时也是曾经的北周宣帝的天元大皇后,杨丽华。
虽然诧异于这位祖母姐姐那与实际年龄有些差别的容貌,可一想到自家nǎinǎi后,宇文成龙还是很淡定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nǎinǎi,祖母姐姐,观音大师,华光师太,华胜师太,宇文成龙这厢有礼了!”宇文成龙连忙快步上前一一见礼道。
还没等宇文老夫人起身,那厢的乐平公主依然爱率先起身,快步上前将宇文成龙搀住道,“好孙儿,快过来,让祖母看看!两rì不见,可想死祖母了!”
闻言,感动之余,宇文成龙不由得暗自翻了翻白眼,心中暗自腹诽道,“您老人家都已经被观音大忽悠那据说可以永葆青chūn的功法忽悠得晕头转向了,哪里还有心思理会我这个便宜孙子啊!”
当然了,这话只能在心里寻思一下而已。
脸上,宇文成龙还是很配合地做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状,信口忽悠道,“成龙也很想念祖母姐姐啊!两rì不见,祖母姐姐似乎年轻了好多呀!再这么下去,成龙可就要称呼您为祖母妹妹了!”
“啐!小滑头!你nǎinǎi才是真正的年轻了许多呢!”伸玉手在宇文成龙的耳朵上轻轻拧了一下,乐平公主却并没有用力,旋即迅速松手,转移话题道,“过来,让祖母看看,长高了没有?”
伸手在宇文成龙的头顶比量了一下,乐平公主道,“嗯,好像是长了一点儿!”
这下,就连一旁的观音大师等三位师太都跟着直翻白眼儿。
才两天时间,你就能看出长了点儿?你当这是生豆芽呢咋滴?
“不过,好像没长肉唉!成龙啊,你可得多吃点儿!尤其是要多吃肉!这样,才能长得壮一些!再过几年,等你冠礼了,祖母给你做主,娶一个漂亮的媳妇!那样,祖母很快就能做曾祖母了!”
口中说着,乐平公主脸上一片神往之sè,很显然,说这话的时候,这位公主殿下是发自真心的。
“唉!”
见此情形,华光、华胜两位师太都不由得暗自长叹。
身为当今陛下的长女,乐平公主的物质生活上确实是丰富之极,可谓要什么有什么!
另一方面,身为前朝皇后,杨丽华也同样是相当的悲哀。
比如,后代之中,不能出现男丁!但有男丁,必定离奇夭折!
也正因此,杨丽华才对宇文成龙这个便宜孙子特别的关爱。
第五十六章 醉仙楼
大兴城,也就是唐长安城的前身,始建于隋开皇二年(582年),次年三月竣工,由当时还是小青年儿的建筑大师宇文凯规划并主持建造。
整个大兴城,规模宏大,但格局匀称,街道整齐,皇城、民居、商业区等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坐北朝南居正中的是宫城和皇城,两侧是各部有司、皇家居所等。这一部分位于大兴城北部,约是占整个城池的三分之一,是整个大兴城最为恢弘大气、庄严肃穆的之所在。
而大兴城最为繁华的,莫过于皇城街前两侧的东西二市了。
其中,东市又称都会市,毗邻平康、宜阳、道政、常乐四坊。
四坊之中的平康坊,则是整个大兴城人气最旺之地,。
平康坊向西是务本坊,太学、国子监便设于此坊;北面是崇仁坊,是各地驻京办最集中之所;东侧便是都会市;南侧的宣阳坊也是著名的“要闹坊曲”。
而平康坊本身,则是大隋第一红灯区!
所谓“chūn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尽长安花”,便是指金榜题名之后到平康坊赏“花”了!
这种烟花之地,原本是不适合开酒楼的。
至少,不适合开那种不搞特殊服务的普通酒楼!
盖因来到平康坊之人,大抵是奔着喝花酒去的,你突然弄一个只有酒没有“花”的酒楼,能有人有兴趣么?
然而,就在今rì,一个貌似普通的纯正酒楼,便在这红袖招展之地大张旗鼓地开业了!
酒楼的名字很霸气,名叫醉仙楼。
除了名字外,这酒楼的开业典礼也很是气派。
其它的暂且不论,单说那开业时放的炮仗,就足以震惊两条街了!
那炮仗也不知是如何制造的,超响!一个个好似晴天霹雳一般!
而且还放了足足有两刻钟的功夫。
这一通雷霆火炮,可把来平康坊寻乐和的那些piáo客们给害苦了!好多正行着人伦之礼的piáo客,都被这惊雷一般的响声给吓得半途而废、一泄千里!
据说,还有人因此而有了心理障碍,从此一蹶不振,彻底萎了!
不说那些被吓到早泄的piáo客们如何抱怨,单说这醉仙楼外,两刻钟的炮仗着实吸引了不少闲汉们前来围观!
放完了炮仗,还没等烟雾散尽,那醉仙楼的大门已然吱扭扭的打开。数十位彪形大汉鱼贯而出,一个个身着整齐的黑sè制服,趾高气昂、挺胸叠肚,人手一根丁字棍,配合着脸上的横肉,就差在额头刻上“我是打手”几个大字了!
“这是酒楼,还是衙门啊?”
“不像!我看呐,八成是那些自称武林人士的黑社会组织!”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镖局吧?据说关外有一种叫做保镖的行业,非常紧俏,听说那些镖师就是如此,一个个凶残得很!”
“嘘!小声点儿!没看那大汉瞪你了么?”
人群之中,一众闲汉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黑衣大汉虽然样貌凶残,可实际上很有礼貌,出门后便八字儿排开、分列两厢,做目不斜视状。
透过大门,众闲汉举目向内观瞧,结果,却只看到红彤彤的一片,却是一堵高大的屏风,被一块红布遮着,正挡在了入门不远处。
“奇怪!人家做生意都讲究门纳八方财,哪有在自家大门口立屏风的道理?”
“就是!就是!这明显是在挡自家财路嘛!我看,这酒楼开不长久!”
“是极!也不看这时什么地方!这可是平康坊,正是倚红猥绿之所,哪有在这儿开酒楼的道理!”
“铮!”宏亮的铁琶声蓦地响起,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声。
弹琴之人琴艺算不上如何高超,可胜在慷慨激昂,时而易水潇潇,忽又金戈铁马,不过片刻功夫,便把这些听惯了平康坊各大家、小家靡靡之音的闲汉们刺激得兽血沸腾,一个个昂首挺胸、青筋暴起,做拔剑扬眉状。
片刻过后,琴音渐转柔和,一众闲汉也相继放缓了绷紧的神经。
与此同时,一个豪爽的歌声凭空传出,听那声音,竟似还带着几分的酒气,歌中唱道: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
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诗并不长,往复三叠也不到半刻钟。
可那些听歌的围观群众却足足愣了有一刻钟的功夫,方才慢慢回过神来,却见那屏风之上的红布不知何时早已撤走,露出屏风上龙飞凤舞的一段诗文,看那文字正是刚刚歌中所唱。
“好诗啊!”不知是谁率先感慨道,旋即便“嗡嗡嗡”响起一片的附和之声。
“岂止是好诗!简直就是神品啊!还有这字,银钩铁画,大气典雅,俨然自成一家!”
“嗯嗯!好字!好诗!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实在是道出了我辈心声啊!”
“就是!亏得我家那婆娘还说我每天只知喝酒!听到没有!听到没有!爱酒不愧天!从今以后,某家便是醉死,那也是无愧天地啊!”
“走!进那醉仙楼喝酒去!某家今rì便要醉死在这醉仙楼里!”
人群之中,也不知是谁猛地高呼了一声,立即得到了一众闲汉的群起响应,“对!喝酒去!喝酒去!”
口中高呼着,一群闲汉呼啦啦就要往这醉仙楼里面涌!”
“各位客官,且听我一言!”一个白面小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醉仙楼的大门口处,此刻见状,气沉丹田,吐气开声道,“今rì醉仙楼开业,所有客官,前三杯酒水一律免费!”
“好!”人群之中,又是不知什么人高声响应着,旋即就是一大片乱哄哄的叫好声。
待到众人情绪渐缓,白面小青年抬起双掌向下轻轻一按,示意众人先安静,然后继续道,“三杯之后,所有酒水,一律半价!”
“好!”又是一阵乱哄哄的喊叫声。
“今rì之后,本月之内,每rì前一百位光临本店的客官都可享受半价优惠!第一百零一至第两百位客官,可享受六折优惠!第二百零一至第三百位客官可享受七折优惠!以此类推直到第四百零一至第五百位客官,可享受九折优惠!第五百位之后的客官,按照消费金额的多少,有不同的小礼物赠送!”
第五十七章 开业大吉
开业第一天,醉仙楼的生意非常的火爆得一塌糊涂。
最多可同时容纳两百桌一千五百人的大堂座无虚席,总人数达三百的店小二忙得足不沾地。
好在这些小二事先经过了严格的训练,此刻虽然忙碌,却不见一丝的慌乱。
更让这些酒客们开眼的是,这些小二都是很奇特,明显与其它酒楼不同。
先说人员组成,都是清一sè的年轻小伙。还统一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制服,下身是小牛皮鞋和笔挺的藏青马裤,上身则是略显古怪的白衫,外罩着大红绣花的小马褂,胸前龙飞凤舞地绣着“醉仙楼”的字样,绣字上还配了一个线条勾勒的可爱笑脸,头顶扣着个黑sè瓜皮小帽。虽然有点儿奇装异服的嫌疑,可整个人看上去倍儿jīng神,也非常的喜气!
更主要的是,这醉仙楼的小二,都非常的有礼貌!不管上什么酒菜,都是轻拿轻放,完了还要躬身施上一礼,道一句“请慢用”。如果不小心和谁碰着了,不管是被撞还是撞人,都要主动第躬身施礼,说声“对不起”。
不但如此,其它各种细节,那些小二们也都处理得相当的有礼貌,给人的感觉,好像这些人不是店小二,而是太学里的那些小秀才!
而当酒菜上桌的时候,这些酒客们更是发现,这醉仙楼的酒,与别处大有不同!
寻常的酒水,因为酿制工序的原因,总是泛着一丝的绿sè,所以有“绿蚁酒”之说。
可这醉仙楼的酒,不论清浊,都是干净单一,不含其它杂sè。更兼味道醇厚,劲道十足,入口好似火烧一般!
“这是一种市面上从来没出现过的新酒!”
喝下第一杯后,满堂的酒客,便都被这种酒所折服,同时也明白了这醉仙楼为何敢如此明目张胆第在平康坊开张了!
“就凭这种绵醇的新酒,莫说平康坊了,就算天上,也大可开得!”
“‘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果然如此,得饮此酒,便是让某去当神仙,某也是不去的!”
“兄台说得极是!所谓,‘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个中真趣,不足为外人道矣!且满饮!且满饮!”
一时之间,整个醉仙楼,觥筹交错,酒香四溢。
虽然这新酒很是醇烈,三杯下肚就已经让人面红耳赤、汗出如浆,舌头直打卷,可一众酒客却没有一个肯就此罢盏的,纷纷叫嚣着再来一斗,云云。
这些酒客们大呼小叫喝得畅快淋漓,也喧嚣声直传出两条街,引得更多的人前来醉仙楼外围观,然后又禁受不住那酒香的诱惑,陆续进得醉仙楼,步入开怀畅饮的行列。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不但大堂做得满满的,那些雅间也都相继被人占满。
爆满之后,仍旧有大批的酒客闻香而来,没计奈何,酒楼方面只得在院外摆开了露天酒席,黑压压一片,足有三四百号人,煞是壮观。
酒客不断涌入,酒水宴席也流水一般地端出,醉仙楼里的那些小二、厨师什么的,更是忙得脚跟直打后脑勺。
眼见三百余号人仍旧忙不过来,宇文智及连忙紧急传令,从府内和其它商铺抽调人手。
好在宇文府家大业大产业众多,又紧急抽调了百余号的人手过来帮忙后,醉仙楼的状况终于得到了缓解。
而听下面帐房粗略统计上来的酒水销售情况后,宇文智及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又是打折扣,又是送酒的,可目前为止,在这一个多时辰里,初步估计,醉仙楼已经有了千余吊的净收入。
这可是刨去所有成本之后的纯收入啊!
就算以后没有这么好的生意,可一天下来,怎么也能有这一个时辰的多吧?
如此,平均每个月就是三万吊的收入,一年那不就是三十六万吊!
哎呀我滴娘亲唉!那可是三十六万吊啊!以前,整个宇文府一年的收入,怕是也没有这么多吧!
心底扒拉完一遍小算盘后,宇文智及彻底的震惊了!
满脸喜sè地拿着初步的统计结果给大哥宇文化及二哥宇文士及看过之后,这哥俩儿也被震得头晕脑胀!
“这,这,这个,吓死奴家了!”宇文士及翘着兰花指哆嗦了半晌,方才终于喘匀了那口气,娇声轻吟道。
“确实,太不可思议了!就算向匈奴走私生铁,估计也没有这么暴利吧?”轻捻着胡须,宇文化及勉强装作蛋定状。
可惜的是,由于用力过猛,一不小心,就把颌下那稀稀落落的百十根胡子给捻断了十数根,看上去好像被狗啃过了似的。
丝毫没理会被捻断的胡子,宇文化及继续蛋定着开口道,“三弟辛苦了!此番酒楼开业,全来三弟辛苦谋划,回头兄长我会向父亲大人那里禀明三弟的功劳滴!”
“兄长谬赞了!智及愧不敢当!此番,嗯……”犹豫了一下,宇文智及最终还是没有将宇文成龙说出来,转而改口道,“能够成功,还是仰仗大哥运筹帷幄,二哥从旁指点,否则,但只小弟一人,如何撑得开如此场面!”
“哦,对了,老三,我们进酒的那个商团,是什么来头,能不能,……”口中说着,宇文智及抬起右手,用力一握拳。
“兄长万万不可!”宇文智及闻言急得出了满脑子的白毛汗,心道,大侄子,你可害苦了叔叔我了!
可想起大侄子的交代,宇文智及又不敢多言,心念电转,瞬间便已经有了对策,不待宇文化及发问便开口道,“大哥有所不知,这商团,可是通过大侄子那厢,又和乐平公主搭上了关系,方才辗转弄来的啊!万万动不得呀!一旦惹怒的对方!否则,后果难料啊!”
其实,宇文智及想说的是,要是惹毛了那个大侄子,那才是真正的后果难料啊!
可宇文化及却没这么想,而是很自觉地进行了联想补充,把宇文智及所说的不能招惹的人理解成了乐平公主,遂做恍然大悟状道,“哦!怪不得,以前从来没在市面上见过这酒,原来,竟是如此!”
“呼!还好,忽悠过去了!大侄子,我这儿可是按照你的交代,都帮你瞒下了,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可千万别怪三叔我丫!”偷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宇文智及暗自松了口气。
宇文智及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那个大侄子宇文成龙,正在醉仙楼的后院,陪着一群小老太太们,频频举杯,言谈正欢着呢。
第五十八章 宽广的胸怀
能让宇文成龙亲自坐陪的,自然是宇文成龙的祖母宇文老夫人,以及那位便宜祖母姐姐乐平公主杨丽华,还有观音大师和华光、华胜两位师太。
这几人喝的可不是酒,而是,果汁!
宇文老夫人和乐平公主平素就是吃斋念佛的,而另外三位更是佛门中人,所以这些人人自然是不会喝酒的。
虽然不喝酒,可菜却很丰富,也很名贵,鸡鸭鱼肉这是上不了台面的,什么熊掌、驼峰、燕窝、鱼翅,各式珍馐,应有尽有。而且,看那样式,俨然是出自宫廷御厨之手!
这却是乐平公主特意唤来的御厨所做,而服务的对象,也只是宇文成龙一人。
其她几人,也不知是否因为修炼了神功的缘故,都是饭量极浅,而且从不动荤腥,但只偶尔吃了几口瓜果菜蔬而已。
不再动箸,三个出家人便各自端着一杯果汁,偶尔举起请呡一口。
而宇文老夫人和乐平公主则分坐左右,把宇文成龙夹在中间,两双筷子一刻不停地往宇文成龙的碗里加菜。
对于两个老太太的宠溺,宇文成龙也没计奈何,只能甩开腮帮子低头猛吃。
菜都是难得的佳肴,御厨的手艺更是了得,宇文成龙也是吃得畅快淋漓,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满满一桌十二盘菜便被打扫了个一干二净。
早有准备的宇文老夫人冲着一旁服侍的婠婠小丫鬟使了个眼sè,小丫头立即会意,转身而出。
不过片刻功夫,几个丫鬟仆妇流水一般第将宴席撤下,又迅速换上了全新的一桌。
在乐平公主与三个尼姑诧异的目光中,又是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宇文成龙便将第二桌菜肴扫荡一空,一同被宇文成龙消灭的,还有满满一盆的小米饭。
如是三次后,宇文成龙方才有些意犹未尽第缓缓收工。
“乖孙儿,没撑到吧?真可怜,咋把你饿成这样啊?你们宇文府,应该也不会缺衣少食啊?”伸玉手在宇文成龙的小肚皮上轻轻婆娑着,乐平公主满眼怜爱第开口道。
“姐姐你是不知道,我这孙儿,小时候可乖着呢!不哭不闹的。那时候饭量也好,还没满周岁的时候,八个nǎi妈的nǎi都不够他吃的,每天还要吃差不多这么大一盆的小米肉粥!”
“自从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这孩子的便饭量大减,如今就只能吃这么一点儿了,还没他三岁时候吃得多呢!要不,咋能这么瘦呢?”
“呃……”闻言,乐平公主满脸的错愕。
那厢,观音大师与华光、华胜两个尼姑闻言,也顾不得谈经论禅了,尽皆满脸诡异第看向宇文成龙,心道,“就这,还说是吃得少了?把人吃瘦了?还没三岁时候吃得多?这个小子,难道是猪投胎成的?可是,猪也没他吃得多吧?”
倒是那位观音大师,略一寻思,便已经联想完毕,开口解释道,“原来如此!宇文公子本就异于常人,身体极好!若是寻常之人,只怕早就耐不住那异力的侵蚀,往生极乐了!”
“正是因为宇文公子胃口极好,生命力极强,又有婠婠那丫头从旁辅助,方才能够保得宇文公子平安至今!难怪,难怪!”
听了观音大师的这番解释,乐平公主等人也终于恍然大悟,纷纷向宇文成龙投以怜悯的目光,心中暗道,“可怜的孩子,难怪这么能吃!这要是不多吃点儿,小命可就没了!想来,和娃儿也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努力地吃饭的吧?好可怜哎!”
想到宇文成龙从小就吃了这么多的苦,乐平公主更是柔肠百结,玉手拉着宇文成龙的小爪子,扑簌簌掉下了两行热泪。
摸着宇文成龙那比鸡爪子还瘦而无肉的小手,乐平公主就更伤心了。
盖因先只看身形、脸上,还只是觉得这娃儿瘦了点儿而已。可这会儿真正抓在手上,方才知道什么叫做瘦骨嶙峋!这简直就是,一点儿肉的没有嘛!这得受了多少的苦啊!
“乖孙儿,nǎinǎi疼你!”一面说着,乐平公主已然将宇文成龙的脑袋揽在胸口,眼泪断线的珍珠一般掉个不停,顷刻之间便将宇文成龙的衣服湿了个通透。
这面乐平公主一掉眼泪,那厢,宇文老夫人也跟着难过得涕泪横流,就连华光华胜两位师太也是泪眼婆娑。
唯有那观音大师,与这几人相交并不算深,而且又是别有目的而来,并不觉得十分难过。
可人家都哭成一团儿了,这观音大师也不好特立独行,酝酿了片刻,便掏出了一方罗帕,做低头拭泪状。
但觉一阵御姐气息扑面而来,宇文成龙被已经便宜祖母姐姐抱着脑袋揽在胸前,还来不及陶醉呢,宇文成龙便觉得眼前一黑,一团柔软已然覆盖了宇文成龙的整张小脸。
幽幽异香扑鼻而来,宇文成龙只觉得阵阵头晕骨酥,呼吸不畅,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被憋得小脸通红了。
轻轻伸动颈项,宇文成龙就想试探着挣扎离开那座险峰,奈何乐平公主一双玉臂微微一用力,就把宇文成龙牢牢抱在了怀中。
正要再度发力,宇文成龙想要给自己挣开一点儿生存空间,试图透开一点儿缝隙喘口新鲜空气。
便在此时,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了宇文成龙的颈项处,旋即便是大雨滂沱,大有将宇文成龙淹没之势。
“呃,便宜祖母姐姐哭了?”念及此处,宇文成龙正待用力的身体一软,瘫在了乐平公主的身上。
也不知乐平公主哭了多久,反正宇文成龙是觉得似乎过了好多年。
那乐平公主的俩臂越来越用力,宇文成龙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更让宇文成龙心惊的是,随着那祖母姐姐的体香钻入肺腑,自己体内的那丝雷霆之力,竟然有狂暴而出的迹象!
这雷霆之力已然纠缠在宇文成龙身上近十年了,宇文成龙可是深知厉害。一旦这玩意暴走,自己或许没什么大问题,可那位便宜祖母姐姐,只怕是要被电得灰飞烟灭!
终于意识到不妙,宇文成龙忙催动念力,全力压制那丝行将暴走的雷霆。
回去!回去!给本公子回去!
汹涌的念力不要钱一般地蜂涌出,化作念力洪流,一浪高过一浪,源源不断地奔着那冒出了一点儿头的雷霆撞去。
而那丝雷霆,刚刚冒出一点点苗头,便被宇文成龙那念力的浪cháo淹没。
虽然那雷霆有着强大的吞噬之力,能够不断吞噬宇文成龙的念力,可此刻面对拼了命的宇文成龙,一时半会儿还是有点儿吃不消,吞入的念力还没来得及消化,后面的念力又紧随而至,消化不及之下,这丝雷霆终于被宇文成龙的念力占据了主动,慢慢压制了回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的交锋中,宇文成龙的念力竟然被那一小丝的雷霆吞掉了三分之一还多。
“还好,本公子发现得及时,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勉强压下了差点儿暴走的雷霆,累得几近虚脱的宇文成龙也终于暗自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宇文成龙却发现了一个更加杯具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整张小脸,已经彻底被祖母姐姐那挺拔的险峰淹没了,而且还是深度淹没,已经喘不过来气了!
有心挣扎一下,宇文成龙却已然使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力气!
“难道,本公子就这么倒霉,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被女人憋死在胸口的穿越者?女人的胸怀,果然太可怕了!”最后一个念头闪过,宇文成龙的意识一阵模糊,幸福地晕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 究竟是谁呢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成龙终于回复了一点儿意,却只觉得眼皮厚重,浑身无力,仿佛面条一般软软的、懒懒的。
意识仍然有点儿模糊,宇文成龙强打jīng神,开始寻思着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但觉一股香气自口中猛地吹入腹内,直把宇文成龙的小肚皮吹得鼓了起来、
下意识地宇文成龙就要闭嘴,却正将一节滑腻的事物含在了口中。
这感觉,似乎有点儿熟!可是,好像又有点儿不大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唔,对了,好像婠婠那丫头的舌头,似乎比这个小一点儿,好像味道也有点儿不一样。
可是,不是婠婠那丫头,还能是谁呢?
有心睁开眼睛观瞧,奈何眼皮太重,又浑身无力,睁不开一点儿的缝隙。
心中寻思着,凭着不知演练了千万遍的经验,宇文成龙已然第一时间调动粗糙的大舌头,与那节香滑纠缠在了一处。
进攻!进攻!再进攻!管她是谁,胆敢侵犯本少爷的地盘,那就统统消灭!
眨眼之间,宇文成龙便将来敌杀了个丢盔弃甲,斩获津液无数,喉头涌动之际,便咕嘟咕嘟将之尽数吞入腹内。
津液蒲一入体,便化作一缕生机勃勃的jīng纯元气,而潜伏在宇文成龙体内的那一丝雷霆之力也瞬间觉醒,汹涌而出。
不过,这次那道雷霆却没有暴走,而是目标很明确第,直奔那缕元气而去,打算将之彻底吞噬。
宇文成龙见状,连忙以念力控制住那缕元气,并分出一缕念力融入那丝雷霆之力内
,同时运转易筋洗髓之法,引导着二者顺着经脉运转。
有着那缕生机为引,那团雷霆之力仿佛见了老鼠的猫一般,全力追赶而去,反而对于宇文成龙的念力并没有十分抗拒。
yīn谋得逞,宇文成龙便将更多的念力源源不断第送入那丝雷霆之中,试图更多第掌控住那雷霆,同时以引导着那缕元气按照特定的行功线路极速流转。
毕竟是外来者,那缕元气并不强大,运转之际对宇文成龙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帮助。
倒是那丝雷霆之力,由于是坐地户,本身与宇文成龙的身体已然非常的契合。此刻运转游走之际,宇文成龙原本就已经纯净剔透的经脉变得愈发的晶莹如玉,比起以寻常的内家真气淬炼的效果,不知强了几千倍。
比较遗憾的就是,那雷霆属xìng太过奇特,宇文成龙的一缕念力进入其中也不过才支撑几个瞬间而已,便迅速瓦解,烟消云散。
在吞噬念力的同时,那雷霆之力还会吞噬掉一小点儿宇文成龙的生机,虽然不是很多,却让宇文成龙看上去更加的羸弱了。
而那雷霆,则仿佛吃了补药一般,变得更加的jīng萃,疾驰的速度也会快上那么一分。
让宇文成龙略微有那么一点儿安心的是,虽然念力被吞,可自己与那雷霆之力间也多了那么一丝丝的联系。
虽然现在还无法完全掌控那丝雷霆,可已经能够自如第引导搬运了。
安心之余,宇文成龙忙分出第二缕念力,融入那丝雷霆之中,继续引导控制其运转。
连续耗费了十二缕念力之后,宇文成龙终于将那雷霆之力搬运了一个小周天,而此时那雷霆之力也已然变得极快,猛地赶上那缕元气,一举将之吞噬,然后瞬间消失不见。
这些说来话长,可真正发生起来,也不过是十几个瞬间的功夫而已,但对于宇文成龙而言却不亚于一场急促的高强度战争。
微微松了口气,宇文成龙却并不满足于此,反而舌头再动,死死缠住那根滑腻,再度用力吮吸了起来。
然后再将其那津液化为元气,勾引着那雷霆在体内运转周天。
每搬运一个周天,宇文成龙的经脉肌理都纯净一点儿,而宇文成龙对那雷霆的掌控也会强上那么一小丝。
同时,宇文成龙体内的念力与生机,也会被那雷霆之力吞噬掉一部分。
如此这般,连续吞咽了三十六口津液,宇文成龙也将雷霆之力在体内搬运了三十六个小周天。
至此,宇文成龙的念力也消耗了个七七八八,一张小脸也变得极为惨白,宛若宣纸,俨然纵yù过度一般,整个人显得憔悴了许多。
连续吞噬了三十六缕元气,又在宇文成龙的经脉里运转了三十六周天,那缕雷霆似乎也有点儿厌倦了这种无聊的游戏,反吐出了一小缕的元气后,便倏然不见。
按照一直以来的习惯,以念力将那雷霆吐出的元气一分为二,一半儿散入自己的经脉之中,一半自口中吐出,经舌头渡入那根香滑的体内。
又习惯xìng地以舌头与那节滑腻纠缠了一会儿,宇文成龙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晕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双眼,已然是深夜时分,地点也不再是醉仙楼后院,而是国公府自己的卧房之内。
借着朦胧的烛光,宇文成龙举目观瞧,却见婠婠小丫头正趴坐在自己的床头,小脑袋斜枕着玉臂,嘴角似有一道亮晶晶的银丝闪动。
“小丫头,睡觉还流口水,难道睡前没吃饱?”
“嗯,以这小丫头的饭量,倒是非常这种可能!”
心中想着,宇文成龙悄悄地伸手给小丫头驶去嘴角银线。
“唔!少爷,你怎么还不醒?奴好饿!”咂了咂嘴角,小丫头闭着眼睛含糊第嘟囔着道。
“吭哧!”虽然强忍着,可宇文成龙还是笑出了一点儿动静来。
本就睡得不是很深,虽然宇文成龙的声音极小,但那婠婠小丫鬟还是激灵一下抬起了头来,下意识第伸手揉了揉有些迷糊的大眼睛,小丫头举目观瞧,旋即樱唇大张,半晌方才开口道,“啊!少爷,你醒了?”
没等宇文成龙开口回答,那婠婠小丫头已然扯着嗓门喊道,“老夫人!公主殿下!少爷醒了!”
随着婠婠小丫头这一嗓子,外厢“啊!”“啊!”两声尖叫几乎同时响起,然后便是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呃,地震了么?”
就在宇文成龙心中腹诽之际,帘栊跳动,两道香风席卷而来,直扑到宇文成龙侧床头。
“乖孙儿,你怎么样了?可吓死祖母了!”当先一个一把将宇文成龙揽入怀中,一面说着,如水双眸一瞬不瞬第盯着宇文成龙的脸庞仔细打量。
来人正是宇文成龙管的便宜祖母姐姐,乐平公主杨丽华。
“欢喜郎,可感觉好一些了?”乐平公主身后,则是宇文成龙的nǎinǎi,宇文老夫人。
抬眼观瞧,宇文成龙不由得脸sè绯红,忙闭上眼睛,将脑袋半垂着低了下去。
原来,这二位刚刚就在宇文成龙的外间睡着,听闻婠婠小丫头呼喊,急忙赶来。却因赶得太急,连衣衫尚未来得及换,此刻还是身着睡衣,chūn光半露呢!
尤其是那乐平公主,上身只着了一层轻纱,此刻胸怀怒张,一颗红樱桃距离宇文成龙的嘴唇也不过半寸左右。
见状忙低头观瞧,乐平公主也迅速回过神来,不过却没有很是在意,反而开口调笑道,“乖孙儿,还害羞了呢!看来快长大了!嗯,好孙儿,你且先养好身体,这几天祖母我和你nǎinǎi就商量着给你定门儿亲事,等你冠礼之后,祖母就给你主持完婚!”
第六十章 乐平求亲
[正文]第六十章 乐平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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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平公主说话算话,雷厉风行。
仅仅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乐平公主便与宇文老夫人大抵商议停当。
第二天一大早,乐平公主便急匆匆地入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了给宇文成龙定亲的壮举!
而定亲的对象,则是乐平公主的母家,前独孤家主赵国公独孤罗的孙女,独孤凤。
为什么叫前独孤家主呢,因为,现在独孤家的家主是独孤罗的七弟,独孤整。
说起独孤家来,不得不顺便提一下独孤家上上代家主,独孤罗和独孤整的老爹,独孤信。
独孤家族也是鲜卑望族,世代与北魏皇族鲜卑拓拔部联姻,及到拓拔部成为北魏之主时,独孤家也已荣极一时。
贵族身份,又夹杂着皇族血脉,独孤信可谓血统优良,长大后也不负众望地长成了一个超级帅哥。
独孤信有多帅咱说不清楚,但这里有一个例子可以参考。
话说,有一次独孤信出城打猎,忘了时间,回城晚了,踏着夕阳急匆匆第赶到城门口时,帽子跑歪了。这一幕被人看到之后,第二天,满城的官吏士民就都开始歪戴帽子了,只盼着自己也能有独孤信那般帅。
这就是所谓的,侧帽风流!
而历史上,独孤信最出名的,还不是长得帅,而是会嫁女儿!
独孤信有七个女儿,其中三个女儿有皇后的名分!
独孤信的长女,独孤氏,是北周世宗明皇帝宇文毓(是个倒霉的傀儡皇帝,当了三年就被他叔叔宇文护给毒死了)的老婆,被追封为明敬皇后。
四女独孤氏,是唐朝开国皇帝李渊的老妈,被追封为元贞皇后。
老七,也就是独孤信最小的女儿,则是杨广的老娘,杨坚的老婆,文献皇后独孤伽罗。
做为史上第一极端女权主义者,独孤伽罗是坚定的一夫一妻制度拥蹇,曾经因为坚决反对包二nǎi、养小蜜的问题,而把已经当几十年皇帝的老公杨坚气得哭着离家出走!
即便如此斗气,可独孤伽罗的皇后之位依旧做得相当的牢靠!而且,杨坚政事之上有什么搞不懂、下不了决定的,还经常来找独孤伽罗商量。
所以,虽然没有垂帘听政,可满朝文武没有谁敢怀疑独孤伽罗的政治能力,甚至把独孤伽罗与杨坚并称二圣!
女儿们都如此彪悍,做为老爹的独孤信,也当仁不让地坐上了史上第一岳父的宝座!
与女儿们相比,独孤信的那些儿子就逊sè得多了,而且还倒霉得多!
事实上,有一点,独孤家族不论男女,都比较悲哀,那就是鲜有长寿之人,很多三四十岁就早早挂了!
等到独孤信的长子独孤罗活到六十六岁挂了的时候,独孤罗八个兄弟之中,便只剩下老七独孤整了。
而孤独信的七个女儿,此时也只剩下最小的一个,文献皇后独孤伽罗。
比如,李渊那苦逼娃,七岁的时候便已经没爹没娘了,还是杨坚的老婆独孤伽罗可怜李渊,把他接过去抚养长大的!
书归正传,话说,独孤罗是开皇十九年(西元599年),也就是宇文成龙进京这一年初魂归地府的。
而这个时候,独孤罗的儿子也早就夭折了,只剩下一个孙女,独孤凤,才十岁。
偏偏,因为早年的经历,独孤罗的那七个弟弟,向来对独孤罗这个兄长不是很服,就连当初独孤罗继承老爹爵位的时候,那七个弟弟都齐声反对来着。
后来还是独孤伽罗出面跟杨坚说,我那大哥再怎么说也是嫡长子来着,又没什么失德之处,他们哥儿几个凭啥不服啊!
最终,已经当了皇帝的杨坚拍板儿,才算把独孤罗继承老爹爵位的事情定了下来。
有了这许多的缘故,就算独孤罗的那几个兄弟都死的差不多了,可那几家还是对独孤罗这一脉有些隔阂。
如今老七独孤整当上家主之后,虽然不至于打击报复虐待大哥的后代,可顺手给穿个小鞋什么的,独孤整还是很喜闻乐见的!
知道自家那个七兄独孤整的德行,独孤伽罗也早就有了防备,在独孤凤给爷爷守完头七的孝之后,独孤伽罗便把自己这可怜的侄孙女接进了皇宫。
此番,乐平公主与宇文老夫人商议给宇文成龙定亲之事时,乐平公主提出,对方家势一定要好,年纪要与自己孙子相当,人也一定要长得漂亮,这样才配得上自己的乖孙儿!
而宇文老夫人则认为,这女方人品一定要好,必须要温柔善良,不能欺负俺孙子!更主要的是,屁股一定要大,得能生儿子!
二人经过一番友好协商,达成了以上两厢基本共识后,又讨论补充了详细达数十条的细节,于是便将大兴城内的适龄女娃的资料尽数收罗了出来,开始jīng挑细选了起来。
满朝文武家的适龄子女被二人来来回回挑了个遍,也没挑出一个能够让二人全都满意的。要么是乐平公主看不上眼,要么是宇文老夫人不满意。
最后,还是乐平公主提出,皇宫里倒是还有一位貌似比较合适,就是这个独孤凤了!
将有关独孤凤的资料仔细梳理了半晌,最终,二人一致认定,就选她了!
选完了目标,虽然貌似一夜没睡,可丝毫不觉疲倦的乐平公主还是兴冲冲地第一时间进了皇宫,找自己老娘独孤伽罗商量订亲之事去了。
原本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乐平公主一提出是给宇文家的长孙宇文成龙提亲,那厢文献皇后独孤伽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应了下来!
这下,可就轮到乐平公主疑惑了,“老娘她答应得这么快,该不会,这是个坑吧?”
虽然乐平公主眼中,自己那便宜孙子宇文成龙自然是天下无双的宝贝疙瘩。
但是,乐平公主也知道,按照目前大兴城上流社会中流传的说法,自家那孙子可是短命之相来着,绝不是什么理想的择婿人选!
既然如此,母后她为什么答应得这么痛快呢?
事关自家孙儿的终身幸福,乐平公主可不敢马虎,心中有了疑问,马上就问了出来,“母后,您不是在敷衍孩儿吧?还是说,凤儿那丫头,得了什么隐疾不成?”
这下独孤伽罗老太太可不乐意了,“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呢!”
“为娘我是看宇文家那孩子乖巧懂事儿,这次又是宝贝女儿你亲自出面说亲,所以,为娘我才答应下来的!”
“乖巧懂事儿?虽然真是如此,可是,母后,您怎么知道滴?难道,您认识成龙那孩子?”这下,乐平公主就更疑惑了,不由得奇怪第问道。
按照自己那妹妹宇文老夫人的说法,自家那孙儿可是才回京城没多久,而且平素除了上学,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入,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
而自家老娘也是基本从不出宫的,咋就能认识自己那乖孙儿呢?
“为娘可不认识那个宇文成龙,但是却听人说过。”
“哦,谁说的?怎么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