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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边草     将血txt下载     将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七章 战果(继续求月票)

    夜晚来临,草原上的温润感觉好像瞬间便消逝在了夜空之下,代之而来的是寒凉和冰冷。

    追击敌人的秦军将士没有回来多少,也并不奇怪,草原太大了,也太过平坦,逃跑者很难逃脱追踪,追踪而来的人也很难快速的追上敌人,最后比拼的,还是人以及战马的耐力和坚韧。

    战场上几堆很大的篝火燃烧起来,一直没有熄灭,浓烟滚滚,直上夜空,那是秦军将士在完成最后的工作,将敌人的尸体焚烧一空。

    味道很难闻,烤肉的香气加上腥臭的气息,混合在一起,足以让任何人产生呕吐的欲望。。。。。。。。。

    所以胜利的兴奋过后,疲惫和饥饿很快涌了上来,但真正有食欲的人并不多。

    大军就地驻扎,伤者被迅速的送回了额拉姆河南岸,卡勒部的营地,那里的人现在估计也已经得到了大军获胜的消息,一定正在庆祝。

    这样的大胜,在汉人地界足以称之为辉煌,而在草原上,简直就可以说是天神祝福的一方才会获得这样的一次胜利,虽然不能说是旷古绝今,却也差不了多少了,近十万人的骑兵决战,在如今的草原上,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

    而秦军取得的战果,也会让所有听闻的草原人目瞪口呆。

    中军大帐已经扎下,帐内灯火昏黄。

    “禀报大帅,战报差不多已经出来了。”李之问恭敬的禀报道。这一战之后,他有许多事要做。但他最惦记的,还是自己弄出来的那些随军纪略。

    而这一战,是用怎样的浓墨重彩来形容都不为过的,这无疑是一场大胜,而且还是在他亲眼目睹各种细节之处的大胜。

    是汉人铁骑对胡人骑兵的胜利,是足堪载入史册的辉煌一战,纪略要写的简单详实,但这一战。李之问却打算多写上一篇评语,用赞叹和夸张的言辞以及华丽的辞藻才粉饰,他相信,这样的战事足以让远在长安的国武监中人不厌其烦的反复观瞧,并顺便将他李之问的名字记住。

    而对于战果的统计,自然是重中之重,没有这样惊人的战果。这篇他准备花下大量的心血来完成的纪略将逊色不止一筹。

    所以战果整理的很细致,虽然战事还并不算完全结束,当那些追击敌人的将士回来的时候,还会带来更多的好消息,但现在的战果,其实已经足够支撑他写出一篇赞歌出来了。唯一可惜的是,他不同诗词,强行照猫画虎,只会让他贻笑大方,不然的话。赋词以记其事,将是锦上添花的一件大好事呢。

    “念。”

    “是。大帅。”

    李之问清了清嗓子,对于他来说,这是分外神圣的一刻,他很难做到像眼前这位大将军般镇定,所以才是这位大将军之所以是大将军,而自己只是一个幕僚的原因所在吧,他想着。

    “各部回报,此战杀敌三万四千余众,俘获六千三百四十二人,马匹,两万六千余匹,羊群,近十万只,各色金银细软,刀枪,茶叶,食盐,奶酒等物,无法计数。。。。。。。”

    李之问嗓子有些发干,这些东西足以晃花任何人的眼睛,即便是他在太原掌管粮仓,也无法想象如此庞大的战利品到底该怎么处置,那又该是怎样一笔财富。。。。。。。。。

    如此众多的奴隶,马匹,茶叶,食盐,这些东西的价值,在中原也将是一笔一国皇室也无法拥有的庞大财富吧?

    还有那些草原胡人们,喜欢佩戴的金银饰物,简直可以称之为堆积如山,很难想象,北边翰漠之地的胡人们会如此的富有和奢侈。

    当然,这些战利品大多数都跟在乃蛮部大队骑兵之后,在乃蛮人彻底战败之下,根本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就已经被收入了秦人的囊中,一如中原征战获取敌人的粮草辎重一样,成为了秦军的战利品,顺便也彻底解决了联军的粮草问题。

    所谓以战养战,也就是这般了。。。。。。。。。

    “我秦军官兵,战死六百五十六人,伤者一千八百七十七人,重伤三百八十一人,鞑靼人,战死四千七百余众,伤者。。。。。。”

    李之问顿了顿,有些尴尬的接着叙述道:“几乎人人带伤。。。。。。。。。”

    “都尉刘振战死,奋武校尉郑琦战死,御侮副尉战死者两人,果毅校尉战死者两人,其余,旅帅战死三人,队正伍长战死十六人,各级将校,重伤六人,其余皆是轻伤。。。。。。。。。”

    这些伤亡,相比战果,可谓是微不足道,而多数死伤,却都是冲锋途中,或是与敌人厮杀当中,掉下战马所致。

    若非是骑兵决战,秦军的伤亡会更小,但也正是骑兵作战,才会创造如此辉煌的战果。

    李之问继续道:“木将军率兵追剿残敌还未回转,战果,伤亡还要改动,大帅是想立即将战报传回去,还是等木将军回来。。。。。。。”

    赵石摇了摇头,“不急,等人都回来再说,嗯。。。。。。。。”

    赵石转念想了想,北上草原已经有些时日了,难保朝廷上又出现什么说辞,再加上张培贤那边也是急不可耐,所以捷报将是最好的消弭流言和那些不知所谓的谏言的武器。

    所以他随即改口,吩咐道:“先传回去吧,让人以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师。。。。。。。。”

    李之问蠕动了下嘴唇,有些不情愿,他还想着将自己整理出来的随军纪略随捷报一起传回去呢,但他那点小心思,却不敢露出来,只好躬身道:“是,小人马上细细整理,立即派人送回去。”

    。。。。。。。。。。。。。。。。。。。。。。。。。

    夜晚的草原上,升起了处处篝火,胡人们苍凉的歌声在四处响起,他们在吊念战死的武士的亡魂,希望他们能进入天神的国度。

    歌声悲伤而又粗犷,在这天地之间回荡。

    秦军将士,多数已经睡下,没睡的则三三两两的聚集在篝火旁边,偶尔窃窃私语着,许多人则愣愣的听着胡人的歌声,不由自主的便升起许多异域情怀,想起那些战死的同袍,有的人眼眶已经红了。

    战死的同袍的遗体,无法带回大秦安葬,只能就地掩埋,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惟求这些战死的同袍们的魂魄,能最终归于故里罢了。。。。。。。。

    许多地方响起哭声,为这片苍凉的草原又添了几许悲伤,大战过后的气氛并不如何让人喜悦,说到底,战争总是残酷的,给最终的胜利者留下的,也是满身的伤痕和难以磨灭的悲哀情怀。

    不过到底是胜利者,比之凄惨的失败者,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很多地方也有笑声传来,他们在兴致勃勃的期待着之后的奖赏,悲伤的情绪在他们心间并不能驻留太久,他们渴望战胜之后享受胜利果实的那一刻的到来。。。。。。。。

    而他们的统帅,大将军赵石,无疑也是慷慨的。。。。。。。。。

    第二日,他便将那些鞑靼人招入了中军大帐,开始论功行赏,至于秦军将士的赏赐,自有朝廷颁下旨意,他们将得到的赏赐,丝毫不会比这些鞑靼人差了,甚至会更加的丰厚,而享受这一切的,将是他们的亲人和家族。

    在如此大胜之后,加官进爵,光耀门楣已是题中应有之义。

    而这些草原胡人的赏赐,却还要赵石自己来费心,因为这些家伙不是秦人,加官进爵之类的,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多少吸引力,比不上奴隶和羊群来的诱惑力大。

    而赵石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他知道,赏罚分明,才会让这些家伙一直保持他们的忠诚以及作战的热情。

    六千余俘获的乃蛮战士,除了挑选出一千人交给新降的鲁乌尔阿拔让他带领,成为乃蛮降将的一面旗帜之外,其余大半都交给了损伤非常惨重的鞑靼各部,剩下的一小半,则奖赏给了卡勒部。

    经过这一战,不颜昔班借助于自己姑父的威名,以及他所率领的秦军的勇猛和战绩,趁机在鞑靼人中立下了自己的威严,让追随他的各部首领们心悦诚服,终于找到了作为鞑靼人大汗的感觉。

    他们虽然损伤惨重,但却获得了胜利,并得到了很多战利品,这足以弥补他们的损失,他们战胜了强大的乃蛮部,随着这一战过后,鞑靼人几乎可以不用担心,他们会失去自己的草原了,而乃蛮人的草原和部众,好像正在朝他们招手,对于为强大尊贵而又慷慨的大将军作战,好像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至于怎样赏赐部属,赵石并不打算干涉,不颜昔班才是鞑靼人的大汗,他并没有架空不颜昔班的意思。

    忽难把阿秃儿,鞑靼人中的异类,俨然已经分裂出来的卡勒部,在他的率领之下,为赵石作战,此时也终于有了丰厚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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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八章 赐名

    “忽难请尊贵的主人为部落赐名。。。。。。。。。”

    卡勒部已经换了主人,卡勒兀儿图以及他的子孙死的死逃的逃,鞑靼大姓如今其实只剩下了一个勒察部。

    忽难的意思也很明显,一个就是去掉自己头上卡勒部这个带着耻辱标记的名字,二来便是从鞑靼诸部中脱离出来,不再接受来自鞑靼汗王的命令和征召了。

    他当众提出此事,肯定是要犯众怒的,一旁的鞑靼各部首领们纷纷怒目而视,不过却也无可奈何,连不颜昔班汗都选择了沉默,其他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在心里诅咒卡勒部这些狡猾而又没有任何忠诚可言的家伙,天神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除此之外,谁也清楚,卡勒部脱离鞑靼诸部已是无可挽回了,这一战,卡勒部几乎派来了部落里所有的战士,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他们的首领,忽难把阿秃儿也早以尊贵的大将军奴仆自居,那结果还用说吗。。。。。。。

    赵石想了想,看向不颜昔班,“不颜昔班,忽难带领他的部众,作战很英勇,也为鞑靼人赢得了胜利,作为鞑靼人的汗王,我想,这个名字应该你来取才对。”

    不颜昔班眼睛亮了亮,他开始感觉到,这位姑父大人已经渐渐开始按照对待汗王的样子来对待自己了,但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他也终于明白,作为一个部族的汗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做一个恭顺的汗王。更是艰难。

    眼光一定要放长远,这是姑父曾经告诫自己的话,他也死死记在了心里,他在心头默念了几遍,这才笑着躬身道:“忽难是您的奴仆,他的荣光,他的部众,以及他的一切。都将归属于您。。。。。。。。”

    话不用多,却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赵石微微点头,能令一个男人迅速的成熟起来,除了挫折之外,恐怕就是权力了,这才当上大汗几天,说话已经有了分寸。和那个国武监走出来的毛头小子已经完全不同,但想要真正成为鞑靼人的大汗,这些还不够。

    他扭头环顾左右,鞑靼首领们纷纷垂下自己的目光,如果说之前这些鞑靼人对他这位汉人大将军除了敬畏之外,还有些别的念头的话。那么现在,经此一战,不但击败了强大的乃蛮部骑兵,而且还得到了丰厚的战利品,他们已经是心悦诚服。

    对于鞑靼人的大汗。拜服在这样一个人脚下,已经完全视作理所当然。。。。。。。

    赵石随即开口道:“你的忠诚以及勇气。都值得犒赏,以后,你的部落的名字就叫巴勒塞合吧。。。。。。。”

    巴勒塞合,后世蒙古语,飞翔的老虎,飞虎。

    这个时候虽有出入,但意思也是一般,这个名字很威风,忽难欣喜的埋下头去,“我尊贵的主人啊,巴勒塞合部,将在您的战旗之下,忠心为您作战,并向天神起誓,永远不会玷污这个名字。”

    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只差没有放声大笑的忽难退了开去,这一战,他倾尽所有,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而他也坚信,跟着这位慷慨的主人,必定能巴勒塞合部的荣光传遍人们的耳朵。。。。。。。。。。

    这算是一个插曲,虽然令鞑靼人并不那么舒服,但相比他们自己所得到的,这点不舒服也就是不舒服罢了,很快便被得到赏赐的喜悦所冲散了。

    乃蛮部的俘虏,大部分都赏赐给了他们,这可都是些年轻健壮的战士呢,再加上获得的羊群,马匹,以及食盐,茶叶,还有大量的刀枪弓箭等物,各部可谓皆是满载而归。

    对于尊贵的汉人大将军的慷慨,也再没有一个人怀疑什么,甚至在之后,很多人觉得,这一仗打下来,鞑靼人得到的东西太多,反而是尊贵的大将军什么也没有落下。

    鞑靼人是知道感恩的,他们并不贪婪无度,对于带给他们这一切的人,他们应该有所回报。

    所以,之后几乎所有鞑靼首领,都从自己的战利品中挑出了一部分,送给慷慨的大将军,赵石也并未回绝,痛快的收了下来,并交给巴勒塞合部部代管,那些羊群,奴隶,足以组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部落了。

    而就此,卡勒塞合部的特殊也彰显无疑,相当于大将军在草原上的仆从部落。。。。。。。

    “你们就这样满足了吗?我们与乃蛮人的战争还远未结束,乃蛮部的部众,羊群还等待我们去掠取,将来的草原上,将不会再有乃蛮部这个名字,你们还有这样的勇气,跟随我作战吗?”

    在胜利面前,懦弱的羔羊也会变得勇气十足,何况这还是一群几乎偏执的追求部众,奴隶,羊群,草场的鞑靼人,他们为此而征战,为此而厮杀,为此而背叛,为此而出卖,为此而忠诚,就像汉人对于荣华富贵的追求一般,他们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围绕着这些在转悠。

    不需要再煽动什么,不颜昔班便已经代表这里的所有人站出来,他大声道:“在您的战旗之下,我有信心战胜所有的敌人,我想,乃蛮部败亡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鞑靼首领们压抑着自己的激动,纷纷点头,他们的野心在随着这一战的胜利而高涨,强大的乃蛮部并非不可战胜,那么他们的草场,羊群为什么不能归于自己呢,这就是现在所有人心里想到的。

    当然,唯一例外的一个人便是站在末尾,没有什么人愿意靠近他的鲁乌尔阿拔,一个乃蛮降将,他现在滋味复杂的瞧着这些鞑靼人,曾几何时,他们在乃蛮人眼中,还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与其说是盟友,不如说的乃蛮部的仆从。

    但现在,却有了向乃蛮部发起挑战的野心,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成功,不过他们已经迈不出了一大步,他们几乎将六万乃蛮战士埋葬在了这片草原,乃蛮部又能拿出几个六万战士呢?

    他一直以为乃蛮部的强大的,无可匹敌的,但当失败来临,挑战者一一出现,回首望去,他发现,也许乃蛮部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和不可战胜。

    他有些担心,却又有些隐隐的期待,矛盾的感觉,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这也正是投靠之人的典型特征吧。

    之后,赵石将赏赐一一颁下,又严令他们,不准克扣战士们的收获,并趁此休整期间,分配各部的草原。。。。。。。

    种种事情,一一交代下去,很快便来到正午时分,这才放了众人散去,不过看这些家伙那兴奋的模样,一定是要在大汗的帐篷里摆开酒宴,顺便将各部的战利品以及早已应该提及,却因战事耽搁了下来的草原划分问题,一一解决了。

    不颜昔班出了中军大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周围簇拥着的鞑靼首领们,一个个满面红光,终于是到品尝胜利滋味的时候了。

    不颜昔班也很高兴,战争虽然远未到结束的时候,但鞑靼人终于有了希望,不是吗。。。。。。。

    在高兴之余,他并未忘记立下功劳,在这个时候还在奔波忙碌的人,他立即命人去召来那几个正在安抚战士们的首领,尤其是不鲁黑台,以及大汗亲军的另一个首领,李刑。

    可以想见的,之后会是一场盛宴,也是考验他这个汗王是否公正公平的盛宴,对于他来说,机会十分之难得,当然,这还要感激于自己的姑父,他将这个机会让给了自己。

    他为自己前些时那些想法念头以及鲁莽的作为感到衷心的羞愧,姑父并没有食言,他确实将鞑靼人交给了自己,虽然,他要鞑靼人为他作战,但为强大的人作战,又有什么可以感到耻辱的呢。

    鞑靼人自己无力保住自己的草原,而现在,他们能分享战利品,并有希望夺取乃蛮部广阔的草原,并取而代之,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结果啊,即便是鞑靼人最强盛的时候,也不会期望于这个,但现在却有可能实现在自己眼前。

    鞑靼人会逐渐强大起来的,他默默的告诉自己。。。。。。。。。

    。。。。。。。。。。。。。。。。。。。。。。。。。。。。

    而这个时候,在李刑的军帐之中,两个人就着奶酒,亲兵将烤的焦黄的羔羊肉一片片片下来,给两个人端在跟前,吃的两人满嘴流油,连连说好。。。。。。。。

    李刑世家子出身,虽然自幼从军,但他这样的人,即便粗鲁也粗鲁的十分斯文,吃的虽快,看上去却慢条斯理的,很有风度。

    而他旁边的另外一位,就不管那么多了,纯是一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匪类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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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九章 功劳

    擦了擦油腻的双手,王胜保端起酒碗灌了一口,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微微斜眼瞅了一眼李刑,貌似随意的嘀咕了一句,“李兄弟,你说咱们这算是立功了?”

    李刑正吃的高兴,听了这话愣了愣,王胜保和他早就相识,不过两人交情并不深,王胜保这人名声不太好,脾气又很暴躁,与他这样的世家子可谓是格格不入的很了。

    不过两人都是有才干有野心之人,又有着同窗之谊,都在大将军麾下效力,这么一来,这关系就算远其实也远不到哪里去,照后世的俚语,一起同过窗,一个扛过枪,人声三大铁,就占了两样,怎么也不可能太过疏远。

    不过要说关系有多亲近,那也是胡扯,军中登基森严,如今大将军麾下骑军当中,谁又敢与王胜保,木华黎并列称之。

    不过到了草原,机缘巧合之下,李刑这也算是稍稍露出了些峥嵘,将来成就未必比这两人差了,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的。

    大战刚过,木华黎率部追击残敌,尚未回来,其实剩下的秦军便由王胜保统领,这个时候王胜保找过来,李刑可不认为他只是单纯来自己这里混顿饭吃的,不过以王胜保的官阶,他也不敢怠慢。。。。。。。。

    之前两人聊了几句,都是军中之事,没什么出奇的,两人私交不深,交浅言深的话也说不出来,加之两人出身殊异。其实话题并不算多,当年国武监事到是可以聊一聊。但王胜保并未将话题往那个上面靠,李刑就明白,这根本不是来套交情的。

    听他这么一问,李刑心里就转着弯儿想这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嘴上就问,“王将军,你这是说。。。。。。。”

    王胜保咧开嘴就笑,“什么王将军不王将军的。你要是瞧得起咱,就叫一声王大哥,说话也没那么别扭。。。。。。。我这儿啊,就是觉着有些不对劲儿。。。。。。。这不,军中除了木华黎那小子,也就你跟大帅最亲近,所以才找你来讨教一番。你要是再跟我客气,我转身就走。。。。。。。”

    说着说着,一张脸已经虎了下来,他这儿可唬不住李刑,李刑满肚子的狐疑,随即便问。“王。。。。。。。王大哥这个。。。。。。。讨教可不敢当,有什么不对的王大哥你问就是了,小弟自然知无不言。”

    王胜保连连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咱心思不太够。就是觉着吧。。。。。。。咱们跟后周打仗,跟金狗打仗。都没二话,但跑到草原上来招惹胡人,杀的再多,朝廷论功行赏能轮到咱们?”

    说到这儿,觉着自己话里的意思不太对,立即连连摇手道:“我可不是说大帅的坏话啊,就是想来问问。。。。。。。你小子可别把咱这话传给大帅,不然的话,老子。。。。。。老哥可不答应。。。。。。。。。。”

    李刑呲了呲牙,终于明白他这指的是什么了,这不但是担心功劳落不到实处,而且有为战死的将士不值的意思在里面。

    建功于域外,听上去是不错,但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想法,这个事儿还真得跟大帅提一提,不然军心不稳,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李刑谨慎的问了一句,“王大哥,你这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听旁人说的,难道。。。。。。。”

    王胜保摆手,“就是我的一点想头,与其他人无干,你也不用想歪了,咱们都是大帅使出来的人,大帅麾下军兵,各个都是好样的,大帅指哪里,咱们就杀到哪里,断不会让大帅丢脸。。。。。。。。。”

    说到这里,王胜保又有了些扭捏,这在粗豪的他的身上真是少见的很了,“只是吧。。。。。。。。不知道大帅的心意,咱们打起仗来总不能闷头杀人不是,知道大帅在想什么,咱们怎么也得让大帅心想事成,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李刑转悠着眼珠儿,这世家子肠子都是打着结出生的,片刻之后,李刑扑哧一声就乐了,他这里算是真明白了,这位王将军的来意再清楚不过,这是来“揣摩上意”来了。

    王胜保和木华黎两人皆为大帅心腹大将,这个谁都知道,还有许多人清楚,两个人也较着劲儿呢,论起往日战功,木华黎牢牢压住王胜保一头,这个自不待言。

    而今到了草原,人家木华黎是胡人出身,为大帅出谋划策,很是得了大帅些赞赏,而之前一战,又是木华黎所率右翼先突破了敌人左翼大军,可以说是又压了王胜保一头,如今更是将追缴残敌的差事抢了过去。。。。。。。。

    这么一想,也就明白了,这是被压的十分难受了,才找上了他,李刑心里一松,只要不是军心不稳,那就都是小事儿。

    不过想到这位以勇悍绝伦和脾气暴躁闻名于军中的王将军竟然动起了这样的小心思,如家里争宠的小妾似的,由不得李刑不笑。

    王胜保这里却被他一笑给笑闹了,啪的一拍桌子,眼睛就已经瞪了起来。

    李刑憋着笑,赶紧安抚,“王大哥勿恼,要这么一说,小弟到是有些想头,就是不知道王大哥愿不愿意听了。”

    世家子这嘴上功夫,那就不用说了,一句话,就让王胜保怒火消了三分下去,虽然眼睛还瞪着,嘴上却已经说道:“你说,你小子若是说不清楚,可不怪老哥着恼啊。。。。。。。”

    李刑也不跟他较这个劲儿,军中粗鲁汉子他见的多了,王胜保更是名声在外,你跟他翻脸,他比你翻的还快还狠,这都是些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若想成大事,这点心胸若是都没有,他趁早回去到自己祖父面前孝敬得了,还在这里打生打死干嘛?

    李刑清了清嗓子,看了看周围,亲兵们早被王胜保赶了出去,不过他还是压低了声音道:“大帅的意思不好猜,但大帅带咱们北上草原,为的是什么,想来不用小弟多啰嗦了吧?”

    王胜保点头,“这个大家伙儿都明白,大帅有意于西夏,带咱们北上草原,别看现在打的乃蛮人,估摸着过些时候,将乃蛮人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该剑指西北了。。。。。。”

    “着啊。。。。。。。。”李刑一拍巴掌,“王大哥这不是挺明白的吗,怎么还说猜不透大帅的意思?”

    王胜保无奈嘟囔,“这个老哥到是明白,但和乃蛮人打来打去的可就有些不妥了吧,我可是问了,乃蛮人可也不好惹,杀了这许多,等到乃蛮人回过劲儿来,还得接着杀,这得折腾到什么时候?就算杀光了乃蛮人,咱们还能剩下多少人马,凭什么跟西夏人再去争锋?”

    李刑沉吟了一下,这个恐怕军中没有哪个带兵官儿没有想过,只是不敢说出口,怕传到大帅耳朵里罢了,加之大帅在军中之威望已是牢不可破,许多人觉着,跟在大帅身后,就没有吃亏的时候,想那么多干嘛,这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这么想,估摸着连木华黎将军都是这么想的。

    想王胜保,嘴上是这么说,但心底里,未尝不是和木华黎一个念头,只是为自己寻个借口罢了。

    李刑琢磨着言辞,半晌才对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王胜保道:“小弟也是瞎猜,说的不对的地方大哥可别见怪。。。。。。。”

    “你说你的,我听我的,谁要是去找大帅告黑状,就不是祖宗养的。”

    李刑咬着嘴唇,憋着笑,接着道:“咱们打仗,腹背受敌乃是大忌,大帅率部征乃蛮,我猜原因有二。”

    “一来,可消我腹心之患,防其趁我征伐西夏之时,趁隙来犯。”

    “二来,乃蛮部乃胡人大部,部众众多,若能使其驯服,为我所用,我大秦必可不费一兵一卒,便得西夏牧马之地,若成,大帅之功业,定将列于青史,为后世子孙所仰望,我等能附于翼尾,何其幸也。。。。。。。。。。”

    王胜保要的其实就是这两句,顿时便是一拍桌子,“我说呢,之前大帅还说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后来又改了口,看来以后咱们谁抓的人多,谁的功劳才是最大。。。。。。。”

    李刑连连点头,还不敢笑出来,憋的很是难受,但他说了这些,也不是真的想给王胜保解惑,他这里也打着自己的算盘呢。

    “小弟这里还有第三呢,王大哥要不要听听?”

    “说,快说,还是你们这些世家子心眼儿多,以后咱们兄弟,可要多多亲近,大哥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你要多多提点一下。”

    “不敢不敢,大哥勇武过人,深得大帅信重,哪里是小弟能比得了的,嗯,这第三啊,想我大秦如今已尽有蜀中,河洛,河中,河东诸地,已有形胜天下之势,但如今大哥可知我大秦最缺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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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一十章 螟蛉

    “我的大秦最缺的还是人才。。。。。。”

    世家子不是白当的,消息之灵通,非是旁人能及。。。。。。。。

    “文武人才不去说他,只说我大秦军中,当年伐蜀之时,大帅麾下多少兵卒,再瞧如今陷太原,下大同,都是多少兵马?”

    王胜保也不笨,点头道:“兵越打越多,也越打越强。。。。。。。”

    李刑摇头,“大哥只看到这个?如今大秦各部镇军,殿前司禁军,加上京师各部,这么多的兵马,已是当年倍余,但可够了吗,远远不够,我大秦需要兵卒冲锋陷阵,蜀中当年大乱,元气未复,河中,河东本就是地广人稀之所在,又为金狗祸害的不轻,征兵也只一时之计而已,还得休养生息为重。。。。。。。”

    “再说河洛,到是物埠民丰,但现在民心未附,乱子层出不穷,用不上的,到是北方草原这里,胡人虽悍野难驯,却都是天生的战士,这回大哥也应明白大帅率兵北来的目的所在了吧?”

    王胜保连连点头,“跟李兄弟说话,果然是长见识,这些胡人虽然跟咱们打仗不成,但操练一番,断不会比麾下儿郎差了,弄个十万八万的出来,纵横天下,绰绰有余。”

    李刑一伸大拇指,“王大哥果然好豪气,小弟现在就在为大帅操练草原精兵,虽然有了些眉目,但以后还需王大哥多多帮衬才成。。。。。。。”

    王胜保嘿嘿一笑,站起身来。道:“成,以后有事只管说话便是。不过。。。。。。。大哥这手底下得用的可就那么几个,他们要是愿意来你这儿,大哥没有不放人的道理,若是不愿来,啧啧,大哥也没法子,强扭的瓜不甜,你说是不是?”

    也不待李刑再说什么。抱了抱拳道:“大哥军务在身,就不多留了,以后再找兄弟喝酒耍乐。。。。。。。。”

    说罢,转身大步来到帐子口,掀开帘子,径自钻了出去。

    李刑直愣愣瞧着,嘿。就这么走了,这说的口干舌燥的,他娘的竟然跟老子耍赖,谁说这是个混人来的,心眼未必比旁人少了。

    李刑愣神半天,才是苦笑。心情更是大坏,心里话,就知道这些家伙没一个好相与的,说着说着怎么就给忘了呢,李刑啊李刑。世家子的好为人师的臭毛病还是没改多少,看吧。这下让人赚的,真他娘的丢人。

    正沮丧间,亲兵进来禀报,不颜昔班汗请他到汗帐说话,李刑弄了几块已经差不多冷了的羊肉到嘴里,狠狠咀嚼,就像在咬某人的肉一般,之后才收敛心情,去见不颜昔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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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成武三年五月间,长安城西,承恩湖畔,已是夏风习习,杨柳依依,满目葱茏,加之国武监,公主府等处屋宇连绵,林木遮掩,行人来往于其间,着实是一片盛景。

    公主府前,车马来去,却要比往日热闹许多。

    不过今日也确实不同于往日,因王虎父子坏事,皆被斩于街市,大长公主殿下虽然未受其累,但却也是真正的守了寡,门庭也着实冷落了一些时日。

    不过毕竟已经过去快两年了,再说大长公主殿下与驸马感情并不和睦,这是人所共知之事,所以公主府自今年开春之后,便又恢复了旧观,府前桃林,不禁行人驻足观景,承恩湖畔,也少了许多军兵把守。

    唯一可惜的是,近两年靖佳大长公主殿下少有抛头露面的时候,也再不出游,于各处留下芳踪行迹,也便少了许多的佳话。

    不过朝野尽知的是,靖佳长公主殿下荣宠依旧不减当年,甚至犹有过之,而朝野动荡之际,有许多人将心思动到了这位大长公主殿下身上。

    殿下新寡,但要是能攀上这位大长公主殿下,那可是家族的福分,至于被砍了脑袋的王虎父子殷鉴在前,却是没有几个人在乎的。

    王虎父子为什么掉了脑袋,大家伙都清楚,相比鲁莽而又愚蠢的王虎,大家也自信不会重蹈其覆辙。

    不过当宫里传出,谁谁谁在陛下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之后,那些起了攀附之心的人,顿时便都偃旗息鼓,没了为了大长公主择选良人的声音。

    不过大长公主殿下的门庭却还是渐渐热闹了起来,因为这位殿下不但深受当今太皇太后喜爱,更是深得两朝帝王看重,使得朝野动荡丝毫不能影响其人,而且,这位殿下还与权势显赫的大将军赵石交好。

    这样一个人,其实已经脱离开了公主身份的束缚,很多时候都可以逍遥自在的过活了,如果想要参与朝政的话,也没有谁能阻止得了,更没有人能够忽视她,甚至连皇帝陛下也不成。

    所以说,能得这位殿下青眼相看的人,于仕途的助力不言自明,趋炎附势,乃世人之本性,当初景帝在位之时,便有多少人以见靖佳长公主殿下一面为荣,而今只有更甚,前些时,朝野动荡不休,多少人都想要拜于殿下门下,以求庇护,而长安城西的公主府,俨然便是第二个香侯府般的存在了。。。。。。。。

    但今日公主府的热闹景象,却并非为了这个,而是因为大长公主殿下有添丁之喜,这么说容易让人误会,不是说大长公主殿下生了孩子,而是这位殿下终于难忍膝下寂寞,收养了一个女婴。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女婴在公主府已经有些日子了,但今日,大长公主殿下终于决心收养这个女婴作女儿,更有那知情之人还知道,这个女婴有个很有趣儿的闺名,叫实心。。。。。。。

    如果跟着母姓的话,就叫李实心。。。。。。。。

    这算是大喜之事,不但已经在皇室报备,而且宫中的贵人们纷纷备礼贺之,太皇太后娘娘还送来了重礼一份儿,给这小小的孩童,之后封为公主或郡主,县主什么的,都是题中应有之义。

    这孩子生下来命虽然不太好,却实有大富大贵之像,不用想就知道,大长公主殿下百年之后,很可能便是这个小小的婴儿继承公主府基业,至于能不能保住长安城西公主府的荣耀,就要看将来际遇了,当然,没有谁怀疑,只要大长公主殿下还在,这孩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一样都不缺的。

    而今日,就是大长公主殿下收养螟蛉的大礼之日,真正能知晓这个消息,并能来贺喜的人不多,却也绝对不少,大多都是皇亲国戚,当然了,许多人都是送了贺礼,为了避嫌起见,并未亲来。

    不过即便如此,公主府门前也足可以用车水马龙来形容了。

    能够在旁观礼的人寥寥可数,还是那句话,有资格的人大多没来,没资格的人想进去瞧瞧而不可得。

    不过也有人怀疑,这是驸马的遗腹子什么的,算算岁数也差不多,至于为什么闹这一出儿,也好理解啊,王虎父子犯的什么事,谁都清楚,那不但将当今圣上得罪的死死的,而且还是大将军赵石的死敌,得罪了这么两位,抄家灭族都轻的。。。。。。。。。

    要真是驸马的亲生女儿,任是大长公主之尊,也不能不委曲求全,要真是那样的话,这孩子呀,活不长。。。。。。。但这心思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断不敢跟旁人说。

    其实这才叫知道的人不猜,不知道的人瞎猜,他们也不想想,长公主殿下若是有孕在身,当初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过这都无关紧要,随着府内传出礼成的声音,大长公主府就又多了一位女主人出来,因为国丧还没有过去,公主府也不便留客欢饮,所以热闹过后,许多人便都兴致勃勃的说笑着纷纷离去。

    没什么不高兴的,公主府大喜,多数人不过是来凑个热闹,更有许多人是不想失了礼数,真正想要攀附的反而没有几个。。。。。。。

    公主府正厅之中,观礼之人到都还在,除了宫里派来的太监女官之外,礼部尚书方谦赫然在座,这里就数他地位最尊,其他王府,郡王府派来的世子什么的,位份虽尊,无论权势还是地位,都不能与他相提并论。

    礼毕之后,多数人贺喜几句,便都纷纷告辞,方谦却是除了礼节性的起来,目送这些皇亲国戚走远之外,并没有半点离去的意思。

    喧嚣过后,今日一身盛装的大长公主殿下也露出了疲色,本来今日心情便并不怎么好,总是时时想起那位已故的闺中好友,难免要黯然神伤,又闹了这一阵子,确实有身心俱疲之感。。。。。。。

    不过尚书大人亲来主礼,已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人家不走,肯定是有事相谈了,她自也不便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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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朝野

    待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靖佳公主让人将尚书大人引到偏厅,奉上香茶,自己到后宅换衣梳洗,这才重又来到偏厅与尚书大人叙话。

    方谦也无不耐,端坐饮茶,只是偶尔有些愣神。。。。。。。。

    见大长公主殿下来到,赶紧起身施礼,靖佳公主回礼,两人坐定。

    靖佳公主换下了盛装,此时一身翠绿色的宫裙,少了几分雍容,多了几分闲适,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捻起茶碗,抿了一口香茶。

    这才随意的问道:“尚书大人公务繁忙,却能拨冗前来主礼,本宫在这里多谢了。”

    方谦已五十出头年纪,鬓发花白,不过这些年权位稳固,礼部又不像兵部,户部那样忙碌,人保养的很是不错,皮肤白皙,目光凝聚,没有半点的老态,加之一身的儒雅,威严内敛,着实让人一见之下,就有风采卓然之感。

    不过对着这位十几年来,一直荣宠不衰的公主殿下,他不敢有一点的怠慢,凛凛然如对大宾,此时更是赶紧谦逊道:“殿下德厚有福,而今膝下有依,不但了了宫中贵人们一桩心事,下官等也是欢喜非常,此来主礼,正是下官分内之事,不敢劳殿下记在心上。”

    靖佳公主转了转眼珠儿,自那冤家出京,开始时都以为去了吐蕃,后来才知道去了河东,跟金人打仗去了,她这里可是被唬了一跳,之后书信来往。多有埋怨之语,还道他只瞒了自己。

    想着他在两军阵前。军务繁忙,又颇多凶险之处,心中忧虑,但只要一想到他府中那几位定是知情,只让自己在这里担惊受怕,她便有些不舒服,所以鸿雁传书之余,却也在字里行间透出醋意。

    不过后来也知道。他府中那几位也都被他瞒着他,这才重又欢喜,偏又觉着之前所作所为有些不妥,别让他觉着自己倚仗身份,傲慢无礼,偏好歪缠才好,接下来传出去的书信。便规规矩矩,让定军侯府那边带过去了。

    不过这两年过的虽是清净了些,但府中有了个小丫头,又能时常接定军侯府中几位过来说说话,日子到也不算寂寞。

    只是她也记得,当日长安大乱有着怎样的凶险。自己束手无策,还需他来分心照看,所以这两年虽少出府,但宫中却去的很勤,于朝野间事也颇为关注。

    这两年朝野动荡之势渐息。要说大秦帝位更迭,总要闹出一些乱子来。但这一次,闹的太大了,先有大将军赵石被构陷入狱,后有数万边兵涌入长安。

    接下来,景帝遇刺身死,皇贵妃成了凶手,长安王氏,百年世家,一朝过后,便是抄家灭族,烟消云散,之后的事情就更不用提了,人头滚滚而下,一位大将军掉了脑袋,一位大将军被从阵前调回,接着便被打发去了西北。

    如此种种,遍观大秦历代帝位传承,也没闹出过这么大的乱子,看上去,几乎就等同于谋逆。

    不过让人吃惊的是,如此天大的乱子,朝野纷争竟然在短短两年之内便平息的差不多了,当然,逢有吐蕃低地内附,算是略略压下了朝野不安到了极点的气氛。

    之后西北捷报频传,大将军赵石更是率兵北进,下太原,陷大同,直接便夺下了金国半壁江山,如此大捷之下,也终于让朝野群臣们意识到,窝里反没什么意思,目光也都转移到了别处。

    加之这两年李圃,汪道存相位稳固,六部尚书,参知政事,参知军事,这些朝野重臣,多还是当年景帝一朝的老人,并没有多大的变动,所以人心渐稳之下,朝野间的气象,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尤其是景帝年间,越演越烈的派系之争,也是一扫而空。。。。。。。。。

    有见识的人这个时候也终于意识到,当今陛下虽然年纪轻轻,但雄才大略之处,并不让于先帝,而就其心胸决断而言,连最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先帝可能要逊色不止一筹。。。。。。。。

    这些都是朝野大势,在如今靖佳公主的心中,说是洞若观火有些夸大,但多数都是了然于心的。

    话再说回来,眼前这人也算是景王府旧人出身,这在景帝一朝,是一朝可以富贵,一朝可以身败名裂的身份。

    景帝对景王府旧人多念旧情不假,但遍观当年景王府中人,其实处人头地的,也就那么几位,其余皆是碌碌而已。

    当这几位,王虎弄的几上几下,最终还是掉了脑袋,其实只看他这一个,便知当初景帝到了最后,竟然是无人可用。。。。。。。

    也许不是无人可用,而是没有谁真正值得他信重了,景帝用人之意,她也不好评说什么,但最后竟然用了王虎这么个蠢物,加上居心叵测的韩文魁。

    一朝身死,李承乾,方谦皆是漠然以对,大将军赵石更是与之反目成仇,中间又有王氏,曲氏,折氏兴风作浪,真真是众叛亲离,而像李圃,汪道存,张培贤,种从端这样的能臣大将,最后也没再说什么。

    可见,景帝一朝到了最后,派系之争已经弄的人们筋疲力尽,群臣隐隐已是多有不满在心,只是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而这几个景王府旧人,在景帝一朝却饿弄的各个疏离,其实也多是景帝用人之故了,齐子平在国武监逍遥,李承乾与赵石素有间隙,方谦游离在外。。。。。。。

    这么说来,那个时候过的最是安逸的就要数这位礼部尚书大人了。。。。。。。。。

    靖佳公主心里暗笑,任你不粘不靠,这下也该是到吃苦头的时候了,她是知道的,相比兵部尚书李承乾,这位礼部尚书大人好像更不好过一些。

    当今陛下的性子,她的清楚的很的,李承乾虽与大将军不睦,但当初陛下在兵部任事的时候,李承乾对其并无半点不敬,也没怎么搀和到储位之争中去,尤其是大将军入狱的时候,更没有落井下石。

    所以陛下能容得下这个人,加之便是心胸再是宽广,也不可能任由朝中诸臣对大将军俯首帖耳,留下这个人,便是有稍稍制衡之意。

    这个不去说他,但礼部尚书方谦。。。。。。。。在陛下心目中,可就未必瞧的那么顺眼了呢,陛下喜欢那种敢作敢当,性情偏于耿直,有棱有角的臣子。

    比如李圃,比如汪道存,比如李承乾,比如种从端,就算是大将军折汇,虽然陛下厌恶其人行事,但也有欣赏的地方。

    但方谦不在此列,温润圆滑,谦谦君子,这在外人眼中,多是要赞上一声的,但在当今陛下心目之中,恐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番此人登门,估摸着是有了难处,靖佳公主心想,是来投靠的吗,不见得,以其尚书之尊,再是没有脸皮,也不会拜在自己门下,那就是有了极为难的事情了。。。。。。。。。

    想到此处,靖佳公主展眉笑了笑,青葱般的手指掐了一缕头发,把玩着一缕秀发,刹那间的荣光,让方谦都愣了愣,赶紧低下头去。。。。。。。。。

    “前些日听说,议和之事已定,方大人这是终于闲下来了?”

    方谦品了一下,这是要逐客了?

    心里微微苦涩,虽非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当初,可没有这般不招人待见,不过他这次来确实是有事的,遂道:“回禀殿下,议和之事,确实已经定下来了,后周每年予我大秦三十万岁币,金国。。。。。。。”

    靖佳公主笑着轻轻摆手道:“方大人,本宫深居简出,从不闻于朝野大事,还请方大人慎言。”

    方谦老脸红了红,都道靖佳公主兰心蕙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顺着话音才刚想试探一下,便被堵了回来,只得无奈作揖道:“下官失言了,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随即想了想,若再绕圈子,不但有失自己身份,而且还让大长公主殿下看轻了去,想到这个,方谦告罪一句之后,便稍稍坐直身子,接着道:“不瞒殿下,下官此来,除了为府上贺喜,并锦上添花之外,还有一件要事想向殿下讨个主意。。。。。。。。”

    靖佳公主抿了抿嘴唇,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便多了几许笑意,她觉得这位方大人颇为的有趣儿,在此时登门已属冒失,而今开口向自己求助,,就更不知所谓了,因为本就没那个交情嘛,她不相信,方谦宦海沉浮多年,想不到这个,这是病急乱投医还是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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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百零一十二章 迁陵(求一下月票)

    “方大人说笑了,还是那句话,本宫深居府内,换做平常人家,不过是个不懂世事的闺阁女子罢了,方大人乃一部尚书,朝野重臣,心中自有丘壑无数,多少大事皆是一言而决,又何必来扰本宫清净?在本宫这里,又能讨得什么好主意呢?”

    靖佳公主轻声慢语,回绝的相当干脆,这些景王府旧人啊。www.dyzw8.com。。。。。除了那个冤家之外,其他几个在她困厄之际,可是没有一个曾伸出援手过,加之这些人牵扯众多,又不为当今陛下所喜,她可不愿跟这些人瞎掺合。

    方谦也是无奈,这事若是能找个旁人商量,他断不会登公主府的大门,公主府为什么尊贵至此,他是清楚的,只因除了跟大将军赵石有些干连之外,这位大长公主殿下一直谨守本分,并不参与朝野政事。

    只这一条,便甚得人心,也为公主府平添许多佳誉,而到得现在,清居长安之外,又是当今陛下的姑姑,遍寻当今的各位公主郡主,便是来王爷们也都算上,又有哪个如她般活的逍遥自在?

    所以,若非事情赶在头上,他是不会来登公主府的门庭的,这可不是唐时那些那些公主和贵人们,参与朝政,得享尊荣,如今的公主府,贵就贵在清净两个字上。

    像他这样的朝野重臣,登门求教,与自家声望,颇有损伤,而人家自然摆出来的就是这个姿态,所以拒绝也在情理之间。并未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但还是那句话,不来不成啊。他可想了多少日子了,朝野之间,能给自己出个主意或是帮衬一把的,也还就是这位公主殿下。

    回想一下,还是自己根基薄弱,景帝在位时,自己并未怎么精心经营,这也是他能在礼部扶摇直上的缘故。但现在新皇登基,一旦有为难之事,却也找不到什么亲近之人可以商量,若是大将军赵石此时在京,他到是可以登门去拜访一下,说一说自己的事情,但大将军赵石身在千里之外。是不成的。

    而其他几位景王府旧人,他不愿沾,也不敢沾。。。。。。。。。

    想到此处,心中多有苦涩,不过还是作揖,正容道:“殿下。此事事关社稷朝局,还望殿下以天下为念,听下官将话说完可好?”

    靖佳公主愣了愣,这话有些重了,她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珠儿转悠不停,想着是一走了之。还是。。。。。。。。

    最终她微微颔首,“天下社稷,方大人言重了吧。。。。。。。本宫人微言轻,又是女子之身,恐是担不下这样的担子。。。。。。。。不过到是可以说来听听。。。。。。”

    方谦心中一喜,“多谢殿下。”

    靖佳公主将手拢在袖内,坐直了身子,“说吧,本宫到想知道,到底什么事能难为的尚书大人来寻本宫一个女子出主意,这可是新鲜的很呢。”

    这话就很大气了,方谦收敛心情,说道:“陛下欲要迁陵。。。。。。。”

    靖佳公主一下便蹙起了眉头,话不用多,只这一句,她便明白了原委,这事知情之人不多,但她就是其中一个,皇后大丧,皇帝大行,相隔不过一年半载,而最终闹到如此地步,究其根底,还在皇后突然崩殂这件事上。

    之后种种,若是皇后娘娘还在,断不会闹出那等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曲氏如今已为当今陛下除去,但事情的余波却还久久未平,一个就是宫中,当初曲氏权倾后宫,并连结长安王氏,想要为二皇子谋取太子之位。

    宫中之人,参与的不是一个两个,等到成武皇帝登基,扫清朝野大敌,转回头来,便开始清理皇宫内苑。

    下手可谓是毫不留情,当初皇后身死,身边的太监宫女多数被派去西山守陵,但有那么几个人还是留下了,等到皇帝陛下缓过手来,这些人一个个都消失在宫禁之内,即便是西山守陵的那些宫女太监,也很是受了连累。

    加之在曲氏显赫之时,那些上门巴结结交的,也都倒了霉,后来有十余名宫妃在皇帝大行之后,自缢而死,又有不少太监宫女因细故被打死的,驱逐出宫的,可不是一个两个,而被打入冷宫的宫嫔妃子,也就不用一一细数了。

    不过宫内多数都是皇帝陛下妻妾奴仆,谁都明白,皇帝陛下这是余怒未消,当相比外间人头纷纷落地的景象,宫内那点事儿,却没人愿意再往里面搀和了。

    但常自进宫陪伴母妃以及太皇天后娘娘的她却知道,宫内死的人,比外间也少不到哪里去,当今陛下侍母至孝,甚至已经到了偏执激烈的地步,这个她最是明白。

    而那些都还罢了,皇帝陛下想要将母后的坟茔从皇陵之中迁出来的心思,虽然外间一点声息也没有过,但她这里却明明白白,而当今陛下对先帝的恨意,这些外臣又怎会明白?

    这还真是一件大事,将皇后娘娘的陵寝迁出来,那先帝呢,自古以来,好像也没这个道理,一旦这么做了,刚刚平静下来的朝野估摸着又要闹的沸反盈天。

    而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位尚书大人心事重重,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他分忧,却要来登公主府的大门了,这事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若是传出去,首先倒霉的就是他这个礼部尚书。

    靖佳公主眉头微蹙,沉吟了一下,才道:“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吧?”

    方谦立即点头,心道,果然是问对人了,这事儿殿下还真知道,嘴里让着苦水,随即便说道:“殿下原来已经知晓,陛下早有此意。。。。。。。只是内外之事众多,下官一直拖着,但如今。。。。。。。。。”

    他不说,靖佳公主也明白过来了,议和之事一定,礼部也就闲下来了,所以麻烦事重又找到头上,也难怪这位向来温文尔雅的尚书大人焦头烂额。

    “你们就不知劝一劝,你等读了那么多的书,一说就是辩才无碍,怎的怎的,到了这个时候,本事都哪儿去了?”

    方谦脸皮不厚,立即便红了,以其尚书之尊,被人这么训斥埋怨的时候,到也不是没有,但面前这位。。。。。。。可是位公主殿下,不过这位大长公主殿下嘛,也只能受着了。

    “下官无能,劝是劝了,但陛下之意甚坚,下官。。。。。。。人微言轻,劝不动啊。。。。。。。若非万不得已,下官也不会来扰殿下清净不是?”

    “哦?”

    “陛下已经说了,半月之内,要臣想个合乎礼仪的法子出来,若是不成,陛下就要寻钦天监的几位大人入宫说话呢。。。。。。。”方谦满脸的苦涩,之前入宫,当今陛下说的可不止这些,听的他是心惊肉跳,知道陛下已经不耐,若真的没有对策,恐怕就要拿自己出来做法了。。。。。。。

    自己做事向来尽心,又不连结党羽,谨守自身本份,不知为何,陛下好像却多有不喜,这一次若是不能将事情办囫囵了,怕是尚书之位就不那么稳当了。。。。。。。

    听了这话,靖佳公主也是哭笑不得,找钦天监几位说话,这是要篡改天意吗?到真像是当今陛下的做派,胆子大的吓人,好像丝毫也不顾及后果似的。

    “陛下要。。。。。。。阻是阻不住的,不过北边最近应是有战报回来,应还能拖上些日子,怎么也得将国丧过去,再做道理不是?”

    方谦当即便愣了愣,朝廷战报还没到,公主府反而得了消息,深想一下,方谦立即一后背的冷汗,不过随即就想到,公主府和定军侯府常有走动,不定是那边家书上说了些什么也不一定,心下稍安。

    不由探问道:“听闻大将军已经率部北上草原,可是又有大捷?”

    靖佳公主笑笑,没言声,心里可是甜蜜着呢,北边书信往来不便,但还是能按时传回来,可见那冤家是很上心的,有时候比朝廷战报都要快上几分,不过想到草原朔风凛凛,加上那里又是琴其海的故乡,靖佳公主也时常心有怨念,当年便跟着人家跑去了那么远,这回干脆,直接带兵过去给人家报仇去了,真真是让人心里不舒坦。。。。。。。。。。

    方谦立马也去了探问的心思,可能是北边又要有大捷传回来了,但于礼部来说,能不能拖下去,还真不好说。

    随即他便一咬牙,“殿下,此事这么拖下去,终归不是办法,还请殿下怜下官一片忠心,为下官出个主意才好。”

    这脸皮算是终于拉下来了,靖佳公主却是微恼,“方大人尚且无计可施,本宫一介女子,又能有什么好法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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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女眷(求月票)

    最终,礼部尚书方谦从公主府离开的时候,心中微于沮丧,不过此来到也不算没有任何收获,他若有所思的上了自己的轿子。

    脚上跺了跺,轿子起行,他掀开轿帘,又瞧了瞧红墙绿瓦的公主府,要说此行的最大的收获,并非是知道北边今日将有消息到达长安,而是大长公主殿下的态度。

    虽说被拒于千里之外,但他能感觉到,大长公主殿下并非如外人想的那般清净呢,朝野中事,多是一点就透,连迁陵这样的大事,也好像比自己这个礼部尚书知道的还清楚。

    这样一个女子,真的就打算蛰居于承恩湖畔,终日赏花观景,逍遥度日不成?

    方谦摇了摇头,这位也是一位奇女子呢,再要深想一下,这公主府若这是一间清净之地,何来那许多荣宠嘉誉,无外乎行事多有分寸,进退有度罢了。。。。。。。看来啊,日后还要多多走动一些才好,今时今日,这朝堂之上,也容不得什么君子行径了,若再是那般,不如辞官回乡,还能落个好下场,好名声。

    但自己真舍得下这满目的繁华,回乡冷冷清清度日不成,方谦不由自嘲一笑,看来,自己府中那几个幕僚,也该换一换了,那几位啊,也只能谈下诗词歌赋,花草鱼虫什么的,真要让他们出主意,有助于自己仕途,却都是不成。。。。。。。。

    正浮想联翩之际,轿子颠了颠。停了下来,方谦掀开帘子瞧了瞧。离开公主府并不远。

    随同前来的老管家这时凑过来,低声禀报道:“老爷,前面是定军侯府的马车,看上去应该是些女眷,您看。。。。。。”

    方谦头疼了一下,他最烦的就是路上碰上官员女眷,尤其还是那些三品大员们的女眷,让与不让。都是不好,总要费些唇舌心思,要是碰到本人,还就好说了。。。。。。

    不过这次他是轻装简从而来,到也不用费太多的心思,摆手道:“让一让吧。”

    轿子在路上移开,定军侯府那边的车队很大。不然也不会把路给堵住,不过很快,老管家又回到道:“老爷,那边把路给让开了,请咱们先过。”

    方谦当即一皱眉,老管家跟随他多年。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即回道:“老爷,咱们什么都没说,那边可能。。。。。。。是瞧出咱们是尚书府的下人。所以知道您在轿上,才让的路吧。”

    方谦脸色稍和。吩咐了一声,“走吧,你过去道声谢,对了,探问一声是哪位侯府夫人,代我问候一声。”

    等老管家去了,轿子往前走,方谦才醒悟过来,顿时一拍脑门,真是糊涂了,我问候人家女眷算是哪般?

    之后只能苦笑,今日进退实在是有失分寸,不过有失分寸就有失分寸吧,不把陛下那边搪塞过去,这尚书也当不了几日了,好名声坏名声的,还在乎那许多作甚?

    行进中的马车中,有声音传来,“嘻嘻,尚书大人问候夫人安好。。。。。。”

    一听那笑声,便知这是个秦川女儿,笑声中便能带出几分飒爽出来,不说了,出声说话的,正是种七娘,赵石妻妾之中,也只有她能这么快抓到话把,并肆无忌惮的拿来取笑。

    “好了,快到公主府了啊,你小心点,若再取笑那位,可没你好果子吃。”

    能这么说她的,恐怕定军侯府之内,除了李金花也不会有旁人了,此时的她一身便服,不过却是短装打扮,干净利落,眉目飞扬,透着难掩的英气,没办法,如今重掌羽林卫,若是让那些下属看见她女装打扮,会有损她的威望。

    不过这些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到也没有多少不适之处,只是此时怀里趴着个小小的婴儿,咿咿呀呀的,话还说不清楚,不停在她怀里扭动,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寻摸,一看就晓得,这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

    那边种七娘又被数落,却是条件反射般便哼了一声,“你恁也无趣,还不如跟后面的琴其海一起呢,那丫头虽然有些缺心眼,但瞅着就让人高兴。”

    李金花伸手将婴儿又深入小嘴里的手指拿掉,不以为意的随口道:“扣儿啊,不要跟你这个姨娘学,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说着说着,自己也扑哧一声乐了,小小的婴儿见母亲笑了,也咧开小嘴,呀呀的傻笑起来,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就往母亲怀里钻,这粘人劲儿,也不知跟谁学的。

    种七娘却是咬牙切齿,看着这孩子,又多少有点羡慕,想到自家年纪可也不小了,膝下如今也还没有个一儿半女,心里不由又是埋怨,他这常年在外的,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呢?

    看这母女两个笑的你亲我亲的样子,一股酸意不由自主就上来了,没好气的道:“你再这样,我可真去寻琴其海了啊。。。。。。。”

    李金花笑容不止,瞅了她一眼,多少能明白她心里的烦躁到底由何而来,“这么大的脾性,也就我还能受得了你,你问问琴其海,多爽朗个草原女子,在你面前也要提着些小心。。。。。对了,夫君惦念家中之事,以后写书信的时候,少跟他提烦心事,草原上那般凶险,怎的还让他分心,你这孩子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种七娘呲牙,恨不能啃她一口,不过当年还好,如今李金花重掌羽林卫,膝下又有了女儿,不知怎么,肃容说话的时候,威严之处却比往日还要多上几分。

    一来二去,她这里便真的有点畏惧了,当然,她自己是一点也不承认的,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就是这些年,家里家外,多数被李金花压在下面,日子久了,就觉得矮了对方一头而已。

    虽然想要说两句狠话,但话到了嘴边,却成了委屈的埋怨,“他在外面逍遥着呢,上次送信的人回来,我可是仔细问了,你不知道吧,他在草原还收了。。。。。。。。。。。收了个棕发碧眼的胡女当女奴,你能想象那女人的样子吗,我可想不出来。。。。。。。”

    “啊?”李金花也猛的一瞪眼,眉毛立马立了起来,连怀里的女儿都被她吓的不敢动弹了。

    “怎的早不跟我说?”

    种七娘撇了撇嘴,“跟你说就有用?那里是草原,离长安何止万里,也就是他,才能跑那么远,你问问大秦上下,谁敢带兵向北一直杀下去,就算大家伙儿都知道了,除了心里难受之外,还能怎的?飞过去瞧瞧吗。。。。。。。。。。”

    李金花终于语塞,这回换她咬牙切齿了,心道,大军北征,竟然还能找到这么特异的女人,想想种七娘说的棕发碧眼,不定狐媚成什么样子呢,真真算他有本事。

    咬牙切齿的想了半天,才出声道:“不成,夫君在外不知冷热的,咱们也放心不下,当初真该有个人陪着。。。。。。。。我听说,过几日殿前司禁军有一队人马要往河东运粮,不如辛苦妹妹一趟,跟着去北边瞧瞧,草原上不知是个什么蛮荒景象,多个人在身边照看也是好的,妹妹说呢?”

    种七娘闻言,差点跳起来,根本掩饰不住,眼儿都弯成了一条缝,心想,哎呀,真是糊涂了,这消息应该早点跟她说嘛,不过现在也不算晚,随即拍手道:“姐姐所言极是,妹妹一定去看牢了他。。。。。。。。。”

    待得看到李金花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知道,这话八成是逗自己玩呢,这下她可恼了,娇巧的身子一下就如豹子般跳了起来。

    砰的一声过后,接着便是一声痛呼,种七娘抱着脑袋便蹲在了车厢里,眼泪都差点冒出来,以她的气力,不但自己痛的厉害,车厢也差点被她撞个大洞,晃了三晃,颤了几颤才又稳住。

    对面那娘两个惊了惊,然后就都无良的笑了起来。。。。。。。

    “我跟你拼了啊。。。。。。。。”种七娘红着眼眶,抬起头,恶狠狠的威胁着,大有恼羞成怒的架势。

    李金花也已经笑出了眼泪,连连摆手,道:“行了,行了,瞧把你给急的,我又没说不让你去,不过这事不能跟夫君商量,我看啊,最终还要落在公主殿下身上,所以啊,到了地方,可不能胡闹,不然热闹了人家,我看你啊,就老实的呆在家里算了。”

    种七娘揉着脑袋,重又坐好,能去她就高兴,哄个公主高兴,还能比哄自家老爷子高兴还要难上几分不成?

    不过看那娘两个的小模样实在有些恼人,不由凑过,一下将小人儿从李金花怀里抢了过来,咯咯一笑,“来,姨娘跟你亲近一下。。。。。。”

    说罢,将小人弄在怀里,一顿的揉搓,小人不但不怕,还咿咿呀呀,笑的越发的欢了,还真是个神经粗大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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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战报(求点月票)

    兵部尚书李承乾瞅着手中的战报,也不知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鞑靼人请封汗号,就这简简单单几个字,刺的他眼睛生疼。

    鞑靼人生活在云中,云外草原上,,差不多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漠南之地了,秦人关于鞑靼人的记忆,多数是从金人那里得到的。

    那个时候,鞑靼人还在为金人效力,每每接阵,除了汉军之外,就数鞑靼人最多,北地大国,驱异族为己用,当然,在秦人眼中,北地女真,已经差不多脱离了胡人的范畴,那是真正的北地大国,和鞑靼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鞑靼人生活在草原上,游牧为生,真正的草原部族。

    而今,鞑靼人竟然也要求取大秦皇帝封号了?想到这个,李承乾便有世事变幻,沧海桑田的感觉。

    心中暗道,这才多少时日过去,便已经平定了草原吗?

    这个自己一直以来有些瞧不起的景王府旧人,如今脱开了束缚,已经开始振翼而起,欲要直上青天了啊,而自己呢,已到了天命之年。。。。。。终是被甩了下来。。。。。。。

    即便他生性坚毅,但只要一想到之前那个夜晚,边兵禁军齐入京师,心中便也凛然生惧,其势已大,莫有与之争者。。。。。。。。。。

    “大人,大人。。。。。。。”

    旁边的轻呼声将李承乾的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是兵部侍郎成峦。

    成峦此时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向与大将军赵石交好,在兵部多受段德压制。但段德如今已经去了河中,兵部尚书李承乾也收敛了许多,他在兵部的日子无疑已经开始好过了起来。

    但相比以往,他对李承乾这位上官,却多了几分恭敬,宦海沉浮多年,进不能骄狂,退不须沮丧的道理。他很明白。

    长安大乱过后,他本是有些期待兵部尚书这个位子的,他在兵部任职多年,无论资历还是威望,此时除了远在河中的段德之外,其他人都是比不了的。

    新帝登基,大将军赵石得势。他便晓得,自己的出头之日怕是不远了,但可惜的是,李承乾并未被此事牵连,还是稳稳坐在兵部尚书的位子之上。。。。。。。

    虽然可惜,但之后朝野一番人事变幻。他便明白,这些景帝一朝的老臣就算不为当今圣上所喜,但也不会就此纷纷离位了。

    此时朝野大势与当年景兴皇帝登基时是大不相同的,当今陛下别看年轻,却求的是一个稳字。像李承乾这样的景帝心腹,也没有趁隙去之。遑论其他人了。

    由此,他便也沉下心来,段德不在,兵部尚书李承乾其实算是少了一条臂膀,只要经营个几年,在兵部当中,怕是也能与尚书大人分庭抗礼了,那时再琢磨其他也是不迟。

    所以如今旁人都以为他前程大好,但就他本人来说,姿态却是比以往放的更低了些,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见李承乾缓过神来,成峦心中暗笑,这许多年过去,李承乾为何如此神态,他自然清楚的很,但今时不同往日,前方战报递上去,这位尚书大人再想从中作梗,恐怕是不成了。

    当今陛下与先帝行事截然不同,朝臣们都还在揣摩,谨言慎行才是持身之道,而对于大将军之事,许多人更是连沾都不想沾,当然,更多的人是想沾又沾不上边。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道:“大人,这战报还是得紧着递到御前才好,晚了怕是不妥。。。。。。。。”

    李承乾瞅了他一眼,任职兵部这么多年,兵部各色人等,自然都在他的视线之内,这位侍郎大人想的什么,不用问,他也能猜出个一二,比之段德,此人多了几分圆滑,看事情也很精道。

    但缺点也很明显,此人在军中任职的经历太少。。。。。。。。

    李承乾不由心中冷笑,盯着这个位子的人可不止你一个,当今天下纷乱,正是男儿大有作为之时,任你在兵部呆多久,若是少了军中经历,想要更进一步,何其难也,前方将士立下功勋,回朝叙功人等日多,那个时候你便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了。

    说不定啊,下一位兵部尚书就会是位大将军呢。

    任职兵部尚书多年,这眼界却还是要比成峦高上一筹。。。。。。。。

    两人心思各异,不过如今勾心斗角的事情却比以往少了,反而因为朝野动荡,两人同心协力,将那些觊觎兵部位子的家伙挡在外面的时候居多。

    所以啊,这表面功夫却都还在不停的做着,相处起来,比之景帝在位之时,看上去却还要融洽几分。

    要不怎么说呢,官场之道,高深莫测,政见之争,派系纷扰,变幻莫测之处,非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

    定了定神,李承乾将战报收入袖中,点头道:“这些时日,兵部事情不少,便劳烦成大人多照看一下,本官这就入宫,将这喜讯报给陛下,顺便见见汪大人。。。。。。。。对了,立即命人去枢密院,将此事报上去。。。。。。”

    “唉,事情真是多的恼人,还好有成大人在,不然本官可就要分身乏术了呢。”

    成峦笑笑道:“这是喜事,再多也是高兴,到是户部那里,袋子捂的越来越紧,也不瞧瞧是什么事情,大人还要多费心,征战日急,这么纠缠来去,将来怕是要误大事的。。。。。。”

    李承乾省得他话中所指,如今蜀中粮草流水般的运到东边,户部又要掌管天下钱粮,忙碌之处,实为六部之首。

    这么一来,和兵部便屡屡纠缠在一起,而如今的户部尚书李吉是李家的人,此人为同门下平章事李圃的堂弟,又与枢密使汪道存交好,上任之后,本就与李承乾多有间隙。

    而今王氏一族垮了,朝野间留下空缺不少,李吉不是李圃,自然对这些空缺心热眼红,眼见自家堂兄相位稳固,他便开始趁机走动,安插亲信。

    但李承乾怎么会容他往兵部安插私人,旁人顾忌他的颜面,以及李家声势,但李承乾不管这些,他看的很清楚,即便当今圣上不喜于他,但他这个兵部尚书的位子,怕是比景帝在位时还要稳当几分。

    说来也是好笑,他算是看准了的,虽说据传他这个位子还是大将军赵石给保下来,说不定哪天就没了,但他却心底里明镜相仿,若当今陛下恶了谁,即便是大将军赵石,也保不下来。

    这么说吧,也许大将军赵石只要得势一天,他这个兵部尚书的位子便不会落到旁人手上,这中间的道理,不用细说,多数人都能明白。

    既然如此,他才不管什么李家郑家的,该拒之门外的,绝不含糊,更在心里冷笑,李家看似风光,但从先帝一朝便开始得罪人,现下恐怕得罪的人更多。

    王家前车之鉴不远,李家这么折腾,早晚又是一个王家。

    这般下来,户部尚书李吉对他自然更是看不顺眼,多少次了,在中书议事之时,屡屡攻讦,不是路途遥远,粮草损耗太重,便是指斥兵部护送粮草不利,又多损了多少钱粮等等。。。。。。。。

    下面的事情也是磕碰不断,不光是李承乾这里,便是成峦也已烦不胜烦,两人私下里多有商议,只是没有太好的法子而已。

    不过两人都已经有了大致的盘算,只待时机到来罢了,而今成峦提醒这一句,便有趁着陛下高兴,兵部再有所请,应是水到渠成才对。。。。。。。

    而李吉虽然度量狭小,身为辅相的李圃却是一心为国,近来户部有所收敛,中书议事之时,李吉也不再多嘴多舌,想来是私下里手了兄长斥责之故。

    不过军中之事,一点差池也许就能误了大事,这么纠缠下去,总是不妥。。。。。。。

    李承乾哈哈一笑,“这事啊,急不来,瞧瞧再说吧,不过户部确也太忙碌了些,给他们减些,当也是两全其美之事。。。。。。。。”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早有默契,都是微微一笑。

    见李承乾起身,成峦微微躬身,“大人慢走。”

    李承乾颔首示意,道了一声辛苦。。。。。。。。

    李承乾径自出了兵部,带上随从人等,也不坐轿,快马便往宫内而去。

    到了宫门,候了些时候,便有太监出来,领着李承乾入了宫门,径自往乾元殿方向过去,李承乾神思不由有些恍惚,勤政殿建成不过数载,当今陛下却重启乾元殿,建的堂皇宏大的勤政殿却如被废弃了一般。

    点滴之间,当今陛下对先帝的怨恨已是不用多说什么了,那他们这些景帝近臣,将来到底都会是个什么下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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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旧部

    乾元殿内。www.dyzww.com[第_一_中_文_网]

    成武皇帝李全寿正在接见外臣。

    利州宣抚使折沐任满,回京述职,此时正恭恭敬敬立于殿下,回禀着任内诸事。

    皇帝陛下今日兴致不错,和颜悦色,已经与其谈了有小半个时辰,问的话于利州军政皆有涉及,折沐知无不言,只是也小心翼翼的拿捏着分寸,许多事情都不敢妄答。

    折沐如今也已年近五十,他出身羽林卫,曾在大将军赵石麾下效力,身上也有平蜀大功,当年虽大将军赵石挟平蜀之功回京,大将军赵石转任羽林中郎将,羽林左卫渐渐衰落。

    大将军赵石的这些旧部后来纷纷被调离出京,旁人不去说它,而作为折家子的折沐那时有些为难。

    折家大将军折木清与赵石本有半师之谊,于折家来说,本是一个不错的助力,但自折木清去后,折家众人多对大将军赵石不满,其实,除了瞧不起这个寒门子出身的大将军外,最重要的还是意气之争。

    后来大将军赵石迎娶了种家七娘,与折家更是渐行渐远,折家数百年大族,那时估摸着多数人觉着,也没什么。

    再说,折家与种家那会就差反目成仇了,所以那会虽说大将军赵石功勋卓著,却也没有人想着拉拢什么的,尤其是折汇等人,私下里对其人还多有轻蔑,不好听的言语屡屡传入折沐的耳朵。

    而曾在大将军赵石麾下效力的折沐也是左右为难,最终。趁着调离出京的机会,疏通一番。径自去了蜀中。

    他年岁渐长,当初的一腔雄心壮志也消磨的差不多了,有了平蜀大功在身,觉着资历已够,便也绝了在疆场上取富贵的心思,一心在蜀中经营。

    当然,这里面也有避开朝廷纷争的意思,他算是瞧出来了。大秦各个世家门阀,在当年征伐西夏一役当中皆受重创,经过这些年,渐渐元气恢复,年轻子弟多有志向。

    就拿折家来说,族中兄弟子侄因种家衰败,折家开始在军中独树一帜。多是目中无人,聚拢在折汇等人身边,没事便说说这个,编排那个,大有指点江山,意气飞扬的意思。。。。。。。。

    但真要去看。族中子弟真正以军功晋身的反而不多,渐渐的,竟然有人开始拿他在大将军赵石麾下效力的事情来说事儿,着实让人可恼可恨。

    他在京中呆的也不舒坦了起来,入蜀中任事。也算是他千挑万选,给自己将来定下的出路。家族将来兴衰,他看不清楚,自己的荣辱却要自己惦记不是。

    那时蜀中方定,可以说是满目疮痍,他也不管那么多,一心带兵在各处剿除残匪,剿匪功劳虽微,但积累下来,也让他官职连年升迁。

    后来齐子平离任,种从端入京,利州宣抚使的位置也空了下来,他琢磨了一下,趁机回京走动了一番,终是履任利州宣抚使,到底是折家出身,在宦途之上,比旁人要顺利的多的多。

    这些年下来,蜀中渐渐元气大复,虽然呆在蜀中,阴雨连绵,当年身上伤患总是隐隐作痛,有许多不舒坦的地方,但胜在一个越来越是清净,加之山高皇帝远,朝堂纷争,多数波及不到这里,他这日子过的可算是有滋有味了起来。

    不过一直到长安大乱的消息传到蜀中,蜀中官场震动可是不小,王氏也是百年大族,门生故吏遍布大秦,尤其是在蜀中,多有王氏门人任职各处,一时间,也是人心惶惶,折沐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蜀中上下,提心吊胆,折沐也不例外,等到新帝登基,圣旨果然也接二连三的来到蜀中,眼瞅着那些以成都府知府为首的王氏门人一个个被锁拿入京,剩下的人也不免兔死狐悲,噤若寒蝉。

    不过终于风波渐息,蜀中天府之国,总没闹的一塌糊涂,折沐当年在羽林左卫人缘很是不错,加之与杨胜是多年兄弟,书信往来,从来不曾断绝。

    折沐打探了一番,终于知晓了其中情形,也是慨叹不已,何苦来哉,这么争下去,弄的个身死族灭,值当的?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折家在其中可也是兴风作浪,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等到折沐待罪回京,又被打发去了西北,折思廉等人因为东窗事发,掉了脑袋,折沐这里听到消息,才悚然而惊,多少年了,折家世代忠良,除了死在疆场上的折家人,何曾出过这等事,当年京中折府中种种,也慢慢浮上心头。

    这是折家众人落错了棋子,在大将军赵石身上撞了个头破血流的结果啊,想想当年那些兄弟们围在折汇身边,嬉笑言谈,丝毫也没将人家放在眼中的往事,而今呢,折家子弟的血,白白就这么流在京师,首善之地。。。。。。

    折沐惊悸之余,也是滋味难明,不过他是越发的不想回京了。

    但任期一到,还是得回京述职,这个是免不了的,回京途中,路过长安县,与此时已为殿前司禁军副都指挥使的杨胜两个相聚了一次,两人都是世家子,出身羽林卫,年轻时都不怎得志,一个混迹羽林卫,终日混吃等死,一个曾是城门官,也是族中可有可无的小人物。

    而两人又同时发迹,跟随大将军赵石南征北战,立下军功无数。

    两人不但是生死弟兄,而且还算得上是知己,这一次相见,两人说起当年随军征战,金戈铁马的日子,都是大呼痛快。

    说到羽林左卫星流云散,如今却已经不成样子,两个又皆唏嘘不已,黯然神伤。

    之后两个人谈起的就是如今各人都在何处任职,比如李存义在国武监任个闲职,齐子平过的逍遥,他日子也过的不错,本来以为就这么清净下来了,却被大将军抓个正着,很是训诫了一番,现在正死命的在国武监折腾呢,有时候连国武监祭酒齐子平都敢顶撞,很有些当年的风采。

    又比如当年左卫那几个领兵大将,毫无疑问的,还数杜山虎最得大将军赏识信重,也最为出彩,现在镇守河中,麾下领的河中镇军,官阶算来也已经是大将军了。

    再有就是张锋聚,现在还随在大将军的身边,镇守大同,官阶堪堪也摸到了大将军的边儿。。。。。。。。。

    之后又说到谭行林,当年并不比这前两人稍差,很得大将军看重,各人纷纷被调出京师,只有他留下成了羽林左卫副都指挥使,守着大将军京中班底。

    奈何此人后来不甘寂寞,死活调出了京师,去了潼关,不过大家伙儿说起此人来,都道其被官位迷了心窍,若是当初留在京师,即便不很快活,但能时时在大将军面前露脸,多好的机会。

    但此人硬是折腾去了潼关,大家也都知道,此人失了大将军信任,来往也就多数断了,不过此人在潼关现在还只是个偏将,孤立无援,厮混的颇为凄凉,不过谁也不敢去帮上一把,毕竟当初辜负了大将军一番信重。

    大将军本人没松口,旁人谁也不敢伸出援手就是了。

    胡离,张嗣忠两人先后战殁于太原府,蔫狼辞官会了老家,王览现在随军在大同,赤魔那小子却是在平蜀之后,便不知所踪了,后来到是从张锋聚处听闻,此人去了吐蕃,这个家伙本就是吐蕃人,到也不算奇怪。

    不过归义王李匪率吐蕃低地内附,两人现在一琢磨,便晓得大将军在吐蕃早有布置,不然赤魔也不会跑到归义王麾下去。

    这样的大事,以当年两人官阶,并不能参与其中,由此可见,大将军之高瞻远瞩,实非其他人可以想象。。。。。。。。。。

    李金花李将军嫁给了大将军,如今已经产下一女,算来已经两三岁了,说到这个,折沐也是苦笑,自己还没来及备下贺礼,长安就乱了套,之后心惊胆战的,也没再上去添乱,他到是带了些礼物回来,想要送到定军侯府的,但到如今,他还不知道大将军对于他这个避在蜀中,多年不曾相见的旧日部下,是个什么态度,不免有些担忧。

    杨胜出身杨家,虽然杨感已经殁去多时,杨家再不复往日兴盛,而且可以说衰落的很快,但京中情形他还是知道的清楚的。

    见折沐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连连劝慰,不过大将军和折家间隙已生,对于日后会闹成怎么一副模样,他心里也没底,所以劝归劝,却也无法说到点子上,只能说大将军最重旧情,不管怎么说,都不会忘了当年羽林左卫的老兄弟云云。。。。。。

    两人最终喝的酩酊大醉,第二日折沐便辞别了杨胜,回了京师,如今站在乾元殿上,这心可是提着的呢。。。。。。。。。。。。

    昨天有事,只更了一章,都没来得及跟大家说一声,就出去了,晚上回来倒头就睡,太累了,大家见谅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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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封号

    说话的时间虽然不算短,但也绝对并不算长。www.dyzww.com[第_一_中_文_网]

    不过对于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来说,跟随多说上两句,又跟谁少说上两句,或者多说一刻,少说一分,那是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的。

    成武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折沐便见过,而且见面的次数还不少,因为大将军赵石与太子殿下交好,皇帝陛下那时时常到羽林左卫军营中去寻大将军说话,而他们这些大将军旧部,也便会时常在如今的皇帝陛下面前照个面什么的。

    那时大家伙儿都以为太子殿下将来一定会成为皇帝陛下,因为他是景帝独子,母亲又是皇后娘娘,即便大秦皇位更迭时会很混乱,但想来这样的出身,不会再起什么波折了吧。

    大家伙猜对了,但也算是猜错了,那时的太子殿下确实成为了当今陛下,但。。。。。。怎么说呢,陛下继位太早了些,远远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而成武皇帝陛下继位时,也绝对称不上什么顺遂,而且闹出来的事情,自大秦立国以来,是从未曾有过的,即便是当年种家兄弟带禁军入京,助正德皇帝继位,也不会比得上这一次闹的天翻地覆。

    折沐站在那里,有些欣喜,却又很是忧虑,欣喜的是,陛下和颜悦色,好像还记得些当年情分,对于自己任内所行之事,也颇有赞赏之意,这无疑是臣子值得夸耀的天大好事。

    但他也止不住的担心,因为到了现在。也没能在御前混在座位,要说一地宣抚使。也差不多算是封疆大吏了,若是在景帝一朝,应该能有赐座才对,而他现在腿都快站的僵了。。。。。。。。

    当然,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朝自有一番新气象,也许御前的规矩改了也说不定,但更可能的是。陛下心中不喜,所以才会让他站着回话。。。。。。。

    殿内阴凉一片,并不算热,但折汇却觉得和蒸笼相仿,汗水已经布满了额头,背后也已经浸湿一片,折沐不禁想着。这么下去,自己会不会晕倒在乾元殿上,那可真就成了笑话了,当然,性命也是堪忧,所以必须坚持住才成。。。。。。。。。

    与他的忐忑比起来。皇帝陛下却是云淡风轻,年轻的脸上,挂着些笑意,一边与他说这话,一边翻阅着奏章。可谓是两不耽误。

    “陛下,兵部尚书李大人已经入宫。此时正候在外面。。。。。。。”

    “嗯。”成武皇帝轻应了一声,坐直身子,摆手道:“先在外面候着。”

    “是。”太监退了出去。

    折沐这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兵部尚书李承乾来了,这番面君估摸着也该到结束之时了,只是不知陛下心思,到了他这个地位,今后前程是好是坏,都在接下来履任的职务上面了。。。。。。。。

    不过对于这个,他到也不算担忧,大秦已经据有秦川,蜀中,河洛,河中,河东诸地,天下已经有了三分在大秦,如此众多的地方,还安不下他一个折沐?

    至于所属之地,是膏腴沃土,还是贫瘠荒凉,他到不很在意,熬上几年,也该回京任职了,就算是在长安养老了,唯一让人担心的是,这次回来,便出不去,京里在这个时候,纷扰太多,他是一万个不愿回京任职的。

    果然,皇帝陛下抬头笑道:“爱卿用心任事,几年考评,皆在优异,朕心甚慰,你方自入京,多休息几日,朕自有旨意予你。。。。。。。。。”

    “谢陛下隆恩。。。。。。”折沐跪倒叩首。

    皇帝陛下微微摆了摆手,俯首于案件,再不说话,折沐知道,这次面君真的结束了,身上一阵轻松,告罪一声,倒退着出了乾元殿内殿。

    来到殿门之外,也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外间比里面要热的多,但他反而觉得这里一片清凉,想起先帝在时,入宫面圣的情景,两相比较,折沐摇了摇头,都是一般威严,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心下想着,这样的地方,还是少来几次为妙,来的多了,怕是要少活不少年,这些京官儿啊,怎么就看不透这个关节呢。。。。。。。。。

    太监引着,压着心中的愉悦,漫步往外走,也不四处打量,再是金碧辉煌,他也只想快些离开,不过正好迎面碰上往里走的李承乾。

    兵部尚书李承乾,他自然是认得的,稍一打量,就觉着这人老了许多,羽林左卫和李承乾当年那可是冤家对头。

    折沐不自觉的心中便有些厌恶,不过还是往旁边行了一步,躬身施礼。

    他多年不曾回京,李承乾自然已是不认得这个羽林左卫的部将了,不过在殿外等候之时,也已打听过殿中陛下见的是谁,所以就算不认得了,也知道折沐的身份。

    不过他身有要事,走的很是匆忙,微微点头示意,便侧身而过,往内殿方向行去。

    折沐也不在此停留,直接出殿而去不提。。。。。。。。

    。。。。。。。。。。。。。。。。。。。。。。。。。。。。。。。。。

    “臣见过陛下。”

    皇帝陛下抬起头,吩咐道:“起来吧,来人,赐座。”

    之后才笑道:“爱卿这般匆忙入宫,可是又有大事了?”

    李承乾刚站起来,他知道当今陛下不喜空言,这和先帝初继皇位时差不多,但后来,随着家国兴旺,规矩也慢慢变了,许多夸耀之词,也能得到先帝赞许,潜移默化之间,朝臣商议政务,也就先要说上些冠冕堂皇之言。

    也不知当今陛下,会不会也。。。。。。。。。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间一闪而过,之后便躬身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前方又有捷报传来。。。。。。。。。”

    说着,将袖中战报拿出,并用双手拖着,奉在头顶。。。。。。

    立即便有小太监从龙椅旁边,悄没声的出来,将战报接过,奉上于皇帝陛下。

    “哦?”

    成武皇帝李全寿挑了挑眉头,脸上多出几分喜意,既然说是捷报,自然就是好消息了,没有谁不喜欢好消息,皇帝陛下也不例外,不过近两年,捷报频传之下,皇帝陛下对前方捷报,已经有了很大的抵抗力,所以只是脸上多了几分喜色而已。

    翻开战报,一目十行看了过去,皇帝陛下喜色愈浓,不过却没多少意外流露出来。

    看完了战报,皇帝陛下轻轻合上,细长的丹凤眼中幽光闪动,随即站起身来,漫步到了殿下。

    李承乾屁股刚挨上椅子,就赶紧站了起来。

    皇帝陛下也不管他,只是在殿内来回溜了两圈,“爱卿没说错,确是喜事。。。。。。。哈哈,不颜昔班,没想到他也成了草原上的大汗了。。。。。。。”

    “爱卿你说,大汗。。。。。。。在草原上是不是和朕差不多,大汗也就是胡人的皇帝了吧。。。。。。。。”

    多数像是自言自语,但李承乾却不敢不答,“所谓大汗,胡人之王而已,所辖部落不过数十,所辖疆域,不过百里,所辖人众,不过数十万,陛下乃大秦之主,天威浩荡,怎是胡人酋首可以相比?”

    不过说完,瞅着状甚欢悦的皇帝陛下,李承乾才醒悟过来,陛下好像竟然已经知晓此事,而且还认得那不颜昔班汗。。。。。。。。

    转念间,他便想到,怨不得,当初传闻,大将军赵石娶了一个草原公主,莫不就是鞑靼人的公主不成?

    定军侯府中的异域美人,在长安可谓是名闻遐迩,与靖佳公主交好,时常跟随在靖佳公主身边游玩各处,据说雪肤蓝眸,艳丽无双。

    传闻有很多,而且李承乾还知道,王佩的儿子,折汇的儿子,都为此女所迷,最终掉了脑袋的,这等丑事,虽不见于朝廷邸报,或是他们的罪名当中,但对于像李承乾这样的朝廷重臣来说,却非是什么隐秘。

    这般想来,也就说的通了。

    不过想到这个,李承乾心里难免泛酸,好一个大将军,竟然率部北去,为自家婆娘打江山去了?

    显然,皇帝陛下也是想起了不少旧事,心情很是喜悦,在这个上面,他和景帝完全不同,高兴的时候,便不打算怎么遮掩,发怒的时候,才会更加的可怕,与致力于喜怒不形于色的景帝,完全是两个样子。

    这个时候,皇帝陛下便笑的很是开心,在李承乾面前都不打算遮掩一二,“既然他不如朕,那朕就给他封个汗号出来,爱卿想想,什么名字合适?”

    李承乾愣了愣,接着便有些尴尬,这事可是不小,在他看来,不但要枢密院出面,而且还要经过中书众臣商议才成,心里已经准备好了许多说辞,但他断不会想到,陛下会问这么个问题出来,他哪儿知道,胡人的汗号该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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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封号(二)

    “诏枢密院,中书共议。。。。。。。不要循归义王之例,汗号若想不出来,去问定军侯府的几位夫人,不要闹出笑话来,尤其是爵位,不要封的太高,已经报到枢密院了吧?”

    “回禀陛下,估摸着汪大人已在入宫途中了。。。。。。。”

    皇帝陛下微微一笑,道:“此事不算小,但也不算什么大事,依照唐例,应该是联姻或是分而治之才对,但咱们大秦没有那么多的公主远嫁域外。。。。。。。。所以不用想那么多,想来北边的捷报会陆续传回来,到时候,大将军的意思也就出来了,天下未靖,分封一些爵位出去没什么了不得的,但记得,要把目光放的长远。。。。。。。。”

    嘱咐了几句,皇帝陛下摆手,“爱卿公务繁忙,这就去吧,顺便告诉汪大人,此事多商量便是,闹的沸沸扬扬,还道咱们大秦没见过世面呢。”

    这话说的李承乾老脸一红,心里却越发的笃定,这事恐怕陛下早已知晓或预料到了,自己等人怕是瞎高兴了一场。

    也是,赵柱国旁的不说,打起仗来,却是威风八面,还没见其打过什么败仗,这次远去草原,估摸着又要立下功勋无数,难道陛下真不担心,此人功高震主不成?

    转着这样的念头,躬身应是,见陛下虽兴致不错,却谈兴寥寥,便告罪了一声,退出了乾元殿。。。。。。。

    在殿门口站了一会儿。翻来覆去,将陛下的话琢磨了个通透。今天本来还想说说旁的,但好像时机有些不对,还是算了,想到这里,也不再逗留,于小太监引领之下,出宫去了。。。。。。。

    殿内成武皇帝李全寿脸上绽起笑容,丝毫不顾皇家仪态。伸了个懒腰,“李宏呢,今日过来没有?”

    不一时,皇帝陛下面前就多了个胖胖的肉球,尖着嗓子滚倒在地,“奴婢李宏给陛下请安。”

    “鱼塘修的怎么样了,有些日子没问。应该修的差不多了吧?”

    “奴婢早就想回禀陛下,鱼塘已经完工,鱼也已经放进去了,正在移栽些花木。。。。。。”

    “嗯嗯,多养上几种,承恩湖的鱼朕已经吃腻了。。。。。。。”

    “陛下。奴婢省得的,只是皇后娘娘说。。。。。。”

    “她说什么了?”

    “皇后娘娘说,宫中侍弄花丛鱼虫,只为赏玩,陛下却想。。。。。。。怕是有些不妥。”

    “嗯。说的到也有些道理,不过。。。。。。。你去回皇后。宫中厉行节俭,以后穿的戴的,多数都在长安就近采买,每年各路贡品,都要减上几等,朕喜欢食用鱼虾,还在宫中养上一些,总好过千里跋涉,从外间运过来,劳民伤财的。。。。。也显得她持家有道不是。。。。。。。”

    即便胖太监再聪明,此时也是呲牙咧嘴的,不知道作何表情合适,只能连连叩头道:“陛下心系万民,真是社稷之福,大秦百姓之福啊。。。。。。。”

    不等他说出更肉麻的来,李全寿已经上去踢了他一脚,笑骂道:“行了,一点小事,还要朕来过问,这点口腹之欲都要掂量再三,你道朕真是一家之主呢?”

    胖太监顺势滚了起来,谄笑着恭维,“陛下明见万里,整个天下都是您的,但您还能惦记这些小事,除了奴婢们实在无能之外,才更显陛下英明神武,不过说起来,天下都在陛下掌中,百姓是陛下的子民,大臣们是陛下的家将府官,奴婢们是陛下的家仆,陛下可不就是一家之主怎的。。。。。。。。”

    成武皇帝李全寿哈哈大笑,“你这嘴巴到是利落的很,要是再让朕少费点心,那边更好了,行了,过两日等朕闲了,去那塘子钓个鱼什么的,对了,说话小心点,别让皇后恼了啊,不然朕饶不了你。”

    胖太监连连点头,“陛下放心,皇后娘娘心慈着呢,断不会怪罪奴婢们,更不会让陛下连鱼虾都吃不到的。”

    李全寿想了想,收了笑容,“正好,你这就去皇后那里走一趟,让她过两日召定军侯府各位夫人入宫,到时知会朕一声,朕有事相询于她们。”

    胖太监欢欢喜喜的告退而出,殿内又恢复了平静。

    李全寿脸上喜色不减,不过转念间,又想到了早上有人来报,说礼部尚书方谦去了承恩湖畔的公主府,去那儿主礼去了。

    想象便能知道其中关节,方文谨准是到公主府去讨主意去了,这人到真有那么几分心思,被逼得急了,竟然跑去了公主府。

    便如靖佳公主所料,他确实有些心中不喜此人为人行事,便拿此事来说,这人要是硬顶着,他这个做皇帝的虽然要生出许多恼恨,但总归要欣赏此人的刚直的,此人到好,行事总喜欢转着弯儿来,一副你好我也好的架势,谁也不得罪?

    哼,左右逢源之人,朝中多了去了,可不缺你一个方文谨,还占着礼部尚书的位子,若这次不想出个好主意来,真当朕心慈手软下来了吗?

    不提宫中皇帝陛下这些心思,虽有皇帝陛下嘱咐,但鞑靼人求取封号的事情还是很快便传遍了朝野内外。

    这无疑是一桩振奋官民士气的大事,继吐蕃低地内附以后,北方草原的鞑靼人也低下了头颅,拜倒在大秦脚下,朝野内外,一片欢腾。

    不过中书群臣议来议去,还是有些为难,封爵好说,封公封侯都说的过去,还就卡在这个汗号上面,谁也没去过草原,更不懂草原的汗王们到底都是取的什么汗号。

    有点可笑的是,唯一可以借鉴的,到是当年大将军赵石曾经提过什么成吉思汗这么个名字,不过成吉思汗是个什么意思,谁也闹不明白。

    最终,还是要按照陛下吩咐,去问定军侯府的如夫人,这个脸却谁也拉不下来,而定军侯府的夫人们一个比一个贵重,也断不能叫到跟前询问。

    就这么,拖了两日之后,皇后娘娘召定军侯府诸位夫人入宫相叙,并留下一起用了晚宴。

    席间成武皇帝陛下闻讯而来,皇帝陛下与大将军赵石有着同窗之谊,当年还是太子之时,出入府中,无有顾忌,和几位夫人都是见过的,所以并无多少拘束,可谓是宾主尽欢。

    临到了了,皇帝陛下便将不颜昔班的汗号之事说了出来。

    琴其海心里面的高兴就不用提了,不过之前已经听闻了消息,还拿得住,前几日在府内的时候,可是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现在只不过是眼眶微红而已。

    面对皇帝陛下垂询,她到也不怯场,先是代鞑靼人谢过的陛下洪恩,这都是演练过的,没出什么纰漏,只是没料到皇帝陛下以汗号之事相询。

    要是旁人肯定要谦逊一番,但琴其海却大方的很,用心想了半天,才道了一句,阔儿汗怎么样?

    这里根本没有胡人,谁知道阔儿汗到底什么意思,皇帝陛下可不傻,接着便问,阔儿汗怎么个说法。

    琴其海回答了一句,草原上的王者。

    皇帝陛下想了想,还成,王者便王者,顶天也就是王爷而已,又不是什么天可汗,到也可以接受。

    当即便赞了两句,阔儿汗这个名字不错,他可没瞧见,这位定军侯府的如夫人眼中藏着的得意和喜悦。

    阔儿汗,有的叫古儿汗,葛儿罕等等等等,辽帝在草原上的称呼,众汗之汗,雄心勃勃而又有些狂妄的札木合,便曾经冠之以这个汗号,而如今西辽的主人,契丹人的帝王用的也正是这个汗号。

    而草原上许多部族,在称呼金国帝王的时候,也称之为古儿汗。

    琴其海胆子够大,给自己侄儿弄了这么个汗号,丝毫也不担心这个汗号带到侄儿的脑袋上,会不会让他的脑袋掉下来,因为这本就是她的期望,鞑靼人能够成为草原上最强大的部族,顺便还能告诉远在草原的夫君,自己的渴望。。。。。。。

    皇帝陛下可不知道这个,更不知道胡人对待赏赐是不带客气的,让他们自己要赏赐,就好像把一盆排骨放在狗儿面前让它挑一块不肥不瘦的出来似的。。。。。。。。。

    于是,皇帝陛下毫不犹豫的跳进了套子里,第二日便给中书下了旨意,封号就叫古儿汗,爵位也定了下来,顺义侯,就封于云中草原。。。。。。。。

    琴其海为了此事,窃喜不已,但等这封圣旨到了远在北部草原的赵石的手里的时候,赵石开始还没觉出什么,但总归是谨慎,叫来忽难一问,当即就有点恼,众汗之汗,这也太大方了些吧,这是谁的主意者是,不要命了吗?

    不过还好,家书随即也到了,琴其海没瞒着夫君,也瞒不住,赵石这才恍然,心中不由赞叹,自家婆娘胆魄不错,跟自己有的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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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说服

    乃蛮人汗帐。

    奢华的大帐之内,十几个部落长老聚集在这里,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愤怒,但汗帐之内却鸦雀无声。

    乃蛮部,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却被弱小的鞑靼人联合异族人狠狠咬了一口,,这样的羞辱,帐内的乃蛮部长老们以及他们的汗王,已经很久不曾遇到过了。

    当然,这样的战争,他们中间许多人,也不曾经历过。

    数万乃蛮部英勇的战士,没有再能回来,他们的鲜血在鞑靼人以及异族人的弯刀下肆意流淌,很多人是不会忍受这样的失败的。

    消息传回来,复仇的声音很快便充斥了汗帐所在的每一处角落,乃蛮部的长老首领,贵族们也很愤怒,在汗帐中争吵了很长的时间。

    现在,等待着大汗的决定,不过作为乃蛮部的长老,他们虽然愤怒,但都很清楚,那是一个强大的敌人,数万乃蛮部的勇士用鲜血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乃蛮部很大,他们的疆域分外的辽阔,有的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乃蛮部的草原到底能延伸到什么地方,从西到东,从南到北,如果想走出乃蛮部的草原,得用多少个冬天,也许只有那几个喜欢游荡的部落首领贵族才能说的清楚。

    数万战士被击败,杀死,对于草原上许多部落来说,意味着灭顶之灾,但对于强大的乃蛮部来说,损失并不如旁人想象般严重。

    许多乃蛮部的将军战死在了南边。但乃蛮部不缺将军,所以。对于一些初次品尝失败滋味的乃蛮部长老们来说,要做的很简单,再次召集乃蛮部的勇士,去消灭那些敌人。

    但失败并不只意味着激起人的愤怒,乃蛮部确实非常的强大,他们的草原也确实非常的辽阔,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反应会很迟缓。

    草原上没有谁能抵挡住乃蛮部的全力一击。即便是西辽也不成,但还是那句话,想要聚集起所有的乃蛮部勇士,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也不会得到各部首领贵族们的支持。

    打仗虽然意味着收获,但许多时候,同样也意味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比如说这一次,仓促的和鞑靼人开战,数万乃蛮部年轻勇士的生命,就这么消逝在了草原上,许多南边参与到这一战当中的部落,都是损失惨重。

    这也让他们中的一些。不可能再独立的存在于草原之上,年轻的战士战死了,部落里只剩下了女人和孩子,他们的命运很清楚。

    这不是维持着脉脉温情的南边汉人国度,这里是弱肉强食的草原。没有年轻而又强壮的勇士保护,一个部落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不会有什么抚恤,更不会有什么保护,连他们的姻亲也可能会冲上来咬一口,这就是草原,它的生存法则分外的简单,强者得到尊敬,弱者失去所有一切。

    所以争吵过后,这里大部分乃蛮部的长老们都不愿再派出自己部落的战士,去跟那个强大的敌人厮杀,他们在等大汗的决定,也在等更加确切的消息传过来。

    虽然草原的法则很简单,但怎样一直维持自己的强大,却还需要动脑子的,松散的部落联盟,在利益的驱使之下,可以凝聚在一起,但当风险来临的时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将乃蛮部的整体利益放在自己部落利益之上。

    当一场大败来临的时候,这个现象表现的会分外明显。

    大汗拜不花还没有出现,塔赞也不见踪影,但长时间的争吵,已经让所有人都很疲惫,也很厌烦这种无休止也无意的争来吵去,几个威望很高的长老制止他们再说下去,只有汗王能决定一切,是的,只有汗王才能做出决定。

    但他们的汗王现在也正在愤怒和苦恼当中进行着艰难的选择,在离汗帐不远的帐篷中,塔阳汗拜不花皱着眉头,静静坐在那里,他的身边,只有速别台陪伴。

    已经沉默了太长的时间,速别台轻轻叹了一口气,他预料到了南边的敌人很危险,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敌人竟然如此的强大而凶悍。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逃回来了,但身受重伤,还在一边赶路,一边养伤,很可能会很晚才能回到汗帐。

    在他派回来的人转来的话语之中,将军将敌人描述的分外清晰,那是汉人和鞑靼人的联军,汉人的骑兵主导了那一战,摧枯拉朽般摧毁了乃蛮大军的主力,几乎相当于一场屠杀。

    当然,将军也说,他犯下了很大的错误,不应该跟那些汉人正面较量,但按照他的口气,这也意味着,这支汉人为主的大军,在正面几乎是不可战胜的。

    速别台终于打破了平静,“大汗,长老们还在汗帐中等候。。。。。。。。”

    塔阳汗脸色变得难看,语气中夹杂着愤怒,“让他们等着,这些只会争吵的麻雀,没有一点的用处。”

    速别台心里叹息了一声,苦笑道:“大汗,最终做出决定的人,还将是您,不是吗?”

    塔阳汗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和不甘,“这真是个艰难的决定啊,速别台。”

    速别台道:“战争总会有胜利和失败,胜利的果实分外的甘美,失败的滋味让人感觉苦涩而恼恨,只有品尝了这两种滋味的人,才能面对它们,正视它们,我们和克烈部的战争已经进行的太久了,如果我们再同时进行另一场这样的战争,乃蛮部。。。。。。。。。”

    说到这里,速别台微微摇了摇头。

    塔阳汗明白的意思,“乃蛮部能支撑下去,但胜利的时候,也可能就是乃蛮部失败的时候。。。。。。。。。”

    见塔阳汗威严的目光转向汗帐方向,速别台垂首道:“大汗英明,长老们。。。。。。是不会让战争这样继续下去的。。。。。。。”

    塔阳汗又沉默了下来,速别台继续劝道:“大汗,秋天马上就要到了啊。”

    塔阳汗脸色变幻,最终愤怒的站起来,在帐篷内转了几圈,他的目光依旧威严而锐利,但此时却好像有火焰在其中跳动,“秋天,正是作战的季节。”

    速别台抿着嘴唇,摇头加重口气道:“不,秋天的末尾,或者是冬天,才是我们最强大的时候。”

    塔阳汗胸膛起伏,厉声道:“懦弱的人,将失去一切。”

    速别台倔强的直视他,“只有冲动的人,才会失去一切,天神赐给我们强健的身躯以及无与伦比的勇气,但那不是冲动的借口,我的大汗啊,不能容忍失败,并在其中看到危险的人,最终品尝到的,也一定是失败的苦果。。。。。。。。”

    塔阳汗站立了半晌,重又坐下,并认真的道:“你不明白啊,速别台,我虽然很愤怒,但并不是不能容忍失败的人,克烈部想要占据我们的草原,所以我们跟他们作战,南边来的敌人呢,他们想要什么?”

    速别台沉思了起来,片刻之后,才迟疑的道:“派出我们的使者。。。。。。。。”

    说到这里,他边住了口,这不可能,之前已经派去了乃蛮部的王子作为使者,却被鞑靼人无礼的赶了回来,如果现在再次派出使者,那么将对乃蛮部在草原上的威名造成不可估量的损伤,与投降无异。。。。。。。。

    “所以,您才会想尽快的击败南边的敌人。。。。。。”速别台恍然,接着便是羞愧,身为乃蛮部的智者,辅佐大汗的塔赞,犯下这样的错误,对于他来说,几乎是不可容忍的。

    塔阳汗并没有多少自得,他显得很焦躁,“东边传来消息,有鞑靼人加入了克烈部,拖住了我们获取胜利的步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速别台终于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他没有问消息是不是准确,鞑靼人和蒙古人的区别,相信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不相信有人会将鞑靼人和蒙古人混淆在一起。

    “这么说。。。。。。”

    “南边的敌人,已经与克烈部结盟了,如果停战,将给克烈部喘息的机会,也许,克烈部还会从东边招来更多的蒙古战士,南边的敌人也将使我们疲于应付,那样的话,我们。。。。。。。。很能可能会被驱赶回圣山脚下,我们又有什么面目回去呢?”

    “所以,必须击败他们,那些只想保住自己的部众和羊群的家伙。。。。。。。哼,速别台,你去说服他们,当我做出决定的时候,我不希望听到反对的声音,血已经流的够多了。。。。。。。。当然,他们肮脏的血,也不配流在汗帐的前面。。。。。。。。”

    速别台被说服了,他坚定的重重点头,心中却对乃蛮部的前途充满了忧虑,这样的两个敌人无法在短时间内撼动乃蛮部的根基,但长久下去,他不知道,乃蛮部会不会被这场战争所拖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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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犹豫

    联军营地。。。。。。。。。

    草原上的天气越来越热,也越来越是生机勃勃,草原上的野花开遍旷野的时候,那种美景在中原是所无法领略到的。

    随着人们的惊呼,很快,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并越来越是清晰。

    黑线越来越近,秦军浅红色的军服在很远便能被辨认的出来,只能用宽阔来形容的营地很快便沸腾了起来,许多鞑靼人飞身上马,欢笑着迎了上去。

    这一支队伍显得很臃肿,很庞大,他们的前方,是大量的羊群,他们的队伍中间,一些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人影骑在马上,队伍后面,还跟着许多部落迁徙常见的马车,毛皮,金银,女人,孩子,都拥挤在上面。。。。。。。。

    中军大帐中,赵石精赤着强壮的令人发指的上身,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棕发碧眼的女奴,正在忙碌着的给他擦拭着,眼色迷离。

    这是她见过的最强壮的男人,毫不意外的,**在她身体里翻腾,但却被敬畏死死的压制在心里。。。。。。。。

    “报。”程书奇垂着头,大步进来,“禀报大帅,木华黎将军回来了。”

    确实在木华黎回来了,也是最晚回到大营的一部,因为他率兵追剿残敌之余,还顺势突袭了百里之外的一个乃蛮人部落。

    那是一个几千人的大部落,正在水草丰美的草原上放牧自己的羊群。

    秦军的进攻坚决而又凶猛,这个部落的战士很快就被击溃。大多数人都成为了秦军的俘虏。

    重新回到草原的蒙古人,很坚定的按照草原上的规则来对待自己的收获。木华黎命人杀死了所有高过车轮的男人,并将女人和孩子带走。

    收获很大,大量的羊群,还有丰厚的部落财产,都被秦军带了回来,所以这一部秦军回来的最晚。。。。。。。。。。。。

    大营中一片欢腾,相比战胜乃蛮人的骑兵,这样的劫掠才是才是草原上收获最丰厚的行动。

    木华黎很快来到中军大帐之中。蒙古人的脸被晒的黝黑,眼睛却亮的吓人,他很疲惫,身上也很脏乱,甚至衣服上一些地方有着成片的紫黑色,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但他的声音越满是兴奋,一个军礼。跪倒在赵石面前,“大帅,末将回来的晚了。”

    赵石依旧精赤着上身,显出几分如同来自蛮荒般的野性,“辛苦了,起来吧。回来的晚了,收获也一定最大,我说的不错吧。。。。。。。”

    木华黎呵呵笑着站起身来,“大帅说的永远是对的,乃蛮人的草场。真的很丰美。”

    赵石笑着点了点头,“回去休息一下吧。草原上的草场再丰美,也都是草原人的,除非你想留在这里,建立一个部落。”

    木华黎挺直身子,“大帅如果想当大汗,草原上丰美的草场木华黎都会夺下来献给大帅。。。。。。。。。。。”

    赵石摇头失笑,“行了,赶紧滚回去洗个澡,休息些日子,这仗还有的打呢,对了,明日到大帐来,有些事要商量一下了。”

    木华黎躬身行礼,退了出去,走出大帐心想,这一仗打的很痛快,但战事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很多功劳等着自己去夺取,想到这里,他心情更加的好了。。。。。。。

    。。。。。。。。。。。。。。。。。。。。

    “尊敬的将军,桑昆王子有消息传来。”

    刚走了木华黎,奎帖木儿便进了中军大帐,并带来了克烈部的消息。

    “说罢。”

    赵石点头,回头示意老老实实缩在不远处的玛丽安娜过来,对待秦军将领,和对待这些草原人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在秦军将领面前,他是威严而不可冒犯的大将军,而在这些草原胡人眼中,他是最尊贵的贵族中的一位,同样威严而不可冒犯,但却不用那么正式而严厉,和这些胡人相处的久了,很快便能体会到这一点。

    而且如同对待秦军将领般对待他们,会让他们觉得犯下了什么错,会非常惶恐,还会说上许多的废话,让人很是厌烦。

    果然,见到玛丽安娜过来,偎依在赵石身旁,并给他擦拭身体,对面的奎帖木儿立即感觉舒服了很多。

    他垂下脑袋,道:“桑昆王子让我感谢您的慷慨,在您的帮助下,他现在已经牢牢拖住了敌人的脚步。。。。。。。。”

    “他希望与您一起击败乃蛮部。。。。。。”

    赵石眼睛眯了眯,“他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带兵赶过去,同他一起作战?”

    奎帖木儿惊了惊,不过随即便点头道:“是的,尊贵的将军,桑昆王子就是这个意思,他希望您不要见怪,因为只有共同作战,才有战胜乃蛮部的机会,那里有着乃蛮部最强大的骑兵,只要击败他们,乃蛮部将失去他们最英勇的战士。。。。。。。”

    赵石摆了摆手,“我明白他的意思,很聪明的战术,但你知道,我从这里赶过去,要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战场吗?”

    奎帖木儿笑道:“我们已经同乃蛮部作战了几个冬天,桑昆王子会耐心的等待您的到来的。。。。。。。。。”

    赵石瞅着奎帖木儿的眼睛,琢磨着对方的意思,搜索这记忆中那个蒙古人的影子,初见桑昆的时候,他就能感觉的出来,那是一个不缺少谋略和野心的家伙,虽然也很豪爽,但与合撒尔比起来,他的豪爽更像是做给别人看的。

    也许那是个英明的大汗,却绝对不是最好的安达人选,他是不相信自己的实力呢,还是想要保存自己的力量,或者从来不曾相信过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安达。

    赵石最终摇头,沉声道:“你在这里也有些日子了,应该知道,我们最终的敌人不是什么乃蛮部,女真人,契丹人,都是我的敌人,但乃蛮人。。。。。。。”

    赵石又摇了摇头,“乃蛮人不是,我攻打他们,是因为克烈部有我的安达,在困顿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帮助他作战,但乃蛮人不是我要击败的仇敌。。。。。。你想,你是明白我所说的话的意思的。。。。。。。。”

    奎帖木儿沉思了起来,这是个忠诚而又聪明的人,不一会儿他便抬起头,带着惊讶的道:“您是说,乃蛮部只要派出他们的使者,您就会接受他们的好意吗?”

    赵石点头,肯定的道:“是的,我们的汉人,我们不需要草场和羊群,我们的皇帝陛下,要的也仅仅是草原部族的臣服,并不想占据这里。。。。。。”

    “我不知道桑昆安达怎么想的,但无外乎就是想要我帮助他彻底击败乃蛮部,并和我平分乃蛮部的草原,但。。。。。。。他离我太远了,恕我无法给他那样的帮助,因为我们还要同许多敌人作战,而草原并不是我最终想要的东西。。。。。。。。”

    这话半真半假,如果有彻底击败乃蛮部的机会,赵石一定不会放过,但按照克烈部想的去做,却是不可能的,就是那句话,太远了,而现在,他已经初步达到了他的战略目的,去遥远的东部,帮助克烈部作战,以为他傻了吗?

    眼前的蒙古人虽然聪明,但并不擅长讨价还价,当然,也是因为主动权并不在他手里的缘故,但当他见识到了这支军队的强大战力,并了解到这支军队来自哪里之后,他很快便意识到,这是克烈部最好的盟友。

    比金国还要强大的汉人国度,对草原没有太大的野心,像金国一样,需要草原部族表面的臣服,几乎是天然的盟友。。。。。。。。。。

    但当赵石将话说的很明白之后,他的一些说辞,也就没有了半点的意义。

    草原,羊群,奴隶,安达的情谊,都无法打动的人,他还需要什么呢,奎帖木儿不知道。。。。。。。。。

    他做着最后的努力,“尊贵的将军,您应该知道,克烈部的汗王并不是桑昆王子,他无法给予您更多的承诺,而我们的汗王,更愿意相信那个铁木真,如果失去了您的帮助,汗王一定会寻求铁木真的帮助,那是一个强大而又有野心的人,为了获取更多的草原,那是一个连自己的兄弟都能背叛的人,没有人会相信他无私的帮助我们。。。。。。。”

    “如果您能帮助我们击败乃蛮部,获得肥美的草原,我想,桑昆王子,您的安达,一定会报答于您的。。。。。。。”

    赵石一下便明白了过来,这一场战事,还牵扯到了蒙古诸部的权力争夺,老迈的汗王,英武的儿子和义子。。。。。。。。。这让他一下变得犹豫了起来。。。。。。。

    (月票,月票,先去吃饭,回来再码字,更新可能有点晚,不过一定还有一章,最近越来越忙了,更新和不稳定,阿草也没辙,毕竟不是全职作者,请大家见谅一下哈,不过一直没断更,也算是阿草努力的见证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二十章 安达

    “我要是不是承诺或者什么回报。。。。。。。。。”

    赵石一边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一边思索着,克烈部已经被打的快没气了,实力或者已经不值一提。。。。。。。但毋庸置疑的是,克烈部在蒙古诸部中的威信还在。

    只要克烈部还存在于草原一天,那么蒙古诸部也就不算铁板一块,也可以说,桑昆率领的克烈部,是蒙古诸部西进的最大障碍。

    这个障碍无论如何不能置于成吉思汗统辖之下。

    但还是那句话,离的太远了,快马往来,要多长时日,连他自己都没个定数,别说派兵过去了,他来到草原的最终目的,可不是为了去遥远的东北,跟蒙古诸部纠缠不清。

    那无疑是舍本逐末之举。。。。。。

    奎帖木儿还在努力的劝说着,这是不愿意放弃的蒙古人,“您的威名已经开始在草原上传诵,桑昆王子,您的安达是那样的相信您。。。。。”

    赵石皱着眉头,顺口道:“我们正在和乃蛮部交战,难道这样的帮助,克烈部还不满足吗?”

    奎帖木儿脸上有些泛红,低三下四的求人,对于刚强的蒙古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如果再遭遇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的话,很多时候,他们会恼羞成怒,即便是兄弟,也会拔刀相向的。

    但这支汉人的军队实在是过于强大了,强大的人总能获得更多。包括耐心在内。

    奎帖木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道:“尊贵睿智如您,应该明白,那并不足以战胜乃蛮部,乃蛮部草原的广阔,超出人们的想象,他们的部众很多,克烈部在失去那么多的战士之后,也许便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羔羊。但乃蛮部不会。。。。。。。”

    “他们会再次聚集起更多的战士,来与您作战,我们需要寻找到这个强大的巨人的弱点,一击便让他疼痛难忍,才有机会战胜他,您的强大毋庸置疑,但。。。。。。。”

    奎帖木儿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您需要克烈部,克烈部也需要您,我们应该站在一起面对这个敌人,您以为,克烈部在失去了那么多的战士之后。还会选择派出他们的使者吗。。。。。。。。。。”

    赵石面色阴沉了下来,他盯着奎帖木儿,就像盯着一个猎物,“我想知道,我的安达到底是怎么想的。去遥远的东部作战,是我绝对不能答应的事情。或者说,我的安达只想将我当做他的弯刀,肆意的挥舞着砍向他的敌人呢?”

    这话便重了,奎帖木儿身子颤抖了一下,在赵石的目光注视之下,立即伏下了身子,“长生天在上,请您相信,克烈部绝对不会如此的对待自己的兄弟和朋友。”

    赵石目光闪烁着,突然转变了话题,“听你说,桑昆安达并不喜欢铁木真,我想问问,为什么?”

    奎帖木儿重新坐直了身子,他觉得,自己已经惹恼了这位尊贵的将军,如果被推出去砍下脑袋,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他亲眼见证了这位尊贵的将军的残暴和冷酷。

    乃蛮人的勇士在这位尊贵的将军眼中,就像可以任意屠宰的羔羊,没有几个人会那样对待被俘的勇士的,在那一刻,他已经将暴虐两个字安在了这个尊贵的人身上。

    所以一怒之下,砍下自己的脑袋,并不出乎他意料之外。

    但对方问出这么一句,他还是愣了愣,他不知道这位尊贵的将军为什么这么问,又有什么目的,所以他只能谨慎的回答:“长生天安排他们成为了兄弟,但。。。。。。。兄弟也会渐渐疏远,不是吗?”

    赵石收敛起了自己的气势,笑了笑道:“我从很多人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我也不喜欢这个人,但我不明白的是,在我们汉人那里,只要结成兄弟,便会一生不离不弃,我们在结义的时候,总会说不愿同年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死,生死与共,这才是我们眼中的结义之情。。。。。。。”

    “但蒙古人的安达。。。。。。。。”

    说到这里,赵石摇了摇头,“我看不出多少兄弟之间的情谊,比如说这个铁木真,他与札木合是兄弟,但最终反目成仇,他与桑昆安达也是兄弟,桑昆安达却一样的不喜欢他,那么,长生天见证下的兄弟之情,是个什么样子呢?”

    奎帖木儿满脸通红,这无疑是蒙古人的耻辱所在,也正是他们奇怪的地方,他们对兄弟很看重,甚至可以共享女人和羊群,猎物,等等的一切。

    但有的时候,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向兄弟挥出弯刀,汉人当然也是如此,只是奎帖木儿不知道罢了,所以他会感觉到很羞愧。

    他辩解道:“那个据说身上有光,目中有火的人,说出的誓言是不值得相信的,也正是因为这个,桑昆王子才会疏远他。”

    赵石接着便道:“但现在的蒙古诸部,却将你说的这个人奉为神明,成吉思汗,好名字,有很多人相信他,你们的汗王好像也很相信他,不是吗?”

    奎帖木儿无言以对,桑昆和铁木真两个人的矛盾其实由来已久,而蒙古人的矛盾,也总逃不出几样东西,草场,牛羊以及部众。

    像奎帖木儿这样深知内情的人还知道,桑昆之所以很不喜欢甚至可说痛恨他的这位兄弟,根子上还在于克烈部的老汗王身上。

    他嫉妒铁木真能得到父汗的赏识,嫉妒铁木真的才能,更嫉妒这个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竟然还能得到各部部民的尊敬和响应,甚至于,他嫉妒铁木真有那样的一个父亲,也速该,乞颜部的首领,蒙古人中的英雄。

    铁木真之所以在贫寒交迫的时候,还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帮助和拥戴,就是因为他有那样一个父亲,而王罕的名声,远远不如也速该那样光辉荣耀,甚至还带着些难以洗刷的耻辱。。。。。。。

    而也许两人真正交恶的时候正是在铁木真的妻子被蔑儿乞人抢走,他来克烈部求助的时候。

    而那个时候,两个人都还年轻,铁木真送给了王罕一件皮衣,而桑昆也正在那个时候也凑齐了数十条白狐皮子,给自己的父汗织成了衣服送了过去。

    王罕穿上了铁木真送的东西,并不住夸耀,显得非常高兴,却忽略了自己的儿子送上的礼物。

    年轻人的怒火让桑昆私下里找到了铁木真,并扭打在了一起,当然,这都不算什么,年轻人的火气起的快,落下的更快,那一对兄弟没经过口角,或是没打过架呢。

    但最终胜利的桑昆得意洋洋的站起来的时候,被摔倒在地的铁木真对着桑昆愤怒的说了一句,没有经过苦难的桑昆啊,你将永远不可能真正打倒铁木真。。。。。。。

    就此,仇恨和嫉妒的种子便已经种下了,作为见证者的奎帖木儿,在那个时候,跟两个人都很要好,但他毕竟是克烈部的部众,更愿意跟桑昆亲近。。。。。。。

    但这些虽然他都清楚,却不能说出来,他将是个很长的故事,也是一连串无法启齿的故事,说不清楚,也从来不愿说出来。

    不过他还是明白了这位尊贵的将军的意思,并非是要羞辱铁木真或是克烈部,而是对于安达之情抱有怀疑。。。。。。。

    这和羞辱其实没有什么两样,奎帖木儿很愤怒,但对着这样一个人,无论他的身份,还是其他什么,都不允许他将愤怒表现出来。

    他唯有苦笑着道:“睿智如您,应该能够看出,那个人有着怎样的雄心,克烈部并不想像札木合那样,与他争夺什么,所以,我们才会来面对强大的乃蛮部,难道这样的退让,还让您心存疑虑吗?”

    “桑昆王子是死也不会去求取铁木真的帮助的,但您不一样,桑昆王子信任您,也更愿意将您当做他的兄弟。。。。。。。。。。。”

    奎帖木儿诚恳的说着。

    赵石并不是一个容易打动的人,他的说辞更不会动摇他的决心,此时赵石思考的,只有冰冷冷的利益,他在琢磨着,蒙古人西来的可能。

    好像,他记得成吉思汗和克烈部联合起来,一起打败了乃蛮部,他自己也有些想笑,他记得蒙古人的历史好像比记得中原的历史要多的多。

    当然,以现在中原一塌糊涂的纷乱,记住历史也没有什么用处,到是草原上,势力的划分还很清晰,有着脉络可循。。。。。。。。

    如果桑昆成为克烈部的汗王,会不会好些呢,想到这个,他不自禁的有些心动,他想问问这个蒙古人,是不是王罕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但他还是忍住了,多年的官场经历,教给了他很多的东西,欲要取之,必先予之,他在想,有什么可以给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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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游说(求点月票)

    晚间,鞑靼人汗帐之中。

    年轻的不颜昔班汗款待着奎帖木儿,当年克烈部王子桑昆以及乞颜部的王弟合撒尔来到鞑靼人云外草原,走进鞑靼人的帐篷,却受到了冷遇。

    而今,克烈部王子桑昆的随从却能在鞑靼人汗帐中跟他们的大汗对饮,交谈,不得不说,许多年过去,草原上的变幻比中原好像还要剧烈一些。

    不颜昔班举起酒碗,大口喝着奶酒,在秦地呆的久了,对于草原上的奶酒已经不那么喜欢,但这奶酒中带着家乡的味道,每次饮来,都别有一番滋味,也能让他时刻意识到,自己已经是鞑靼人的大汗了,所以每次喝酒,都能喝的很痛快。

    草原人喝酒,不用怎么相劝,主人饮一碗,客人必定要饮一碗,不然就会失礼,两人此时已经喝的脸色微红,但远远不到喝醉的时候。

    打量着帐篷中简单的陈设,感受着帐篷中的寒凉,奎帖木儿抹了抹嘴巴,晃动着背后的辫发,笑道:“将来大汗会将汗帐设在哪里呢?”

    不颜昔班对于他的来意,并不十分清楚,他只知道,这个蒙古人是克烈部王子桑昆信任的人,差不多便是部落中的塔赞了。

    当然,亏帖木儿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不颜昔班知道这个蒙古人在蒙古人当中,算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他会说乃蛮语,并会书写突厥文字,天神赐予的文字。而且他还知道很多事情,对于金国的官职很了解。对于很多事情都有独到的见解。

    在汉人那里,这样的人也许很多,这个毫无疑问,不颜昔班没有过多的接触大秦的上层人物,但他在国武监呆过几年,国武监的人才很多,各个都很有才干学问。

    不过那是汉人天下,而草原上。这样的人才很稀少,而且,只有部落贵族才有学习文字礼仪的权力,也许草原上的部族,各个都是英勇的战士,但不颜昔班觉得,有才干的人真的很稀少。

    所以他愿意跟这样的人交谈。如果奎帖木儿是鞑靼人的话,他一定会重用他,他现在的汗帐中,不止陈设简陋,而且缺乏有才干的人辅佐。

    他甚至想,能不能派人去国武监中。将那些往日的同窗找上一些来草原。。。。。。

    说到汪古部的汗帐,不颜昔班眼睛亮了亮,他马上想到了故乡所在的那片草原,但他目光闪动,却笑着问。“我的客人,您觉得我们鞑靼人的汗帐。应该会出现在哪一片草原呢?”

    奎帖木儿摇头道:“尊敬的大汗啊,您还未选好汗帐的位置吗,就像。。。。。。还未选好鞑靼人的未来那样?”

    不颜昔班的目光一下锐利了起来,他审视着蒙古人,并流露出了威严,和赵石很像,具有十足压迫感的威严,坐直身子,并紧紧盯住对方的眼睛,他在模仿自己的姑父,当然,也可以说是在学习自己的姑父的举止神态。

    奎帖木儿惊讶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笑容,并解释道:“尊敬的大汗,奎帖木儿并无意冒犯于您。。。。。。。克烈部的未来一样的迷茫,您应该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来到这里,看到您的部众,奎帖木儿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却总是无法找到答案,慷慨的您能为卑微的奎帖木儿拨开那层迷雾,寻找到方向吗?”

    说起来,奎帖木儿并不算一个合格的使者,他在赵石那里得到了模棱两可的回复,这才想起游说其他人,完全弄反了顺序,但对于现在的草原各部来说,能够派出合格使者的部族,除了乃蛮部,恐怕也就是西辽了,所以说,奎帖木儿的表现,并不算差,起码,在赵石那里碰了钉子之后,还知道去寻那些有威望的人做出努力。

    如果换做是现在蒙古诸部另外一位主人派出的使者的话,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与其他草原各部相比,蒙古诸部如今更像是汉人的义军,他们确实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活力和竞争意识,但他们不但缺乏底蕴,而且贵族被清洗一空。。。。。。。。。

    旁的不说,只说使者的话,这让他们很难派出像样的使者。

    委婉的话语,让不颜昔班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我相信,克烈部的困境只是暂时的。。。。。。。。但你说错了,鞑靼人从不迷茫,他们和克烈部一样,正在为自己的荣耀而战。。。。。。。。”

    奎帖木儿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他心里叹息了一声,并没有嘲笑对方,那所谓的荣耀到底意味着什么,因为他亲眼看到了那些汉人的强大,为其征战,对于草原人,尤其是曾经臣服于金国,并表现的分外顺从的克烈部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他聪明的转开了话题,“为我们的荣耀干杯。。。。。。。”

    “荣耀归于天神,胜利属于我们。”

    不颜昔班干脆的举起了酒碗,并一饮而尽。。。。。。。。

    奎帖木儿再次打开话题,他笑着说,“大汗的汗帐还缺少很多东西啊。”

    这个时候,不颜昔班心里已经有了警惕,他笑着道:“是啊,还缺很多,但我相信,早晚都会拥有的。。。。。。”

    奎帖木儿眨了眨眼睛,“尤其是女人,汗帐中缺一位女主人,这对于尊贵的您来说,是多么的不合适啊。”

    不颜昔班哈哈大笑了起来,同时心想,难道克烈部要来联姻,听说克烈部有一位明珠,连他们的神都会嫉妒她的美貌。。。。。。。

    不过,随即他就打了个冷战,桑昆的儿子来到这里,可曾经说过,要将克烈部的明珠嫁给姑父的,跟姑父抢女人。。。。。。。嗯,那可真是太可怕了,当然,姑姑可能会高兴的,但。。。。。。。。

    他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手臂,顺便赶走那些恐怖的念头,道:“美貌而身份尊贵的可敦,在草原上很难遇到,但我想,对于曾经在秦国游历的我来说,并不那么难以寻找,你说不是吗?”

    奎帖木儿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并生出了一些羡慕,心道,鞑靼人有一位好额浑啊,那样的联姻,着实让人嫉妒,如果鞑靼人的大汗再能娶到一位身份尊贵的可敦,毫无疑问,他们在草原上的地位将变得分外的不同。

    也许,克烈部也应该这么做。。。。。。。。。

    奎帖木儿不打算再说其他什么了,他也并不擅长兜圈子。

    他稍稍坐直身子,收敛了些笑容,“大汗,我想说的是,当我们击败乃蛮部的时候,不论是鞑靼人的未来,还是您汗帐的位置,甚至于您汗帐内的陈设,鞑靼人的勇气以及荣光,都将到来,您不期望这一天快点到来吗?”

    不颜昔班笑了笑,“当然,乃蛮部的傲慢和无耻,鞑靼人已经忍受太久了,击败他们,就像拨开天上的乌云见到日头,这是我们现在最想做,也正在做的事情,难道不是吗?”

    “这还不够。。。。。。。”奎帖木儿摇了摇头,光亮的脑门闪动着油光,“桑昆王子送信过来,让我感谢您的慷慨,鞑靼人的勇士并不比我们克烈部的勇士差,他们作战非常勇猛,帮了我们很多。。。。。。。。”

    不颜昔班抿着奶酒,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少得意的意思,因为那些战士,多数都是卡勒部的部众,他们现在归属于巴勒塞合部,他们虽然还在名义上是鞑靼人中的一个部落,实际上,他们已经脱离了鞑靼人,成为了自己姑父的鹰犬。

    “桑昆王子很愿意与大汗您结盟,共同与乃蛮部作战。。。。。。。。”

    不颜昔班皱了皱眉头,这是要越过姑父吗,愚蠢的行为。。。。。。。。

    他不客气的打断对方的话,说道:“我们的勇士正在流血,也在寻找着每一个击败乃蛮部的机会,难道这样也不能让克烈部视为盟友吗?”

    “尊敬的大汗,克烈部怎么会那么想呢,您的话真的让我很惶恐。。。。。。。桑昆王子是想说,我们应该联合的更加紧密一些,现在,克烈部面对的是乃蛮部最强大的一支骑兵,我们无法很快击败他们,如果我们联合在一起,歼灭这一支骑兵,乃蛮部将失去他们最锐利的武器。。。。。。。”

    不颜昔班瞅了瞅他,心想,这就是他的来意吗,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他没有赵石那么多的顾忌,草原上的战争很多时候,并不存在距离上的问题。

    但他沉吟了半晌,笑了笑,问了一句,“其实,你只要说服我的姑父,比来到我的帐篷说话更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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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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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977/ 第一时间欣赏将血最新章节! 作者:河边草所写的《将血》为转载作品,将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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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介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赵石的一生,注定是在杀戮和鲜血中前行。
北至翰漠,南及丛林,大江南北,他到过的地方,都是烽烟四起,鲜血横流,命若草籽。
敌人畏惧他如魔鬼,部下敬仰他如神明。
但谁又知道,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生都在不停的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和那份荣耀?
当他回首望去,他史诗般辉煌的一生却漫布着血色,他是痛悔不已,还是只给人留下一个狰狞的微笑?
将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将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将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