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九十二章 小胜(求月票)
对于乃蛮人来说,这是一场追袭战,对于秦军将士来说,这是阻击战,但惨烈之处,却已经超出了双方将领的意料。
秦军将士,如同洪流般,清晰的呈一个锥形,刺入乃蛮人中间,沿途过处,立即便是人仰马翻,滚烫的鲜血在不停的喷溅,残肢断臂在空中到处飞舞。
战士不断的栽倒下马,刺目的鲜红,却刺激的双方战士更加的疯狂,雪亮的钢刀,已经布满血色,如同波浪般斩下抬起。
战马栽倒在地的哀鸣声,战士受伤之后的惨叫声,狂野的喊杀声,掺杂在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中,汇聚成了宏大而惊悚的乐章,而这首乐章每一个音符,都好像带着淋漓的血色,每一个段落,都代表着生命的消逝。
在秦军将士疯狂的冲锋当中,没有人能够阻挡住他们,任凭乃蛮人战士再是英勇,面对这样成规模,成体系,好像从不会衰竭的连绵攻击,也不可能让秦军将士的速度稍稍减弱。
这就是骑战,汉人军伍,在这样的面对面的交锋中,无可置疑的占据了上风,无数乃蛮人战士被刀光晃花了眼睛,在不知不觉间,头颅已经被斩下,身躯被撕碎,战马被砍倒,如同流水般的攻击,让乃蛮人战士终于失去了勇气,不敢再挡在如此洪流的前面。
但秦军在这样的冲锋当中,也不是没有代价,总有远远的弓箭射来,将一个个秦军士卒射下马去。许多乃蛮人战士在本能的驱使之下,已经扭转马头。闪到秦军侧翼,不住的放出弓箭,给秦军以打击。
这是两种战术的比拼,在不明白对方底细的时候,乃蛮人吃了一个大亏,而秦军在木华黎率领之下,却对胡人的战术早有防备。
许多秦军士卒,两翼的秦军士卒。摘下马侧的弩弓,向远处的胡人洒下死亡的箭雨。
箭矢在空中不停飞舞,战士在地上拼命的搏杀,战马在狂奔,骑士在呼号酣战,只片刻间,便让草原失去了本来的面目。
大片的草皮被掀起。露出下面丑陋的黑褐色土壤,人马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横流,将碧绿的草原染的斑驳而又可怕。
秦军在不停的向前,将沿路躲避不及的乃蛮人战士统统斩倒淹没,当穿到乃蛮人的背后。在军中将领声嘶力竭的传令声中,训练有素的秦军划出优美的弧线,侧翼在变形,不多时,便又成为了一个锥形。
回身插向一个千人队的肋部。立时便将这个千人队割成了两截,当秦军战士蜂拥而过的时候。这个千人队已经被撕扯的支离破碎,秦军所过之处,一地的狼藉,内脏,残肢,形状诡异的尸体,像被揉破了布娃娃般,抛在草原上,就像是给地面开出了一道血肉组成的走廊。。。。。。。。。
乃蛮人在这个时候,终于呼哨之声四起,活着的战士,纷纷调转马头,向北方逃去。
随着马蹄声的减弱,战场终于略略恢复了平静,木华黎脸上,身上已经布满了鲜血,他并没有率人追击,而是立即收拢麾下军兵,开始打扫战场。
其实,从两军相遇,到这场阻击战结束,只有不到半个时辰,但就其程度而言,却是自秦军北上草原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交战了。。。。。。。
战场上到处都是人马的尸体,骑战对决,也就是这般激烈而凶险,当交战双方都充满必胜的勇气的时候,纪律的重要性也便凸显了出来,显然,就像木华黎想的那样,在正面对决中,草原上没有什么军队是大秦将士的对手。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的结果,也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略有疲惫的秦军将士纷纷下马,在战场上搜寻着幸存者,并熟练的开始给尚未死去的敌人一个痛快。
沉闷的刀枪入肉声不断响起,给这场激昂的战争序曲画上了一个休止符,之后,木华黎下令,将所有敌人的头颅都割下来,拴在马脖子上,作为英勇作战的将士的战利品。
已经在麾下几年,杀性比旁的军伍尤烈三分的秦军士卒,忠实的执行了他的军令,一颗颗流淌着鲜血的头颅被砍下来,系在各自的马脖子上,看上去这些家伙,就像从蛮荒时代走过来的野人相仿,震撼而又令人惊悚。。。。。。。。。。
木华黎可不是为了军功或者震慑敌胆什么的,而纯粹是为了激怒于对手,这一场交战,为的可不是击败敌人,而且他觉得有些杀的太狠了。
但没办法,两军相遇,尤其是骑战,诈败什么的就不用想了,想留手,都不太可能,就怕是杀的乃蛮人寒了心胆,不敢再追,那可是要误了大帅的大事的。
而砍下敌人的头颅,多少草原战士,总是将这个挂在嘴边,但那是砍敌人的脑袋,如果自己战士的脑袋丢了,那将是莫大的羞辱,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愤怒的复仇。
所以,草原人在交战的时候,将领的脑袋太过值钱,是没有人会嫌弃的,但作为对于英勇作战的战士的尊重,许多时候,在交战过后,胜利者并不会带走那些战死的敌人的首级的,更大的可能,则是安葬他们,以表达自己对英勇战死的战士的敬意,不论他们是朋友还是敌人。。。。。。。。。。。
只有用鲜血也洗不清的仇恨,才可能会发生这种砍下普通战士的头颅作为装饰的事情,而对于敌人来说,这将是对他们莫大的羞辱,也表示着种下了不可和解的仇恨种子。
草原上的风俗千奇百怪,但却又大多类似。
对于蒙古人来说,砍下脑袋,让对方不知道白天和黑夜,是对敌人最恶毒的诅咒,木华黎不知道对乃蛮人意味着什么,但想来也是差不多的。
打扫战场完毕,木华黎率军追上大军,并将战果禀报给了赵石。
杀敌千余,死伤二百余人,若是平日,也是不大不小的战功了,但相比之后即将到来的大战,这不过是小胜一场而已。
果然,听了这个,赵石皱了皱眉头,想的也跟木华黎差不多,打的有些太狠了,而且,一场交战,足够敌人得到一些秦军的消息,并作出相应的应对,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不过转念一想,战场厮杀,哪里会有那般十全十美的事情,敌人又都不是傻子,任你戳扁揉圆,只要大略不错,上下用命,不信这些胡人能翻了天去。。。。。。。。。
联军继续南撤,好像那一场战事并未影响他们什么。
但对于乃蛮人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当乃蛮骑兵残部在鲁乌尔阿拔的率领之下,小心翼翼的回到战场的时候。
看着满地同族的无头尸体,确实被杀的有些胆寒的乃蛮战士彻底的被激怒了,他们一边诅咒着那些如同魔鬼般的异族人,并挥舞着自己的战刀,勇气被愤怒所点燃,他们痛哭着,嚎叫着,发誓要向那些异族人复仇,同样砍下他们的脑袋,献祭给战死的同族们。。。。。。。。。
鲁乌尔阿拔也同样两眼赤红,异族人扑过来的时候,那种凶狠和彪悍以及散发出来的无敌气势,让他非常的震惊,他甚至在想,这样的军队会不会是从地狱里冲出来的。
并并不是个没有勇气的懦夫,但在面对那支军队冲锋的时候,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避开这些家伙,不然一定会被碾碎在他们面前。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的带领自己的一支千人队避开对方的冲锋,事实上也证明了他的感觉,那支躲避不及的千人队立即便被淹没了,让他心痛的是,两千部落勇士,就这么丢了差不多一半。
这还不算,那支异族人的骑兵,用难以置信的战术,将另一支千人队拦腰斩断,而他们,却毫无办法,那支骑兵,就像浑身长满了尖刺的刺猬,让人无从下手,他相信,即便自己带领着勇士们冲向这支骑兵的软肋,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太多的伤害,更可能的是,给自己的千人队带来更大的损伤,甚至会全军覆没。
所以,他当机立断的下令撤退,等到看不见战场的影子,他收拢队伍,才发现,整整少了一个千人队,这才刚刚过去多少时间啊,只是一个冲锋而已,乃蛮人英勇的战士,便将热血洒遍了战场,想到这个,他心里由衷感到了几许寒意。。。。。。。。
他想回去告诉将军,这支异族人的军队是多么的强大,好似不可战胜,但他知道,他不能这么说,如果这么说了,就算将军相信他的话,他的头颅也将不再属于自己。。。。。。。。。
满怀激昂而来,但现在却惊魂未定的战士们,被他收拢在一起,竟然没有人责怪他的鲁莽和轻率。。。。。。。。。
但当他们回到战场的时候,所发现的一切,即便是冷静如鲁乌尔阿拔,也将那丝畏怯抛了个无影无踪,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带领自己的战士,将这群魔鬼杀死在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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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九十三章 惑敌(继续求月票)
接下来的两日里,乃蛮人的袭扰便再没有停止过。
而大将军赵石也不再派出精锐的秦军士卒对付这些乃蛮骑兵了,一队队鞑靼人被派出去,与乃蛮骑兵纠缠,厮杀。
实际上,这样的骚扰对于如今的联军来说,并无多少困扰之处,骑兵袭扰,对于满是骑兵的联军作用并不明显,若换了是步兵,这种战术定然会让步兵寸步难行,追也追不上,打也打不了,若无险要之处据守,并粮草充足的话,多数要被拖死在草原上,这也正是自古以来,胡人对付汉家军伍的常见场面。
但如今嘛,乃蛮人即便化身成为狼群,环伺左右,但效果并不大,一队队的鞑靼骑兵被派出去,将他们驱离大军左近。
或是在空旷处,上演一番追逐,厮杀的戏码,除了让草原上多出许多尸体之外,并无任何意外发生。
当然,在这种不停的袭扰之下,乃蛮人在年轻的鲁乌尔阿拔率领下,还是好像找到了这支联军的弱点所在。
那就是位于大军两翼的鞑靼人,和秦军行进间也保持的森严无比的阵型相比,他们的阵型杂乱而无序,很容易便会发现,他们更加容易被挑衅,也更加容易被击败。
一下,乃蛮人便从这些鞑靼人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能够战胜敌人的信心和勇气,在与鞑靼人交战中,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许多人都在想,这才是熟悉的草原勇士嘛。在追逐中缠战,在缠战中互相追逐。箭矢在大量的消耗,马蹄声骤然响起,却又骤然减弱,付出的代价却并不多。
与秦军遇敌之后,那种一往无前的冲锋比起来,这种四散追逐,你来我往的厮杀,才是乃蛮人最熟悉的场面。当然,在这样的厮杀之下,他们也表现的更加的灵活,更加的有纪律一些,不过,这是跟鞑靼人相比罢了。。。。。。。。。。
乃蛮人的骚扰并未阻挡住大军的脚步,漫山遍野的大队骑兵。好像不可阻挡的洪流一般,坚定的漫过草原,向额拉姆河靠近,也离他们预定的战场越来越近了。。。。。。。。。
三天很快便过去了,乃蛮人也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鲁乌尔阿拔无奈的瞅着渐渐南去的庞然大物。三天的时间,在他们来说,好像过去了三年。
围绕着这样一支随时可能暴走的可怕军伍,他用尽了所有的法子,时刻提防着对方疯狂的反扑。让他感觉,自己就好像在戏弄狮群的狼群。一个不小心,随时随地便可能成为狮子的口中餐一般。。。。。。。。。。
那些异族人战士,也再未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好像经过那一场正面的较量之后,便对他们失去了兴趣一般,让年轻的乃蛮勇士从未感觉自己如此的软弱无力,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轻蔑,也让他倍感羞辱。
四个千人队,如今也只剩下了两千多人,一张张疲惫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三天的时间,便让这些勇士如此的疲惫,愤怒和仇恨,也不能再支撑他们发起猛烈的攻击了,鲁乌尔阿拔无奈的下达了就地休整,等待大军到来的命令。。。。。。。。
“加快行进速度,今晚在二十里外扎营,明日进入战场。。。。。。。。”大军之中,赵石沉声下令道。
随着赵石一声令下,大军骤然间便加快了南去的步伐,鲁乌尔阿拔听到这个消息,年轻的乃蛮人第一个念头便是,敌人在逃窜。
一切好像也都有了解释,之前敌人徐徐后撤,也许是怕大军追上来,随时做好跟大军交战的准备,但现在没有了威胁,骚扰也停了下来,敌人定是觉得路途上再无阻拦,敌人也不可能追上来,所以才加快了速度。
敌人确实是想要撤兵了。。。。。。。。。鲁乌尔阿拔不由自主的在想。
随即,年轻的乃蛮人果断下令,率领自己疲惫的部下又追了上去,一定要拖住他们,若是让他们过了额拉姆河,在对方驻扎,大军将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冲过河去,额拉姆河的河水必定会被乃蛮勇士的鲜血染红。
而一旦想起那些异族人冲锋起来的可怕气势,鲁乌尔阿拔便浑身发凉,一旦大军冲过河去,又被敌人如此的冲上一遍,很可能会全军崩溃,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压制,他浑身战栗,心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拼死拖住敌人,在额拉姆河北岸,与敌人决战。。。。。。。
当然,他更没忘了,派人给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送信,备述自己所想,他能想象的到,在损失如此惨重之下,之后又改变主意,那些首领贵族们会以怎样的眼神来看待自己,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最终让人转述于将军的,便是建议将军,立即带兵尽快赶来,再等下去,将很可能失去决战的机会,只要敌人守住额拉姆河沿岸,想要战胜他们,就很困难了,而且很可能会被这个凶狠的敌人反咬上一口。
实际上,在接到鲁乌尔阿拔传来的口信的时候,乃蛮大军已经开拔,并行在了路上,而此时,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的麾下,已经聚集了六万多乃蛮战士。
乃蛮部的强大,在这一刻也终于显示了出来,他们还有数万精锐在和克烈部作战,而短短时间之内,就已经聚集起了如此众多的战士,只此一条,便可以称之为草原上当之无愧的霸主。。。。。。。。
如果倾力而为,乃蛮部可以调集起来的战士,将有数十万众,当然,像这样的草原大部,即便是在生死关头,也不可能调集全部的战士送上战场。
就像汉人征战一般,当精锐损失殆尽之后,很可能便会崩溃开来,不会有什么拼力一搏的机会,如果是那样的话,汉人调集的人数将更多,世间也早已没有其他各族立足的余地了。
所以,所谓的倾力而为,也不过是理论上说说而已,时代的限制,让世间各国,不可能将男人全部送上战场,这个规则,无论是胡人,还是汉人,都是不可能打破的,而越是强大,这个规律也越难以打破。。。。。。。。
随着乃蛮人变得越加频繁的袭扰,大将军赵石的心情却越来越是安定,实际上,在草原上可用的战术并不多。
他越来越清晰的意识到,与胡人作战,最重要的其实只有两点,一个便是要有向导,一个就是找到敌人主力,相机决战。
两条其实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找到敌人的踪影,然后想的才是如何击败他们。。。。。。。
而乃蛮部,作为北方草原最强大的部族,没有多少逃避的机会,他们不像蒙古诸部,从弱小一步步壮大而来,他们会更加的大胆,与敌人决战往往不会考量太多,也没有退后的余地,因为他们的草原,太广阔了,这是他们强盛的原因,也是他们的拖累。
而蒙古人在强大之后,其实也会如此,强大的部族,总是会想方设法的与敌人展开正面的较量,那是一种心态,与战术无关。
不管怎么说,决战即将到来,赵石隐隐有些兴奋,号令全军,再次放缓了些速度,但此时,他们距离预定的战场,已经很近了,再慢的速度,也将在第二日,进入那片草原,就是不知道,乃蛮人的大军,能不能及时赶上来。。。。。。
不过那已经无关紧要,只要敌人也在寻找决战之机,便不会放过这样一处骑战的好地方。
当然,这里到底是谁的葬身之地,还无法确定,不过双方都有击败对手的信心,这是无可质疑的。
如果先自怀疑能不能战胜对手的话,未战也就先输了一半,也许那样的话,也就是没有这一场决战了。。。。。。。。。
示敌以弱,惑敌耳目,诱使敌人前来,以逸待劳,很简单的战术,在汉人征战当中,已是用烂了的,不过越简单的战术,往往也最有效,很多战例都证明了这一点。
很多时候,明知道有可能是敌人的陷阱,但为了求得胜机,一些将领也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这就是战阵搏杀,将领的每一个决断,都有可能让战争走势变得不同,男儿用命,精彩之处,也正在于此。
当秦军慢慢退入这一片广阔而又平整的草原地带,铺天盖地一般的乃蛮骑兵纵马奔驰,衔尾而来。
秦军慢慢在这片草原南边停下了脚步,开始休整,与此同时,各部频繁的调动也在进行,这是最后的准备了。。。。。。。。
一场大战,已是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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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九十四章 战前(继续求月票)
秦军在距离额拉姆河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是他们早已选定好了的战场,不管乃蛮人会不会追过来,他们都会在这里停上一段日子。
大将军赵石以及他麾下的将领们,已经预测了大战开始前的所有结果,最糟糕的,无疑是乃蛮人大军并未来到这里,而是随时随地的牵制秦军的行止,然后派骑兵南下,去鞑靼草原上进行掳掠,并渐渐切断秦军的退路。
那样的话,联军只能无奈撤兵,日子拖延一天,便离溃败近上一点,到得大军粮草不济的时候,还没有退到南边,等待联军的,将是一场屠杀。
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但种种迹象表明,乃蛮人是不会容许联军再次渡过额拉姆河,向南边退却的。
乃蛮人作为草原上最强大的部族,他们有着自己的自尊心,而这种自尊心换一个说法的话,很可能便是自大狂妄。
所以,赵石相信,乃蛮人的大军,很快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个时候要做的,便是率兵击败他们。
而在这之前,还有许多的功夫要下。。。。。。。。
当大军停止了前进,并扎下简陋的营盘之后,赵石随即将各部将领召集了起来,这才是战前最后一次军议,议的也再不是什么大略上的军情,而是纯粹的战术安排。。。。。。。。
诸将纷纷请战,不必细表。
商议过后,赵石终于颁下军令。以鞑靼人为大军左翼,并将其分为三部。不鲁黑台一部在左,忽难一部在右,李刑率领大汗亲军护卫不颜昔班汗在后。
而大将军赵石给他们的军令就是,可以率兵突进,也可以与敌人纠缠,但谁若被敌军击溃,转身逃跑,那他就是鞑靼人的耻辱。不配流血而死。
而这一战过后,被击败的鞑靼人将不配再享有肥美的草原,因为这次失败之后,鞑靼人的荣光将彻底消逝在草原之上,他们要么会被乃蛮部吞并,要么会内附于汉人,鞑靼人这个称呼。将不会出现在云中云外的草原上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内乱的鞑靼人在纷乱的草原上,也许还有几许生存下来的机会,但被强大的乃蛮部所击败之后,将使他们最后一点家底也消耗干净,结果那还用问吗?
在警告了鞑靼人之后。赵石随即令木华黎统领大军右翼,并将三千骑乘河西马的军中精锐交在了他的手上,作为突阵之用,给他命令也只有一个,尽快击溃敌军左翼。并突击敌军中军。
随即,赵石令王胜保统领中军。自己则率剩下的两千骑兵,坐镇于中军之后。
军议时间并不长,因为骑军作战,派兵布阵远不如步兵那么复杂,多数看的还是各部起兵将领们的临机应变能力。
数万骑兵的正面较量,赵石是没有经历过的,麾下的这些将领们,也是如此,也许,当今世上,也只有经历过十三翼之战的蒙古人,可以很自豪的说,他们曾经上演了一场旷世之战,当然,是只有骑兵的战斗。
所以,最终也没什么好说的,赵石只向众将说了两条,一条便是士气,临战之前,军中士气至关紧要,尤其是鞑靼人,赵石令不颜昔班回去便清清楚楚告诉下面的鞑靼战士,这一战对于鞑靼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相信知道这一点,鞑靼人战士们的作战热情会不由自主的高涨上来。
秦军将士这边就不用再说了,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卒,数载之间,大小战阵经历无数,多数都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又有以为神明的大将军赵石坐镇,除拼死用命之外,还用说什么呢。
第二条,便是这一战的目的,这将是一场歼灭战,而非是击溃战,尽量的杀伤敌人,为了达到这一点,甚至可以不用计较伤亡,打败敌人之后,要尽最大的可能,将敌人歼灭在这里。
也就是说,一旦敌人溃败,联军将不用再顾惜什么马力,箭矢,还有什么战利品之类的东西,追逐逃敌,将他们杀死在草原上,将成为战后很长一段时间的主旋律。
最后,赵石脑中灵光一闪间,随即一把抽出佩刀,猛的将身前桌案一刀砍为两半,眼中带着再不遮掩,仿佛要溢出来一般的杀气道:“此战,不留降俘,不成功则成仁。。。。。。”
这个举动,无疑一下子便点燃了已经快要冒烟了众人的热血,一张张粗豪的面孔上,尽都涨的通红,眼睛中不可抑止的泛起了血丝,仿佛一头头择人而噬的凶兽般,大声的回应他们的统帅。
“不成功则成仁。。。。。。”
。。。。。。。。。。。。。。。。。。。。。。。。。。。。。。。。。。。
而在此时,带着疲惫不堪的部下,与大军汇合的鲁乌尔阿拔,将战士交给得力部下统领,自己则毫不停留的来到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之前。
如乌云般的大军正在涌动向前,可以说,自和西辽人交战至今,这是乃蛮部聚集的最大一支骑兵大军了,即便是和克烈部交战,也不曾动用过如此数量庞大的乃蛮骑兵。
可见,对于近在咫尺的鞑靼人,乃蛮部是如何的警惕,而能征召如此众多的战士出征,也可见大汗是多么的愤怒。
当然,如此多的部落首领聚集到这里,最终的目的,恐怕除了为乃蛮部扫除敌人,并熄灭大汗的怒火之外,更多的还是觊觎于鞑靼人肥美的草原罢了,不然的话,即便大汗征召,各部首领们也不会如此快的带着部落战士来到这里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看着一个个矫健的身影骑马从身边掠过,一张张年轻而彪悍的面孔上带着兴奋以及点点狰狞的杀气。
尤其是如云般的骑兵带来的那种铺天盖地般的气势,让鲁乌尔阿拔震骇之余,终于慢慢的找回了信心,这样的大军,有什么人能够阻挡住他们的前进步伐呢?
满面尘灰,尽带疲色的年轻乃蛮人,跪倒在将军的马前,羞愧的低下头,“将军,鲁乌尔阿拔辜负了您的信任,请求您给予他应有的处罚。。。。。。。。”
消息显然已经传开,一双双带着轻蔑之色的眼睛,看着跪倒在地的鲁乌尔阿拔,若非身处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的战旗之下,耳边又满是隆隆而过的马蹄声,说话都很费劲,他们一定会让这个傲慢而又无能的年轻人知道,得罪了他们的下场到底有多么可怕。
但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并未责怪这个战败的家伙,而是大声道:“起来吧,年轻的勇士,跟在我的身边,你的勇气我已尽知,但你的爪牙还很稚嫩,不要为暂时的失败而羞愧,那是每一个英勇的战士必然要经历的,我相信,经历过磨难的勇士,最终都会飞上天空,成为我们乃蛮部的脊梁。。。。。。。”
如此看重的话一出口,便让周围聚集在将军身边的部落贵族以及首领们脸上变色,但想到这个年轻人的身份,许多人又略带嫉妒的有些释然了。
虽然这个年轻人傲慢而又愚蠢,丝毫不知道对比自己年老而又尊贵的人献上敬意,但这个家伙,确实要比他们更得将军的亲近。
幸运的小崽子,许多人在羡慕嫉妒之余,心里不由嘟囔着。。。。。。。。。
鲁乌尔阿拔红着脸上马,静静的跟在了将军的身后,他很想将那些异族人说的再可怕一些,让将军有所准备,但又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如果再提起这个,可能会让这里所有的人包括将军在内,觉得自己在夸大敌人的实力,为自己糟糕的表现洗脱罪责。。。。。。。
所以,最终他只是蠕动了几下嘴唇,也就不再出声了,静静的听着将军对身边的贵族首领们布置着任务,心里想,这么多的乃蛮战士,即便那些异族人再是凶狠,也不会有胜利的机会的。。。。。。。。。。
他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但萦绕在他脑子里的,都是面对异族人冲锋时的那些画面,那种无可阻挡的气势,足以让最强悍的勇士失去作战的勇气,心底里有个声音不停的在告诉他们,这样的敌人一旦冲锋起来,任凭战士再多,若没有特殊的应付法子,必定会被这样的敌人所淹没消灭,没有谁能够挡住他们。。。。。。。。。
但相比年轻人的自尊心,那声音太过微弱了些,根本不足以让年轻的乃蛮人冒着被羞辱的危险,开口向将军进言。
而当乃蛮人的大军快速进入那片平整的草原,并出现在敌人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最后进言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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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九十五章 一夜(继续求月票)
走出中军大帐,王胜保瞪着眼睛瞧了瞧身边的木华黎,哈哈一笑,大力拍了拍木华黎的肩膀,“老木,小心点,功劳可别被咱们中军的弟兄抢了啊。。。。。。。”
木华黎翻了翻眼皮,哼了一声,操着越来越熟练,但终归是有点生硬的汉话道:“哪一次也没见你的功劳在我的前面,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王胜保撇了撇嘴,他和木华黎是大帅麾下最得力的两个骑军将领,麾下所率,也可以说是大秦最精锐的两部骑军,即便是西北铁骑,现在也要膛乎其后。
而两人不但是国武监同窗,而且自从大将军赵石率兵北渡,这些年便一直在大将军麾下效力,不但是大将军的门生,而且还是大将军的心腹。
两人出身虽然迥异,但论起在秦军中的资历来,却是差相仿佛。
不过怎么说呢,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相识至今,两个人可都在心里叫着劲儿呢,不过照现在看来,显然木华黎更得大帅信重一些,尤其是到了草原上,在王胜保看来,木华黎的胡人出身,为他在大帅心目中加的分量可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个家伙对于草原骑战确实要比旁人熟悉的多的多,,自北上草原以来,军中大大小小的建言,多还有着用处,这个是王胜保所无法比拟的优势,王胜保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但要说战阵搏杀,争功于沙场。王胜保这样的人,是不会甘于人后的。大战在即,这个家伙可是憋着劲想要压过木华黎一头呢,看上去不太容易,但战场之上,战机变幻,谁又能说的准不是。
而王胜保向以脾气暴躁著称于军中,除了大帅一个人之外,什么人也不会放在眼中。何况木华黎很多行事作为,他也看不过眼。
“这次咱的带的兵比你少,但可不见得就又输了你去,咱们过后再见。。。。。。。”
对于这个家伙的挑衅,木华黎无动于衷,不过到底在汉人地界呆的久了,说话也有了些水平。嘿嘿一笑道:“大帅就在中军。。。。。。。。这功劳啊,你还是不要跟我争的好,回去了,过后跟你比比得的人头,不论输赢,我都请你喝酒。。。。。。。。”
王胜保心里抽了一下。见木华黎掉头走了,摸着胡子狠狠的嘀咕了一句他娘的,他很清楚,大帅身在中军,虽说大帅很少在战时干涉带兵将领的决定。但总归是给中军套上了个笼头,木华黎那边却可以放开手脚。这样一来,还争个什么功?
王胜保心里有点郁闷,但转念一想,大帅在中军坐镇,这士气上岂是大军右翼可以比的了的,只要麾下用命,就不愁得不到斩将夺旗之功。
想到这个,王胜保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他并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乃蛮人已经出现在大军面前,一切皆如大帅所料。
不过是因为已经到了午后,日渐西沉,乃蛮人初到,选在这个时候接近秦军,并非是要跟秦军交战,而是要得到一个晚上的休整时间,而秦军这里也无意趁其立足不稳,派兵邀战,所以暂时会是个对峙之局,开战之时,可能就在明日清晨。
大帅的意思很清楚,放敌人过来,然后击溃并歼灭敌人,数万骑军的大战,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多少时间能决出胜负,也许一时三刻,也许数日,这个估摸着全军上下谁心里也没底。
胡人没跟汉人军伍较量过,汉人军伍也未曾跟胡人交过手,所以也只能打过再说了。
而今晚,定然也不会消停了,夜晚的草原,不适合作战厮杀,黑乎乎的草原,即便是有着月光,也可能在离开大营之后,晕头转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所以木华黎那小子才会说,草原上没有夜晚袭营这一说,一个是马蹄声不好隐藏,一个就是黑乎乎的草原上,进了敌人的营盘,很可能就是一番混战,自相残杀将不可避免的发生,即便胜了,自身损伤也就罢了,还无法追踪溃敌,那还袭个什么营?
但骚扰却可以进行,不过对于初到草原的秦人来说,还是不要寄希望于此了,相比这些生活在草原上数百年的胡人,前去骚扰的队伍,很可能会损伤惨重。
所以今晚要做的,就是提防乃蛮人的骚扰,一些步兵对付骑兵的法子,却无法施展出来,什么坑马的陷阱,什么铁蒺藜,在这样一个时候,这样的一些东西,是对付敌人的还是对付自己的,都很难说。
所以只能是骑兵的较量,大军的斥候已经都放了出去,夜战的凶险,让这些斥候很难保证伤亡到底会有多少,但大战在即,谁还能计较这点伤亡呢,慈不掌兵嘛。。。。。。。。。
夕阳挂在天边,挣扎着发出最后的光和热,将草原映的一片血红,就像战士流出的血。。。。。。。。。
一望无际的平坦草原上,战马嘶鸣声不时响起,接近十万人聚集在这里,炊烟渺渺,各色各样的战旗在迎风招展,一处处的篝火被点燃,战士们在用着晚饭,但这里却不会给人半点热闹的感觉,只会让人感觉一片苍凉。。。。。。。。。。
那是大军对峙的肃杀之气在作祟,那是战士临战之前的杀气在累积,那是隐隐可以闻出来的血腥味在飘散,气氛低沉,却又凝聚无比,连草原温暖的夏风,在这个时候才透出了几许寒意。
太阳终于不愿见到这等的情形,隐没在了地平线下,篝火也随之熄灭,草原恢复了黑沉沉的模样。
月亮主宰了天空,洒下点点银辉的同时,也将寒意带给了草原,草原夜晚的寒凉,并不能取代大战来临之前的凛凛杀气,只会让这个夜晚更加的难熬几分罢了。
不过很快,草原夜晚的平静便被打破,战马奔驰的声音不断响起,箭矢的呼啸声也清晰可闻,惨叫声,战士的嚎呼声,战马的嘶鸣声,马蹄声,渐渐成为这片草原固有的旋律,不断持续下去,没有止歇,因为那是两军战士,在趁着月色试探,骚扰,搏杀。。。。。。。
追逐者不意味着胜利,逃走者不意味着失败,这是大战之前的固有节奏,两军战士,都在拼命为即将来临的大战做出应有的努力,谁也打破不了,谁也阻止不了。。。。。。。。。。。
黑沉沉的夜色,掩盖了厮杀的残酷,鲜血在无声流淌,生命在默默消逝,战士们用鲜血和生命,诠释着男儿的武勇以及战争的意义,并不经意的,取悦着死亡之神。。。。。。。。
训练有素的秦军将士,在嘟囔着诅咒几句该死的天气之类的话后,各个倒头便睡,好像不过是在野外睡上一晚罢了。。。。。。。。
鞑靼战士们,却碾转难眠,种种难以言明的情绪在脑海中翻腾不休,多数都在受着煎熬,根本无法成眠,就算睡过去,很快也会被真真骤然响起的马蹄声惊醒,不自觉的握住冰凉的弯刀,坐在那里,羡慕的听着秦军营地中此起彼伏的鼾声,这真是一群勇士,这个时候还能睡的如此香甜,不由自主间,敬畏便又多了几分。
与他们相似的,乃蛮人睡的也并不好,胡人战士,彪悍而又勇猛,但乃蛮战士,比之内乱的很久的鞑靼战士更是不如,他们多数都是初上战阵,那些经历过厮杀的精锐勇士,都在东边跟克烈部作战。
他们都很年轻,勇气十足,渴望在战争中获得草场,奴隶,羊群,甚至是官职,这是他们作战的动力,其实不光是他们,自古以来,胡人就是为了这些,而厮杀不休,将好战的名声传遍四方的。
所以,一如那些战场的新人一般,马蹄声会让他们紧张警惕,喊杀声会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戒备,箭矢的呼啸声,令他们感到惊悚,而惨叫声,却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当然,他们在想起战争过后那甜美的胜利果实的时候,又会兴奋起来,不由自主的和同样睡不安稳的同伴低声诉说着那些美好的愿望,这让他们更加的渴望尽快战胜对面可恶的敌人,好能获得他们想要得到的一切。
当清晨渐渐来临的时候,多数一夜未睡的胡人战士们依旧是精神焕发,无论是乃蛮人,还是鞑靼人,都是如此,只是眼睛中多出了不少的血丝而已。
他们强韧的生命力,在这个时候表露无疑,联军大营中,再次升起了篝火,厮杀声已经泯灭于无,战士们开始用着战前最后一餐食物。
当秦军将士们脱下皮袍子,露出里面的红色军服,翻身上马,在军官的命令声中,汇聚成铁流,慢慢行出营地,并开始展开队列的时候,战争的节奏蓦然加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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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九十六章 战意(继续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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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意味着什么,也许一百个人有一百个解释。
战争是丑陋的,有人如是说。。。。。。。
战争是铁与血的交汇,有人如是说。。。。。。。。
战争是对文明的亵渎,有人如是说。。。。。。。。
战争是权势者最钟爱的游戏,有人如是说。。。。。。
战争是为了生存,有人如是说。。。。。。。。。。
而对于木华黎来说,战争好像就是他的生命,从出生的第一眼,好像看到的就是弯刀和弓箭,不光是他,其实对于每一个生活在遥远的东北草原的蒙古人来说,战争就意味着一切。。。。。。
因为打猎的时候需要争夺猎物,放牧的时候需要警惕狼群,更需要随时准备拔出弯刀,以防敌对的部落来抢掠羊群,马匹。
冬天的时候,厚厚的积雪足以埋住任何人的身躯,寒风呼啸会带走任何人的生命,面对这样的艰难境遇,每一个蒙古人,都在和周围的所有一切做着斗争,与战争无异,强大的人活下来,软弱的人死去。
所以对待即将到来的战事,他很平静,却又浑身滚烫,那是好战的热血在他身体里流淌,毫无疑问,他喜欢战争之前的气氛,更喜欢与强大的敌人作战的感觉,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比任何时候的自己都要强大的多。
随着空气中隐隐透出的血腥味道。他的眼睛越来越亮,隐隐泛着红色,就像雪原上饥饿的雪狼一般。
离开中军大帐,他立即便招来了自己麾下各部将领。
他瞅着他们,将自己嗜血无畏的意志传递给他们,而让他满意的是,这些跟随他几年,从腥风血雨中一路走来的军中将领。都能清楚的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的鼻息渐渐沉重,一个个健壮的身子挺的更直,仿佛有火焰在他们眼中跳动。
“我问你们,国武监监训是什么?”
有人好像条件反射般答道:“苍天之下,非我故友即我仇寇。。。。。。。。。”
更多人加入其中,声音更大,“四海之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声音激烈,带着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狂热,就像。。。。。。。一群疯子,狂信者。。。。。。。
这支由猛虎武胜军骑军起家的骑兵一部,在木华黎的率领之下,已是带了许多与其他猛虎武胜军所部明显不同的风格和魂魄。带着斑斑的血色和难以言喻的疯狂,成为猛虎武胜军中最特殊的一部,不过不可否认的,他们也是猛虎武胜军中最精锐的一部。
而在当年太原府一战中,算是他们第一次展露锋芒的一刻。他们歼灭过最凶狠的金国骑兵,虎卫军。他们更是千里迂回,杀人无数,浑身浴血,而现在。。。。。。。又将是他们展现自己的强大的时候了。
声音越来越大,许多年轻的面庞上,已然露出了狰狞。。。。。。。。。。
木华黎用力的挥舞着手臂,就像一个疯狂的传道者,“大帅军令,我率领你们,为大军右翼,我们也必将率先击溃敌人,回去整兵,猛虎武胜军。。。。。。。。。”
众将轰然应道:“有进无退。。。。。。。。”
声音激荡,可以想见的,当他们回到各自军中,将将这样的意志,传递给麾下的每一个士卒,并燃烧起疯狂的战意。。。。。。。
。。。。。。。。。。。。。。。。。。。。。。。。。。。。。。。。
但在王胜保这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王胜保是地地道道的秦人,彪悍而又暴躁,从军以来,因其脾气秉性,很是不得上官赏识,在雄武军中,一直蹉跎岁月,直到进入国武监。。。。。。。。。
实际上,他是被一脚踢进国武监的,其中憋屈自不待言,那个时候沮丧之余,却也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处人头地,给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
都说乱世出英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从不相信,自己一身武勇会没人看重赏识,于是他便在最低落的时候遇到了大将军赵石,那个时候,大将军赵石还是国武监山长,羽林中郎将。
他虽然没有在其人麾下效力过,但羽林左卫的事迹在那个时候已经好像是一个传奇,让京军各部艳羡无比。
所以隐约的明白,自己的机会好像来了,于是在国武监中,他事事争先,与那些被强拉进国武监的人迥然不同。
但不得不说,国武监这地方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是个出人才的地方,不论他如何的拼命,还是没争过那些家伙。
都说国武监文有杜橓卿,武有木华黎,大略之上,却还有个种怀玉,这三人,俨然便是当年国武监之翘楚,提起当年国武监俊杰来,谁都会先想到这三个人的名字,他王胜保,却要屈居之后,逊色许多。
之后几个人飞黄腾达,立下战功无数,但他王胜保,总归要慢这几个人一步。
如果不熟悉的人问起,战阵沙场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的话,他会回答,建功立业,男儿扬名之所在。
但要熟悉的人问起这个问题,他一定会破口大骂,凭什么那几个家伙就一直压在他的头顶,他奶奶的,老子杀敌立功,一定要跟这几个王八蛋争上一争。
别的不说,只这男儿气盛,却是无出其右了。
回到军中之后,与木华黎一样,立即将各部将领召集到了自己身前,但在他这里,没有旁人说话的机会。
“老子跟你们说,大帅就在咱们中军瞧着呢,谁要是到时候给老子丢脸,老子饶不了他,再有一个,对面那群草原蛮子,看着挺多,但在老子看来,那都是军功,看见对面那杆大旗没有,回去告诉底下的儿郎们,到时候跟着老子冲上去,谁要是能砍断那杆大旗,老子一定记他个首功,要是谁能砍下旗下那个最大个儿的脑袋,嘿嘿,老子荐他到大帅跟前听令。。。。。。。。。。”
话语粗俗,娘老子乱叫,显得粗犷而又暴烈。
他这些部下,其中近半的是国武监生员,其余来历各异,底子确实要比木华黎那里薄上许多。
但他麾下的将领,却就吃他这一套,一个个秦川大汉猛点着头,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你要看着那一双双已经泛起血丝的眼睛,以及他们已经有些扭曲的面容,就不会那么想了,这显然是一群迫不及待想要破笼而出,择人而噬的凶兽。
到了最后,王胜保等着那双比已经擦亮了的刀锋还亮还冷的眸子,用力的挥了一下手臂,“成虎成狼,全看各人的本事造化,都滚回去领兵,老子们要开杀戒了。。。。。。。”
铠甲铿锵,一群将领带着风从他面前离去,不过耳边却还回荡着自家将军那粗犷而又豪迈的笑声,真个是让人热血奔涌,不可自制。。。。。。。。。。
。。。。。。。。。。。。。。。。。。。。。
而此时,忽难与不鲁黑台凑在一起,他们刚见过了大汗不颜昔班。
两个人对视,好像有一连串的火花在溅射,他们都有着把阿秃儿的称号,对于对方,也绝对没有半点的好感,更不会再将对方视为同族。
不过即将到来的战事,却要他们来同心协力,看上去有些困难。
“这是背叛者洗刷耻辱的最后机会。。。。。。。。”不鲁黑台冰冷的说道,对于他来说,这场战争关系到鞑靼人今后的最终命运,说什么也不能失败,但他信不过这个卡勒部的狗崽子。
忽难翻了翻眼皮,对于他来说,这一战也是至关重要,自己以及家人,部众,还有那需要胜利才能获得的荣耀,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战当中。
他不愿再跟这位以前的同族辩解,因为说的已经够多,他只是晃了晃脑袋,哼了一声道:“希望你能有着同口舌一样过人的武勇。”
不鲁黑台黝黑的面庞上升起了几许红晕,虽然愤怒,虽然很想就此砍下这个家伙的脑袋,但他还是轻蔑的看了对方一眼,重重道了一句,“那就让天神来见证我们的勇气和力量吧,如果胜了,而你又能配得上自己的称号,那么,我会向大汗求情,让卡勒部重新获得荣耀的。。。。。。。”
忽难哈哈大笑了起来,在对方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之前,便大声道:“大汗不再需要我们的忠诚了。。。。。。。。但请你放心,只要忽难还活着,我们卡勒部的战旗,就一定不会倒下,不鲁黑台,我很敬重你,希望你也拿出值得我敬重的武勇,天神自然会为我们选择道路的。。。。。。。。。”
这不是不鲁黑台想要听到的,但两人对视片刻,虽然敌意难消,不过还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他们几乎同时伸出手臂,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天神护佑,让我们战胜敌人。”
“天神在上,有勇气的人会获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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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九十七章 荣耀(继续求月票)
笼罩在草原上晨雾在太阳整个跃出地平线的时候,便快速散去,露出了被它遮掩多时的青翠草场。
但在这片平坦而又生机勃勃的草原上,却是鸟兽绝迹,来自乃蛮,鞑靼两个部族的战士以及来自南方大秦的秦人骑兵缓缓的开始进入这处好像注定要成为地狱的战场。
秦军的战旗终于飘扬在了秦军将士的头顶,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草原上亮出自己的旗帜,精美的图案,让那些奢华却失之于粗糙的草原战旗黯然失色。
如林般的秦人兵卒在战旗下汇聚,并排开了森严的阵列,一张张迥异于草原战士的面孔上满是坚毅是神色,他们紧紧盯着前方,等待着军令的到达。
这一刻的草原上,是无比喧嚣的,战马在不安的嘶鸣,传令声此起彼伏,乃蛮人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很急促,好像在催促着战士们快些进入战场。。。。。。。
如此种种,各种各样声响汇聚在一起,充斥了这片草原的每一个角落,渲染着气氛,为即将到来的主题曲做着铺垫。。。。。。。
联军的对面,一队队的乃蛮战士在各自首领的率领之下,也在不停的编排着阵列,声音更加的嘈杂,很多地方不时响起乃蛮战士充满野性的呼嚎之声,那是首领贵族们在激励部落战士的士气。。。。。。。。。。
两军渐渐排开阵列,如云般的军伍布满在草原上。金戈之声阵阵,胡人苍凉的号角声不断响起。肃杀之气越来越盛。。。。。。。。
联军以秦军为主,秦人的秦军列阵与草原胡人殊异,他们的正面并不算宽阔,但阵型却是厚厚的一层接着一层,为的就是保持连贯的冲击姿态。
这在汉家军伍中,以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因为他们要冲开一层层的阻隔,所以必须要集中所有的力量。撕开敌军的缺口,打开胜利之门。
而且与草原胡人不同的是,中原征战,因为汉家骑军的稀少,所以骑兵向来少有正面冲击敌阵的先例,往往都是在侧翼保持冲击和骚扰,战场的主角向来都是数量庞大的步兵。战场上,多数也是步兵的天下。
但这里是草原,到处都是以骑兵为主的战场,而这一次,近十万骑兵的对决,是秦军上下所不曾经历过的。但最终,秦军还是选择了利于冲锋陷阵的阵型,因为他们最熟悉的就是这样的军阵,最熟悉的也是这样的战术。
而数量更多的乃蛮人,却也还是按照草原决战的规则。列开了足够宽阔的整列,更像是要将秦军包围在里面。
这是草原胡人自古以来秉承的骑兵冲锋阵型。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胡人缺乏纪律性。
所以胡人于草原上交战,多数都会是一排排的战士纵马疾驰而上,交战厮杀,中间会有很多的间歇,更像是一段段的消耗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如果全军一拥而上,那样必定会形成大规模的混战。
当战士停歇下来的时候,战场上将没有胜利者,甚至于会不断上演自相残杀的戏码。
归根结底,草原上的部族虽然拥有千夫长,万夫长之类的官职,但不落之间,不相统属,没有哪个人能够带领着不熟悉的战士,在战场上如臂使指的指挥他们,威望再高也是不成的。。。。。。。
所以,胡人很少与敌人进行决战,尤其是强大的部族之间交战,会绵延几年甚至十几年,直到一方筋疲力尽为止,这与草原特殊的地理环境以及胡人的风俗习惯是分不开的。
其实当鲁乌尔阿拔率领着乃蛮骑兵与木华黎所率领的秦军交战时,就已经显示出了这一点,训练有素的秦军更在乎的是撕开缺口,将敌军分割开来,再逐一消灭。
而胡人随之展现的则是侧面骚扰,不时给敌人已打击。
两个世代为敌的种族,两种截然不同的作战方式,好像也注定这场战争的结果。。。。。。。。
。。。。。。。。。。。。。。。。。。。。。。。。。。。。。。。。。。。。。
纳赤呼尔温勒住马缰绳,遥遥望着对面异族人和鞑靼人的联军,忽然笑了起来,他的儿子紧跟在他的身旁,诧异的望向自己的父亲。
纳赤呼尔温是一个千夫长,乃蛮部一个中等部落的首领,这次来参战,就是为了能获得草场和奴隶的。
北部草原虽大,但总比不上更加肥沃的鞑靼草原水草丰盛,鞑靼人占据了那么已经太多年了,因为汉人,契丹人,女真人的缘故,乃蛮部奈何不得鞑靼人,因为那些南方强大的帝国,都不愿自己的北方出现像乃蛮部这样的强大部族和自己相邻相近。
而鞑靼人便成为了阻隔乃蛮人南下的屏障,而乃蛮人也不愿跟南边那些强大的帝国太过交恶和接近,所以便容许鞑靼人留在了那片草原上。
许多年过去了,鞑靼人就这样在夹缝间生存了下来,并一直占据着南方肥美的草原,甘冽的溪流,许多乃蛮部的部落都在羡慕他们,嫉妒他们,越来越多的人说鞑靼人不配拥有那样的草原。
很多乃蛮部的部落,都想有一天能够南下,抢夺鞑靼人的草场,让自己的牛羊能够放牧于其间。
这个愿望看来就要实现了,愚蠢的鞑靼人竟然来到乃蛮部的草原上耀武扬威,这让许多人都很兴奋,因为终于有了好的借口,能为部众找到更好的生存之地了。。。。。。。。
无疑,纳赤呼尔温便是其中之一,他十分渴望将自己的部落迁居到更加温暖的南边去,而不是每个冬天都躲在帐篷里,抱怨糟糕的天气是多么的寒冷,自己的牛羊又要损失多少。。。。。。
所以,当与敌人交战的时刻到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向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请战,来作为全军第一支与敌人交战的队伍,他要用自己的武勇,来争取得到挑选肥美的草原的权力。
他也相信,他麾下的勇士会勇敢的作战,让那些想要跟他们争夺战利品的家伙们闭嘴。
他确实也争得了这个机会,仁慈而又慷慨的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准许他出战,不但因为他本人的勇武,也因为他的部落世代都是将军的仆从,让亲近的人得到展示勇气的机会,从来不会让旁人感到吃惊,也不会引起反对的声音。
所以,他率领着自己部落的勇士,来到大军的前面,为自己以及乃蛮部的荣耀还有那诱人的战利品而奋战。。。。。。。。。。。
他无疑是个有着超乎常人的勇气的人,大战来临之前的压抑以及对面那密密麻麻的敌军都不曾使他有丝毫的紧张和畏惧。
他笑着为自己健壮而年轻的儿子指点着对面的敌人,轻蔑的道:“看看他们,好像挨冻的羔羊一般,缩成一团,看来,一会儿我们要做的,只有围上去,一个个砍下他们的头颅就行了,他们已经失去了作战的勇气,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的。”
他那年轻的儿子兴奋起来,觉得自己的父亲说的很有道理。
这是纳赤呼尔温最宠爱的一个儿子,他笑着拍打了儿子日渐宽厚的肩膀一下,心想,儿子看来已经长大了,这次打完仗以后,一定要给他娶一个美丽的新娘。
“去吧,我的孩子,到侧面去带领战士,等到敌人冲上来的时候,包围并歼灭他们。”
年轻人不满的撇了撇嘴,“父亲,我要呆在您的身边,像个勇士那样,在面对面的较量中,砍下敌人的脑袋。。。。。。。。”
纳赤呼尔温呵呵笑了起来,显然心里很是高兴,但还是道:“第一次与敌人交战,你还稚嫩,需要学习的地方很多,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勇士,但不是现在,去吧,不要让我分心。。。。。。。”
年轻人嘟囔着,策马跑向了侧面,不一会儿的功夫,侧面便响起了一阵欢呼声,纳赤呼尔温不由又笑了起来,这个勇武的儿子,将来一定会是自己的骄傲的。
这般想着,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扭头望了望身后,那杆迎风飘扬的大旗已经稳定了下来,号角声不再响起,他知道,厮杀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再不犹豫,双腿用力夹紧马腹,催动心爱的战马,来到阵列的前方,来回驰骋着,来回一圈,他举起了弯刀,纵马在阵列之前疾驰。
“勇士们,荣耀归于天神,胜利属于我们。。。。。。。。”
“荣耀归于天神。。。。。。”
“胜利属于我们。。。。。。。。。。。。。。”
战士们纷纷抽出弯刀,在头顶挥舞,随着自己的首领,纵声狂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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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九十八章 号角(继续求月票)
秦军中军,猛虎旗迎风招展,旗下,赵石默立良久,翻身上马,所谓骑战,虽有中军,但再无可能像步兵厮杀交战那般呆在后方了,中军将随军而动,比之步兵交锋,在指挥上,显然能做的会更少。
一旦战起,看的还是将令们临机应变的能力。。。。。。。。。。。。
之前做的安排已经够多,无需再考虑什么了,一切都由麾下士卒的决心和意志来决定,对于这支大军的作战决心和意志,赵石是不会有任何的怀疑的。
对于赵石来说,这一战不但将在他辉煌的军功薄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且,这将是大秦跨出的一大步。
中原未定,金国,西夏虽然日薄西山,但还是雄踞北地的两个大国,而今他率部来到草原之上,多数要被人诟病成舍本逐末之举。
但既然已经下了太原,大同,若不将北地胡人收服驱赶,又如何能安下心来,对付两个北地大国?
而乃蛮人,他很确定,这将是蒙古人西征路上最强大的一个敌人,当然,当蒙古人战胜乃蛮人之后,除了奠定蒙古人草原霸主的地位之外,很可能为蒙古人实力的膨胀也奠定下了一块最坚实的基石。
当乃蛮部的战士,为铁木真所征服之后,草原上也将不再有任何的力量能限制或击败这个蒙古英雄了。。。。。。。
趁其羽翼未丰之时,斩断其臂膀。阻断蒙古人的西征之路,这才是他率部跟乃蛮部交战的根本原因。
而一旦击败了乃蛮部。便也将西夏和金国彻彻底底的割裂了开来,无论是党项羌人,还是金国的女真人,好日子也就算到头了。
西夏一直首鼠两端,秦人强大,便与秦人构和,金国强大,则于金国交好。偏处西北荒芜之地,占着河套山川沃土,倚仗着地利之优,存在了数百年。
金国女真人先不用去管它,成吉思汗铁木真的蒙古铁骑,将让这些女真人吃尽苦头。
但西夏,在打败了乃蛮部消亡之后。大秦便会对它形成包围之势,挥军攻之,一举可平,蒙古人之所以能扫荡天下,皆因天下诸国,皆处于衰弱之时。而今大秦强盛,还占了如此先机,若是不能用之,何其可惜?
战争意味着什么?杀戮,掠夺。破坏,当然。还有争夺生存的空间,以及让男儿向往的功业。
赵石不管这些,杀戮,掠夺,破坏本就是战争的主旋律,他见的太多太多,早已有些麻木了。
争夺生存的空间?也许吧,若是你不争,便有旁人来争,天下纷乱,每一个人都在争,到也不缺他一个。
至于功业,他已经是大秦的大将军,定军侯,立下的显赫战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得上,功业对于他来说,已经远不如当初般有着吸引力了。
名标青史,让后人铭记,这个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更不会去在乎后人怎么说,那个时候,他的身躯已经在一堆黄土之下,后人如何去说他,他还会在乎一分半分?
所以,他来到这里,不但是为了击败强大的敌人,还有征服的欲望在胸中奔流不息,随着他目光眼界的放开,男人固有的征服欲望已经开始越来越炽烈。
他带着战争的意志而来,不会给对手以任何妥协的机会。
苍天之下,非我故友即我仇寇,四海之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说的真好。。。。。。。
赵石深深的吸了一口草原清新的空气,乃蛮部,一个强大的敌人,就让大秦铁骑才试试它的成色吧。。。。。。。。。
随着他翻身上马,周围侍卫衙兵,呼哨一声,尽皆翻上了马背。。。。。。。。
“报。。。。。。。木将军禀报大帅,一切准备停当,只等大帅军令。。。。。。。”
“报。。。。。。。王将军禀报大帅,各部士气可用,只等大帅军令,便可为大帅杀敌建功。。。。。。。。”
“报。。。。。。。。。不鲁黑台将军让小人来禀告于您,勇士们将在您的战旗之下,向敌人发起进攻。。。。。。。”
“报。。。。。。。。。。忽难将军已经准备好了,他让小人来告诉尊贵的主人,所有的战士,将为您流血,并在您的率领之下,最终打败敌人。”
“报。。。。。。。。。。李将军禀告大帅,只等大帅军令,便可出战。”
一连串的禀报声在中军不断响起,也意味着各部已然准备就绪,只等他一声令下,便会向敌人发起猛烈的进攻。
赵石仰头望了望天空,耽搁的已经够久了,“传令给全军各部,我命令他们,向前。。。。。。。。”
随着传令兵四散而去,将军令传达给各部领兵将领。
赵石环顾左右,从马上取下了一把军中巧匠为他耗时两个月,按照陌刀的形状,加以改变而最终造出来的沉重大刀,并将它举向天空。
侍卫衙兵们狂热的注视着他的动作,随之便是纵声而呼,“猛虎。。。。。。。”
这已经是北地秦军固有的战争号角,当他们这么呼喊的时候,也昭示着战争的最终的到来,听到这个声音,所有的战士,不自觉的便抽出武器,在头顶上不住挥舞,并应和着。。。。。。。
“猛虎。。。。。。。。。”
“猛虎。。。。。。。。”
很快,声音便响彻天际,声浪在天地间来回激荡,鞑靼人不知就里,不过在这样一个时刻,不会有其他任何的解释。
“呼喝。。。。。。。。”
草原战士的野性嚎呼立时便加入其中,让这个声音更加的壮大。
数万人纵声而呼,天地都在震荡,南风也转为凌乱,声音直入云霄,并转化为可怖的杀气,笼罩于战场之上。。。。。。。。
。。。。。。。。。。。。。。。。。。。。。。。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也骑马立于自己的战旗之下,与秦军遥遥相对,不过他却是紧紧皱着眉头,不时向前方张望几眼。
其实,他看不到什么,前方都是密密麻麻的战士。
他的身边,除了护卫之外,还有围着很多的首领贵族们,他们在等待将军的命令,前面的几个千夫长,已经派了出去,所以按照草原上的战争规则。
当前面的试探和厮杀过后,还会陆续派出几个千人队,去骚扰敌人的侧翼,然后就是正面战场的一波波较量,而这一天,也就过去的差不多了。。。。。。。。。
而对于这场大战什么时候结束,谁也不知道,数万人的骑兵战场,他们也未曾经历过,按照一些曾经打过仗的首领和贵族想,数万人的厮杀较量,很可能会拖过几个月也说不定。。。。。。。。
别看所有人喊的都很凶,对于这场战争的惨烈,许多人都是心中惴惴,有些人更是心想,这样的战争,已经和对上一个草原强大的部族差不多了,也不知最终胜利之后,损伤到底会有多么的惨重。
对于汉人的不熟悉,让他们根本不知道汉人军伍的特异之处,那是一支常年生活在战场上的军队,训练就用了数年,有经过征战的磨砺,是正经的这个时代的职业军人。
他们有着严格的军官体系,一级级划分下去,让他们保证了自己可以像一个整体那样来运动以及作战,这在草原上,显然是无法想象的。
他们和汉人离的太过遥远了,即便是金国人,西夏人,也没有出现在草原上许久了,他们对于对手的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但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经过了太多的厮杀,他是乃蛮部最英明而强大的一位将军,当他在游骑嘴里知道对面的联军摆出的阵型之后。
可不会像纳赤呼尔温那样加以嘲笑,在奇怪中,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前方几排战士在呼号,声音很响亮,他知道,这是纳赤呼尔温准备好了,只要他下令,纳赤呼尔温便会带领着他的战士冲向敌人。。。。。。。。
战士们激昂的呼号声进入他的耳朵,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但随即,对面远处,如同山呼海啸般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就巨浪般涌了过来,充斥于耳际之间,让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部落首领贵族们惶恐的望向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眼睛猛的睁大,这种声音。。。。。。。。根本不是一队人,两队人在高呼嚎叫,而是成千上万的人在纵声而呼,而且声音越来越响,显然更多的人在加入其中。。。。。。。。。
他心头好像被重锤敲了一下,恐惧在身体中蔓延,头脑却越加的清晰了起来,不好。。。。。。。。。。。。
“所有人,快去找到自己的战士,随时准备作战,快,快,都给我滚回去。。。。。。。。。”
但,他醒悟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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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九十九章 箭雨(继续求月票)
秦军终于动了。
前排的秦军在传令声中,慢慢松开了马缰绳。
密集的马蹄声骤然响起,随之声音越来越沉闷,就像春天滚过天空的闷雷,并有节律的敲打在人的心口上。
无论中军,左右两军,前排的骑士们开始向前涌动,并自觉的拉开距离。
本来密集的秦军阵型终于松散了些,并不算多么宽阔的正面也正在延展着自己的身形。
但这并不代表真正意义是松散,除了左翼的鞑靼人有些凌乱之外,秦军依旧保持着严整的阵型,他们拉开的距离,都是经过无数次训练而得来,并经过战阵磨砺的,真正意义上的骑兵冲阵。
左右相隔四五步距离,前后相距十余步,一排排,一列列,就像一个整体。
战马在渐渐加快速度,隆隆的马蹄声终于成为了战场上的主旋律,战士们在马背上放声高呼,增加着骑兵冲锋的气势。
在秦军左翼,前排的骑兵坐下的河西马明显比周围的人高出一头,他们的速度也更快,计算压制了些马速,还是渐渐超过了中军以及左翼,将阵前秦军的形状逐步变成内弯的月牙形。。。。。。。。。。。
纳赤呼尔温并未觉出有什么不对,在对面的联军骚动的同时,他已经将手里的弯刀前指,他麾下的乃蛮战士们,猛的爆发出一阵呼啸声,同时催动了战马。。。。。。。
大战终于开始了,草原胡人。与中原汉人的这次较量也终于真正拉开了帷幕。
乃蛮战士们并无法做到汉人军伍般整齐,他们渐渐让马匹加速。片刻之后,排成一排简单的直线,不过很快就参差不齐起来,在纳赤呼尔温有意的命令下,两翼的骑士明显在迅速加快速度,并向内弯曲,这明显是包围的架势。
但他们单薄的厚度,让这一切看上去都变得有些可笑了。当然,战场上没有玩笑一说,犯下错误的人,终归要受到血的教训。
当秦军一排排的战士开始向前,好像没有任何止歇的意思,没有任何的试探,没留下一点的预备队伍。这是全军突击,不是什么孤注一掷,这是汉人军伍的作战方式,因为他们没有后勤辎重,也没有中军步兵。
所以不用任何的留手。。。。。。。。
大地的震颤的加剧,马蹄声。战士的呼嚎声,震天动地,草原上的风虽还在吹拂,却已经凌乱不堪,草原上的阳光虽然依旧明媚。却已经失去了温度,杀气蒸腾。笼罩四野。。。。。。。。。。
乃蛮人的大军主力,依旧还是观望,不过中间的骚动正在蔓延开始,当秦军终于形成不可阻挡的洪流的时候,所有的乃蛮人,才发觉了不对。
这根本不是他们听到过的,或者见到过的熟悉的战争场面。。。。。。。。。。
率先发动攻击的自然是秦军将士,快进入一箭之地的时候,前排的秦军军官们已经声嘶力竭的开始传令。
“张弓,张弓。。。。。。。。”
乃蛮人单薄的阵列,也让前排的秦军稍稍愕然,但他们要比乃蛮人要更有准备,这种情形,已经经由将领反复的说过了的,因为木华黎木将军本就出身草原,对于胡人的战术更加的了解,而且他们中间还有鞑靼人。
虽然不怎么相信乃蛮人会如此的愚蠢,但这时亲眼见到,却是果然如此。
当然,战阵之上,这些无聊的想法多数都是在心头一闪而过,所以,他们只需要按照事先的安排。
纵马疾驰当中,前面几排的秦军将士迅速的从背后抽出箭矢,搭在弓弦之上,并张弓向天。。。。。。
在秦军眼中,乃蛮人的战线单薄的可笑,所以越发需要精准的判断,才能让箭雨落在敌人头上。
“射,射,射。。。。。。。。。”
军官的传令声终于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隐约传来,弓弦嗡嗡嗡的响动声成片的响起,箭矢升上天空,就像升起了一片乌云,从地上留下一片迅速远去的阴影。
这样的远程覆盖式的战术打击,经由鲁乌尔阿拔已经传回了乃蛮军中,也得到了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的肯定,并郑重转告于乃蛮各部战士。
所以他们的阵型排的十分松散,战士与战士之间的距离,也拉的更开,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付这样的战术,乃蛮人没有什么办法,他们的弓箭就算能射的如此远,但也无法像那些异族人一样,能够同时听令,射出箭矢。
而据说异族人的冲锋,也是气势骇人,这就成了两难的选择,距离拉的越开,迎战之时,也就越无法阻挡异族人的冲锋。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避免与异族人正面较量,但那样的话,乃蛮人的骄傲又放在哪里呢?即便是可克薛吾撒卜勒黑,也无法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那只是异族人的一小撮精锐,而更多的部落首领以及贵族们则是在暗中嗤笑,那个无能而傲慢的年轻人在夸大敌人的实力,来掩盖自己的失败罢了。
而纳赤呼尔温无疑就是这些部落首领中的一个,不过现在,他只能恐惧的看着天空中好像下起了一场雨,一场带着惊悚的锐啸声,并带来成片的死亡的箭雨。
箭雨落下,箭矢入肉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战马的哀鸣声,战士的惨叫声,滚烫的鲜血在这个时候在到处喷洒,无数生命在风中消逝,这是地狱一般的情景。
已经摘下弓箭,等待接近敌人射出致命一箭的乃蛮战士们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和第一次跟卡勒部交手的情形不同。
眼瞅着箭矢升上天空,乃蛮人声嘶力竭的呼嚎着,一个个死命催动自己座下的战马,想要越过那片死亡之地,没有人停下来,因为之前有人跟他们说过这个,也算有了些准备。
但箭雨落下带来的景象,还是让疾驰中的乃蛮战士惊恐到了极点,因为再英勇的武士,身处其间,也将迎向毫无争议的死亡,向来以各人武勇为豪的乃蛮人发现,和这些异族人作战,如果想要活着,靠的可能不是武勇,而是自己的运气的时候,他们的士气也随之一泻千里。。。。。。。。
但这还不算完,准备充足,已经为了这一战等了许多日子的秦军是分外可怕的,第二波箭雨在第二排秦军战士手中升上天空,随之便是第三拨,第四拨,迅速将几百步之外的地方,化作了死亡的地带。
在那里,乃蛮人在死亡的威胁之下挣扎着,却被漫天而下的箭雨所笼罩,人仰马翻,战士浑身上下,插的好像刺猬,战马倒在地上,鲜血在各处创口中泊泊流淌出来,还没来得及怎么挣扎,便被接连而下的箭雨钉在地上,再顽强的生命力,这个时候也无济于事,只能延长片刻的生命罢了。
凡是冲入那里的乃蛮人,只有最幸运的那几个,才在身上带着箭矢,活着冲出来,迎向秦军的阵列。。。。。。。。。
方一接战,秦军便向乃蛮人展示了自己杀戮的效率,单薄的几排乃蛮战士,在箭雨下已经变得零零落落,即便是那些打算插向秦军肋部的乃蛮战士,也享受到了箭雨的招待,在没到达自己的预定射程之内的时候,便被射的人仰马翻。
汉人的战术和他们更显精良的武器结合在一起,即便是从小便生活在马背上的胡人再如何的凶悍狂野,也要在这种毫无争议的单方面屠杀面前,俯首称臣。。。。。。。。。
汉人缺乏的绝对不是战争的智慧以及骁勇的战士,他们缺的,只是对这一片蛮荒之地的征服热情罢了。。。。。。。
秦军的战果辉煌,他们的面前,好像再无阻挡,要做的,只是冲过去进攻好像还不曾反应过来的敌军本阵罢了。
秦军所在中军,以及他们的右翼,在涌动,在奔腾,在第一排的秦军战士抽出风刀,将一个个零星的乃蛮战士砍落下马的时候,秦军最后一排战士也已经迫不及待的催动了战马,最终形成了一片不断向前蔓延的洪流。。。。。。。。
而作为大军左翼的鞑靼人,虽然也照猫画虎,沿用了秦军的战术,但效果并不算好,他们射出的箭矢参差不齐,许多甚至落在对面的乃蛮人身后,身前的地方,直到挨的足够近了,箭矢终于有了准头,这个时候,乃蛮人的弓箭也落在了他们的头顶。
这才是胡人间的较量。。。。。。。。。。
(大家可能觉着最近有点水,但阿草真没有什么注水的意思,这一战虽然人数要少一些,看上去很简单,但阿草要写清楚胡人与汉人之间的区别,不但是战术上的,而且是心理上的,双方对战争的看法,这好像有点深奥了,但其实阿草只想让大家清楚,这一战最终的结果,和这些是分不开的,如果不写清楚了,也就无法继续后面的战场描写,因为大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好了不说了,水就水吧,写书的,谁也没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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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章 冲击(继续求月票)
(一千章了,哈哈。)
在纳赤呼尔温绝望的望向天空,前面的地面上,人马的尸体四处横陈,密密麻麻的箭矢插在地上,好像成就了一片蒿草丛林。
纳赤呼尔温带着最后一排战士,疾驰而入那片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的地方,接下来,如同雨点般的箭雨落下,在那最后一刻,纳赤呼尔温狂呼着天神的名字,将速度战马的速度再次提高,草原上的夏风在这个时候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他感觉从来不曾这样纵马疾驰过,简直好像能飞起来似的。
但他还是觉着身上凉了几下,他的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秦人能够洞穿铁甲的箭头,毫无阻滞的穿透了他的皮袍子,深入他的身躯,带着鲜红的热血,从他背后穿出。
他确实是飞了起来,那是箭矢的力量,将他从战马上带飞了起来,他最后看到的,是那匹自己最钟爱的骏马,在草原上也只多跑了几步,便插满了箭矢,哀鸣着滚翻在地上,健壮的前蹄立即断折开来,鲜血好像喷泉一样涌出。。。。。。。。
不过这也是他最后所看到的东西了,黑暗涌来,遮挡住了一切的景象,就好像黑夜在这一刻突然降临在草原上。
他身躯猛的震动,一口鲜血猛的从他口中吐出来,乃蛮部千夫长,有名的勇士,纳赤呼尔温就这么死了,甚至于还没有真正见到自己的敌人。。。。。。。。。。
。。。。。。。。。。。。。。。。。。。。。。。。。。。。。
其实,最先与敌人接触的。也正是鞑靼人,鞑靼人的左翼。非常之混乱,这是不用细说,即便是不颜昔班的大汗亲军,在这个全军突进的时候,也是混乱的。
他们不适应这样的作战,这个毫无疑问,部落与部落之间,没有任何融合在一起的迹象。他们各自为战,虽然士气并不低落,但大战开始之后,军令的混乱,以及部下的难以约束,让他们好像乱糟糟的蚂蚁一般,冲向了敌人。
和他们身边严整的秦人军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对面的乃蛮人能全力攻击他们,胜负自然十分明了,即便他们全军而动,会凭着庞大的人数优势,将前排的乃蛮人淹没在自己的身躯之下,但在遇到严阵以待的敌人有序的攻击的时候。也就是他们覆灭的时候了。。。。。。。。
不过,乃蛮人在秦军的攻击之下,混乱程度并不比他们低多少。
面对着顷刻之间,便让两个千人队几近全军覆没的秦人铁骑,四处皆是乃蛮各部战士的惊慌的呼叫声。。。。。。。。
他们的声音。却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秦军此时已经全军向前。数万只马蹄踏在草原湿软的土地上,好像能将整个天下掀翻在自己面前。
秦军骑兵军阵在涌动,在澎湃,杀气终于在这一刻蓄积到了巅峰,并猛的爆发了出来,也顺便撕开了所有的面纱,将自己狰狞的面目整个暴露在天地之间。
在震动天地的马蹄声中,秦军战士的喊杀声开始响起,并逐渐汇聚成一片,竟是将天威般的马蹄声遮盖了下去,响彻云霄。。。。。。。。。
“冲上去,所有人都冲上去。。。。。。。。”
向来来沉稳的乃蛮军统帅,可克薛吾撒卜勒黑,也已经失去了以往威严凝重的仪态,他嘶吼着,咆哮着,抽出自己的弯刀,使劲的在头顶挥舞着,并打算带领自己的亲军向前移动,好给大军以明确的指示。。。。。。。。。
但在他的身边,年轻的鲁乌尔阿拔脸色苍白的死命抓住他的马缰绳,再也不顾忌将军的威严,大声吼叫着,“拦住将军,拦住将军,传令各部,前面的向前突击,拦住敌人,后面的各自游战。。。。。。。。。。”
“将军,将军,赶紧传令啊,不然就来不及了。。。。。。。。。我们没有做好全军决战的准备。。。。。。”
他已经顾不得悔恨什么,只想将大军的损伤降到最低,只要他一想到,自己遇到的那些异族人冲锋起来的情景,他便已经对大军获胜失去了希望,也许,从一开始决定跟这些异族人决战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失败,这个念头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之后便被焦急和惊恐所取代。。。。。。。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终于在护卫的喊叫声中暂时冷静了下来,他的眼睛已经变成骇人的红色,他感觉脚下越来越剧烈的震动,周围密密麻麻的乃蛮战士脸上都带着惊慌,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前方那越来越大,如同天神发怒,降下雷霆一般的声音,以及异族人那越来越近,的特殊嚎叫声,让他们越来越是不安。
虽然各部首领已经开始在传令,并聚拢战士,准备作战,但六万多人的大军,想要快速的反应过来,并及时应对敌人的冲击,几乎是不可能的。
战前的松懈,以及对于固有的草原骑战节奏的熟悉,都让他们无所适从。
不过到底是乃蛮人最英明的统帅,安静下来的他立即做出了判断,并厉声道:“鲁乌尔阿拔,拿着我的大旗,去带领右边所有的战士,一定要尽快击败前面的鞑靼人,我这里会尽全力拖住敌人。。。。。。。”
鲁乌尔阿拔有很多话要说,他想告诉将军,再多的战士,这么打下去,也不可能拦住那些异族战士的冲锋,他还想告诉将军,和鞑靼人厮杀,击败他们并不困难,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击溃他们。
他更想告诉将军,那些异族人的军队绝对不会陷入混战,中间还有左边的战士根本无法拖住他们。
但在这样一个时刻,面对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那双通红的目光,他无法再多说什么,只是种种的点了点头,无非拼命罢了,乃蛮部的勇士,没有怕死的懦夫。。。。。。。
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并狠狠的拍击着胸口,“天神保佑我们,获得胜利的曙光。”
说完,挥手便从旁边将军护卫的手里夺过大旗,扭转马头,向右方军中奔驰而去。。。。。。。。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收回目光,命令道:“去,叫那些巫师们做法,召唤天神的力量来帮助我们。”
“去告诉哈离合真将军,叫他说什么也要挡住敌人,凡是逃跑的人,一律射杀。。。。。。。。。”
“给勃罗,沙勒坦,塔勒,库尔黑车传令,让他们各带两个千人队散开,寻找敌人软弱的地方,并加以攻击。。。。。”
“所有亲军卫士,随我上前,阻住敌人。。。。。。。。”
在秦军前锋距离乃蛮人军阵还有数百步的时候,乃蛮人大军终于算是有了反应,一排排的战士根本没在容出距离,便纷纷催动自己的坐骑,一窝蜂般开始向狂冲而来的秦军迎了上去。
而在乃蛮人的右翼,一杆大旗终于来到了阵前,有些惊慌的乃蛮人战士看到这杆旗帜,立时爆发出一阵狂呼声。
那是将军的战旗,将军来到这儿了,所有人都是精神振奋,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的威名以及他的威望,让所有右翼的无论部落首领还是乃蛮战士都只知道,站在这个战旗之下,便没有敌人能够击败他们。
大旗却没有任何的停顿,继续向前,向着鞑靼人扑过来的方向迎了上去,不用传令,许多战士狂呼着将军的名字,随之催动战马,跟在大旗之后,向敌人猛扑而去。。。。。。。
虽然先接战的是鞑靼人,但的无序让他们的脚步必然会越来越慢,无法对敌人形成真正的威胁。
真正的冲击只能发生在秦军的正面,离的近了,战马的速度已经来到最大,风在身边呼啸,马鬃毛在飞扬,马蹄踏在地上的鼓点,已经练成一片。
纵马飞驰之中,秦军已经彻底将出战的乃蛮人军列淹没撕碎,来到足够近的时候,已经归刀入鞘,并重新摘下弓箭的秦军战士再次张弓。
这在中原征战中,第二次骑兵张弓的机会,几乎是不可能有的,但在草原,却成为了现实,弓弦的响动声密密麻麻连成一片。。。。。。。。
箭矢在惊悚的呼啸声中,一拨拨的升上天空,几乎再没有任何的停顿,天阳光也被箭矢遮挡的斑斓无比,并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别说乃蛮人,即便是秦军将士,也不曾见到过这等宏大而又惊悚的场面,几乎比步兵的军中连射还要壮观三分。
箭雨落下,血雨纷飞,箭雨丝毫没有停顿的迹象,还在向乃蛮人阵后蔓延,直到前面的秦军放下弓箭,抽出风刀,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光林的时候,箭雨也未停下,他他们的头顶呼啸着而过,落向敌人的头顶。
即便是阵后的大将军赵石在奔驰中仰头看见这等景象,也有些头皮发麻,脑海中闪过地毯式轰炸这样的名词。。。。。。
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一章 血色(继续求月票)
胜利总是青睐于更有准备的人。。。。。。。。。
毫无疑问,秦军比乃蛮人更有准备,尤其是在迎敌的战术上,他们做足了功夫,并预计到了许多可能会发生的情景,无疑,乃蛮人反应的迟钝,是他们预计中最有利的一种情况,也就是乃蛮人被打懵了。。。。。。。。
如果在没有准备的情形之下,秦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容发出这样犀利的打击,如果乃蛮人稍微有准备一些的话,也不会容许敌人第二次张开他们的弓箭。
但战争里没有如果,乌云笼罩在乃蛮人战士的头顶,下来的却是让人胆寒的箭雨。
鲜血不要命的喷洒在草地上,称霸草原已久的乃蛮战士在惊恐中被射成刺猬,甚至不能对敌人挥出一下弯刀,射出一支箭矢。
刚刚想发动反击的乃蛮人彻底的被打懵了,前排的战士不住倒下,连战马都无法保持站立的姿势,方才还活生生的健壮乃蛮战士,下一刻被成为了鲜血淋漓的尸体,奇形怪状的倒在地面上,上面却插着一层被染红了的雕翎。
箭雨在蔓延,在这样的场面面前,前排的乃蛮战士迅速的失去了勇气,并调转马头,践踏在这样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本来稀松的乃蛮骑兵阵型,被一层一层剥落下来的同时,却变得拥挤了起来,就像一个被吹起的气球,却总也无法逃脱那一层薄薄的阻碍。。。。。。。。
箭矢穿透人体的声音。战士的惨叫声,战马的哀鸣声。以及失去勇气的战士的哭嚎声,这就是乃蛮人阵前的主旋律。
不过片刻之后,旋律的节奏便被彻底的打破了。
秦军前锋各部骑兵,在将战马的速度提到最高之后,一头撞进了乃蛮人的前军当中,人仰马翻,因为战马带起的速度,长刀毫不费力的割裂所过之处的一切一切。乃蛮战士的鲜血,顿时大量的喷洒出来。
秦军所过之处,竟然腾起了一片血雾,面对根本没有让战马跑起来的骑兵,秦军战士们就像是在训练中砍倒一个个木桩上吊着的稻草人一般,将所过之处的乃蛮战士齐齐砍翻下马。
长刀切开人体的声音是如此的响亮,又是如此的恐怕。乃蛮战士的惨叫声连绵成一片,汇聚成一首能让人恐惧到精神失常的交响乐,乃蛮人好像下饺子般,舞动着手脚,从战马上跌下去。
有的失去了头颅,身子一下栽落下马的同时。血雨喷溅而出,持续不绝。
有的胸前腹部被切开,内脏在重力的作用下,稀里哗啦的流在地面上,像是下了一场恐怖的雨。
有的失去了胳膊。鲜血在伤口处喷射而出,就像管不住的喷泉一般。各式各样常人一生恐怕也难以见到的场景满目皆是,也顺便将这处战场彻底的变为了地狱。。。。。。。。。。。
秦军就像是已经疯狂了一样的野兽,一头扎进乃蛮人的军阵当中,掀起一片的腥风血雨,并依仗着速度,不断的突进进去,杀向更深的地方。。。。。。。
令人恐惧的箭雨终于停止,但让乃蛮人大量失血的时候才刚刚来临,无数的秦军士卒挥舞着犀利的风刀,从各个缺口处蜂拥而入。
他们几乎是无可阻挡的,骑兵的战阵,永远不会如同步兵一样密集,但如果他们如同步兵一样,站在原地等待敌军的冲锋,那么骑兵将变得一无是处,到处都是漏洞,到处都是缺口。
秦军士卒毫不费力的从缺口处涌入,并将缺口变得分外的恐怖,而进入乃蛮人军阵的骑兵,根本不用放缓速度,便能一路杀向前方,因为缝隙真的太多太大了,这是容留给战士冲锋之用,但却最终留给了敌人。
秦军如同洪流般涌入乃蛮人的军阵,刀光在疾驰而过的秦军士卒手中连成一片,当第三排秦军将士冲过去的时候,乃蛮人前军已是一片狼藉,在马背上几乎再也看不到乃蛮战士彪悍的身影,他们全都变成了地上支离破碎的尸体,手上而不死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甚至于,乃蛮人前军所在的那一片地方,被弄的雾气腾腾,而那雾气,却是血红色的,因为到这个时候,很多乃蛮人战士流出的鲜血喷射在空中,竟然还没有落下。
秦军士卒在那些无主的战马身边飞掠而过,冲向敌人纵深。
战事的顺利,几乎超乎所有秦军将领的想象,这是一场屠杀,两万五千秦军将士针对数万乃蛮战士的屠杀。
在淹没了乃蛮人前军之后,,乃蛮人的抵抗也稍微剧烈了一些,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谁能阻挡秦军获取他们的胜利了。。。。。。。。
从天空望下去,秦军便像是不可阻挡的潮水,奔腾咆哮着不断向前,而作为堤坝的乃蛮人,则显得那般的软弱无力,潮水在向前蔓延,没有一刻停息,无论乃蛮战士做出怎样的努力,也不能阻挡潮水的势头。
秦军掀起的血狼,迅速漫过了乃蛮人的前军,向他们的中部弥漫开来。
骑在高大的河西马身上的秦军左翼前锋士卒,已经杀的浑身是血,便如一个个从地狱走来的恶鬼,将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一切全部摧毁撕碎。
在秦军战士疯狂的嚎叫声中,已经成为血色的风刀不住的挥舞,左右斩出,将一个个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乃蛮战士砍翻下马。
乃蛮部的武士们,几乎是徒劳的喊叫着,无目的的射出他们的弓箭,挥舞出他们的弯刀,但失去速度的骑兵,在疯狂冲击而来的敌人面前,软弱的就像是孩子在玩耍。
一个个健壮而彪悍的乃蛮战士一脸不可置信的掉下马去,捂着伤口,痛快的嚎叫着,随即便被蜂拥而来的秦军铁骑踏为一地的肉泥。。。。。。。。
没错,这就是一场屠杀,一如鲁乌尔阿拔所想,在秦人铁骑面前,在乃蛮人选择跟他们正面较量的那一刻起,结果便已经注定。
在强大的汉人铁骑之下,没有胡人能够在正面战胜他们,汉人用了几千年,为自己的军队量身打造了一整套的体系,胡人虽然各个都是天生的战士,但他们散乱的指挥系统,以及一塌糊涂的战场纪律,让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跟汉家精锐的正面较量中获得胜利。
而在他们的祖先对汉人的一次次胜利中,也表明,他们只能依靠环境或是自己坚韧的生命力,来战胜汉家军伍,当然,他们也可以期待在汉家王朝的衰弱中,取得一些看似辉煌的胜利,但那些胜利,并非基于胡人的勇武,而在于汉家儿郎的虚弱罢了。。。。。。
大地在震动,铁骑在奔流,箭矢在天空飞舞,长刀在战士手中挥动,鲜血在流淌,残肢断臂在抛落,战死的战士栽倒在马下,受伤的战士在哀嚎,失去主人的战马在悲鸣,而生命正在迅速的消逝。
这是一场盛宴,死神的盛宴,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来到了一个巅峰,而作为伴奏的,便是战场上那首残酷的交响乐。。。。。。。。。。
而在这个时候,更加可怕的是,秦军后军跟进,也已经将速度提升了起来,他们踏过那片满是血色的之前乃蛮大军前军所在的地方,将还算完整的乃蛮战士尸体踏的粉碎。
到处都是血腥味在蔓延,连草原呼啸不停的夏风,也无法吹散如此浓重的味道,踏过那一片地方的骑军战马,马蹄子都是红色的,看着让人分外的恶心而又惊悚。
但已经彻底将杀气释放了出来的秦军士卒却疯狂的呼嚎着,踏过这一地的狼藉,冲向乃蛮大军的纵深之处。。。。。。。。。
秦军正在向胜利狂飙突进,但他们的盟友鞑靼人却已经陷入了苦战,说的苦战不算准确,只能说是乱战。
战场的另外一侧,简直便是乱作了一团,两族战士确实在拼命搏杀着,想要压过对手,但他们只能混战成一团,鞑靼人依靠战马带来的速度,开始时很是占了上风,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乃蛮战士冲上来。
他们的优势迅速消失,阵型也变得混乱了起来,乃蛮人并不比他们稍强,但他们的将军战旗在这里,他们的士气也只能用疯狂来形容,因为战场的宽阔以及他们同样混乱的阵型,让他们根本无法看到中间以及另外一侧的大军已经陷入怎样一个凄惨的境地。
他们只是高呼着天神的名字,跟着那杆战旗向前,向前,再向前。。。。。。。。。
鞑靼战士虽然也充满勇气,但和这样狂热的对手相比,无疑要逊色许多,他们刚刚经过内乱,他们刚刚聚拢在大汗的旗下,他们并不像秦人那般充满必胜的信念。。。。。。。。
在混战之中,他们的战马渐渐失去了速度,他们的身躯渐渐疲惫,他们。。。。。。。他们几乎看到了失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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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二章 战场(继续求月票)
赵三春只觉得眼前一空,阳光竟然有点刺眼,在他的视线里,一切都是红色的,红色的草原,红色的阳光,还有远方红色的天空。。。。。。。。
他和他的战马一样,剧烈的喘息着,身上脸上满是汉水,但他们的汗水却也是血红色的,而且还很粘稠。
他下意识的想要勒住马缰绳,但多年的训练以及战阵生涯,让他马上清醒了过来,制止了自己愚蠢的下意识行动。
任由战马继续向前奔跑驰骋,他的前面其实还有很多身影,好像正在远离他的视线,但他没有去管那些,他扭转有些僵硬的脖子,向身后瞧了瞧,然后便咧开嘴,傻笑了起来。。。。。。。。
他跟不知道,他这一笑起来有多骇人,红彤彤的脸上,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流着红色的液体,嘴巴咧开,露出里面的牙齿,竟然也是浅红色的,就像一只吃饱喝足的饿狼。
当然也没人关注他这带着诡异和惊悚的笑容。。。。。。。
赵三春觉得很高兴,他也确实有理由高兴,因为他是第一个穿透敌阵的人,他很疲惫,因为太多次用力挥舞,手臂有着撕裂般的疼痛,不过他知道,这不要紧,最多也就是肩膀胳膊肿上些日子罢了,就像当初操练那样,这种疼痛对于他来说,很熟悉,用力过度而已。
他高兴于自己还活着,也高兴于自己又立功了,他知道。第一个穿透敌阵的人,虽然不会是首功。但功劳也是不小,还高兴于,好像仗打赢了,不然不会能够如此轻松的穿过敌阵,要知道,之前看到敌人那密密麻麻的军阵,他头皮还是有些发凉的。
而现在,他却已经来到了敌人的阵后。好像还有敌人逃走了,所以说,仗八成是又打赢了。
他琢磨着,自己甚至任由战马向前,开始琢磨着这次回去,能不能娶个婆娘,生个娃儿什么的。
这可是当初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要知道,那会儿他连饭都吃不饱,衣也穿不暖,就更别提娶婆娘了,跟着他当乞丐婆吗?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自从他长高了,虽然时常吃不饱,却生的很是高大健壮,可能是因为他时常抢其他乞丐的饭吃的缘故吧,所以才长的那般快法儿。
当然。时来运转的那一天是猛虎武胜军招兵,因为想混一口饱饭吃。年轻的他无知无畏的便想去从军。
那一天他记得很清楚,一个将军看到他的样子眉头就一皱,当然,那会儿他穿的不好,身上味道也不好闻,不过好像最终还是因为长的高大,就进了猛虎武胜军。
操练的虽然苦了一些,但总算能吃饱穿暖,有了这个,他什么都不在乎,他没名字,旁人都叫他大儿。
伍长看不过去,让他自己给自己弄个姓儿,他想了半天,觉着没有比姓赵更威风的了,因为大将军就姓赵,于是他就姓赵了,反正也没人去管他。
赵大儿这个名字很好记,也很好写,让他很满意,不过等他自己成了伍长,这个名字就总觉着不那么威风了。
所以他决定换个名字,也没什么好说的,在猛虎武胜军已经呆了三个春天,他喜欢春天,因为冷的要命的冬天时他过的最苦,所以就每天每日的盼着春天,而春天不像夏天那么热,也不用担心该死的冬天的到来。
于是,他就叫了赵三春。
没错,这是个长安乞丐的传奇,现在的赵三春,已经是个旅帅了。
在猛虎武胜军中,他的升迁绝对算不上快,那也没办法,他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也就是说,他不识字,这在猛虎武胜军军官中,绝对算是个异类,不过没办法,他脑子不太好用,请教了多少先生,却怎么也学不会。
再有,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国武监生员,能够做到旅帅的位置,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实打实的战功,自从跟随猛虎武胜军北渡以来,他发现,自己最拿手的本事,可能就是杀人了,他好像天生就是为了战阵而生。
杀起人来,那叫一个斩瓜切菜,十个人也未必抵得上他一个,如果换做是个国武监生员,以他的战功,没准已经是个领兵校尉了,但他还只是个旅帅,那道坎儿稳稳的留在他前面,怎么也跨不过去。
这也就是猛虎武胜军,换个地方,都不会如此。
国武监出身的营正多次要将他弄进国武监再脱胎换骨一回,但赵三春却打死也不去,因为对于他来说,认字的过程,简直太痛苦了,好像还不如回去要饭呢。
对于这个像倔驴一样,但在战场上却凶神恶煞如鬼神附体一般的家伙,营正很是赏识,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不管你的疾言厉色,还是好言好语,只要一提进学这两个字,这个家伙立即便会嚷嚷着回去要饭什么的。
这都成了他们这一营的笑柄了,连木华黎木将军都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不当兵,想回去要饭的家伙。
不过名字能传到木华黎耳朵里,说明他升迁的日子也不远了,只不过是因为在猛虎武胜军这里,想要带兵,并且带大兵,不认字,不懂韬略,那是不成的,这里几乎所有后来升迁的军官,差不多不是国武监出身,便是后来因功入国武监进学过,不管长短,几乎是清一色的国武监出身。
像赵三春这样的,绝无仅有,于此,也能看出这个家伙到底是如何的武勇了。。。。。。
不说这些废话,让赵三春高兴的还在后面,当他再回头瞧的时候,一条条血色的身影陆续破阵而出,看着那些一身狼藉的家伙。
赵三春这才觉着身上有些不舒服,在脸上抹了两把,看着血红的左手,还有右手已经断成半截,犹自不觉的风刀,赵三春嘟囔了一句他娘的,顺手扔掉了手里的残品,从马背另一侧的刀鞘中抽出另外一把寒光闪闪的备用品出来。。。。。。。。。
越来越多的骑兵冲出来,汇聚成流,而这个时候,木将军的大旗也已经出现在敌人阵后。
赵三春已经聚拢了身后一群士卒,都是他手底下的军兵,并很快找到了自己那一营,而且还看到了营正那张大脸,以及和自己一样魁梧的身形,没什么好说的,秦军的可怕之处就在这里,他们就像狼群一样,聚集在一起,并分工明确,伍长找到队正,队正找到旅帅,旅帅找到营正,很快便再次猬集在一起。
赵三春兴奋的挥舞起风刀,跟着周围的同袍们一起,发起胜利的欢呼,并很快接到军令,随着大队骑兵转向,有的冲向左方,有的冲向右边,有的追缴残敌。。。。。。。。。
乃蛮人败了,他们经历了一场他们完全不熟悉的战争,被强大的秦人铁骑突破,碾压,甚至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数万乃蛮骑兵,在两万五千秦军一往无前的冲锋中,被击败,被撕碎,被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而这个时候,除了联军左翼鞑靼人依旧跟乃蛮人在纠缠之外,秦军的正面战场上,已然化作了森罗地狱。
草原已经被染成红色,鲜血依旧在泊泊流淌,汇聚成无数红色小溪,从湿软的草地上流过,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目的猩红颜色。
乃蛮战士的尸体,遍布于战场之上,面对接连而来的秦军碾压,除了乃蛮后阵以及边缘处的乃蛮人在见势不妙之后,选择了逃跑之外,战场上几乎没有一个或者的乃蛮骑兵。
在秦军的洪流之下,一切都被碾成了齑粉,受伤的乃蛮战士的呼嚎声已经沉寂,只剩下了秦军如同催命符一般的马蹄声以及交杂在其间的战马哀鸣的声音。
而秦军也彻底将这里化作了血肉屠场,乃蛮人的尸体很少有完整,多数都在马蹄下被弄的支离破碎,内脏,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血腥味儿几乎已经凝固在这里,任凭草原夏风怎么努力,也无法将其驱散。
秦军根本不用再像以往般,翻身冲杀,因为那里已经一片死寂,到处都是游荡的失去了主人的战马。。。。。。。
对于秦军来说,其实这一场大战已经结束了,胜利毫无疑问的属于他们,不过剩下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比如鞑靼人那边,却已经快撑不住了,不过乃蛮人想要彻底击溃他们,却不太可能,这就是草原人很少跟敌人如此决战的原因。
因为太乱了,到处都是敌人,到处又都能看到自己的同族的身影,甚至于,有些根本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同族,因为他们根本认不清楚,这样的情形之下,想要干净利落的击溃敌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秦人眼中,那是一处纷乱到无以复加的战场,分不清敌友,彻头彻尾的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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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三章 活着(继续求月票)
秦军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根本无法想象,一场混战如果乱到一定程度,会是怎样一种情景,而鞑靼人和乃蛮人将这种情景切切实实的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进无法进,退无法退,箭矢在空中飞舞,草原战士在几乎是漫无目的的厮杀。
战马已经失去了速度,战士们的杀气也在不住消退,但没有人能够停下来,也没有人敢于停下来,四周好像都是敌人,四周也好像都是朋友。
武勇的家伙会活的长一些,但聪明的家伙会活的更长。
鞑靼人大汗的大旄就立在那里,而乃蛮将军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的战旗在立在那里,遥遥相对,但谁也不可能再近一步,到处都是战士在厮杀,到处都是战马在嘶鸣,到处都是挥舞着刀枪的身影,到处都有战士在高呼酣战。
如果这是一群步兵,还可以理解,但这是一群真正的草原骑兵,却在这个时候,像步兵一样在作战,栽下马背的不一定就死,骑在马上的,也不一定有多少优势。
草原射手们精准的箭术在这个时候也失去了用武之地,精强的骑术,也早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
尸体虽然很多,但相对于战场上活着的人数来说,以及他们厮杀的时间来讲,实在算不上有多少,反而是受伤的人要多数几倍。
这是一处混乱的战场,这是一处冲进去就随时可能毙命的可怕地方,这是一处让秦军将士无法理解的厮杀之地。任由这般下去,最可能的结果便是。鞑靼人会被击败,但那也将是在天黑之后的事情了。
而草原的夜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鞑靼人即便被击败,也有机会逃走,也就是说,乃蛮人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之后,却只能任由伤痕累累的鞑靼人在眼皮子底下,成群的逃向远方。
也许是第二日清晨。胜利者会发动追击,也会追上一些鞑靼人,但战果绝对不会太大,相比较追击的胜利者,失败者逃走的速度恐怕会更快,不过鏖战了一天的乃蛮人还有没有那个力气追亡逐北,实在是一个问题。
不过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当秦军大军击败了当面的乃蛮大军之后,联军左翼的战事也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胜利属于秦人,鞑靼人的联军,这个结果是不会改变了的。
大队的秦军铁骑开始转向这边,大战一场过后,秦军士卒有些疲惫。但士气却比战前更加高昂,因为他们战胜了不可一世的对手,因为他们战胜了几倍的敌人。
这个时候的他们,兴奋之下,几乎产生即使之后再面对同等数量的敌人。他们也能战而胜之的错觉。。。。。。。
这是自信心的膨胀,也是战后胜利者独有的感觉。
秦军的中军大旗在左移。大将军赵石的军令很快便传到各部将领,木华黎率部休整一个时辰,准备追击逃敌。
王胜保率军中围歼左翼敌军。
围歼,是的,就是围歼,当秦军击败了当面的敌手,中军各部顾不上打扫战场,便向左边围过来,并在乃蛮军阵后发动攻击的时候。
乃蛮人好像终于醒悟了过来,战败了,他们中许多战士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们还是迅速的失去了作战的热情和决心,惊慌失措的到处乱窜,打算找一条生路。
鞑靼人也终于在混乱的战事中清醒了过来,立即士气大振,并向乃蛮人发起猛烈的反扑,但随即,不颜昔班,不鲁黑台,忽难都接到了军令,让他们收束部众,做好包围乃蛮人最后的力量的准备。。。。。。
一队队的秦军,在军官命令之下,已经形成围拢之势,准备拦截突围的乃蛮人。
战败了,这样惊慌失措的呼叫声,很快便传遍了乃蛮人的耳朵,许多乃蛮人部落首领不相信般的瞅了瞅天上的太阳。
太阳还没有整个升上头顶,也就是说,现在还没到正午时分,怎么会?怎么会?
这是他们中间大多数人的想法,而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骑兵,而他们也确实抱着必胜的决心而来,因为他们不相信草原上有谁能战胜如此众多的乃蛮勇士,这么多的战士,即便纵马踏过去,也足以摧毁一个强大的部落了。
但就在短短的时间之内,面对一群比他们少的多的敌人,他们就被击败了?
混乱的战场,让他们根本无暇去顾忌中间的战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结果不会因为他们无法相信而有任何的改变。
无论胡人,还是汉人,在战败之后的表现其实都差不多,在意识到已经战败的同时,第一个念头便是从这处战场中逃走。
如果他们早一些醒悟过来,也许他们逃走的几率会更大一些,不过现在,当秦军已经在他们的阵后列阵,并对他们形成包围的时候,这种几率也就几乎不会出现了,面对四散而来的逃兵,严阵以待的秦军将他们一个个砍倒射杀在草原上,并不比之前的战事困难半分。
失魂落魄的溃卒,并不比羔羊强上几分,也许他们还会临死挣扎反扑上一下,但给秦军造成的麻烦微乎其微。。。。。。。。。。
战场上的喊杀声渐渐微弱了下去,在秦军以及缓过劲儿来的鞑靼战士的围剿之下,逃走的乃蛮骑兵多数都化为了战场上的亡魂。
最终,许多忠诚的乃蛮战士聚集在了将军的大旗之下,虽然拿着那杆大旗的并非将军本人,但旗帜仍然在草原上飘扬,也就是乃蛮人最后的骄傲仍然留在这里。
那杆大旗在草原上四处游荡,想要突破包围冲出去,聚集在大旗之下的乃蛮战士也越来越多,冲击也越来越强劲。
但这只能是最后的挣扎了,秦军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左近,将大旗周围的乃蛮战士一层层的剥下来,最终,围绕着大旗的,都是身着秦军浅红色军服的身影,在外围纵马疾驰,异族战士的呼嚎之声,不绝于耳。
鲁乌尔阿拔终于疲惫的停了下来,将那杆好像重若千钧的大旗拄在地上,年轻的乃蛮人仰首望天,并告诉自己,结束了,都结束了。
乃蛮人的荣光,不再属于自己了,他想高呼,让我们战死在这里吧,天神会见证我们的忠诚和勇气。。。。。。。。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周围那一张张惊慌且绝望的脸上的时候,他的喉咙好像被塞住了一般,这都是乃蛮部的勇士啊,他们来到这里,并与敌人英勇作战,而他们也已经尽了力。
敌人过于强大,他们战败了,战败是耻辱的,但。。。。。。。。自己真的不留下一条活路给他们吗?
而自己呢,自己想让部落更加强大,想让自己的名字传遍草原,这些志向还没有实现,就要战死在这里了吗?
失去了荣光,还可以夺回来,失去了地位,也可以再次用敌人的头颅换回来,但失去了生命,即便进入天神的国度,还能做什么呢,失败者即便战死,也将打上耻辱的烙印,天神会让一个失败者生活在他的荣光之下吗?
求生的渴望,在他的心中升起,再也难以抑制,并很快便找到了许多的理由。
“抛下你们的弯刀,丢下你们的弓箭,我们将停止攻击。。。。。。。。。。”
“你们已经尽力了,无愧于勇士的称呼,现在,我们尊贵的大将军,允许你们投降。。。。。。。”
劝降的声音响起,并很快便响成一片,是乃蛮人熟悉的鞑靼语,和乃蛮话差不多,他们自然能够听懂,也没有任何的意外,这是胜利者的宣言,也是胜利者的权力,失败者没能够选择的,只有战死和投降两条路。。。。。。。。。。
围在大旗四周的乃蛮战士们感受到了耻辱,于是握紧了手里的弯刀,但他们的目光却看向大旗方向,在大旗之下,鲁乌尔阿拔脸色变幻,目光在所有周围的战士脸上扫过,很多人都避开了他的目光。
在生死面前,即便是最英勇的武士,也很难为自己做出抉择,他们往往会寄希望于旁人先于自己做出决定,事实上,这已经是再明确不过的选择了。
鲁乌尔阿拔抿着嘴唇,手上的力道却渐渐放松,大旗轰然倒下,许多乃蛮战士如释重负,但哭声却在人群中响起。
一些不愿就此耻辱的活下去的战士,奋力从人群中挤出去,迎上那些趾高气扬的敌人,并将自己的鲜血洒在草原之上,而这,也是战场上最后的一丝血色了。
剩余的数千乃蛮部战士,陆续将弯刀,弓箭扔在马下,并翻身下马,跪倒在了地上,勇气以及战士的荣光,在这一刻,离他们而去了,不过,相比那些战死的同族,他们却最终活了下来。
虽然,迎接他们的命运也许并不美妙,但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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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四章 所见(继续求月票)
投降的乃蛮人被驱赶着走向额拉姆河方向,当他们经过那片血肉混合,散发着浓烈味道的战场的时候,许多人都将恐惧表现在脸上。
鲁乌尔阿拔也同样如此,那里早晨的时候,还有着无数的乃蛮战士,他们骑着战马,高声谈笑着,说着自己对战场怎样的向往,等打败了敌人,又该如何炫耀,等等等等。
但现在呢,那里只有一地的狼藉,勇猛的战士,都化作了那里的一部分,向所有活着的人展示着战争有多么的残酷,生命在它的面前又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这里的草场以后一定会很丰盛,就是不知道长出来的绿草会不会带着红色,鲁乌尔阿拔在恐惧过后,却有着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产生。
随即,他就沮丧的将这个奇怪到极点的念头抛出了脑海,他安慰着自己,这样一场战事,并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了的,而且自己带领勇士们,牵制了敌人,给许多人留下逃走的机会,也许,将军已经逃出去了吧。
他会记得自己的功劳,不去为难自己的父亲和家人还有部落吗?
他不知道,他想起那些满怀而已的首领贵族们的目光,他身上有些冷,身为草原贵族的一员,他很清楚,这些贵族们想的是什么,并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当大军被击败,他们逃回汗帐的时候,会找出各种奇怪的借口来推卸自己战败的罪名,鲁乌尔阿拔想了想。自嘲的在心里一笑,败的这么惨。即便是将军,估计也要受到惩罚,又会有什么人能够逃脱呢?
他和其他几个首领贵族在一起,其他几个人都垂头丧气,不过鲁乌尔阿拔能够看的出来,他们都很高兴,自己还能活着。
而他们的地位,也许能保证他们能够继续活下去。他们被单独挑出来,也就意味着和别人不同,只要恭顺一些,在战败之后,贵族们往往能够安稳的活下去,这是草原上不变的规则。
再之后,是用羊群。还是用奴隶,只要价码合适,总归能将自己赎回去,当然,这还要看大汗会不会为他们这些战败者付出什么了。
如果大汗不愿意赎他们回去,那么他们的部落以及羊群。甚至是所有的一切,很快就会被别人瓜分干净,而他们也会成为别人的奴隶。
他们已经失去了勇气,以及作为战士的尊严,所以他们现在战战兢兢。一切都在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
鲁乌尔阿拔虽然看的很清楚,但他也是一般的处境。和其他人并无两样,甚至想的也差不多,而他好像更加的危险一些,因为一直是他在统领右路大军,将军的战旗也一直攥在他的手里。
他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不会被愤怒的鞑靼人撕成碎片,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到底会怎么样。
正午的阳光之下,战场终于恢复了平静,胜利者的欢呼声在各处响起,不过很快就又都消失了,因为这一战虽然经历的时间很短暂,甚至于赶不上一些小部落间的征战,但只看战场的话,你就知道,这场战事有多么的残酷了。
战士们很疲惫,甚至连欢呼的力气也没有多少了,他们在照顾自己的战马,并略略的打扫战场,实际上,那片血肉模糊的战场谁也不愿意靠近。
尤其是鞑靼人战士,他们觉得那里太血腥了,也许那里还残留着无数在尖叫的亡魂,所以他们不愿也不敢靠近那里。
而秦军士卒虽没有什么顾忌,但也不愿在血水和内脏之间跋涉,只是将敌人留下来的战马牵走而已。
当然,一些乃蛮人的战俘便在此时派上了用场,他们被驱赶着进入那片血红色的土地,并在中间翻找着什么,时不时便能发出惊恐的叫声,然后几个秦军士卒便会赶过去,如果只是惊恐的尖叫,那么迎来的一定是秦军士卒的拳打脚踢。
鲁乌尔阿拔注意到,很多时候,那些异族人的战士都是有收获的,他们会在乃蛮人战俘手中接过一把漂亮的弯刀,或者一些亮闪闪的物什,并很快便送到一边,堆了起来,很快,就成了一座小山,什么东西都有,最多的显然是金银珠宝和各种饰品,那都是首领贵族们的遗物。
当然,这些战利品中,那些异族人战士最看重的,显然是一些人的头颅,他们好像有这个爱好,割下这些头颅,并送到那杆耀眼的大旗所在。
很明显,是在邀功,不光鲁乌尔阿拔,其他几个贵族也很清楚这一点,因为在草原上,一些有着名声的勇士的头,也是很值钱的。
如果是他们,也会让手下的战士们割下来,兴高采烈的送到大汗或将军面前请功,那样的话,很可能会换来羊群和奴隶。
但现在,他们却是战败者,而他们过去的方向,正是那杆大旗所在的地方,这让他们脸色都有些发白,他们可不想自己的脑袋和那些倒霉的家伙混在一起或是成为别人的收藏品,甚至是酒杯。。。。。。。。
哈离合真的名字被他们隐隐约约的听到,几个人脸色又是一变,那是乃蛮部一个强大部落的首领,地位几乎能赶得上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并且还是大汗的女婿,虽然他的年纪比大汗也小不了多少。。。。。。。。
这是在乃蛮部中最具权威的几个名字之一,这样显赫的人也战死了吗?
几个人几乎不约而同的顺着声音望过去,一颗血淋淋,但显然已经破烂的人头,被人像珍宝一样抱着,很快便送去了大旗所在的地方。
那里环绕着很多的人,有鞑靼人,有异族人,显然,那里便是这些敌人的统帅所在的位置。
看样子就是哈离合真了,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目光中,却只看到了木然,没有多少震惊,也没有多少惊恐,更没有什么悲伤和黯然,因为这样的一场大战,败的又是如此之惨,就算听到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的死讯,恐怕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突然间,鲁乌尔阿拔很想见一见那位敌军的统帅,这会是怎样一个人呢,他想象了一下,却想象不出来,满脑子却都是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威严的身影,因为在乃蛮部中,他只找到了这么一位可堪与敌军统帅相提并论的人物,但将军已经败在了他的手下。。。。。。。。。。
不过,可以想象的是,这个异族人的名字,将在草原上传开,令所有听到这个名字的人都感到惊惧和敬畏,因为他率兵打败了强大的乃蛮部。
而让鲁乌尔阿拔感到滋味复杂的是,可能这个名字是由那些逃走的家伙的口中传出去的,这真是。。。。。。。。一件让人感到耻辱的事情啊。。。。。。。。
他们的脚步不自觉的放慢,周围那些异族人士兵显然很不满,这些异族人战士身上犹自带着血腥味,不耐烦的呼喝着,推搡了他们几下,让他们加快速度,
很快,鲁乌尔阿拔便如愿以偿,他见到了那个人。
他们被带到大旗不远处,那些异族人战士停了下来,有人前去回报什么,接着他们便被带了过去。
其实已经离的不远了,只是有人挡住,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能隐约看到,那里站着许多人,来来往往的人更多。
马蹄声在周围不断的响起,显然,这都是在禀报或者传信什么的,很繁忙,很多人在说话,但绝对没有任何嘈杂的意思,相反,这里显得很安静,矛盾的感觉,却让人能清晰的感受出里面的威严和不可冒犯。
在这一点上,将军的帐篷可要逊色许多了,那里往往会充斥着首领贵族们的叫嚷喧哗的声音,但这里,好像只有一个主宰,旁人连叫嚷说笑的权力也是没有的,鲁乌尔阿拔心想,这才是真正符合威严两个字的地方吧。。。。。。。。。。。
当他被带过去,并有人过来,一一搜检他们的身上身下,一点地方也无遗漏,才放了几个满脸通红的降人进去。
更加近了,很快,他们就见到了那个人,不过他们也被喝令停下脚步。
鲁乌尔阿拔也终于看清了那个人,那人是如此高大健壮,相比他的身躯,那些亮闪闪的盔甲袍服,都成为了摆设,就像是天神座下的力士,这是那个人给鲁乌尔阿拔的第一个印象。。。。。。。
年轻,这是第二个他注意到的。
一些人说着什么,那个年轻的异族统帅目光望这里瞟了瞟,冷漠而锐利的眸光,就像一把刀般扎过来,鲁乌尔阿拔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便垂下了头。。。。。。。
这样的一个人,确实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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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五章 降俘(继续求月票)
一个部落首领被带了上前,鲁乌尔阿拔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名字,只是面熟,作为一个部落的继承者,他还很年轻,多数乃蛮部强大部落的首领他还是知道的,显然,这个家伙并不在其中。
这是个傲慢而又聪明的家伙,鲁乌尔阿拔想着,傲慢是因为这个家伙从来不曾对他有过好脸色,即便是战败之后,也是如此,鲁乌尔阿拔能从他闻出那些部落贵族身上的陈腐味道,就像草原上的那些腐烂的尸体的味道。
说这个家伙聪明,是因为他一直呆在大旗之下,没有离开过半步,这让他活了下来,而这也可以称之为怯懦,不过活下来的人当中,又有谁能自称为勇士呢?
这个家伙还是那么傲慢,总是挺着腰杆儿,试图表现的更有勇气一些,怯懦者往往如此,也许就因为这样,他才被第一个选了出来。
剩下的人眼瞅着他走上去到了那个威严而又尊贵的年轻人面前,他弯下腰抚上胸口,常见的草原礼节,并不算恭敬,却足以表达自己的敬意,就像是汉人的稽首礼。
这一次,他显然并没将自己的聪明带上,他的身子刚刚稍微弯下,那个高大的异族统帅的身边,就已经站出了一个鞑靼人,这显然是一个鞑靼将军,身上还带着许多的血迹,显然是激战之后,刚刚回来。
他怒声呵斥,声音传出老远,鲁乌尔阿拔等人听的清清楚楚。
“大胆的家伙。见到我尊贵的主人竟然不肯弯下膝盖,你不配享有主人的仁慈。。。。。。。。”
而这个时候。那个异族统帅冷漠的挥了挥手,就像在随意的驱赶夏天的蚊虫,但结果却是让人惊恐的。
那个鞑靼人见了,一下便抽出了弯刀,上前一步,狠狠斩下,于是,那个傲慢而又聪明的家伙。甚至没明白,自己到底犯下了怎样的错误,便被砍下了头颅,那是很精准,力量又很足的一刀,根本没容出他躲避的余地,干净利落的一刀枭首。那个鞑靼人显然是一个真正勇武的家伙。
失去头颅的身体,喷射着鲜红,晃了晃,扑倒在地上,他的尸体迅速被拖走了,只留下一地的血腥在那里。
鲁乌尔阿拔身子颤了颤。却并不奇怪,他只是在心里想着,这位异族统帅有着和他威严相称的冷酷,草原上,战败者本就没有骄傲的权力。更何况,还是如此的惨败。鲁乌尔阿拔自嘲的想着,死在敌人弯刀之下,总归要比死在大汗的愤怒下要好上一些吧。。。。。。。。。
又有一个部落首领被带了过去,他的腿明显在颤抖,勇气在死亡面前,多数时候都会退却,在战败者身上,会彰显的更加清晰。
他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上,并将头深深的埋下去,卑微的甚至不敢抬头看上一眼,鲁乌尔阿拔微微侧头,不忍看下去,他从没听说,乃蛮部的武士,什么时候被如此羞辱过。。。。。。。。也许是他们从来不曾失败过吧?
但他的下场并不稍好,那个年轻的异族统帅问了几句,隔得有些远,并未听清说的是什么,只是隐约能听出,那是蒙古人的口音。
鲁乌尔阿拔一下就想到了克烈部,难道这是克烈部有着威名的桑昆吗?想想又觉着不对,桑昆不会来到这里的,而且这的确是个异族人,相貌和草原上是很不一样的。
等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过去的那个部落首领已经被拖了开去,他很惊恐,却再没有嘶吼乞求敌人的怜悯,只是看他的样子,鲁乌尔阿拔就明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哪句话触怒了对方。
很快,一颗人头又是落地。
这个时候,鲁乌尔阿拔也觉得腿有些发软了,没有原因的残暴,才是最让人恐惧的,厮杀在草原上几乎是每日都在发生,几句口角也可能会带来杀戮,草原上的贵族们多数都很暴躁。
他们喝奶子的时候,如果味道不对,也许就要杀个女奴,他们的羊群少了一只羊,也许就要将放牧的奴隶拖死在马尾巴后面,他们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往往会拿鞭打奴隶来取乐。。。。。。。
所以草原上从不缺乏残暴的人,但在鲁乌尔阿拔看来,一个统帅,比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更强大的统帅,应该在战后表现出足够的宽容才对,因为随意的杀戮敌方已经放下武器的武士,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草原上的战士很多,但对于每一个部落来说,年轻的战士都是宝贵的,即便是敌人的战士,也是如此,所以往往战胜敌人之后,会将对方的部落并入自己一方,尤其是那些勇猛的战士,更是会千方百计的收归自己的战旗之下,即便是对方的忠诚出乎意料之外的坚定,也会给以尊重,让其荣耀的死去,而不是这么随意的被砍下脑袋。
年轻的乃蛮人在恐惧之余,不由有些愤怒。。。。。。。。。
又一个首领被挑了出来,这人却已经脸色苍白的和死人相仿,这么一个个杀下去,早晚会轮到自己,鲁乌尔阿拔想着,他要活下去。。。。。。。
这个时候想要活下去,就需要更多的勇气和智慧,年轻的乃蛮人在心里祈祷着天神给予他所需要的一切,同时,一把将那个首领的胳膊抓住,自己则上前了一步。
所有的人都看向他,异族战士们有些诧异,被俘的首领贵族们看过来的目光像看一个怪物,但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一个时刻,勇敢者总会得到别人的敬意,很快所有的目光中便带出了感激和赞叹,首领贵族们的腰不由都直了几分。
一个异族战士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年轻的乃蛮人几眼,面无表情的嘀咕了几句,转身便走,立即便有人过来,推搡着鲁乌尔阿拔跟了上去。
来到那飞扬的战旗之下,鲁乌尔阿拔看着那一滩血,垂下头,双手抚胸,大声道:“乃蛮部百夫长鲁乌尔阿拔向打败我们的您献上敬意,并请求您跟他一个荣耀的归宿。。。。。。。。”
赵石站在猛虎旗之下,他并不在意这些草原部落首领贵族,这一战很顺利,乃蛮部的骑兵虽然很多,但他们缺乏英明的领袖,更缺乏对秦军骑军的了解。
所以他们选错的对手,选错的战场,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几乎一无是处,所以这一战才会这么顺利,甚至比他料想的要轻松的多。
不过乃蛮部并不会因为这一战而倒下,和一个草原大部的战争,不会一挥而就,广阔的草原,给了这些胡人很好的战略回旋的余地,让你根本不可能摧枯拉朽般的击败他们。
这一战乃蛮部遭受了重创,这个无可置疑,数万乃蛮战士埋骨于此,即便以乃蛮部的人口,也将疼痛万分,接下来可能不会有这样的战役了,赵石心里想。。。。。。。。
好在,和中原汉人诸侯相比,草原人的忠诚总会为强大的力量所影响,只要不断的消弱它,也许一个强大的部族很快就会分崩离析。
这一战本来他打算不留降俘,以达到尽快消弱乃蛮部的目的,但鞑靼人损伤太大了,以他们现在的虚弱,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伤亡。
战后不颜昔班和忽难很快便来到他这里,并劝说他留下那些还未战死的乃蛮部战士,而他们保证,这些乃蛮部的战士很快便会在鞑靼人的战旗之下为他们作战。
最终,那些幸存下来的乃蛮战士成为了鞑靼人的战利品,他们是作为奴隶,还是成为鞑靼人的战士,都有可能,这到底不是南边中原地界,许多规则,赵石并不能清晰的把握,打动他的其实只有一句话,这些乃蛮战士不会再逃走了,因为他们即使逃回去,也会背负战败被俘的耻辱,不是被杀掉,便会成为奴隶,还会连累到他们的亲族。。。。。。。。。
而他们留在这里,也许会被当做战死,亲人也许会平安的活下去,所以草原上战事之后,胜利者往往会得到很多奴隶和战士,这些奴隶和战士的忠诚也许会受到怀疑,但不用提防他们反抗或者逃走,就像汉人所说的,杀俘有干天和差不多,都可以说是一种风俗罢了。。。。。。。。。
而作为这些乃蛮部降俘的军官的部落首领和贵族,按照赵石的习惯,应该清除出去,一直以来,他们也是这么干的,在蜀中这么干过,在河中,河东,他也这么干过,直到大同之战,才算稍有收敛。。。。。。。。。
所以这些部落首领们被带到这里,命运其实差不多已经注定了,之所以还要问上几句,是因为他觉得,这些部落首领们也许有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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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六章 忠诚(继续求月票)
这是一个年轻的乃蛮将领,赵石微微瞥了一眼,虽然有点不同,但也只是有点不同罢了,年轻人总是要比老人有勇气,不是吗?
“我的主人,他就是鲁乌尔阿拔,就是他,统领乃蛮人跟我们交战,他手里的旗帜应该是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的战旗,一个值得尊敬的敌人。。。。。。。。”
忽难并未再次出声呵斥,而是低声在赵石耳畔解释着,非但没有仇恨,还带着些敬佩,并不难以理解,草原人总是对那些强大的对手保以敬意,这是对敌人的尊敬,也是保持自己威严的最好法子。
打个比方,当蒙古扎答兰部首领,古儿汗札木合在十三翼之战后,将降俘烹死在热锅的那一刻,最为胜利者的他,便失去了对敌人最起码的尊重,也失去了诸部的人心,很多部落在目睹了他残暴的手段之后,便投奔了铁木真。
实际上,忽难说这些,也有提醒赵石,不要再杀下去的意思,那会让投降的乃蛮战士惊恐,并传出不好的名声,因为这位新主人威严太盛,他并不敢直说出来。。。。。。。。
赵石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年轻的乃蛮人身上,并问了相同的问题,“你知道乃蛮部有多少部落吗?”
鲁乌尔阿拔当然不可能知道,乃蛮部很大,部落无数,哪里数的清楚,就拿更北边的一些部落来说,他们中间有蔑儿乞人,吉利吉思各部以及很多游牧部落。他们有的自称为乃蛮部部众,有的则附属于乃蛮部。却并不密切。
势力交替,你根本无法说的清,那里到底有多少部落是属于乃蛮部的。。。。。。。。
“那你知道,乃蛮部有多少战士可以调动吗?”
这个问题鲁乌尔阿拔就更没有办法回答了,即便是乃蛮人的大汗塔阳汗自己,估计也无法说的清,乃蛮部到底有多少战士可以为自己作战吧?
“那我留下你,有什么用呢?”
似是而非的蒙古语。意思却分外的明白,没有用的人便不必留下了,这自然不会是要放他走的意思,地上的那滩鲜血足以让年轻的乃蛮人知道自己若再不说话,会是个什么下场。。。。。。。。
他微微抬起头,鼓足自己勇气,“如果您是说要征服乃蛮部的话。我想,您的弯刀以及弓箭上的鲜血已经够多,应该是表现您仁慈的一面的时候了。。。。。。。。”
赵石笑了笑,但年轻的乃蛮人能从这位统帅眼中,看到冷漠和冰寒,就像草原的冬天。没有一点的温暖留下。
“我的仁慈还不够吗?那么多的乃蛮战士活了下来,但你们这些所谓的首领,会做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将仁慈加诸于你们的身上呢?”
这个问题并不难以回答,不光鲁乌尔阿拔松了一口气。便是旁边的忽难以及目睹了秦军是怎样夺取他们的胜利的蒙古人奎帖木儿,都好像心中一轻。秦军的凶悍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如果战后还是那么残暴的话,这样的主人和盟友,会让所有人感到难以安心的。
果然,年轻的乃蛮人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尊敬的统帅,战士顺从于您的强大,我们则屈服于您的宽容,我们会代替您,约束那些战士。。。。。。。。如果您想让我们替您作战的话,我们将非常愿意在您的战旗下去夺回我们失去的荣光,如果您不需要我们的忠诚的话,也可以让我们作为您的奴仆,继续活下去。。。。。。”
“当然,我们在乃蛮部的财富,可以让您多出一些羊群和战马来,但我请求您不要那么做,对于我们来说,回去之后,只会让家人感到羞耻,并会给他们带去大汗的怒火。。。。。。。”
年轻的乃蛮人在紧张的组织自己的词句,活下去的念头没有一刻如这般炽烈,也让他的头脑分外的清醒。
而之前那些,并不足以说服别人,甚至于对自己今后的境遇也没有太大的帮助,不过他也终于想到了更好的说辞,“如果您想征服这片草原的话。。。。。。。。。尊贵而睿智的您,应该知道,您的战士虽然勇猛,但数量并不多,而我大胆的猜测,您来到如此遥远的地方,并没有带来您的部众,虽然鞑靼人在您的战旗下作战,但。。。。。。。。”
“但鞑靼人还很虚弱,并不足以帮助您更多,所以。。。。。。。您需要更多的战士,更多的部众,来为您征服更多的地方,如果您有着这样的雄心的话,鲁乌尔阿拔将向天神起誓,将自己的忠诚献上给您,并为您誓死作战。。。。。。。”
赵石听着,最后一句话确实打动了他,大秦缺少人才,这个问题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到了草原,还是这样一个问题在困扰着秦军。
看着这个年轻的乃蛮人,赵石不由心想,也许将乃蛮部的战士和部众,变为自己的部下,并没有那么的困难,民心这个东西在草原上好像分外的容易获得,因为这些胡人需求的很少,他们只要能在厮杀中获得必要的赏赐,就会为任何人作战。
而在这里,强大的实力会让许多人来投靠你,毕竟草原上多的是部落,但帝国却已经许久未曾出现过了,即便是乃蛮部,也只是有了帝国的雏形而已。
虽然已经有些心动,但他还是尖锐的问了一句,“你的忠诚曾经属于你的大汗,而现在又要献上给我,当有一天,你面临生死的抉择的时候,我怀疑你的忠诚又将属于谁呢?”
年轻的乃蛮人脸上羞红,不过他感觉的到,那双如同天空上的雄鹰般的目光正紧紧盯在自己身上,就像刀子一样,随时可能贯穿他的身体。
他抬起头,神色间虽然有着羞惭,但却表现的很是坦然,“如果您能一直这么强大而又威严,鲁乌尔阿拔的忠诚将永远是属于您的。”
紧接着,赵石便问道:“你们的大汗难道现在已经无法保持自己的强大和威严了吗?”
年轻的乃蛮人咬了咬牙,道:“大汗轻率的选择了他的敌人,并轻率的派出了自己忠诚的战士,他的轻率,让许多战士再也无法回去他们的草原和帐篷,见到他们的妻子和儿女,而幸存下来的我们,已经尽力为他作战,并最终失败了,我们用鲜血和生命,验证了这忠诚的真假,而现在,即便是天神,也将容许我们放下这份忠诚,来选择自己新的主人的。。。。。。。”
赵石沉吟了一下,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看向远方,微微点了点头,“好吧,我收下你的忠诚,我容许你挑选一千个愿意跟随你的乃蛮战士,并带领他们为我作战,也不知道,当我命令你们向同族挥出弯刀的时候,你还能不能保证自己的忠诚不受影响。。。。。。。。”
年轻的乃蛮人眼睛亮了起来,他不但活了下来,而且还取得了权力,他欣喜的跪倒在地上,并埋下自己的脑袋。
“您的心胸,如草原一样宽广辽阔,请您放心,鲁乌尔阿拔向天神起誓,今后将在您的战旗之下作战,您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您需要他射出弓箭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抽出弯刀,鲁乌尔阿拔的忠诚,将永远属于强大威严的您。。。。。。。。”
既然已经饶了一个人,便不在意饶恕更多的人,赵石随意的挥了挥手,“去吧,去告诉你的那几个同伴,在冬天到来之前,我将持续的进攻乃蛮部,对于乃蛮部草原你们比别的人应该更熟悉,所以,能够获得多少部众和牛羊,都取决于你们,对于立下功劳的人,我的赏赐是足以让他感到惊讶的。”
年轻的乃蛮人并没有再流露出多少羞惭的神色,而是恭敬的叩首道:“我想,在您的威严之下,他们是愿意跟随在您的身边,为您作战的,当他们重新获得部众与奴隶的时候,他们的荣光也就和您连在了一起,鲁乌尔阿拔相信,您的荣光将随乃蛮部的没落而传遍草原。。。。。。。。”
瞅着年轻的乃蛮人随着自己的亲兵转身离去,赵石不禁笑着问身旁的几个人,“我应该相信他吗?”
奎帖木儿笑着回答:“您不用怀疑什么,这本来就是勇士们最好的选择,奎帖木儿都有些羡慕他呢,能在您的战旗下为您作战,那将是何等的荣耀啊。。。。。。。。”
对于汉人来说,这样的忠诚法则,是难以理解的,尤其在那些读书人眼中,可能要辩论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但这里是草原,被汉人称之为翰漠之地的蛮荒所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在千百年的草原朔风吹拂之下,早已有了自己的生存方式,汉家礼教,真的不适合这里。
忽难也毫不犹豫的献上了自己的恭维,“恭喜您,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勇士,他的忠诚,将价值千金。。。。。。。”
几个秦军将领在旁边听了,不由都在心里撇嘴,这些胡人果然无耻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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