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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边草     将血txt下载     将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结果

    大秦成武七年,春。23x

    纷纷扰扰的长安猛然便安静了下来。

    对于大秦朝堂上的文臣来说,就好像一段进行的好好的文会,还没来到味道最浓烈的那一刻,主人却先离了席。

    当然,这个比喻并不算恰当,实际上的情形要严重而且惊悚的多的多。

    圣旨一连串的下到中书,正摩拳擦掌间的中书老臣们当时便面如土色,还没等他们在惶然间,品咂失败的味道的时候,他们便陷入了更大的恐惧当中。

    因为同时圣旨已经去到了各部京军当中。

    更让人惊恐的是,已经被排除于京师之外,差不多沦为晋国公私兵的羽林卫拔营而起,接管了京师四门。

    很多人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长安之变,再联想到如今的朝局,以及大将军携家眷出城郊游之事,于是,惊恐开始在心中蔓延。

    不过,没等朝堂产生什么振动,各种各样的谣言传的满城纷纷的时候,晋国公赵石回了长安城,并直接入宫见驾去了。

    这样一来,许多人便心安了不少,他们一边在心里念叨着,还好还好,不是兵变,大将军赵石也没有被逼的狗急跳墙,那么长安之变那样的惨事,也就不会于此时重演。

    一边则不错眼的盯着动静,等待着风雨来临的那一刻到来。

    这一天,对于朝堂上下众多的文臣们来说,就像等待判决的囚徒一般。都知道结果不会很好。但却只有宣判之后。才能知晓结果到底有多坏。

    对于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种煎熬,而这一天,也变得分外的漫长。

    朝争到了此时,胜败已是了然。

    实际上,大秦成武七年这场朝争,开始的有些莫名其妙,结束也很突然。很多人在回忆大秦成武七年这场文武之争的时候,多数会有一种,大秦的朝堂之争,并不十分成熟的感觉。。。。。。。。

    但只要知道其中诸般隐情以及联系到大秦当前的局面,其实也就不难理解,出现这样一个局面实际上是早已注定的事情,有有迹可循的。

    因为大秦在这个时节,是皇权最盛的时候,即便是大秦开国太祖年间,和此时也无法相比。

    几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或内或外,各个城府森严。功勋赫赫,而在他们之上,却还有着深受皇帝陛下信重的晋国公赵石。

    大秦从来不曾如此强盛过,军伍也从来不曾有如此强大,同时,成武皇帝陛下对军权的掌握,十分的稳固。

    在这样一个时节,文臣们选择跟武臣对抗,实际上,他们对抗的却是皇权。。。。。。。。。

    这样看来,事情的脉络其实也就清晰无比了,文臣的失败,在开始时便已注定了。

    而再往更深的层次探究一下的话,就会发现,景兴年间的老臣们,即便已经经历了长安之变那样的大事,却还沉浸于景兴年间的执政氛围之中。

    他们其中很多人,都下意识的认为,文武制衡,才是当今陛下最愿意看到的事情,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他们错的离谱。

    很快,他们便尝到了苦果。。。。。。。。。。

    皇帝陛下用早已显露过一次的手段,让人清晰的意识到,大秦已经来到成武年间,当政的也再非是多疑的景兴皇帝了。

    也许是受到了晋国公赵石的影响,皇帝陛下这次的手段,无疑很粗暴,而且分外的干脆。。。。。。

    当然,非是夺位那种你死我活的争斗,长安之变也就未曾重演,粗暴的手段之下,皇帝陛下显示出了自己的宽容。

    至于京军各部的异动,可以看做是防患于未然,也可以说是皇帝陛下在显示自己的决心和意志。

    于是,整个长安都安静了下来,突然的变化,让文臣们不知所措。

    没有军权支撑的文臣,再一次尝到了苦头,在皇权和军权之前,碰的头破血流。

    老臣们惶恐的想要入宫觐见陛下,顺便探听消息,结果全被撵了回来。

    已经接触过的京军各部将领,纷纷以军务繁忙为由,将派去的各色使者,挡在了辕门之外。

    雄武军兵卒充任的长安府衙役,纷纷走上街头巡游长安各坊,参知政事周枋匆匆前去坐镇长安府衙,之后的很多日子,再未入中书一步,隐隐然间,和中书群臣划开了一道界限。。。。。。。。

    到了晚间,一个消息不知不觉间在各个府邸之间传开,同门下平章事李圃以及吏部尚书郑老大人几乎同时送上了请辞奏疏。

    这两位老臣,无疑是成武初年中书中的两大支柱,中书重臣,以他们马首是瞻者占了一多半儿。

    而他们身后,站着长安两个如今大秦最显赫的门阀世家。。。。。。。。。。。。

    为官数十载,历经三朝风雨的他们在成武七年初的风波动荡之中,终于迎来了政治生涯的终结。

    一切都十分突然,一切却又显得顺理成章。

    大秦门阀世家的鼎盛时期早已过去。。。。。。当年数十万大军伐夏败亡,就是给大秦各大门阀世家的一次最沉重的打击。

    数十年过去,京中大阀纷纷寥落,再无复昔日风光,长安城中,也只剩下长安李氏,以及长安郑氏在苦苦挣扎,苟延残喘之势已成。

    在长安之变后,他们迎来了一次膨胀,但显然,大势所趋,回光返照似的反应,并不能阻挡历史车轮的滚动。

    到了成武七年,猛然间,两大门阀的主事之人同时失势,这不但意味着他们在大秦终于失去了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意味着门阀时代的终结。

    在他们之后,也许还会出现很多兴旺的家族,但门阀这样的字眼儿,却再也无法套用到任何一个家族的头上了。

    因为土地,资财,政治地位等等等等,这些因素没有达到一定的程度,又如何能称得上门阀?

    当然,他们不会如同长安王氏一般,骤然倒下,但长远看来,失去的终究不会再回来了。

    而从皇帝陛下的反应来看,也是如此。

    没有再做任何的表面文章,皇帝陛下对长安李氏和郑氏的厌弃之意在之后的举动间,表露无疑。

    大秦成武皇帝陛下没有犹豫,更没有再遮掩什么,他干脆的接受了两位老臣的请辞,随即便颁下了照准旨意。

    在此事上,皇帝陛下表现的分外无情和冷漠。

    除了之前象征性的提拔了李氏,郑氏的子弟之外,没再有什么加恩传下来,这与文臣一直在倡导的任孝治国之道,显然是格格不入的,但也将皇帝陛下的态度表达的分外明白。。。。。。。

    皇帝陛下深沉的怒火,在这一刻表露无疑。

    没有弄的人头滚滚,却让人清楚的意识到,皇帝陛下对这两个长安大族的不喜和恼恨。

    至于这好像毫无来由的怒火到底从何而来,成了很长一段时间内朝臣们私下里琢磨不透的重点。

    猜测有很多,也许是那会儿晋国公在皇帝陛下身边进了什么言语,也许是当年旧事,本就牵涉到了李氏和郑氏两族,只是时机未到,皇帝陛下一直隐忍不发而已。

    也许只是厌烦了两族在朝中的地位以及对皇权的掣肘,太多的也许,根本让人猜不到其中的根由所在,也许,只有皇帝陛下自己清楚吧?

    反正,就此时看来,李氏和郑氏失势,已成定局。

    郑老大人离任之后,连气带吓,很快就病倒了,河东按察使郑铎回京述职的时候,却是正赶上府中大丧。

    家中族老,兄弟,人人悲戚,但该争的却还在争,朝局,家产,内斗等因素纠结在一起,长安郑氏风雨飘摇,很快分成了几支,一个辉煌百年的长安大族,就此分崩离析,再也无法整合到一起了。

    反而是长安李氏,虽遭重挫,但李圃离职之后,变得极为平淡自守,绝口不提朝政之外,安心的在家中颐养天年。

    有其人坐镇府中,李氏衰落势头虽显,但却不会如郑氏般急转直下,到是勉强维持住了李氏的完整。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在大秦成武七年二月末尾,到三月间的这段日子里,大秦朝堂上的震动,并未因皇帝陛下的果决手段而干净利落的停止下来。

    不管是出于对两位老臣的同情,还是出于对自身处境的担忧,文臣们都不会就此平静的承认失败。

    在京军各部虎视眈眈之下,奏折却还是如雪片般飞入了皇宫之中,来到皇帝陛下的案头,言辞激烈者,不乏其人。

    尤其是中书的老臣们,屡屡在乾元殿中痛哭流涕,苦苦劝谏皇帝陛下,想让皇帝陛下改了主意,近贤臣而远小人。

    至于谁是贤臣而谁又是小人,那就不用说了。

    当然,文臣们的手段可不止这些,联络地方布政使,将主意打到宫内,继续在枢密使一职上纠缠等等等等。

    这个时候的文人,无疑是有点疯狂了,近在咫尺的刀兵,好像也无法再震慑于他们。。。。。。。。。。(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变更

    赵石已经预料到,朝堂之上会有些变故。※,≈23xco≌

    只是他没想到,皇帝陛下会这么急,用一句浅白的话说,就是太过强硬了。

    这好像有点好笑,因为赵石自己满身军旅痕迹,手段多数时候也是强硬无比,但即便是他,这个时候也觉得皇帝陛下有些急躁,可想而知,其他人是怎样一种感觉了。

    当然,赵石对李郑二人,没有半点同情之意,文人首脑之去留,更迭,跟他也没有太多的干系。

    不过同时对中书之首同门下平章事,六部之首,吏部尚书这样的职位动手,还是让渐渐摸到些朝廷政事脉络的他感到有些不妥。

    之后有些乱糟糟的情形,也证明他的感觉没有出错。

    不过经历了那许多风风雨雨,他同样也不会认为,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皇帝陛下登基已经六年多了,皇位稳固,又得到了像他和种燧,李承乾,张承等朝中重臣的支持,只要没有刀兵之祸,只会耍嘴皮子的文臣再闹腾,又能闹腾出什么花样来呢?

    而且,皇帝陛下也不是管杀不管埋,顾首不顾尾的性情。。。。。。。

    入宫之后,赵石见到的是气定神闲的成武皇帝陛下,这一次,君臣并未说太多的话,赵石不想就此番风波多做置喙,皇帝陛下显然也没多做解释的意思。

    心照不宣的君臣二人,谈的最多的还是禁军整编之事。

    在此事上面,赵石心中早有分寸。说是说。但不会说太多。因为此事虽有他推动,但大舅哥种燧和枢密副使张承,才是之后主事之人。

    既然没有权倾朝野的野心,说的太多,又置此二人于何地?

    其实,很快,赵石便发觉,皇帝陛下并非真的如表面上看来那般胸有成竹。言谈举止之间,多是有些心不在焉。

    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李郑二人,代表的是大秦两大门阀,皇帝陛下借势对他们动手,实际上面对的便是两个门阀大族,诸多善后之事,都存在皇帝心中,又哪里真个人镇定如恒。。。。。。。

    皇帝陛下留赵石于宫中宿了一晚,赵石也没有任何的推脱。

    因为他明白。在这个时节,皇帝陛下必须得到来自枢密重臣的全力支持。京军各部更不能有一点的乱象,李郑两族,在朝堂上盘根错节,谁知道会干出些什么来呢?显然,皇帝陛下从来不曾轻视他们的力量。

    而有大将军赵石坐镇于宫中,京军各部便没有任何人敢于擅动。

    当然,会不会有担心放了大将军赵石回府,会不会被那些门阀世家所动的意思在里面,那就只有皇帝陛下自己心里清楚了。

    帝王心术,还是不要去猜为好。

    在皇帝的威逼之下,李郑二人几乎同时上了辞表。

    都是为官多年的聪明人,在明白皇帝陛下的决心之后,有再多的无奈和不甘,都要默默咽下去,为家族子孙着想,没有任何的死缠烂打的事情发生。

    至于之后从朝堂到地方上的震动,已经离职的同门下平章事李圃明显要大度一些,这位老臣在几位老友结伴到府拜访的时候,道了一句,不要再闹了,想要逼死老夫不成?

    此语很快便传了出去,也算是勉强有了台阶,渐呈激愤的气氛,也就顺势平息了下来。

    其实所有人也都明白,再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皇帝陛下对中书老臣们的不满,已经表露无遗。

    而皇帝陛下对武臣们的信重,是历代先皇都不曾有过的,即便史书之上,也鲜见这样的君主。

    虽然朝堂风波渐息,但文臣们心中的不满,并未消除,都积蓄在了心里,等待着时机爆发出来。

    显然,治国之事,离不开文臣的参与,文臣们冷眼旁观,坐等时机到来罢了。

    这对于成武皇帝陛下而言,并非好事,用雷霆手段,来解决朝堂争斗,利弊之间,很难说的清楚,但显然,此时看来,弊端要大上许多。

    但话说回来了,有弊便有利,短时间内,文臣集团遭到消弱的同时,阻碍变革的力量也一下便轻了许多。

    终于可以离开宫城的赵石,便清晰的感觉到,大秦的天可能要变一变了。

    不是皇位更迭那样的变化,而是大秦整体上的变化可能就要开始了。

    经历过景兴鼎革的他,能够明显的意识到,一场变革就在眼前。。。。。。。。

    景兴皇帝用十数年,完成了一系列的变革之举,重用了包括赵石在内的李圃,汪道存,李严蓄,种从端,李承乾,方谦,王佩,折汇,张培贤等等文武大臣,让大秦渐渐强盛了起来。

    而登基数载的成武皇帝陛下,在不择手段的连续消弱文臣势力之后,会做出怎样的一番举措出来呢?

    对于他自身而言,又会有着怎样的影响,他想不出来,也只能拭目以待罢了,所幸,如今的局面看上去还不错。。。。。。。。。

    不过和他预料的差不多的是,在太子出巡之前,皇帝陛下便开始大刀阔斧的进行起了人事任免。

    一切变革,总是从人事任免上开始,没有权力的保证,一切变革都是空中楼阁,只能臆想一下罢了。

    首先,出人意料的,礼部尚书方谦,从众多朝臣中脱颖而出,调任吏部尚书。

    这也许是皇帝陛下对文臣们的一种变相安抚,出身景兴旧臣的方谦任职吏部尚书,让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意味淡了许多。

    但素来温和自守的礼部尚书方大人,对于将要到来的兴革之事的掣肘,却也降到了最低。。。。。。。。。。

    原吏部左侍郎,不但是郑氏门下,而且还乃郑氏姻亲的邓科邓大人,此时已经战战兢兢,丝毫没有半点去争吏部尚书位置的野心和了。

    也如他所料,很快,便有旨意下来,邓大人随后黯然离京,去灵州偏远之地赴任去了。

    这是此次朝堂政争中,第一位被贬斥于外方偏远之地的朝中重臣。

    因为同门下平章事之位暂缺,中书的老大人们或惶惶无日,或在为离朝的两位老臣喊冤,圣旨下达,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般快捷,也未有一刻如现在般有着这样的份量。

    随后,吏部右侍郎赵颚晋左侍郎位,吏部郎中李士芳,补右侍郎位,吏部员外郎郑逊,任吏部郎中。

    更大的变动还在后面,工部侍郎李师雄,晋礼部尚书,这位当年曾在礼部当过很长一段时间小小库官的皇亲国戚,终于一跃成了主掌一部的朝中重臣,一步之间,踏入了中书重地,可谓是其中得利最丰的几个人之一了。

    接下来,便是户部,刚在户部尚书位置上呆了没几天的户部尚书彭为年,在接旨之后,随太子殿下出京,将陪着晋国公巡游河洛,并顺便接任河洛布政使韩聪的职位,出任河洛最高行政长官。

    河东布政使柳世源将回京述职,接任户部尚书一职。

    这个时候,再没有任何人,去怀疑皇帝陛下对待李郑二族的态度了。

    连调河东布政使柳世源回京述职的旨意都还没有发出去,户部尚书彭为年便已经离开了户部尚书的位置,诏由参知政事周枋代管。

    如此的迫不及待,甚至毫无顾忌的打破朝堂上约定俗成的规矩,也让朝堂上下一阵肃然,正在为之前变故奔走的朝臣们,也一下便老实了起来,他们已经感觉到,皇帝陛下森冷的目光正在他们身上转悠。

    而户部,吏部这样的地方,向来都是郑氏,李氏的传统势力范围,皇帝陛下用最直接的手段,强硬的将这一切打了个支离破碎。

    而新任的几位大人上任的第一件事情,想都不用想,肯定就是安插心腹,排除异己了,你若不这样做,皇帝陛下都不答应,这真的可以说是历代所未有的事情。

    在朝臣们震惊的注视下,河洛布政使韩聪出任户部左侍郎的任命,也就此下达,刊于朝廷邸报之上。

    现在还有唯一还有点疑问的就是,同门下平章事的位置,到底会是谁能坐上去。

    因事故频发,如今这个炙手可热的位置,却是少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去争什么了。。。。。。。。。。。。

    于是,在众人瞩目之中,权责已然非是普通参知政事可比的周枋周大人,在乾元殿廷议之时,当着在场几位重臣的面,向皇帝陛下进言官员任免之事。,并将早已准备好了的奏折亲手呈了上去。

    又是一篇大文章。。。。。。。。。。。。

    (太艰难了,阿草想了几天,最终还是这么来写了,本来,阿草觉得,按照将血的风格,朝堂政争应该更隐晦一些,政治手段更圆滑一些,但功力有限,只能写到这种程度。

    也许会有书友说主角被弱化了,这样一个大场面,没露脸就是失败,但阿草觉得,对于主角的定位已经很清晰了,不会再做更改,那么在这场变动中,也只能勉强算是个参与者,不能成为其中的胜负手,这很合理,不是吗?)(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进言

    赵石是在国武监听到这个消息的,给他传信的人可着实不少,枢密院的几位不算,如今李师雄是礼部尚书,李士芳是吏部侍郎,杜橓卿还挂着户部侍郎的职衔呢。dingddian小说,x

    张世杰没动地方,但也快了,明晃晃的李氏门下就在他头上呢,御史中丞的位子,立马就可以惦记一下了。

    等到柳世源回朝,户部尚书跟他的渊源更深,不但曾是他的下官,更是他的亲家。

    而吏部尚书方谦虽然差了一层,但同为景王府旧人,如今他和枢密使李承乾两人,都算是和他交好。

    当然,这些人算不算他晋国公的门下,赵石自己也不清楚,但晋国公府的份量,在这次朝争之后,一下子却又重了许多。

    其实,这么着算下来,连赵石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知不觉间,好像。。。。。他也能在中书那边说上几句话了?

    权势在不知不觉间又进了一步,但在如今赵石的眼中,却也只能算是就那么一回事儿了,可以说,他的权力欲远远没有当年那么旺盛了。

    在朝堂上呆着的这一年多,他这里只能说是在应付差事,即便是刚刚过去的朝廷纷争,他这里也就紧张了那么几天,连如临大敌都谈不上,到是一些人使出来的小手段,让他十分的恼火。

    由此可见,他对朝堂上的你争我夺,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等到朝堂纷争渐息,羽林卫也回了军营,他便立马来到了国武监。让紧张的准备着手禁军整编诸事的种燧和张承两个很是私下埋怨了几句。

    至于枢密使李承乾。在经过了这个惊心动魄的二月之后。重新拾取信心,正在为将他那支新军建起来而忙碌。

    首先,新军人数上一减再减,如今已经成了十万,再分作两处的话,看上去着实有些可怜巴巴的。

    不过让李大人心安的是,有赵石支持,中书的老家伙们现在自顾不暇。那么他这支新军建成的希望,也就非常之大了,现在缺的就是皇帝陛下的允准而已。

    而这两支骑军一旦建成,也必将是历朝历代所不曾出现过的最大的一支骑兵军旅,那也将是比汉家长城更加牢靠的一道防线。。。。。。。。。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虽太子出巡的名录一直在变更,中书的几位老家伙已经加入其中,现在看来,皇帝陛下终于下了狠心。。。。。。。。而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并不得皇帝陛下心意。

    如今太子殿下出巡北地。身边总不会皆是些文臣随行,枢密院或者兵部必定也要出力。非要从枢密院几位主官中找出一位的话,那他李承乾应是首当其冲才对。

    若是他李承乾年轻个十几二十年,就算没有旨意,他也将请旨随行,必定将要建成的新军就在北边,去转上一圈,会让他之后写就的条陈更加周全,但如今嘛,年岁不饶人,已是禁不得北地风沙的照顾了,所以还是不要逞强为好。

    至于随行的晋国公算不算数,那真的就要看皇帝陛下的心意了。。。。。。。。

    这般一来,枢密使大人打定了主意,在太子出巡之前,他只是闷头忙碌,省得被皇帝陛下注意到了。

    枢密使,枢密副使都有着忙不完的事情,皇帝陛下也在大展拳脚,没工夫跟赵石唧唧歪歪。

    而君臣之间,这次虽没有明说什么,但却有着一定的默契,在朝争之前后,赵石皆未进一言,皇帝陛下也未垂问一句。

    但若说跟赵石一点关系都没有,那纯属扯淡,最终有着这样一个结果,除了皇帝陛下极力促成之外,若没有赵石参与其中,怕是会出一些大乱子才对。

    之后的人事任免,赵石也只是默默旁观,但说起来,皇帝陛下任用的这些天子近臣,却有大半儿都和他交从甚密。

    这表现出了皇帝陛下对他的信重,但也许。。。。。。皇帝陛下也很无奈才对,大将军赵石一步步走到今日,有意无意之间,皇帝陛下的身旁人等,都和赵石有着牵扯,怎么撕扯也撕扯不清。

    而赵石此时来到国武监,其实未尝没有表明心迹的意思在里面,为官久了,一些东西自然而然便进入了心里。

    赵石隐约也是觉得,君臣之间再是相得,但你若是肆无忌惮的挥霍,今天你不注意这个,明天你不注意那个,总会有一天,在皇帝心目之中,你就成了一根刺,一根不得不拔出来的刺。

    到了那个时候,再后悔也是无用的了,而已经经历三朝风雨的他也一直觉得,皇帝,是世间最无情的一种生物。

    而当今陛下,弑父杀弟,几乎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温情脉脉这个词,跟其可没半点的关系。

    不过不管如何,这一次事故之后,晋国公府在朝堂之上的势力,猛然间便膨胀了起来,赵石此时已经渐渐来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

    只要赵石愿意,即便他身在长安城外的国武监,朝堂上下的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他的耳目。

    像是参知政事周枋在乾元殿中的进言,很快便传入了他的耳朵。

    大致意思的意思就是,朝野内外的官员们,在任的时间长了,难免任用私人,把持权柄,于国于民,皆是不利。

    当然,周枋原话不会这么简单,说的也更要周全隐晦的多,但总的来说,逃不脱这个范畴。

    赵石略微琢磨了一下,这里面影射的哪些人,不言而喻。。。。。。

    周枋其人,算是再次刷新了赵石对文臣所谓风骨之说的认识,周枋周定庵,正经的李氏门下,如今人刚走,茶还没凉呢,就已经开始落井下石了吗?

    毫无疑问,此人在窥视着同门下平章事的位置,而此次进言,是在为皇帝陛下之前所作所为,找寻法理上的依据。

    果然,在皇帝陛下龙颜大悦之后,趁机建议,再次修订秦律,将朝堂上下,官员在任期限明明确确的给定下来。

    不过不管其人操守如何,道德层面上又有着怎样的不堪之处,其人所言之事,却可以说是景兴鼎革未能完成的一桩大事。

    而这么看来,其人气魄可也不小,他的这些建言,触动的是官员们的整体利益,李圃在位时,也不敢轻言此事,现在,却是在他嘴里,明确的提了出来。

    实际上,秦律对官员任职期限,以及年岁上,都也有着一些限制,但总的来说,却无人真的会在此事上较真。

    地方上要严一些,吏部对地方官吏的政绩,不时都会做出考评,以为官员到了任期之后,任免的根据所在。

    但地方官吏升迁还是留任,吏部却有着非常大的自由,理由总是不难找,官员到京述职期间,会和吏部做出沟通,只要没有圣旨或是中书的文书,中下级官吏任免之事,吏部大可自作主张,之后也只在吏部留档即可。

    这实际上就是吏部威权所在,平日里不会容许任何人轻易插手。

    当然,这还只是地方上的情形,可以说朝廷为控制地方行政机构,执行起来,会严格许多。

    而到了京师,秦律里那些规定,却只能说是一纸空文了。

    举个例子,比如说如今的礼部尚书李师雄,若没有旁人扶持,这位李大人怕是在礼部当一辈子的守库官都有可能,当然,前提是没谁跟他争抢。

    六部里面,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做了几十年文案的家伙可不在少数。

    这还只是京官中的下层官吏,到了一定的位置上,比如说六部主副官员,参知政事,各房司主官,京军各部将领等等等等,年头上的限制更是如同虚设。

    李承乾,方谦两人做了十几二十年的尚书,杨感,李圃两人任同门下平章事的年头更长,郑老大人更是如此,从正德年间,就是吏部尚书,把持吏部近三十多年了,人都七老八十了,还不肯离去。

    而参知政事们从景兴年间走到今日,年头最少的,怕也有十个年头了。

    至于军中,这种情形其实只有更严重,不会比文官轻上半点,只是比文官好上一些的是,流动性更大一些,这还是因为文官对武将忌惮有加才会如此。

    这里面的弊端大家看不清楚吗?不是的,只是没人愿意在这个事情上面较真罢了,即便是一国之君,在此事上。。。。。。。除非忍无可忍或是大权独揽,才会拿这个来做文章,逼着臣下以年老为由,上请辞奏折。

    除此之外,因病辞官才是官员们最常见的归宿。

    而周枋,正是要在此事上做文章,对朝廷而言,是好事无疑,而赵石听了这个消息,咂摸了一下,却是心想,他娘的,这厮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第二更,还有时间,看能不能码出第三章来,今天星期日,阿草时间充裕,但写的很艰涩,很慢很慢,只能一点点的往外挤,真的不舒服,不过朝争终于快写完了,之后应该能顺利一些了吧?)(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马夫

    修订秦律,肯定不能一挥而就。

    其实秦律的修订,每隔上几年,就会进行一次,这种情形,也许会一直持续下去,也许到了哪天,也会戛然而止。

    而现在大秦正处于持续的变革当中,秦律,作为这个帝国框架的基础,也会随着变革的进行,一直变更,这种情形应该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周枋现在要的,就是修订秦律的权力,借此,也很可能接任同门下平章事一职,时机不错,所上建言也很合皇帝陛下的胃口,时势造英雄,其实就是这么来的。

    这事和赵石关系不大,当然也不能说一点影响也没有,只要身在官场,就逃不脱秦律的制约,更何况,这位参知政事大人所言,还涉及到了官员任职的年限问题,这将是每一个官员都关心的大事。

    不过赵石对此并不感兴趣,之所以会这么快的得到消息,因为他的意思,已经能够左右很多人是否上书,赞成或者否决周枋的提议了。

    赵石这里在之后没做什么表示,但很多人却已会意,在此事上,晋国公和皇帝陛下的意思,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一致,于是,朝廷上立马便少了许多反对的声音。

    。。。。。。。。。。。。。。。。。。。。。。。。。。

    春日,黄昏,暮色四合,暖风徐徐。

    用罢晚饭的吴小妹惬意的眯着眼睛,感受着带着些微水汽的温润春风,漫步走在北校场的边缘。

    绕过北校场。不远处有很大一片平坦的地方。那里就是国武监的马场了。靠西南方向,则是国武监最具威权的那座小楼,几乎就靠在北校场的边儿上。

    今天是国武监难得的修整之日,不用操演,因为后天,会进行一场军演,骑兵科和步军科配合,全员出动。绕着西山,进行一场行程上百里的军演。

    风餐露宿,是免不了的,还好,不再是冬天了,吃的苦头要少一些,摸摸日渐粗糙的脸庞,吴小妹默默的想。

    其实,自从晋国公坐镇国武监之后,国武监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军规戒律越来越是严厉。甚至已经到了苛刻的地步,不管朝堂上有着怎样的动荡。国武监的生活开始变得千篇一律了起来。

    操练,文课,占用了生员们大部分的时间,从早到晚,一天下来,弄的生员们各个疲惫若死,回到宿处,是倒头便睡,这还不算完,到了你睡觉都需要睁着一只眼睛,防着一盆凉水浇到头上,或者一柄木刀砍在身上的时候,你就知道,地狱般的生活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子了。

    而最让人感到煎熬的,却还是时不时进行一场的军演,长途行军那是轻的,分组对抗才是让人从心理到身体都会感到筋疲力尽的一种军演方式。

    去年,更是取消了国武监一年一次的冬休,生员们在冬天的冰雪里摸爬滚打,到了那个时候,吴小妹才算真正明白,据说是山长大人亲口说的那句,国武监出来的都是坚忍不拔的军人,不是会吟诗作赋的文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的磨练,最终锻造出来的,必定是心理上坚如磐石的军人。

    一个冬天过去,吴小妹觉得,自己从上到下,从内而外,其实都已经换了一个人,身体强健,意志坚凝,这些,才是她这一生都要受用不尽的收获。

    而能熬过这一年多操练的生员,都有着这样的变化。

    可惜,她进国武监进了早了些,山长大人素有精于练兵之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是能在其麾下,呆上个三四年,吴小妹相信,自己很可能将成为这个世上最优秀的将领之一。。。。。。。

    国武监三雄五杰,就是这么造就出来的,如今各个声名赫赫,他吴绿蓑虽是个女人,但却不会比他们差了,只是运气有点不如人意罢了。

    现在的国武监,才算是和她当年所憧憬的那处所在渐渐重合,并完美契合在了一起。

    齐子平齐大人在时,这里到是一片祥和,但在她看来,总好像少了些英雄气魄,与国武监越来越大的名声并不相符。

    暮霭沉沉,思绪连篇的她不知不觉间驻足在了校场边缘。

    不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席地而坐,教头粗鲁的声音清晰传来,那是生员们在上晚课,若是平常,见到的多数会是一条条汗流浃背的年轻汉子,因为后天便是军演之日,所以晚课照上,但却不再耗费生员们的体力了,若非她每晚都要去马场,不然的话,这会儿她也应该在西校场那边,听教头们训话才对。

    记住了,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上了战阵,别他娘的逞英雄,也别他娘的害怕,胆子大的和胆子小的都死的最快,所以。。。。。。。跟紧了伍长,你要是伍长,就跟紧队正,你要是队正,就跟紧了大队人马,记住,冒进的和逃跑的,命也就去了大半条。。。。。。

    面对面遇敌,第一个动作是什么?

    。。。。。。。。。。。

    知道你们这群小王八蛋就不晓得,告诉你们,挥刀直劈,照着对方脑袋招呼,就是你最需要做的事情,拼的就是胆量气势,胆量不够,气势不强,死的就是你,你格挡一下,就慢了一分,不光你自己很可能性命不保,还要他娘的连累自己身边的同袍,不如自己抹了脖子算了。。。。。。

    劈完之后就捅,捅完便斩,三下子若是敌人还没死,只说明你不够用力,也不够快,就这样的,还上什么战阵?

    。。。。。。。。。。。。

    遇到箭雨升空,千万不要慌,没遮拦也不怕,找准箭矢落下的方向,斜着蹲下,用你的胳膊护住脖子和脸,就算挨上几下,也死不了,要是你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那就更要挺住,兄弟们都看着你呢,你倒下了,他娘的扯着脖子喊疼,兄弟们就慌了神儿,死的人就会更多。。。。。。记住,你是兄弟们的主心骨儿,你折了,兄弟们就都弯了,胆气一泄,擎等着让人一锅烩吧。。。。。。。。。。

    。。。。。。。。。。。。。

    嗯,这个小家伙儿说的好,其实遇到混战咱也不怕,我他娘的要说的只有两字儿,活着,活着找到你的伍长,跟着伍长去找队正,跟着队正去寻营正,谁聚的快,谁就赢了,比的是找人的本事。。。。。

    听到这里,吴小妹翘了翘嘴角,一听就知道,这群生员入监不久,不然教头不会跟他们说这些浅显易懂的保命绝活儿。

    去年国武监有些混乱,所以并未招收新的生员,那么这些人,便应该是从童子科那边升上来的了。

    其实,童子科的这些人,在国武监呆的久了,比起旁人来,优势要大的多,这些浅白的道理,也许以前都是在将门或者军营中口口相传的本事,但在如今的国武监中,却能得到这些军中老卒时时刻刻的提醒和指点。

    所以,童子科上来的生员也许早就听过了,但教头们还会没完没了的在这些新晋生员的耳边念叨,为的就是将这些刻入他们的骨子里,也许某一天,就能救得了他们的命。

    吴小妹也是这么过来的,又正经出身将门,对这个道理懂的更加深刻。

    她还听说,国武监操典正在完善之中,也许,很快,国武监的文课当中,就会将这些写在纸面上了。。。。。。。。。

    放眼望去,校场上东一堆西一堆的,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儿,声音从各个方向传来,教头们的嗓门一个赛一个的大,汇聚在一起,显得极为嘈杂,但让吴小妹心情更加愉悦,她喜欢这样的气氛。。。。。。。。。

    听了一会儿,她才踩着轻快的脚步,折而向北。

    前面一片树林,绕过去,就能看到水面,一间小楼孤零零的矗立在水畔,小楼里已经燃起了灯火,从远处看上去有那么几分凄冷。

    但那里却是整个国武监的中心。。。。。。

    吴小妹脚步略微停了停,还做了个侧耳倾听状,脚步也放轻了许多,这都是她下意识的行为,就像做贼一般,因为她知道,现在小楼里不光有祭酒大人,还有山长大人也在。

    不过最终,她还是按照每次走过的既定路线,从小楼正门处走过,按着腰刀,仰着脑袋,像只骄傲的母鸡般,在小楼门口两位门神的眼前,施施然的行了过去。

    让她平添几分愉悦的是,门口那两位正是褚徵和赵葵。

    在这两位同窗七分无奈却还带着三分厌烦的目光欢送之下,吴小妹转过了小楼,这才无声的做了个仰天大笑状,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儿之后,才加快脚步转向了马场方向,准备做自己的马夫去了。。。。。。。。。。。。。

    (三更,阿草尽力了,整个星期天都奉献给了大家,只求大家支持。。。。。。。。)(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想法

    国武监的马场分了六处,豢养着三百六十八匹战马,二百七十匹驮马,因为西边那一战的缘故,国武监还弄来了几匹骆驼,对于西北边民来说,不算什么稀奇的物什,但在长安附近,如今国武监是继皇家园林之后,头一个拥有这种动物的地方。,↙23○xc$o

    对于身为骑兵科旅帅的吴小妹来说,骆驼这东西看着稀奇古怪的,但新鲜劲一过,也就那么回事了,这东西跑的慢,每天还懒洋洋的,很难想象,它能成为骑兵的坐骑。

    也许,只有见识过大漠瀚海,才能真正明白这东西的作用吧?

    国武监的战马大部分都是吐蕃马,川马也有些,秦川自产的战马很稀少,却都有着西域宝马的血统,很是高大威武。

    但可惜的是,大部分都在皇家牧场以及皇家近卫的手中,国武监这里也就有十几匹,还都是阉马。

    草原上的部族归附之后,国武监这里也不缺草原马种,但让人无奈的是,草原马和吐蕃马其实差不多,都要矮小一些,没去过草原,也没去过吐蕃的国武监生员们,就算明白它们有着这样那样的好处,也极难将青睐的目光投在它们身上。

    好在,河套牧场已经定名并开始蓄养战马,将来国武监定也不会缺了,但可惜,吴小妹这一批生员,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今天她来的还算早,从远处看去,几个马栏中,还有马匹在溜圈儿。

    一声悠长嘹亮的马嘶。将她的目光吸引了过来。那是一匹高大雄健的红马。围着围栏在肆意狂奔,马蹄踏在地上,发出鼓点般的闷响。

    吴小妹痴迷的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舍的扭过了头。

    那是怪兽的儿子,火王,已经五岁,对于战马来说,正在进入壮年。无论怪兽还是它的子孙,都是最优良的战马,可以用千金不易来形容。

    不过可惜的是,这两匹马,却是国武监的种马。

    怪兽不用说了,是大将军从草原带回来的异种,怪兽这个古怪的名字也是大将军亲口给的,在吴小妹看来,没叫错,那根本就不算是一匹马。而更像是一只野兽。

    国武监更是盛传,怪兽是龙与凡马诞下的异种。。。。。。。。虽然有些荒诞。但吴小妹却是觉得,怪兽就算不是龙子,怕也应该沾个边儿才对,恐怕历代名马,也只有传说中的古之赤兔能和它相比了。

    怪兽是当之无愧的马中君王,京师多少马师慕名而来,国武监这里也想着让其诞下子孙,但到了如今,无论怎么加力培育,也只生下火王一个,让国武监的育马师傅们,极为惋惜。。。。。。。

    但异种就是异种,算起来,怪兽的寿命也已经将近二十了,但一点衰老的迹象也没有,依旧那般暴躁,也依旧那般活力四射。

    火王虽有怪兽的血脉,单独拿出来,不逊于世间任何名马,但站在它父亲身边一比,只要瞧瞧就知道,差着不老少呢。

    而大将军就这么将这匹世间罕见的良驹扔在了国武监,一晃就是十几个春秋,换了她吴小妹,这样的战马,一定会带在身边,日夜不离都没问题。。。。。。。。

    想到这个,吴小妹暗自撇了撇嘴,战马是骑兵的第二条性命,这是她进入骑兵科之后,每每都要被耳提面命的一句话。

    但想起大将军的所作所为,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

    曾有生员也拿这事问过骑术教头,但人家只一句话就给堵了回来,大帅骑上头驴,也照样威风,照样杀的敌人落花流水,你能成?

    当时吴小妹和许多人都还有点不服气,但在骑兵科操练的久了,吴小妹也就明白了,怪兽虽好,但骑在这样的战马身上作战,肯定是找死的行为,怪兽太显眼了,足以让骑在它身上的人成为箭靶。

    所以,可惜了这匹好马,只能蹉跎在马厩之中,却上不得战阵,那些话本里的名马,终究多数都是骗人的。

    连大将军都不敢骑着怪兽作战,恐怕吕奉先若是总骑着赤兔,也早死在战阵上了。

    不过,她现在确实需要一匹好马,离开国武监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有的人已经找好了去处,有的人还在犹豫,有的人则只等着朝廷的指派。

    当然,大部分人都愿意去河东和河中两处,那里的猛虎武胜军各部是生员们的首选,道理就不用细说了,猛虎武胜军的根子就在国武监,是正经的自家人,那里有很多国武监的前辈,不但能受到重用和照顾,而且,与自己在国武监所学,也更加契合。

    当然,那边靠近河北和草原,立功的机会也不会少,至于饷银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生员们也会有自己的考量,只是在年轻人中间,拿不上台面来。

    河东河中那边也早已来了人,征召国武监生员入伍从军的事情也正在进行,每年都是如此,吴小妹也已经见的多了。

    只是今年来的人分外的多些,京军,西北各部,各处禁军,甚至河洛那边,都有来人,大秦各部军伍,好像都来齐了,要比往年都热闹的多,当然,这里面的原因也有很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将军再次坐镇国武监,让他们这一批生员,显得分外的特殊。

    到了哪里,他们都能理直气壮的说一声,自己乃是赵大将军门生,这在军中,绝对是有着特殊的意义存在的。。。。。。。

    其实,后天的军演,这些各部军中来人,都要随行观瞧,算是一次检验,成色足不足,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当然,有她这样的资历,已经是不愁去处了,只要她自己开口,各部军旅几乎可以任意挑选,唯一有些碍难的地方就在于,她是个女儿身,所以,找她说话的人,远比褚徵他们要少的多。

    想到这个,吴小妹也是一阵气闷,不过临近肄业,却不得不面对这个更加实际的东西,豪言壮语在这个时候,没有一点用处。

    而她自己,也在犹豫当中,京军肯定不会去了,守户之犬,听着就难听。

    禁军嘛,吴小妹其实有点意动,因为禁军整编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变动当中,机会必然不少,她如果到了禁军,升迁绝对不会比去边军慢了。

    可惜,既然是整编,一两年的工夫肯定完不成,到了禁军当中,施展才能,练出一支精兵来肯定没问题,她有着这个自信,但会不会陷入繁杂的整编诸事当中,拔不出头来,就说不太准了。

    河洛那边,是不用想了,那里还有洛阳国武监,河洛兵权又握在张大将军的手里,洛阳国武监出来的人肯定和长安国武监不很对付,到了那里纯属自己找不自在呢。。。。。。。。。。。

    西北,战事已经结束,那里立功的机会最少,除了剿匪之外,吴小妹看不出有什么出头的机会,难道去那里吃风沙不算,还要去养马不成?这活计她在国武监干的已经有些丢脸了,若是再远去千里之外,跟马粪打交道,之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其实算来算去,最终还是去河中河东最合适,但她还是有点不甘心。

    因为她看的很清楚,猛虎武胜军如今分散于各处,已经非是当初大将军亲自带领的那支强军了。

    如果去了那边,就要仔细琢磨一下,各部之间的区别,她是从国武监骑兵科出来的人,若是到了那里,带出来一群靠着两条腿走路的家伙,那怎么成?

    而猛虎武胜军骑军,最集中的地方就是在大同无疑,他们面对的,其实不是中原,而是北方草原的胡人。

    这么一想,问题就又来了,北边草原上的情形,现在别说在国武监,就算是在长安百姓眼中,也不再神秘,云中云外草原不用说了,更加广阔的天地中,也没什么大秦的敌人了,都已经屈服于大将军兵锋之下。

    更重要的是,大同那里带兵的,都是一些功勋卓著的好汉,她一个新晋之人,去了那里,没处立功不说,就算当个小官儿,领着的也将是些见多识广的老卒,见识过大将军亲卫之后,她算是有了自知之明,宁肯去带新兵,也不愿手底下都是些百战精锐。

    难以服众不说,还可能要面对来自方方面面的刁难。

    畏难吗?有点。。。。。。。但也不是全是如此,因为她看的很通透,所以考量的地方就比旁人要多。

    她的这些想法也并不奇怪,在大局上有着一定的眼光,又限于见识不足,在理想和现实之间无法找到准确的定位,有些迷茫,无所适从,这是年轻人都会经历的事情,尤其是优秀的年轻人,更是如此。

    其实不独是她一个,这一批国武监生员中最优秀的那些,都在经历这个过程,可以说,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重要的抉择。。。。。。。。。

    (上班了,阿草依旧在努力中。。。。。。。。。)(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聚饮(一)

    当然,这些事还能容她多考量一段日子,不用太过着急,其实,家里那边已经派了人过来,比她还要着紧上几分。,√23◇x

    让吴小妹欣慰的是,双亲没有催着她嫁人,当然,这也有着金州吴氏没落的厉害,竟然没有一个比她出挑的人物的原因在里面。

    说到这个,她还要干些如今的羽林中郎将李大人,若是没有这样能身居高位,又能嫁个如意郎君的例子在前,估摸着她就算再有本事,家里也不会容她逍遥至今。

    不过,这些烦恼都要放在后面,她现在必须弄一匹良驹,作为自己今后的坐骑。

    衣甲刀枪都不用愁,好马却是难得。

    其实也是国武监把她的眼光给养的高了,这会儿才这么闹心,要知道,国武监北边这处马场,不是国武监最大的马场,养的马却是最好的。

    其他几处马场都是吐蕃马,川马,草原马交杂,这些马种,看看皮毛个头儿,就能分辨的出来。

    这些马除了供生员们骑乘之外,里面也都有着马球场。

    但这处马场不一样,里面大部分都是膘肥体壮的河西马,可以说,国武监最好的马都集中在了这里,而且都是正经的战马。

    可惜的是,里面一大部分都是有主的,教头,护卫,他们都愿意把坐骑放在这里,而不是关在马厩当中。

    还有一小部分,却是国武监的种马了,像是怪兽和火王都在此列。

    所以。打这里主意的人不少。却没人能带走一匹。只能干看着眼馋。。。。。。。

    要说,金州家里那边儿,也送过来了几匹河西马,但怎么说呢,干了一段日子马夫的吴小妹别的还没看出来,但这相马的工夫却已是不一般了。

    家中送来的这些战马,大部分都是阉马,太过温驯了。这是阉马的好处,却也是它最大的缺点。

    就像男人一样,阉了的男人还叫男人吗?

    缺点一数就一大堆,阉马在骑速和爆发力上,天然就要逊色一筹,而且,最大的缺点就是,阉马一旦关在马厩里,胖的很快。

    军中多用阉马,是因为怕战马发情。战时造成军阵混乱,为敌人所乘。这个规矩不好破除,但吴小妹眼光高了,加上女儿家的洁癖,却是极不愿意骑上一匹阉马去外面晃悠。

    到是有一匹三岁口的雌马还算不错,但还是那句话,家里人送来的战马太过温驯了,少了一股野性的战马,和吴小妹心目中的良驹就要差很多。

    就像现在马场中这些战马,纵横来去,甚至不用细看马身,马头,和马腿,就能将其和常年呆在马厩中的马匹区分开来。

    这个问题,也不独吴小妹纠结万分,其他几位交好的同窗也是如此,他们什么都不缺,大秦更不缺战马,但一匹好马却还是把他们难为的够呛,还谁都不愿意将就,因为在国武监呆了数载,教头已经把战马是你的第二条生命这样的念头植入了他们的心里。

    你说都第二条生命了,怎能不千挑万选?

    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一些年轻人的英雄情结在作祟罢了。

    虽然思绪连篇,但吴小妹并没有在马场边上停留多久,也没有急着去帮忙的打算,其实她在这里的职责很简单。。。。。。。。。。

    就像真正的马夫那样,既不用她帮着驯马,又不用想着怎么给战马调配饮食,马场里的师傅们,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去干什么,和客栈里打杂的伙计差不多。

    只是她身份到底不同寻常,能跟那些心高气傲,总想着当伯乐的马师搭上话儿,时常送些师礼,能够讨教些养马,相马的学问,一些粗苯的伙计,也轮不到她这里罢了。

    她现在要去点卯,地方就在马场西北方向,那里也有着她在马场的宿处,马场一旦忙起来,她就要住在这里,到也省的她来回跑了。

    不过还没到地方,便碰到了两个人。

    看清来人是谁,吴小妹赶紧让到一旁,施礼道:宋教头。。。。。。。。

    来的人一大一小,年长的看上去四十左右年纪,不言不笑,严肃非常,一双眸子在黄昏中闪着针刺般的光芒,身形挺的笔直,即便是在行路之间,上身也几乎纹丝不动,看上去就像一杆枪在移动。

    小的十岁出头年纪,还是个少年郎,亦步亦趋随在中年人身后,不用细看,就知道这是爷俩儿,因为走路的姿势太像了,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中年人脚步都没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从吴小妹面前走过,到是少年很是有礼,经过的时候躬身回礼,道了一声吴师姐好。

    吴小妹性子活泼,虽与少年不是太熟,却立马回了个鬼脸儿。

    少年脸一下就有些红了,但只是稍微抿了抿嘴,做不喜状,之后便昂着头又随在了父亲身后,只是明显脚步有些乱了。

    吴小妹呲牙一笑,这父子两人是马场的常客,来了之后,一般都是父亲去寻人喝酒,儿子则在马场中操练骑术,她见的次数可是不少了。

    只是宋教头来历很是不简单,又以严厉著称,不敢轻易上去套近乎罢了。

    这位宋教头是国武监的枪术教头,出身晋国公府,身上也带着军职。

    当然,在国武监里面,只要跟晋国公府沾上边儿,想不引人注目都不成。

    所以,关于这位宋教头的传闻就有很多,据说这位早年间可不是什么良善人物,在吕梁山中为匪,后来寨子被大将军带人灭了,此人才归入大将军麾下。

    这位宋教头家学渊博,早年一杆铁枪在长安也很有些名声的,后来又在晋国公府得遇良师,一身绿林工夫终于转变成了战场实用的本事,因为年纪渐长,这才来了国武监当教头。。。。。。。

    除了在国武监教授生员枪术之外,还在步兵科收了几位关门弟子,在国武监教头中间,是非常特殊的一位。

    点卯的地方已经不远,远远跟在这父子两人身后,来到一间屋宅前面,里面灯火通明,父子两人也不叩门,直接推开就进去了。

    吴小妹在外面等了片刻,才轻轻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灯火照的吴小妹眯了眯眼睛,在外面她就闻见浓烈的酒香了,这会一看,果不其然,正房前面的院子里,已经摆开了酒席。

    吴小妹不由吞了口唾沫,吧嗒了下小嘴儿,馋虫立马被勾了出来,心想,一闻就知道,是蜀中的剑南火烧,最好的烈酒,沉的也有些年头了,味道非常浓烈。

    国武监中不准饮酒,好酒的生员们总会偷摸的弄些藏起来,时不时喝上两口,被抓住了只能认倒霉,自己去领板子,不过一个个却还是都死性不改,只要有了机会,一切照旧。。。。。。。。。。

    吴小妹已经很长时间没喝过酒了,到底有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在身上,为人表率者,不能轻犯监规。

    所以此时她只能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瞅着院子里的人,她不由有点眼晕。

    先进来的宋教头已经不客气的入了席,少年正在给桌子边儿上的人见礼问好,一圈下来,现在还没完呢。。。。。。。。。。

    吴小妹只用眼睛扫了扫,就看了个七七八八。

    主位上那位,不用说了,须发张扬,不修边幅,身子虽然已经有些佝偻,头发花白,但雄壮的身形据坐于主位,即便是向来倨傲的宋教头,也只能乖乖坐在他的下首,脸上还难得挤出些带着点谄媚味道的笑容出来。

    这位就是现在这处国武监马场的主官,国武监箭术教头,哒懒,一个女真人。

    这人已经是国武监的一个传奇了,曾经当过金国御前侍卫,归于大将军麾下后,随大将军出征过蜀中,据说在剑门关内,还救过大将军的性命,之后随大将军出征河中,又去了草原。

    他是最早随在大将军身边的衙卫之一,一张大弓,箭无虚发,随大将军会遍天下英雄,箭下亡魂,不计其数。

    如今和宋教头差不多,算是在国武监养老,谁见了都要叫一声大人,因为这位喜欢这个称呼。

    此时这位身后,还站着个牛犊相仿的半大小子,身上穿的到是干干净净,只是抱着个海碗,一口口的喝着,碗里装的当然不会是水了,喝的高兴,不时露出憨厚的笑容,只是怎么看,身上都带着股野性。

    在他旁边,还有个几岁大的娃娃,仰头瞅着自家哥哥,一看就知道,谗的厉害。

    这两个都是哒懒的儿子,姓赵,晋国公这些早年间的衙卫,成亲都晚,孩子还都没有长成,但父辈的功劳,却已经够他们受用一生了。

    见吴小妹进来,大点的小子,立马乐呵了起来,顺手将海碗塞到弟弟怀里,弄的弟弟差点一个屁墩坐地上,自己却麻利的跑进屋里,拿出一块木牌,嗖的一声,朝着吴小妹扔了过来。。。。。。。。。。。。(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聚饮(二)

    木牌很有些份量,扔过来的劲头儿更是不小,但吴小妹只是轻轻巧巧转了个身,再转过来的时候,那块木牌赫然出现在她手中。

    木牌好像粘在她手里般转了一圈,双手一抹,再亮出来的时候,木牌已经不见了踪影,手掌再摆弄几下,木牌又蓦然出现,如此几回,才算消停了下来,老实的将木牌挂在了自己腰畔。

    不过却已经逗的那两个小家伙呵呵大笑,并齐齐鼓掌叫好,啪的一声,却是小的将酒碗摔在了地上。

    吴小妹笑意盈盈,但肚子却早已骂开了,这死孩子,这般劲头儿,也不怕砸坏了人,还弄的老娘手疼。

    逗弄了下孩子,也得了腰牌,本来她便可以离开了,去给管马厩的马师瞅瞅,才能给她派下活计。

    但这会儿,吴小妹却怎么都不舍得离开。

    因为围桌而坐的人,可不只哒懒和宋教头两位,虽说马场这位主官大人一般晚上都是无酒不欢,那些与他有交情的人也会时不时寻上门来跟他饮酒,但今晚,看看这些人,吴小妹就知道,这次和平常可是大不相同。

    她好奇心本就重的很,这些人物在国武监又是个个非同小可,她自然不愿就这么离开,错失了一场热闹。

    而能被她说上一句非同小可的人物,自然也不是闲杂人等。

    比如,挨着哒懒坐着那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自从吴小妹进来,就头也没抬过。自斟自饮。旁若无人。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这位一身的儒雅,身上也穿着儒服,在如今的国武监,这样的打扮,也就他老人家独一份儿了,连山长大人也不好说什么。

    因为这位崔先生,曾经当过山长大人的开蒙老师,按照辈分来说。就是国武监生员们的祖师爷了。

    据说,这位崔师,祖上乃是唐时赫赫有名的博陵崔氏后人,在凤翔府巩义县与大将军相遇,为幼年的大将军开蒙授业。

    后随大将军入京,入幕景王府,可以说是景王府旧人中唯一没有出仕的一位。

    至于原因嘛,也许只有那些景王府旧人知道了。。。。。。

    咸宁四年的时候,被大将军亲自延请入国武监授业,才学渊博。见多识广,为人嘛。有点迂腐,但性情宽厚,教起学生来却又一丝不苟,很得生员们敬重。

    这位崔师和齐祭酒交好,和那些赳赳武夫自然也就没什么交集,但今日却出现在这里,很是让吴小妹惊奇。

    当然,千万别把这位想象成一位在国武监混日子的失意读书人,这位崔师和如今渐渐崭露头角的河间崔氏走的很近,这和其长女崔氏嫁入秦州赵氏有着一定的关系,也不排除,两个没落的前朝大族有意相互亲近的原因在里面。

    而其长子崔林,如今也贵为大理寺判,娶的更是大族杨氏的女儿。

    这般想想,也就能明白,这位在国武监中授业解惑的教书先生,到底牵扯到多少人物了,而其本人与其说是在国武监中教书,不如说是在国武监中隐居。。。。。。。。

    而在这位崔师的下首,坐着一位黑脸儿汉子,只看那张褶皱丛生的脸,就知道这位没少受了苦,再加上满脸的谄媚笑容,不时小意的给上首的老人满酒,从吴小妹进来,这位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嘴上也不闲着,桌上就听他一个人摆活了,怎么看怎么猥琐。

    但你千万别把这位当成个只会阿谀奉承的谄媚之徒。

    这位姓黄,生员们尊称为黄教头,是国武监的马术教头,无论是骑乘的本事,还是养马,相马,驯马上,在国武监都属于顶尖之列,也是三位能在斥候科教授马术的教头之一。

    而且,这位极为擅长在平原上的追踪之术,这样一个人在国武监想不成宝贝都不成。

    这位在国武监中是黄教头,出了国武监,就是三老爷,和哒懒喜欢旁人叫他大人一样,也是这位的自称,至于那些能唤他黄三儿的人,他也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听着,到是他的真名是什么,现在也无人知晓。

    至于他的来历,很清楚,这位出身草原马匪,心狠手辣自不必提,损阴德的事情估计是没少干了,生儿子没屁眼的报应到是没落在脑袋上,那只是因为他根本没儿子,连浑家都没有的人,是哪里找儿子去?

    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这就是老天爷给他最大的报应。

    这位也是大将军身边的老人儿,据说曾在草原上救过大将军的命,自愿当了大将军奴仆,不远千里跟着回到了秦地,在大将军府中当了个马夫。

    至于其中细节,如今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位嘴巴严实的很,从来没泄露过其中故事,但在吴小妹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路数,不然以这位的性情,还不得弄的满天下都知道才成?

    不过这位走南闯北,见识极多极杂,又生了一张好嘴,随口谈起各处风物人情来,连崔师都听的愣愣的,忍不住问上一两句出来,这才让酒席不至于冷场,实在是酒桌上的一个妙人。

    这几位已经够奇特的了,但桌上还坐着一位,更是让吴小妹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

    那是一位风情万种的女人,棕发碧眼,满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同于汉家女儿的异域风情。

    尤其是这位年纪已经老大,却根本不能用徐娘半老这样的话来形容的女人,配合着她婀娜有致的身段,以及大胆到有些让吴小妹不理解的打扮,几乎每一个眼神儿,每一个动作,都好像有着别样的魅力,连吴小妹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位男人的恩物,用妖娆两个字来形容才更加贴切。

    但桌上的男人们,却都目不斜视,即便是眼神来到这边儿,也会立即挪开,就算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黄三老爷,对着她时,也比君子还要君子。

    也就是陪在桌旁的两个半大少年,会时不时的飘过来,然后就是一阵脸红。

    这位肆无忌惮的散发着无穷魅力,熟的跟蜜桃相仿的女人,却没多少自觉,喝酒很痛快,说话很大声,笑的时候更是花枝乱颤,引的半露的胸前波澜迭起,放浪中带着些斯文,豪爽中带着些内敛,活泼中带着些慵懒,散漫中却又带着些威严。

    这是一个矛盾的有些奇异的女人,每次看到这个女人,吴小妹也都会生出敬慕,怜悯,嫉妒,羡慕交杂在一起的矛盾心理。

    这个女人叫玛丽安娜,来自极西之地,曾做过大将军的随军书记官儿,和皇帝陛下身边的起居注一样,像大将军的身边,也都随着记录大将军一言一行的人物,一般都是大将军的心腹。

    这女人是个女奴,大将军率兵助鞑靼人平叛的时候,成为了大将军战利品之一,先是侍候大将军起居,后来当了随军书记。

    后来随大将军回京后,许是。。。。。。因不好异族出身,不好纳入府中,于是便入了国武监,成为国武监语言教授。

    身上带着大秦的官职,又与大将军妻妾无异,在座的男人们的表现,也就再合清理不过了。

    而此女精通西域各族以及草原各部语言,又曾经历万里行程,即便不算她那一身的妖娆,也会是国武监中最独特的存在之一。

    此女自然而然,而又光明正大的散发着自己的魅力,但多数时候,还是和身边的另外一个女人说的热络。

    只瞧那一身青衣,便也晓得,另外一个女人也是国武监教授之一。

    吴小妹当然认得,这位一身典雅,带着些宽容而又无奈的笑容,应付着身旁过于热情的异域女子的女人,叫陆晨,国武监的医官。

    不用问了,这位来自香侯府,最初进入国武监的那些女子,如今多数随军在外,有了武职在身,剩下医术最为精妙的几位,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国武监的医术教习。

    这么多年下来,这些香侯府的女子,不但成为了国武监最靓丽的一道风景,同时也给香侯府带去了很大的变化。

    香侯府钻研医术的女子开始多了起来,渐渐的名声也传了出去,京中各家府邸内眷若是病了,先不论医术到底如何精深,只能请得香侯府上的女人前往医治这一条,脸面有光不说,也避免了许多内宅忌讳之处。

    对于香侯府而言,好处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护卫内宅之外,香侯府的女人又有了另外一个用武之地。

    这让香侯府上下都极为雀跃,学医的时候也不再局限于风寒,外伤等科,凭着香侯府的权势,开始延请太医院的良医入府授业。

    而对于太医院那些医官而言,除了几位顽固的认为,医术不能外传的老家伙之外,其余的却很乐意收上几位香侯府女弟子,这样一来,在皇宫中行走,总算能有些保障不是?

    对于国武监这边,香侯府则更加上心了,到了如今,国武监中所藏医书,到有一多半都是香侯府搜集而来,在国武监中教授的医术,也开始渐渐宽泛了起来,不再限于军中所用了。。。。。。(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聚饮(三)

    香侯府的女人,一般都有种雍容华贵的表相,和旁边大胆开放的有些过了头的异域女子相比,陆晨才更符合中原汉人的观感,内敛而又矜持,不容人轻易冒犯。,∽23xco︾

    这两位就像是女人的两个极端,其实更代表了两个种族,两种文明间的差异。

    而在另一边,宋教头的旁边,却还坐着一位枯瘦的汉子。

    这位吴小妹可就有些眼生了,而且,这个中年人在这里竟然没有喝酒,而是在饮茶,这已经够奇怪的了,而这位看上去普普通通,还瘦的厉害的家伙,明明坐在桌边儿,面朝着这边,又是桌上唯一一个吴小妹不认识的人,本应最先注意到这人,但到了这时,吴小妹好像才发现桌子上有这么一个人。

    吴小妹可不认为自己眼睛花了,或者是这人突然冒了出来,强压着心中的怪异感觉,吴小妹打量着这人,心想,也许。。。。。。。是和其他人比较起来,这人太过普通了的原因吧?

    但就在她打量这人的当口,一直低头饮茶,就一张脸藏在阴影之中的这人,突然便抬头瞟了吴小妹一眼。

    阴森冷漠的眼神,一下便让吴小妹打了个哆嗦,随即便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而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吴小妹强忍着不适,立马聪明的移开了目光,心里的好奇心却再次来到了顶点,这些来历各异,又都极为独特的人物。却聚在此处。他们会说些什么。又会做些什么呢?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有人赶她离开,她也不会走了,在国武监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这脸皮的厚度,绝对不是闺阁女儿可以比拟的了的了。

    只是转了转眼珠儿,吴小妹就挪着脚步,凑了上去。见没人说话,暗自欢喜之下,狗腿的搬起酒坛,挨个满酒,伺候在旁边的两个下人,刚看过来,就被她瞪了回去。

    不过刚斟了两碗,就被人拉住,有点沙哑,却又带着些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味道的声音笑道:来。到这儿来坐下,男人喝酒的时候。给他们满酒的,一定是他们的妻子或是奴仆,你可不适合干这个。

    很流利的秦川口音,只是还有些生硬,而且,说的还这么直白,即便是好意,也没有一点婉转的意思,不用问了,只能是玛丽安娜。

    吴小妹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接着脸色便红了起来,看来这面皮还是不够厚啊。

    但人家热情着呢,马上转头招呼下人搬来凳子,安放在自己身边,拉着吴小妹上了桌儿。

    吴小妹呲牙咧嘴的道谢,然后恭敬的唤了一声,陆师,才有些拘谨的坐稳当了。

    其实,桌子上就黄三以及玛丽安娜的话多,其他人都是少言寡语,让这显然是临时凑起来的宴席怎么都有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直到院门再次打开,吴小妹才知道,这些人还在等人。

    微微歪头,接着院内的灯火,吴小妹能够清楚的看清鱼贯进来的三个人。

    她都认得,打头的一个年级很轻,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但却是大将军心腹悍将胡离的儿子,如今大将军身边的衙卫统领,胡烈。

    其父战死于太原府,如今儿子却已经继承了父业,从大将军衙卫统领做了起来,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胡烈身后跟着两人,其中一个一身的军人气息,虽然已经人过中年,但身子强壮,手扶腰刀,气度沉凝。

    这位也是国武监中的教头,教授刀术,若非这位在河东丢了一条胳膊,不然的话,绝对不会出现在国武监,而应该是在战阵之上,跟敌人拼杀才对。

    也不要把他跟绿林中那些刀手混为一谈,这位教头一身的本事,都是在战阵上用敌人的鲜血和性命喂出来的。

    另外一位,在气度上可就差的远了,身上虽也有些淡淡的官威,但长手大脚的,带着憨厚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跟在胡烈身后,竟然还有些拘谨,乍一进院,看清这里的各色人物,这位就更紧张了,一双粗糙的大手也开始搓了起来,腰也不知不觉就弯了下去。

    这位吴小妹也认得,辎重科下面的匠作科里的教习,好像姓张,和那边打交道打的少,在国武监诸科里面,匠作科的秘密最多,所以,除了匠作科的生员外,其他各科生员对那边都不太熟悉。

    吴小妹心思转的快,只微微一琢磨,心里便已恍然,文事,箭术,刀术,马术,医术,语言,匠作,几乎已经囊括了所有国武监教授之门类,而且,在座之人,都是其中翘楚,还有。。。。。。。韬略。。。。。。。

    再一想就也明白,教授韬略的,都是一些将军,在座的各色人等,虽然来历皆是不凡,但相比之下,他们却没那个脸面,能让将军们过来赴宴,就算是陆晨,其实能过来,也属于屈尊降贵了。

    想到这个,她已经隐约的晓得,自己适逢其会,好像碰见了国武监一件大事。

    进了院子,目光只是微微一扫,胡烈就已经笑了起来,连连施礼道:各位长辈,小子来的晚了,劳您们久等,恕罪恕罪。

    除了黄三儿和吴小妹,在座的其他人都是微微点头示意,对胡烈的身份,并不算太在意,皆是不客气的以长辈自居了。

    黄三儿却是不管其他人如何,扎手扎脚的站起来回礼,连连摆手道:什么长辈不长辈的,赶紧入席,可就等着你们几位了呢。

    三老爷,您可别客气,小子若在您面前放肆,以后若是见不到几匹好马,岂不是要哭死了?

    听了这个,黄三儿脸上都快笑出花儿了,显然,这官场中人说话,要比草莽人物动听的多了,既带着些调侃,又足见亲近,着实让人受用。

    那边吴小妹早已站起身来,轻巧的一转,已经到了玛丽安娜的身后,等到胡烈三人纷纷落座,才向几人问好。

    胡烈明显有些意外,不过瞄了哒懒一眼,却还是笑着点头,你也在啊。。。。。。。你这马倌,也当不长了吧?

    他这里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吴小妹也聪明的简单答了一句,那边的注意力便已经转了开去,而吴小妹悄然落座,立马竖起了耳朵,唯恐漏了一句。

    随着胡烈三人到场,人算是齐了,但气氛却还不如方才,喝酒的喝酒,饮茶的饮茶,连黄三儿和玛丽安娜的话都少了起来,显然,这些人都是受邀而来,在等着说正事呢。

    胡烈紧着吃了几口菜,酒是一点未动,这才放下筷子,顿时,众人的目光都聚到了他的身上。

    胡烈也不客套,清了清嗓子,也不拿腔作势,直接便道:这次小子借着哒懒叔父的地方,请诸位过来,为的就是国武监操典之事。。。。。。。。。。

    虽说吴小妹已经隐约有了些猜测,但听到这话,还是有些愣神。。。。。。。。

    国武监操典,由山长大人亲自提议,并得到先帝允准,从咸宁四年便开始编纂,算起来,已经有近十个年头了。

    开始的时候,这事交到了翰林苑,由翰林学士们编修。

    但结果却让山长大人极不满意,里面的原因就不用赘述了,这事交到翰林苑本来就不靠谱,所以,不出一载,操典编修之权,又回到了国武监。

    在山长大人监督之下,才算按照国武监教授门类,给国武监操典定下了框架。

    在这个时候,所谓的国武监操典涵盖的东西,已然极为广阔了。

    里面有韬略篇,包括了从古至今的各种兵书战策,里面有战阵篇,讲述的是战阵上各种试用技巧,尤其是练兵之学,订立的最为详细,也是山长大人最为看重的一个篇章。

    里面还有辎重篇,包括的东西最为驳杂,粮草后勤,安营扎寨,水利,建筑,算学,星象,地理,医术,冶炼,木工等等等等,都在辎重篇当中有所涉及。

    骑兵篇,步军篇,斥候篇等又单列开来,好像除了圣人文治之道外,国武监操典想将其他世间的学问,都涵盖于内,而又让人无话可说的是,这些杂学却又都能跟行军打仗沾上边儿。

    如此的驳杂,除了显示出山长大人的雄心之外,却也难为坏了编纂操典的一干人等。

    时隔多年,国武监操典依旧未曾面世,也就能知道其中碍难了。

    吴小妹也已听说,国武监操典即将完善并刊印成册的消息,但在她看来,其他篇章到也罢了,只辎重篇,想要完善。。。。。。。。怕是再用十个年头,也未必能完善的了。。。。。。。。

    这还要多亏齐祭酒这些年来的极力促成,著书立说,本就是文人最大的志向之一,齐祭酒会热衷于此,也就不奇怪了,不然的话,鬼才知道要猴年马月这部恢弘巨著才能问世。。。。。。。。。

    而今日的这场颇为简陋的席宴,也只能说明一件事,谣言并不可信,国武监操典怕是还在编录当中呢。(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聚饮(四)

    说到这里,胡烈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了起来,看上去分外郑重。,∞xc

    国武监操典,乃国武监头等大事。。。。。。大帅也一直在说,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需要许多人为此群策群力,今日邀诸位前来,就是想请诸位鼎力相助,让我国武监有个立足于世间的根本。

    到底是军人,几句话的工夫,已经将意思说的明明白白,干脆的很,没有半点的转弯抹角。

    不过在其中几个人听来,并不舒服,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的变相的传达军令。

    不用问了,这肯定是晋国公本人的意思,在国武监操典这样的大事上,胡烈的身份也决定了他的份量不够,断不会冒冒然的自行其事。

    吴小妹则琢磨了下其中的味道,心中不由有些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要将这些人请到一起来,在国武监马场这样等同于私宅的地方说起此事,看来啊,国武监操典的编纂还在进行当中,离着问世还遥遥无期呢。

    这些话也明白的告诉了她,山长大人对此事已经极为不满。

    这是大帅的意思?

    先开口的竟然是哒懒,而这句问话,也显示出他并没有明白这话里藏着的诸多味道,问的很是多余,而且,也很得罪人。

    若是旁人这么问,胡烈的反应不好说,但哒懒问了,则又不同,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为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随后,哒懒呵呵一笑。抹了一把花白的大胡子。大帅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俺怎么着都行,只是哒懒可不识字。。。。。。。

    胡烈嘿嘿一笑,道:大帅说,许多识字的人,也不过就是识字罢了,在座诸位的本领,可不在识不识字上面。

    话音未落。那边啪的一声,已经有人拍了桌子,席上年纪最大的那位闹了,瞪着眼睛,吹着胡子就道:识字,问学之初也,离于懵懂,后可晓天理,明世情,此为世间之正道也。。。。。。。。

    说起来好笑。桌上的男人当中,就老头儿一位饱学之士。到是女人中,陆晨和吴小妹,都读过不少的书本,还听得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顿时,桌子上的人齐齐埋头喝酒,这话茬谁愿意接谁接去吧,到是玛丽安娜,求知欲非常的浓,瞪着那双总是流转着若有若无的媚意的眼睛,听的聚精会神,嘴唇蠕动,想要称赞一下对方的学问,但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这个老头儿和草原上的那些汗王,甚至说大多数的男人都不太一样,对她从来可都不怎么友善。

    一本正经说话的时候,虽然让她觉着很有。。。。。。。嗯,气度,却也让她不自觉的有些畏惧。。。。。。。。。。。。。

    胡烈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心道,这位崔先生可是越来越倔了。

    当然,他也明白,老头儿这么激动,也是有着原因的,因为齐大人在的时候,编修国武监操典,弄了很多圣人文章进去。

    这也还罢了,圣人的学问,无疑是这世间最大的学问,国武监操典里面,必定不会少了圣人教诲。

    但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齐祭酒主持编修国武监操典,各篇开篇之语,必定是大段大段的圣人之言。。。。。。。。。。。

    这也还罢了,你说满篇的之乎者也又算什么?

    若真这么编出来,广瞧明白他们写的是什么,就得难为死一群厮杀汉,还哪里有那个时间操演?国武监中的生员们岂不都成了书虫?

    所以,如今国武监操典确实正在大改,齐祭酒所谓的以圣人教诲为先,铺之以军阵之学的编修方略,已经被彻底摒弃,更开始大片大片的删除圣人文章。

    这里面,无疑就有老头儿的心血,所以,提到国武监操典,便有些激动也是在所难免。

    让胡烈有些不满的是,老头儿与大帅有着师生之谊,却没去大帅面前理论,揪着他一个小人物儿发火儿,又算哪门子的圣人道理了?

    本来,今天就没打算请这位过来,但老头儿不知从哪得了消息,上赶着过来了,唉,真是麻烦啊。。。。。。

    心里叹了一口气,胡烈也只能连连点头,趁着长篇大论的间隙,才道:小子读书少,整日里胡言乱语,您也别计较,咱们还是说正事啊,说正事。

    老头儿余怒未消,但他心里也有数,那位便宜弟子如今可不是巩义县的小小团练使了,那个时候他要干的事情,就没人能拦得住,遑论是现在了。

    瞅瞅满座这些人,就能明白,其人对读书人的轻蔑和反感,当初为其开蒙之时,就隐约的感觉到,那位虽然没说过什么过头儿的话,但对圣人教诲,却大多不以为然,可以说是天生的武人心性,改也改不过来。

    但说起来,与那些整日里舞枪弄棒,连书本也不愿碰上一碰的武夫又有不同,他这位便宜弟子是能读进去书的,而且,只要没有引经据典,便能读的极为明白通畅,对里面的圣人道理,比一些读书人看的还要通透几分。

    而且,如今还在教武人们读书识字,然后成军,这一切,已经可以看做是兵家之学的延续,现在又编国武监操典,引世间杂学入内,对儒家之学依旧不屑一顾。

    想到这些,老头的火气不知不觉也就消了,心里滋味莫名,最终,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行了,老夫替你说吧,诸位皆有一技之长,国公的意思是,万不可敝帚自珍,有所藏私。。。。。。。。

    国武监操典若成,必为世间之学。。。。。。。增色不少,能治一学,列入其中,将来后世子孙,当可记得诸位姓名,流芳千古不一定,但荫及子孙却乃易事,诸位考量一下。。。。。

    国公那里的意思恐怕是想让诸位主持编修。。。。。。。言语务求浅显易懂,识不识字。。。。。。嘿嘿,确实不太要紧。

    老头儿有些落落寡欢,但说的话却极有条理,一下就能让人听的明白,胡烈那边脸上立即堆起了笑容,竖起大拇指道:还是您老的学问高,大帅正是此意。。。。。。。。

    这会儿他也不藏着掖着了,而且,大帅还说。。。。。。嗯,世间的学问没有高低贵贱可言,看的是得不得用,比如说啊,胡人到了咱礼仪之邦,嗯,长安,会说汉话的就要便利不少,而汉人去了胡地,嗯,草原,会说几句胡语的,不定就能免了杀身之祸,找到处帐篷,还能跟主人把酒言欢,而不是因言语不通而动刀子。

    他本就不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这会儿见老头儿不知怎么不来添麻烦,而且还能帮衬几句,这兴致立马上来了。

    又比如说这匠人啊,修桥补路什么的都少不了,而且,咱们这些人手中的刀枪弩弓都出自匠人之手,拿在手里在战阵上是能保命的,凭什么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就骂娘?匠人比旁人又没少了什么,不偷不抢,都凭手艺吃饭,差了哪儿了?

    还有啊,商人往来道途,赚的也是辛苦钱,虽说有时嘴脸难看了些,但总归也有好人的吧?

    最后有点言不由衷,当时就有人扑哧一声乐了,胡烈说的正高兴,当即不满道:笑什么,大帅说了,商事上是一篇大文章。。。。。。

    那边笑的人立即不满了,不客气的道:大帅说,大帅说,你这点见识,都是从晋国公那里听来的吧?正事还没说完呢,你问问,谁耐烦听你的这些胡言乱语?

    胡烈虽然年轻,但在国武监,敢跟他不客气的人真的不多,不过说话的人就是其中一位,出身香侯府的女人,到了哪里,都有着这样的底气。

    嗯,嗯,那咱们赶紧说正事。待得看清说话的是谁,胡烈没骨气的立马软了。

    吴小妹在旁边看的热闹,感觉这一趟真的没白来。

    但胡烈这些话,虽有些凌乱,却还是让她感觉到新鲜,工匠,商人,严格的来说,皆乃贱业,按照古往今来的大道理而言,因他们家无恒产,易生乱事而为人所轻贱。

    而按照儒家之言来说,一个是奇技淫巧,玩物丧志的典范,一个则是无信无义,满身铜臭的代表。

    但反之一想,没了他们,成吗?肯定是不成的,就像自己这些武人,往大了说,保家卫国,上护君王,下卫黎民百姓,往小了说,也是靠本事在养家糊口,凭什么就要居于读书人之后,为那些自诩圣人门下的文人所轻?

    以前,也许只是一些隐约的想头,他们这些将门之后,其实还是很羡慕读书人的风雅以及渊博的见识的,但现在,却好像在她面前打开了一扇门,直可清晰的看到门后的景致,顿时便有豁然开朗之感。。。。。。。。。。。

    (一更,阿草努力中。)(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七十章聚饮(五)

    其实,话不用说的这么透彻,只要说清是晋国公的意思,这里大部分人的阻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顶⊙

    黄三想都没怎么想,就笑嘻嘻的道:大帅用的上咱,是咱老黄家祖上积德,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一听就带着些匪味儿,但在座的人都没什么反应,国武监粗鲁的家伙多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一直坐的笔直的独臂教头,也干净利落的道:咱也没什么好说的,咱身上都是些杀人夺命的本事,大帅既然瞧得上,咱这里都掏出来就是了。

    宋人逢也当即点头,道:宋某受大帅大恩,正愁无以为报,正好有这么个机会,又怎能甘于人后?

    这位在晋国公府中呆的久了,跟人学习枪术不算,连说话也比当年斯文了许多,不过,怎么也带着股绿林豪杰快意恩仇的气息。

    那边陆晨平静的接过话头,医术本为济世之学,吾辈不敢藏私,当示之以人,以济盛事。

    来到玛丽安娜这里,这位左瞅瞅右瞅瞅,罕见的露出些羞涩来,讷讷道:我。。。。。。我懂的可不多,也能出力?

    同为女人的陆晨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道:你懂的旁人不懂,便可占一席之地。。。。。。

    但说这话的同时,她细长的一双眸子,却微微的瞟了瞟崔老夫子,显然,香侯府现在是晋国公府最坚定的盟友之一。

    晋国公所坚持的修订国武监操典的理念。天然的。很合香侯府的胃口。

    实际上。往深层次挖掘的话,隐隐间,在座大部分人,都在对抗着儒家门徒订立下来的条条框框,并试图在某一方面,突破之。

    这其实并不奇怪,诸侯割据,烽烟四起的乱世。本就是儒家影响力陷入低潮的时候,在此期间,不管文人们怎么粉饰,都儒家门下,只能在天下承平之后,才会再次兴盛起来。

    尤其是在北地,尤其是在大秦这样一个渐渐强盛的国度,儒家的影响力,已经跌至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步。

    朝堂上的文臣,其实是首先感觉到这一点的群体。所以,在景兴末年。一直到成武初年,大事借着各种因由接二连三的爆发出来。

    这里面最深层次的原因,其实就是圣人门下,不断的在试图稳固自己的地位,却又屡屡遭受重创。

    武人集团,作为既得利益者,也是反抗最激烈的一群人,所以冲在了最前面,景兴鼎革,长安之变,如今的文武之争,其实无一不根源于此,武人们也都坚定的占在了鼎革一方,他们天然便希望能够通过打破旧有的窠臼,来稳固自身的利益。

    只是没有一个人,包括晋国公赵石,拥有有那样超越时代,居高临下的眼光,能够在此时此刻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罢了。

    其实,在另外一个时空当中,儒家学派崛起于汉时,用了数百年的时光,终于排除了其他学派的影响,并在汉家民族形成凝聚力的同时,在世人中得到大规模的传播和认同。

    到了两晋南北朝战乱的时候,儒家在北地只能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但在偏安一隅的南方,却来到了另外一个极端,一个令大部分人不满,却又有些绝望的极端。

    其实,直到唐时,开放的风气以及活跃的政治氛围,才让儒家学派再次展示出它的活力,并渐渐兴盛起来,但大唐作为当时整个亚洲的中心,多元化的文化交杂在一起,让文人士子们眼花缭乱。

    那个时节,正是文人们思想最活跃的时候,文人们多数自认孔子门下,但却并不将儒家学说当成金规玉律,而文人中最杰出的那一部分人,更是以寻找孔子学说中的漏洞为乐事。。。。。

    在那个时代,创新才是主题,洒脱不羁,不拘一格者,得享盛名,墨守成规者,自受鄙夷厌弃,而佛道之流,趁势而起,更让那个时代变得更加多姿多彩,令后人向往不已。

    而在另一个时空中,唐末乱世来临,诸国纷争,外族入侵,如此经过数百年,天下思安,有识之士求治之心大切。

    于是,儒家学派在大宋立国之初,便得到了明确的承认,整个宋代,皆成儒家一派之言,再无其他。

    许多人都说宋代是华夏文风最盛的一个时代,也是汉家一个黄金时代,这么说其实没错,但在另一个方面看。

    宋代也是继汉唐之后,最保守的一个时代。

    除了一小部分圣人门下能在这个时代活的逍遥自在以外,其他各行各业的人们,就没那么有趣儿了。

    军人在这个时代是最为悲惨的一个群体之一,被文人揉搓的没了一点血性,世人在渐趋保守的儒家学说教导之下,也开始变得唯唯诺诺,到了最后,盗匪从来没有这么多过,土地兼并也从来没这么严重过。

    军人从来没有这么软弱过,皇帝也从来没这么好说话过,文人们从来没这么快乐过,汉人国家也从来没这么卑躬屈膝过,半本论语治天下,也正是这个辉煌而又悲哀的时代的写照。。。。。。

    到了明朝,其实就更不必说了,在宋时便被誉为最为保守的理学儒家学派成了明时上下推崇的主流,于是,道学先生遍地成了这个时代最大的一个特点,人们的思想,也彻底被禁锢于一个小圈子当中,此时,可以说儒家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

    所以,也可以这样说,儒家始于春秋乱世,兴于汉,盛于唐,在宋代来到巅峰,而没落于明,流毒于清,最终走向消亡。

    说的有些远了,而此时此刻,在唐末乱世延续至今的大秦,说的再多,其实也不得不承认,儒家学说,已经深深的影响到了人们的方方面面。

    只要能够自称一声读书人的,都可以说是教门弟子,影响力的消退,也不过是相对于南唐,后周那里的情形而言罢了。

    而起于秦地的大秦,却秉承了许多唐时的遗风。

    以晋国公赵石为首的将领们,在战争中逐渐成长了起来,并得到了巨大的权力,而大秦的帝王,也在雄心勃勃的欲要重现汉唐盛世,做个人人称颂的开国明君。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许多人自觉不自觉的靠拢在一起,隐约的挑战着既定俗称的那些旧有框架。

    而遍观天下,实际上也没有比国武监这样的地方更合适作为战场了。

    可以说,赵石并没有那样远大的眼光以及谋略,更没有想要就此动摇儒家统治的基础,只能说是身为军人的他,敏锐的抓住了这个人心思变的时机,来稳固军人的地位,踏实军队的基础。

    还是那句老话,无论其出身还是经历,无论主观和客观产生了怎样的偏差,在他的主持之下,国武监的方方面面,必定会是一个极力排除文人影响力的地方。

    而国武监操典的出现,更为这一切做了一个完美的注脚。

    香侯府的女人,权力欲也许并不算太过旺盛,也许行事之间,依旧受到许多儒家学说无形的制约,但她们却是最为希望得到承认和尊重,也是最看不惯文人说教嘴脸的那一群人。。。。。

    若有若无的挑衅一下,也就在清理之间了,可惜,老头儿虽然心里明白,对于在青楼那样的地方之外,女人能大大方方坐到桌上,同男人共饮十分的看不惯,但秉着惟女子小人难养也的圣人教诲,只做不理罢了。

    只是玛丽安娜受到鼓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还搂了陆晨一下,那就好,我只怕做的不好,惹了。。。。。。。。。嗯,他不高兴。。。。。。。。先说好啊,我可也不识字的,那些字,太难学了。。。。。。。

    陆晨满脸无奈的将她推开,汉家女子,可不惯与人这么亲近,女人也不成,只是心里却也有些高兴,因为对面那老头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因为这又是个不识字的。。。。。。

    其他男人,脸上神色也多古怪,只是这两个女人的身份实在特殊,让人不好取笑罢了。

    说来确实有些好笑,国武监操典必定还是会成于文人之手,只是即将换上来的这些主修之人嘛,大部分也只是识字而已,远远谈不上有什么学识。

    而之后编修汉胡篇语言文字一门的胡娘,却不识几个汉人文字,就真的只能成为一桩笑谈了。

    吴小妹听的津津有味儿,又能时不时喝上几口好酒,对于她来说,今天的际遇,足以让她回忆上很多年了。

    胡烈哼哼了几声,没敢露出什么多余的神色来,就势将目光转到那竹竿相仿的中年人身上。

    关。。。。。。。。夫子,你怎么说?

    (中间一段有些啰嗦,大家别见怪,写的也不过是阿草个人的一点见解,阿草也自觉没资格去评论古代先贤的短长,只是书写到这里,必须说的明白一些而已,大家别喷啊,呵呵。)(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聚饮(六)

    其实,在座诸人,除了胡烈之外,没一个认得此人,只是此人悄没声的寻上门儿来,自称应邀而来,也便坐在席上。↑点

    听这称呼,众人还以为是个文人,看其穿着,做派,应该还是个比崔老头更酸腐几分的文人才对。

    但听了两句之后,众人才知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关夫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黯哑,让人听着很不舒服,而且,即便在众人瞩目之下,这位依旧头也不抬一下,更让人察觉出了其人的倨傲。

    咱一个孤魂野鬼,却去学人著书立说。。。。。。我看还是算了吧。。。。。。。

    虽说明显有拒绝之意,但在座的人没人插嘴说什么,在座的人来历各异,既然拒绝,肯定有人家的理由以及底气。

    胡烈撇了撇嘴,有些不满,但还是耐心劝道:潜行刺杀之术,精通的人很多,国武监中就有那么几位。。。。。。但您却是这个行当里最顶尖的,大帅看的不是旁的什么,只是可惜你一身本领,若断了传承,岂非一桩憾事?

    听了这话,众人有些惊异,原来座上竟然还有一位刺客,之前的猜测可是大错特错了,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个中年汉子,立马在众人眼中多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吴小妹心里也在叹息,这世上奇人异士多如牛毛,以后断不能轻易的小看了旁人才是,而在座这些人物,单独拿出来一位。也许并不算什么。但聚在一起。就有些可怖可畏了,国武监操典,最终编出来也不知会是怎么一个模样?

    让人更为不解的是,这位关夫子也只是微微沉吟了一下,便道:也成,只是关某到要听听,国公又能许给关某什么呢?

    转变之速,让人愕然。连带着,还开始明目张胆讨价还价,市侩吗?有点吧,但人家说出来,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胡烈笑了笑,爽快。。。。。。。您不是官场中人,官位估计您也不稀罕,钱财上嘛,您只需开口,足以让您富足一生。若是钱财您看不上。。。。。。。。嗯,这么跟您说吧。晋国公府拿不出来的东西,应该不多。

    比如说,听说您好茶,天下名茶只要到了长安,咱就能搜罗来,给您尝一尝味道,又比如说,您至今孤身一人,挑几个合您心意的美人送到身边侍候,也不是什么大事,再比方说,如今西夏也灭了,此去西域,也容易许多。。。。。。。。。。。

    听闻西域有诸多秘术,异人,置人于死地的本事,不比咱们差了,弄来一些,供您参详,不定便能让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也不知哪句打动了这位关夫子,干干脆脆的点了点头,咱仇家多,过后派个机灵点的过来吧。。。。。。。关某不喜在人多的地方久留,若无他事,这便告辞了。

    答的干脆,颇有一诺千金的豪侠之气,说的也算客气,但却立马站起身来,拱了拱手,绕过桌子,之后悄无声息的打开小院的门,再瞧时,人已经没了踪影。

    这个时候,众人才发觉,此人走路的时候,都没有半点的声响,脸也一直埋在阴影当中,这么长的时间,竟然不能清晰的记起此人长的什么模样。

    就像一个鬼魂。。。。。。来了,喝了些茶,说了几句话,便就走了,再也没有旁的什么。。。。。。。。。

    想到这里,大部分人后背冒出了些凉气儿,几个女人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还好,就算是防不胜防的刺客,总归是有价钱的,这位奇人也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走了一位古怪的人,剩下一位老实人,不过说实话,这位老实人并不算太老实,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和在座的众人相比,这位确实老实的可以。

    这位姓王,乃国武监匠作科教授之首,技艺精湛就不用说了,还有着官身,出自匠作监,读过些书本,其实也正是他识文断字,才会在匠作监除了大匠之外,还弄了个小头目的职位。。。。。。

    但注定也是杂官之属,在匠作监排不上号儿,直到进入国武监,并带领众匠工制作出风刀等物,才赐下正经的官身,吃上了七品俸禄,不过却是武职,在这个上面,吏部咬的很死。

    即便如此,在匠人之中,也算是个突破了,贱役为官,本就千难万难。

    不过在座的人都有了答复,只剩下他一个,不是他不想爽快的答应下来,而是真的为难。

    说句不好听的话,其他人答应的那么爽快,多数只是因为他们都可以说是官场中人,和靠手艺吃饭的匠人完全不同,颇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在里面。

    而匠人不成,其中很多都是家传的本事,一代代传承下来,规矩又多又死,秘而不宣才是常理,教徒弟的时候都要留一手,别说让他们毫不藏私的拿出来摆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即便是他自己,也真心不愿把祖传的本事公之于众,对不起祖宗不说,以后儿孙们要靠这个吃饭呢,会的人多了,哪里还有自己一家人的立足之地?

    所以说,国武监匠作科一直以来虽然很出彩,但也是国武监最保守的一处地方。

    众人都能看出他的为难,而崔老先生更进一步,因为国武监操典匠作篇一度陷入停滞,其中最为难的就是无法让这些匠人心甘情愿的将技艺转换成文字。

    齐子平生性宽厚,深悯其情,所以不愿太过强迫,而且,文人们也有着自身的矜持,不愿低三下四的去敦请工匠,礼贤下士,工匠可断不会被他们列入士之一类。

    这般一来,国武监操典上的匠作篇,其实是主持修订的文人们搜罗翰林苑所藏匠工书籍而成。

    试想一下也就明白,那是糊弄人的东西,书籍少不说,这些书籍还都是文人所编,多数只是形容一下自己见到过的精湛技艺而已,并不涉及任何的使用技巧。

    甚至于,其中大部分早已有了改进,这样一来,国武监操典中的匠作篇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于是,这个深谙内情的老头儿一边抿着美酒,一边看起了热闹,其他人多少也能理解其人的为难,但所谓事不关己,也没人太过在意,到是还想看看,晋国公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事实证明,晋国公赵石的决心根本就无法动摇。

    不用这位老实人开口陈情,胡烈就已经淡淡道:大帅曾言,世间陋习,莫过于技艺秘而不宣,只父子相承者。。。。。。。。之后,匠作科将有整饬,大帅有意为匠人谋福,凡有心得可录于文字者,当上报朝廷,以爵位赐之。

    大帅的意思是,若是可能,以工匠而获爵位者,当与战功封爵者同,甘于成规陋习的,过不了几代,也就消泯于世间了,技艺再是精强,也与世人无益,其他地方不管,在国武监将没有立足之地。

    在座诸位,也一般等同,诸位可以将这个看做是军令,一应修编国武监操典之人,全部转为军职,之后还有诸般举措,就不是胡某能够轻泄的了。

    到了此时,众人震惊之余,才算真正明白,晋国公到底存着怎样的决心,而且,国武监的大变,也许就是从此刻开始。。。。。。。。。

    以编录国武监操典而封爵,这实际上已经超出了国武监的范畴,他们虽各有所长,但看到的并不会太过长远,所以,震惊之后,便多了几分欣喜。

    至于贱役封爵对整个社会架构有着这样的影响,却没人愿意理会了。

    而转为武职,在座的人除了崔老头儿之外,就更没什么感觉了,他们本就算不上文人士子,文职武职在他们看来,都一样。

    此时此刻,这位老实人的回答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工匠如今的地位,决定了他们并没有多少话语权。

    老实人脑门上都是汗,在灯火照耀之下,闪着亮光,在强权面前,没有他选择的余地,实际上,他们卑微的处境,也非是一代人两代人可以改变的了的,有些可笑的是,今日之强权,却正是他们改变自己地位的一个契机。

    老实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脑袋有些迷糊,一半是被吓的,一半则是感到封爵两个字有些玄幻,不过最终,他还是讷讷道:请大人容小人回去。。。。。。多做劝说。。。。。。请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尽心。

    此时,胡烈年轻的面庞上笼罩的都是权力的味道,这个自是应该,今日请诸位前来,就是为的这个,也希望在座诸位,能够同心协力,将事情办好,来,为了诸位今后大好的前程,干了这一杯。

    (今天更的又不准时了,阿草的毅力很差啊,不过阿草依旧努力中。。。。。。。。。。。)(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交托

    国武监操典,就是胡烈出现在此地的最大原因,所以,邀请这些人加入编修国武监操典,也是他最大的目的。∧

    所以,谈完了这事儿,其实正事也就过去了。

    但除了早早离席的那位关夫子,其他人却都没动地方。

    因为除了哒懒和玛丽安娜之外,都渐渐开始明白,他们将要参与编纂的国武监操典,和他们预想的,可能有着很大的不同。

    试想一下,不算那些战阵之学,只说包括了各种匠技,堪舆之术,医术,天文等等,甚至还专门请了一位刺客,在其中加入刺杀这一门类。

    如此庞杂的一部典籍,真的只会在国武监中刊行吗?

    别说面对世人,就说之后最终锁入皇宫密室之中,参与之人,也必定会在世间得享大名才对。

    自三皇五帝,到前秦,一直来到如今,遍观数千载岁月,这样的著述又有几本?

    只是心里够数,想想就能明白,这是足以流芳千古的事业。

    面对这样的诱惑,即便是对赵石有着不满,并对其如今所作所为很是反感的崔老先生,也是拒绝不了的,而其在齐子平等人离开国武监之后,还能对编修国武监操典之事如此上心,其实就能看的明白,这位老先生的心理了。

    相比于他,其他人读的书也许不会比他多,看的也不会如他那般透彻,但惟其如此,他们心中才越发炙热。因为对他们而言。机会更加难得。

    所以。有太多的话想要打问,有太多的疑惑想要得到解答,但很快,他们便发现,没有前例可循,有些问题更不好开口,面对的人也不对,但要说当面问上国公两句。却又少了些机会和胆量。

    所以,众人最关切的事情,谈的反而越来越少,话题最终流于泛泛,看来啊,还得听国公过后安排了。

    不过也不是一点所得都没有,他们知道兵部那些零零碎碎的随军纪要,都将在整理之后,编入操典之中。

    他们还知道了,之后很可能会延请形形色色的人才。加入到国武监操典的编修当中来,看来他们以后能够保有怎样的地位。还很难说,现在他们只不过是占了一次先机而已。

    其实最终,他们无奈的发现,胡烈知晓的东西也并不太多,大多还都很模糊,试探再多,也是无用。

    至于国公为何没有亲自,或者说是大张旗鼓的跟他们一一相谈。。。。。。。。也许是他们身份太低,也许是有别的顾忌。。。。。。。。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此时吴小妹吃喝的也差不多了,又瞧了一番热闹,已是心满意足,便打算告辞出去,像往常一样,去照看一下战马,赶紧将活计做完,也好回去休息,要知道,后日里还要参加军演呢。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休息不好,只会在军演中丢人现眼,她虽是个女子,却是最要脸面的一个人呢。

    不过刚想趁着话缝儿,站起来告辞,却两个人的对谈牢牢给吸引住了。

    这个时候,酒桌上的气氛,已经开始向正常的酒宴转变,玛丽安娜和陆晨在窃窃私语,自成一方世界。

    军人们在谈论经历过的战事,崔老头儿百无聊赖,则揪住同样跟众人没话儿的王匠工,大谈齐民要术。

    而吸引住吴小妹的,正是宋人逢和胡烈之间的谈话。

    宋人逢酒量不高,喝了几杯,已经满脸通红,有了些酒意,而胡烈只是浅尝辄止,很有节制。

    听说大帅又要出京了?

    胡烈明显愣了愣,其实这事儿算不上什么秘闻,但外面的人想要知道,却也不太容易。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再者说了,宋人逢是什么人?这位乃是他们这些衙卫正经的前辈,可以和他父亲平辈论交,又与晋国公府中许多人有交情,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消息也是正常。

    不过他不知宋人逢什么意思,也就没把话儿说死,嗯。。。。。。。估摸着是要随太子一起出京,只是圣旨还没下来,也就没个准数。。。。。。

    宋人逢嘿嘿一笑,却是回头道:阿满,给你胡大哥倒酒。

    一直侍立在他身后,不曾稍离的少年,立即应声,给有点不明所以的胡烈满了一杯酒。

    这时,宋人逢才道:贤侄看我我家这小畜生怎么样?

    胡烈这会儿终于有点明白了,眨了眨眼睛含糊道:您这不是说笑吗?贤弟家学渊博,将来定然能够青出于蓝。

    宋人逢抚掌道:说的好。。。。。。。说起来,咱当年误结匪人,虽说后来迷途知返,跟了大帅,如今也算薄有微功,混了个国武监教头当当,但一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还得是看你们这些小辈儿的,你说是不是?

    胡烈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奈的连连点头,心里却在想,他娘的,你哪里是误结匪人,根本就是绿林出身的匪类好不好。

    不过虽说心里腹诽不已,但无论是宋人逢,还是哒懒,甚或是府中一些家将,他却都得罪不起,这些人可以说是大将军最早的一批护卫,与大帅的情份远非旁人可比。

    当然,准确的是,这些人算不得最早一批,但也差不多,因为那些大部分出身显锋军,少部分出自羽林卫的最早的一批护卫,皆都战死于吕梁山下了。

    至于杜山虎,胡离,蔫狼,王览,赤摩等人,或身居要职,或战死沙场,或归隐田园,或远飙外域,早已星散。

    而宋人逢这一批人,却是最为尴尬,皆都身有军功不假,但他们自身才干有限之外,还正逢大帅开创国武监,之后重用的,也都是出自国武监的木华黎,杜橓卿,种怀玉等人,没有多少他们用武之地了。

    跟随大帅年头很长,来历很杂,资历很足,却又官位不显,就是这一批人的写照。。。。。。。。。。。

    所以,没人愿意招惹他们,就像之前晋国公府家将挨了长安府衙一顿板子,却让晋国公府长子挨了耳光,又当即掉下来一个提刑官,这还不算完呢,之后不定还有多少人受此牵累,丢了官帽子甚或是性命呢。

    所以啊,这群人是属刺猬的,平时看着普普通通不太起眼儿,但你真碰个试试,就知道厉害了,而身为晋国公府衙卫统领的他再明白这一点不过了。。。。。。。。

    宋人逢眯着一双醉眼,平日里一直锋锐如枪气势也都收敛了起来,显然,这个老也并不好卖。

    明白就好,咱们这些人啊,也就能指望儿孙能出息点了,我家这小畜生,悟性还成,自小打熬身体,是大帅亲传的法子。。。。。。。

    说到这里,瞥了胡烈一眼,见其眼神缩了缩,才满意的继续道:七岁入的国武监童子科,八岁上跟黄三儿学的骑术,十岁摸上了枪把子,如今一年多了,练的稍微有了那么点模样,我就想着呢,能让他出去走走,长长见识,总窝在国武监里,学的东西到是不少,但长在老子面前,总觉得少了些英雄气概。。。。。。

    今天也是赶巧。。。。。。。就跟贤侄你说一说,讨个人情,能不能带他出去转转,见识一下外间风物,这么说吧,跟在旁人身边我也不放心,不过要是能跟在大帅身边,嘿嘿,那可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了,哒懒大哥,你说咱说的对不对?

    哒懒不懂那么弯弯绕,不过显然两人早已商量过了的,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大手一伸,将身后正叼着一个鸡爪子,吃的满嘴流油,还把啃剩的骨头不断丢到弟弟脑袋上,惹的弟弟不断躲闪,间或踢他一下小腿儿,却和搔痒差不多的大儿子揪了过来。

    情形看上去有些可笑,在身体庞大如熊般的父亲身前,小小少年在同龄人中也算壮实的小身板,看上去就像一只鸡仔般渺小。

    满脸迷糊的他,晃荡在父亲手里,却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用畏惧的眼神瞄着父亲,好像在问,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或者不该那么欺负阿弟,显然,这小子没少挨了父亲收拾。。。。。。。。。

    哒懒说话就没那么啰嗦了,直接便道:大儿总要给小主人当护卫的,总养在家里不成,最好能出去见见血,他现在已经能自己打猎了,但身体还不够强壮,心也不够狠,所以射出去的箭就不够准。。。。。。。

    俺们家乡有句老话,是鹰就要飞上天空,是虎就要行走山林,出去走走,若是大帅说他没用,扔在外面,不用管他死活。

    少年先是眼睛亮了,咧开嘴便憨笑了起来,显然对外面的天地十分向往,一点没有孩童被告知即将独自远行的惶恐和不安。

    接着,听到不对处,却是撇起了嘴巴,等到哒懒说完,他却是扭头跟正仰头看着他,并拍手欢笑的弟弟道:阿弟,若是阿哥没回来,娘可就得你照看了。

    异族之人,心性终归与汉家儿郎不同。(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局面

    这就是官场上的人情往来,很常见。@

    只是让吴小妹羡慕的是,这两个少年,还没成年,就有随在大将军赵石身边历练的机会,这是如今许多世家子弟都可望而不可及的际遇。

    相比当年的那些国武监前辈们,如今的国武监肄业生员,能受到大将军本人青睐的机会可谓是少之又少了。

    说实话,大将军即将随太子殿下出行这样的消息对吴小妹而言,关系不大。

    但胡烈随口道来的几句话,却是至关重要。

    虽然没有明说,但隐含的意思就是,劝那两位不用急,大将军此次离京,也许有意从国武监中选些人才跟随,到时候加进去几个童子科的少年,也不算什么大事。

    若真是如此的话,对吴小妹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等到她竖着耳朵听完,又在这里呆了一会儿,才控制着自己心里的狂喜,告辞离开了小院儿。

    这注定是个不能轻易跟人分享的消息,因为消息一旦从国武监传开,说不定就会让她失去这个难得的机会。

    请托什么的就不用想了,金州吴氏本就只能算是地方将门,一直以来,为大秦把守着西南门户。

    在吴大将军出征蜀中,一战功成的时候来到巅峰,接着便是急转而下,在二十多年间,就没落的不成样子了。

    就算是军中有些故旧,转来转去能请托到晋国公门下,耗费时日不说。还不定能成。

    勉强定下心神的吴小妹最终还是决定。静观其变就是。只要晋国公在四五月前出行,她就有很大可能会被选上随行,因为她不但今年正好肄业,而且,在国武监这一批生员当中,足够优秀,家世也还不错,没道理输给旁人。

    要说有什么碍难的话。怕就是她是个女儿身了,虽然晋国公府内有着一个女长史,国武监的女教授也跟晋国公有着牵扯,他的麾下军伍,也常年都会存在不少女大夫,但从未听说过晋国公身边出过女衙卫。

    这不但取决于晋国公自己的意思,他身边的护卫统领胡烈,也将有很大的决定权。

    今晚,能在这位年轻的晋国公侍卫统领面前,露了一面。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仔细回想,她的举止言谈,都还算得体。

    想到这里,她也终于意识到,这十几年的人生当中,最好的一次机遇好像就这么摆在了她的面前,而她自己能做的事情却不多。

    她郁闷的明白,除了打探太子出行的时间之外,也只能老实的等着了,至于先挑选别的去处,为自己留条看上去不错的后路,这个念头刚出现在她脑海中,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国武监出来的生员,若能在赵大将军身边谋个一官半职,还去什么其他乌漆嘛糟的地方?

    若是为了这个,失去入选的资格,那会儿才叫个后悔莫及呢。

    当然,很快,她就又想到,金州吴氏与晋国公可还有着恩怨呢,当年蜀中大乱,正是当时的大将军赵石驻于金州,联合了种从端,陈祖等人,对金州吴氏进行了一次清洗,稳住了金州局面。

    虽然没有亲见,但吴小妹却是知道,也正是那一次,金州吴氏嫡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算是遭了灭顶之灾,这才给了他们这一支机会,继承了金州吴氏的香火。

    这也算是深仇大恨了,之所以现在才想起来,不是世间隔得太远,而是在金州吴氏迅速衰落的今日,而大将军赵石青云直上,名满天下之后,已经没有多少存在的基础了。

    像吴小妹这一辈,能记得这些,并非是长辈的耳提面命,而是因为时间不够久远,而且他们多多少少吃了些家族没落的亏而已,要说还存留着多少仇恨,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就如今的情势看,这么多年过去了,晋国公本人明显没有任何追究不放的意思,也许,在晋国公这二十多年波澜壮阔的生涯中,金州吴氏叛反一案,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连被记在心里的资格都没有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金州吴氏子弟入国武监进学,除了表达出金州吴氏自己的姿态之外,估摸着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但金州吴氏子弟若真出现在晋国公本人面前,就又当别论了。

    想到这个,吴小妹仅仅也只能黯然一叹,她好像能感觉的到,机会正在远离自己,但二十多年前的恩怨,可不算远,扪心自问,就算晋国公不计前嫌,她自己真的能安安稳稳的呆在晋国公身边,为了荣华富贵,而弃家族恩怨于不顾吗?

    有些泄气,又有些不甘,她心不在焉的做完自己该做的,便匆匆离了马场。

    回到宿处之后,连夜便写了一封书信,第二日便传出国武监,命等在京中的从人快马,送回了金州老家,并开始坐立不安的等待金州回信,其他事情,都被她抛在了一边。

    。。。。。。。。。。。。。。。。。。。。

    深夜,国武监北边的小楼之中,灯火飘摇。

    说实话,这处小楼修的很精致,所以在赵石离开国武监,带领猛虎武胜军东出潼关之后,继任的齐子平并没有换地方,而是继续将这里当作了国武监的中枢所在。

    齐子平才干或有不足,但生性豁达,住在此处,又添置了许多东西,待得闲时,便会邀来三五好友,坐在小楼之上,一边饮酒,一边凭栏观望景色,逍遥自在之外,让这里也平添了几分儒雅之气。

    不过时过境迁,如今小楼又被旧主占据,粗犷简约才是旧主人的风格,一年多时间过去,这里渐渐的却是被肃杀之气所笼罩。

    偶尔走过这里的人,再也看不到凭栏观望,大袖飘飘的文人,看到的只能是跨刀挺立的军人了。

    即便是在深夜,这里的气氛也以凝重居多。

    而不知不觉间,这座小楼也带上了威权之气,闲杂人等,不再敢轻易靠近小楼,进进出出的人们,也都收敛了往日间的散漫,连个笑模样都欠奉了。

    若说前些年的国武监越来越像书院,那么现在的国武监,就一座军营,而这座小楼,就是军营中军主帐。

    这样的变化,并非人人都喜欢,一年多来,连续有生员自动退学就是明证。

    但国武监的治学之风,也一下子变得鲜明了起来,这无疑是一处武人的地界,也许并不拒绝人们读书明理,但这里,将注定不会出现浪漫的诗人,饱读诗书的莘莘学子,生员们在校场上挥洒的汗水,让这里变得刚硬非常,并迅速向粗鲁蛮强堕落下去。

    而对于将国武监在一年多时间里,便整饬的面目全非的赵石来说,这还只是个开头罢了。

    国武监已经建立了十多年,涌现出了许多优秀的军人不说,还出现了一批正经的官场中人。

    除了那些因为战时需要,最终武职转为文职的地方官吏外,在京师之内的工部和户部,都有着国武监出身的官吏存在。

    在影响力渐渐扩散的情势之下,得陇望蜀之心,也就悄然而然的在他心里滋生了出来。

    军人,需要争取更多的社会地位和尊重,而非只被文人们当做夜壶来使用,而他的经历也决定了,他完全的明白,军人若想做到这一点,不可能靠什么军事政变来完成。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慢功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儿,但既然有着这样的机会,他却也不会放过。

    如今的国武监,其实就是他实现这个目标的工具。

    非凡的政治抱负,过于长远的谋划,这些跟他本人都是无缘,这不过是一次尝试,可能完全出于军人的本能,或者也许是出于军人的荣誉感吧?

    赵石本人其实也没那个心思去学文人们,无病呻吟上几声,抒发一下自己忧国忧民的畅想,实际上,权势带来的影响,在其中才是最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此时,小楼二层宽敞的厅堂之中,权势又上了一层的赵石,正忙里偷闲的跟自己的心腹对饮。

    “枢密院又发来了文函,询问大帅何时回京,大帅您看。。。。。。。。”杜橓卿一边给赵石倒着酒,一边状似无意的说着。

    “不用管它。”赵石淡淡回了一句,他也刚回到国武监不长的时间,长安城里依旧有些混乱。

    这是朝堂更迭太大所致,而且还会持续一些时日,不过乱也乱不到哪里去,让皇帝陛下以及朝臣们头疼的绝对不是这些,而是朝堂上的这番混乱,延及地方,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说实话,那些封疆大吏们的姿态,远比现在朝堂上闹的正欢的那些人要来的重要的多。

    大秦在扩张过程中,还远远达不到各地归心,天下太平的时节,那些封疆大吏,军中将领们,一旦察觉出皇权有了软弱的迹象,生出什么旁的心思,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将要成行的太子巡游之举,好像一下便有了别的味道。(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推心

    实际上,杜橓卿心底那丝火热,赵石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杜橓卿回京述职,以户部右侍郎之尊,兼任国武监祭酒,但他这个户部右侍郎,却是常驻于国武监,无论资历还是政局,都让他无法坐实户部右侍郎的位子。

    但现在又有不同,户部很乱,户部尚书彭为年随后将出任河洛布政使,相当于贬斥出京,因其为长安李氏门下,之前于河南战事上对河洛大军屡有掣肘。

    在河南战事过后,前户部尚书李吉更是旗帜鲜明的主张调大将军张培贤回京,户部和兵部的官司一直打到御前。

    所以说,如今这位户部尚书大人出任河洛布政使,在河洛将处于怎样一个境地,也是不问可知。

    不过杜橓卿关心的肯定不是这个,而是户部尚书离职,信任户部尚书杜橓卿还远在千里之外,没有回京。

    户部左侍郎的位置一直空缺,今次将有河洛布政使韩聪接任,韩聪出身河间韩氏,当初大军东出,曾经任职大军转运使兼潼关镇守副使。

    此人出身河间豪门,又为官多年,资历非是杜橓卿可比,而且已经尘埃落定,杜橓卿也没有跟韩聪争位的打算。

    只是如今户部很快就将群龙无首,虽然时间很短暂,但只有他这个挂着户部右侍郎之职的国武监祭酒还在京师。

    若是抓紧一些,在其他两位上官未曾到任的时候,主理一部。虽说时间太短。不至于让局面有所改观。但主理一部的资历,对他而言,还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的。

    他这点心思,瞒不过赵石,赵石如今已经见过了太多这样的人,太多这样的事情,上进之心,人皆有之嘛。所以,没什么好责怪的。

    当然,若是搁在当年,就不好说了,要不怎么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呢,这不是说当了宰相的人气度真有这般恢弘,而是这个职位决定了,他必须把船撑下去,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之人。在这个职位上,呆不久不说。人头落地也是早晚间事罢了。

    这样的心思,杜橓卿不会明言,对于京中诸事,屡有关注,就是一个姿态,也可以说是一种试探。

    毕竟,身为大将军心腹,没有他这位晋国公的鼎力支持,是万万不成的。

    赵石可以不加理会,几次下来,对方肯定也就心知肚明了,这就是正常的官场规则,讳莫如深间,已是心照不宣。

    但赵石所谋深大,不安于位的国武监祭酒,不是他想要的,在离京之前,他觉得必须把国武监这里弄个明白。

    屡屡出京公干,却又非是领兵作战,这其实让他也有些郁闷,但身在官场,身不由己之处,他体会的已经极为深刻,而且,在没有大的变故之下,重新得领兵权之事,也是遥遥无期。

    而他又极为不愿搀和朝堂上的倾轧,这般一来,其实剩下能办的事情,也就很明了了,国武监这里,极可以稍稍避开朝堂上的纷争,又能让他有所作为。

    所以说啊,其他人根本意识不到,国武监在权威显赫的晋国公心目中,份量已经远远超过了什么枢密副使之类的官职。

    于是,在灯火明暗不定间,他只是稍稍斟酌了一下,便道:如今户部那里很乱,人心浮动的,你这个户部右侍郎到是悠闲。。。。。。。等彭大人离京,户部更是群龙无首,你有没有想着以户部右侍郎暂时主理户部一段日子?

    杜橓卿身体一下就僵住了,他等的其实就是这个话题,但当这个话题突然从赵石嘴里冒出来,几乎是本能的,一丝恐惧却瞬间就抓住了他的心。

    不过,多年的军旅生涯,还是让他很快稳住了心神,心念电转间,已经想了很多,又偷眼看了看赵石的神色。

    这才斟酌着来回答这个突然冒出来,却是自己期望已久的话题,学生可能心思太急了,所以多有妄想。。。。。。。。还请老师指点迷津。

    他还是了解这位老师的心性,所以顺势就坦然承认了下来,并请求赵石的支持。

    果然,赵石注意到了这一点,笑了笑,算不得妄想,有上进之心,是好事。。。。。。。。。

    杜橓卿心里一松,却随后又是一紧。

    也如他所料,赵石这里话题一转,但你要想清楚了,这和之前不一样,入户部主理部务,国武监祭酒之职,便不可能兼任了,你顾不过来,而且,我也不在京师,所以,必须找个合适的人选过来接任,到是不很急,但你既有心上进,国武监这里的天地就小了。。。。。。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学生明白。

    明白就好,你随我多年,所以今天话就能说的明白些,其实无非两条路,一条,去户部上任,我可以在离京之前在陛下那里荐一下,户部确实也要有人管一下,中书的大人们,不如你来的合适,所以事情八成能成。。。。。。。。。

    但我也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了,你从军多年,应该明白,别看兵部户部闹的很凶,都想着从对方碗里弄点肉出来,但真正伸手的人,却不多,像李吉,就是前车之鉴。

    没必要说的太透彻了,只看了看杜橓卿的脸色,赵石就明白,眼前这位学生,最终的选择不会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所以,他一边饮着酒,一边自顾自的接着道:第二条路,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那就是留在国武监,看上去天地小一些,晋身之路也要窄的多,但胜在安稳,你在这儿安心把国武监操典编出来,不定就另有一番天地。

    而且,有我在一天,不管身在何处,旁人就别想染指此处。。。。。。朝中纷乱,我已不想过多插手,但正是因为乱,所以机遇才多,你容自持才高,想去闯一闯,我也不能说什么,阻了你大好前程,只能尽心送你一程罢了。。。。。。。。

    有许多话没说,但这已经算是推心置腹之言了,而对杜橓卿来说,用仁至义尽来形容,也不为过的。

    这个选择其实很简单,也可以说根本没留下什么选择的余地,其中利弊,说的已经非常明了。

    杜橓卿有些失望,这个在所难免,因为他对此事期望很高,他以伐夏诸路兵马转运使回京述职,得户部右侍郎之位,如果抓住时机的话,很可能在户部会因这个资历而如鱼得水。。。。。。。。

    但和失去赵石支持相比,那些对未来的美好畅想,就都不足道了,没有赵石的支持,他一个新晋京官,无根无基之下,在户部厮混,很可能就是羊进了狼群,最终被人撕的粉碎。。。。。。。

    回京一年多,京中之事,他只能说是雾里看花,但那其中种种,却也已让他心惊胆战,对朝堂上的纷争有了个大概的印象,所以说,没有赵石点头,他断不会冒冒然一步踏进去。

    此刻,他已经明白了赵石的意思,虽然失望在所难免,但没有什么怨恨,却还有着感激,因为话说的足够明白了。

    他能理解赵石这里的忌惮,不说这些年来的恩遇,只说这样涉及仕途的指点,旁人又怎能如此透彻的跟他言及?

    心中有了计较,杜橓卿立即起身,深施一礼,多谢老师教诲,学生愿意安心留在国武监任职。

    赵石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重新坐下,不算什么大事,而且,还不用重新寻人来作这个没滋没味的国武监祭酒,也省事不少。

    气氛顿时松缓了下来,杜橓卿顺手斟酒,缓了缓心情,也笑道:老师说的过了,没滋没味可谈不上,事情多着呢,五月间又要招募生员了,而且,咱们这里名气越来越大,请托的人今年也格外的多,都想着做您门生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名号,费再大的劲儿,也有人愿意。

    这个你不用糊弄我,今年退学的人还少了?

    学生说的可没半点虚言,今年退学的人,除了有志于文举的那些,就剩下些没志气的人了。。。。。。。。别说学生这里,如今国武监各科教授教头那里,送来的请柬都能当柴来烧,也就是您这里,还清净一些罢了。

    赵石不由一笑,心道,你怎么就知道清净了,晋国公府那边,妻妾们的怨言都来到城外了,她们那儿可是被各种人情骚扰的不轻。

    他这里抿了口酒,道:不要顾忌这些人情,国武监能立于长安城外,得享大名至今,靠的可不是晋国公这个虚名。。。。。。。。今年招收的生员,还是按照说好的来,你盯好了就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只管下手,不怕狠了,就怕让这些风气进了国武监,弄的这里乌烟瘴气。。。。。。

    (雾霾,雾霾,天天雾霾,阿草之前还晨练着来呢,现在也不敢出去了,郁闷啊。。。。。。。。。。)(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大夫

    说是这么说,其实两人都明白,人情肯定免不了。f。。。。。。。。。。。

    这里是天子脚下,人情牵扯最多最杂的地方,想躲也躲不开。

    不说旁人,就说赵石这里,秦州赵氏如果开口,他总要给些颜面,加上秦州李家那边,还有种氏这头,隔三差五都会送子弟入国武监进学,根本不可能真的来个铁面无私,将这些人情都推拒开来。

    所以,最终也只是把握一个度,你别送来一些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国武监到底不是享福的地方,别在之后弄的大家脸上太过难看罢了,这就是官场上的学问,谁也避免不了。

    至于国武监生员的招募,其实已经分为了两部分。

    一部分就不用说了,这么多年下来,国武监童子科已经成型,其实这也正是国武监生员最稳定也最省心的来源。。。。。。。。。。。。。

    童子科童子入国武监进学数载,经过一定的甄别,转为国武监生员,无论对于童子们还是国武监而言,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至于好处有多大,只看国武监教授教头们平日里的表现就知道了,往往,他们都更加青睐于从童子科升上来的生员,因为这些生员,经过在国武监呆了几年之后,更符合国武监的风格,教导起来,学的也更快,更好。

    实际上,国武监已经完全不用从外间招手生员,童子科童子的数量,完全能够保证国武监的正常延续了。

    但事实上。从国武监开创至今。从未停止从外间招收生员。

    这里面有很多的因素让国武监不得不如此。而无论是赵石还是齐子平,或者是杜橓卿,也都没有任何要改变这种情况的意思。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不是因为各种人情难以退却,或者说国武监会从中得到多大的收益,而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明白,治学这事,需要更加的开放。而一个越来越独立封闭的国武监,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所以,如今国武监招收生员,已经算是有了一定之规,这是在齐子平主掌国武监的时候形成的。

    赵石重掌国武监之后,做出了一定的改变,但大框架却没有变更。

    齐子平在时,招收生员的规矩已经订立的很是完善,无论童子科还是外间想要入国武监进学之人,都要经过监门试。比对人数,进行筛选。

    这是国武监声名越来越盛之下。必然会做出的举措。

    而齐子平的出身和心性,也决定了监门试更着重于文试,如此一来,当年赵石创立国武监时,订立的各处军伍选送国武监的名额必然会受到影响,确实也是如此,这些年离的最近的京军各部选送国武监的名额,就逐年在减少,照这样下去,国武监中早晚不会出现真正的军汉在其中厮混的情形了。

    等到赵石回转,规矩自然也就有了变化,监门试自不会撤除,只是文试一条已经改为只要认字并会书写就成,其他的一概不理。

    当然,这只是针对外间欲进入国武监修习课业之人的,童子科这边,却还要严格上许多,毕竟这些童子已经在国武监就读数载,什么都没学会,只学会了写字怎么成?

    不过,相对而言,门槛还是降低了不少。

    这一条降低了要求,自然有其他补足,如今国武监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了。

    身体上的要求,自然而然的相对提高,相比之前国武监招收生员的情形,这次与其说是招收生员,其实不如说是征兵。。。。。。。。。

    不过国武监这里的征兵和外间可是不同,没有分寸,不成方圆的意味很重,不像外间征兵那么随意。

    拿射手打个比方,外间射手一般都是从普通军兵转变而来,其中很大一部分都会是猎户,这其实也就决定了,很少有新兵一入军伍便成为射手的情形。

    但搁在国武监这里,步军科下面,专门设有射手这个门类,招收生员的时候,对于生员的身高臂长,以及筋骨,视力都有着严格的要求。

    有的放矢之下,培养起来,会分外的便捷,无需像军中那般,通过自然而然的筛选,才成就射手这个队伍。

    其实,这也正是系统化和非系统化最鲜明的区别所在。。。。。。。。。。。

    总的来说,在国武监进学的门槛正在拔高,按照现在的条件,如今声名显赫的国武监三雄,当年可是没一个人能入国武监进学的了,不过却也证明,国武监是越办越红火了。

    当然,今年想进国武监的人格外的多,也不是杜橓卿的吹嘘之言。

    这里面的原因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除了杜橓卿说的那点儿,却还有朝堂情势渐转分明关系在里面。

    毕竟国武监就建在长安城外,又有着这样那样的特殊之处,受到朝堂政局影响也是情理中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所以,只今年招收生员这件事,就够国武监上下忙碌的了,而身为国武监祭酒的杜橓卿却还在为他的前程分心,只能说啊,他这人真的很有上进之心了。

    听赵石这么一说,杜橓卿点头便笑,有您这句话,学生身上的担子可就轻的多了。

    赵石则微微摇头,道:本来就不用畏首畏尾,国武监这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拿出你在军中时的气魄来,这些京官啊,也就披着一身虎皮,看着光鲜,动其真格的来,十个到有八个不怎么中用。。。。。。。。。。。。。。

    你就瞧着吧,从外面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到时候准挤兑的他们没了着落,他们求人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杜橓卿呵呵一笑,也不怎么把这话当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到最后,京官还是京官,换了些人罢了,再说京中大大小小的衙门府邸那么多,还真的能上上下下都换一茬怎的?

    就像国武监这里,一年多以来,进进出出的人可着实不少了,但总归不会空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国武监祭酒和山长一换,说不定就又变了个样子。

    世间之事,又有谁能说的准呢?

    从想的这些就能看的出来,这位的低落劲儿还没过去呢。

    不过国武监现在的事情确实多的很,陪着赵石又饮了几杯,话题就又变了,国武监一些教授年纪大了,身上毛病也多,总是请大夫进国武监医治,不太妥当。。。。。。而监内几个医术精深的教授,却又端着架子,不给这个瞧,不给那个看的,弄的有些不堪,老师您看。。。。。在此事上,是不是立个规矩什么的?

    赵石眉梢轻扬,这事到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虽说他在国武监这来来去去的,没有长时间坐镇于此的时候,所以,有些事情便顾不上理会,但毕竟国武监在他治下,他的精力也很大程度上都铺在国武监这里,所以稍一思忖,就明白了其中关节。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大夫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可以说,是非常尊贵的一个职业了,换句话说,除了当官儿的,就要数到他们了。

    读书人不去当官,就做个大夫,不当大夫,就耕读传家,这是读书人们除了当官这个终极目标之外,给自己选的几个退路。

    这么说吧,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多多少少都会学些医术傍身,能坐馆问病的大夫,十有八九都是读书人出身,不然的话,你连个方子都不会写,还当的什么大夫?

    广靠着口口相传,这个职业是不成的。

    至于国武监中的医术教授,当初,赵石请的就是一些军中退下来的大夫,凑合着教一下,不过后来,香侯府那边很是找了几个好大夫到国武监教授医术。

    直到现在,香侯府那边越加上心,请来的大夫医术也越加精湛,但陈规陋习,也越来越多,开堂授业的时候,多数讲的都是些皮毛,真本事见不到多少,最后,却又有人在国武监生员中挑起了亲传弟子。

    这样的事情,在国武监中并不是医术一科所独有,其他门类,也多少存在着这样的情形。

    所以说啊,杜橓卿口中所谓的不堪,其实是另有所指。

    到底是文人出身,听上去是告状,说到底不过是试探罢了,他在为国武监操典的编修之事,在做准备,选来选去,想拿这些大夫们开刀而已。

    因为工匠们认死理儿,老大夫们却读过书,讲道理外加权势逼迫,很可能会在他们这里打开缺口。

    这么深刻的语言艺术,就不是赵石能把握的了,所以,他这里只是就事论事。

    嗯,这事到是能好好利用一下。。。。。。。。这样,从太医院,找两位御医过来给瞧瞧。。。。。。以后呢,找几位良医,把医馆就开在国武监这里,不用他们授业,身份薪俸皆与国武监教授等同,就给国武监中人诊治。。。。。。。。(未完待续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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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介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赵石的一生,注定是在杀戮和鲜血中前行。
北至翰漠,南及丛林,大江南北,他到过的地方,都是烽烟四起,鲜血横流,命若草籽。
敌人畏惧他如魔鬼,部下敬仰他如神明。
但谁又知道,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生都在不停的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和那份荣耀?
当他回首望去,他史诗般辉煌的一生却漫布着血色,他是痛悔不已,还是只给人留下一个狰狞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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