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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边草     将血txt下载     将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VIP卷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溃兵

    灵州北三十余里,黄河渡口。

    在这里,已经可以望见黄河对岸连绵起伏的贺兰山,而渡口对岸,就是静州。

    这一天午后时分,本来自从大军往灵州汇集,繁忙的如同蚂蚁窝一般的渡口,却冷清了下来,因为昨晚,从这里能够隐约听见灵州方向隆隆的巨响,许多人都以为,神仙发怒了,降下了雷霆,只是不知惩罚的是西夏人,还是该死的秦人。

    之后灵州那边的大火,烧的天都红了,望着南方的景象,很多人都是胆战心惊。

    静州,本属定难军防地,因为这里地近京师,西夏朝廷在很多年前,便干脆的将定难军拆散了,一部归于京师近卫班直,一部归于嘉宁军司辖下,又有一部,充于灵州翔庆军。

    也就是说,将京师左近,对京师最有威胁的一部地方军队,彻底肢解了开来。

    这实际上是出于正确的政治考量做出的决定,不用多说什么。。。。。。。

    如今,当灵州方向出现了异变,静州上下远眺南方,都是惊惶无措,这一个多月以来,从静州这里过去的大军根本数不过来。

    声势最盛的,当属京师近卫诸班直无疑,最精锐的,恐怕就要说到白马镇燕军司的骑兵以及那些铁鹞子了,实际上,静州上下此时肩负着运兵以及往灵州运输粮草的双重重任。。。。。。。

    随即,静州官吏以及督运粮草的将领们吵成了一团。不过很多人都只认为,这是秦军开始攻城了。

    事实上,那么大的火头,还有半夜时分隐约传到这里的声响,都说明灵州那里出了变故,只是多数人还心存侥幸而已。

    最正确的选择,无疑是趁夜前去打探。

    但没有人愿意接这样一个差事,连那些将领都在文官的质问下,吱吱呜呜,不愿应声。被问的急了。便拍桌子瞪眼,耍起了无赖。

    时间在争吵中过去,天色微明之时,有快马到了静州。不是灵州战报到了。而是运粮到半路的两队传回了消息。灵州大火,十余里外清晰可见。

    静州上下闻听,一时大乱。

    紧要关头。静州上下终于做出了决定,一面急报于朝廷,一面收拢渡船,毁坏码头,砍断横在河上的十数条铁索。

    他们这样做是无可厚非的,但却害苦了逃回来的败兵。

    午后时分,杂乱的马蹄声响起,先自逃出灵州城的翔庆军一部到了,实际上,到了这里的是守卫灵州南城城墙的一位翔庆军副将以及他的亲卫们。

    这些从灵州逃出来的家伙,一个个盔歪甲斜,身上还带着鲜血,各个疲惫欲死,狼狈之处,根本无法一一细表。

    其实,他到的还是有些晚了,但不怪他,因为逃出灵州之后,他并没有走远,而是想着再瞅一瞅,还有没有转机。

    这是个聪明的决定,因为未战先逃,还逃在了城内那许多将军的前面,即便安全的回到后方,也很可能凶多吉少。

    但这也是个十足愚蠢的决定,如果他先自逃走,那么他能死死握住麾下数千兵卒的兵权,只要先逃到静州,那么静州这里肯定就是他说的算了。

    但他却自作聪明的等在了城外,于是,他等到了逃出来的国相大人。

    没有怎么挣扎,在国相大人面前,将领们纷纷俯首,但别人可以低头认罪,让国相大人网开一面,但副将大人不成,因为国相大人需要一颗够分量的人头,来震慑住这些逃兵。

    副将大人于是又聪明了一把,立即带领自己的亲卫心腹,砍杀那些已经对他们动起了心思的士卒,从士卒包围之中,冲了出来。

    之后,自然就是一路狂奔,到了渡口。

    但。。。。。。渡口处,却是连一条船都不见,十数人隔河拼命叫喊,但副将大人明显不够分量,对岸只是在问灵州发生了什么,并不打算就此放他们过去。

    副将大人无奈,又处于心惊胆战之中,唯恐身后的人追上来,于是,一咬牙,带领自己的亲卫们朝东边而去。

    他又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随后,败兵陆续便到了此处,当然,能在这个时候到达的,多数都是四条腿走路的,人数并不多,但却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对面的静州上下,灵州大军兵败了。

    静州上下一时失声,之后更是不肯让这些急于逃命的败兵过河了,无他,这些败兵没有建制,多数都是各部将领带着亲兵,让他们过河来到静州,后果不堪设想,甚至比起秦军杀到这里还要糟糕。

    直到下午,渡口处聚拢的败兵越来越多,隔河叫骂声一浪赛过一浪,却只能让静州上下更为惧怕。

    不过这个时候,李元康终于带着沿途收拢的两万余人马来到黄河渡口处,并第一时间将聚拢在渡口处的败兵围了起来。

    很快,数十颗脑袋落地,渡口处暂时平静了下来。

    西夏国相李元康亲自隔河呼喊,才让静州上下放了心,渡船摆渡过来,接送败兵。

    李元康这个时候已经是神形枯槁,却坚持不愿先行上船,他的这一举动,也安抚住了这些溃兵。

    于是,一条条渡船开始将败兵送到静州。

    但也只送了数千人过去,在越来越多的溃兵来到岸边之后,骚乱很快就发生了,这个时候的黄河岸边,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西夏溃兵,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着无数人在赶过来。

    一支渡船发生争抢,就像点燃了火药桶一般,败兵开始鼓噪了起来,这个时候,便是李元康也无可奈何了,人太多了,而且都急于逃命。

    李元康被亲卫夹着,塞入一条渡船,勉强离开了河岸。

    在他们身后,是无数人开始抢夺船只爆发出的巨大呼喊声。。。。。。。。

    就像一个火药桶突然炸了开来,疲惫若死的败兵们在这一刻爆发出的兽性,足以让普通人心胆俱裂。

    前面的人在争抢渡船,大打出手,后面的人抽出刀子,将前面的人尽数砍翻,因为拥挤,无数人被挤入湍急的河水之中。

    鲜血很快就将河水染的通红,渡船因为载人过重而侧翻,划开岸边的渡船的船帮上,都是血红色,那是渡船上的败兵砍断了无数手指弄出来的颜色。

    而且,这很快便演变成了一场无意义的厮杀,败兵们挥舞着武器,紧紧靠住还信得过的同伴们,挥刀乱砍乱杀,将一切想要靠近自己的人都砍翻在地。

    当轰隆隆的马蹄声在远方响起,地平线上很快便出现了一条黑线,并快速接近的时候,渡船上临风而立的李元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里不住的在说着,应该还能运过一些人来的,还能多一些人过来的。。。。。。。

    猛的,心力交瘁的西夏国相吐出了一口鲜血,仰天倒下,也许是不愿再看对岸的惨象,也许是不愿看见西夏就这么亡于自己手上,掌握西夏朝政长达十数载的西夏国相李元康,在被亲卫们七手八脚抬下渡船的时候,已经是气息全无了。

    大秦成武五年秋,秦军火烧灵州,败西夏大军于灵州城,西夏国相李元康率残部北逃,后,李元康殁于北逃途中。

    这对于如今已然日暮途穷的西夏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加快了崩溃的步伐。

    秦军追兵终于到了,这是秦军所有的骑兵,足有万余众,奔驰之间,所造成的声势足以用震天动地来形容。

    滚滚洪流自东而来,快速的接近黄河渡口。

    说起来,郭猛,李驰勋两人率领骑军追剿残敌,是绕了一个大圈的,但也算歪打正着,许多西夏溃兵在东边开始聚集起来,因为他们想着,秦军一定不会太快追到东边来,他们应该追向北方才对。

    他们打算率兵进入横山或者向东北,到夏州去。

    而李驰勋,郭猛的骑军就在这个时候横扫而过,在这样数量的骑军追逐之下,很少能逃得性命,骑军过处,只剩下一地血肉残骸。

    所幸,李驰勋,郭猛两人志不在此,略略扫荡过后,便留下一千兵马,收拢俘虏,嗯,应该说是幸存者才对。

    然后两人率大军转向,一路狂奔,向静州黄河渡口处冲了过来。

    翔庆军的那位副将大人,这次没有那么幸运了,大军一过,这十数人立即被碾为齑粉,这些零散的逃兵,根本不会让这样的大军稍微停顿一下,西夏人如今也拿不出和这样的大队骑兵抗衡的军伍来了。

    大军几乎一路无阻,便来到了黄河渡口。。。。。。。。。

    “秦人。。。。。。。。”

    “秦人的追兵来了。。。。。。。”

    已经在渡口处杀的天昏地暗的西夏溃兵,狂乱的呼喊着,再次拼命向码头处挤了过去,自相践踏之下,又是死伤无数,很快,河道之中,便是人头涌涌,一片片的朝着下游飘过去,除了少数幸运的,他们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活路了。。。。。。

    但还是有着一排排的人跳下去,有的是被人挤下去的,有的则是主动跳下去的,不一而足。(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右路

    黄河岸边,铁骑纵横。&.{}

    “跪地者不杀,跪地者不杀。。。。。。。”

    这样的声音响彻黄河两岸,成片的西夏溃兵跪倒在地,顽抗者在骑兵围剿之下,一个个被砍倒在地。

    秦军大队分成无数股,向灵州方向横扫过去,马蹄阵阵,到处都是秦军骑兵耀武扬威的身影。

    从黄河对岸望过去,一直到他们的视线尽头,密密麻麻都是溃兵跪倒的人头,在这里,秦军为灵州之战打下了一个满意的句号。

    等到秦军将士收拢人马,押着一长串的俘虏,来到灵州北面,暂时驻扎下来,整个灵州之战也就结束了,秦军等的,只是灵州大火熄灭的时候。

    而此时,静州这里已经闹翻了天。

    没有人想着什么守住静州,为西夏多留一口气。

    官吏们收拾家财,陆续仓皇逃出了静州城,将领们带着残兵败将,在静州修整了一日,顺便洗掠静州百姓,随后弃静州而走。

    实际上,等秦军主力渡过黄河的时候,静州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只留了一些恋战家园不去的汉人在城里。

    不说这些,只说秦军这里。

    此战,秦军大胜,火烧西夏联营,到底烧死了多少西夏兵卒和将领,已经无法计数,郭猛,李驰勋两人率兵追缴残敌,却收获甚丰。

    此战,共掳敌六万余众,可以说,自横山以西。一直到黄河岸边。西夏成建制的军队被一扫而空。去到西夏京师的大门,已经是四敞大开。

    四日之后,灵州大火已经熄灭多时,秦军也终于等来了粮草。

    也许是因灵州之战确实杀戮过众,对于俘虏的处置上,向来毫不留情的大将军赵石也缓了一下手。

    其中的汉人被挑出来,充为民夫,帮助秦军运送粮草。当然,这些汉人中不会有任何曾在西夏任职的武官留下。

    他们都和党项羌人一起,被押送往韦州看押。

    虽然赵石并未如往常般大开杀戒,但许多党项贵族还是被挑了出来,纷纷掉了脑袋,赵石又命人甄别其中身份特别尊贵者,一路送到庆阳,以为将来献捷所用。

    当然,这也许没什么必要,因为继续北上。一直到西夏都城兴庆,必然会虏获越来越多的党项贵族。也许到了那时,连什么皇亲国戚都不算尊贵了呢。

    不过,当秦军大营中的士卒终于见到成批的俘虏,总算有了欢悦气氛的时候,赵石的心情却有些糟糕了。

    随粮队而来的,还有右路军的战报。

    折汇兵败于夏州,几乎全军尽殁,只大将军折汇带两千余骑兵突围而出,被种燧干脆的扣留在了军中。

    送战报过来的,乃是种燧身边的亲卫统领种磬,既是种燧的心腹,也是种遂的兄弟,即便是赵石,按照亲戚关系来说,也要叫上一声六哥。

    种磬来到这里,人和马都差不多已经累垮了,但还是强撑着见了赵石,在种磬嘴里,赵石也知道了折汇战败的前前后后。。。。。。。。

    这不能说赵石失职,到了如今,他这个伐夏诸路兵马总管,实际上的威权,只能及于中路军,因为信息不同,道路艰难,他根本无法照顾到左右两路大军的人马布置。

    尤其是右路军,战报要从军前去到延州,再到庆阳,从庆阳跋山涉水再来到他手里,绕这么大一圈,每每接到的战报,都已经是发生在十几日甚至是二十几日之前的事情了。

    但种磬这一封战报不一样,因太过重要,是日夜兼程来到他手里的,所以,这一封战报所说的一切,只发生在三日之前,那个时候,灵州大火还在熊熊燃烧。。。。。。。

    听了种磬的述说,赵石就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右路军的进军路线,之前赵石都清楚,在庆阳时,也跟种燧和折汇两人商议过。

    赵石和种燧其实都明白,赵石身在中路,那么右路大军就有两位大将军率领,两位大将军不相统属,之间又有着间隙,很难相互配合默契,所以,赵石也曾叮嘱过种燧,不要轻兵冒进,以免折汇争功心切之下,危及自身。

    那个时候,赵石就觉得折汇要吃亏,因为折汇此人,小聪明耍的是不错,但和其父折木清比起来,差之远矣。

    这不是随便说说的,折木清身经百战,镇守延州时,与西夏人连年交战,更曾参与过当年伐夏之战,最终靠残兵败将守住了延州,经过那么多战事的锤炼,谁都不会轻视这样一位军中将领。

    而反观折汇,经历的战阵并不多,只是当年随魏王李玄道东征时,立下过战功,之后,可以称道者,只有他那显赫的家世了。

    这其实也是其顺风顺水成为大将军的原因之一,真论起来,杜山虎的份量,都要比他足上许多。

    其人在大秦征伐四方之时,并没有显示出足够的军事才能,当然,这也许是家世连累了他,但赵石觉着,此人心思太多,独当一面时,会非常危险。

    所以,赵石和种燧两人当初商量的时候,就给了折汇六万西北镇军精锐,按照赵石的意思,这些人在折汇麾下,会有很大一部分将消耗在战场上,志在消弱西北镇军的实力。

    好为之后彻底肢解西北镇军做准备,因为西北镇军抱团太久了,和当年比起来,也不再那么有战斗力了。

    有这样一支联通上下的兵马在西北,会为将来西北整军事宜带来太多的麻烦。

    在赵石想来,这些兵马会伤亡一些,战后,论功行赏之时,会顺势做出安排,将他们中的将领调往别处,如此一来,西北镇军对于之后的改编,也就失去了抵抗能力,而折汇怎么说也是领兵多年,吃些小亏也许可能,吃大亏的可能性,赵石还真没想过。

    右路军怎么说也可以说是三路大军中实力最雄厚的一部,还有木华黎在北方牵制西夏右厢军司,再怎么想,也不会吃大亏才对。

    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而且,种燧想救都救不了。。。。。。。。

    事情是这样的,右路军从绥州起兵,大将军折汇,大将军种遂分领两部,沿大理河前行。

    不过,大将军种燧随后带兵北去,兵锋直指西夏西南重镇银州。

    折汇则率兵继续向前,直抵龙州。

    这是之前早就计划好了的进军路线,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让折汇和种燧都没有想到的是,西夏右厢军司的反应十分迅速,和中路军那里的情形完全不同,就好像,西夏人正在等着秦军北上。

    种燧醒悟的早一些,因为他在银州城下,遇到了本应该在石州的西夏祥佑军司主力,而右厢神勇军司主力,在秦军兵临银州之后,也开始南移,并在大军西北方向,安下大营。

    这样的局势,令种燧一下警觉起来,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无法全力攻城了,而且,有着被围的危险。

    但种燧也并不着急,因为北方草原铁骑,应该正在赶来,必然能够将左厢神勇军司死死拖住,甚至能让西夏人腹背受敌。

    既然西夏人最重要的两部大军都在银州左近,他断不会退兵而去,而是就地扎营,时刻监视着两部的动静,顺便寻找战机。

    另一方面,种遂立即派人往折汇部送信,让其迅速回军,与西夏人决战于银州城下。。。。。。。。

    折汇的回信很快就来了,却差点气的种燧吐血,只一句,种大将军欲与我争功乎?

    种燧虽然气恼万分,但他隐约已经察觉到了危险,还是耐住性子,继续派人送信于折汇部,将银州的情势讲的明明白白。

    但折汇回信却是拒绝与其合兵,跟西夏人决战,不过折汇说的也有自己的道理。

    那就是此时合兵,不如分兵,让种燧率兵在银州拖住西夏大军主力,他则轻兵疾进,切断西夏大军回援兴庆的道路,如此一来,将使中路大军没有侧后之忧。

    这个时候,种燧已经知道,不可能让折汇率兵回转了,折汇这是铁了心让他拖住西夏大军在银州,自己带兵去强功。

    右路大军主将不合,不相统属的恶果,在这一刻显现无疑。

    种燧无奈,也不再理会折汇所部,只安心的等在了银州城下,反正大军粮草无忧,离延州又近,他不怕西夏人跟他决战。

    再说折汇一部,因大军粮草还握在张承等人手里,在驳了种燧所请之后,也很是惴惴了一番,唯恐种燧和张承两人合起来,掣肘于他。

    但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即便是种燧有这个意思,其实张承也是不敢答应的,因为西北军中,多有折氏旧部,折汇麾下,又多为西北镇军同袍,粮草若跟不上,不定就会有人闹起来,在伐夏这样的战事当中,一旦后方不稳,影响了伐夏大业,他张承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右路的战事要费很多笔墨,大家耐心些,还有,月票看样子没什么指望了,不过还是要多谢大家支持。)(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犹豫

    (感谢书友hata625的打赏,多谢支持,三更了,阿草努力中。。。。。。。。。。)

    折汇率领六万大军,粮草无忧之下,轻取龙州。

    这个时候,他面临两个选择。。。。。

    一个是沿古长城向东北进兵,直取横山城,另外一个,则是沿古长城向西南进军,兵发洪州,过洪州之后,经乌延城,绕过横山,沿长城西进,取盐州。

    到了盐州之后,前面是大片的戈壁滩,过了戈壁滩,便能与中路大军汇合在灵州城下了。。。。。。。

    很容易就能做出的选择。

    因为西进之路太过遥远,还要经过大片的戈壁滩涂,粮草饮水完全跟不上,这样的进兵路线,自古以来,也没有过。

    于是,大将军折汇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便留下一千兵马驻守龙州,自己则率兵沿着古长城直取横山城。

    守卫横山城的不用问了,此地向为横山诸部所有,多年以来,银夏的粮草,都是经过这里,运往横山之内,供横山诸部享用,驻兵这里的正是享誉西北的步跋子。

    在折汇想来,这应该是一场苦战,也做好了攻城的准备,六万镇军精锐以及军中的攻城利器也给了他信心。

    但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横山城此时空虚无比,只有三千左右的西夏兵卒驻守。

    折汇大喜,在他看来,定是祥佑军司将横山守军调往了东边银州。不过大喜之后。也有些疑惑。既然西夏人能料到秦军首攻之地乃银州,就不会不防备秦军分兵才对。

    于是,折汇并没有急着率部攻城,而是派出探马,四处打探,甚至进入横山外围,观瞧横山诸部动静。

    结果是令人安心的,左近并没有任何大军驻扎的痕迹。

    这个时候。折汇与众将商议,得出了结论,西夏左厢军司为免腹背受敌,将兵力都集中在了银州方向,在那里等待秦军与其决战,折汇甚至可以想象,西夏左厢军司最精锐的人马应该在北边,应对草原人的进攻。

    这样一来,西夏人的布置也就有了解释,屯兵一处。不给秦军各个击破的机会,为了这个。甚至于放弃了横山这样的战略要地,要知道,过了横山,秦军便可威胁祥佑军司驻地,在西北方向,又是西夏东南另外一座重镇夏州。

    这个时候,折汇再无任何犹豫,立即率兵攻城,一日间,克横山城。

    驻兵横山城的大将军折汇,欣喜异常,笑喟诸将曰,种将军用兵未免虚怯,还欲与我合兵一处,与西贼决战于银州城下,此非正合西贼之意乎?而今,我等领兵直插西贼侧后,令西贼首尾难顾,已得先机矣。

    西军众将此时也是欢喜,这次功劳看来不小,于是附和之声一片。

    探马的回报,也和折汇想的差不多,祥佑军司驻地石州空虚异常,石州已然近在咫尺,折汇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立即率兵直取石州,两日见克石州城。

    这个时候,实际上,秦军已然对西夏大军形成了包夹之势,战略形势确实大好,也许只需等待时日,西夏大军也便不战自溃了。

    而同时,大将军折汇志得意满之下,又一个香饵出现在他眼前,夏州。

    夏州古名统万城,赫连勃勃曾于此称夏王,也是党项羌族的发源地之一,党项羌的祖先,曾称夏州节度使,并助唐兵平黄巢之乱,收复大唐都城长安,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党项羌的老祖宗被赐姓为李氏,也就有了党项李氏一脉。

    夏州,银州之间,沃土千里,是西夏东南重要的粮食产地。

    如果秦军能攻克夏州,那么,秦军便能绕过横山,与中路军产生联系了。

    当然,最让折汇心动的还是,拿下夏州之后,大军辗转腾挪的地方也就大了,一面可视银州西夏大军动静而在合适的时候与种燧合兵,破西夏大军于银州城下,一面也可观望一下中路的情形。

    实际上,这才是最诱人之处,伐夏功勋,几乎尽在中路,这个毋庸置疑。

    赵柱国。。。。。。。黄口孺子也,靠先帝宠信而有今日,想到那个赵家小儿如今能实实在在压在他折汇头上,折汇心里便是一阵阵的刺痛和恼怒。

    实际上,他与赵石结怨,深究起来,却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种氏七娘,折汇一直歆慕已久,几经波折,眼瞅着种氏颓败衰落,种氏那个倔强的老家伙定不能再抗拒与折氏嫡支联姻的诱惑。

    就在这个时候,赵石横空出世,趁平蜀之际,与种氏眉来眼去,竟是直接来了个横刀夺爱,让他折汇彻底沦为长安豪门间的笑柄,那时他远在潼关,听闻此事之后,怒发如狂。

    不但恨一个黄口小儿,胆大包天,竟然敢跟他折汇相争,更怨父亲兄弟们,不能阻了这门亲事,让他折汇成为旁人口中的笑柄,那时,他更后悔的是,没趁这个寒门子东征的时候,将其除去。

    之后折木清对赵石的赏识,更是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折汇记恨在心,若没有他在其中作祟,赵石入折氏府邸看望病重的折木清的时候,也不会受那般冷遇。

    时至今日,说那么多其实也没多大用处,这么多年过去,两位大将军实是结怨已深,更何况,不久之前,折汇次子也因赵石而死,他自己也被从河洛军前调回,转而任延州指挥使,形同贬斥,这就是死仇了。

    而今他率兵驻于石州,若能西进拿下夏州,那么也许就有那么一点可能在中路军兵疲之际,抢先攻陷西夏都城兴庆,这个诱惑真的是太大了。

    于公于私,折汇都觉得,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

    当然,他也是领兵多年的大将,并不会鲁莽行事,他先要做的就是,说服麾下众将。

    为此,折汇除了将拿下夏州的好处与众将说了个明白,更是将朝中一些隐秘之事,说于众将来听。

    折氏虽世代从军,但在朝中,耳目也十分灵通,这就是百年将门的底气,旁人不知道的,他这里都清楚的很。

    朝廷有意整编西北镇军的事情,虽然还未明说,甚至也还没有人明面提出来,但折汇这里已经收到了风声,之后众将去留,以及他这位大将军该如何安置,都关于利害,他又怎么能不留心?

    若是平日,折汇也没多少办法可想,最多,只能是在朝中活动,为自己弄个好职位罢了,枢密使,或者兵部尚书,都是折汇争取的目标。

    当然,这么一来,也就顾不上照看西北镇军中的诸多将领了。

    而伐夏之战,却给了他甚或是西北镇军一个机会,战后如何,是不是能大声说话,到底看的还是战功,这个在大秦这里是毫无疑问的。

    建功越多,之后安置越是优容,折汇将这个与当前之战联系起来,与众将分说明白,立时便激起了众将争功之心,效果十分不错。

    但这么一来,首尾也是不少,朝廷政令没出,西北镇军这里先有了流言,追究起来,根本躲不过去,尤其是在军中,处置起来将非常之严厉,擅泄机密事,在军中五品下的将官,都得是斩立决,落在他这个大将军头上,也将十分不好受。。。。。。。。。。

    不过,现在是伐夏之战的战场之上,只要能立下殊功,在功劳掩盖之下,许多事情便会迎刃而解,朝廷不可能因些许流言而降罪于功勋赫赫的大将军,说不定,为安西北镇军之心,还要重用于他。

    折汇在这个上面算的明明白白,也给众将许下了承诺,这般一来,西进攻夏州之议,顺利的为众将所接受。

    折汇也清楚,一旦大军西进,粮道也就拉的越来越长了,而左厢军司会不会趁机来攻石州,切断大军粮道,也就成了唯一需要担心的事情。。。。。。。。。

    要不要知会种燧一声,让他看顾好大军后路?

    想到这个,折汇有些头疼,随即,他便将此事抛到了脑后,与种家间隙已深,种燧断不会拖住西夏大军的同时,还要保证其粮道,让他连连建功,自己却毫无收获,说不定,还要来信让他不得西进。

    那般一来,一旦种燧在银州吃了败仗,战后则有的是官司可打了。

    这个时候,折汇有了犹豫,后路定要安全无忧,这个不用多说,伐夏之战最重要的就在粮道上,于是,折汇在犹豫中驻兵石州,开始加紧打探西夏左厢军司的动静。

    这个时候的折汇是无比矛盾的,一面想着草原那些胡人骑兵能快些出现,一面又不希望他们出现在战场上,因为那样一来,银州大捷将不可避免,西夏人不可能在三面环攻之下,还能守得住银州。

    那样一来,西夏人必定突围,向哪个方向走,想都不用想,定是向西突围,而他驻兵石州,正挡在西夏人的退路上。。。。。。。。。(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兵败

    帮助折汇下定决心的是西夏人。[

    探子探得,驻军于石州,银州之间的西夏左厢神勇军司开始分兵回转左厢军司驻地弥陀洞,回去的都是骑兵。

    折汇听了大喜过望,猜测定是草原胡骑在赵柱国那个家奴小子的率领之下来到了南边儿。。。。。。。。。

    这个时候,折汇再不犹豫,留五千兵马驻守石州,自己则领大军西进夏州。

    实际上,已经确定要出兵夏州的他,已经失去了作为一军主将的冷静和谨慎,他为自己出兵夏州千方百计的寻找借口,正巧,西夏人给了他这么一个借口,折汇立即因敌而动,带领大军西进了,在这个上面,折汇犯下了行军打仗之大忌。

    而这已经是折汇犯下的第二个错误了。

    之所以说是第二个,是因为开始时,他便自觉的将自己一军定为了偏师,当种燧顿并银州的时候,他以偏师连战连捷,骄敌之心顿起,当他想要出兵夏州之时,行的便是大军主力之事。

    这样的换位,是不知不觉间完成的,连折汇自己都没有太过察觉。

    偏师和主力别看只有一字之差,但征战沙场,作为一军主将,这样的定位至关重要,他牵涉到大军主次,行军路线,粮草后勤,大军人数,战斗力,等等等等,很多方面。

    就像当年赵石领兵北上河中,便是一路偏师,为的是保住征战河洛的大军的后路。

    而赵石察觉了金人河中空虚,立即挥兵直进。这个时候。赵石行的便是大军主力之事了。换了的也是大将军张培贤的斥责,而不是奖赏,而其间,赵石所领大军无论是兵员,还是后勤辎重,都受到了多方牵制,让赵石分外的别扭。

    所以,强攻太原府时。赵石终于犯下了错误,差点被金人围在太原府,一战之下,侥幸获胜,却也损伤惨重。

    之所以说是侥幸,因为其中太多细节充满了偶然,比如斥候混进太原城,烧了粮仓,比如孟青带军夜过汾水,最终破金兵于白石滩。比如种怀玉察觉到了危险,修书于杜山虎。张峰聚,比如太原府那一场惨烈的激战中,最后关头的转败为胜。

    如此多的偶然,才促成了太原府一场惨胜,对于领兵的赵石来说,虽然最终铸就了他的威名,但实际上,作为一军主将,他犯下了很多错误,其中一条,便是以偏师而行主力之事。。。。。。

    折汇此时其实也差相仿佛,香饵在前,按捺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不顾偏师所受各种掣肘,遂将大军带入了险地,右路本来有利的战局也就此扭转。

    开始时,折汇还有着谨慎,行军并不算快,时刻注意着左厢军司的动静,时刻准备回军石州。

    而事实上,这种谨慎用在这个时候,不啻于又犯下了一个错误,行军打仗时,主帅下定了决心,却又左右旁顾,犹豫不决,定要影响军心士气。

    实际上也是如此,众将开始焦躁,士卒们开始担心后路被断,军中开始出现一些怨言。。。。。。。。

    很快,折汇便注意到了这个,无奈之下听众将之议,果断的加快了行军速度。

    西夏人在夏州一路使用的就是坚壁清野的战术,农田被焚毁,水井被堵塞,沿途百姓全部被迁入夏州城内,这样的战术西夏人已经使用多年,很纯熟,在特定的时候,也非常的有效果。

    就像现在,折汇率大军来到夏州城下的时候,秦军已经疲惫万分,休整了两日,才发起攻城。

    夏州很空虚,这让秦军非常兴奋,因为他们一日间,便数次攻上城头,城上的西夏守军,竟然多数皆为汉人民壮,让秦军上至折汇,下至普通兵卒,都欣喜异常,只等第二日破城。。。。。。。。

    第二天,没等大军攻城,夏州已是城门大开,夏州降了。

    进入夏州城的折汇继续志得意满,这无疑是右路大军伐夏第一功,甚至折汇觉得,应该是大军伐夏第一功才对,作为西夏西南重镇,通往中路灵州的通道,夏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折汇彻底放下了心事,以为大军就此无忧,进可攻退可守,占据了伐夏战事的主动。。。。。。。。

    不过他没高兴太长的时间,便有将领匆匆来报,夏州无粮,是的,夏州百姓还在,却没多少粮食。

    就像一盆凉水,将折汇从头浇到了脚,攻取夏州的欣喜万端立时不翼而飞。

    大军来到夏州,粮道已经拖的足够长了,来取夏州最有利的一点,其实不是他的位置,而是作为西夏西南重镇,联通左右的所在,就像韦州,夏州应该是一处粮草聚集之地,大军攻夏州,最让人放心的一点其实就是攻取夏州,能得夏州存粮为己用。

    那时,才真叫进可攻退可守。

    说实话,被战功以及嫉妒之心冲昏了头脑的折大将军,醒悟的实在有些晚了,作为一军主将,在意识到夏州空虚的时候,就应该能够察觉到,夏州很可能是个陷阱,夏州如果粮草丰盛,怎么又会如此空虚?

    折汇立即聚集众将议事,众将一听,也都傻了,这个时候,任谁也能闻出危险的味道来了。

    这个时候,大军其实还要面临选择,一个就是火速回军石州,以免为西夏人所趁,一个却是继续进兵,沿无定河向西南,攻嘉宁军司防地,也许可以为大军找到足够的粮草。

    但到了那里,大军就算找到粮食,也不再有什么回头路可走了,只能顺长城越过大片戈壁滩甚或是沙漠,去到中路与中路大军汇合。

    显然,无论是西北镇军诸将,还是大将军折汇,都没有那样的魄力,那注定是一条充满了艰难险阻和死亡的道路。

    当年秦军伐夏时没敢走,而是选择越过横山,于是在山中溃败,而今,秦军更不敢走,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秦军也不会孤注一掷在这样一条道路上。

    在这样的关头,折汇再不敢犹豫,命大军扔下夏州和一城嗷嗷待哺的百姓,回军石州。

    晚了,实在是太晚了。

    几乎刚离开夏州,便接到探报,西夏右厢军司挥兵猛扑石州,等到大军来到半途,横山城失守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横山诸部,两万余步跋子,出横山,半日下横山城,进兵石州,与赶到的左厢军司大军一起,重夺祥佑军司驻地石州,彻底将大军退路封死。。。。。。。。

    说折汇所部兵败夏州并不准确,实际上,折汇部在去到石州的路上,全军上下才陷于频临崩溃之境。

    粮道被断,前有阻隔,后无退路,又因西北镇军多年未经战事,军纪松弛,事机不密之下,大军上下,一下便有了恐慌,接着便是各部抢粮,大军未战先乱。

    赵石和种燧两人还是高估了折汇,不要说他心思多,便是领兵之能,也远不如乃父,偶遇小挫还看不出什么,但来到生死关头,缺点一下便暴露了出来,甚至无限制的放大。。。。。。。。。。

    作为一军主帅,根本拿不出什么主意,精气神儿好像一下就没了,众将看他这个模样,也一下便没了主张。

    其实,此时大军完整,饮水粮草还能支撑,若折汇有那个胆魄,也不是没有机会率军突围而出

    最终,还是靠着两位西北镇军的老将,凭着多年的威望,命众将弹压众军,几颗血淋淋的人头以及陈说利害之下,让大军平静了下来,勉强激起众军生死一搏的决心。

    不过,这个时候,大将军折汇的威望,也就不用多说了。

    此时,折汇部终于送出了请种燧率军来救的消息,这也成了折汇部唯一的希望。

    种燧此时已经知道了折汇率兵攻夏州的消息,但不是从折汇部的战报上得到的,而是从运粮的护粮官那里得到的消息,自此以后,便再没了折汇部的战报。

    种燧大怒,想命人传书折汇,命其率军回石州,但转念一想,便抛开了这个心思,折汇自大军启行之后,每每都是自行其是,他这里送去再多的书信,说再多的话,也是枉然,遂置之不理。

    等到听闻西夏左厢军司的动向之后,种燧已经知道,折汇部危险了,但种燧也想,折汇部攻取了夏州,粮草应是无忧,还能牵制左厢军司,到也不错。

    所以,等左厢军司远去,种燧开始猛攻银州。

    银州大城,又有祥佑军司主力驻守,急切间哪里能攻得下来。。。。。。。

    十余日后,种燧部堪堪攻下银州一段城墙,城门也几乎就要破碎,终于接到了折汇部被围的消息。

    但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波来求援的信使了,他们走的横山外围,多数被横山羌拦阻,这个信使不是有多骁勇,而是有着足够的幸运。

    听了原委,种燧大惊,立即停止了攻城,这个时候,种燧已经知道事不可为,不再犹豫,立即令大军拔营,退兵十数里,这个时候,大军粮道受袭的消息也传到了他手里。(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八十章天狼

    粮道受袭,种燧不怕,因为这里离秦境很近,种燧自信,如果率兵回转,即便西夏祥佑军司,左厢军司主力齐至,也不可能留得下他十余万大军。()

    而且,有大将王览率领八千猛虎武胜军兵卒为大军运送粮草,保证粮道。

    出兵至今,种燧还觉得让王览一部这样的精锐运送粮草乃大材小用,他们应该用于攻城拔寨的战事当中。

    不过,有王览八千猛虎武胜军在后,种燧却也觉得安心无比。。。。。。。。。。。

    事实也是如此,猛虎武胜军成军之后,就从没有让任何人失望过,这次也不例外。

    数千西夏骑兵在猛虎武胜军的反击之下,丢盔卸甲,一千猛虎武胜军兵卒据地而守,便让西夏人吃尽了苦头,当猛虎武胜军骑军来援之时,便是一场屠杀。

    猛虎武胜军在大将王览率领之下,逐敌二十余里,连破小股西夏军,杀伤无算,在大股敌军到来之前,毫不犹豫的率兵回转。

    用兵之凶悍,决断之坚决,皆为人所侧目。。。。。。。。。。。

    小胜一场,却并不影响大局。

    此时,大将军种燧已经意识到,折汇部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即便折汇部仍在,他这里也不打算率兵救援。

    只因为,他信不过折汇。

    若是换一个人,种燧还会考虑,令一部在此,拖住祥佑军司,另外一部。率兵攻横山城。与西进大军合力。也许能击溃左厢军司于石州。。。。。。。。。。。

    这并非不可能,在得知横山城失守的消息之后,只要足够迅速,两部配合默契,种燧相信,他能在短时间内破了横山,与西北镇军合力攻石州,石州小城。左厢军司腹背受敌之下,支撑不了多久。

    但领兵的如果是折汇,种燧断不敢轻起大军去攻横山。

    实际上,现在说什么都也晚了,大军之后,竟然出现了敌军骑兵,不问可知,折汇部十有**,已然兵败。

    几乎就在一日之后,两千西北镇军骑兵。护卫着大将军折汇,狼狈来到大里河畔。

    人人浴血。各个带伤,最让人心痛的是,这些西北镇军的老底子,饿的连挥刀的力气都没了,战马大多已然脱力。

    折汇部在石州与左厢军司血战两日,大溃,折汇率骑兵突围,血战连连,八千西北子弟,突围而出者,不足四千,沿途又受西夏人阻击,能逃出来的,只有两千余。

    西北镇军的两个偏将,说到这里的时候是痛哭流涕,六万大军,皆为西北镇军之精锐,一战之下,惨败至此,几乎全军尽殁,西北镇军的家底,也算是一战而空,不但种遂心痛,这些西北镇军的老人,更是如此。。。。。。。。。。

    那许多同袍将士,埋骨沙场,他们又如何能够不哭?

    大将军种燧根本没见折汇,此时,见之也是无益,随即,种燧便令人将所有逃回来的西北镇军扣押了起来。

    但这样大的动静,根本瞒不住人,种燧只能尽力安抚军心,还好的是,这里都是殿前司禁军,没有西北镇军人等,不然麻烦还要多的多。

    随后,种燧立即命种磬带着他的书信,传信于大将军赵石,一面派兵往西搜索收拢败兵,尽人事以听天命,自己则率兵驻于原地,观望西夏人的动静。

    一面令王览率猛虎武胜军封锁粮道,不让消息马上传回延州。

    大将军赵石的回信来的很快,信很简单,大军已克灵州,前面一片坦途,你部率兵原地驻守,细加戒备,不久自有战机。

    折汇争功冒进,兵败辱国,罪不容诛,然此乃朝廷枢密事,我等无缘置喙,为防其人回京,胡乱攀诬,暂羁押军中,待回军之后,随战俘一起解往京师。

    西北镇军,遭此惨败,军中将领,难辞其咎,皆斩之,伤兵可速解往延州,善加安置,其余留于军中效力便可。

    前面的到没什么,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其中隐含的意思,种燧都可以体会的到,还是怕现在放折汇回去,以折氏在朝中军中的势力,怕其为活性命,不择手段罢了。

    但看到后面所说,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然后种燧便问回来已经瘦了整整一圈的种磬,种磬这才道,“大帅还有口信。”

    “流言可疏不可堵,折汇战败,拖延不报,将来必有后患,不如借运送伤兵为由,于其中选一二能言善辩之人,将折汇部之种种,公之于西北镇军,所谓公道自在人心,不怕有心人作祟。”

    “如此,传之于朝廷之耳,不比我等上书言事强的多了?”

    种遂略一琢磨,不由连连点头,自家这个妹夫,是越来越让人放心了,这里面的好处确实很多。

    一来,流言既起,还出自战败归来的伤兵之口,与他种燧便没多少关系了,毕竟,折家在军中可不只一个折汇,虽然折种两家早已反目,但能避开,他也绝对不愿跟折家彻底撕破脸皮。

    二来,逃回来的西北镇军几个将领,都掉了脑袋,折家再想找几个够分量的人为折汇脱罪,也就不可能了,剩下的都尉校尉什么的,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无足轻重。

    这个时候,他再将折汇兵败的战报报上去,旁人也只能说大将军种燧说的都是实情,没有故意委过于人,因为西北镇军那里都已经传遍了嘛。

    三来,中路大军已经克下灵州,不日便能到兴庆城下,中路大捷,折汇兵败之事,动摇不了军心。

    至此,种燧心中已然安定无比,这才想起中路大军竟然攻下了灵州重地。

    再问种磬。

    种磬脸色古怪,只干巴巴的道:“大帅用兵如神,火烧灵州以及城外西贼大军军营,大败西贼各路人马于灵州城下,斩获无算,小弟到军前时,见得西贼俘虏,都快赶上中路大军多了。”

    种燧喜上眉梢,却也有些郁闷,只是拍案叹息道:“折汇误人误己,真是该死。”

    种磬点了点头,因为大将军赵石在得到消息的时候,也说的差不多,甚至还有一句,折汇怎么还有脸活着?

    这一句,种磬感同身受,都是大秦将门子弟,兵败至此,回军途中,换了是他,一定已经抹了脖子,省得让祖宗蒙羞,旁人受了连累,如此一死了之,不定还能得个刚烈之名,不定朝廷顾及折家脸面,再有同情之人游说,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折汇还活着,数万大军一战而殁的罪责,几乎也就全在他身上了,朝廷不管怎么做,首先都会重处折汇,说不定就要累及家眷亲人。。。。。。。

    折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位?

    种磬摇了摇头,他祖母便姓折,种折两家就算反目,之间的牵扯也不是一会两会能甩得开的。。。。。。。。。

    既然事情已经差不多有了结果,种遂的心思一下便转回了当前战事上面,战事还没完,围歼折汇部的左厢军司也不是丝毫无损,驻守银州的祥佑军司战力不强,实际上,现在右路这里,已然形成对峙之局。

    西夏人虽然胜了一场,但并没有彻底扭转战局,他麾下大军几乎完好无损,还有一战之力。。。。。。。。

    此时,种燧的目光遥遥望向了北方,期待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但到了现在,草原胡骑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种燧怀疑,木华黎是不是已经回兵草原去了?

    事实上,与他想的相反,右路最惨烈的一场战事,就发生在屈野川旁的天狼原上。。。。。。。。。。

    。。。。。。。。。。。。。。。。。。。。。。。。。。。。。。

    日渐西斜,残阳如血。

    天狼原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草原战士的尸体,再也听不到草原骑兵们狂野而又充满兽性的呼嚎声,箭矢如同蒿草般遍布地面,血水浸透了这片草原,许多地方如同溪流一般在流淌,无主的战马在战场上流连不去,声声哀鸣,为逝去的主人奏响最后的哀歌。

    天上寒鸦遍布,如同乌云。

    这已经成为一处地狱一般的地方。。。。。。。。

    一万三千左厢军司最精锐的士卒,以及左厢军司两千最彪悍的骑兵在他们的主将西夏东北经略使,左厢军司司主李元翰的率领之下,结寨而守,牢牢的钉在了草原骑兵进兵的路上。。。。。。

    他们是如此的坚定,如此的自信,将战场设在了天狼原最开阔的地方,来面对成群的骑兵的冲击。

    血战连连,即便草原上最骄傲,最英勇的武士如今也要承认,守在这里的一群西夏人是那样的英勇,是那样的无所畏惧,是那样的难以战胜。

    蔑儿乞人损失惨重,乃蛮人碰的头破血流,鞑靼人尸横遍野,克烈部的战士颜面无存。。。。。。

    这些西夏人就像一堵坚固的大坝,拦在路途之上,让草原勇士的鲜血染红了大地,河流。。。。。。。。。。。(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天狼(二)

    落日余晖之下,木华黎漠然望着远方。~

    只要仔细看,你就会发现,此时的木华黎和赵石在神态上十分相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丝毫不为外物所动的冷漠气息,这样的他,却还能让人感觉出一种异样的威严。

    当然,这并不奇怪,木华黎向以大将军赵石奴仆自居,实际上,他既是大将军赵石的旧部,也是大将军赵石的学生,更是大将军赵石的心腹将领之一。

    他的一切,都来自于大将军赵石,到如今,随大将军赵石南征北战多年,不自觉之间,便带上了大将军赵石的一些习惯和模样,而他确实也是国武监生员中,最像大将军赵石的一个人。。。。。。。。

    不过此时,木华黎,奉令抚草原诸部,无论官职,还是兵权,实际上已经一步跨入大将军行列,大秦最特殊的一位冉冉升起的军中新贵,被草原诸部尊为拉乌尔汗,众军之主的他,眉宇间还是带出了几许焦灼之态。

    大帅交给他的任务,他完成了大部分,一个,廓清不曾顺服的乃蛮部落,这个他在春天时,就做的差不多了。

    另外,在大军征战西夏时,尽量消耗草原各部实力,眼前的景象,也证明他完成的很不错,血战至今,几乎一个万人队便这样消失在这天狼原上。

    但最重要的一个,牵制西夏左厢军司,配合秦军伐夏,却是。。。。。。。。

    左厢军司司主李元翰就在对面的那些敌人当中,他已经十分之确定。对面的敌人。也确实是西夏左厢军司的人马。但。。。。。。。人数上。。。。。。

    人数太少了,一万到两万兵马,不会再多,对于西夏最古老也最庞大的军司之一来说,这点人马肯定不是左厢军司的主力。

    但另一方面,这又极可能是左厢军司最精锐的一部,甚至可以确定的说,这就是西夏左厢军司司主李元翰的亲军。

    到得如今。连木华黎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完没完成大帅的嘱托。

    而他之前也从没有想到,世上除了猛虎武胜军之外,竟然还有如此能战之军伍,望着那片狼藉血流成河的战场,他心里不由升起几分敬佩,大帅果然说的不错,每一个兴盛的部族,都有他们自己的英雄,西夏人还不例外。

    自己碰到的。可不就是一位党项英雄?

    之后他便有些纠结,要说将西夏左厢军司的司主以及他的亲军卫士拖在这里。让其无法离开,应该算是将左厢军司拖住了,群龙无首之下,左厢军司又能有多大作为?

    但。。。。。。。。。。。。这点人马,实在谈不上左厢军司主力。

    远方升起炊烟,那是西夏人在埋锅造饭,并默默舔着自己的伤口,他们安静无比,却又有着几许从容,因为和草原胡骑厮杀久了,便知道,草原人在夜晚中从不会发起进攻,也就没了防备夜袭一说,草原人,好像天生就对黑暗充满恐惧。

    反而是西夏人,在他们骑兵还多的时候,屡屡发起夜战,让草原胡人吃尽了苦头。

    开始时,西夏人还会收拾战死同袍的尸体,并加以焚烧,现在嘛,他们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他们要加紧休息,包扎伤口,为明天的战事做好准备。

    西夏人在天狼原上立下的营寨已经残破不堪,让草原骑兵头疼无比的寨墙早已被拉倒,沟壕被填平,西夏人现在只能靠着粮车,结成车阵来阻挡草原人的进攻。

    西夏人的车阵在缩小,但从没有后退,他们车阵的四周,遍布着两军将士的尸体,几乎有的地方尸体堆积,形成了另外一道墙壁,这几日的厮杀,所有两军战士都是踩着尸体在作战。

    木华黎清楚的知道,西夏人撑不了多久了,而且,他们不再有离开的机会,好像西夏人也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们的气势反而更加疯狂,木华黎已经很多次在战场上听见西夏人的呼嚎。

    胡儿子怕了,胡儿子怕了。。。。。。。

    胡儿子,西夏人给草原战士起的新名字,可以说是一种蔑称。

    木华黎知道,他们其实并没有说错,草原战士确实有些怕了,这样坚强的对手,这样持续良久,好像还要持续的战争,是他们中间许多人不曾经历过的,一旦有了畏惧之情,在战场上表现的便十分明显。

    在这个上面明显克烈部来到这里的战士要好的多,因为之前不久,他们曾经与乃蛮人打过一场漫长而残酷的战争。

    该结束了,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木华黎现在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大军统帅,他十分的冷静,能清晰的把握住对手的心理,没有援军,这些敌人唯一能够指望的,便是草原战士不耐久战,用最残酷的战事告诉草原人,他们不会在这里得到任何东西,而且付出的代价将无比昂贵,那么,草原人将很快退却。。。。。。。。

    这不能说不对,但这里有他木华黎,西夏人唯一的希望也就不会有任何实现的机会。。。。。。。。

    望着远方袅袅升起的炊烟,木华黎下了决断,在心中默默道了一声,就让我,蒙古人木华黎,来送你最后一程吧,党项人中的英雄。

    。。。。。。。。。。。。。。。。。。。。。。。。。。。。。。。。

    宽阔的羊皮帐篷中,几个万户和领兵首领,陆续来到帐篷之中,他们都带着疲惫,甚至有人身上还有着创伤和血迹。

    很快,食物已经送了进来,还有闻来喷香的奶酒。

    先开口说话的不是拉乌尔汗木华黎,也不是性情最爽朗,身份也最特殊的巴勒塞合忽难,而是蔑儿乞人的首领脱黑脱阿。

    “尊贵的拉乌尔汗,我们的战士在这里留下的鲜血已经够多了,也许。。。。。。我们应该回到草原上,那里才是我们休养生息的地方,毕竟,这。。。。。。。并不是属于我们的战争。。。。。。不是吗?”

    在大帐的主人,身份最尊贵的人未曾开口说话之前而发声,这在草原上是十分失礼的事情。

    但无论不鲁黑台,还是鲁乌尔阿拔,都默默的瞅着,显然,他们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只有巴勒塞合忽难脸上泛起了怒色,手也不自觉的按住了刀柄,斥责道:“被人追逐的蔑儿乞人,胆子比兔子还小,滚出帐篷,在拉乌尔汗面前,没有怯懦的家伙说话的权力。。。。。。。。”

    脱黑脱阿大怒,之所以今天开口说话,并非没有原因,因为他带来的八千蔑儿乞战士,已经陆续伤亡了近三千人,在这片狭窄的草原上,就躺倒了两千多蔑儿乞勇士。

    对于被蒙古人挤压的几乎难以停住脚步,如今只能生活在苦寒之地的蔑儿乞人来说,这样的伤亡,几乎难以承受,而且,他并不知道,这里的战事会持续多久,之后会不会再遇到这样硬邦邦的敌人。

    而他也相信,帐篷中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

    巴勒塞合忽难的话,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不过,他还存留着些理智,那个尊贵的人的奴仆,不是旁人可以随便训斥的,即便是拉乌尔汗,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对待他。

    他强压着怒火,不理忽难的挑衅,道:“脱黑脱阿只是在恳求拉乌尔汗,能不能告诉他,当蔑儿乞的勇士都战死在这里之后,蔑儿乞人还会不会得到那些曾经被许诺的东西,又会不会遭到那些觊觎者的攻击。”

    木华黎笑了笑,摆手让作势站起来的忽难坐下,又扫视了一眼帐中其他人,在他的视线之下,很多人都心虚的低下了头,显然,这几年的战事,让他在这些部族当中,有了不同寻常的威望。

    木华黎满意的收回目光,这才缓缓开口道:“脱黑脱阿汗,你应该知道草原上流传的那句俗语,谁在我伤痛的时候,陪伴在我身边,谁又在我收到挫折的时候,给予我帮助,那便是长生天赐予我的友人。”

    “现在,蔑儿乞人给予了我们帮助,他们的战士流下了鲜血,而汉人,鞑靼人,克烈部,乃蛮人,还有那些北方来的部族,都在这里流下滚烫的热血,这些鲜血融合在了一起,只会让我们联结的更加牢固,友谊更加的长久。”

    “当我们重新回到草原上,我们会自豪的告诉别人,我们将成为兄弟,谁欺辱他们的妻子儿女,谁觊觎他们的财富,便将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脱黑脱阿汗,你不觉得,蔑儿乞人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吗?”

    “当然,你也可以现在便带领蔑儿乞战士离开,我尊敬于你,不会有任何阻拦,但蔑儿乞勇士们流下的鲜血,会换得什么呢?”

    至此,脱黑脱阿无话可说,用汉人的话来说,既然已经上了船,来到了江心处,你的选择真的就不多了,木华黎的话看似温和,实际上却带着威胁和警告,他的目光,更是若有若无的在鲁乌尔阿拔和不鲁黑台几个人身上扫过,其意不言自明。(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天狼(三)

    “好了,脱黑脱阿汗说的其实不错,我们在这里流的鲜血已经够多了,但也不能怪我们麾下的勇士不够勇猛,因为我们面对的是西夏左厢军司司主李元翰,一位真正的党项英雄。

    “这样的英雄,一旦陨落,总是会伴随着许多鲜血,这是英雄应得的荣光,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包括我,想的应该都差不多,希望战死的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周围布满尸体,无论是部下的,还是敌人的,你们说是不是?”

    木华黎语气轻松的描绘着残酷的画面,这里如果都是汉人,一定会觉得不舒服,因为汉人忌讳在生者面前提到死亡。

    但这里都是草原首领,在他们的习俗中,这将是最好的褒奖,英勇战死的人,必将升入天神国度,名字在人间流传,他们畏惧死亡,却又与死亡同行。

    所以,这些草原首领们,纷纷点头并露出笑容,因为拉乌尔汗说的这些话,描绘的那些图景,正是他们所期待的,英雄应有的待遇。

    气氛一下便松缓了下来。

    鲁乌尔阿拔从来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之前他不说话,因为他和脱黑脱阿想的差不多,乃蛮人的战士伤亡已经太多了,在胜州,丰州这些地方,让他清楚的明白,为什么党项人会占据这些地方那么久,却没有人能够和他们抢夺。

    即便在汉人那里听到过太多次,西夏人已经衰落了,已经无法阻挡别人的进攻。但就算这样衰落的西夏。也不是草原上任何一个单独的部族可以抗衡的。

    这在之前几场激烈的战事当中。已经很是明了了。

    这样的战事还要持续多久,伤亡又会到怎样的程度,他的担心,和脱黑脱阿一模一样,区别只在于,蔑儿乞人的境遇比现在的乃蛮人要糟糕的多,所以忍不住的人先就开了口。

    乃蛮人不用担心那么多,但乃蛮人付出太多伤亡之后。明年春天,草原上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也让鲁乌尔阿拔有着担心。

    克烈部,鞑靼人,都与那个尊贵的人分外亲近,只有乃蛮人,占据着广大的草场,却还不能真正走近那个人身边。

    一旦,已经元气大伤的乃蛮人将软弱彻底呈现出来,曾经的盟约是否会束缚住盟友。他没有多少信心。

    木华黎对脱黑脱阿的承诺,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但那语气中的警告,却也让他分外不安,所以,这个时候一定要补救一下,他随即笑道:“尊敬的拉乌尔汗,明天,我愿意率领乃蛮部的勇士,在您的战旗之下,给这位党项英雄最致命的一击。”

    这就是请战了,也就是说,只要木华黎点头,明天的战事,将由乃蛮人来作为主攻。。。。。。。。。。

    木华黎轻松的用力摆了摆手,“年轻的鲁乌尔阿拔万户,天神使者曾经亲口夸赞过你,说你将是乃蛮部的未来,你的勇气,也在之前的战事当中得到了足够的表现,并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鲁乌尔阿拔听到这个,按在腿上的手掌,一下子握紧,他能感觉的到,旁边看过来的目光中的羡慕和嫉妒。

    在这些草原首领面前,得到这样的赞誉和承认,无疑,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使乃蛮部的地位更加的稳固,他从不怀疑,那位尊贵的天神使者在草原上的威望会随着他的离去而消失。

    那个人去到草原的时日其实并不长,但却用鲜血和胜利以及雄厚的实力,纯熟的各种手段,让自己成功的成为中部草原上最耀眼的那位英雄。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为众人所聆听,为众人所记住,并为众人所遵行,在鲁乌尔阿拔看来,那个人更像是天神来到人间的化身,而非什么天神使者。

    而木华黎接着话锋一转道:“但我们现在应该都知道了,草原勇士在这样狭窄的草原上,并无法太好的作战,这个我想这些日子,我们已经议论过很多次了。”

    所有人都在点头,脱黑脱阿此时也转过了脸色,感慨道:“是啊,我们的战士拉开弓箭,却找不到敌人的身影,骑乘骏马,却前有阻隔,也许我们会适应这样的战争,但不是现在。。。。。。。”

    这次连忽难都没有再反驳于他,因为事实已经证明这些话的正确,而且,已经很多天了,草原勇士们都是下马来跟西夏人作战的,没有了战马,草原勇士们便显得很笨拙,挥出弯刀的时候,也不再充满力量。

    木华黎这个时候,朝李刑点了点头,“李刑将军。”

    “末将在。”

    李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也有着兴奋,虽然已经在草原上生活很久,甚至于学会了鞑靼语,但这些并没有泯灭他身上的军人气息,渴望战争,又极其自律,对于军令,有着很强的服从性。

    无疑,这让木华黎很满意,“我命你明日率军冲开西夏人的阵型。”

    李刑抱拳大声道:“末将遵令。”

    李刑已经闲的太久了,他麾下的猛虎武胜军将士陆续南归,现在只剩下了五千人,一路虽草原骑兵南来,也就丰州时跟西夏人较量了一番,其他时候,更像是旁观者。

    他明白木华黎的意图,草原人死伤多少,也无法令他动容,但他和许多猛虎武胜军将士一般,都希望在这场伐夏之战中,立下战功,回去之后,好能得到封赏。

    但一路来到这里,这样的机会却并不多,也早已让他所率领的猛虎武胜军上下感到失望,这些时日以来,他那里请战之声不绝,让他也有些头疼,也对草原战士的优劣有了更加清醒的认知。

    按照他麾下几个将领的话来说,这些草原胡儿在草原上还像个样子,但来到这里,就像一群被拔了牙的老虎,空有其表而已。

    不过他虽然兴奋于即将到来的战事,但也有着些别扭,因为已经打了这么些日子,一直都是草原各部在出力,如果明日破敌,他岂非成了抢功之人?

    但木华黎不理这些,作为大军统帅,用最合适合理的方式来夺取胜利,才是他应该做的,而他之前的解释,也已经足够多了。

    而他也不介意,借助这最后一战,让草原各部的战士们再见识一下,猛虎武胜军的强大,并将其深深刻入他们的灵魂。

    “鲁乌尔阿拔,明日你领兵在左路,一旦西夏人阵型混乱,不用冲杀,只需来回助攻放箭即可。”

    “不鲁黑台,你领兵在右路,同样如此。”

    “脱黑脱阿,巴勒塞合忽难,你们随我在正面,一旦西夏人被冲开,我们要做的就非常简单了,不是吗?”

    看着众人纷纷领命,木华黎举起了酒碗,大笑道:“明日就是西夏人的末日,此战不留降俘,但我们需要尊重这些与我们浴血相战的勇士,给他们一个好的归宿,所以,回去之后,告诉战士们,不要砍下他们的头颅了。。。。。。。”

    “当然,虽然我敬佩对面那位党项英雄,但他的头颅,必定要送给我的主人。。。。。。。左厢军司司主,我想,主人看到他头颅的时候,一定会非常高兴,并会给予我们丰厚的赏赐。”

    “来,为了那些已经战死或者将要战死的人,干了这杯酒,祝我们的兄弟还有敌人,能够安然长眠,死得其所。”

    帐篷中终于想起了或粗豪,或爽朗的笑声,这些笑声,只属于沙场之上的男人们。

    。。。。。。。。。。。。。。。。。。。。。。。。

    清晨,天狼原上秋风狂野,却无法吹散那已经萦绕这里许久的腥臭味儿。

    苍凉的号角声在天狼原上响起,战士们开始整理衣袍,弓箭,弯刀,随即翻身骑上战马,催动战马随着同伴一起走上战场。

    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了太多的时日,让许多人都感到麻木。

    但今天,是决战的日子,战士们突然有些紧张而又兴奋,许多人脑袋中都在想着,赶紧结束吧,这样的日子,就像活在地狱里。。。。。。

    根本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在某一刻,被飞来的箭矢洞穿,会不会像那些战死的同伴一样,躺倒在冰冷的草原上,再不能起来。

    好吧,不管胜败,都快要结束了,幸运的是,自己现在还活着,只要能尽快结束这一切,他们愿意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许多人都有着这样疯狂的念头。

    大片的寒鸦和秃鹫被惊动,纷纷展翅飞上天空,他们的早餐时间结束了。

    但他们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有的盘旋在天空上,有的干脆落在远处的地面上,等待着更多新鲜美食的出现。

    西夏人同样在做着准备,军官们在下着各种命令,但他们的嗓子已经沙哑,只能让传令兵来来回回的代替他们整顿军伍。

    残破不堪的拖车,密密麻麻的步兵军阵,这就是西夏人抵抗至今的依仗。(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天狼(四)

    西夏东北经略使,左厢军司司主李元翰骑马立于阵中一个土丘之上,他的身周,三百余衣甲破碎,浑身伤痕的骑兵环列左右,这已经是他们最后一点骑兵了。

    此时,这位西夏名将并不比身周的骑兵们好上多少,曾经精致坚固的铠甲,早已七零八落,脸上一处刀痕,皮肉翻卷,看上去狰狞可怖。

    身上处处都是包扎的痕迹,现在依旧浸透着鲜血,他们的左臂已经无法抬起,因为左边肩膀上连中两箭,让他的左臂,只能微抬,拢住马缰而已。

    头发披散着,汗水,以及鲜血,让头发打着绺,并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儿。

    李元翰望着远方,神情坚毅而凝定,甚至于,目光中带着些许平淡。。。。。。

    “阿弟。。。。。。。。”

    李元翰沙哑着嗓子唤了一声,之后才意识到,那个心肠鲁直,勇猛过人的阿弟,已经在前日战死在了他的身边,不能再回他的话了。

    意识到这个,李元翰心中不由大痛,眼睛也立时有了酸涩,他深深呼吸了两下,才将胸中的翻腾压了下去。

    远方,草原骑兵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立时便让李元翰抛开了一切。

    那在风中飘扬的猛虎旗映入李元翰的眼帘,以及瞅清草原人排开的阵型,李元翰的瞳孔一下收缩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那猛虎旗几乎就是秦人大将军赵石的旗帜,此人平蜀过后。在秦人都城成安蛰伏数载。亲手打造出了猛虎武胜军这样一支可怕的军旅。

    初时为秦人皇家近卫。扬名于太原之战,显威于翰漠之间,数载征战,造就了其不败之名,这样一支军伍,终于出现在了战场正面,李元翰马上便意识到,今日可能便是决战了。。。。。。。。

    敌人的阵型。也证明了这一点,草原人在散开,去了左右两翼,正面都留给了汉人骑兵。。。。。

    “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得散开,不要后退,不要惊慌。。。。。。”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箭矢早已射光,许多士卒现在都拿着草原人的弯刀在作战,长枪多数已经折断。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车阵已经形同虚设了,最多最多,也就留下了那么一点的阻碍作用。

    李元翰静静的看着部下军兵们尽尽畏缩在一起,,看着周围残存的骑兵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

    但他的心底,还是喟叹了一声,这些,都是随他征战日久的老卒,左厢军司,乃至于整个西夏,最能战的兵卒都在这里了。

    这里有着党项人,有着汉人,有着回鹘人,甚至于其中还有几个契丹人和吐蕃人,他尽量的公平的对待他们,并给予他们尊重,不因部族出身不用而有任何偏见和隔阂。

    这些西北各族男儿回报于他的,则是他们的忠诚,时至今日,他们其实已经无数次用敌人的和自己的鲜血证明了这一点。

    到了此时此刻,李元翰很想告诉那些朝中的蠢货,这些大好男儿,才是西夏的将来,但现在,他只想说,他们将是西夏最后的干城。

    他不知道,他们如果战殁在这里,会对南边和西边的战事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因为很久没有得到别处的消息了,草原胡人的骑兵早已完成了对他们的包围。

    实际上,他也不想知道,他已经尽了力,到了地下,也能毫不羞愧的对党项人的祖先们说,他,李元翰,不愧为党项子孙,他,是战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的,他,保住了党项人最后的一点荣光。

    只是,并非没有任何遗憾,他只遗憾,没能在战场上与那个人交锋,无法用那个人的鲜血或是自己的鲜血洗刷当年的耻辱和仇恨。

    但随后,他坚定的告诉自己,他不会再从战场上逃走了,对面那面旗帜,如同那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会面朝那面旗帜战死在这里。。。。。。。

    于是,他抽出腰间那刀身满是豁口的长刀,斜斜指向天空,并轻声喃喃道,“让我们战死在这里吧,这里是个埋骨的好地方。”

    随着长刀举起,周围的西夏军兵们同时抽出武器,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没有任何的呼喊和嚎叫,好像已经明白了主帅的死意,所有人都在这样的动作中,宣泄着自己的杀气和对死亡的恐惧。。。。。。。。。。

    号角声再次吹响,这是进攻的信号。

    一队队零散的骑兵先奔驰了出去,来到西夏人的车阵前方,甩出套索,将一辆辆驮车拉开,这一次,和以前不同,西夏人没有再上前厮杀纠缠,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驮车被清空,露出宽大的正面。

    直到所有骑兵归队,李刑终于举起手中的风刀,毫不犹豫的指向前方。

    于是,马蹄声瞬间想起,接着便掩盖了一切,从小跑,到疾驰,猛虎武胜军将士完成的纯熟而自如。

    他们每个人都无比确信,当猛虎武胜军冲锋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挡住他们,草原人不行,西夏人也不行。

    眼前的那些西夏人虽然足够坚强,也足够英勇,但只要阻拦在猛虎武胜军进军的道路上,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被踏成齑粉。

    实际上,许多猛虎武胜军的士卒,都认为木将军实在太小心了,早些派他们上来,就不会让西夏人拖延到现在,也许,十几天之前,战事就已经结束了。

    他们这些腹诽不是没有道理,但作为大军主帅的木华黎,却必定不会将猛虎武胜军骑兵这样的精锐力量消耗在天狼原这样的地方的。。。。。。。。

    马蹄声渐渐密集,直到隆隆作响,地面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所有寒鸦秃鹫,或是为这骇人的声响所动,或是为那渐渐凝固的杀气所激,难听的叫着,四散飞去,天空立时为之一清。。。。。。。。。。。。。。

    坚定的正面冲锋,气势和草原人完全不同,他们不会留下多余的马力,好完成什么转向的动作,他们只想着将马速提高再提高,一直来到巅峰,然后直接撞入对面的军阵当中去。。。。。。。。

    当然,奔驰到了合适的距离,他们不会忘记先做出远程打击,为骑兵完成最后冲击打开一些缺口。

    “张弓,张弓。。。。。”

    “射,射,射。。。。。。。。”

    随着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命令声,密密麻麻的箭矢在恐怖的弓弦嗡鸣声中升上天空,然后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锐啸声,像雨点般的落下。

    顿时,箭矢入肉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响起,成片缺少防护的西夏士卒惨叫着倒下。

    两轮箭雨过后,西夏人前阵已经被尸体所覆盖,密密麻麻的箭矢好像蒿草一般,插在地面上,人的身体上,只留下一些幸存者的哀嚎。

    一瞬间的打击,以及那疯狂的冲击气势,即便是这些身经百战,被尸体,鲜血刺激的麻木了的西夏精锐,也开始恐惧了起来,阵中出现了骚动。

    这还是头一次让畏惧的情绪在这些左厢军司精锐身上得到直接体现。

    但这不能怪他们,即便世上最坚定的战士,在面对如此坚定的骑兵冲击的时候,也会恐惧,也会害怕。

    因为这样的骑兵冲锋,可以说是步兵的天敌。

    实际上,不等西夏人再做出什么反应,猛虎武胜军骑兵已经快速越过了那看似很远的距离,来到了近前。

    轰然一声大响,前排成片的西夏军兵便好像玩具般被撞飞出去,前排秦军,几乎毫无阻碍的突入西夏军阵当中。

    在这样的冲击之下,西夏左厢军司最精锐的一部,一直以来所表现出来的英勇,顽强,以及无畏,就好像玩笑一样,如同猬集在一起的步兵军阵一般,被完全粉碎。

    当然,能够如此轻易的粉碎敌人,猛虎武胜军将士也没有任何值得高兴的理由,因为这些敌人,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因为他们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手段。

    这样的对手,在面前倒下,只能说是理所当然,并不值得骄傲。

    山丘之上的李元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就是那人亲手打造的猛虎武胜军吗?果然可怕,也果然疯狂,和那个人本身,是那么的相似。

    当李元翰睁开双眼,他的眼睛中已经红了,他长刀前指,带领着麾下最后的骑兵,发起了绝望的冲击,也实践了他的诺言。。。。。。。。

    木华黎之前做的很多安排都有些多余,五千猛虎武胜军骑兵,如同洪流一般,将面前的西夏军阵撕碎淹没,再没有剩下任何东西,他们所过之处,只有一片狼藉。

    没有幸存者,没有战俘,没有任何活物,地上都是西夏人支离破碎的尸体,之前西夏人所据守的地方,成为了他们的坟墓。。。。。。。。

    (周五,也不知下个星期有没有推荐,嗯,阿草不担心,总会有的,呵呵,只是不知在什么位置。)(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兴庆

    (天狼原是西北一处古战场,不过位置已经不可考据,阿草记得有一篇网文吧,写的是西夏最激烈的一场战事,是和蒙古人打仗,写的很精彩,发生的位置就在天狼原上,阿草印象很深刻,所以为西夏最善战的将军放在这里,大家就不用去纠结天狼原的具体位置了,网文嘛,地理上的谬误肯定要多一些。

    本来天狼原上的战事也应该仔细描写一下,但有很多书友等不及了,都在说西夏战事进度太慢,阿草到没觉得,毕竟是灭国之战,又有主角参加,慢些是正常的,但最终,阿草还是将右路的战争简化了许多,没有和中路的战争同步来写,而是用回朔的方式写了折汇战败的经过。

    嗯,说的太多了,再次感谢书友们的支持。)

    木华黎的目的达到了,大将军赵石亲手打造的这一部战争机器,再一次体现出了它无与伦比的攻击能力,以及它的杀戮效率。

    顺便也再一次证明,在补给充足的情形之下,猛虎武胜军在正面决战之中的不可战胜。。。。。。。。

    确实,当猛虎武胜军以这样摧枯拉朽般的攻势,结束了这场让草原战士觉得漫长而残酷的战争的时候。

    不自觉间,汉人是如此的强大,这样的印象便深深的植入了这些草原战士心中,终其一生也不会褪色。

    屈野川畔的天狼原,暂时恢复了平静。

    这一晚,天狼原上烟气弥漫。散发出难闻的怪味儿。那是草原战士们在焚烧尸体。这一晚,没有几个人有胃口再吃什么东西。

    许是感觉到了战士们对这个地方的厌恶和恐惧,第二天,木华黎便下令,数万大军离开了天狼原,渡过屈野川。

    因为连续的伤亡,南下的近六万草原大军,如今已经只有四万出头了。损失不可谓不大。。。。。。

    草原各部的战士们士气有些低迷,从春天开始,一直持续到今天的战事,无疑让他们感觉到了疲惫,而首领们也觉得,和伤亡比起来,收获好像并不怎么令人满意。

    实际上,如果在汉人看来,除了丰州之外,无论是兀剌海城。还是麟州,积蓄都足够丰厚。。。。。。。。

    但草原人的价值观念必定和汉人不一样。金银细软对他们的吸引力并不强,牛羊战马和奴隶,才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没有这些,草原战士的掠夺**便无法得到满足。

    木华黎清楚这些,草原各部的首领也清楚这些,但这样的观念无法在短时间内扭转,只能等待来年,成群的商人来为他们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草原首领们已经有了期待,西夏灭亡之后,北方草原和南方汉地之间的道路将无比通畅,,以他们和汉人的亲近,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也许各部都将变得无比繁荣。。。。。。。。。

    所以,在天狼原的战事结束之后,他们也很愿意跟随拉乌尔汗继续南下,帮助汉人推倒这个阻隔南北东西的党项帝国。

    当然,他们肯定在心里祈祷,党项人的英雄不要太多,不要再经历之前那样的战事了。

    也一如他们所愿,天狼原之后,一片坦途,不一日,他们便看见了弥陀洞,西夏左厢军司驻地,正在大火中挣扎。

    这是西夏人自己放的火,草原铁骑终于冲破了西夏左厢军司的阻拦,司主李元翰以及他率领的一万五千精锐的命运,也就不问可知了。

    一时间,刚刚大胜一场的西夏左厢军司有了恐慌,左厢军司的将领们也差点闹出内讧。。。。。。

    一些忠于李元翰的军中将领开始责怪他人,不去救援他们的司主大人,致使司主孤军奋战而死。

    但这样的争吵无补于事,再说,左厢军司没有派兵北上,是司主大人临行前严令如此,又能怪得了谁?

    于是,左厢军司最终,烧毁了不适合大军停驻防守的弥陀洞,全军转而南下,汇合祥佑军司固守银州,本来,还有人提议一部去石州方向,或者去守夏州。

    但没人愿意去那个方向了,夏州无粮,还有着满城的百姓,大军前去驻守,简直就是找死,实际上,当草原兵马南下,李元翰战死的消息传开之后,西夏左厢军司的军心便已经渐渐崩溃了。

    于是,左厢军司以及祥佑军司大军合计约十万人,便这样猬集在了银州狭小的区域之内,绝望的等待着草原兵马和秦军汇合在一起,将他们包围起来。

    也确实是这样的,种燧在终于等到草原兵马来到的消息之后,立即率军前行,和北方漫山遍野而来的草原胡骑一起,将银州城死死围住。

    而这个时候,西夏各部军司,除了左厢神勇军司以及祥佑军司被围银州之外,也只剩下了沙洲方向的西夏守军以及兴庆北方的白马镇燕军司残部,以及远在西北的黑水军司三部兵马了。

    其余,多数已经覆没,西夏的灭亡,已经不可扭转。

    此时,中路大军已经渡过黄河,静州不战而降。

    大军在静州未做停留,郭猛率兵沿黄河南下取顺州,大军主力沿河北上,下怀州,不一日兵临兴庆城下。

    这个时候,西夏京师兴庆,已经如同脱光衣服的美人一般,摆在了秦军面前。

    闻听秦军北来之后,西夏京师中的党项权贵们,并无一人,有一丝一毫与城同亡的勇气,也没有什么人在这座代表着党项人的威权,如今却已必将陷落的城池中等待,他们纷纷带着家眷族人,跟随着皇族出城向北逃去。

    一些汉官们,聚集家将私曲,打开了兴庆城门,向来到这里的秦军献上投顺之意。

    和赵石想的不太一样,兴庆城中并未上演什么混乱的戏码,此时的西夏京师之中很是平静,有一些火头升起。

    来到他身边的几个汉官谄笑着为他解释,那是一些冥顽不灵者,在**,并请赵石放心,在闻听王师北来的消息之后,他们便很快控制住了皇宫以及兴庆各处要害。

    并在那里邀功,言曰一些党项贵族想要兴风作浪,也被他们杀了。

    是的,他们将兴庆保存的十分完整。。。。。。。。

    随即,大军开始入城,这个不必细表。

    赵石自己感觉则是,一切都太轻易了,就好像牟着劲的一拳打在了空处,让人很是难受别扭。

    要知道,这些年来,不管是谁,说道西夏的时候,多数都会跟他说,有那么一天,会将大秦的战旗插在兴庆城头。

    而今,他率领大军终于来到了这里,一切却都显得分外的平淡,没有硝烟,没有战火,没有逃往的人群,没有混乱如末日般的景象,之前做的许多准备,都是那么的多余,他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就是西夏的都城兴庆。

    当西夏皇宫出现在他面前之后,他终于确定,这里确实是西夏的都城。

    这个时候,赵石身边出现了更多的新面孔,但却又好像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脸上都带着谄笑,弯着身子,曲着膝盖,好像随时都要跪倒在地。

    为首的两个,一个姓刘,一个姓马,都是西夏汉人中的大姓,也同样是兴庆城中汉人大族。

    他们是什么官职,以及又是什么样的职责,赵石并不太清楚,也无须太过理会,不过想来官职都不会小。

    这样的一座兴庆城,却让赵石感到有些棘手,因为,太过平静,也同样意味着他不能肆意的大开杀戒了。

    在他想来,进入兴庆的头一件事,应该就是趁乱,杀上一批,震慑住所有人,然后帐再慢慢的算,流的血嘛,应该能将西夏都城兴庆的城墙涂抹上一遍。

    但现在,如果大动干戈的话,就不是杀降的问题了,也会让兴庆陷入混乱,那样一来,却有些得不偿失了。

    毕竟,这样一座人口众多的大城,陷入混乱的话,将很难在短时间内再次平静下来,大秦留下的名声会非常的不好,无信而残暴,如此,大秦将彻底失去伐夏之战正义性,为将来统治西北留下诸多隐患。

    赵石思来想去,终于按下了杀心,他也并没有进西夏皇宫,虽然降官们极力怂恿,说是里面妃嫔宫娥皆在,但他还是没有走进去一步。

    随即,他便将位于皇城边上的西夏枢密院据为己有,定为大将军驻跸所在。

    有了降官们的帮助,秦军很容易便控制住了这座城市,各处营寨也都是现成的,很快,各处便陆续来报,各处属衙库房,都已落入秦军掌握之中。

    赵石瞅着恭顺的降官们,心里也是有些佩服,这些家伙虽然让人看着不顺眼,却都是一些正经的聪明人,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大开杀戒的借口。

    能有这样的算计和魄力,也真的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当然,兴庆也并非真正完好无损。。。。。。。。。。

    (阿草真是乌鸦嘴,啊啊啊啊,这个星期没有推荐。)(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汉官

    兴庆是乱过些日子的,当静州那里传来大军兵败灵州的消息,兴庆就开始乱了,而当李元康殁于静州的消息来到兴庆,兴庆这座西北最古老的城市之一,便陷入了彻底的恐慌之中。*。。。。。

    一国之亡,到了最后的时刻,其实和赵石想的差不多,便是一幅末日浮生图罢了。

    只不过,秦军离兴庆太近了,而兴庆此时的境况又很特殊。

    因为兴庆刚经过一场清洗,朝堂上的大臣至少少了一半。。。。。。。

    本来,这个样子应该更乱一些,但兴庆的特殊就特殊在这里,朝廷近卫,党项贵族们控制的诸卫班直都去了灵州,连皇宫守卫都只剩下了小猫两三只。

    这个时候,反而是一直被压制,多数为朝廷下层官吏的汉官们的势力不经意间占据了优势。

    而此时的西夏,党项贵族们居高临下久了,很多时候,很多事都要经过这些汉官之手来完成,府中辅佐他们的,给他们出主意的,也多为汉人。

    当兴庆乱起来的时候,党项贵族们慌了起来。

    有的直接收拾家当,出城逃亡,这个不用去管。

    有的则建议焚烧宫室,粮仓,各个衙署重地等等等等,一来,可以让稍稍耽搁秦军的追击速度,二来,他们也不甘心将京师完整的留给敌人。

    这个建议遭到了汉官们的坚决反对。

    汉官们此时的惊恐,其实不下于党项人,很多人在第一时间。便带着家眷族人逃走了。但汉官很多。一些汉人大族在兴庆家眷族人很多,而且,兴庆内外,还有他们的产业田园,没办法像旁人一般,说走就走。

    党项人要火烧兴庆的传闻一旦传入这些汉官们的耳朵,汉官们的惊慌也可想而知。

    于是,很快。在几个素有威望的家族联合起来之后,一时间,在这样一个时刻,汉官势力顿时大涨。

    于是,汉官们有了底气,而刘马等大族的族长首领,也说的很清楚。

    来的是秦人大将军赵柱国,此人的名字就带着血色,更曾在金人地界立下无数论罪碑,上面刻着的。就是为金国张目之汉人,实际上。也就是女真人治下的汉官。

    他们这些兴庆汉官,就算逃,也逃不过秦军的追击,在逃走的路途上,党项人一定会扔下他们,以拖延秦军的追击,那将是一条死亡之路。

    所以,大家唯一的生路便很明了了,在秦军到来之前,尽量保证兴庆的完好无损,只要兴庆一乱,秦军便有诸多之借口,屠戮汉官家族。

    但如果秦军到时,兴庆没有乱起来,那么,他们最多就是投顺之降臣,而且,还有功于大秦。

    秦人来到这里,不光是为了灭亡西夏,军人们也需要战功,还有将兴庆整个完好的纳入掌握之中的大功吗?

    而且,这里是西夏京师兴庆,秦军到此,日后需要向大秦朝廷献捷,他们作为降臣,很可能要随军远去长安,只要不给秦军滥杀的理由,大家中很多人虽说要远离故土,也必然能有一条活路。

    尤其是,秦军来此征战,战事总有完结之时,治理地方,安抚百姓,都需要人手,,也许幸运一些的,会留在这里,帮助秦人治理地方也说不定呢。

    道理讲的很明白,就一个意思,让兴庆赶紧回归平静,等待秦军到来。

    焚烧宫室衙署,这样的绝户之计,汉官们绝对不会答应。。。。。。。。

    汉官们开始游走于混乱的兴庆,同时,并派出所有各个家族的家将,奴仆,将趁火打劫的一些匪类纷纷斩杀于街道之上。

    需要说服的人很多,最重要的当然是皇室。

    前些日子,皇帝换了人,但那不过是李元康一族的傀儡,在李元康战死的今日,并不值得重视。

    到是被李元康等人软禁在皇宫之内的皇帝陛下,还没有下退位诏书,应该能听进一些话去。

    于是,汉官们努力封锁住了皇宫,将皇帝陛下接了出来,并找上各个皇室族人。

    劝说他们干脆的放弃兴庆北行其实很简单,汉官们只说,兴庆一乱,秦军到日,定必愤怒,满城上下不提,即便众人北逃,秦军也定轻兵来追,到时秦军上下怒火正旺,大家断无幸理。

    说实话,这个借口并不太恰当,但这些党项贵族们已成惊弓之鸟,灵州一把大火,烧的数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在他们这些多数没上过战阵的人想来,秦人之可怕,早已超过了什么魔鬼,阎王之类的神仙。

    一些人在劝说之下,纷纷点头。

    汉官们开了好头,于是又劝着,兴庆大乱,满城百姓多为汉人,乱起来之后,到底会是怎样一个景象,谁也说不清,现在他们努力在控制局面,但大火一起,一切皆休。

    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威胁了,许多党项贵族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时候汉官们的底气,立即便纷纷呵斥。

    汉官们也露出了本来面目,连连冷笑,大火一起,大家一起葬在这兴庆城中便是,想要扔了兴庆北逃?做梦去吧。

    这个时候,兴庆乱象已显,汉官们也怕耽搁时日,出了变故,连威胁,带劝诱,终于让皇帝陛下点了头。

    但皇帝陛下也提了条件,他答应只带几个宠妃北走,也答应下旨敦促朝臣随行,更答应不会带上太多金银细软。

    是的,西夏皇帝陛下答应了很多,但他要李元康等几个人的人头。

    这个时候,皇帝陛下竟然还不知道,李元康已死。。。。。。。

    此时,汉官们又出起了阴损主意,劝皇帝陛下将这些人都留在兴庆,他们会牢牢看住各处府邸,让他们走脱不得。

    要知道,秦人大将军赵柱国,素有嗜血之名,不如留下这些家伙,等秦军来到之时,送给那位大将军,稍稍泄其些杀气。

    皇帝陛下心有不甘,但那些皇室们却深以为然。

    终于,皇帝陛下下旨,皇室北狩,诏谕众权贵随行护卫,违抗不从者,杀无赦。

    汉官们聪明就聪明在这里了,若是之前强来,定要引起诸多混乱,此时拿了圣旨,又有皇室子弟随行,却不一样了。

    在他们指引之下,很多不合意的党项贵族便遭了难,人头落地不说,家里也被抄了个干净。

    几天功夫下来,皇室们对收获很是满意,也不敢再在兴庆多做停留,于是,汉官们就此将党项权贵们礼送出了兴庆城。

    看着蔓延不知多少里,渐渐远去的队伍,许多汉官既有些恐惧,又有些轻松。

    回过头来,汉官们开始加紧肃清城内,安抚百姓,到最后,还有时间将城内的街道收拾一番,美其名曰,恭迎王师北来。

    兴庆这戏剧化的一幕,看似不可能,却又就这么发生了。

    几乎是悄无声息间,兴庆城换了主人,也标志着,西夏王朝灭亡了。

    史书之上,也记载着,大秦成武五年七月秋深,秦军入兴庆,亡西夏。。。。。。。

    。。。。。。。。。。。。。。。。。。。。。。。。。。。。。。。

    赵石很快就从汉官们嘴里知道了原委,当然,汉官们都在极力粉饰。。。。。。。

    对这些汉官,赵石谈不上有多憎恨,只是有些厌恶,他向来心狠手辣,但从来不会滥杀,他杀人,都有着极强的目的。

    既然不好动刀,他也就放下了这个心思,命这些投顺汉官与秦军一道,安抚民心,搜拿党项余孽。

    对于党项人,赵石不会手下留情,党项据有西北多年,阻隔道途,役使汉民,于西北各族都有着无形的影响力,大军一旦离开,不定就要死灰复燃。

    不如灭其族类,即便有些漏网之鱼,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多数过不了多久,便要被其他各族所吞并,同化了。

    这将有着一个过程,赵石并不着急。

    虽然,灭国之功已经入手,但还有很多首尾需要收拾,越是这个时候,赵石越是不敢懈怠,吴宁大将军的前车之鉴,很值得人警醒。

    随即,赵石于西夏枢密院中颁下军令,命大军驻于兴庆各处修整,不得扰民,不得懈怠云云。

    在枢密院宽敞的大堂之上,赵石一边随口处置军务,一边扫视着犹自在他跟前站立的汉官们。

    汉官们战战兢兢,不过过了这许久,传闻中的大将军赵柱国也见了,话也都说了,也没见这位大将军着恼,其中多数便也觉得,传闻言过其实,大将军确实雄壮威严异常,却并非是不讲道理的。

    不过这时,见赵大将军的目光在他们身上逡巡不去,如同挑选待宰猪羊,各个便都不安了起来。

    良久,赵石才笑了一声道:“听闻兴庆有个刘氏,献女两家,得了荣华富贵无数,也不知这刘氏安在?”

    众汉官的脸色一下便苍白了起来,来了,果然来了,明智一些的,心里开始纠结,大家伙已经连成一体,断不能让刘氏遭了毒手,不然下一个也许就是自己。

    不明智的则立时将目光定在其中一人身上,唯恐引火烧身般,悄悄挪的离其远了一些。(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考量

    那人听赵石语出不善,腿脚一软,噗通一声已经跪倒在地上。~~~23x~

    赵石一看,正是那为首的刘姓官儿,到是不假,刘氏果然乃兴庆大族,众人皆以其为首。。。。。。。。。。。

    至于马氏,其实算不得汉人,他们的祖先多乃唐时来到西北的穆斯林商人,他们信奉伊斯兰教,其实算是后来回族人的祖先。

    马氏一脉,和西北汉民通婚极多,又有汉人姓氏,党项人便将其归为了汉民,地位低下,实际上,这个时候,可以将他们归为色目人,也就是这个时候的外国人的统称。

    “将军啊,非是我刘氏一族无耻,只是在党项人眼中,我汉人皆如猪狗,皇帝看上了小女,小人不得不献,不然的话,定要祸及家族啊。。。。。。。”

    他这话虽是辩解之言,到也非为虚假,刘氏女姿容清丽,自小闻名,西夏皇帝觊觎多时,终于让刘氏自动奉上。

    其中又献于李元康府上,不过是李氏和皇帝较劲罢了。

    不过,在党项异族统治之下的汉人,寡廉鲜耻之处无需细述,和金人治下的汉人官吏,差不了多少。

    “这么说来,我还冤枉了你。。。。。。。”赵石的语气一下严厉了起来,众降官立时噤若寒蝉。

    赵石接着道:“汉人在党项人治下,备受欺压,我是知道的,但献女以求富贵,还连献两家,这等丑事。实为汉家之耻。损我汉人名声。你刘氏怎么还有脸活于世上?”

    赵石好像越说越恼,啪的一拍桌案,吓的众降官身子都一哆嗦,那刘姓官儿更是眼睛泛白,堆委在了地上。

    赵石冷笑连声,却不再说什么了。

    众降官脸色发白,皆沉默不语,周围大将军亲卫。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之上,准备听大帅一声令下,便即上去拿人。

    此时,一个降官眼珠转了转,终于上前躬身一礼,“还请将军息怒,我等降顺之人,皆在党项人治下为官,党项暴虐,我等顾及妻子。不敢逆之,所以行事之间。多有错处,还请将军怜我等微功,又远离中原故国,为党项所逼迫,才致于此,望将军准我等戴罪立功,定不会再让先人蒙羞。。。。。。”

    这人说话有些哆嗦,显然也极为恐惧,但说话间,却又很有些条理,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也属难能可贵了。

    赵石脸色缓了缓,接着便泛起了微笑,“我就说嘛,都说党项据西北已久,党项治下的汉人早已失了胆魄,今日才知,这话失之谬误,这不是就有一位胆量过人之人在吗?这位是。。。。。。。”

    说话那人一听,诚惶诚恐间,眼角眉梢却带出了喜色,心里还道,都道是富贵险中求,今日一搏,总归是先了众人一步了。

    “下官。。。。。不,小人李培。。。。。。将军谬赞了。。。。。。”

    他还待多说些什么,赵石却已经轻轻一挥手,“巧言令色,斩了。”

    程书奇见怪不怪的一挥手,立时便有亲卫上前,将这叫李培的汉官儿打倒在地,拖了出去,随即,外间隐约传来一声惨叫声,顷刻间,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已经送了进来。

    这一下,真是吓的降官们不轻,而且转折太过突兀,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就是李培掉了脑袋。

    见了那颗犹自滴着血的人头,许多人皆是双股战战,不能自己,再没有人敢上前说话了。。。。。。。

    赵石做足了姿态,才缓缓开口道:“本来呢,我率军来此,是要掉上许多脑袋的,但你等还算聪明。。。。。。如此,也确实能少流些血。。。。。”

    “既然已经失了胆子,就不用捡起来了,你等也捡不起来。。。。。。。我也不须你等有什么胆量。”

    “我的吩咐你们要听清楚,我不会给你们重复第二遍。”

    “第一条,你们下去商量一下,兴庆这么多丁口百姓,靠我大军来管制,终是不成,所以,找几个人,把民政给我管起来,出了什么差错,我这里不听解释。”

    “第二条,也许过不了多少时日,我便要率军南归,献捷于长安,所以,献捷需要什么东西,都给我准备好了,有什么事,尽管报到我这里,只要说得出道理来,我给你们做主。。。。。。。”

    “第三条,这个你们一定要记住,不准贪贿枉法,只要有人收人银钱礼物,有一个算一个,我这里绝不容情,做事时都想清楚了,约束好手下人等,别连累了自己以及自己的亲眷才好。”

    “第四条,我率军南归之日,不愿再见到城内有任何党项人的踪迹,我知道,你们中间很多人,都跟党项人有着姻亲,把人都交出来,以后,整个西北,将没有党项人立足之地。。。。。。。”

    “第五条,皇宫中的妃嫔宫人,我要取之,回长安献于陛下,嗯,姓刘的。。。。。”

    “小人在。。。。。。。”

    “既然你之前有选秀之责,这事就归你了,过后自有人找你,一起将人挑出来。”

    “再有,我这里也不是不通情达理,宫人中要是有众位亲眷,可以领回家中,我知道,宫中,一定还留有党项女子,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见那刘姓官儿不住的点头,赵石继续道:“第六条,西北方归大秦治下,众位聚族居于此处,不妥当,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想,之后报到我这里来,若是你们实在想不出。。。。。。。嗯,我想你们也不愿让我来给你们想出路吧?”

    “第七条,党项人乃丧家之犬,不去管他,只是你们这些在党项人朝中为官的,都属助纣为虐之辈,为警效尤,各自在族中寻些人出来,最好是民愤大一些的,我这里要杀之以警世人。”

    “第八条,看在你等还算有功的份上,各自从族中选两个十岁到十二岁的聪慧少年出来,随军回长安,入大秦国武监读书。。。。。。”

    “好了,先就这么多,若再有吩咐,我会派人去寻你等,不要在这里干站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赵石轻轻挥了挥手,众降官连忙失礼,失魂落魄的鱼贯而出,这般又是大棒又是甜枣的,确实够这些汉官琢磨一阵儿了。

    汉官们之后闲不下来,赵石更是如此,在兴庆驻军略作修整,立即便命李驰勋率部追击党项北逃之权贵。

    又命人将张峰聚招来,领其率一部两万人马,向东渡过黄河,挥兵沿古长城向东南进军,直奔铁门关。

    赵石给他的军令就是,在初冬之前,沿路扫荡盐州,以及嘉宁军司驻地,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克下嘉宁军司驻地后,可沿无定河向东北进军,去取夏州,如果不成,便驻兵横山山麓。。。。。。。。

    趁过冬歇兵之际,派人进山去看看横山羌到底是什么模样。

    为尽快结束这场战争,赵石嘱咐张峰聚,对于山中横山羌诸部,可以剿抚并用。

    到明年开春,若横山羌依旧没有动静,他便可以率军去夏州了,之后剿灭横山羌的战争可能要持续很久,但那个时候,估计也已经不是赵石的事情了。

    之所以留下张峰聚在西北,赵石的意思是,张氏一族,不可能出现两位大将军,那么张承要有个好去处,才好再论张峰聚之功,不如这么先拖着,看看情势再言其他。

    而张峰聚这一路进兵,看上去艰难一些,但后顾无忧之下,却没有任何的危险,而且,这一趟走下来,功劳苦劳都占全了,又有赵石从中襄助,爵位说不定还能升上一升。

    这个时候,赵石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班师回朝的事情了。

    他不能不早早准备,因为已经七月,八月间,西北这里便会进入冬季,大军到那个时候回师,会分外艰难,何况,大军之中,还必定有着党项权贵和一些女子随行。

    不过,还要等一等朝廷的旨意,他这里的报捷文书,进入兴庆城的时候,便送了出去。。。。。。。

    当然,他也可以领军在此过冬,那样会更好,因为西北方定,需要用兵的地方还很多,大军在此也能收震慑之效。

    但他不会等下去,因为明年,很可能东边便会有变化,无论是杜山虎,还是张培贤,都已经等的太久了,而中原之战,一定会在这两部的进攻之中拉开序幕。

    他到不是急着回去参加中原之战,而是有着另外的一些考量。

    一个,大军在外,徒耗粮草,对于大秦来说,负担要加重许多。

    一个呢,他这次班师回朝,有着灭国之功在身,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是要对麾下将领官兵们负责的,一旦等到明春,杜山虎,张培贤挥兵东进,论功行赏会多出许多变数,因为大家的目光必定要被东边的战事吸引。

    所以,他决定尽快班师回朝。

    可以想见的,他又要在京师待一阵子了,不过,正好歇一歇,这些年的战事下来,他也有些累了。(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缴获

    “秦人追上来了。《。。。。。。。。”

    长长的车队一下便乱了起来,许多人翻身上马,急急向北逃去,只要拦在他们路上的人,都被他们撞倒,杀死。

    车队中,女人孩子在哭叫,男人在发出绝望的呼喊,向北方延伸的汉唐古道之上,好像炸了窝一般,数百年从没有这么热闹过。

    马蹄声隆隆作响,好像来自远方的闷雷,却一刻也不停息,声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很快,秦人骑兵的身影便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内。

    李驰勋率八千骑兵沿黄河北上,须臾克定州,如今已经追上了北逃党项人的尾巴。

    骑兵们呼啸而过,他们只是一些前锋,并不打算理睬这支车队,而是尽量的追向前方。。。。。。。

    八千铁骑,在兴庆以北的荒凉道路之间,纵马奔驰,将党项人逃走的希望,一一掐灭。。。。。。。。

    他们最终的目标,还是西夏皇室的车队。

    追逐,杀戮,永远是骑兵作战的主题,很多党项人倒下,死也不明白,凭借着他们的身份,为什么秦人连句话也不愿说,便要杀死他们。

    他们是党项人中最尊贵的那些人中间的一员,虽然,西夏京师兴庆丢了,西夏恐怕也已经亡了,但他们是党项权贵,曾经在西北尊贵无比,秦人即便不需要他们效力,也应该需要他们来炫耀自己的战功才对。。。。。。。。可是。。。。。。

    无论党项人是怎么想的,这条逃亡之路上,必定会被党项人的鲜血所染红。无数曾经辉煌一时的党项家族覆灭在这里。无数曾经尊荣无比的党项权贵倒在这里。。。。。。

    在西北的烈烈秋风之中。党项人的荣耀,血脉,在渐渐消逝,党项人积聚的财富,散乱的不满道途之间,等待着秦人的拾取。。。。。。。

    这条道路,对于党项人来说,如同通往地狱之途。但对于秦人来说,却是收获之地。

    对于李驰勋以及他麾下的兵卒将领们来说,这是一条充满惊喜的道路,所见到的人,都是党项人的大人物,所有的车辆之上,都载满了金银细软,一辆辆的粮车,都装满了粮草。。。。。。。

    是的,党项人带的东西很多。甚至让秦军将士们觉得,他们留在兴庆府邸中的东西。和这里他们见到的比起来都是九牛一毛。

    一辆拖车翻倒在地上,里面滚出来的东西在风沙中依旧闪耀着光芒,那是一车的珍珠。

    党项人的家底很丰厚,当然,他们能那样顺当的带出兴庆,少不了汉官们的努力,贪婪的贵族们,将家中最好的物什,都带在了身边。

    他们的贪婪,已经成为了习惯,和他们的残暴一样闻名于西北各族,而最终,他们中间的大多数人,也都毁于自己的贪婪之上,这些财富,让他们速度非常缓慢。

    实际上,秦军已经给出了他们逃走的时间,足够他们逃的很远,但当秦军追上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车队,才刚刚离开定州。

    到了后来,沿路上,到处都是党项人的车队,密密麻麻,很多地方都有了拥堵,秦人到来的时候,这些车队,便都成了待宰羔羊。

    按照大将军赵石的命令,李驰勋并没有在这些车队上浪费时间,除留下数十骑看管车队之外,大队骑兵过去,留下的都是满地的尸体,无论男女老幼,无论尊卑贵贱,大军过处,皆成刀下之鬼。

    党项人的鲜血染红了道途,秦军骑兵如狂风般扫过,没再给党项人任何的机会。

    这是灭族之战,得了将令的李驰勋没敢有任何异议,也执行的非常彻底,大将军赵石的冷酷,向来闻名于军中,毁誉之间,很难说的清楚,就像大将军赵石在朝堂上的名声一般无二。

    但只要在大将军赵石麾下作战,便没有人敢于违抗他的军令,实际上,很多将领对大将军过于嗜杀都颇有非议,但无论任何将领,和是兵卒,都不能不承认,在大将军赵石麾下效力,会非常的安心。

    不过,李驰勋现在没那么多的念头,过罗保谷道,遇上了一点麻烦,党项人的车队将谷道堵的死死的。

    这不是他们故意如此,而是车队争先恐后的逃命,顺便将谷道给封死了。

    李驰勋随即命人,推翻车辆,继续向前。

    在这里,他耽搁了小半天,前面的党项人逃的更快了。

    出了长长的罗保谷道,留下遍地的车辆和党项人的尸首,李驰勋率兵直趋克夷门。

    这里驻守着白马镇燕军司一部,但当秦军到来之时,克夷门四敞大开,长长的车队从南到北,横穿克夷门。

    李驰勋哪里会客气,立即挥兵向前,在落日余晖当中,陷克夷门。

    在克夷门修整一晚,李驰勋率兵继续北追,在到达白马镇燕军司驻地之前,终于追上了西夏皇室车队的尾巴。

    在这个时候,秦军也终于遇到了敌人。

    克夷门以北二十余里处,七千余秦军骑兵和白马镇燕军司接应兵马绞杀在了一起。

    骑军一路北追,兵卒战马都很疲惫,白马真燕军司两万士卒,陆续到达这里,与秦军厮杀在了一起。

    但白马镇燕军司的骑兵主力,早已覆灭于灵州城下,虽然他们常年驻守翰漠之地,全军上下,勇猛彪悍,但却多为步卒。

    这一战,互有优劣之下,很快便成为了一场混战。

    秦军人马疲惫,无法彻底冲散密集的步兵阵型,但却将其分割开来,西夏兵卒拼死抵抗,也让秦军无法再形成有效的冲击。

    于是,在这汉唐故地,双方士卒,拼命搏杀,很快,这里便尸骸累籍,鲜血满地。

    但今日西夏之局,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兵卒或有余勇,然士气却不能与乘胜而来的秦军将士相提并论。

    也只僵持了一个时辰,白马镇燕军司士卒便崩溃了开来,这也是北边战场西夏人最后的抵抗了。

    虽然徒劳,但却让皇室车队过了白马镇燕军司驻地,在白马镇燕军司残部的护卫之下,不敢再向北走,而是掉头向西,抛弃了大多数的车队和辎重,向沙漠方向逃去。

    李驰勋哪里会甘愿到手的功劳就这么飞了,收拢军兵后,发现七千余骑兵,已经少了足有两千人,大怒之下,略作修整,一路死死咬住溃逃的党项人的尾巴,直追了上百里,到了戈壁边缘,才在部将劝说之下,不甘心的停下脚步。

    这一战,包括皇帝冠盖,行宫仪仗等等等等,缴获无数,在进入冬天之后,截获的党项人车队,也没完全运回兴庆。

    赵石则大手一挥,索性将剩下的那些,一部分,作为了驻守兴庆等处的秦军军资来用,另外一部分,则分发将士。

    还给种燧部,木华黎部,左路李匪部都预备了一份,可见所得是多么的丰厚了。

    右路的种燧和木华黎都欣然而纳,只有李匪那里传来了唠叨,说他那里这样的东西堆积如山,要来也是无用,不如运到长安赵石府邸,以后还能过的更宽裕些。

    赵石听了口信,不由苦笑,也是,这些年他也知道,吐蕃低地那里,缺的其实就是食物和劳力,其他的,都是无用。

    但这两样,他现在还真不能随便给的出来,转念一想,不由给李匪出了个主意,战后,归义王肯定要和赵氏结亲了,不如他这里顺便将东西运回去,全当归义王给赵氏行的定亲之礼了。。。。。

    李匪自无不可,送来的回信还嚷嚷着,要赶紧回吐蕃,准备和赵氏结亲的诸般事宜,让赵石赶紧派兵,到西凉换防,再不去的话,吐蕃人自己就能散了,实际上,便是李匪本人,也不愿再在西凉这样的荒凉之地吃风沙了。

    这就是另外一件大军南归之前必须要处理的问题了,朝廷的反应并不算慢,但这场战事结束的太过突兀,还是让朝廷有些措手不及,圣旨没到,却有口谕传来。

    令大将军赵石,予大将军赵石以全权,布置各处驻防事,暂以伐夏诸路兵马总管行衙,节制各路。

    实际上,这里面的意思就是将整个以前西夏之地,全都交给了赵石,说是节度使都有些轻了,如果赵石有意镇守西北的话,也许以后,他便是西北的土皇帝了,封王是早晚的事情。。。。。。

    赵石琢磨了一番,终于将一直呆在后面,实际上掌管着中路大军粮草辎重事的孙文通找了来,两人商议了一下。

    孙文通以为,这口谕做不得假,无非就两个猜测,一个,皇帝陛下的试探之举,一个,朝臣建言罢了。

    如果赵石有意镇守西北,无论皇帝陛下,还是朝中重臣,都会很愿意给大将军赵石这个位置,是的,会有很多人支持此议,无论是朝中人等,还是东边那些军前大将。。。。。。。。。

    (到底是迟了,没有保持一天三更,算,阿草只想告诉书友们,阿草依旧努力中。)(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思乡

    孙文通,讷于言,而敏于行。---23x-

    对于朝堂大事,往往不怎么关心,在军中却如鱼得水,和军中一些将领的关系,都很融洽。

    这无疑是个读书人中的异类,当然,这也和他早年的经历有关,科考不第也就算了,但容貌上的缺陷,却让他很不得志,所以才投身军伍。

    军中兵将多数粗疏,没文人那么多的讲究,也不怎在乎你容貌如何,和这些人呆在一处,孙文通觉着很安心。

    不过,到底读过书,是正经的读书人,于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多有见闻,如今又是参赞于大将军赵石身边,一些事情琢磨一番,有的放矢之下,说出来的东西,也就很有些道理了。

    “陛下口谕先至,于礼不合,朝中再是仓促,也不至于此,文通猜测,一来,朝中于论功之事上,众议难决。。。。。。。大帅之功,酬之难矣。。。。。”

    说到这里,孙文通叹息了一声,自古以来,皆是如此,灭国之功,功高盖世,立下这样功劳的将军,可没几个人得善终的。

    “二来,许是很多人,不愿大帅此时挟功回朝。。。。。。。”

    是的,这样的人太多了,朝中重臣,东边各部将领,就算是皇帝陛下,也未必希望大将军就这么回去。

    “三来,西北战乱之后,还未安定,需要大帅坐镇于此,统摄四方,文通擅自猜测,此乃陛下口谕先至的关节所在。”

    说到这里。孙文通黑瘦的脸上。露出些轻松的笑容。“当然,陛下口谕至此,也留出了余地,当是想让大帅自决之,陛下对大帅之恩宠,信重,不用文通说什么,大帅应该能感觉的到才对。”

    赵石笑笑。没说什么,这里是枢密院后堂花厅,厅中也只有他们两人。

    良久,赵石才缓缓开口,“是去是留,你怎么看?”

    孙文通沉吟片刻才道:“大帅若想留在西北,也许只需安坐不动,圣旨估计在年前便能到来,到时加官进爵,自不必提。朝廷也当许大帅统摄一方之权,或许之后十数载。西北诸事,当可由大帅一言而决,朝廷甚至不会为之掣肘。”

    赵石听了这个,摇头一笑,“听上去不错,但你应该还有未尽之意吧?”

    时刻关注着赵石神情的孙文通舒了一口气,点头道:“道理很浅显,就不用文通再说什么了吧?”

    赵石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到厅堂前面,背手而立,看着外间在秋风之中盘旋的落叶,片刻之后道:“眼前之利,不取也罢。”

    孙文通随即点头附和,“大帅留于西北,当显赫一时,然遗祸却是无穷。。。。。。。”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之后言辞就开始激烈了起来,“朝廷亡西夏,得千里河山,本该当即分而置之,却欲将大权交予大帅手中,朝中重臣,有其意者,皆是该杀,此为祸乱之源也。”

    此时言语,其实已经形同悖逆,但赵石却非常明白,这话说的真是不错。

    西北的土皇帝,和归义王李匪交情莫逆,北边草原还有诸多顺服之部族,连在一起,几年下来,便成一方诸侯,赵石有这个自信,如果镇守西北的话,不用太多权柄,就能将这个土皇帝坐实在了。

    而一旦中原平定,大秦再想反身来对付他这个西北王,一定会引起一场战争。

    而有他赵石在西北,实力可非是西夏能比,朝中那些重臣们也不知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笃定他赵石到时会被一张圣旨召回京师,就此引颈受戮?

    还是寄希望于得了中原沃土,凭着人多势众,粮草充裕,就能在战场上胜得了他?

    以赵石想来,估摸着许多人此时都也只存着些侥幸之心罢了。。。。。。。。

    其实,旁人都还算了,文臣们不谙军事,总说什么以大局为重,其所有的远见卓识,其实都建立在将军们听话的基础之上的。

    让赵石稍有纠结的是,皇帝陛下到底怎么想,这个游戏好像已经玩太久了,让他有些厌烦,这口谕要真是成武皇帝李全寿的意图的话。。。。。。。。

    赵石看见外间,摇了摇头,喃喃了一声,他娘的真是个馊主意。

    此时孙文通又进言道:“不如。。。。。。大帅回信含糊一些,观望一下,等明年开春,再定行止?”

    赵石此时已经有些意兴阑珊,摆手道:“等什么,到时圣旨真的下来,还能抗旨不成?马上给来人回话,就说。。。。。。大军征战日久,思乡情切,军心浮动,不宜久驻,我已命李驰勋率部守兴庆,郭猛率部守西凉,种燧那里还有些首尾,等战事结束让朝廷自己去布置。。。。。”

    “大军已经开始陆续南归,我也已统兵护送一应所获启程。”

    孙文通好像牙疼般呲了呲牙,“既然大帅已经决定行止,文通也就不说什么了。。。。。。。此时回京也无不可,只是,文通斗胆问一声,大帅之后行止。。。。。。。”

    赵石扬了扬粗重的眉毛,“算起来,从咸宁六年开始,我已在外征战了整整五个年头,不管这次回去遇到些什么,我也只想歇一歇了。。。。。。孙先生,你已跟随在我身边多年,要不,回去给你找个好去处?”

    孙文通听了这话,毫不犹豫的肃容摇了摇头,“大帅既然想清闲些日子,文通也想趁机回老家看看。。。。。。”

    赵石眯了眯眼睛,笑道:“孙先生这是有了归意不成?”

    孙文通也哈哈笑了起来,丝毫不为赵石语气中那点猜疑所动,“文通本蜀中一文人,时常为众人所厌,自从跟了大帅,才觉有了些用处,而文通最佩服大帅的,其实就在用人不疑上。。。。。。”

    这不是什么讽刺之言,而赵石当不当得此语,旁人那里孙文通不去管,搁在他身上,却再恰当不过,一个蜀中降人,能在大将军赵石的衙署之中一直得到重用,这本身就意味着对他的信任和重用。

    不过一些话还是要解释清楚的,孙文通叹息了一声,“文通离乡久矣,只想回故园瞧瞧,那里还剩下些什么,到无定居之意。。。。。。。当然,得随大帅回京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成行。”

    赵石摇头失笑,身在其位已久,许多事,就都看不得,许多话,就都听不得了,世间权位名利,果然如同甘美之毒药,让人欲罢不能,却又让人神智昏乱,多疑而敏感。

    “好吧,就这样了,他娘的有什么事,回京再说,就是不知家里的婆娘,给我生的是丫头还是小子。”

    听了这个,孙文通黑丑的脸上也是笑容大作,难得**裸的拍起了马屁,“大帅儿女,长成之后,定然皆为人杰,男女差别不大。”

    “承先生吉言,就是家里人做事不牢靠,到了如今,也没送个信儿过来,实是让人惦念。。。。。。。”

    至此,两人再说的便都是一些闲话了。

    送走了孙文通,赵石将门一关,大睡了一觉,起来之后便又是神清气爽,精力弥漫,抛开那些烦心事儿,想到能在年前回到长安,赵石这里不由高兴了起来。

    其实一如他和孙文通所说,这次回京没那么多的算计了,是给个官当,还是闲赋在家,他都无所谓,他只想在长安安静的呆几年,不再出去领兵了。

    中原之战,在他看来,大秦必定要受挫几次,但就算打出花儿来,也不关他的事。

    百战兵疲,思乡情切,其实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因为确实如他所言,在外间征战太久了,需要养一养精神。

    什么雄心壮志,什么权位名利,此时在他眼中皆如浮云。。。。。。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到了他这个地位,真想抛下一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回京之后,诸将之封赏,朝廷能赐下什么官职,和皇帝陛下,和朝臣的关系怎么处理,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在等着他呢。

    就算他不想,别人也会为他想,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将牵动许多人的心,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都将注目于他身上。

    甚至于中原之战,也必定不会容他置身事外。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刻,他只想处置完手头的事情,领军南归,尽快回到那烟花繁盛之地。

    那里有家人在等着他。。。。。。

    (转折有点僵硬的感觉,但百战而归的将军,除了荣耀之外,差不多应该是这个样子,这一卷,也能就此结束了,怎么说呢,肯定有许多地方写的不如人意,但灭夏之战,大体上都还合适,至于书友们是否满意,阿草只能虚心受教,但改是不能再改了。

    再一次感谢书友们的支持和鼓励,下一卷,中原之战应该可以开始了,就是不知道,该不该仔细描写,还是以春秋笔法一带而过。。。。。。。。阿草构思中。。。。。。。。)(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归来

    “怎么还没到?”

    兵部尚书李承乾裹着厚厚的披风,依旧冻的脸青唇白,瑟瑟打着冷战,到底已经年过六旬,虽说身子还算康健,但和年轻人比不得。;23+x

    大冷天的迎出这么远来,别说心里不乐意,便是身子骨也折腾的够呛。。。。。。。。。。。

    他旁边的吏部尚书方谦露出个僵硬至极的笑容,“应该快了,方才就来报,已经离这里不远了。”

    他比李承乾年轻一些,也年轻不到哪里去,而且是正经的文人,底子就不如李承乾厚实,这时只觉着风寒直往骨头缝里钻,真的是难受至极,一边和李承乾说着话,一边心里苦笑。。。。。。

    大将军灭夏回朝,这要是第二天,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两个都病倒了,也不知朝中又得传出多少风言风语出来。

    这次迎候大将军回朝的人可是不少,和他们两个身份差不多的还有两位,一位参知政事,文正殿大学士刘煜,一位职位差些,但宠信上却比众人都要胜上一筹,正是大理寺少卿张世杰。

    张世杰曾为东宫太子侍讲,当年的太子殿下,如今已经登记称帝,东宫旧人自然皆得重用,张世杰四十出头年纪,做官晚了些,也非正途出身,能到今日地步,应该说是际遇非凡了。。。。。。。。。

    尤其是此人还是大将军赵石的堂兄,有这一层关系,其实也就决定了一切。张世杰别看资历浅了些。但将来能走到哪一步。真的说不好。

    这一次出迎大将军回朝,来的人可是不少,但就份量来说,当以他们四人为首。

    枢密院那里也来了人,但怎么说呢,这个时候,即便是很不服老的李承乾也不得不承认,朝堂之上的老人太多了。年岁老大,连出迎得胜回朝的大将军这样的朝堂大事,枢密院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出来。

    不过这能说什么呢,天子优容?能让朝臣善始善终吗?

    这可不见得,许是看景兴一朝的旧臣死的死,老的老,也就有那个耐心等上几年罢了,当今陛下啊,心肠可不比先帝软上半分。

    当然,这些话。打死李承乾也不敢说出口,只不过在脑海中转上一圈而已。连想都不敢多想什么。

    枢密使韩思功又病了,就算不病,那么大的岁数,身份又尊,不可能大冬天的让其郊迎在外。

    上次大将军从河东回来,是魏王李玄道领头迎的,如今魏王殿下也病了,一个是累的,一个是让魏王府中突然多出来的那个魏王世子给气的。

    这几年,谁都清楚,魏王府世子是魏王的私生子,不过魏王一直无后,到了这个岁数,即便是私生子,皇家也不得不承认其世子的身份了,不然的话,不但要得罪魏王,还要得罪皇室中的一些老人,谁又愿意在这个上面作梗,跟魏王殿下过不去。

    这位世子殿下,谁都能看得出来,不是为官的材料,小家子气的很,根本没有半点乃父之风。

    不过魏王对世子期望极深,独子嘛,在所难免,但话说回来了,魏王府世子不成材,就算是刚强的魏王殿下手段再多,也是没辙。

    这一回就是世子的几个国武监同窗寻他耍乐,跟别人起了口角,之后便是大打出手,魏王世子可好,先自逃了,几个同窗被人揍的鼻青脸肿。

    魏王闻听此事,大怒之下,抽的世子殿下满地找牙,自己也当即头晕眼花,摔倒在地,年纪老了,骨头都脆,一下就摔折了一条胳膊。

    这下可好,枢密院一下成了群龙无首的局面,若非大军已然南归,不然的话,枢密院不定要乱成什么样子呢。

    最直接的后果便是,于前方将士论功行赏之事上,枢密院这次几乎失去了发言的权力。。。。。

    这对于枢密院来说,几可以称之为灭顶之灾,要知道,枢密院若是连说话的权力都丢了,岂非成了摆设?过不多久,枢密院还能不能存在?

    不过,有远见的人都知道,枢密院断不会就此沉默下去,前方军将立功越来越多,立下的功劳也越来越大,枢密院的职权,只会越来越重,不会越来越轻。

    像这一次,大将军挟灭国之功而回,枢密院很可能便会易主,这也是许多人不想大将军赵石太早回来的一个主要原因。

    方过而立之年的枢密使,让许多人不舒服,也让许多人满心的疑虑。

    好在,皇帝陛下并未有明显的圣意露出来,怎么奖赏,还能拖上一段时日,最好。。。。。。是大将军自己能推辞一下,选个合适的职位,那样一来,也能让人安心一些。

    今日前来迎接大将军赵石回朝的人选,其实也算是千挑万选。。。。。。。

    张世杰不去说他,李承乾,方谦两人,皆为景王府旧人,先帝在时,景王府这几位虽都位高权重,但却各行其是,并未有所联结,甚至于,兵部尚书李承乾和大将军赵石还有些间隙。

    但时移世易,到了今日,不光向来自恃清高的礼部尚书方谦有意与大将军赵石交好,便是兵部尚书李承乾,也低下了倔强的头颅,开始跟大将军赵石越走越近了。

    只要论到这个,许多人心里多数要感慨一下,宦途之上,风波险恶,能走到最后的,怕都是些能忘记前尘旧事,度量极大之人。

    当然,还有一位参知政事刘煜,此人在中书向来不怎么起眼儿,也没多少实权,估摸着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被挑出来迎候大将军回朝。

    中书向来权重,不愿过于逢迎,坏了中书威信,但灭国之功在前,却不得不来,选了此人,到也算是题中应有之义了。

    。。。。。。。。。。。。。。。。。。。。。。。。。。。。。。。

    此时已是十月末尾,天寒地冻。

    一杆大旗在凛冽的寒风中迎风飘扬,马蹄阵阵,一哨人马已经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很快,蹄声大作,片刻便来到眼前。

    为首一人,猛的勒住马缰,战马长嘶声中,来人已经一甩披风翻身下马,雄壮的身子灵活的好像猿猴一般,正是伐夏诸路兵马总管,兴国公,冠军大将军赵石。

    众人看的清楚,一下便跪倒了一片,为首几人也是躬身为礼。

    赵石快走了几步,虚扶了一下,便朗声笑道:“让诸位大人久等了,别顾什么虚礼了,这天气冷的,走走走,赶紧回城,别要冻坏了身子。。。。。。嗯,对了,看这冻的,都忘了。。。。。。。不是有圣旨在吧?”

    只一句话,就让众人心中一暖,有那沉不住气的,还抬头盯着大将军赵石打量了一番,这是大将军赵石?不对吧?

    大将军赵石威严素重,这是京师百官的共识,如今得胜还朝,竟然是这么一副样子,让很多人都感到有点发蒙。

    不过抬眼仔细打量一番,大将军赵石虽是笑语晏晏,但也掩盖不住那一身的凛然之气,到底在外征战多时,就算笑着说话,也让人有不寒而栗之感。

    大将军赵石到是面色红晕,丝毫不像长途跋涉的样子,到是他身后的那些亲兵卫士们,脸上的霜花都好像能盖住脸庞了,一个个挺立在那里,好像一尊尊雕像,散发着杀气,果然是众人想象中百战之军的样子。

    先开口接话的自然是兵部尚书李承乾,四个人中,数他资格最老。

    “大将军劳苦功高,我等在这里等一等,是应该的。。。。。。。呵呵,陛下也知天气寒冷,不欲大将军再在路途上受什么风寒,所以也没派人传旨,只是让我等带来了口谕,让大将军赶紧入城,先归家瞧瞧,休息几日,再入宫面圣不迟。”

    又是口谕,赵石目光闪了闪,笑着朝众人依次见礼,然后才道:“如此,咱们就别客套了,赶紧入城,柱国也想家的很了呢。。。。。。。”

    一句话,为首的四个人皆都笑了,这般最好,嗯,好像。。。。。。大将军赵柱国好说话了很多啊。

    李承乾当先作揖道:“这里确实不是说话所在,我等也就不客套了,还请大将军恕罪。”

    赵石抱拳回礼,“后面还有车队,要如何安置,请诸位大人多多操劳,柱国可就不管了啊。。。。。。。”

    方谦此时笑着道:“大将军操劳日久,今日方自回京,怎么再敢让大将军烦心琐事,不然朝廷要我等还有何用?”

    “此事已经定了,等过两日,过两日,下官便过府一趟,请大将军行献捷之礼。”

    之后,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寒暄几句过后,众人上轿的上轿,骑马的骑马,一同回转长安京师。

    瞅着长安雄城越来越近,赵石心怀不由大畅。。。。。。。。

    (出去跟人吃饭,回来码了一章,算是三更,晚上要歇一歇,这个星期没推荐,更新可要少一些,大家懂的。。。。。。。)(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二百九十章教诲

    回到兴国公府,府中又是一番热闹。

    这次赵石走的时日不长,约有多半年的工夫,和以往相比,可以说很短暂了。

    回到府中,在二门处,种七娘抱着个婴儿,立在那里,周围跟着一大堆的丫鬟婆子,这可是兴国公府的嫡长子,照顾周全之处,不下于皇宫中的皇子。

    赵石一见,心中更喜,在回军的路途之上,已经给家中送信,快到长安的时候,家里的消息也传到了,他已经知道,自己又有了一个儿子。

    此时见了,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紧走两步,这才小心翼翼的从种七娘手里将儿子接过来细瞧。

    约有四五个月大的婴儿,已经长开,看上去白胖白胖的,脸儿被冻的有些红,眼睛眯缝着,正是似睡非睡之间,赵石方一入手,婴儿已经惊醒过来,立即咧开小嘴儿,大哭不止。。。。。。。。。

    赵石却是哈哈大笑,一把将种七娘揽在怀里。

    种七娘此时早已被欢喜所充满,但大庭广众之下,被夫君这么抱着,还是有些害羞,不过心里还有着骄傲,又想到自己生产时的痛苦,夫君却还不在身边,又有些委屈,不由眼眶微红。

    李金花抱着自家丫头,站在旁边,见到赵石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些泛酸,但她为人向来大气,也不愿在这个高兴的时候给夫君添堵。

    到是兴国公府大妇范柔儿,膝下一直空虚,如今李金花有了女儿不说。种七娘还生了个儿子。让她越发见不得夫君这个样子。

    所以不由上前柔声道:“夫君旅途劳乏。还是赶紧进去吧,再说了,这大冷天的,别让孩儿受了风寒。”

    话虽然这么说着,但那股酸涩的味道,旁人又怎么会闻不出来?

    种七娘当即就有些不乐意,皱了皱鼻头儿,搂的赵石便又紧了些。还骄傲的仰起头,瞥了范柔儿一眼,那小模样,隐约便有几分少女时的风采。

    范柔儿自是大恼,但也只能暗中咬牙,兴国公府中妻妾不算多,但也不少,至今却还算得平静,女人间种种小手段,那是不用提了。但大事上面,府中的女人们都很明白。从不曾撕破脸皮,给兴国公府抹黑。

    “扣儿也要爹爹抱。。。。。。”

    那边在李金花怀里窝着的小丫头嚷嚷开了,小丫头如今已经四岁,能跑能跳,能吃能睡,健壮的好像什么似的。

    因为是大将军赵石嫡长女,赵石常年在外,府中的女人们,范柔儿是不想管,老太太是只知道宠着护着,而她的母亲和种七娘两个,都是将门出身,也只纵着这丫头,所以,如今兴国公府中,这丫头上蹿下跳,已经皮的和小子似的了。

    赵石喜欢儿子不假,但也不像旁人般看轻了女儿。

    而且,女儿乃李金花所出,在他心目当中,李金花的分量到底不同,听丫头一声召唤,立即笑眯眯的连连点头。。。。。。。。。。

    将儿子小心的交给诚惶诚恐的乳母,顺手从李金花怀里把女儿抱过来,一扭头,吧唧一口亲在种七娘的额头上,这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若是让他麾下将领们见到这一幕,准备立马能晕过去,大帅笑的这么灿烂,那可是要杀人见血的征兆。。。。。。。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见了,也都赶紧低下头,心里既有着惊讶,也有着浓浓的羡慕。

    大秦礼教向来宽泛,没有什么抱孙不抱子之类乱七八糟的讲究,但大庭广众之下,谁也不会抱着孩子乱晃,更别说当中在自己妻妾脸上来上那么一口了,这简直可以用放浪形骸来形容,这种事情只可能发生在烟花之地,几乎不可能在众多官员府中见到。

    不过兴国公府的老人儿们,见到这一幕,虽说齐齐低下了脑袋,眼角眉梢却都带出了喜意,老爷心情着实是好,这次啊,兴国公府可能又要在长安出大风头了。

    不过在场的丫鬟婆子,头一次见到兴国公府主人的也不少,有种府那边送过来伺候种七娘的,有宫里送过来的。。。。。。

    兴国公府有了嫡长子,这是大事,由此导致的,就是兴国公府在短短时间内,家财又丰盛了起来,而且,府中女人在成倍的增长之中。

    尤其是皇长子,听闻兴国公府添丁之喜后,立即命人将府中乐班带着舞姬足有百余人,送到了兴国公府。

    这样的礼物,兴国公府即便不愿意,也不能不接受下来,里面的意味,谁都明白,以大将军赵石的身份,和所受的信重,也许在皇帝陛下面前说一句话,就比旁人说白句千句来的管用。。。。。。。。。。。

    即便兴国公不愿插手立储之事,也能求个不为旁人说话不是?

    不说这些,现在的兴国公府已是非同往日,人丁虽然多了不少,但却少了许多窥伺的目光,因为没人能承担那个后果,即便是宫里,对于兴国公府,也要小心谨慎,不似景帝在时那么明目张胆了。

    赵石抱着女儿,逗了两句,便又故态复萌,拿胡子去扎女儿的小脸儿,弄的女儿在怀里挣扎不已。。。。。。。。。。。

    种七娘早已羞红着脸颊从赵石怀里脱出来,左右瞄了瞄,看见其他几个人似笑非笑的面庞,心中有些微恼,但随即,便被满满的甜蜜给淹没了,骄傲的仰头脑袋,示威般将儿子抱过来晃了晃,眼瞅着几个看热闹的家伙脸色变差了许多,不由分外的得意。。。。。。。。。。

    不过怀里的儿子可不干了,又开始哇哇大哭,种七娘初为人母,也不算称职,忙手慌脚的开始哄着。

    李金花憋着笑,一把将孩儿从她怀里抢过来,轻轻颠了几下,小儿便安静了下来,顿时让种七娘那点小得意不翼而飞,心里更是不停的暗骂李金花多此一举,不过是比自己多带了几年孩子罢了。

    赵石不管妻妾间这些小心思,回身招手将自己的庶长子赵君玉叫到身前,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说什么话,却胜过无数言语,顿时让心里有些黯然的儿子挺直了背脊,眼眶微红,“父亲。。。。。。。。”

    赵石看着这个个头已然窜到自己胸口的儿子,点头道:“好,像个男人的样子了。。。。。。。以后府中之事,多学多看,治国便如治府,嗯,大道理你比我懂的多,你已年长,我这些年在外边,你将家看的不错。”

    “我和你二叔已经商量过了,明年三月,替你和月儿完婚,成家立业之后,是留在府中,还是另行开府,都随你的意,照我的意思,还是留在家里,你老师身体不好,儿子也不大,还要你照看,还有你娘,也离不开你。”

    “不过为父只想告诉你,男子汉大丈夫,成败之间,不看你官爵有多显赫,也不看你文章武功有多厉害,其实还要看你是不是能做到无愧于妻儿。”

    “在这一点上,为父做的不好,多年征战在外,对家中疏于照看,无愧于国事,却有愧于家人。。。。。。”

    “你呢,之后官爵上功绩上,超过为父的可能性不大,但另一个方面,却能比为父做的更好。。。。。。为父起于寒门,能有今日,都是拼回来的,而你不同,是我赵石的儿子,有着老大的基业摆在这里,无须跟我一样去拼去抢,只要行事间多留个心眼儿,便能平安富贵一生,其实为父也正希望你如此,而非天天朝着功名利禄费尽心思。”

    一边跟儿子说着话,一边在众人簇拥之下,已经来到内宅深处。。。。。。。。。

    父子两人说话,女人们便都安静了下来,可以说,现在兴国公府中,就两个成年男人,这两个男人,也代表了兴国公府的现在和将来,当然,种七娘所出的嫡长子,将来也能加入这个行列,但那毕竟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他们,其实就是兴国公府的支柱,女人们断不会在这个时候冒然插话,打断父子间的言传身教,这便是礼教,所以,这也是男人的世界。

    “父亲的教诲,孩儿一定铭记在心。。。。。”

    “记住,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多照看些你的弟弟妹妹,我不在时,你就是他们的父亲,别顾忌什么,到时该管就管,别让他们走的歪了,当然,要是为父回到家中一看,你弟弟妹妹都成了读书人,为父一定抽你的板子再说。”

    一句玩笑话,让旁边的女人们都乐了,赵君玉也摸着自己的脑袋,傻笑了起来,藏在心中的多年心结,好像一瞬间,便已土崩瓦解。。。。。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黯然,父亲的衣钵,看来要落在这个弟弟身上了,不过这也怨不得旁人,谁让他就喜欢读书习字,不喜动拳脚呢。。。。。。。。。

    很快,欢声笑语在内宅之地重又响起,对于兴国公府来说,欢腾之时其实还多,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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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977/ 第一时间欣赏将血最新章节! 作者:河边草所写的《将血》为转载作品,将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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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介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赵石的一生,注定是在杀戮和鲜血中前行。
北至翰漠,南及丛林,大江南北,他到过的地方,都是烽烟四起,鲜血横流,命若草籽。
敌人畏惧他如魔鬼,部下敬仰他如神明。
但谁又知道,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生都在不停的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和那份荣耀?
当他回首望去,他史诗般辉煌的一生却漫布着血色,他是痛悔不已,还是只给人留下一个狰狞的微笑?
将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将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将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