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七十七章遇匪(三)
对面的人影越来越是清晰,这些人的打扮和普通的草原牧民没有任何区别,都穿着鼓鼓囊囊的皮袍子,从发式上可以看出,各色人等都有,草原人,契丹或是女真人,西夏人,还夹杂些汉人,骑着战马,大多数都是持刀挎箭,身形彪悍敏捷,滚滚而来到了近处弓箭所及,这才缓缓停了下来。
看着对方弯刀出鞘,有的已经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众人心里再无狐疑,对方虽是人数众多,但鞑靼汉子们却没有丝毫畏惧,手中握紧了弯刀,神情之间只有嗜血的兴奋,赵石看了也是暗自点头,这些草原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战士,以战死为荣,病老而死为耻。
相比之下,蔡氏兄弟已经其他几个人就差的多了,身子僵直,脸上绷的紧紧的,绿林仇杀和这场面比起来自然就像小儿科一般了。
也是见了他们就这么几个人,对方的马队开始慢慢散开,向两侧移动了过去,远远的还能听见这些马匪的笑声,到真是没将他们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众人都拿眼睛看着赵石,这个小丘并不算高,这个距离冲下去,到也能占些优势,赵石脸上沉稳自若的表情很能起到镇定人心的作用,见他毫无动作,众人也都勒住马缰绳,立在小丘之上。
对方的马队这时起了变化,一个人影在一群人围裹之下从马队中脱出,离着老远停了下来,嘀嘀咕咕说了一阵,这时才有一人扬声高呼。
“对面的人听着,所有人放下兵器,自己将自己绑起来,省得爷们儿费事,不然过上一会。各个人头落地可就后悔莫及了。”
赵石摸了摸下巴,琢磨着这些人是不是就是冲他们来的,还是巧遇在这里,回头讲芒乎剔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芒乎剔点了点头,纵马上前,高声应道:“我们是汪古部的。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在这片草原上,冒犯了我们就等于是冒犯了圣狼的子孙?赶紧消失在我们面前吧。不然你们将会知道天神的惩罚是多么的严厉。”
对面响起一阵笑声,这时已经有马匪绕到了他们的身后,呼啸着纵马来回奔驰,丝毫没有将他们这几个人放在心上地意思。
芒乎剔脸上泛起一阵暗红,这样的侮辱让他几乎按捺不住心里的杀机。摘下马鞍子上的长弓,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挣动了一下,那双手却像铁钳般不动分毫,愤怒地回过头来,看见的则是赵石不动声色,却又不容他反抗的眼神。
对面地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次却带着轻蔑的笑意,“我们少主人说了,他知道汪古部在这片草原上地强大,但他更仰慕汪古部的明珠琴其海的美貌,听说在她面前。便是高山上最圣洁的莲花也要失去本来的颜色。再勇猛地战士也不敢正视她的面庞,更何况她还有着连天神都要嫉妒地歌喉。
而我们的主人拥有着你们不可想象的权势。他的小儿子生下来便含着金子,这一次我们随着少主人来到草原,就是想要邀请琴其海额浑去我们那里喝上几杯水酒,在少主人的毡房里住上几天,请她不要像她那顽固的哥哥阿剌儿一样拒绝我们的好意,汪古部虽然强大,但在我们的主人面前,依旧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您的拒绝将会给汪古部带来鲜血和毁灭。”
“问问他们,是从哪里来地?”手依然握在芒乎剔地胳膊上,让这个草原汉子感觉着他的有力和不容抗拒,回过头来地时候,赵石眼睛里已经泛起了凶光,像他这样杀了一辈子人的人,一旦将真正的气势摆出来,很少有人能抗得住,被他眼睛扫过的鞑靼人本来都是一副怒火填膺的样子,很有些宁死不辱的架势,但在赵石的目光下,各个都好像被当头淋下一盆冷水,不由自主间,都垂下了自己的脑袋,尤其是愤怒的好像抓狂了的小猫儿般的草原少女,目光对视之中,好像浑身汗毛都乍了一下,这种血淋淋的目光中所蕴含着的只有毁灭和死亡,实在让人恐惧和畏怖。
这哪里还是昨晚唱着要将快乐寻找的那个满身都透着让人心痛的寂寥和苍凉的男人?简直就像是一头总是瘪着肚子游荡在草原上,但却连狮子也不敢轻易招惹的独狼。
“别将话说死,让他们以为咱们怕了,拖延一下。。。。。。。。。”说完这句,赵石才又转头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定在宋人逢的身上,“小宋,你跟额浑换了衣服,带上斗篷,琴其海,把你的头包起来,一会往外冲的时候,所有鞑靼附从都护在小宋的身边,你们往汪古部方向走,我们去附近的部落,愣着干什么?快,还有,把你的铁枪扔了。”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的,这对策立即便也有了,宋人逢身子消瘦,个子虽是高了些,但骑在马上,遮住头脸,这个冒牌货到也当的合适。
宋人逢纳过闷来的时候脸色一僵,这替死鬼谁又愿意当了?但在赵石催促之下,却也无话可说,不过却是紧了紧手里的铁枪,硬邦邦道了一句,“这个是祖传的,枪在人在,不能丢。”
这个时候赵石也不在管这些细节,只是道:“行,赶紧去换衣服,所有人听着,将最好的马都给他们让出来,哒懒,铁彪,你们跟在小宋身边,放心,要是你们死了,我一定将这些家伙杀光,给你们报仇他这里暗自安排,那边儿却还在不紧不慢的对话之中。
“我们那里水草丰足,溪流清澈,白云之下都是镶金的帐篷,相信琴其海额浑到了那里就不会再愿意离开的。”对面的笑声越来越响,很多马匪都挥舞着手里的弯刀跟着起哄,显见以为已经胜利在握。
“让他们的首领出来见个面,就说额浑向来敬重英雄豪杰,不想跟着藏头露尾的家伙瞎走。”
这个时候,草原少女和宋人逢两个人都已经不情不愿的换好了衣服,重又来到赵石的身边,听他这么一说,草原少女恶狠狠的瞪了赵石一眼,雪白的贝齿紧紧咬住红唇,心里一半是恼怒这个家伙随意编排自己,一半则是对于汉人的狡猾又有了新的认识。
那边听到回话静默了一阵,在赵石看来,场面有些怪异,这些马匪还真是好耐性,瞥了一眼身旁穿着明显宽大了不少的袍子,却越发显得身材娇俏的草原少女,也许是他们怕伤了这位汪古部的额浑吧?
背后的事情虽然不清楚,但他们能这么准确的知道他们回程的行踪,看来在这片草原上,汪古部并不如他们自己说的那般强大啊。
这些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汪古部和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看看,走走,这些汪古部内部的问题他却并不想深究。
不一时,一群人纵马慢慢移动到了前面,人群分开,远远望去,四五个人簇拥着一个人来到前面,隔得有些远,只是隐约能看见对方是个年轻人,和那些穿着散乱,彪悍难抑的马匪不同,这人穿的很是整齐,甚至脖子上还围着一圈毛茸茸的兽皮围领,头上还顶着尖顶翻毛皮帽,手里随意的挥舞着马鞭,看上去不像个马匪头子,到像是草原上出游的贵族。
还没等那边回话,赵石已经眉毛一立,低吼了一声,“哒懒。”
他身旁的女真壮汉闪电般的摘下大弓,弯弓搭箭,瞬间将大功扯出一个夸张的圆弧儿,弓弦嗡的一声响动,箭矢离弦的锐啸声竟是刺的人耳朵发麻。
远处立时便是几声惊呼,那青年身边一个粗壮汉子动作如电,大惊之下,挥刀直劈,竟能在间不容发之际一刀劈在激射而至的箭杆上,但五石弓射出的箭矢之劲疾却是超乎人的想象,虽是劈中箭杆,但那青年还是发出一声惨叫,断折了的箭矢却斜斜没入他的腹部。
这还不算,第二支利箭转瞬即到,这次却没人能救得了他,在他弯腰之际,从他的头顶贯入,离的这么远,甚至还能听到精光所制的箭头与那人的头盖骨相碰发出的脆响声,青年在马上直直栽了下去,这一箭让他一声不吭便已成了一具毫无知觉的尸体,马匪们想不到这些口气软弱的鞑靼人竟是突起发难,立时便是惊呼一片,催马上前的催马上前,愣神的愣神,队形立即散乱不堪。
赵石瞳孔微缩,哒懒的箭术他已经见识多次了,这张大弓还在军中给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当年若是哒懒不是跟他比的拳脚,而是比试箭术,估计就没那么好相与了,只是每次见他用箭,还是心中微凛。
此时见那人被射杀,却再不犹豫,横刀出鞘,低吼了一句,“杀。”
率先催马向前,从小丘顶部踏着一路烟尘冲了下去,随后众人一阵呼啸,跟在他的身后疾驰而下。
(这些天是更新少了些,但没断更,阿草还是比较满意的。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七十八章风雪(一)
放松马缰,双腿用力踢了一下马腹,这匹被他取名怪兽的巨马欢嘶了一声,,放开修长有力的四蹄,只几息间便狂奔下小丘,加速太快,赵石身子一个后仰,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幸亏动作不慢,一把抓住长长的马鬃,巨马吃痛,狂奔之势更疾,暗红色的身影好像一支刺破空气的红色利箭,带着狂风,夹着尘土,泼剌剌冲了出去,坐正身子的赵石只觉得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心中暗惊,这马的短途冲刺之力几乎已经和一辆时速上百公里的汽车相仿了,就是不知道耐性如何?
三百多步的距离,转瞬即逝,几乎瞬间就将他身后诸人抛开老远,首领被刺,那些山匪都已是惊慌失措,这位少主人的身份尊贵非常,这次来到这里,多数不过是为了游玩儿,直到听旁人说起那位汪古部最娇艳的鲜花近日将要归来,这才不顾众人劝阻来到这里等候。
众人到也知道这位少主人的爱好,见劝阻不住,这才召集了三百余人跟随,扮作马匪,想来对方无备之下,总归遂了这位少主人的心愿,过后大不了杀人灭口,反正听说这片草原上正闹马匪,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会有人想到是他们做的。
想的到是不错,都说汪古部的射雕手能将天空中最雄健的苍鹰射下来,但隔着三百多步,又有最勇猛的护卫在身边,却还是将人一箭命中,这样的箭术实在是可怖可畏,看那样子,少主人是没救了的,想到回去之后要面临的严酷惩罚,这些人都已经是面如死灰。
如同旋风般卷过去,几条人影在鲜血狂喷中被撞的倒飞出老远,横刀借着马力根本不用挥舞。只是横着划出,一条胳膊和一颗人头便夹着血雨飞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才有马匪回过神儿来,纷纷上前围堵,箭矢也零星射出。
不过这时赵石的战马已经跑发了性,哪里还能拦得住。这匹巨马生来就比别的马能高出一头,体格雄健,速度更是惊人。这般冲过去,没人敢逆其锋。赵石居高临下,左右挥斩,凡是上前拦阻的,都是一刀两段,血雨弥漫中。惨呼声叠起,立时便在中间杀开了一条血路。
后面跟进的众人中无论是鞑靼人还是赵石手下之人见他如此勇猛。都是精神振奋,鞑靼人素来好战,这时见了鲜血,眼睛都红了,根本不管双方人数悬殊,在战马疾驰当中,还能弯弓射箭,准头儿却是精准地可怕,箭矢带着呼啸声离弦而出,马匪纷纷掉下马来。到了近处。抽出雪亮的弯刀,在头顶划着圆圈。高声呼啸,他们本就自以为是圣狼的子孙,呼啸声仿若狼群啸月,一副悍不畏死的架势冲入了马匪群中。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一个都不能放他们走了,给少主人报仇。。。。。。”这时之前护在那个首领身边的粗壮汉子已经将他们首领的尸体弄上了马背,眼珠子布满血丝,对着周围的马匪纵声狂呼。
但呼声未歇,一支箭矢已经狠狠从他眼睛处没入,带着红白相间地脑浆,从他后脑处穿出,五石弓射出的箭矢,又是如此近的距离,根本不容他反应,身子被箭矢带地一晃,一头载落下马,哒懒粗横的脸上露出满意地神色,这五石弓的满弦他也只能连开六七次而已,还在他竭尽全力的情形之下,所以这五石弓虽用着顺手,看着威力惊人,但你若不想自己的膀子因为拉弓此数太多而废了,就不要轻易尝试接连满弦劲射。
前面那位大人到是劲力恢弘,大的不可思议,平常他也想,这位大人莫不是白山黑水间横行无忌地熊瞎子变的?别说手里这把结结实实地硬弓,开满弦好像吃饭喝水般容易,估计就是那攻城用的床弩,这位大人也能凭着那股生蛮的劲头儿独自拉开的。
但要说箭术,与自小便与弓箭为伍的他比起来,还要差个十万八千里,这三箭矢都是满弦而出,尤其是这最后一箭,在奔驰的马背上张弓而射,准头却是十足,看来他在弓箭上又有了长进的。
不说哒懒,马匪们惊慌失措之下,竟是让这十几二十人一冲而过,也是因为他们太过托大,打算将人围住,圈子既然拉了开来,包围圈是有了,但却分外的单薄,加上首领被射杀于眼皮子底下,震恐之下,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哪里还能够拦得住这些一心突围之人?
一番碰撞之后,赵石等人身后留下了二十余具马匪的尸体,赵石这一行人也不是毫发无伤,三个鞑靼人附从将自己的尸首永远地留在了这片草原上,其他人也多数都是带伤而出,这还要感谢赵石在前面生生开出一条血路,不然留下地尸体将会更多。
马匪们已经彻底被激起了凶性,其他管事之人的呼啸声中,在赵石他们地身后,马匪终于重又聚集了起来,马队卷起漫天的烟尘,跟在赵石一行人身后,便追了上来,箭矢也瞬间变得密集非常。
在草原上逃脱追踪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部落之间的征战往往若是一战而败就没有什么翻身的余地也在于此。
“分开,分开。”赵石终于勒住了坐下疯狂奔跑将身后之人都甩开了一段长长距离的巨马,战马人立而起,鬃毛跃动,仰首长嘶,低下马首的时候,还好似不满意般踏着四蹄,将脚下的枯草踏的乱七八糟,大大的脑袋晃来晃去,好像一团不安跃动的火焰相仿。
队伍在赵石的吼叫声中迅速分了开来,十几个附从大部在芒乎剔带领之下拥着改头换面的宋人逢以及护在他身旁的哒懒铁彪等人向北疾驰而去,剩下的十个人在老塔赞的指引之下,调转马头,向西疾驰。
身后迅速追上来的马匪鼓噪了一下,不一时也分了开来,不出赵石所料,大部都追在了芒乎剔等人身后而去,这边到也没落下,呼啸着追过来的马匪也足有数十人之多,但声势上毕竟不能和另外一部相比了。
两队人马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尽情追逐,距离始终没有拉开也没有靠近,疾驰当中,箭矢相互往来射出,不时有人中箭跌落下马。
天色渐暗,但身后的马匪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就像是咬住东西就不肯撒嘴的王八,这一队人马里本来还有几个附从,在这近一天的追逐中已经伤亡殆尽,就连老塔赞肩膀上插了一支箭矢,若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不颜惜班一把拽住他,很可能这位老人已经躺在了冰冷的草地上了。
一直压着马速,游弋在众人周围的赵石尤其显眼儿,照顾自然少不了,身上也着实挨了几下,但他内里穿着软甲,这样远的距离,射在身上也只是不疼不痒而已,直到天色渐黑,奔走了一天的战马嘴里都突出了白沫子,后面却丝毫没有一点放松的迹象,他这才觉着自己还是有些心软了。
搁着他之前的性子,哪里会将好马都换给宋人逢他们?自身的安危永远都是第一位的,这也算是吕梁山下最后一战给他带来的些微变化了。
到了这傍晚时分,草原上的风却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还越刮越大,头顶上的苍天也渐渐被云层所笼罩,这才让赵石安心了些。
果然,又奔出四五里远,身后的马匪虽是越追越近,赵石却是越来越是心安,因为天上渐渐飘落下来一些雪花儿,随着草原上的罡风在尽情飞舞。
但这些鞑靼人的脸色未免太过难看了些,奔走之间,一个身影快速靠近了过来,草原少女原来轻灵的声音中却带着恐惧,但明亮的眸子还是有着中原女子所不及的坚毅,“我们要停下来。”草原少女用尽力气大声道。
赵石扫了一眼已经被风吹的满脸通红的草原少女,在疾驰中开口说话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身后还有一些吊死鬼般的追兵,“为什么?”
“我们会迷路的,我们会迷路的。。。。。。
赵石有些诧异的看见周围的鞑靼人都是满脸惧色,这些鞑靼汉子在一天的追逐当中,即使是年老体弱的老塔赞也不曾露出半分胆怯之色,被草原苦寒的环境所锻造出的钢铁般的体魄和意志在他们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但这个时候这些已经融入到他们骨子里的血勇好像都消失了个干净。
“这是天神降下的风雪,要没有合适的地方躲避,我们会迷失在里面,我们都会死的。”草原少女的声音中已经带了些绝望出来。
这一瞬间,赵石已经恍然,他前世在草原牧民中也听说过草原的白毛雪的恐怖之处,气温降至最低,最可怕的还是在黑夜中,狂风和着小雪根本让人分辨不出路途,听说有人围着自己的蒙古包绕了一夜,硬是连人带马被冻死在风雪之中。。。。。。。。。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七十九章风雪(二)
后面追逐的马匪们也鼓噪了起来,不多时后面如同跗骨之蛆响了整整半日的蹄声便渐渐消失,这些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对于天气当然一清二楚,吹起这种飘忽不定的罡风,天上还下起了雪,虽然还没到晚上,,但恐怖之处已经尽显无疑。
风雪不一时便是漫天飞舞,便是还有些微光,前面的路途也已经变成白茫茫一片,气温急速降低,这时刮起的北风虽不像白天般猛烈,割人肌肤,但其中却带着浓重的寒意,从衣服的缝隙中无孔不入的钻进去,渗透进身体深处,这还只是在傍晚,很难想象天色整个黑下来的时候是怎样一种情形。
北风在身边打着旋儿,好像根本不是从北方吹过来的,雪不是很大,但都呈粒状,夹杂在风中笼罩了整个天地,就像是起了一场大雾,茫茫草原,很快数米之外就已经看不见东西,四周没有一个参照物儿,让人根本辨别不出哪里才是正确的方向。
在这天地之威下,人好像是一只只被任意拨弄的蝼蚁,鞑靼人都紧贴在马背上,据他们所说,北面不远应该有一个小丘,可以暂时躲避一下,众人都不自觉的紧紧聚在一起,,赵石心中也是凛然,这种天气他只是听说过,还真就没亲眼见过的,没想到比之传说的威力还要甚上三分。
他当即就想让众人停下来,以免众人走散,但随即便想到当初那个牧民的话,在白毛风里只有不停的走,停下来就是找死,幸运的人自能得到长生天的庇佑,找到回家的路。多数人都会冻死在这样的天气之中,不停地赶路还能多活些时候,一旦停下来,很快就会冻僵在草原上。
天色很快就已经黑了下来,这种风雪便是白天也已经可怖可畏,到了晚上,罡风越来越大,连眼睛都很难再痛快挣开,天气也是越来越冷。最糟糕就是白天半天的追逐下来,马匹身上都是汗水,此时经风一吹。不一时便凝成了一粒粒的冰珠,粘在马匹身上。便是赵石身下健壮的巨马也哆嗦个不停,就别说别人的马了。
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周围都是风声呼啸,连近在咫尺的马蹄声都盖了过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赵石察觉周围之人都已没了踪影。好像天地之间除了这从好似从地狱吹来的死亡风雪之外,天地之间就剩下他一个人一般。
赵石定了定心神,却不如何慌张,因为此时他身上并未觉得如何寒冷,他知道,自从修习了般若劲之后,他的筋骨日益强劲,血气旺盛,武功之说在后世传的很是神奇,其实在他切身体会看来。配合着一些有规律地呼吸吐纳之术。再加上一些药草功效,很有些激发人体潜能的意思。
所谓真气。也不过是在他感官日益敏感之下,感觉到了血流在身体之内流淌之故,而他遇到的这些武林人士,大多都没有修习这种神奇地东西,而是凭借着常年的锻炼,使身体在一定程度上比常人多出了些特异之处,就像是常年打铁地,力气就很大,常年织布的,手便灵巧一般,没什么好奇怪的。
在这样的风雪之中,唯一的威胁便是气温降低,无法保证身体地体温又无法生火取暖而被冻死一种可能,他现如今浑身气血旺盛不似常人,虽觉有些寒冷,却并无大碍,既然没了这种威胁,他野外生存经验丰富,这风雪便也没什么可怕之处了。
走走停停,并不策马尽力前行,便也轻松很多,感觉座下的战马有些受不了了,所幸翻身下马,将外面罩着地皮袍子拽下来,给它披在脖子上,这匹也许是基因突变的家伙虽然平日桀骜不驯了些,但他却甚是喜爱,给它披上些东西到也聊胜于无,只盼这个大家伙能熬到白天,或是能侥幸寻到一处避风的所在。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风声却是越来越盛,赵石只觉满耳都是风声刮过带起的怪啸声,雪粒子更是从脚边,从脸庞上,从脖子边上嗖嗖的飞过,拼命从脖领子,裤腿,袖口,衣襟处钻进里面,弄得里面湿津津的,极不好受。
草原上黑黝黝的,别说是黑天,就算是白天,若是常人处于这天地之威中,没准现在已经给吓个半死,到是他觉着在这种天气,只要没被冻死,别的什么危险到是都没了,心里还在暗自嘀咕,这白毛风据说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见的,他在草原上也曾呆过许久,就从没见过这等景象,也不知怎么这么倒霉,来到这个世界头一次来草原,就碰上了这种数十年不遇的鬼天气,看来鞑靼人在这个冬天也不会好过了,不知要被冻死多少牛羊和马匹。。。。。。。
心中胡思乱想着,不辨东南西北,只是低头牵着马缰不停行走,突然之间脚下却是一拌,身子一个侧歪已经在地上滚了两圈,站起身来地时候,却是听到几声微弱地马匹悲鸣声,心头一震,立时停住了身子,小心翼翼辨别着方向,随即回转几步,直到脚下触碰到什么东西才又站住。
蹲下身子,摸索了一阵,触手之处尽是被冻的硬邦邦地毛茬子,这是一匹已经冻的快要僵硬了的马匹,只是胸膛处还微微起伏,不停的发出嘶叫声,已经快要死了的。
马匹肚腹之下,又摸到一个躯体,这次却是人的了,捏了捏对方的关节,还带着些柔软,紧紧凑在马腹下还有些温暖的地方,穿的又厚,到是让他比马还能多挺些时候的身上还有些零碎,如刀子匕首等等。
伸进衣服,在对方心脏的地方摸索了一阵,入手处鼓囊囊的滑腻柔软,饱满结实而又坚挺的乳房下,心脏还在微微跳动,原来是个女人。
赵石犹豫了一下,到也没打算将人扔下不管。只是急救有些麻烦,对方脸上一片冰冷,人已经昏了过去,若是有条件,拿雪搓上一下,再在篝火旁边暖上一暖,喝些酒水,这条命保住也不算什么,但这个时候。。
迅速将对方从马腹底下拖出来。再把对方马脖子上的马缰绳狠狠扯下,拖着她的臀部,将她的腿环在自己腰上用马缰绳仔细系好。
接下来迅速将对方地衣服撕开。也将自己身上还穿着的内袍以及软甲解开,赤裸着胸膛抱上去。再把两人的衣服在外面围了几层。
对方肌肤和赵石预想的不同,很是细嫩,不过和寻常女人不同,身上的肌肉坚实有力,到是符合草原人的特点。饱满而坚实的双乳贴在他胸膛上,到是不错的享受。只是不美的是好像抱着一个冰块儿,能不能缓过来,就要看对方地运气了,在这样的鬼天气下,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怀里抱着一个人便有些不方便,吃力地从马鞍子上找到小一些的酒囊,摸了摸,已经冻成了冰块儿,索性撕了开来,从上面咬了一口。。咯吱吱在嘴里嚼个粉碎,便是他身体强健不类常人。此时大冷天地还要吃冷饮,浑身也是打了大大一个冷战,只觉得脑门都被寒意刺的生疼。
心里暗骂了一句祖宗的,等酒水划开,先往巨马的嘴里渡过去一口,却好悬没被闻到酒气,一声欢嘶的大家伙在脸上咬上一
下面才又从冰块上咬下一块,塞在马嘴巴里,自己也弄了一块狠嚼,一时间,一人一马嘴里都是咯吱吱直响,唯一让赵石有些可惜地就是这女人的马已经冻了半宿,只这一会儿功夫,身子已经僵直,血估计放不出来了,不然鲜血和着酒水,这才是正经地急需之物。
之后巨马再伸过脖子来,他却再也不给了,这酒水此时虽说是保命的好东西,但却不能多喝,酒劲不但提神,可进促进血液循环,但喝的多了,这时却是取死之道。
小着口给怀里的女人口对口渡过去,女人虽是昏迷之中,却还是下意识的将这救命的酒水吞了一些下肚儿,身前又好像抱着一个热力四射的大火炉儿,心跳却是渐渐平稳了下来,赵石却是暗自赞叹,这些草原人的生命到不是一般的顽强。这时已经是后半夜,天气越来越是严寒,风吹的赵石脸上也是麻麻木木地,碰触到对方微张地口舌没有一点的感觉,只是觉得怀里这个女人十分地年轻,尤其是胸前的两团细肉柔软滑腻之余还带着弹性和丰挺,自然不是孩子和老人可以比拟的了的。
想到那个汪古部的额浑琴其海,却又摇了摇头,哪里有那般巧法儿,这些鞑靼的混蛋一定将自己人围的结结实实,可不会像丢他这个外人一样容易。
感觉到旁边的巨马越来越是萎靡,他也是暗自焦灼,这时应该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就算天亮了,这风雪也不一定会过去,若再找不到避风的地方,可就可惜了这匹好马。。。。。
又漫步目的的走了半个时辰,他也已经是昏头涨脑,只觉着脑仁儿都冻的有些疼痛了,怀里的女人到是缓过了劲儿来,哼哼了几声,四肢也有了蠕动的迹象,只是不知道醒来若是发现自己被脱光了衣服抱在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怀里,该是做如何想法。
就在这个时候,赵石却是突然惊醒,脚下的地势好像已经有了些不同,除了石块之外,到是渐渐有了坡度。
感觉了一下风力,却没丝毫减弱的迹象,不过心中却已一喜,牵着马缰便换了一个方向,试探了几个方向之后,这才找准了地方,慢慢移动了过去,果然,顺着坡度绕了一圈,风好像觉着有些小了,这里竟是一个不小的山丘所在。
再往那边移动,突然之间,赵石站住了脚步,风声依旧,但传入耳际的却是一些人声以及马匹不安的嘶鸣声,声音已经离的很近,仿佛就在身前,听这声音,人还不止一个。
小心的往前凑了凑,仔细听了了一会,赵石心里已经杀机大炙,马匪,这些狗娘养的到是自在,却让他受了一夜的风雪。
只是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身后一匹已经蔫头耷拉脑的战马,很是不便。
所幸这里已经在山丘背后,感觉风已小了许多,又往回走了一些,这才停下,将手里的马缰绳在马嘴上绕了几圈,又从马鞍子上将横刀抽出来,攥在手里,这才硬按着马头,让其卧倒在地,手上还是不停,将巨马浑身上下搓了一遍,这才挨着它坐了下来。
那边的马匪到也不曾闲着,在这样的天气当中,当然不可能安然入睡,谈话声不时传来,赵石也是毫无睡意,坐等天明。
风雪一直未停,又过了也不知多长时间,怀里的女人身子颤抖了几下,猛然开始剧烈的挣扎,赵石反应也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左右死死搂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恶狠狠的道:“别动,老实呆着,是我救了你,不然你早死了。”
女人嘴里呜呜了几声,柔软的乳房在赵石胸口不停摩擦,弄的赵石一阵心烦意乱,但不一时,女人却突然安静了下来,裹在衣服中的小手儿却是慢慢移动到嘴边,将赵石的手掰开,声音虽有些嘶哑衰弱还带着哭腔,但还是让赵石不大不小吃了一惊。
“赵石,你。。。。。。这个应该被鹰啄瞎眼睛,被豺狼掏干心肺的混蛋,你。。。。。。。。你都干了些什么?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世事便是如此巧合,在草原上转悠了半宿,还真是将即将冻毙在草原上的琴其海给弄回来了。
(进入封推时间,阿草勉强多码了些,最近脑子不够用,后续情节还在琢磨中,请大家见谅。)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八十章风雪(三)
“追咱们的那些马匪就是那边,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扔给他们。”像是抱了一只暴怒的小猫儿,连撕带咬,两人本就姿势暧昧的紧,这这一阵折腾可是香艳的很,男人的反应总是要强烈一些,赵石也不例外,但这个时候可不是想及其他的时候,一把扭住草原少女娇嫩的脖子,在她耳边恶狠狠道。
赵石的威胁起没起作用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经过了初始的歇斯底里,草原少女终于清醒了过来,也许是感觉到赵石勃发的欲望,感觉再这么折腾下去,天神也得兽性大发,人也就慢慢安静了下来,不过对于任何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来说,赤裸裸的被一个男人抱住,估计都得是这个反应。
“放开我。”
没有再喃喃诅咒,不过草原少女的声音听上去可是带着凶狠还有一点其他的什么,赵石也无暇理会,只是实话实说道:“你刚醒过来,要是不想残废,或者去找你们那个天神聊天,我看你还是老实的呆着的好。”
“你。。。。。。。。我。。。。。。。”黑暗中也看不清她的脸色,对方健壮的胸膛传来阵阵热力,让她难堪到了极点,如果赵石能看得见的话,此时一定发现怀里的草原少女本来透着铁青色的脸上已经红的像只熟透的蟹子,肌肤没一触碰,一种陌生的感觉却在少女身体内不由自主的滋生蔓延,这个男人的胸膛是如此宽阔坚实,好像能容纳整个草原,让任何危险都胆怯的远离开去,但对方的话语就像是这漫天的风雪般透着冷漠和不近人情。
黑暗中,少女的眸子瞬间变得有些迷离,但也不过是瞬间罢了。之后便狠狠摇了摇自己地小脑袋。将这些不知所谓地东西清除了出去。
不过她常年生活于草原之上,也知道是眼前这个汉人将军在这风雪之中救了自己,他拿自己的体温使她免于成为草原上的一具冻尸,刚刚极度慌张恐惧之下。还没有什么,现在静下来。却是觉得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好像针扎一般疼痛,她知道,这是冻伤的先兆,离开了这温暖地怀抱,她将承受不起外面的严寒。
草原人本就豪爽豁达。她虽是个女子,但想通了其中地关节之后。脸上的燥热也便渐渐褪去,老老实实的安静了下来,只是身为汪古部最尊贵的人之一,容颜传遍草原,从小就被人呵护备至,哪里曾如此的接近一个年轻地男人,,心慌气短却在所难免,想到眼前这个汉人虽是救了自己性命,但却碰触了她圣洁的身子。。。。。。哼。天神一定会罚他。。。。。。。罚他。。。。。。永远离不开草原地。
想到这里。脸上浮起一层诱人的红晕,不过想到他对天神竟然如此不敬。就和之前说鞑靼人的坏话一样,让人分外恼恨,罚他永远生活在草原上看来到是有些轻了。。。。
“其他人呢?”风雪还不见歇,听这声音,好像反而越来越大,风声在天空中呼啸着,就像是几百只厉鬼来回嚎叫,没听过这种声音的人绝难想象是怎样的惊心动魄,那边的马匪们好像也被吓到了一般,声音渐渐没了,只是剩下那些战马不安的嘶鸣声不断的响起,觉察不到敌人的踪迹,赵石心里不免有些不安,这乌其麻黑的,对方若是摸过来,还真就没辙,仔细倾听那边动静,却是不觉怀里地少女安静下来之后,渐渐偎地越来越紧,嘴里却是随意问了一句。
“啊。。。。。。也不知他们走哪里去了,风雪太大,不知不觉就走散了,天神保佑他们能躲过这场风雪才好,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草原少女好闻地奶香味儿透过寒风不时传入鼻端,但在这样的天气里,身旁还有敌人环伺,赵石却没有半点旖旎的想法,丝毫也没觉出怀里少女那不自觉间隐约透出来的期盼之意。
“我走散的更早,要不是凑巧,也遇不到你。。。。
听他这么一说,草原少女嘴巴也翘了起来,还以为这个家伙是专门来寻她的,没想到。。。。。。。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着恼,环抱在对方背后的小手儿不由狠狠的掐了几下,但奈何对方皮糙肉厚,根本毫无所觉,草原少女呲了呲牙,恨不能照对方身上咬上一口。
不过转念间想起老塔赞和不颜惜班都不知所踪,在这样的风雪中,天神好像也变得不那么可靠了,心里着实有些担心。
“你。。。。。。。。你说他们会不会找到地方躲起来?”
不过对方的回答更是恼人,“这样的鬼天气,咱们没死就算是捡着了,他们啊,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运气。”
觉得背后冰凉的小手又挠动了一下,好像有些不满意,这才道:“你也不用担心,他们熟悉草原,又那么多人在一起,大不了大伙儿抱着取暖就是了,也不至于全都冻死。”
“这样的风雪,草原上百年也未必有一次,也不知有多少牛羊和鞑靼人会成为秃鹫的猎物,这是天神给鞑靼人降下的惩罚吗?”
赵石嘴角微翘,这位额浑老是将天神挂在嘴边,对于他这样标准的无神论者来说,颇为可笑,想到自己一来到草原,就碰上这样糟糕的天气,这位没有将他想成是丧门星到也算客气的了。
“我觉着追咱们的这些马匪有些不对劲儿。。。。
黑暗中,两人气息相闻,姿势又是暧昧之极,抱着对方柔软如绵的身子,估计是个男人就不会一点都无动于衷,这无关理念,只是身体的本能罢了,也只好不停的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了。
草原少女到也极是聪明,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又想说他们是我们鞑靼人自己指引来的吗?”
“这毫无疑问。。。。。。。”黑暗中赵石笑了笑,草原少女没能看见他的样子,不然定是又一番争执,“不然他们不会专门等着咱们回来,还有就是我看他们根本不是马匪。”
“你。。。。。。。你又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马匪是个什么样子,这些人在装束打扮上看上去也到没什么,只是既然带着个匪字,杀人越货应该是家常便饭吧?但你看看他们的样子,先是摆开架势,还跟咱们闲扯,还真没见过这样讲道理的马匪。。。。。。
“你是说他们是金国人?”
“那可不一定,草原上有权势的人那么多,听说过汪古部明珠的美貌的人又不少,扮作马匪劫上一次,也到没什么稀奇的。”
少女伸在背后的小手又紧了一下,显见这话并是她愿意听到的,“哼,就你们汉人心眼儿多,那你到说说,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怎么知道?不过天亮之后,到是可以弄个人过来问问。
“他们那么多的人。。
“人应该不多,这样的天气,能到这里的没几个,嗯,到时留下三四个就行。。。
两个人说着话,到也颇不寂寞,过不多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但天地白茫茫一片,风雪好像轻烟般笼罩于草原之上,想要看清楚一两步之外的景象都很困难,天上的,地上的白雪被风刮着,像一条条白蛇般四处游走,这等景象,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
隐约的已经能看见草原少女挂满霜花儿的俏脸,本来红艳艳的双唇也带着乌青,不过精神头儿尚好,只要风雪停了,还能活蹦乱跳,转头再看向那匹巨马,形象凄惨了些,长长的鬃毛都好像冻硬了,不过这马到底是天生异种,体魄壮健,此时不时吐着白气,到也不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此时的天气已经到了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冰雪吹过的地方,好像能瞬间将所有活动的东西冻住,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处咯吱吱响个不停,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这样的鬼天气,呆着不动确实有些愚蠢,怀里的少女已经八爪鱼般抱紧了他,抖抖索索的在他身上汲取着温暖,生存的本能在这个时候全然战胜了理智。
转头向山丘那边望去,赵石终于站起身来,手里的横刀上已经结了一层霜花,但依旧无损于他的锐利,那边儿已经好久没了动静,这时就算是响了一夜的马嘶声也消失了,也不知道这些家伙们还都活着没。
拿起摆在身旁已经冻成冰疙瘩的酒水,狠狠咬下去,慢慢将酒水在嘴里化开,张嘴便覆上了少女的唇瓣儿,草原少女瞬间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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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八十一章求生
趁着对方惊讶到张开小嘴到时候,一口酒已经渡了过去,草原少女惊愕的瞪大眼睛,瞬间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翻涌了一下,但等她回过神儿来,立即狠狠将牙齿合拢,咬过来的时候,赵石已经快速的将嘴巴移开,女人这个时候的反应他到是清楚的很,眼睛带着些嘲讽和草原少女对视了一下,见对方吧嗒了一下小嘴儿,将酒咽下去,之后却毫不犹豫的一口照着他的脖子咬过来,不由一把揪住了对方的头发,草原少女吃痛之下,脑袋后仰,眼泪在眼圈里转悠了几下,滴滴答答淌了下来,还没到下巴磕,就已经冻成了冰粒子。
抱在他身后的小手也开始乱抓乱挠,但对于他来说,和挠痒也差不了多少。
“风雪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我要是你,就少活动一下,保命的机会也就大的多。”
草原少女使劲儿咬住麻木的嘴唇,眼泪渐渐止住,鼻头儿抽噎了几下,带着羞辱和恼怒的目光狠狠瞪过来,这个家伙对她可以说是粗暴之极,她自小就听说汉人极重礼仪,有礼仪之邦的称呼,但眼前这个汉人狡诈的如同草原上的红狐,凶狠的如同游荡的豺狼,粗鲁的好似草原上最低贱的奴隶,心性更是比圣山上常年不化的冰雪还要冰冷,她从未像现在般恨过一个人,虽然眼前的男人救了她的性命,但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让她感到由衷地屈辱。她狠狠咬紧牙关,心里发着狠,等回到了部落,一定要让这个混蛋知道,就算是一个鞑靼的女人也不是他能够轻易侮辱的。
赵石可不管她这些小心思,摸索着从马鞍子上拿下一件物什,蹲下身来。照着地上狠狠铲动了一下,地表已经被冻的硬邦邦的,但这里却是水草丰美的草原,破开上面的浮土。下面依旧肥沃湿润。
以他地气力,又有在山寨时专门让人打造的铁铲。到也不费什么力气就在地上掘出大块的泥土,草原少女身子晃动,不过到底是少女心性,方才还恨的跟什么似地,现在又有些好奇。这个家伙在干什么?不过这个家伙嘴里吐出来的话都好像这风雪般刺人,。她便也不愿轻易开
不一时,赵石就已经在地上掘了一个大坑出来,身上细细地出了一层白毛汗,被风一吹,寒意好像都能透进骨子去的,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两下,然后拍了拍巨马的脑袋,将马迁进坑里,这是躲避风雪的土法子,在极北之地。有铸冰成屋地做法。不过这是在草原上,也只好挖个坑了。也能稍微缓解一下的。
看了怀里好奇地看着大坑的草原少女一眼,少女身子冰凉,只胸口处还透着些温热,身子已经抖成了一个个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沉声道:“跟着我,别动,咱们现在就去看看那些马匪是不是还都活着。”
顺着坡度渐渐转过去,四肢已经被冻的有些僵硬,身上还抱着一个人,很是有些不便,但想来那些马匪应该也不好受,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才对。
慢慢摸索过去,走了也就二十余步,一些人马的影子已是隐约可见,都是一动不动的样子,再往前去,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这些马匪也就十几个人左右,外面一圈都是他们骑的战马,将圈子围的死死的,,不过这些战马都已经冻的硬邦邦地,死去多时了,圈子里面还是战马,看到这些,赵石已经知道,这些马匪到也聪明,他也经历过草原上地雪灾,羊群在最寒冷的时候,总是堆成一堆,只有最强壮地可以挤进里面,会得到更多的生存机会,不过往往都被活活闷死。
没有什么犹豫,紧了紧手里的横刀,上去拽开外面的马尸,看到里面的情形,赵石还是咂了咂嘴,十几个马匪紧紧抱成一团,到还都没死,不过一个个都是满脸乌青,挂着一脸霜花,活像是一具具僵尸一般。
有的睁开双眼,看了看他,摇晃着还想站起身子,但无疑这个平日轻松的好像喝水吃饭一般的动作在这时做起来却被登天还难。这些马匪虽然看上去一个个可怜巴巴,但赵石却毫不犹豫的一脚踹上去,抱成一堆的家伙们就像是多米诺骨牌般倒了下去,轻微的呻吟声被呼啸的风声遮的根本听不见,赵石蹲下身子,一一检查过去,挑出四个比较强壮一些,还能稍微动弹的,扫了地上其他人一眼,顺手拎起一人。
拖着来到四人面前,风声呼啸,他说话的声音便也大的异乎寻常,,四个都已经冻的脑子麻木的人茫然看着他。
“我只问你们一件事,回答让我满意的,我可以让他活下去,若是不满意嘛。。。。。。。看你们这个样子,也活不多久,但死法却是不同,你们看。。。。。
他手里的横刀已经冻上了一层冰茬儿,这时举起来,在怀里草原少女一声惊呼当中,一刀剁了下去,他手里这人本就已经半死不活,但当一条前臂脱离了身体之后,还是猛烈的挣扎了几下,接着便晕了过去,血到没流很多,很快就被冻住,但在这样的天气当中,受了这样的重伤,可以想见的,这人已是必死无疑了。
眼睁睁瞅着同伴被人砍下一截胳膊,几个人已经被冻的僵了的脑袋终于有了些清醒的痕迹,无一例外的出现了恐惧之色。
结果令赵石很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这些家伙说话断断续续,再加上他对草原话本就不是非常熟悉,夹杂在风里很难听得明白。
在草原少女惊惧的目光中,他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将这些还没死地马匪剁了个干净,接着将这些人的尸体都搬到一边儿,这里自然才是山丘最避风的地方。
这些马匪的战马中还有两匹没断气儿,他毫不犹豫的割开其中一匹的喉咙,忍着马血的腥气,咕嘟咕嘟喝了十几口。马血燥热,虽是被驼血差了几分,但也正是现在急需地,不顾怀里少女的挣扎。捏着对方的面颊,口对口渡了几口过去。
不理对方干呕之后。一副见了鬼般的样子,接着摸索回原来地地方,将巨马从坑里牵出回转,又弄出一个大坑,将马安置好。却是一刻不停的深深挖了下去,大约用了半个多时辰。才朝着山丘方向挖出一个可容两人一马一起钻进去地坑洞。
等到一切都弄妥当之后,赵石一屁股坐在地上,除了那一年跟随了然和尚练习般若劲之外,再没感到如此疲倦过,浑身上下汗流如洗,脸上都结了一层冰茬子,肌肉一旦抽动,就扑扑簌簌的掉下来。
这要搁在前世,挖这样一个坑洞,没个半天时间是万万不可能的。如今的他确实要胜于前世许多了。
还以为这风雪等天亮之时就会停下来的。不成想却是毫无一点停歇地意思,解决了这些马匪。到也能做些在这里常住的准备了。
坐下之后,才感觉身上地汗水黏黏的,平时也不算什么,但这时快速结冰,有着想将衣服结在他身上的意思,不得已之下,先将少女从怀里拉出来,虽然草原少女极力迅速的将衣服裹紧围好,那白嫩嫩挺翘的胸脯上刺目的两点鲜红还是被他看了个清楚,不过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看少女羞红的媚态,迅速将自己衣裤扒了个干净。
草原少女可能一辈子也没这一天一夜的经历来的扑朔精彩,目瞪口呆之余,还以为这个家伙兽性大发,要干些什么龌龊勾当,虽然手脚都是僵硬之极,冻得已经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但这个时候却是极力向洞外缩过去。
“你。。。。。。。。你。。。。
直到赵石用脱下来的衣服将身上擦干,迅速从马鞍子上掏出干净地衣物换上,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心中羞恼之余,却是浮现出对方那健壮坚实地好像山岩一般的身体,不过随即想到这个家伙杀人不眨眼地样子,着实让她生不出任何好感,只感到阵阵惊悸,一点点旖旎的心思都起不来的。
赵石也不理她,洞中虽然还是寒冷,但已和外面是两个世界了,一天一夜未睡,马鞍子上带着的那些食物更是硬的好像石块,咬上去足以崩掉人的牙齿,是以也未曾进食,疲累加上饥饿寒冷,饶是他如今体质好似铁打的一般,也已经有些吃不住劲儿了。。。。。。。
但这时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转身出了洞外,将那些马匪的马鞍子都卸下来,一件件搬入洞内,再出去砍下一条马腿,抗了进去。
草原少女此时却是多了些羞惭,草原虽是苦寒,但她身为汪古部的额浑,却也锦衣玉食,并未曾吃过苦头,一点帮不上手不说,都不明白对方在干什么,此时虽是觉得对方手段未免残忍了些,但一件件做来,有条不紊,好像早已经想好一般,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这样一个男人,想让人不产生依靠之心都不可能的。
赵石来来回回几趟,又将那些马匪的衣服都拔下来,弄进洞中,一些给巨马披上,一些给草原少女裹上,之后才将木制的马鞍子劈碎,燃起火折子,点起一堆不大不小的篝火,洞内终于有了热气儿。
又将那条血淋淋的马腿扒皮剁碎,从行囊中弄出佐料铁锅,在火上摆弄了一番,一股诱人的香气已然弥漫洞内。
草原少女紧盯着锅上那些被炒的油汪汪的马肉,小嘴不停蠕动,估计从她出生到现在也不曾觉得有任何食物能与今次相比的。
赵石微微一笑,将锅端给她,又将手里权当铲子的匕首也递过去,洞内渐渐温暖,少女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脸色通红,手足无措地接过锅子,想要道声谢,但却又觉得太过轻巧,但又觉得除了谢字之外,实在又说不出什么,正扭捏间。抬头看去,赵石却又钻出了洞外。
回来的时候却是弄进来一大堆枯草,一部分铺在地上,一部分却喂给了巨马。看着对方忙碌的身形,草原少女觉着自己确实没用的很。以往还想着当什么部落里的射雕手,但就这些事情,却是她都未曾虑及到的。
默默的将锅子递过去,赵石自然不会客气,大口儿地将剩下的马肉一扫而空。接着又弄了些,直到两个人吃饱。这才作罢,有了食物,体温自然回升,暖融融的觉着精力渐复,觉着还有些不放心,又出去将那匹战马剩下的三条腿都弄了回来,这才从行囊中掏出一个铁壶,在火上烤了一番,一股酒香立时飘散在空气当中。
洞外已经大亮,只是刮了一夜地风雪。让这片草原看上去极为可怖。未曾眼见者,永远不会想象到是怎样一种情景。一夜之间,草原已经成了白色的世界,风在天空舞动着,将雪搅地纷乱,遮住整个天空,几乎已经到了对面不见人影的地步,不过洞内暖融融的却是另一番天地,酒香扑鼻,两个人对坐而饮,却也有了闲情雅致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景象。
“这样的风雪真是难得一见,到也不枉了来草原一趟。”赵石喃喃道。
草原少女脸上已经浮上了红晕,看上去到是恢复了平日地几许娇艳,复杂莫名的瞅了眼前这个堪称神奇地男人一眼,在这样的天气当中,却能挖土成穴,营造一块儿净土,好像比草原健儿还要熟悉草原,着实堪称神奇。
“这样的天气,也不知草原上得死多少人,多少羊马,这下哥哥又要发愁了吧?”这样的事情也只在她脑海中想了想,少女心思,哪里会管这些民间疾苦的大事?只不过是耳闻目染罢了,接着便是话锋一转,“你真的是头一次来草原?”
看着草原少女唇角那一丝鲜红,那是之前喝马血时留下来的,只是其余的被少女已经擦了个干净,只留下这一道印记,就好像他前世的经历,抹来抹去,也只留下一丝而已。
“在梦里来过吧。。。
“什么?”草原少女没听清楚,侧着小耳朵,往他这边凑了凑,不过随即便想起昨晚一晚上两人都是紧贴在一起,心里的滋味儿实在有些说不上来。
赵石微微一笑,手臂还有些用力过度地酸麻,让他知道自己还不是超人,不过军人地做派已经融入了他的骨子中,身子依然挺地笔直,不过说话却已透出些懒洋洋的意味,“我没来过草原,但听人说起过,草原上有最蓝的天空,也有最丰美的草场,还有最清澈甘甜的河水,以及成群的野马和牛羊,说的和画的一般,只是。。。。。。。。这次来的好像不是时候,他可没说草原有这么可怕的风雪,要是再见到他,一定打掉他的牙齿,拔掉他的舌头。”
草原少女笑颜如花般绽开,不过神色间却带着几分不信,随即便问出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汉人都像你这般。。。。。。。。勇猛吗?嗯,不对,山里的那些家伙应该也算汉人吧?他们可不如你。
“你是想说凶恶吧?”见少女俏脸微红,却不否认,赵石摇头道:“你年纪还小了些。。
“我哪里小了?”
“嗯,等你喝马血时也能面不改色的时候就是长大了,再说了,若不是有这两匹活着的马,外面那些马匪的血也是喝得的,肉也是能吃的,你能喝得下,吃得下吗?若是不吃不喝,就少了几分活命的机会?你会怎么办?”
少女惊了一下,赌气道:“难道你就敢吃人?”
赵石不由笑了,“人虽然不常吃,但我也是吃过的,人肉比马肉也强不了多少,有时候是酸的,还有时候是苦的,就是没有甜的时候,大腿上的肉不好吃,咬着发涩,胳膊上的好些,吃起来有些像鸡肉,最好吃的应该还是脖子上的,筋道的很,男人的肉发死,女人就不一样了,肥肉多些,吃起来还是很香的。。
少女由吃惊变成恐惧,之后便是恶心,再然后见赵石细细道来,好像不是说假的,立即捂起了小巧的耳朵,大声叫着,“快住嘴,不听,不听。。。
赵石的笑容却是越发的真实了起来,不可否认的,他对身份地位都很高的人都抱着一些厌恨,这和他的出身有关,对景王如是,对魏王如是,对李敢当等人也如是,可以理解为模糊的阶级仇恨也不为过,所以一路上自然不会对这位汪古部的公主好言好语了。
带着笑容停住了话头,转过头去,望着外面的风雪,再不开口,少女在后面倒腾了一会儿,却是传来了鼾声,睡梦之中,还呢喃着,“别过来,别过来,我的肉不好吃。。。
可见真是给吓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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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八十二章倒霉
风雪整整刮了一天一宿,到了第二日傍晚十分才渐渐止歇,风虽然止住了,但雪还在飘飘洒洒的下个不停,赵石钻出山洞瞧了瞧,气温还是极低,前世时到草原,虽也极为寒冷,但却不曾有过这样的温度,快要赶上西伯利亚那边儿了,不过转念一想,也便释然,怎么说也是一千年前,环境保持根本不是后世可比,又没有大工业,到了冬天冷上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草原少女跟在他身后,露出个小脑袋,不过方一露头,噌的一下就又缩了回去,在洞里面呆了一天,外面的寒冷实在受不了。
此时风雪已没,视线也清晰了起来,赵石环顾四周,这里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丘所在,草原上树木极少,不过这里到是长着那么几棵老树,被风雪摧残了一天一宿,本来还有些枝叶的几棵老树都光秃秃的立在那里,赵石不由心中一喜。
这一天下来,篝火总是点着,十几个马鞍子都烧了个干净,洞内没有通风的地方,空气实在不怎么样,所以他一直也没敢睡下,这样封闭的环境中,就算有个洞口,但风却是往里灌的,一旦弄个二氧化碳中毒出来,乐子可就大了。
回身到洞里取出一把砍刀,径自走到丘顶上,不一时就伐倒了一棵老树拖了下来,忙活了总有两个时辰,才将这棵倒霉的老树劈成枝条。在洞口处点起两堆篝火,两天一夜未曾休息,加上体力消耗巨大,等他又弄了些马肉吃下去,回到洞中倒头便睡。
等到第二天醒来之时,太阳已经升地老高,身上还盖着几件皮袍,那是草原少女给他盖上的,看着草原少女一副烟熏火燎的样子,见他醒过来。还递过来一锅黑糊糊,据说是马肉的东西,赵石扒拉了一块到嘴里,嗯。比人肉好吃不到哪里去,酸甜苦辣咸样样具备。有些地方还是生的。
草原少女在旁边一副期待的样子,好像还想让他夸上两句,但他却一口将东西吐掉,毫不犹豫的将一锅垃圾倒了个干净,如果是没有食物也就罢了。就算是生的他也能吃下去,不过现在风雪已停。又没有敌人在侧,食物也是不缺,他又没被美色弄晕了头,也就没必要享受这种只能喂猪的东西了。
草原少女满脸通红的吃着赵石弄出来地东西,对方虽然言语行事上都很不客气,但在这个时候,她确实也觉得自己很没用,以前凭着身份所养成的那种不期然表现出来的倨傲已经悄然瓦解无踪。
“别告诉我,你现在也不知道咱们在哪里。”吃过了东西,赵石问了一句出来。
草原少女到也没叫他失望。“这里北边不远。应该有一个小部落,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原来的地方。毕竟这样地风雪来临之前,他们不一定就会等在那里不动的。”
“嗯,到那里先看看,若是找不见,也没关系,那咱们就往北边走,直接去你们汪古部。”
到了正午时分,两人已经收拾停当,天上飘下地雪花也渐渐稀少,云层变薄,看样子很快雪也就会停下来了,巨马虽然看上去还是精神头儿不很足的样子,但经过这场风雪之后,对赵石却是亲近了很多,用硕大的脑袋摩擦着赵石的身子,看上去有了那么几分依恋之意。
两人共乘一马,到也不很着急,慢悠悠的游荡在风雪过后地草原上。
“你到我们汪古部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想着联合我们汪古部和金国打仗吗?我哥哥虽然痛恨女真人,但也不会答应的,至少现在不会,我们没有那么多地战士,兵器也比不上金国,开战的话,除了用我们的鲜血染红草原之外,得不到任何东西。。
说到这里,瞅着赵石嘴角微翘,咬了咬牙,也不用赵石开口,自己先辩解上了,“并不是我们鞑靼人胆小,多少年了,鞑靼人流的血足以染红草原上所有河流,以前鞑靼人最强盛的时候,有六部十八族,而现在呢,只有我们汪古部还生存在草原上,附属十八族姓也只剩下了五个,其中还有。。。。。。。没有足够的理由,你是打动不了我哥哥的。”
“说这些干什么?我来草原只不过是想走走看看,汪古部怎么样,鞑靼人又怎么样并不关我的事,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将军,拿你们草原人的话来说,只是个千夫长,这些国家大事可找不到我身上。”
“那你来草原干什么?哼,只有草坷鼠才会相信你刚才的话呢。”
“那你说我是来干什么地?”
“哼,你这个样子,反正不是来玩儿地,你们汉人的心思多,我猜不到而已。”
“也许我是为了你来地呢?汪古部的明珠,容颜绝丽,在这片草原上又有权势,你不是说你们草原上有这样的规矩,只要救了别人的性命,若是男人就可以结为安达,若是一男一女,就可以住进一个帐篷吗?”
听了他这话,少女脸上一红,不过神色间却有些黯然,“那到底是普通的牧民罢了,像我这样的身份,多数的事情是不能自己做主的,他们以为我不知道,这次去南方,不过是为了避开乃蛮部提亲的使者罢了,之前乃蛮部的塔阳汗已经传来这样的意思,哥哥也不知道答应没有,多数是不会拒绝的了,虽然哥哥也不愿意,但汪古部没了乃蛮部这样强大的盟友,以后将更加艰难的。。。
“为什么?乃蛮部不是很好吗?好像你们很不愿意地样子?”
“哼。你一个汉人知道什么?乃蛮部虽然强大,但塔阳汗这个人据说很是残暴凶横,老汗王在的时候,还能与周围的部落交好,大家都敬重老汗王的为人,部落盟会的时候没有人会不听老汗王的命令。
但老汗王死后,塔阳汗赶走了几个兄弟,继承了他的位置,现在北方的部落与乃蛮部的关系都很不好,东边强大的克烈部更是乃蛮部地世仇。老汗王曾经将现在克烈部的主人王罕赶出自己的部落,不过十几年之前,老汗王老了的时候,王罕又回到了部落。重新登上汗位,更与蒙古诸部交好。渐渐强大了起来。
塔阳汗当上汗王之后,部族里有很多人不满投靠了克烈部。。。。。。。总之,北边地情形很乱,而我哥哥也不愿意参与进去,就是这样子了。”
“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说地那个部落还有多远?”
两个人虽都不算健谈之人。但生死患难之后,到也少了许多陌生之感,东拉西扯的说着话,天色却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此时草原上还是极冷,不过少了那恐怖的风雪,下午时太阳也露出了自己金黄的身影,此时天边挂着残霞,象征着近几天天气是不会再有反复了,温度回升的很快。
“还有半天地路程应该就能到了。”草原少女若无其事的道。
赵石却是暗自摇了摇头。一天地路程。还是最近的部落,怪不得古往今来。征伐草原翰漠都很不易,草原辽阔,想找到他们的人都不容易,就别说跟他们打仗了。
到了晚间,两人又找到一处小丘,升起篝火宿下,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又走了几乎半天时间,远远的见到一条溪流蜿蜒流淌,草原少女欢呼了一声,却说了一句让赵石郁闷不已的话,“到了,顺着这条河走下去,准能找到他们。”
不过阴山水系众多,能将草原上的河流辨认个清楚,也算是一种本事,草原少女虽是有些忍不住清澈溪流的诱惑,但也没嚷着叫着要下去洗澡之类,两人当即顺流而下找了过去。
“到了。”看见远方的烟柱儿,草原少女又自欢呼了一声,赵石也松了一口气,不然就得折而向北,直接去汪古部了,在这里歇上一天半天,总也比再走上几天路强的多,此时不论是他自己,还是身前这位额浑,以及座下的巨马都是需要足够地休息地。
“好像有些不对。”
越往前走,赵石脸色越是沉肃,慢慢将腰间的横刀也抽了出来,这烟未免也太大了些,再走近些,远处隐约传来哭喊声,凌乱地毡帐之间,人影晃动,一些人手持兵刃,追亡逐北,好不热闹。
“马匪。”
赵石觉得不是自己不讨那位草原天神的喜欢,就是这位汪古部的额浑是个丧门星,进入草原才几天,旁的人没遇见几个,到是和马匪结下了不解之缘,汪古部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让人在家里这么折腾,实在让人失望的很。
根本不管草原少女期盼的目光,调转马头就往回走,他不是什么英雄,更不想无缘无故的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若是在山林之间,只要对方人数不算太多,他还有信心或战或走,但这里是草原,根本无处藏身,杀得了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还能杀得了百个千个?一旦被人围住,任你是猛将也好,箭神也罢,准都是一个死字,这也是他经过了那场大战之后得出的结论,很有些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道理在里面。
但这时再想走也有些晚了,马蹄声从对岸的一处山丘下响起,六七个游骑大声呼喝着疾驰而来,虽然听不清楚,但无非是些不要动之类的鞑靼语。
马蹄踏过溪流,水花飞溅,速度却是不减,都显示出一身的好骑术,手里的弯刀闪烁着寒光,在他们头顶上挥舞着,一张张凶恶粗犷的脸庞上,都带着悍野的杀气。
赵石缓缓停了下来,一把抓住草原少女要从马鞍子上摘取弓箭的小手儿,朝她缓缓摇了摇头。
战马嘶鸣,一群骑手见他们并未转身逃走,来到近处,齐齐一带马缰,战马还没停稳,就都已经翻身下马,精湛的骑术显示出来便和家常便饭一般,显然都是常年生活在马背上的家伙。
当先一个身子结识,脸上却多了些肥肉的家伙带着马走了过来,当看清楚马上的草原少女的容颜的时候,眼睛立时一亮,贪婪和猥琐让这张脸看上去分外丑恶。
硬是在这样一张脸上挤出些笑容,挥手让手下将亮出来的弯刀收起来,只是在赵石脸上略微扫过,便紧紧盯住草原少女道:“远方来的朋友,你们来自哪里,又要去哪里?”
赵石也将自己最和善的笑容拿了出来,翻身下马,还将手里的横刀交给了草原少女,空着手边走边道:“我们是汪古部的,在草原上遇到了风雪,所以才避到了这里,我们的食物已经吃光了,想向鞑靼兄弟们求取一些食物分享。。。。。。
这人身后的几个马匪见他越走越近,但却是空着一双手,都是毫不在意,一双双充满了色欲的眼睛紧瞅着草原少女的脸蛋儿,这样鲜花般的女人在草原上可不多见,已然有两个人看也不看赵石一眼,径直朝马上的草原少女走了过去。
领头的胖子却是多了几分心眼儿,听见赵石怪异的草原话眉头皱了皱,刚想说上些什么,接着便已瞪大了眼睛。
赵石这时已经挥手一掌,砍在一个就要从身边经过的家伙的脖子上,咯吱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立时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倒在地。
另外一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赵石已经顺手从倒下家伙的腰间抽出弯刀,横着挥出去,一腔热血飞洒,人头已经高高飞起,无头的身子缓缓栽倒。
从静到动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杀了两人之后,赵石好像猎豹般窜了出去,当头一刀劈向两头的汉子,胖子嘶声叫唤了一声,动作到也不慢,弯刀瞬间抽出格挡了过来。
当的一声大响,一股大力涌来,他根本来不及惊叫,弯刀被磕飞的同时,脑浆飞溅,半边脑袋连着一条胳膊已经被这势大力沉无可阻挡的一刀接连斩下。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八十四章凶险(一)
血雨纷飞之间,又有三具尸体接连倒下,赵石已经斩瓜切菜一般将前面的马匪屠戮一空,剩下最后面的那人吓的肝胆俱裂,尖声大叫,翻身上马,没命的催动战马向后逃去。
赵石抬手便将手里血淋淋的弯刀甩了出去,但这弯刀毕竟不很顺手,只从那人身侧带着猛恶的风声呼啸而过,却没伤到那人分毫。
赵石看也不看,转身便将几匹战马拉住,掉头便走,弓弦脆响,身后一声惨叫,赵石回头看去,那个逃走的马匪已然扎手扎脚的一脑袋载下战马,后背上插着一支长箭,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人却没死,还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接着便是嗖的一声,一支箭矢立时射穿了他的脖子,将他钉在地上。
巨马之上,草原少女呲着小白牙,左手握着的硬弓刚刚放下,但却挥动了一下右手,显见这种从马匪身上抢过来的硬弓开起来还是有些吃力,不过准头到是没的说。
赵石嘴角微翘,算是笑了一下,这位汪古部的额浑到也不是全无用处,杀人之后的草原少女虽是呲牙瞪眼,看上去像是被惊着了的小狼儿,但动作和准头却一点也没受到影响,赵石心里暗道,草原人果然不一般,都彪悍的紧。
沉沉的号角声在对面山丘上响起,中间带着不易察觉的规律,赵石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些马匪真还是谨慎的很。
“快,挑三匹出来,我们走。”
一把将草原少女从巨马上拉下来,一边说道。
草原少女哼了一声,朝那处部落的方向张望了一下,看见赵石满身的血迹以及地下狼藉的尸体时,眸光一缩,她也算是头一次真正看到赵石动手。内心的震撼自不必说。对于眼前这个汉人将军的狡诈和凶猛又有了深一层的认识,在赵石满是杀气地目光注视下,她实在提不起勇气违拗,迅速地带出三匹战马,翻身上马。狠狠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带着新主人便窜了出去。
就如赵石所想,就像是军中的战鼓,这号角声中自然也带着莫名的含义,这时听到号角声,远处正在抢掠的马匪已经迅速聚集了起来。最快的一支数十人组成地马队堪堪驰出营地,后面大部马匪嚎叫着。纷纷翻身上马,组成大大小小的队伍,随后追了下来。
赵石不停向后打量,马队在方才他杀人地地方停留了一会,不一时,一声仿佛受伤的野兽般的嚎叫远远传来,离得这么远,还仿佛能感受到其中的狂怒和痛楚,群匪鼓噪,接着便亡命般的追了上来。
赵石头也不会。心想。准是又弄死个重要地人物儿,这次却是无心的。但起到地效果恐怕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白雪皑皑,人踪泯灭,两人四马在前面疾驰向北,而后面黑压压一片追兵却是追逐不舍,赵石座下的巨马虽然比之前虚弱很多,但疾驰起来,速度依旧不减,草原少女更是从小生活在马背之上,抡起控马之术,两个赵石也未必能及得上她,这一路奔驰,两队人就好像中间拉了一根绳子,距离虽是不见缩小,但想要拉大也很是困难。
这种情形是赵石最不愿意看到的,却偏偏还无可奈何,无处可躲,甚至阻击退敌的地方也没有,幸亏距离还远,不然赵石已经能够想象箭矢横空,不停攒射的景象,根本不会给你近身的机会,更让他心惊的则是对方的人数,看上去足有六七百人,分成几撮,紧紧跟在后面,几天之中,连续尝到两次被人追地像是一只兔子地滋味儿,赵石也只有暗叹,这次草原之行不是倒霉,而是太倒霉。
数十里一晃而过,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赵石心中暗喜,转头看去,草原少女初时的胆气已消了个干净,脸色苍白,身子紧紧贴在马鞍子上,随着战马上下起伏,不时还惶急地扭头瞅上一眼两眼,样子颇为狼狈。
又过十数里,终于天色整个黑了下来,四周黑黝黝一片,好像蒙上了一层黑布,后方的马蹄声渐渐隐没于黑暗之中,赵石也勒住了马缰。
“歇歇吧。”
不能点燃篝火,就算是前一晚才下了一场大雪,草原的黑夜还是干燥而有冰冷,有人曾说草原的风冷的像刀子,那是一点也没错的。
两个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赵石到是不觉得怎的,但草原少女身子微微抖嗦着像一只被冻坏了的鹌鹑,虽是寒冷难耐,但少女还是咬紧牙关,未曾吭上一声出来。
远处,一个嘶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人影,静静的立在寒风中,就像是一群鬼魂,透着森冷和邪异。
“我弟弟死了。”声音中带着刻骨的仇恨,围在他旁边的几个人都是身材粗壮的汉子,一双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的眼珠子都显出不以为然之色。
一个尖利的声音带着典型的北方口音立即便道:“王爷说了,只要四百个奴隶,女人是咱们白赚的,只要咱们捉得到,他就收下,咱们一阵风的兄弟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为了发财,可不是为了给人报仇的。
就算还得喂给那几个只知道张着臭嘴,等着咱们把财货送上门的家伙一些,这一趟下来,加上咱们弄到的那些红货,也足够兄弟们在上京人人买处大宅子了,徐老大,杀人打仗咱们都听你的,但没个好处,王八羔子才会平白跟着别人喝风吃雪的呢。”
接着又响起一个声音,带着怪异腔调的汉话说的到也流利,“是啊,这里是鞑靼人的地盘,这次咱们遛马队和众位兄弟合在一起,干了这次买卖,可不想为了两个没名没姓的家伙追到鞑靼人的围子里去。”
又一个人附和道:“徐老大,还是想开些吧。咱们本来干的就是没本钱的买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鞑靼人不好抢,就算是孩崽子都他妈想狼一样,一不留神就得跟阎王爷打交道去。咱们每次不都有兄弟躺下?这就是命,谁让咱们选了这个行当呢?”
马匪地临时头领。也就是徐老大瞪着一双狼毒地眸子,恨不能将这些家伙都宰了,他知道这些都是些杀人不眨眼,见利忘义的家伙,能将这些家伙聚在一起。不过是这趟买卖的下家来历很大,路子也顺。并不是他徐成有多大的威望。
不过这一趟之所以这么顺利,还不是他建议趁着这百年不遇的风雪,鞑靼人都缩回了自己地毡帐,他们才能一路横扫南边儿十余个鞑靼部落,几乎没放跑一个人?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却翻脸不认人,***,果然都是些喂不熟地狼崽子。
但他却不能这个时候跟他们翻脸,草原上到处都是危险,这里还是鞑靼人的地盘。少了这些家伙。想围住那两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王八蛋,想也别想。咬了咬牙根子,“成,自然不能白劳动了诸位弟兄,只要能围住那两个人,这次咱们顺风好得的份子掰给大伙儿一半儿,兄弟们看这样成不成?”
寒风中,这些人一阵沉默,眼睛中都露出贪婪之色,终于有人道:“行,就这么着,咱们铁骑会的弟兄再供徐老大差遣一次。”
既然有人带了头儿,剩下地人也纷纷附和,徐老大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徐成在这里谢过诸位弟兄了,但有一条,我生祭我那兄弟,死地可不成。”
“两个小兔崽子而已。。。。。。。。不过他们这么一直跑下去,咱们还真就追不上,徐老大,打仗的事情还得徐老大你来安排,你怎么说,兄弟们就怎么做就是了。”
“好,那兄弟也就不客气了,一阵风的兄弟们马快,辛苦些,连夜往北走,顺风好的兄弟们往西,遛马队的兄弟往东,剩下的弟兄我领着在南边,争取将这两个王八蛋围在刻石勒河南边儿,兄弟们都是行家,方圆十几里的马蹄声总是瞒不过大伙的耳朵的,捉住了人,徐成另备一份厚礼给他。
大伙不用担心汪古部的那些王八蛋,经过这场风雪,他们都还在帐篷里抖筛子呢,遇到单个碍眼地,拔了就是了。。。。。。
“徐老大放心吧,咱们弟兄在这片草原上来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见汪古部地那些王八蛋能拔去老子一根毫毛。”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徐老大却是紧绷着一张脸,这次买卖算是白做了,不过谁杀了他弟弟,这个仇就算是追到如来佛祖那也得报了才行,这时他脸上的神色凶狠而又狰狞。
黑暗之中,两个人默默吃过了东西,赵石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赶紧离开才是正理,明显这个道理草原少女也知道,想到就做,牵过马来,两人上马,值此之时,两个人仿佛都失去了说话地兴趣,在黑暗中也不放马疾驰,而是默默缓缓而行。
到了半夜,赵石骤然停了下来,一把拽住草原少女的马缰绳,草原少女心中一惊,此时她对赵石已经依赖非常,也不说话,静静坐在马上。
隐隐约约间,马蹄声在远处响起,人数并不多,但方向却很杂,赵石心中凛然,这些马匪看样子是跟他们耗上了,竟是连夜派出了游骑。
草原少女翻身下马,静静趴在地上,一会功夫才站起身来,“他们分开了,大部在南边。。。。。。。他们要围住我们。“走,我们向西北走。”赵石再不犹豫,调转马头。
“为什么?”草原少女虽然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跟了上来,但还是问道。
“那里有山。”
“山?”草原少女略一琢磨,已经明白,什么山啊,只不过是草原常见的一个山丘而已,只不过大了一些,昨晚他们还曾在那里躲避过风雪。
这里马蹄声一响,四周的游骑便已经聚了过来,赵石心中更是凛然,这些家伙肯定都是常年生活在马背上的家伙,对于马蹄声格外敏感,就像身旁这个娇滴滴的草原少女,不但杀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对于地听的技能也是熟练之极,这就是草原人,该死的草原人。
黑暗中,纵马疾驰是不可能了,后面的蹄声也是若即若离,但从未消失过,远远还能听见从未停歇的呼哨声,显见这些马匪正在联系,一边瞅着天空中的星辰努力辨别方向,一边尽量赶路,自然分外辛苦。
到了天光微亮,两人终是再无顾忌,纵马狂奔,草原少女此时脸上苍白的好像死人,一双明媚的眸子也黯淡了许多,这两天下来,又冻又累,看样子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只是在咬牙硬挺而已。
天光大亮之时,黑压压的马队从侧方直插了过来,到了近处,却是分成几队,有的纵马上来围堵,有的则是急急前行,想要到前面将两人围住。
呼哨之声练成一片,这些穿着各异的马匪狂野的纵马疾驰,呼啸着将这片草原的宁静搅的粉碎,就像是一场围猎。
赵石紧绷着脸,手里紧紧握住横刀的刀柄,这样的凶险,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第三次遇到,第一次是在庆阳府百里之处,那个凶神恶煞般的西夏汉子让他明白古代的战争原来是如此奇妙。
第二次是吕梁山下,凶悍的金兵层层叠叠,好像怎么杀也杀不完,箭雨更是遮天蔽日,刀光剑影仿佛能照瞎人的眼睛,那才是战争的本来面目。
这是第三次,主角没想到却是一群马匪。。。。。
(有些人说阿草拖沓,难道没人想看看草原风情之类的描述?再说了,这个时候正是蒙古帝国崛起的时候,阿草唯恐描写的不够清楚,在后续的文章中,众多蒙古名将将一一登场,不说清楚怎么行?请大家口下留德,阿草够仁义的了,什么帖子都不删,一直在那里挂着,阿草曾经到别人那里提了些意见,第二天就被人删了,呜呜。。。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八十五章狂战(一)
在狂奔不止的战马上,惊叫声中,伸手一把将草原少女拎到了自己的马上,虽然身子有些侧歪,差点将自己弄下马去,但他力气雄浑,提着一个人也是轻若无物一般,随即便坐直了身子,将还要挣扎的少女搂在怀里,双腿狠狠一夹马腹,座下的巨马长嘶了一声,骤然间速度已是快了一大截,如风般从试图阻拦的马匪前面驰过,在那些马匪的怒吼以及惊愕中,几只马套子也落空在身后。
山丘已经在望,再不用体惜马力,一队十几个马匪终于绕到了前头,横过马身,迎头冲了过来,嘴角不由泛起冰冷的笑意,这些马匪竟然没用弓箭,还听见有人大喊什么要他的马,这些马匪看样子是想要活的了。
两马交错,马匪在马背上身子晃动,见对方马上就要直冲而过,却并没有挥刀相向的意思,在马背上已经腾身而起,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
这些马匪的马术到也让赵石开了眼界,在疾奔的战马上根本不用双手勒缰,只靠双腿控马,说跳就跳,半点也不拖泥带水,角度时机选的到是不错,只是这家伙真当自己是飞人了不成?赵石看也不看一眼,随手一拳已经擂在对方空门大开的胸膛上,咯吱一声,那人的胸膛已经瘪了下去,这下真成了空中飞人,眼睛瞬间好像都能瞪出框外,身子划着弧线,远远抛飞出去。
后面几个马匪接着便狂冲而至,,脸上还都带着一丝狂喜,眼前的这两个人就好像是一堆堆的金子闪着光芒,头领们已经发了话,只要捉到他们,缺胳膊断腿也行。只要还活着。就给五十两金子。这可是五十个健壮成年奴隶的价格,由不得他们不心动。
但他们面对的人是赵石,比他们更加凶残,更加强壮,面对这样一个人。根本没存着殊死相搏的心思怎么成?
当先一人眼见上去的同伴好像长了翅膀飞出去,只是一个愣神儿,横刀便在他地腰间切过,剩下半边像喷泉般溅射着鲜血地身子犹自跨坐在马背上奔驰出去老远。
速度不减,从十几个马匪地围堵中一冲而过,剩下的只是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以及四处抛洒的热血。
“小心,点子扎手,截住他们。”四周传来马匪们声嘶力竭的呼哨声。
连过几波围堵。赵石身上已经溅满血迹,所谓望山跑死马,这一路却是狂奔了近半个时辰。才来到山丘之下。
根本不曾减速,直直策马奔上,到了山丘中部,终于感觉有些艰难,,两人翻身下马,继续向上攀登,山丘本就不算很高,但地形却是不错,上面并不是圆滚滚地丘顶。而是略显陡峭。上面还有几棵老树环绕,若是用十几个人守在这里。到也能抗得一时半会儿,但现在他们只有两个人而已。
“你到树上去。”
将草原少女连推带顶的弄上了树顶,将所有弓箭抛给了她,至于在这样一个显眼儿的位置,草原少女到底能活多久,现在已经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马匪四聚,不一时便已经有百多人到了山丘之下,一些马匪呼喊着,翻身下马,提着弯刀毫不犹豫的攀援而上,不一时便已经有人接近丘顶。
忽然一个马匪长声惨叫,头上鲜血飚飞,顺着斜坡滚了下来,马匪们动作都是一滞,但他们毕竟都是刀头舔血过来的,对方只有两个人,停了一下之后,反而手脚越发快捷,猫着身子往上爬去。
石块呼啸而下,一个马匪刚抬起身子,想要躲闪,但这毕竟不是平地,石块狠狠击中他的肩膀,石块不大,但劲道雄浑,竟是将他整个肩膀击穿,马匪吃痛之下,身子后仰,立时变成了滚地葫芦。
一个马匪终于攀上丘顶,吃着弯刀一跃而上,脚踏实地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噗的一声,一支长箭已经激射而至,惨叫声中,高大地身子晃悠了两下,一个倒栽葱便消失在丘顶上。
“箭矢省着些用,等他们近些再射。”一边吩咐着树上的草原少女,一边绕着丘顶跑了一圈,回来时手里已经满满都是石块。
马匪在山坡之上躲闪不便,接二连三有人被石块击中,若不是眼瞅着对方两人一马上了丘顶,没带多余的什么零碎,就这石块地力道来看,还以为两个人用了什么抛石机之类的器械。
几个爬的快的都是不死也带着致命伤滚下了山丘,剩下的马匪一阵恐惧,也不知谁发了一声喊,十几个马匪便掉头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赵石并不感到轻松,这不过是刚开始罢了,这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这该死的草原,据那些蒙古牧人说,成吉思汗曾经屡次逃过敌人的追杀,也不知是真是假,在这样的鬼地方,也就跑地了一时。。。。。。。。难道那位成吉思汗真是天神附体?
“我们。。。。。。。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草原少女如今已经头发散乱,脸上也满是疲惫和惊恐,身子还不由自主地打着冷战,蹲在树上,像是一只被冻坏了的鸟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们现在要做地就是,上来一个杀一个,上来一对杀一双,把这些人都杀光了,咱们要是还活着,大概我也会改信你们的天神也说不准?”
这个笑话有些冷,还满是血淋淋的杀气,但草原少女还是抿着小嘴笑了,“其实我知道,你来草原肯定不是为了我了,你都从来。。。。。。汉人来草原能干什么?不是为了马,就是为了我们的战士。。
这次我们如果守天神保佑能够活下来,,我一定会劝哥哥答应你,要什么都行,只要我们汪古部有的。。。。。
赵石歪着头看了她一眼,这算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嘿嘿。说实话。你们汪古部能拿出来的东西真的不多,马?我们大秦不缺,战士?你们鞑靼认为无比强大的金国也被我们打败过,你说你们鞑靼人还真是善良的很啊,这么多地马匪。竟然任他们在自己家里闹腾,今天还把部落里尊贵地额浑给堵在这么大点一个地方,传出去我都替你们脸红。。。。。。。。。”随意编排着,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丘下聚集地马匪,心里更是飞快的计划着地形和逃生的可能,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嘴里在说什么。
草原少女弯弯的眉毛却是渐渐竖了起来,之后好像想到什么,虽然满是憔悴。但依旧无损她的亮丽分毫,甚至还带了些楚楚动人地诱人颜色的脸上,却是显出了少许的温柔。要说什么,但丘下平静了半晌的马匪们却发出一阵呐喊,眉头微皱,目光瞬间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坚毅,手也紧紧握住了弓箭。
黄二握紧了手里的弯刀,跟在蜂拥而上的同伴身后攀援而上,但到了半途的时候,却放慢了速度,渐渐拖在后面,看着那些被赏金烧红了心和眼睛地同伴从身边越过。黄二撇了撇嘴。
黄二看上去身形有些瘦小。身材也不高大,在一群彪悍狂野的马匪中间并不出彩。黄二并不是他的真名,当然了,马匪中也没几个用真名真姓地,没的给让祖宗蒙羞,这个行当,只要你给了投名状,也没人会追究你的来历,那是很犯忌讳的一件事。
话撤的有些远了,黄二最引以为傲的却是自己的一双招子以及缜密的心思,他在铁骑会十年,铁骑会在这十年间出现了多少新面孔,又有多少老面孔消失不见他已经数也数不清了,但他黄二却是少数能活到现在的老人儿,就连铁骑会的魁首徐成都是后来才加入地。
能在这行当里活到现在,凭地是什么?不是头脑一发热,就动刀子见红的狠劲儿,那些人死地最快,也不是什么狡诈如狐的心机城府,马匪里可不讲究这个,这样的人死的也不慢,靠的就是眼力价,干这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行当,不心狠手辣不行,但没个眼力更不行,他看得清楚,那个人在丘顶投出石块,一般可达五十余步,很难想象有人能有这样的臂力,但有准头的范围还在十步二十步之间,以那人的力道,挨着碰着别说是大活人,就算是块铁也能打个坑出来,钱财虽然动人,但得有命享用才成,若是能捡个便宜固然是好,不然也不能拿自己小命儿却拼,要不是徐老大被猪油蒙了心,不但将这次的花红给弄没了一半儿,还让大伙儿打头阵,他黄二才趟这浑水呢。
果然,下一刻就已经有人摆着千奇百怪的造型从上面滚下来,不用瞅,这些家伙就算侥幸能活下来,也只能剩下半条命了。
黄二紧了紧手里的弯刀,刀柄上传来的冰凉触觉让他心安,继续向上,动作稍微快了一些,既然前面有这么多的替死鬼,,那人又不是三头六臂,还真个能将这些人都一勺烩了?
前面的同伴一阵呼叫,黄二心里一喜,冲上去了,赶紧了结了那两个家伙,大伙儿赶紧脚底抹油,汪古部的人可并不是好惹的,那些草原人都是些不要命的疯子,没人愿意跟他们这些将战死当作荣耀的家伙打仗,在这里多停留一分,就多了一分的凶险。
但上面的惨叫声猛然大了起来,离丘顶还有二十多步远,一颗黑糊糊的东西从上面抛飞下来,砸在黄二的脚边,不用瞅就知道,这么多的血,不知是哪个倒霉家伙的脑袋,一脚将人头踢开,黄二犹豫了一下,还是噌噌几下窜了上去。
这时丘顶上已经上来了数十人之多,黄二眼睛掠过人群,略微一扫,树上一个,拿着弓箭,看身形是个女人,树下一个。眼睛立即便定了格儿,这人身上手上都已是鲜血遍布,但骁勇凶悍之处根本不下于受了伤的猛虎。
横刀划过。一人惨叫着被切开胸膛。内脏和鲜血飞溅而出。左手却是已经一把拎住一人的脖子,咯吱一声,那人的脖子便被拧成了让人心寒的形状,左手狂挥,周围三个人被他手里的尸体挥中身体各处。却是和挨了棍棒相仿,惨叫声中,齐齐变成滚地葫芦。
他手里的尸体也只剩下了半截,嗖地一声被他扔了出来,黄二只觉得眼前一黑,劲风铺面,下意识地一缩脖子,那猛恶地风声让他心头大寒。就连被洒了一身的血肉之类的零碎都没感觉到,身后却是传来一连串的惨叫,也不知有几个倒霉鬼被砸了个正着。
“杀了他。杀了他。”马匪们被鲜血激起了凶性,再也不顾什么拿活人换赏银的心思和念头,只想将这个杀人比他们还凶地家伙剁成肉泥。
一时间,山丘之上刀光闪烁,血雨纷飞,数十人围着这棵孤零零的老树,大呼酣斗,下面的马匪不知究竟,接连爬了上来,却是让这山丘之上越来越是拥挤。
砍缺了口的横刀斜着挥出。将一个马匪的半边脑袋削开。接着迎上一把弯刀,一声脆响。弯刀高高的飞了出去,横刀却是再也受不得这种摧残,断裂了开来。
矮身躲过几把挥过来的兵刃,顺手将断刀插进最近的人地腹部,在那人惨叫声中,随手已经探入了他的腹腔,直接将人拉了过来护在自己头部,钢刀入肉的声音听上去能令普通人发疯。
顶着残缺不全地尸体,赵石已经像脚底装了弹簧般冲了出去,被人一痛,还是被人给了一下,衣服被斩开,露出里面黑黝黝的软甲,并不影响他的动作,丘顶之上人越来越多,冲入人群的他就像是入了羊群的猛虎,瞬间将一人的胳膊拧成麻花状,同时左脚却蹬在一人的腰胯之间,两人同时长声惨叫。。。
人群当中,赵石拳打脚踢,以他如今的雄浑力道,配合着前世的格斗技巧,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被发挥地淋漓尽致,如同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所过之处都是肢体折断或是被一击致命地马匪。
马匪们恐惧的发现,他们好像在追逐一个永远摸不着地影子,弯刀挥出,很可能砍到的却是同伴,黄二慢慢退到了边缘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
这次惹上的是什么人啊?便是这些年他见惯了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有的武功高强,有的悍勇无畏,但那毕竟还是个人不是?但眼前的这人却多半像是野兽,他眼瞅着那人用手掏进别人的腹部,顶着尸体出上来,手抽出来的时候还带着许多肠子和其他东西,就算是他这样见惯了血腥之人也不觉有些恶心想吐。
人群里密集的惨叫声让他更是不安,碰到高手了,而且还是杀人如割草的高手,和这人比起来,以往那些充满血腥和暴虐的生涯就好像开玩笑一般,黄二已经做好了退下去的准备。
果然,不一时,也不知是哪个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单方面的屠杀的家伙嘶声嚎叫了开来,人群就好像受了惊吓一般,轰然一声响,人头攒动,纷纷攘攘的朝山丘之下跑了下去,人人都带着些恐惧和茫然,有的更是刚上丘顶,就在人群簇拥之下,稀里糊涂的跟着连滚带爬的下了山丘。
这一下却是黄二万万没有料到的,这种被人杀破了胆的崩溃迅疾的让他不及反应,马匪自然也有马匪的规矩,逃跑不算什么,但谁带头跑的却是要说个清楚,回去之后家法可不是吃素的,没想到这种一窝蜂般的溃逃却会发生在围杀两个人的时候。
身子一晃,就已经被人推倒在地,接着连续几只大脚踩上去,踩的黄二只翻白眼,想要挪动着滚下山丘都不可能。
黄二心中大恐,立即蜷起了身子,漫天神佛求了个遍,只希望别给人踩死在这里,这种丢脸的死法可不应该是他黄二的归宿。
身上压力一轻,黄二终于松了一口长气儿,还好,还没弄死老子,浑身上下剧痛之余,他心里已经将这些瞎了眼的王八蛋的祖宗都数落了个遍,晃晃荡荡的响要站起身子,一只大脚已经一脚踩在他背上,硬是踩的他吭哧一声,好悬没晕过去。
回过头来的时候,一个浑身上下都被染的血红,好像从血河里捞出来一样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瞬间瞳孔便缩成了针尖大小,余光扫过,丘顶上一片狼藉,一地的尸体当中,还有些人在翻滚哀号,“不要杀我。。。。。。。。”生死顷刻的恐惧瞬间便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只知道扯开嗓子嚎叫了一声出来。
(五千字,阿草敬上,知道有人会说什么,但草原这一段还得写上些时间,但也没有某些书友预料的那么长,希望大伙儿耐心些。。。。。。。。)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八十六章狂战(二)
“给下面的人传个话,我们只是路过的汉人,你们是马匪,咱们是绿林,各不相干。。
听见字正腔圆的汉话,黄二楞了楞,草原上汉人到是不少,但大都是些商人,也听说南边的绿林道上的豪杰在草原游荡,以前也不是没打过照面,确实是各不相干,大家伙一个占地为王,一个四处漂泊,居无定所,也没什么好深交的,大多都是亮上几句场面话,你过你的桥,我走我的路,就算刀子见红到也谁也不怕谁。
听见这个形如野兽的家伙开口说了人话,黄二恐惧之心稍减,一听有活命的机会,脑袋也灵光了起来,一叠声的道:“成,成,咱给你传话,一定让下面那群王八蛋折了旗杆子散烟。。。。。。。
说到这里却是一声惨叫,后背上那只沉重如山的大脚却是加了几分力道,踩的他肋骨都咯吱吱直响。
“嘿,你们为什么追着咱们不放?草原这么大,就算咱们见了你们劫掠杀人,也不至于追咱们这么远吧?是不是咱们杀的人里有谁身份不对?”
“轻点,轻点,我说,我说。。。。。。。”感觉到脊梁骨很可能随时都会折断的黄二再不敢信口胡说,对方看似狂暴,但这心机却是一点不少,“是铁骑会的徐老大,他亲兄弟被你给宰了,不管我们的事啊。
弯下身子,一把揪住他的脖子,轻松的将黄二从地上直接拎起来,顺便也打断了对方声嘶力竭的呱噪。
黄二只觉得脖子上突然好像多了一圈儿铁箍,攥的他生疼。呼吸困难,让他不由想起小时候自家院子里待宰地公鸡,张大了嘴巴,翻着白眼儿,却是泛不起任何想要反抗的念头。
任凭对方捏着脖子,过眼处则是一地狼藉的尸体,自他握起刀把子开始,这十多年来。死人见的多了,自以为对于血腥的气味儿已经漫不在乎,但这个时候却是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不过这更多的源于对于死亡本能的恐惧罢了。
脖子上地铁箍松了开来,屁股上却挨了一脚,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动作趴在地上,手上脸上都是黏黏的,低头一看,一具脑袋没了半边,胳膊肩膀也分了家的尸体正对着他。红白相间的脑浆沾了他一手一脸,这次再也压制不住那股恶心的感觉,哇的一声将肚子里的存货吐了干净。
“看住他,别让他跑了。”那人的话好像不是跟他说的。由衷地恐惧让他手脚酸软,脑袋也有了那么几分不灵光,只是知道这个凶神暂时还没弄死他的意思,心情一松,坐到在地上,屁股下面有些软,转头看了一眼,一个身材粗实的汉子趴在那里。他坐在了对方的大腿上,汉子身上没有什么致命地外伤,只是脖子却诡异的扭转朝上。这个姿势常人肯定是做不出来的了,也只有在死人身上才会出现如此诡异的情形,此时的他浑身软软的,却也不想再挪动半步,还挪动了一下屁股,让自己更加舒服些,大口呼吸着草原上冷冽却清新的空气,眼珠子却稍微带着茫然转悠着。
他木然的看着对方捡起地上地一把弯刀,在山丘顶上转悠了一圈,将那些手脚折断还未断气的幸存之人一个个毫不犹豫的了结掉。。。。。。。。杀人如屠狗。这个贴切地词儿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虽是已经深知对方的凶横,但浑身上下还是密密麻麻起了一身的冷疙瘩。
赵石向丘下望了望。底下的马匪已经将整个山丘围了起来,但这些马匪显然和正规军队没法相比,一次败下去之后,对于士气和胆量都是一种考验,想要发起下一次冲击还得一会儿。
回到树下,又狠狠踢了一脚这个被他捉下的倒霉蛋,“起来,把这些尸体的衣服都给我脱下来,快。”能留下这个家伙的性命到也不是他心慈手软,对于敌人,他想来都信奉斩尽杀绝,只是知道了山下马匪聚集不去的原因,他却是另起了别的心思。
黄二哪里敢怠慢,一骨碌已经爬了起来,他扒起别人的衣服到也利索地紧,显然也不是头一次干这等搜尸地活计了。
“他们走了吗?”树上的声音轻灵悦耳。
黄二这个时候才愕然地向树上偷瞄了一眼,但这个性命交关的时候,显然就算是天仙下凡,对于黄二来说也不如保住自己的命要紧,接着便转身埋头干活儿,不过一瞟之间,还是有那么几分惊艳,心里却在嘀咕,娘的,山下那群畜生要是知道山上还有这么一位水灵妮子,也不用徐老大咋呼,都得拼命上来抢的。
“走?还早的很呢,要不。。。。。。。你下去跟他们商量一下,也许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真就被吓的落荒而逃也说不定。”
嘴里咸咸的,是鲜血的味道,脸上凝结的鲜血被他一抹,扑簌簌的掉落下来,看见黄二扭头望了一眼,好像见了鬼,估计是没想到这样一个凶神还会开玩笑,不由又踢了对方一脚,让他将山丘上所有被脱的赤条条的尸体都搬到边儿上去。
草原少女蹲在树上,看着底下两个男人在忙碌,方才一场厮杀虽然短暂,但鲜血流的比她出生到现在看到的加起来都要多的多,心中自然是无比惊悸,战场的残酷之处,自然不是她这个从小就想着当英雄的尊贵额浑能意识到的,和那些初上战场的菜鸟没有任何区别,浑身发抖,脸色青白,连射出的箭矢也失去了原来的准头儿,这时趴在树上,没吐出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作为圣狼子孙固有的骄傲一直支持着她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听到赵石毫不留情的讥讽,眼圈一红,险些没掉下泪来,抿着嘴唇,再不说话,只是暗自祈祷,天神啊,请赐予您的女儿最大的勇气吧,在勇士的面前,您的女儿就像是娇嫩的鲜花。。
赵石这个时候可没工夫顾及这位额浑到底有什么想法,让黄二将衣服聚集起来,脱下已经沾染了过多的鲜血的外袍,挑了一件没多少血渍的穿在自己身上,接着找来火折子,将这些衣服点燃了起来。
这些大多都是羊皮鞣制而成的皮袍子,粗布内衬作火引,一件件将这些不容易点燃的外袍加上去,不多时,一股浓烟便已经升上了天空,但毕竟这不是军队用来报警所用的狼粪,烟气要小的多,这个时候,一直有些不明所以的黄二才明白,这分明是想做出警号而已。
这样作也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至于能不能找来救星却是只有天知道了,回过身来,迅速将巨马身上的马鞍子,马缰绳都卸了下来,巨马此时身上也有多处伤痕,那些马匪匆忙之中,没有任何的计划,,人没杀到,马也没能弄走。
巨马硕大的脑袋凑了过来,在赵石胸前不住摩擦,一场风雪,收获最大的却是让这匹爆烈难驯的巨马对他生出了依恋,揉了揉毛茸茸的马头,嘴角却是多了几分真实的笑意,旁人很难得到他的信任,但这匹马却是轻易的得了他的欢喜。
山下马匪的几个头领又聚在了一起,徐成脸色铁青,一双眼睛凶光四射,但在其他几个人面前却又强自按捺着,上去百多人,下来一半儿,在逃下来的过程中,磕碰的头破血流的还不算,只是一时三刻的功夫,数十人就被留在了丘顶。
若不是眼瞅着就那两个王八蛋骑着马逃上去,还以为丘顶上有多少人在守着呢,娘的,难道遇到鬼了?
眼前的这几个龟孙子更是可恨,他能清楚的看见这几个家伙藏在眼底的幸灾乐祸,所谓同行是冤家,几队人马虽是合作做了这次大买卖,但最后谁的实力强,谁就能多得些,反正大伙儿也没什么深厚的交情,若是铁骑会剩下的人太少,徐成毫不怀疑,这些家伙会一脚踢开他们,来个黑吃黑。
不过这几个家伙总算没提要马上回转,对他提出的条件还是保有了很大的兴趣,只是就丘顶上的两个人到底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跟他在这里磨菇,以两人之力,杀伤数十,这样的硬点子想要活捉就得拿命来添,他们自然万分的不愿意。
就在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之际,徐成烦躁的一抬头,脸色已经一变,“不好。”
丘顶上的烟气虽然不大,又被风一吹,隔的远了也未必能看得见,但这里毕竟是鞑靼人的地头儿,一旦有人发现了这里的人马,引来的一定就是成群的鞑靼骑兵,一旦被鞑靼人缀上,逃脱起来可就是麻烦无比了。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眼睛却又一缩,一匹马,两个人,从丘顶上缓缓而下。。。。
(阿草的理由虽是多了些,但大伙儿也不用这么说吧?阿草已经连续更新了一个半月了,只是有时候有事,更新少了一些而已,好吧,好吧,阿草以后不说理由了,其实大伙儿试想一下,一天都要写上四五千字的生活,没有节假日,没有休息,就能理解写手们的痛苦了,总不成大家都宅死在家里吧。。。。。。。。。)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六十七章狂战(三)
黄二此时已经快哭出来了,当马匪的最恨的就是三件事,第一恨的自然是官兵,不过官捉贼,天经地义,就像老虎要吃肉,兔子要吃草,而狗只能吃屎一样,大伙儿虽是痛恨,但每次见到官军照样不会跟人硬拼,撒丫子跑路才是马匪应该做的。
第二恨的自然是黑吃黑,若是马匪中有哪伙人传出这样的名声,以后也不用干这个行当了,不用官兵找你,其他的马匪就得把你并了。
第三个嘛,就是脑后长着反骨,出卖弟兄的家伙了,这样的人被逮住尤其凄惨,设香堂,请家法,多数得被剐了或是被挖心挖肝,下场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身旁这位凶神装的到是挺像,一条腿拖在地上,整个体重都好像粘在他黄二身上,一只满是血迹的大手却是死死扣住他的肩膀,想起就是这双手一把活生生掏进别人的肚子,黄二恶心之余,更是心惊肉跳。
马匪群里不要命的主儿多的是,但他黄二却没有这样硬挺的骨架子,平日和人使气斗狠,杀人劫掠的时候,手上的鲜血也没少沾了,就连他自己也以为自己是条硬邦邦的汉子,但到了这样的生死关头,他才幡然而悟,原来他是如此的怕死,为了活命,就算是让他出卖兄弟,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还好的是,这位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活命的机会。
马匪散开,几个头领站在了前面,眼瞅着两人在丘上慢慢走下来,他们现在也是满脑子的浆糊。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时间好像分外漫长,黄二僵着身子下了山丘,一众人等呼啦啦围了上来。
“大当家啊。。。。。。。。兄弟们都死了。。。。。。。”黄二立即咧开了嘴巴,嗷地哭嚎了一声出来,一半是做戏,一半却是真情流露,好像在这一声中,想将之前所受的惊吓以及心中难言的恐惧都发泄出来。眼泪更是啪嗒啪嗒往下掉。
啪的一声脆响,大步走上来的徐成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眼中凶光四射,可半点没有怜悯之意,“你们怎么下来的?山上那两个王八蛋呢?都死了你们怎么能逃下来?”
“大当家的,山上。。。。。。。。山上地人让咱们传个话儿,这才留下咱们的小命。。。。。。饶命啊,大当家的。。
徐成脸色狰狞,他和弟弟两人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每次出来。都被他照顾的好好的,分派一下没有凶险的差事,这回得的花红很是丰厚,已经想着在上京买上一套宅子,给弟弟说上一门亲事,不能让弟弟跟着他再干这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行当了,也给徐家留个苗。没成想却还是折在了草原上,他心中之焦躁可想而知,听黄二这话,噌的一声已经拔出了腰间地弯刀,手扬起来。却被身后一人抓住,回过头来,恶狠狠盯着那人,“你。。。
那人却是满脸笑容,慢条斯理地道:“老徐,性子别那么急嘛,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好不容易留条命下来,多不容易?这一刀砍下去,没的让大伙儿寒心不是?听听山上的龟孙子想说什么?大伙已经将这里围的死死的。也不怕他们飞上天去。
“大当家的。他们说了,他们是吕梁山绿林道上地豪杰。这次来草原是贩马来的,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您瞧。。。。。。。。这匹马就是他们让咱们送下来的,全当是为之前的冲撞陪个罪,求爷们儿们放他们一马。。。。
徐成耐着性子听完,咬着牙看向周围几个人,“我弟弟不能白死,我一定要这两个王八蛋的人头才成,大伙儿作了他们就走,这匹马到是不错,就送给各位当家地了,若是各位还买咱这个面子,就什么也别说,各出二十人,这次咱也不要活的,只要弄死了就成。。。。。。。
“好。。。。。。。”周围几个人都是点头,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若再不答应,瞧徐老大这怒火攻心的样子,非闹个窝里反出来。
“大伙儿准备好弓箭,先射他个王八蛋。。。。。
谁也不曾注意黄二身边这个好像伤的已经无力说话的家伙到底是谁。
听见徐成大声吼叫着,黄二心里已经一阵哀号,感觉搭在肩膀上的大手紧了紧,他知道,这事若是善了也就罢了,身旁这个家伙估计也不会出手,这时却又当别论了。
黄二瞬间绷紧了身子,耳边传来赵石冰冷的声音,“骑着马快走。。。。。。”接着他的身子便被赵石提起,身子腾空而起,被抛上了马背。
“你干什么?”众马匪目瞪口呆之中,赵石狠狠在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下去,巨马扬首一声长嘶,负痛之下,噌的一下便窜了出去,众匪猝不及防,几个躲避不及的马匪顿时被撞地飞了出去,根本没人来得及阻拦,巨马瞬间便出了人圈,在马匪惊呼声中,一路绝尘而去。
数十个马匪大怒之下,立时翻身上马,呼啸着策马追了上去,同时弯弓搭箭,箭矢不断射出,不一时便去地远了。
惊变一起,周围之人都是一个愣神儿,那个看上去半死不活的身影暴起向前,拳头带着猛恶地风声直捣而出,只要杀了眼前这个马匪头子,估计这些马匪也就不会在这里耗下去了。
但他实在低估了周围几个人的实力,拳头眼见就要轰在对方的胸膛上,对方脸上的惊恐神色也不是假的,但对方的身体却是在一瞬间鬼魅般地向后移动了一段距离,就像是突然之间这人脚上装了滑轮。顺着他的拳风滑了出去,势在必得的一拳立时落空。
接着身旁一人瞬间抽出弯刀,刀光如雪,狂风般向他斩了过来,身子立时做出闪避,但他手里没有兵刃,不能进行格挡,几乎一瞬间。身上的衣服便碎裂了好几处,若不是身上穿着软甲,这几刀虽不至于要了他的命,挂彩当是难免。
背后有人吐气开声,一拳击向他的背部,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根本不容他躲避,这些马匪可以说是身经百战,吕梁山里的盗匪跟他们地彪悍和狂野比起来。确实要差上许多。
只呼吸间事。几个马匪中的佼佼者便已经做出了反应,他们的功夫虽然未必比宋人逢等人高到哪里去,但出手凶狠毒辣,反应奇快,几乎是一瞬间便将赵石围死在里面。
嘭的一声闷响,拳头结结实实击中赵石的背部,赵石闷哼了一声。这一拳蓄势极久,重的更是好像是被铁锤抡中一般,背后一阵剧痛,在他背后偷袭的大汉狰狞的笑意在脸上还未散去,却是一声痛叫。他的一双拳头上满是厚厚地老茧皮子,曾经一拳将一头壮健地公牛生生打死,但这一次,却是好像击中了一块儿硬的不能再硬的山岩,反震之力让他手腕顿挫,咯吱一声,剧痛之下,不禁痛叫出声。
赵石也不好受,挨了这一下让他整个肺腑都好像翻腾了一下,嗓子眼儿都渗出一股甜甜的血腥味儿。但像他这样的人。痛苦只能让他更加疯狂,根本不曾停顿。借着这一拳之力,身子猛的窜了出去,同时脑袋一侧,避开直劈头顶的弯刀,任其砍在自己肩膀上,身子一侧,猛地出肘,顶在对方的胸口处。
在那人惊恐甚至是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的胸口猛的陷了下去,身子更是想被绳子拉动一般,向后飘飞,手里地弯刀却被赵石顺手夺去,在空中,这人嘴里让出许多的血沫子,这样的伤势,就算神仙也难以让他活命的了。
三把雪亮的弯刀慢了一线,追着赵石的身子上上下下劈了过去,一刀枭首,一刀斩腰,剩下一把却是朝他的双腿撩了过去。
脑袋低下,泛着寒气的刀锋在他头顶划过,那顶从别人处弄来的毡帽被一刀削飞出去,根本不理斩向腰间的刀刃,手里地弯刀闪动,直直向那个蹲在地上,一刀砍向他双腿地家伙劈了下去,一刀换一刀,你削我的腿,我却能一刀将你劈成两半。
对方却没有跟他拼命地打算,刀势立即一变,反向上撩,论起使刀来,赵石自然不会是这些常年刀不离身的人的对手,这一撩之间,先自在赵石胸前又划开了一到裂口,这才迎上赵石的刀锋,若是正常较量,虽然未必会开膛破肚,但这一下就已经先自给人占了先手。
不过这是生死较量,不论过程,只论结果的厮杀,论起力气来,这人拍马却也及不上赵石的,这一刀碰实了,在巨大的力量碰撞之下,那人虎口立时在闷哼声中崩裂开来,手里的弯刀被一下磕飞出去,赵石刀势只是偏了偏,下一刻,血光崩现,那人长声惨叫,一只血淋淋的胳膊跳动着落在地上,腰部上方却是一痛,这一刀被斩的无比结实,力道也是不小,外面的衣服齐刷刷被撕开一道裂口,就连里面的软甲也被斩开一道裂缝,破开了里面的皮肉,虽是轻伤,但总归是受了伤,留了血。
那个粗壮的好像狗熊一般的汉子还想回刀力斩,赵石已经一个鞭腿扫在他肋骨上,雄浑的力道让他的肋骨顿时粉碎,口里狂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像稻草般横着飞了出去,撞的闪避不及的其他人东倒西歪。
这时可不是恋战的时候,没能杀了正主有些可惜,但赵石更不想被围在这里,背后那一拳更是震动了他的内脏,心头烦闷欲呕,每一动作,背后都是火烧火燎的痛楚。
回过身来,风一般冲出几个人的包围,身上难免又挨了几下,这时马匪们也都往这里聚集,连杀几个挡在身前的马匪,在众匪合围之前,重又冲上了山丘。
“射死他,射死他。。
背后弓弦声响成一片,赵石心中一惊,背后已经接连痛了几下,回身拨打开射向脖子等处要害的箭矢,返身开始了疯狂的之字形跑动,这一下,他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还好的是,山丘下方坡度较缓,跑起来速度不慢,到了山丘腰上的时候,除了那些追上山丘的马匪,下面射来的箭矢变得稀疏了些。
运气还算不错,当衣衫破碎的赵石翻滚着上了丘顶,身上插着的长箭并不多,腿上一支,胳膊上三支,脖子上,头皮上却被划开了几道口子。
在草原少女惊呼声中,赵石晃晃当当站起身来,脚下却是一软,又坐倒在地上,这些伤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比这更重的伤他也受过无数次,不过连番拼命厮杀争斗,持续的失血,没命的狂奔,加上他这些天根本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心情一松之下,只觉得天旋地转,好悬没晕过去,浑身上下都好像散了架子一般,酸酸软软的提不起力气。
索性仰躺在地上,感受着肺部火辣辣的抽痛,以及几处伤口传递给他的痛楚,赵石无声的笑了,活着不容易,难道死就容易了?只有这种徘徊在生死之间的感觉,才会给他一种仿若真实的存在感,让他觉出生存的意义所在。。。。。。。
噗通一声,草原少女已经直接跳下树来,在地上滚了几圈,地上又是血迹又是尘土的,都粘在她的身上,但她却仿若不觉,急急冲到赵石身边。
“你。。。。。。。。你受伤了?啊。。。。。。。伤的这么重。。。。。。怎么办,怎么办。。。。。。”哆哆嗦嗦的在赵石身上摸了几下,看着那几支几乎穿透胳膊和大腿的箭矢,想要伸手拔下来,却又不敢触碰,惶急之下,眼泪已经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最后说一句,给点票票?好像有些多余。。。。。。。。)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六十八章余生
啪的一声,将箭杆儿折断,却并不将深深扎进肉里的部分拔出来,这个时候大量的失血会让他爬也爬不起来,让人疯狂的疼痛刺激着赵石的神经,但也只能使他脸色略显苍白,将衣服撕成一条条的,狠狠勒在胳膊和大腿上,在这样的天气里,到不用过于担心伤口处不停失血,而且感染的几率也小了许多。
丘下马匪的叫声隐约传上来,像是被人捅了的马蜂窝,可想而知的,被赵石冲进冲出,一死数伤之下,已经将这些马匪的凶性刺激的宛若疯狂,下一刻也许就是蜂拥而上的局面了吧?
这一次估计也就没了上一次那么幸运,抬头看了一眼草原上明澈的天空,他对死亡并不畏惧,很久以前他就该死的了,不过老天爷跟他开了不大不小的玩笑,让他能重新活过一次,但好像这一次还是满手血腥,也许老天爷也看不过眼,要将这些赐予再都收回去吧?
“你干嘛?”
眼瞅着少女在地上拔出一大捧枯草,翻来找去,将那个黑铁锅弄了出来,又手忙脚乱的找出火折子,将枯草点燃,端着锅子走了过来,不由问了一句。
“你流了好多血。。。。。。。我们部落里的人受了伤,都是这么治的,我。。。。。。。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有些家伙直接用烧红的木棒按在伤口上呢,不过那会很痛的。。。。。”草原少女脸上灰一道白一道的,蹲在赵石身边抽噎着道。
“呃。。。。。。。”赵石知道,草木灰是有止血杀菌的作用。不过草木灰里成分很杂,多数时候会造成伤口感染,效果没什么好说地,土法子嘛,并没有多少神奇的地方。
“行了,你去看看那些马匪上来了没有,这伤暂时还要不了我的命。。。。。。
“你说,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少女并没有离去,好像对丘下越来越清晰的叫骂声听而不闻。一双明媚的眸子中有惧怕。有惊慌,也有留恋和不舍。复杂到了极处,却又带出了几许平静。
赵石看了她一眼,他是个战士,越是到了绝境之时,越是心念坚定,绝不会坐以待毙,他生下来就好像为了挣扎求存。从来不会放过哪怕一点生存的机会。
并不答话,也不想知道现在草原少女的心情如何,他见过太多的死亡,面临死亡时人们的表现千奇百怪,他懒得理会。就算老天爷注定要他死在这里,他也要拼尽全力挣扎他娘地几下子,这样地心境和凶狠的斗志绝对不是没见过多少世面地草原少女能够理解的了的。
嗓子发干,吐出一口唾沫,仔细分辨,里面还夹杂着些血丝,胸口闷的厉害,那一拳对他的内脏已经造成了伤害,对于这个时代所谓的武功他算是敬畏的紧了。
“去,拿些水过来。咱们还没死呢。说什么丧气话?等死了,再跟你们地天神唠叨吧。”
草原少女应了一声。若是平时一定是立时恼怒不已,但这个时候却是声音中都透着一股异样的温柔,顺从的拿了些清水过来,扶着赵石站起身来,看着赵石一阵狂灌,眼睛中好像已再无他物,满眼都是这个好像顶天立地的男人的身影。
细想起来,这个男人虽是汉人,对她一直又不太好,但比起草原健儿来,却丝毫也不逊色,风雪中救了她,用自己地体温温暖了她的身躯,在那样的风雪中,却没有一点的畏惧,挖洞为屋,为她弄来食物和清水。。
她这十六年的岁月,除了父兄之外,从未跟任何男人朝夕相处过,汉人将军这个头衔曾经让她好奇过,,但交谈之间,她感觉对方对鞑靼人总是藏着深深的蔑视,甚至可以说成是敌意,她便也将自己的好奇收了起来,再不愿跟他说话。。。。。。。
不过在经过这么多事以后,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肯定是铁做成的,在风雪中救了她,现在想来不过是顺手而为,对他而言,就像是救了一条受伤的猫狗般微不足道,她引以为豪地容貌在他眼里根本如同无物,更不会像部落地年轻人般将她捧在手心里。
这样的男人自然不会给她一点好感,但敬重勇士在她,或是其他草原健儿心里都是扎了根地东西,不论其他,只论勇力,便是遍寻整个汪古部,估计也找不出一个这样的人来,更何况只言片语间便能将这些马匪的藏身之处找出,本身又是个将军,行军打仗估计也是好本事,这样想来,却又是她自小便崇敬有加的英雄模样。
不过在这生死关头之际,这些东西便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能够一同赴死的,是天神为她选好的人,这便已经够了。。。。。。。。。更何况,身边这个男人如此的勇猛而又刚强。。。。。。
手里不自禁的握紧了弓箭,鞑靼人,天神的子民,就算死也不能表现出半分怯懦,战死的人将得到天神的赞赏,能永远护佑自己的族民。
推开少女的搀扶,脑子虽还有些晕眩,但还远不到没法动弹的境地,来到丘顶边儿上,往下望去。
到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马匪们已经爬到了山腰处,这次上来的马匪都是身形敏健有力,虽然常年骑马,都是双腿微弯,爬起山来和那些穿山越岭如履平地的山匪差了老远,但散开来,一层层推进爬上,后面还有手持弓箭遮护的,显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又在山脚下被赵石一个突袭,又让他从容遁走,早没了之前那等情敌的心思,不过这个时候看上去整个山丘都笼罩在森严的杀气当中。
默默看了半晌,下面已经有零星的箭矢射上来,赵石知道,这次让他们冲上来,已经没了任何的侥幸可言,手里握紧了刚找出来的砍刀,眼中已经微带上了血丝,想让老子死,也得拿命来填。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的少女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赵石还当她害怕了,这到也是正常,一个女人毕竟不应当出现在战场上,心性体魄太过柔弱不说,在生死关头,想让她们有与敌偕亡的拼命之心也是不易的很。
“快。。。。。。。。快看那边。。。。。。。”话说的结结巴巴,声音中更是带出了难以置信的雀跃之意。
赵石举目望去,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的,让他明白事情有了转机的是丘下的那些马匪,骚动从一处慢慢传开,山下的马匪们惊慌的喊叫着什么,已经爬到山腰的马匪们迅速的调转身形,连滚带爬的下了山丘,甚至有些人已经顾不得这些同伴们,翻身上马,成群结队的狂奔而去。
只是盏茶功夫,山丘周围的马匪就已经撤了干干净净,草原的寒风吹过,赵石打了个激灵,失血,劳累以及骤然放松的心弦,让他脑袋嗡嗡作响,有些模糊的视线中,天边仿佛出现了一条黑线,急速涌动靠近,接着如雷般的马蹄声成为这片草原的主旋律。
“呼嗬。。。。。。。。”如同狼嚎般的呼啸声响彻一片,身边的草原少女也扬起臻首,举起手里的弓箭,张开小嘴,融入了这片好像从亘古以前传来的声响当中去。
成群的战士出现在山丘之下,像洪水般高速冲过,追着马匪逃走的方向奔驰而去,待得看清楚这些战士的装束后,赵石整个心终于放松了下来,几天几夜未曾好好休息,在这个时候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疲倦和伤痛瞬间使他眼前一黑,在草原少女的惊呼声中,一头栽倒在地上。
也不知昏睡了多长的时间,当赵石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双眼,视线竟然有些模糊不清,身上各处都是酸酸软软的胀痛,胳膊上以及大腿上更是疼痛难忍,喉咙里火烧火燎的,不过嘴里却是充满了奶香的味道,想来是有人在昏迷之后灌进的马奶,思维有些混乱,但多年的经历,早已让他熟悉了这种伤后的情形,并没有多做动弹,又轻轻闭上双眼,半晌过后再次睁开,视线渐渐变得清晰,入目的一片洁白的天棚,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一处典型的草原人的帐篷,圆圆的,厚厚的透着一股子羊膻味,用木头架子撑起来的四围,顶部尖翘,地上铺着厚厚的皮毯,看上去很是整洁,但空气中总有股伴着阴湿的怪怪的味道。。。。。。
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身体虽然哪处都不怎么对劲儿,但渐渐的还是适应了过来,慢慢掀开盖在身上的羊皮褥子,身上一阵清凉,却是已经被人脱的一丝不挂,脖子上,头上,胳膊上,腿上受伤的地方已经被细心的包扎了起来。
想要坐起身来,身子却是感觉前所未有的虚弱,他知道,这是伤口感染之后发热留下的症状,既然能清醒过来,又没有什么大的不适,看来这条命是捡回来了。。。。。。。。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六十九章始末
“啊,您醒了。。。
厚厚的帐帘一掀,刺目的日光随着人影一起宣泄了进来,赵石眼睛一阵酸痛,移开了目光。
那人带着一身的寒气钻进来,看见赵石自己坐在那里,年轻的脸上立时浮现出了惊喜之色。
这是个身体强壮的年轻人,嘴巴上刚刚长出象征成熟的短须,手脚粗壮有力,面貌说不上英俊,但是透着一股子草原人特有的豁达和野性,望向赵石的目光中,好不遮掩的透露出喜悦,敬重的意思,不过还夹杂着些嫉妒和审视。。。。。。。。。眼睛在赵石裸露出来强横上身掠过,却是透出几分浓浓的羡慕。
“我是速别台家的小儿子额尔勒。。。。。。。”年轻人脸上露出稍微有些拘谨的笑容。
“这是什么地方?”嗓音沙哑的厉害,这是失血高热之后的正常现象,提示他现在需要很多水份。
“啊。。。。。。。”年轻人轻声叫了一声,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您醒了是个好消息,我得去告诉其他人,不然。。
话音未落,人已经钻出了帐篷,毛手毛脚之间,但还不忘将帐帘好好盖上,阴暗的帐子内又只剩下了赵石一个人,帐子内的通风并不好,还摆着火炉,类似烟囱的筒子直通向帐外,到是减少了许多一氧化碳中毒之类的不幸事件发生。
火炉上坐着一个铜壶,里面不断飘出热气儿,赵石嗅了嗅鼻子,空气中的奶香味儿让他饥饿了也不知多少时候的肚子很不好受,咕噜噜响了一通。
这样的帐子很难保证里面的温度,虽远远算不得寒冷,但赵石现在身子虚弱。还是打了几个冷战,身上密密麻麻起了一排冷疙瘩,让他知道。这次险死还生很有些幸运的成分在里面地。自从修习了了然和尚教给他的般若劲之后,虽是精力充沛,但毕竟还不是超人。这次几天几夜未曾好好休息,风雪过后,又跟人厮杀争斗,体力终于出现了问题,再加上受伤失血,这次没死真是捡了一条性命回来。
不一时,毡帐外面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地声音,几个人一拥而入。
这几个人赵石一个也不认识,都是典型地草原人装束打扮。为首的是一个老人,其实也不算是老人,只是草原的罡风在他地皮肤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脸上的每一条沟壑都好像在叙说着草原生活的艰难和不易,不过也塑造出了他堪比牦牛般强壮的身体。
身子强壮,而外表苍老,这是每一个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在进入中年之后的必然表现。
他地穿着要稍微华丽上一些,其实也就是色彩上要显眼一些,赵石听老塔赞说过,和汉人差不多。草原上只有尊贵的人才会穿着艳丽。这和汉人平民只能素服麻衫,不能衣紫。衣黄,不能穿绸缎等等之类差不多,这时赵石也就能知道,眼前这个中年人至少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
他的身后跟着叫速别台的年轻人之外还有两男一女,中年人一进帐篷,看见赵石支起半身坐在那里,赵石甚至可以看出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之后却是立即跪倒在地上,深深的把头伏下,他身后的几个年轻人有些尴尬,但也都随着他跪了下来。
“天神赐佑,您终于醒了,尊贵的客人,我叫速别台,这是我的儿子和女儿们,古儿娜,快给尊贵的客人看看,别让伤口崩裂,那样会化为脓血。。。
之后这个叫速别台的部落首领陪坐在赵石身边,他的女儿,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也是他这个不到三百人的部落里地医生忙着给赵石检查伤口,又吩咐他地三个儿子给赵石端上羊奶,准备吃食。
从和他的谈话中,赵石也知道,他现在所在地部落是汪古部的一支,眼前的速别台便是这支部落的首领,他曾经服侍过汪古部如今的阿剌儿汗,是阿剌儿家中类似于后世清朝包衣奴才的身份,后来阿剌儿继承了汪古部汗王的位置,便也分派他当了一个百夫长,赐给他数十户,也算是正式加入了草原贵族的行列。
从速别台口中,得知了这次事情的大略经过,说起来还是幸运的成分在里面占了很大的比重,宋人逢等人和身后追逐不休的马匪拉锯跑了整整一天一夜,幸运的碰上了一个正在迁移当中的汪古部大部落。
这一下,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一般,整个鞑靼北部草原都沸腾了起来,消息迅速传回汪古部主帐,琴其海的哥哥,也就是如今的阿剌儿汗震怒非常,甚至已经想要传出金箭,最后被人劝止。
但在鞑靼草原上,竟然有人胆敢袭击汪古部额浑,鞑靼人的明珠,所有汪古部的鞑靼人都如同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立时便是快骑四出,鞑靼人的各大部落都得到了来自主帐的严厉命令,整个汪古部甚至是整个草原的鞑靼人都动员了起来。
但风雪延误了他们的行程,等到风雪渐止,风雪笼罩的这片草原也得到了消息,各部派出族中的战士,整片整片草原的开始了搜索,之后的结果也再是明白不过的。
至于老塔赞一行人,在风雪中摸索了一段时间,奇迹般的被他们找到一户散居的牧人毡房,不过老塔赞年纪已老,在风雪中出现了冻伤,其余人等到是无事,此时已经护着老塔赞回转汪古部主帐去了。
他在这里已经呆了整整四天,之前高热不止,偶尔醒过来也不过是一时半会儿,接着便陷入昏睡,现在终于算是整个清醒了过来,到是那位汪古部的额浑,琴其海,被送到这里之后,虽是没受什么伤,但风吹雪打了几天,再加上心情紧张,到了这里便病倒了。
两个人都不易移动,也就在这里呆了下来,到了现在,那位额浑还烧的稀里糊涂的被人照看着呢。
不过这位汪古部的大小姐却是下了严令,若是赵石有了什么意外,速别台这一家人就要打回原形,草原上的等级森严而又残酷,速别台一家人这样的地位可谓是得来不易,自然不会愿意再去过那没有一匹马驹是属于自己的的生活,这时见赵石终于醒了过来,速别台这里着实是松了一口长气。
这时笑的欢悦,连脸上的沟壑都少了许多,这些日子他是提心吊胆,眼前这个汉家儿郎真不简单,据部落里参加了追缴马匪的战士说,数百马匪围困当中,这个汉家勇士杀伤数十,硬是护得额浑毫发无伤,不过听说那些马匪的尸体都被脱了个精光,难道这是汉人的规矩?还真是野蛮啊。。。。。。。。嗯,再加上之前还护着额浑度过了那天神震怒散下的风雪。
现在这片草原上,已经有人在传唱这个汉家人是天神派下的使者了,这样一个人若是死在他这里,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还有尊贵的额浑琴其海,这样两个人住在他的部落里,本来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荣耀,但偏偏这两个人一个重伤,一个重病,这几天下来,他脸上的皱纹都变得多了。
如今好了,重伤的看样子已经无事,重病的额浑也渐渐好转,天神保佑啊,只要这两个人好起来,他的部落以后将不愁吃穿,风雪过后的那点损失也就不算什么了。
“怎么样?伤口没什么事吧?”看着女儿微微皱起的眉头,他还是一阵紧张。
“强壮的像一头。。。。。。。。。”女人猛然住口,有些讪然的笑了笑,看见父亲速别台绷紧的脸,赶紧说道:“伤口有些深,不过客人的身体比我们最强壮的战士还要强壮,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过些天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额浑。。看着自己的女儿走出毡房,“我们已经派人去主帐了,估计过上几天,主帐那边就会派人来迎接您和额浑过去,您只要在这里安心养伤,有什么想做的,让额尔勒他们做就是了。。。
赵石微微点头,慢慢喝着滚烫的羊奶,身子渐渐寒意尽去,却是觉得更加饥饿,但重伤之后,暴饮暴食纯粹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显然对方也知道这个道理,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端了上来,还有一盘切的细细的肉糜,在速别台不时的念叨声中,他也没一点客气,将这些东西吃的干干净净,总算垫个了底,虚弱的感觉已经减轻了许多,只是头有些晕而已。
这时帐帘一掀,探进一个脑袋,接着身子也挤了进来,目光闪烁,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道:“主人,您可活过来了,黄二。。。。。。。。黄二可真是担心死了。。。。。。。。”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七十章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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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二可不是什么忠心耿耿,或是被什么人一露王霸之气就折服的五体投地的人物儿,这个赵石很清楚,他不喜欢这个人,到也不是因为他的怕死,而是他身上的气息总透着一种市井无赖的泼皮劲儿,放在城市里准是个青皮混混,放在正常人里面,谁也能一眼将他认出来。
赵石最恨的是什么?最恨的就是那些仗着一身的横劲,没事找事儿,总想着欺负一下平民百姓的那些混蛋,前世落在他手里的黑社会没一个不是被他拆散了骨头,褪下一层皮来的。
这个小子没自己逃命,顺便找个地方,想方设法将那匹巨马给卖了,反而在这里等着,瞅着他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好像孝顺亲爹似的模样,赵石心里到是有些奇怪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便明白这个怕死,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就敢拼命的家伙准是让这些鞑靼人给堵住了,这个家伙自然不会说自己是马匪,而且还参与了围攻这些鞑靼人的额浑,那纯粹是找死,肯定是不知怎么捏造了一番,骗得了这些鞑靼人的信任,又没找到逃跑的机会,这会儿听说自己醒了,生怕被拆穿了,赶紧来这里先将谎给圆上。
不过他心里到也有那么几分的高兴,起码没把那匹很得自己喜爱地马给丢了。。。。
黄二一双眼珠子骨碌碌转悠着。提心吊胆的看着赵石,见对方没有第一时间让人将自己拖出去砍了,浑身一下子松泛了下来,这下子又赌对了,这几天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看见鞑靼人的大群马队的时候。他险些没栽下马来,灵机一动给自己弄了个身份。不然非让这些已经红了眼珠子的鞑靼人给射成刺猬不可。
追击马匪地时候他蹭在后面,根本不敢跟那些被擒住的倒霉蛋们打照面,看着这些鞑靼人将擒下来地马匪拖在马后面,直到皮破肉烂,甚至露出肚肠。凄厉的哀号声没把他给吓死。
还有的被当即送往了北边,想来下场也比这些人好不到哪里去,六七百的马匪,整整追了两三天,能逃走的没几个,他甚至亲眼看到徐老大被捉了回来。用木头楔子浑身是血地给钉在支起的木头架子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断气。
在他想来,这些鞑靼人还得问问他们的来历,但这些红了眼睛的鞑靼人根本没那个意思,变着花样的将这些倒霉鬼弄死,草原人的残暴在这一刻表露无疑,也吓地他日日胆战心惊,连睡觉都是一连串的噩梦。
“起来吧,我还没死呢。”淡淡的却透着虚弱的话音让黄二心花怒放。整日为自己的小命担心是什么样的日子?这下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旁边的速别台和他的三个儿子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眼神,这个汉人勇士地奴仆就像是雄狮旁边的狐狸,透着狡诈和懦弱,放弃自己的主人独自逃走,在草原上,按照天神的旨意,应该被拖死在马尾巴后面,这个汉家勇士的心胸宽容的有些过了头儿。
不多时,赵石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帐内的人都悄无声息的离开。
身旁的些微响动让赵石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帐内摇曳地火光照在草原少女憔悴地脸上。反射出惊人的美丽和动人心魄地柔弱,一双明眸依旧闪闪发光。直直注视着赵石,见赵石醒来,脸上立时绽开了笑容。
“你醒了,饿了吧?我叫他们拿些东西进来吃。。。。。。。。”向外面叫了一声,外面早有人守候,脚步声远去,才又笑道:“天神保佑,我们都没死。”
赵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身上精力渐复,有了些气力,比之前又好了许多,心情也是愉悦,“是啊,还活着。”
少女又笑了起来,两人共过患难,劫后余生之余,却是觉得少了许多的针锋相对,“还以为你不怕死的呢。”
“人哪有不怕死的?我们汉人有句话,叫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也就是说活着没什么意思,但却没人愿意去死的。”
“还以为。。。。。。。我看见那个马匪了,怎么回事?你收了他当奴隶?”
“嗯,以后就是我的马夫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汪古部?”
少女眉头皱了起来,“你要去我们汪古部干嘛?这下可以跟我说了吧?”
赵石笑了,“听说汪古部在草原上十分强大,不过到了现在,我有些失望,也许到了汪古部之后能知道汪古部真正强大在哪里吧?你不觉得,对于一个汉人来说,这将是怎样一个充满惊喜的旅程吗?”
草原少女哼了一声,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显是不相信他不远千里来到草原只是为了这个。
“下午时来了人,大队人马明天就能到这里,不过。。。。。。。东边要打仗了,铁木真的兄弟扎木合要称汗,联络了很多的蒙古部落,。
赵石愣了愣,十三翼之战?他只记住一个名字,这场战事在蒙古人嘴里的地位不下于满清的萨尔浒之战,是铁木真崛起的第二场重大决战,好像那位成吉思汗战败了,其他细节处便不怎么知道了。
“这和你们鞑靼人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铁木真和他的义父王罕都是女真人的鹰犬,他们现在正在攻打塔塔尔人,听说已经抓获了一个塔塔尔人地汗王。而且得到了金国的官职,而扎木合虽然是铁木真的安达,出力也不少,金国却没有理会他,蒙古人都野蛮的很,安达的情谊在权力面前变得就像随时能够抛弃的东西。你说扎木合会干什么?
在北方草原上,不听金国命令地只有强大的乃蛮部。要想战胜那只蒙古人地雄鹰以及和他义父王罕的联合,扎木合一定会请求乃蛮部的帮助来牵制王罕,而乃蛮部一旦出兵,自然会想到他们身后的汪古部。。。
明年秋天,东北草原上一定会有一场大战。我们鞑靼人有一句老话,部族里只要出一位英雄就可以了,两位英雄就会引发争斗,而现在蒙古人有三位英雄,这将是一场波及整个草原的战事,那些女真人肯定现在躲在哪个阴暗地角落里笑死了。。
这确实是一场能够波及整个草原的战事。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蒙古人统一的趋势,赵石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铁木真不胜而胜,扎木合不败而败,之后铁木真横扫整个东部蒙古,蒙古人中再无人能够和他抗衡。
没想到这个少女竟是对草原局势如此清楚,也许是看出了赵石的心思,少女立即笑道:“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塔赞来了书信,是他告诉我地。让咱们安心在这里养伤,不用着急回主帐,估计这个时候乃蛮部甚至是扎木合的信使已经在路上了。
哼,我是鞑靼人,可不愿意到乃蛮部去作什么可敦,他们根本看不起我们鞑靼人,和女真人一样,他们只想让我们鞑靼人为他们流血。”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去不了汪古部了?”
草原少女撇了撇嘴,“你伤了。我病了。这时候自然要养好身体,过些天。我带你去射猎,好好看看草原。”
“哼,只要别再碰上马匪。”
“我哥哥已经下令颜乎勒,赤儿兀剔等部立即北迁,他们的首领现在已被召往主帐,塔赞还说,已经派人往各部查探,过些天,所有鞑靼人都将知道是他们背弃了自己的兄弟,他们将得到严厉的惩罚,哥哥也来信说要感谢你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在这些背叛自己血脉的部落的子民当中,任意挑选奴户和羊马组成自己的部落,我哥哥还说,可以配给你三百户牧民。这个部落嘛,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孛儿图部,怎么样?孛儿图在我们鞑靼语中可是勇士之乡地意思。。。。。
这时帐帘打开,速别台和他的小儿子额尔勒端着食盘走了进来,正好听见这话,速别台手一抖,差点将食盘给扔了,他身后的额尔勒也是瞪圆了眼睛。
汉人在鞑靼当个参赞之类有名无实的小官儿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但要说给出奴户羊马以及普通牧民,这可就是一个部落首领的职位了,一旦草原上有了战事,看自己部落大小,若是愿意参战,则最少也是个千夫长,若是立下战功,缴获又多,就算不能升上万夫长的职位,毕竟每一个鞑靼万夫长都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很快也能成为草原上一个实力不小的部落,在他们眼里,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的好事。
赵石淡淡摇头,“你知道的,我是大秦地军人。。。
“那又怎么样?我哥哥给地东西不够多吗?你将拥有一个部落,数不清的马匹和牛羊,我哥哥还说,只要你地勇猛和计谋让鞑靼人再次强大起来,他将赐给你一整片的草原,千夫长,万夫长,甚至是据地称汗。。。“这个你不懂,草原上有我想看的东西,但没有我想要的,也许。。。。。过上些年我会重回草原,或者来看看,或者要住下来,或者。。。。。。。嘿,不过不是现在。”
“你想在草原上看到什么?”
赵石微微一笑,心道,“我想见识一下那位要将整个天下变成他的牧场的蒙古英雄以及很多。。。。。。。
但这些话却是不能说的,若是他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若有人跟他说能拥有一个部落,也许还有些吸引力,但现在嘛,他的根已经不在这里,他到也没说假话,也许到了他厌倦了权利的争夺以及无休止的战争的时候,草原无疑是个不错的地方。
也许。。。。。。。要是那么一天,他带着大军来到草原,那时。。。。。。。。整个草原一定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无论是鞑靼人,或者是蒙古人,都将臣服在他的脚下,那感觉一定也是不错。
见他沉默不语,草原少女的脸上有些涨红,她毕竟年纪还小,无法理解旁人过于复杂的心思,这些话多半都是老塔赞以及她的哥哥阿剌儿汗传给她的,对于她自己来说,她才不管什么千夫长,万夫长,她只想将这个坚强的好像岩石的汉家男人留在草原上,也许。。。。。。。也许有那么一天,她会将手里的花环亲自戴在这个男人的头上,如果那是天神的旨意的话。。。。。。
心里虽然有些急切,但却想到,老塔赞曾经说过,雄鹰只愿意飞翔于更辽阔的天空,想要羁绊住他的翅膀,就要奉上最鲜美的食物和自己的心,反正这个家伙受了伤,也不知要在这里呆多久,等他明白了草原的好处再说也不迟。
随即便也不提这个话头,让速别台父子搬来桌子,她在草原上受了风寒,如今随已好了许多,但看见食物还是恹恹的不愿动口,草原上除了羊奶马奶之外,大多都是肉食,看见这个她便有些恶心,但却强自忍着,在速别台父子怪异的目光中,用锋利的匕首,将肉块细细切好,送到赵石面前,赵石方自苏醒好转,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大吃大嚼,只是随意吃了一些。
第二天,汪古部的一个千人队终于赶到了这里,这个小部落里开始热闹了起来,接下来的时日,赵石伤口恢复更加的迅速,不过十天之后,就已经能随意活动行走,只是身子还有些发虚,不过这已经让速别台的那位女儿暗自惊叹,这个汉人果然强壮的像一头野兽,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从饿狼群中,救出额浑来的。
此时草原少女身体也已大好,不时过来找赵石天南地北的聊上些时候,只是顾忌着赵石身体还没全好,也便一直没说要出去转转。。。。。。。。。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七十一章不同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深深的插入草原冬天已经冻硬了的土中,离着八丈远的地方,一支出洞觅食的肥硕野兔有些疑惑的支起憨态可掬的上身儿,四外张望,接着被远处一阵爽朗的哈哈大笑声惊的急速逃窜而去。
摇了摇头,将手里的硬弓轻轻摆动,座下暗红色的巨马也好像嘲笑般发出一阵嘶鸣声,若是在平地上,赵石的准头还有些,但在颠簸的马背之上,和这些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的鞑靼人可真是没法相比。
和他并马奔驰的鞑靼汉子在马上笑的前仰后合,肆无忌惮,周围远处游弋着数百鞑靼骑士,也隐约能听见他们的笑语之声,至于是不是笑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在草原上已经游荡了十多天了,赵石身边这个强壮的鞑靼壮年汉子叫克勒达儿黑,是个千夫长,有自己的部落和羊群,更兼着鞑靼主帐护卫轮守之责,这次南来,是给额浑琴其海充当护卫来的。
这十几天来,赵石糟糕的箭术在他们这些将骑射当作家常便饭一样的鞑靼汉子们的眼中,实在是一件值得常谈不衰的趣事。
笑声中并没有恶意的嘲讽和鄙夷,这得益于重伤初愈的赵石用单手便将精通摔跤之术的克勒达儿黑轻易掀翻在地,以及赵石在南边这片鞑靼草原上被传唱的勇猛之名,不然这些满脑子都是强者为尊地鞑靼汉子早已经将鼻孔扬上天去了的。
这些天。赵石强横的体魄以及好像不见底般的酒量已经彻底征服了这位自视甚高的鞑靼汉子,根本忽略了对方的年龄,但现在他却毫不介意在赵石又表现出他那糟糕透顶地箭术的时候,用笑声来表达自己欢悦地心情。
远处,一队人马疾驰而至,为首的一匹没有半点杂毛的白马上。草原少女一身白色貂皮制成的长袍,衣领处纯白的皮毛衬托着草原少女如花般娇艳地面庞。披散在肩头乌黑的编发随风飞扬,一人一马好似从天边奔驰而下的仙子一般。
“我的勇士们,今天的收获怎么样?”
“我的额浑,没碰到什么大地猎物,只是一些兔儿以及几只羚羊。哈哈,您尊贵的客人依然一无所获,天神赐给了他使不完的力气以及丝毫不逊于我们鞑靼人的勇气,但却夺走了他的弓箭,天神真的是太公平了。。。。。。。。哈哈。。。。。。。
骏马奔驰当中,流泻出一串银铃般的笑语。“我的勇士啊,马蹄声响起的地方就是我们鞑靼人地故乡,弓箭弯刀以及骏马都是天神赐给我们的珍宝,我们的客人可是个汉人,收起你的骄傲吧,你在同瞎子比试眼力,和瘸子比试奔跑。。。。
来到近前,草原少女眨动着明媚的眸子,眼中蕴含着狡黠和一丝奚落。就像是一个精灵。
在着天高云淡的草原之上呆的久了,赵石的心境好像也变得分外开朗了起来,草原人的对答往往像是在唱歌,其中透着一种天然的质朴和爽朗,听起来却要比这个时代汉人文绉绉地话语要舒坦很多,其中地些许奚落和嘲弄对他来说,实在无谓的紧。
这些天他们走过了四个部落,有大有小,小则数十人,多则上千人。住在毡帐中。吃着烤制十分粗糙地牛羊肉,喝着羊奶马奶酿制的酒水。听到看到一些草原人奇异的生活习惯和风俗,他到是觉得,就算不到汪古部去,这次草原也不算白来。
“走,咱们喝酒去。”
草原少女扬着头笑了,高声呼啸,周围离的近的鞑靼汉子们立时高声回应,骑马,喝酒,放牧,打猎,厮杀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尤其是在冬日里,除了打猎之外,就是呆在帐篷里喝酒了,这是一年中他们最惬意的时光,立时之间,散落各处的游骑立时流水般聚合了起来,草原上立时响起如山催般响亮的马蹄声。。。。。。。临时搭成的帐幕里并不算如何温暖,但帐内的四个人都是喝的痛快淋漓,除了克勒达儿黑,琴其海以及赵石之外,速别台家的小儿子额尔勒也在这里。
作为这片草原的地主,本来应该是速别台亲自陪同他们,但风雪过后,牧民们损失惨重,耽误了这些天,作为部落的首领,速别台这时终于可以抽身去看看自己部落里的牧民,计算一下损失,为来年做好打算,这是一个部落首领应该也必须做的,也就没有跟来,只是派了自己的小儿子跟随陪同。
在这个上面,在中原汉人眼里就有些不可思议了,毕竟琴其海是这片草原的公主,若是换成中原的官吏们,别说辖地有事了,就是家里死了人,这时打破脑袋也得跟随在侧的,在这里,却是被视作理所当然,并无一人出言责怪埋怨的。
“草原比起。。。。。。。你们大秦来怎么样?这里经过风雪,你还没真正见到草原的壮丽,往年这个时候,这里有成群的野马,野牛,羚羊迁往南边儿,我们鞑靼人会趁机举行部落里年轻人的成年礼,射杀大的猎物,扑捉最强壮的马儿。
如果有人能搏杀跟随在野牛或是羚羊群周围的狮子,就可以得到勇士的称号,如果能杀得了狮王,就能到王帐充当护卫,当年克勒达儿黑就是因此去的王帐。
这里有取之不尽的猎物,还有数不清的马儿和羊群,更有最强壮勇敢的战士。。。。
我想问一问,这里比起你们汉人的地方来,好是不好?”
草原少女的语气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旁边的克勒达儿黑以及额尔勒都是一口将酒倒进嘴里,哈哈大笑,在他们心里,这番话自然是至理名言一般,仿佛道尽了他们一生的追求。
赵石却是摇头笑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地方不如你们草原?”
草原少女撅起小嘴,这个男人就是嘴硬,“你们那里有什么好的了?除了山就是山,你之前说你们汉人多的数也数不过来,但我可没看到,没有马匹,没有牛羊,,你们的地方有什么好了?”
旁边两个人都是大点其头,都觉着额浑这话说的在理,眼前这位汉家客人生在南边儿实在是可惜了,竟是不知道草原的好处。
赵石这下不由失笑,鞑靼人在这里呆了几百年,如果鞑靼人现在都是如此想法的话,从此处便已经可以看出他们的不思进取了,胡人向来渴望到汉人的地方居住,所以自古以来,从匈奴,到突厥,再到蒙古人,女真人,契丹人都是不断南侵,但这些鞑靼人可好,竟是觉着草原比南方要好的多,消息更是闭塞到了极点,连王帐护卫以及公主之流都不怎么清楚汉人靠什么生活,也难怪他们窝在这阴山之下,数百年越混地盘越小了。
这位额浑更好,到了南边一次,只进了吕梁山,就道是中原到处都是山峦,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我们汉人跟你们鞑靼人不一样。。。。。。。有很多不同,最大的就是我们汉人并不放牧为生,打猎的也很少,我们春天耕种,秋天收获,足以保证所有人饱暖。。
“这个我知道。”克勒达儿黑咧开油乎乎的大嘴,笑道:“就像是金国人,从地里种出来米面,但那个吃着可不如咱们的羊肉香,再说也吃那个东西也不长力气,要不是他们兵器打造的好,人数又多,不然一定不是咱们鞑靼人的对手。”
赵石抿着奶酒,打住了话头,这个话题扯不清楚,若是有人一心只认为家乡不错,你把外面说的天花乱坠也是白搭,再说南边的地方好处说也说不清,气候比这里好,人口比这里多,出产比这里丰饶,景色千变万化,也比这千篇一律的草场之地要强吧?
但鞑靼人想的也没错,南边儿确实没有这多的马群,羊群,也不可能有如此开阔的环境,最重要的草原人从小便生活在马背上,确实是个出产勇猛之士的地方,这样说来,也没什么可以辩驳的。
见他不再说话,草原少女跟他接触日久,自然知道他的习惯,沉默但却并不表示赞同,汉人的坏毛病,草原少女心里恶狠狠的嘀咕了一句。
几个人喝着聊着,各自说着感兴趣的东西,草原人性情开朗,只要不触及一些敏感的东西,都很好相处,就算赵石这样很少开口说话,性子又冷之人,这时也感觉很是舒服,很难想象这些草原人入主中原之后的残暴景象。
吃的差不多时,帐子之外却是一阵纷乱,不一时,一个鞑靼汉子裹着寒风疾步进来,“额浑,王帐来了信使,召您回去。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英雄,这只是小说而已,没必要这么较真儿吧?民族情绪那么重干嘛?又不是将东条英鸡,希特勒说成了英雄,蒙古人的时代已经过去近千年了,这个时候说亲手缔造了蒙古帝国的成吉思汗是英雄不会遭到批判吧?再说这样一个人,你说他不是英雄那是什么?请求书友们不要再说这些多余的了,阿草看着累,解释起来也累,敏感而又脆弱的民族自尊心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主流?真让人头疼啊。。。)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七十二章归来
“颜乎勒,赤儿兀剔等部受人收买,其首领阿里不黑等二百六十七人已经被大王处死,不过因他们的祖先都曾为历代先王牵过战马,执过弓箭,所以他们死时不用流血。
不过,您的叔叔齐格勒以及他的儿子们密谋叛乱,大王下令,要人拿着他们的头颅遍示诸部,尸体不得归葬于土。。
受牵连的还有四十余个部落,,大王下令贬其为奴部,部民子女以及牛羊马匹分散处置,我们出来之前,诸部已经剿杀十五支游荡在草原上进行劫掠的马队。。。。。。。
大王说,乃蛮部的使者就快要到王帐了,让我们来请汪古部最尊贵的客人以及额浑您回去,这次来的是塔阳汗的儿子,兀儿古把阿秃儿,其中还有蒙古部扎木合的使者,不过。。。。。。蒙古部的王罕以及铁木真也派来了使者,大王已经命令召开盟会,商议汪古部的未来。。。。。。
这个传信的使者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这场波及了整个鞑靼草原的大清洗才是方兴未艾罢了,汪古部的阿剌儿汗早已有心统合诸部,但鞑靼诸部分化日久,又有金国人在其中作梗,诸部各怀心思者所在皆是,就连他的叔叔齐格勒等人也有异心,暗中交通金国,拉拢部落中的贵族,图谋不轨,一直以来,这样的形势让阿剌儿汗也是觉得有心无力。
但这次金国和秦夏两国交战,一直驻守于长城之处,为了牵制震慑鞑靼诸部的金国大军撤了个干净,又有马匪之事作为理由,终于给了他一个整合诸部的机会,素来在草原上有宽容之名的阿剌儿汗终于举起了血淋淋的屠刀。
毫不犹豫的将齐格勒为首地一些部落贵族处死。趁势增强亲附汪古部的众多部落的实力,鞑靼人数千个部落,这样的风波只是个开始,可以想见的,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样的清洗都会继续下去。
阿剌儿汗更是借着这个声势,以乃蛮部和蒙古诸部的使者到来为名义,顺势召开部落盟会,用汉人的话来说。这是一次标准的鸿门宴也不为过地。
和中原汉人王朝不同的是,这样地变革一旦兴起。便是汪古部这样在草原上算得上是比较先进开化的部落,也不会有任何一种妥协温和的路可走,失败的一方往往都是人头落地,血腥和残暴将伴随着变革地每一步。不是敌人的血,就是自己的血将染红胜利者的袍服。
听到这个消息,草原少女微微有些黯然,那毕竟是她的叔叔,血脉至亲啊,但又有些高兴,她年纪虽小,但还是明白,汪古部要想带领所有鞑靼人摆脱女真人的控制。恢复昔日的强大,就需要将所有鞑靼人聚合在一起。而她的哥哥,正坚定不移的走在这条路上。
那么她地哥哥会不会因为部落的关系,为了讨好强大地乃蛮部,要将她远嫁到那风雪肆虐的北方去呢?想到这个,她的眉儿轻轻的皱了起来。
听见死了很多人,赵石身旁的克勒达儿黑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这个强壮的鞑靼汉子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阿剌儿汗将齐格勒等人给宰了,他们这些亲近之人必将得到轻厚不一的赏赐,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着回到王帐。去参与分享那诱人的果实了。
而赵石无所谓的听着。鞑靼人强大也好,衰弱也罢。和他没有一点地直接关系,就像是看戏,只要不入迷,至于旁人干了些什么,听到些什么,也不过是过耳之风罢了。
跟着这些心情不一地鞑靼人急速回到原来的驻地,准备了一天,接着便开拔向北,草原少女这次一路上却是沉默了许多,也不再跟他喋喋不休地提起草原的好处,有时更会拿奇怪的目光注视他很久,有时对上他的目光之后会脸红,但有时却也会无缘无故的怒瞪回来。
他的情商虽然低的很,但也不是一无所觉,但知道前因后果的他,估摸着这位额浑的意思,兴许是害怕被嫁到乃蛮部去,想要找个替死鬼的心思多些,有什么人比他这个汉人更合适的?
既然有了这样的念头,这一路上,也就绝不给草原少女单独接触的机会,快要到汪古部王帐所在的时候,赵石已经感觉这位额浑心里的怨念极深的了,估计是从小身份又高,众人捧着护着,这之前明里暗里暗示了多次,已经是大失颜面,见赵石还是没有挺身而出,心甘情愿的效那英雄之举,去做个冤大头,委屈到极点之下,索性也不再给赵石好脸色,话也不再说上一句,自己赌起气来了。
离汪古部还有半天路程,一队千余人的鞑靼骑士已经迎了上来,为首的正是一个多月不见的鞑靼少年不颜惜班。
一声姑姑叫出口,再跟克勒达儿黑问了一句,才知道这个少年原来是汪古部首领阿剌儿汗的长子,阿剌儿汗三十多岁,不到四十,正当壮年,长子才十三四岁,到是显得有些小了,草原乃寒苦之地,孩子就难以养育,所以草原人普遍都婚配很早,十四五岁就有孩子的极为普遍,像阿剌儿汗这样的身份,生育如此之晚就多少有些让人奇怪了。
此时的不颜惜班和路上总做不发一言的沉默状多少有些不同,身着甚为华丽,小小的头颅微微扬着,骑在马上,很有些威严的样子,也并不急着跟自己的姑姑亲热问好,而是先向赵石道谢,之后又向克勒达儿黑等人问了几句,抚慰了一番,表现出来的早熟与稳重到是和中原大家族里出来的子弟颇为相仿,一切布置妥当,让两队人马合为一处,这才和琴其海并马走在一起,窃窃私语了起来。
不多时,鞑靼少年提马靠了过来。将克勒达儿黑支开,少年犹自带着童音的声音响起。
“赵将军,我带来了父汗的谢意以及口信,父汗说,他感谢天神将像您这样的将智慧与勇猛融为一身地人带到草原,他愿意倾尽所有,满足您的要求,不过,他更愿意时刻聆听您的声音。。。。。。”
说到这里。少年的声音顿了顿,他毕竟还很年轻。有些事情是他不能理解的,不过最后还是将老塔赞的话接着说了出来,“这些话本来应该父汗当面向将军提起,但赵将军。您应该知道,部落盟会将要召开,许多部落的首领都已经来到了汪古部,所以在这样的一个时候,父汗需要顺从的声音,他地威严不容冒犯,他更加不愿意让您看到他失礼的地方。
所以,这些话便都先由不颜惜班来说,父汗地意思。他希望您留下来,为他训练战士。为他出谋划策,甚至于为父汗取得敌人的头颅,如果您答应的话,您将拥有自己的部落和属民,虽然东西不会很多,但父汗说了,这只是一个好地开始,在不远的将来,鞑靼人真正强大的时候,他向天神发誓。将会赐予给他帮助的人丰厚的回报。
不过。我听姑姑说,您不愿留在草原。您请放心,父汗也知道汉人的一句俗语,强扭的瓜不甜,我们鞑靼人不会对自己的朋友,尤其是给过我们帮助的朋友怀有一点恶意,您将是我们汪古部最尊贵地客人,不过父汗还是希望您仔细考虑一下他的请求,就算得到地依然是拒绝,他也希望您能在汪古部多呆上一段时间。。。。。。
前面领头的人既然走的不快,整个马队便也慢慢前行,少年说了很多,却没能说到点子上,或者是不愿意往这个地方说,不过赵石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鞑靼人的人才太少了,脑子清楚的更是凤毛麟角,草原的形势一下子变得异常复杂而凶险了起来,此时汪古部考虑的已经不只是金国了,北方的乃蛮部,蒙古人都将对草原产生影响。
而鞑靼人偏安日久,已经没有了称雄草原的霸气和心志,甚至没个可以对形势做出清晰判断地人出现,而那位很有雄心地汪古部首领,阿剌儿汗,如今的想法也不过是两不相帮,尽力不参与到这样地乱局当中去。
在赵石想来,任何事情都需要参与进去,才能使事情发生有利于自己的转变,这是他前世的经验,而在大秦呆了这么久,经历了朝堂之上的一系列风波,更是知道,两面讨好十分的惹人厌,两面讨好往往结果都是两面都不得好。
阿剌儿汗作为鞑靼人的首领,据说手里握着百多万的人口,这样一支在草原上绝对算得上是实力雄厚的力量,没有人会忽视这样一股决定性的力量,如果这个时候他是鞑靼人的首领,做出决定不管后果如何,总归要比没有决定强的。。。。。。。。没有再深想下去,因为他被这个念头惊了一下。
之后又回到了原来的思路上,这样一个非常时刻,鞑靼人需要人才,他是从汉地来的汉人,草原人常说汉人心眼儿多,也许那位阿剌儿汗也就是看重了这一点,毕竟鞑靼人不缺少英勇的战士,嗯,也许他们还缺一个好的教官,但这个时候好像他们更需要一个头脑清楚,能辨别利害的谋士。
存着这样的念头,这位鞑靼的贵族少年想要从他这里得到满意的答复无疑是徒劳的,尤其是他也不是一个很好的说客,想要动摇像赵石这样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很难再有改变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最后少年终于有些沮丧的放弃了劝说,他只得到一个不怎么确定的答复,眼前这个汉人将在草原上度过整个冬天,明春的行程还要看他的喜欢。
鞑靼人的王帐在阴山东部余脉的脚下,背后靠着莽莽葱葱的山峦,从山上流下的河水在部落不远处向东蜿蜒流淌,若是盛夏时节,这里的景色一定也是不错,但这个时候是冬天,,呼啸的北风被山峦稍微阻挡,就呼啸而下,扫过鞑靼草原,再吹向远方,寒冷的罡风带走了绿色,剩下的只是冰冻的河水和一片的萧条景色。
和赵石想象的完全不同,汪古部的王帐看上去和一个中型部落并没有什么不同,最多也就是数千人的人数更是和他的期许相差的太多,只是这个时候的汪古部王帐所在看上去热闹了一些,人头涌动,马蹄阵阵,嗯,好像是在过年一样。
他们的到来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按照不颜惜班的说法,本来应该是阿剌儿汗亲自来迎接的,但在诸多部落贵族聚集的时候,会引起一些心中有怨气的贵族们的非议。。。。。
但在快要进入汪古部的时候,还是有一群鞑靼年轻人加入了队伍,这些家伙穿着都很鲜艳,进入队伍之后,便都围在了琴其海的身边,问候的问候,表现的表现,不用不颜惜班和克勒达儿黑解释什么,赵石也就知道,这些明显是鞑靼贵族子弟的家伙们明显都是冲着那位汪古部的明珠去的。
能这般围着心中倾慕之人说话谈笑,这在大秦是不可想象的,草原人对于男女之情的开放可见一斑。
也不知道这些贵族子弟听说了什么,对于有不颜惜班和克勒达儿黑二人陪同的赵石大多都是视而不见,有的还隐隐露出了敌意,几个看上去身负勇力的家伙在赵石面前更是将脖子扬的高高的,就差出言挑衅生事了,看着一群人中,草原少女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不时应付的景象,赵石暗叹了一句,女人,果然只能带来麻烦啊。。。。。。。。。。这些好像孔雀开屏一样的家伙们,肯定恨不能在自己心爱的人儿面前将他狠狠胖揍上一顿了事吧。。
(明天可能断更,事先通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