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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边草     将血txt下载     将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二章说服

    (收藏,推荐才是硬道理啊兄弟们。

    阿草回家探亲还没结束,所以更新慢了些,以后一定补上。)

    不得不说,遇到不能解决的尴尬事情的时候,转移注意力绝对是个好办法,而击退当面的西夏骑军更是让李金花求之不得的事情。

    赵石紧紧盯着李金花的眼睛,这是他在特种部队时学到的心理战术技巧,要想让你说出去的话更有说服力,就要盯着对方的眼睛说,不管你说的是什么,都会让倾听者有一种这人说话很有力量的感觉。

    李金花脸上犹自挂着几道泪痕,秀发披散,翘起的红唇紧紧抿住,显示主人性子很有些倔强在里面,半躺的身体很是修长,若是没有身上穿着的还带着些许血腥味儿和酱红颜色的铠甲,这一刻所散发出来的魅力绝对不止于此。

    赵石这时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女人的魅力让他身体微微一热,虽然他现在身体还是个孩子,但毕竟在精神上是个三十八岁的男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女人的他确实有些心动,但多年的军事训练让他瞬间便已抛开了这些无聊的念头,只要身处战场,他就不能被其他的东西所打动,而他对于战事的发展有一种本能般的直觉,虽然他对冷兵器战争不甚了解,但此时并不妨碍他作出正确的判断,而说服面前的女人按照他的想法来战斗就是他现在的目的了。

    在帐篷中来回走了几圈,他本人心思缜密,但却不善言辞,虽然前前后后都已经想到了,但怎么说出来却要想上一想的了。

    地上的李金花似乎已经忘了刚才的狼狈和羞愤,甚至忘了站起身来,眼前的少年再无刚才初见时那种平常感觉,浑身上下都给她一种神秘不同于常人的感觉,是啊,任何人不管长相如何,只要生就那样的一双眼睛,又怎么会是平常人呢?

    此时的李金花,一双微微泛着淡蓝色的眼珠随着赵石的走动来回转动,心神已经牢牢定在他的身上,心里却是乱糟糟的,一乎想到年初时在东市,那个算命先生跟自己说的,今年自己有血光之灾,不过却有贵人相助,听之附之,则富贵可期,离之背之,则祸患难料,她出身将门,对于这些神鬼之说并不深信,但值此穷途末路之时,却也不由象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总之是信之不疑的了,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难道就是她的贵人不成?一乎又想到这半天里见到的属下哪个不是愁眉苦脸,束手无策,就算是象李树这样老兵也不时露出绝望之色,唯独眼前这个少年镇定自若,端的是与众不同,也许……

    “给我二百人马,今夜就能将西夏人杀散。”

    “不行,若是败了,明天……”李金花不假思索的答道,二百?那几乎已经是这支军队一半儿的兵力,其余要么受伤,要么不堪一用,失了这二百人,怎么保护粮草?明天束手待毙吗?

    赵石的眼神儿微微露出了嘲意,“明天?今夜若不击退西夏人,明天我们都得死……”虽是对这位不知怎么当上了校尉的女人满是轻视之意,但还是耐心解释道:“我们的伤亡很大,西夏人……但西夏人伤亡也不算小,而且……而且他们的主将已死,士气低落,这个时候我们需要休息,而西夏人更需要休息,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而且天还在下雨,嗯,天还很黑,我们要做的就是集中全力攻击他们……不成功则成仁,不需要很多人,最多二百人,悄悄的靠近他们,再进行攻击,西夏人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敢主动出击,胜算很大,大人请想,若是明天等他们骑上战马,就算我们有弓弩在手,我们也打不过他们的……”

    “好,不过……啊……”这番话说的虽是磕磕巴巴,主要是因为赵石还不怎习惯这个时代人的说话习惯所致,但主要的意思已经说的明白,正合了兵法中出其不意之意,一想到明日正面交战确实凶多吉少,李金花终于下定了决断,直起身子就要站起来,不过她胳膊上本就有伤,这一下牵动了伤处,啊了一声又跌回了地上。

    赵石见对方答应,心中一定,见状没有多想,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对方的胸口衣服就要将对方提起来,要是前世的他自然是轻而易举,但现在嘛,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就算再是强壮,能有多大的力气?李金花本就生的高大,身上穿的铠甲也有三四十斤的份量在,哪里是赵石现在的力气能提得动的,但他反应也是灵敏,一抓之下就已经察觉出了自己的不自量力,要待松手,但李金花慌乱之下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就要借力站起,这下却是使两人都倒了霉,赵石身子立即失去了平衡,一跤摔在李金花的身上,两人的脑袋正正碰了一起,伴随着一声闷响,两人齐齐痛哼了一声,接着两人就都愣住了,两唇相接,四目相对,情形是怎样一个尴尬可以说得?

    (阿草虚心听取兄弟们提出的意见,但总要有个限度吧?不能合乎一些人的口味是阿草功力不够,这没什么办法,一个人的功底就在那里,能写成什么样子都是阿草尽了最大努力的,用了心的,好的意见阿草绝对会虚心听取,一些阿草达不到的,那就没什么法子了。

    还有,之所以虚构西秦这样一个国家,也是因为材料问题,这样发挥的空间就会更大一些,阿草是理科出身,虽然喜欢历史,但功底明显不如那些科班出身的家伙的,要查的资料太多,总不能弄出些乌龙事情出来,让大家争相批评吧?要是大家能帮忙些个,将1180年左右的史料弄得全一些,故事将更加精彩。)

第六十章山贼

    (收藏,推荐,支持阿草。。。。。。。。)

    朝廷的令喻终于在五天后到达了庆阳,此次首功自然是李金花的了,什么身先士卒,不避艰险,有大将之才等等的赞誉自然是题中应有之意,最后才是正题,升果毅校尉李金花为四品下宣节将军,不必着急回京述职,显锋军伤亡惨重,又兼群龙无首,正好缺一位领军大将,于是这位几乎是一夜之间便成为了军中新贵的女将军立即成为了显锋军统领,授了实缺,地位已经和李任权等人并列,并给了她半年的时间重整显锋军。

    接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出现在了述功令喻上面,陪戎校尉李武因阵斩西夏大将野利齐之功而升任显锋军副将,从五品下游击将军,对于这样的结果,在那些知情的或是不知情的人里面,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波澜,反正功劳不是自己的不是?

    之后所有护粮军正规禁军都归入显锋军编制,队正以上人等皆加官一级,赏双俸,至于护粮军中的民壮,有愿意留下的,也编入显锋军中,原来饷银按照双倍支给。

    李任权等人因处事不明,遇敌畏缩得了朝廷申斥,不过庆阳兵乱事出有因,平定兵乱时又有微功于国,所以官职只降了一阶,罚俸一年,暂居原职,以观后效,大棒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也算是安抚有加的了。

    还有就是庆阳指挥使陈衡,庆阳知府,庆阳转运使等人私自倒卖军粮一事了,这些人都已身死,家族却在的,抄没家产,诛三族,剩下的亲族仆役,女子充入教坊司,男子流放于岭南,至于李继祖,处置更是严厉,以勾结西夏,图谋不轨罪,头颅传示边镇,灭九族,家财充公,族人也不必递解进京,直接在庆阳行刑,为庆阳又添了几分的血色。

    至于安抚百姓事,则由朝廷新命的知府来办了,这里不再缀言。

    朝廷封赏很是丰厚,银钱布匹尽有,也算是皆大欢喜,不过就在封赏下来的第三天头儿上,赵石带着赵家村幸存的二十几个人悄悄离开了庆阳,人人身上大包小包都带了不少,又雇了一辆驼车,才算将所有的东西都带上的,虽然赵石被人抢了功劳让所有人都很是不满,但一想到身上的东西够家里人几年的用度,也算是衣锦还乡了,也便一个个都喜笑颜开了起来,至于能加入禁军,留在庆阳,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之后,除了土根儿和大牛几个心中稍有意动,不时的唠叨上几句之外,但大家一起出来,原也没想着博取什么功名利禄,家中又有老小妇孺在,哪能安心在庆阳当兵?几个人念叨上一些时候,见没人附和也便偃旗息鼓的了。

    他们速度也不算快,七天之后,来到庆阳百里的山丘之处,他们又将战死的村民的尸骨起了出来,由于尸体已经腐烂,此时天气渐热,不便携带的,于是赵石建议将尸骨烧了,然后带回去安葬,众人自无不可,只要落叶归根,魂归故里便好。。。。。。。。

    此后经平凉,入秦凤,一路向东南走了下来,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很是悠闲,对于这些从小在山村长大,一生也未必能出门儿如此之远的人来说,沿途的风物景致,一点一滴都足以吸引他们的眼球儿,反正今年的农忙时节已快过去,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再加上得的赏赐就算是今年颗粒无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一群人走走停停,越发的缓慢了起来。

    到得巩仪县地界的时候,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比去的时候还要慢上三分的。

    到了这里,也便算是回到了家乡,所有的人都好像在一夜之间都容光焕发了起来,赶路的速度也不免快了许多。

    “看,前面怎么回事?”其实不用人喊,众人的目光都已经被远远升起的烟柱儿吸引了过去。

    “那里应该是十里驿,是不是房子着火了?怎么起了这么大的烟?”商延祖在赵石的旁边说道。

    “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分出十个人来看好了车,走我们过去看看。。。。。。。”赵石已经转为正规禁军,又加官一级,现在已经是旅帅的样子,辞了庆阳的差事,之后是要到秦凤西路团练使衙门报备的,至于会不会补个实缺则说不好了,不过也算是官身了,所以不论是他的官职,还是在一路上的作为,这些人现在都以他马首是瞻是无疑的了,听了他这话,众人立即奉行无背,将刀子都抽了出来围着驼车团团护卫,很是有几分军人的样子,到是在庆阳雇的那个车老板给吓的一愣,好好儿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上都带上了几许杀气,心里更是惴惴,直在那里念阿弥陀佛。

    所谓望山跑死马,烟柱看上去很近,其实远在数十里之外的,到了地方的时候,已经用去了半天儿的功夫。

    “怎么回事儿?”

    “他们说是遭了山贼,还死了两个人,山贼放火把驿站给烧了。。。。。。”土根儿站在赵石的面前,汗珠子滴滴嗒嗒往下淌,但是身子站的笔直,擦也没擦一下,他和大牛等四个现在也算是赵石手下的兵了,他们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年从心底里就有那么几分敬畏在的,从他们细心观察之下,发现不管什么时候,赵石对穿着不齐整,站立的姿势不正规的人很有些不满意的,他到也不说什么,只是皱皱眉头罢了,但这便也显示他心里很不高兴的,这样观察下来,几个人在赵石面前都尽量避免犯下这样的错误,说话也尽量简短有力,潜移默化下来,到真是有了真正军人的样子。

    “山贼?”赵石将目光转到商延祖的身上,此时他们所处的地方是离那十里驿约莫两三里远的地方,赵石心里也是有些疑惑,在赵家村这么长时间了,从没听说周围有土匪的啊。。。。。。

    商延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不过神情之间有了几分忧虑,这里离赵家村不过三十多里,竟然出了伙胆大包天的山贼,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朝廷驿站,村子里别有什么事情才好。

    赵石眼神一凝,立即道:“叔儿,你带土根儿他们四个人去问清楚,到底哪里来的山贼,有多少人。。。。。。。。。越详细越好,其他人跟我回村子。。。。。。。。”

第六十一章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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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村子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天光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不过众人望见远远的村子里炊烟渺渺,祥和宁静的样子,都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进村子,远远就已经有人喊上了,“看,是谁们回来了,是出去的娃子们。。。。。。”

    在村子外面的一个土包儿上面,村头儿赵老三象一只兔子一样连蹦带跳的跑了下来,还有一个身影儿一边朝村子方向跑着,一边传来他兴奋的喊叫声。

    等赵老三以他用那和自己年龄绝对不相称的速度跑到一群人的面前,死鱼一样长大嘴巴喘着粗气,从一张张脸上挨个儿看过去,那神态就像是恨不得将所有人的脸都记在心里。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由衷的笑容,虽然只是离开了不到半年,但重新回到家乡的感觉却是复杂难明的,有大难不死之后的庆幸,有重归故里的欣喜,更有马上见到至亲之人的渴望,还有。。。。。。。。

    赵老三气息稍平,在队伍里看了一整圈儿,脸色已经由当初的兴奋变得怯怯的,一个稍显瘦小的汉子激动的排众而出,大叫了一声:“爹。。。。。。。”扑的跪倒在地上,眼泪随着这声大叫也淌了下来。。。。。。。

    “老五。。。。。。。四儿呢,你四哥哪里去了?怎么没看到他?还。。。。。。。还有其他人呢?怎么只回来了这么些人?”

    。。。。。。。。。。。。。。。。

    当人们进了村子的时候,在队伍中便多了许多哭的昏天黑地的村民,出去三十六人,回来的只有二十五个,必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也注定了这一夜家家都是彻夜难眠的了。

    进了自家的小院,小院里还是象以前般干净整洁,只是屋子上了锁的,他已经从别人那里知道,自从自己走了之后,没过几天,他三哥张世文就把一家人都接到县城去了,谢绝了村民热情的邀请,他还是回到了自家院子里面。

    用横刀劈断了门锁,推门儿而入,随意的打扫了一下,吃了些随身带着的食物,又烧了些水喝了,和衣躺在了床上,疲倦象潮水般涌了上来,这里的空气,这里的人们,好像都给了他一种安心的感觉,几个月未曾松懈下来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了下来,在不知不觉间便已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直到第二天太阳高高升起,村子中嘈杂声渐渐多了起来的时候,赵石才慢慢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眼光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屋子,一点点灰尘被阳光照的无处藏形,纷纷染上了几丝金色,村子里的人声隐约传进耳朵,却使这屋中显得格外的静逸。

    赵石站起身来,长长的伸展了下身体,却觉得精神分外的饱满,仔细回想一下,好像到了这里之后,自己睡觉时的噩梦就少了许多,不过前些日子因为精神紧张,睡觉便不怎踏实,噩梦也就多了些,不过这一夜却一个梦也没作的,难怪精神如此之好了。

    正想着这些日子来的变化,院门一响,已经有人走了进来,“有人在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进耳朵,推门一看,进来的却是个孩子,看上去最多也便是十岁的年纪,长的白白胖胖,乌溜溜的眼睛叽哩咕噜的乱转,显得很是机灵,白胖的小手上端着一个瓦罐,里面不时冒出热气,离着老远便能闻到里面传出来的肉香。

    赵石愣了愣,因为这个孩子他还真不认识,村子里二十多户人家,百十多口人,凭赵石的记忆,只是扫上一眼便能记得的,但这个孩子在他的脑海中却没什么印象。

    那孩子看见赵石,却没有如一般孩子那样在生人面前显出害怕或是羞窘之类的表情,而是大模大样的施了一礼道:“赵家哥哥,小弟叫郑崔林,两个月之前才随父亲搬到这里的,就住在村子中间那座新盖的房子里面,家父说了,前些时因为新搬到这里,没有住处,还在赵家哥哥家里讨扰了些时日,这次听哥哥回来,便命家姐烧制了些肉汤,聊表谢意,请赵家哥哥收下。。。。。。”

    一个孩子向小大人一样站在那里,彬彬有礼,侃侃而谈,显见是受到过良好教育的小知识分子,眼睛却扫了扫去,明显是孩童心性未去,在看到赵石身上的军服的时候,那羡慕垂涎之意呼之欲出,实在是逗人的很。

    说完之后,将小手一递,把瓦罐举的高高的,身子略弯,嘴巴憋住,脸色潮红,显见这个姿势虽然看上去谦恭有礼,但却让他很是辛苦的。

    赵石愣了半天,心里感到古怪之极,脑海里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村子里面怎么来了位少爷?

    他这里半天没动地方,那孩子却有些支持不住了,胳膊腿发颤,眼睛直勾勾看着赵石,心中却想,莫非这位赵家哥哥是傻的?却又不象,张家的傻二什么时候都是挂着口水出来的,这个哥哥却浑身整整齐齐,看那身军服还是个旅帅来的,嗯,肯定是被自己的气度给震慑住了,爹爹不就常说什么君子修身以德,养的就是一股浩然之气吗?难道自己这些日子修得了那个什么浩然之气?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手上的力气却是越来越小,最后索性把瓦罐放在了地上,小脸高高扬起,小手一背,脸上满是自得之色,却显得越发的搞笑了起来。

    回过神儿来的赵石嘴角微翘,脸上已经露出了笑意,“嗯,东西我收下了,你等等。。。。。”

    转身回到屋子里,从包裹中取出一锭银子,他对这个时候的银钱价值还没有什么概念,这一锭银子怕不有十两之多,回身出屋,将银子随手递给那孩子,“给,回去替我谢谢你父亲。”

    那孩子却被吓了一跳,也不顾什么浩然之气了,他家里虽然也算得上富裕,但见对方随手就拿出这么大锭银子来,还是让他有些嘬舌,小手乱摇,嘴里却连连说道:“父亲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些钱小弟可不敢收,不然还不得被父亲打死。。。。。。。哥哥你先忙着,小弟告辞了。。。。。。。。”说完转身一溜烟儿的跑了,生怕赵石追上他非要给他钱一般。

    到了院子外面,才想起还有事儿没说,“哥哥喝了肉汤,把罐子放在那里便是,小弟过后来取。。。。。。。”

    赵石眼瞅着对方越跑越远,心里暗想,什么时候搬来这么一户人家,孩子已经这样,家里的大人。。。。。。。。。想到这里,脑海之中一副经典的中国古代的学究模样已经生成。

    正待转身回屋,院子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响起,院门一响,商延祖领先阴沉着一张脸已经走了进来。

第六十二章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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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说吧,怎么回事。”待众人在屋中坐定,赵石才开口问道。

    商延祖沉声道:“自两个多月以前这些山贼就出现了,袭击驿站的山贼人数儿并不多,只二十多个人罢了,但这只是其中的一股,据说有好几股山贼在咱们巩仪县四处转悠,他们不停的袭击村落,每次杀的人到是不多,但不管你抵不抵抗,他们都会杀上几个人的,好像是一种威慑。。。。。。。

    他们都有马匹,来去如风,还很是凶悍,嗯,很象是边境上的马贼,但他们一定不是马匪出身,以前我和马匪打过交道的,他们一般不会经常出没,做的都是大买卖,要么就不动手,你乖乖将东西都交出来,如果动手很难说有什么活口儿,比这群人可是要凶狠的多了,他们一般不会袭击村落,更何况,我们这样的地方什么时候会吸引马贼过来了?还袭击朝廷驿站,胆子可是不小的。。。。。。。

    咱们周围已经有好几个村落遇到他们了,还被祸害了好几个闺女。。。。。。。”说到这里,商延祖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海碗顿在了桌子上,立时水花儿四溅,可见其心中的愤怒。

    “他们很象是绿林道上那般蟊贼们的作派,团练使衙门已经派出禁军进行围剿,但这样十几二十人的小伙儿盗匪,还有快马,很难找到他们的踪迹的,石头,你说怎么办?看他们的样子,虽然踪迹不定,但却是哪个村子也不会放过的。”

    赵石皱了皱眉头,想起的却是在云南边境上清剿毒贩的经历,那可不是一般的艰难,不过这些人脑袋上既然顶了个贼字,行事却有些过于肆无忌惮了,赵石不知道这里的山贼是否都是如此的大胆,但这都不重要,什么绿林道?什么马匪?这里已经是他的本个家了,威胁到这里的人都得死。。。。。。。

    按耐住心里面凶狠的杀机,脸上却笑了,“幸好我们刚回来,刀还算得上锋利,叔儿,你去把人都召集起来,大家老小都在这里,不能眼看着别人在我们眼前杀死自己的亲人吧?

    还有,他们在驿站里都抢了些什么?为什么放火烧房子?是把反抗的人都杀了吗?”

    看着脸带笑容的少年,众人心里却觉得有些渗人,下意识的移开自己的目光,商延祖答道:“抢了些食物和银钱,至于放火烧房子是因为驿站中正好有几个回乡的禁军老兵,依托着房子杀了他们一个人,算上这几个被烧死的老兵,还死了两个人,都是文弱的读书人,跑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反抗?这群杀坯真是该死。”

    赵石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些天大家都警醒些,把兵器都准备好了,随时都得有人在村子外面哨戒,派个人去盐场找我三哥,要是他那里人手够用的话,看他能不能将盐丁派过些来。。。。。。。。

    告诉他们,绝对不能让那些山贼冲进村子,叔儿,我要到驿站看看,这里你先看着,等我回来。。。。。。。”

    “行,让大牛他们几个跟你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赵石挥了挥手,“不用,村子里本来人手就不多,他们都留下,我去不了几天就能回来。。。。。。”

    。。。。。。。。。。。。

    赵石眼光扫过地面,一些马蹄的印记和折断的枝叶落入他的眼中,坐在地上喝了些水,此时的赵石浑身灰土,象刚从地上打了个滚出来一样,形容有些疲惫,但眸光却越发的锐利明亮了,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脚,赵石站起身来,将身上的东西再次检查了一遍,顺着依稀可见的痕迹继续追踪了下去。

    这已经是他离开那个驿站的第二天了,因为信息的不全以及滞后,从商延祖的话里,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伙儿人不会走太远,而且一定还在巩仪县境内,巩仪县才多大个地方?就算他们马快,又能离开多远?当然,山贼不只一伙儿,但他们同时开始袭击村庄,很难想象,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联系在,这样一来,也就是说,只要找到其中一队人马,就能得到更多的消息,而且最重要的,这一伙人马不过二十多个人,若是成百上千的人马,赵石会立即将所有村民都带到牛头上里,也决不会象现在这样孤身追踪而来。

    这些想法他没有跟商延祖说,追踪,潜伏,然后进行攻击正是他这样的特种战士的特长,更何况这些山贼也大胆了些,所有的痕迹都清晰的展示着他们的行踪以及方向,让赵石跟踪起来毫不费力。

    第四天,痕迹依然清晰如故,但赵石的体力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若是再有两天没有找到那些人,他已经决定转身回去,因为就算是找到了,以他那时的体力,也不可能进行高强度的战斗了,这些山贼明显是在绕圈子,他们对地形很是熟悉,他们在沿路上又袭击了一个村子,方向渐渐也在向赵家村靠拢,赵石知道,他离这群人已经很近了。

    第五天的傍晚,赵石站在一颗高高的榕树上面,不远处不时传来几声战马的嘶鸣,那里是一处稀疏的林地,据赵石估计,这里离赵家村不会超过十里,他从村子的北面出发,如果方向没错的话,现在这个方向应该在赵家村的东面,整整绕了四分之一的圈子。

    小心的将自己的身子团成一团,嘴巴慢慢的将最后几块儿肉干嚼碎吞咽下去,再喝上一些水,赵石望着远处隐隐绰绰不停晃动的人影,眼睛微眯,不一会便睡了过去,不管是杀手,还是久经训练的战士,他们最喜欢发起攻击的时间当然都是在午夜之后,赵石当然也不例外,现在他要作的就是保存好体力,然后在猎物松懈的一瞬间,发起最猛烈的攻击。

    赵石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片漆黑,天公作美,天色有些阴沉,月光也被遮挡得严严实实,赵石慢慢站起身子,小心的活动了几下变得麻木异常的手脚,待得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然后悄无声息的从树上溜下,将身上多余的东西都放在树下,手里握着脱鞘的横刀,腰间则别着一把从商延祖那里要来的猎刀。

    又安静的等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异常,赵石慢慢站起身来,然后便象狸猫一般悄无声响的向树林方向潜了过去。

第六十三章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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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这些日子太顺利了一些,这些山贼们在这个临时的营地中睡的横七竖八,呼噜声此起彼伏,好像没有一点的警觉。

    但赵石还是小心在营地周围转了一圈,他身上没有夜视仪,更没有消音手枪,所以猎物就算是毫无防备的展现在他的眼前,他也不敢有半分的松懈的。

    果然,在营地的周围发现了三处暗哨,悄悄的掩上去,猎刀从背后凶狠的插入对方的脖子,然后横横一拉,割断动脉和气管儿,血象喷泉般溅出,对方身体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便松软了下去,血液因为压力,流出伤口的时候发出好像蛇虫一样呲呲声,血腥味伴随着寒夜冰冷的空气灌进赵石的肺部,让赵石精神不禁一振。

    轻轻的将尸体放下,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他不敢确定,林子里实在太黑了些,凭着他丰富的夜战经验,他才将这三个人找出来,,不过没有关系,这样的夜里,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他也有足够的把握不被找到到自己的踪迹。

    在原地待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下体力,直到气息平顺下来,才又慢慢摸进了营地,先从外围开始,一个个儿梳理下去,这些人睡的很死,山贼就是山贼,不象是正规军队一样有着非同一般的警觉,到了天光快要放亮的时候,整个营地活着的就剩下在营地中心处的四五个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了树林之中,若是同样是赵石这样久经战火考验的战士,早应该惊醒过来,但他们没有。。。。。。。

    一个人嘴巴巴哒了几下,慢慢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蒙蒙胧胧间,活动了几下身体,鼻子耸动了几下,估计是感觉到了味道有些奇怪,赵石没有给他查看的机会,迅速的已经掩到了他的身后,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右手的猎刀闪电般在他的脖子处转了一圈,其实这样的动作在象赵石前世那样的特种精锐部队,尤其是他们这些潜伏手中是严格禁止的,别看电影中上去就划人脖子显得异常的干净利落,但那毕竟是电影,脖子上有动脉,有气管儿,确实是致命的地方,但血压也高,而且人在被划破脖子的时候因为呼吸被阻,却又一时死不了,挣扎最是剧烈,一个不好就会让自己暴露目标。。。。。。

    但此时赵石却不得不都从脖子下手,这些人的装备还真不错,身上都套着皮甲,以赵石现在的手劲儿,心脏是没指望的了,所以致命的地方只剩下了柔软的脖子。

    不过话说回来,对付这些好像没有一点被半夜突袭的经验的家伙,却也没遇到什么意外的情形发生。

    将最后一个家伙狠狠的敲昏过去,赵石也有了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留下了三个活口,,赵石将几个尸体的腰带解下来,把这三个家伙绑的结结实实,又把其中两个的袜子脱下来,塞进他们的嘴巴,再缠住他们的眼睛,把他们分散放置,眼前只留下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之后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脸上的韩巴哒叭哒往下淌。

    休息了一阵,体力渐复,天光已经放亮,象周围看去,收获还不错,只那三十多匹马若是卖出去的话,就能让一个普通的农家过上好几年的好日子。

    赵石对马匹虽然不太在行,但川马还是能看出来的,这些马正是标准的川马扮相儿,身子矮小,体态颀长,四肢粗壮,不免对这些人的来历更加好奇了几分。

    一口清水喷下去,那长的十分凶恶的汉子立即打了个激灵,苏醒了过来,先是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接着便眼睛睁大,张嘴就要呼喊。

    赵石上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那人糊里糊涂的被人打昏,醒来发现自己还被绑了起来,心中自然慌乱无比,立即开始死命的挣扎,嘴里更是叽里咕噜闷叫,直到赵石将横刀在他的眼前晃动了几下,这人才立即老实了下来,眼神儿却已经从开始时的惊慌失措变得凶狠了起来。

    对于刑讯逼供,赵石自然是行家里手,不能给对方造成身体上的残缺,那样的话有可能会让对方一心求死,不能一味的上刑,意志坚定的会逐渐适应身体上的疼痛,反而觉得自己保有的秘密是保命的机会,死也不肯吐口。

    “你们选的这个地方很不错啊。”看对方慢慢恢复了理智,将捂住对方的手松开,赵石说了一句。

    那凶恶汉子却理也不理,转头向四周看了过去,营地里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这些人死的还比较震撼,脖子处血肉翻卷,血流的满地都是,这汉子立即便是身子一颤,眼光中流露出了些许的恐惧,但随后便是脸色涨红,脑门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赵石,但他心中也有疑惑,看眼前这个少年,身子还没长成,这二十四位兄弟都是寨子里的好手,等闲两三个人难以近身的,难道就被这孩子一个人作翻了。

    四周打量了半天,再没发现一个人影,他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栽在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孩子手中的事实,几乎是咬着牙根儿说道:“我们清风山的兄弟不会放过你的。。。。。。。。。”

    赵石却好像没有听见他的叫喊,只是自顾自说道:“这里没有人来人往,还算僻静,我只问你三个问题,全都答上来了我就放了你,我还告诉你,我闲的很,活着的也不只你一个,所以一定要珍惜自己的机会,这脑袋掉了是再也安不上的。。。。。。。”

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六十四章京官(月票,月票)

    当赵石用这一群人的水囊,将手上的鲜血洗净,又脱掉了身上那件斑斑驳驳都是红色印记的衣服,立即离开了这个漫布尸体的林子,当然了,临走他并没有忘记将这些人身上搜刮一空,都驼在马背上面,一串儿三十四匹马,组成一列长长的队伍,离开了林子。

    口供是详细的,这些都是从岭南清风山来的贼人,就像是商延祖所说的那样,是绿林道上的家伙,也就是常说的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开始的时候,赵石还以为这些人有可能是李家派来的杀手,后来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些人来这里确实是要找几个人出来,不过和他赵石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最主要的是要找到一个长相瘦肖的读书人,至于详细的情形,这三个活口也不太清楚,只是说有个大人物儿要那人的性命,开出了十万两的花红,至于那个大人物是谁,追的又是什么人,这其中关节却只有他们的寨主知道的,而他们的寨主,很不幸,脖子已经断了一半儿,说不得话的了。

    这些其实赵石都不在意,最重要的消息是这些山贼草寇不是一伙儿人马,还有其他一些什么寨子的人马,大概有那么三四百人,他们分散进入凤翔府已经快三个多月了,据说最后得到的消息就是他们追踪的人来到了巩仪县附近,所以他们才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寻找。至于县城以及人数要多上很多的镇子,他们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实力进去地。

    清风山的这些人来的人少,负责的地方也就不多,很快就已经完成了的,这会儿就是要去牛头山下的赵家村汇合,那里也是他们的最后一站,找不找得到人都会拿到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里却遇到了赵石这个杀神。

    一听到这个消息,赵石毫不手软将三个家伙变成了尸体,然后迅速向赵家村赶了回去。

    与此同时巩仪县县衙之内也迎来了几个陌生面孔,县太爷徐闻是正德十七年地进士,外放作了巩仪县令。

    当时正值壮年的他是意气风发,卯着劲儿要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的,但如今嘛。任谁在县令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十年也再提不起什么精神头儿来的。

    不过这其中的关节徐闻也是心知肚明,当年初上任时虽然小心翼翼,但他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好酒,当年初上任时。正得知府大人宴请同僚。

    酒到酣时,知府大人诗兴大发,这位知府大人也确实才华难得,一首采桑子搏了个满堂彩。这也没什么,官场逢迎,以诗佐酒,在这样的场合再是正常不过。

    但错就错在徐闻喝地多了,嘴里咋摸着知府大人最后一句,醉脸春融,斜阳江天一色红。这一句,这一句实是这一首词的点睛之笔。但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灵机一动之下,也没顾忌太多,大声将知府大人这一色红改成了一抹红,在座的都是文官,还有些府中知名的饱学之士,略一琢磨,便喝了个彩儿。虽只一字之差。但前后搭配上却是变得天衣无缝,江天斜阳。醉脸,可不应该是一抹红怎的,经此一改,才真正做到人景交融,境界上便也上了一层,徐闻到是搏了个彩头,却也当场落了知府大人地脸子,当时那位知府大人没说什么,还夸他果然不愧是进士出身,才学是尽有的,但过后却是徐闻在县令这个位子上好像是生了根,雷打不动的了,如是便造就了他这么个十年县令出来。

    自那次事情过后,回过味儿来的徐闻再也没喝过酒地,但如今坐在县衙正堂之上的徐闻却是愁眉苦脸,一小口一小口的将杯中的酒水灌进嘴里,却好像淡的没有一点滋味儿,苦笑着看着同样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主簿,县丞,县尉等几个人道:都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以前我还不信,如今却是信了的,这可不是愁上加愁吗?

    县尉王世泽最是年轻,这时见徐闻坐在那里只是饮酒,说出的话也和当前地事情半点儿不搭界儿,心里更是着急,他年初征兵时险些捅了个大漏子,不过幸好那个姓赵的少年郎还好应付,最终虚报了个年龄,将事情遮掩了下来,要不然那少年告到他姨兄张世文那里,张世文的官阶可并不比他低了,还不定能闹出怎样的麻烦来呢,这事过了之后,王世泽是闹出一脑门子的冷汗,也打定主意,今后要审慎行事,再不能出这样的疏漏,之后做起事来却是稳重了不少。

    谁成想才三四个多月的光景,就又有这般倒霉的事情落在了头上,巩仪县好像一夜之间便是盗贼蜂起,各处都有贼报传来,这等抓贼捕盗之事正是在他县尉大人职权之内,若是小股地平常盗匪他还真不放在眼里,说不准还会暗自高兴,又有功劳送上呢。

    但现在嘛,已有四五十余村落受袭,死地人也超过了百余,他带着兵丁转悠了一个月,却愣是没看见盗匪的半个影子,同时却不时传来村落遭遇盗匪地消息,对于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盗匪,他是恨的牙根儿痒痒的,但找不到对方的踪迹,他再是发狠也是无用的。

    想到自己的前程便要这样一朝断送,还算得上年轻的王世泽这心里能不着急吗?

    我的县令大人,您能不能拿出个章程来,我们这样干坐着,难道等那些天杀的匪人送上门儿来吗?

    听了他这话,徐闻唯有苦笑以对。章程?我能有什么章程了?这些贼人是从哪里来?是些什么人?这是要干什么?一无所知之下,王大人,你让我拿出什么章程来?

    旁边坐着的新上任地县丞大人以及那一直以来,奉守的都是儒家的中庸之道的主簿大人此时也是满肚子的苦水,看现在的情形,这挂落是吃定了的,但盗匪横行,却还真不关他们两个什么事情的。所以此时是闭紧了嘴巴,阴沉着脸,就是一言不发。

    王世泽还待说上些什么,但这时一个衙役急急走了进来,躬身道:大人,县衙外有人自称刑部官员要求见诸位大人,您看

    徐闻噌地站起身来,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心里话儿,终于还是来了,看来自己这个县令也算是作到头儿了的,就是不知是直接锁拿进京,还是

    想到这里。身子是一阵发软,嗓子沙哑的连自己也吓了一跳,开府衙中门,诸位。跟我去迎候一下吧

    其他人的脸色也不比徐闻好上多少的,尤其是县尉王世泽,更是脸若死灰,手足发颤,勉强跟在徐闻的后面迎了出去。

    站在府衙门外是三个人,都一手牵着马匹,没有穿官服,当先一个三十多岁年纪。身形消瘦,鹰钩鼻子,细长的一双眸子闪闪发光,身后的两人腰间都挎着横刀,身形魁梧壮硕,看样子是护卫来地。

    三个人脸上都满是尘土和汗水,神色间也布满了疲惫,显是在路上赶的很急的。见徐闻带着众人出来。那消瘦汉子立即笑着迎了上去,报拳施礼道:来的可是巩仪县令徐闻徐大人?下官刑部压官关橓在这里给徐大人见礼了。有劳大人远迎,还请恕罪。

    这人说话虽然彬彬有礼,徐闻听他说话心里却是一颤,暗道了声,果然,这压官虽然不过是个不入品级的小官儿,但职权却是不小,锁拿犯官上京地一般都是他们这些人,若是稍有得罪怠慢,那就有的苦头吃的,于是也不敢托大,行了一礼,强自笑着道:不敢不敢,关大人是京官,闻一介七品县令,出门迎候还不是应该的?只是没有什么准备,有不周之处,还望几位大人不要见怪。

    关橓哈哈一笑,又和其他几人见礼,几人寒暄间束手让客,不多时便来到府衙正堂,分宾主坐定,又有杂役奉上香茶。

    徐闻开口道:关大人一路劳顿,必然是辛苦了,要不大人几个先梳洗一番,今晚我等再为几位大人接风?

    关橓摆了摆手,面上则带着苦笑道:徐大人,下官有公务在身,哪里能得休息,大人地心意下官心领了。

    这句话一说,见几人脸上都是越来越难看,他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却是淡淡一笑,从袖口处掏出一张纸来,沉声道:下官此来是为了一个朝廷钦犯,此人身负重罪,狡猾异常,在我刑部差官手中已经脱逃数次,前些日子得到消息,此人来到了巩仪县境内便失了踪迹,所以想请诸位大人帮助捉拿此人归案,这是他的画影图形,应有八九分相似的

    将纸张递给明显一愣的徐闻,接着脸上的神色便肃穆了起来,来时听闻巩仪县正闹匪患,下官也知道诸位大人的难处,所以只要在城镇之中暗中留意便可,若是发现其踪迹,立即捕拿,如若事成,下官回京必然备述几位大人之功的

    赵石回到赵家村的时候,赵家村已经失去了以往地宁静和祥和,村子里不时可以看到一些陌生的面孔出出入入,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是身体强壮,膀大腰圆之辈,穿着也都简陋,只是一身浅红色的号褂子,在前心背后处印着两个大大的丁字。

    这位便是盐场的丁副管事。商延祖一边用眼睛瞟着不远处那三十多匹马,一边给赵石介绍道。

    也是赵石的出场过于震撼了些,那位精瘦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走的丁副管事还是有些愣愣地,一个少年,赶着一队马群,马上零零碎碎一大堆,上面刀枪齐备,是个正常人都得被震撼一把不是?直到商延祖碰了这位丁副管事一下,他才回过神儿来。

    瘦地和骷髅有一拼的脸上讪讪地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健壮的少年,却怎么也和张世文那白白胖胖的样子联想不到一处去的,赵家村的人到了盐场的时候,张世文并不在盐场,但盐场的正副管事都在那里的。

    盐场的正管事也姓张,是县城张氏一族的旁支,岁数虽然已经不小了,但还得叫张世文一声堂叔的,此人上任也才不过半年,而且全都是托了他这位堂叔的福,才能得到这样的肥缺,对张世文自然是感恩戴德。

    张世文家里的事情他更是一等一的熟悉,前些时在县城还见过赵石的母亲的,自然知道张世文对赵家村这门儿亲戚的看重,赵家村来人,他自然不敢怠慢,听了详细的情形,立即二话不说,不仅将副管事派了过来,还从八百盐丁中抽出了一百五十人带到赵家村,可以说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心意的。

    这其中的关节丁副管事自然也是明白的很的,便也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就是盐监大人的表弟了,哪里还敢怠慢,不说这一层,他已经打听的清楚,这个乍看起来除了高大之外,长相毫不起眼的少年禁军旅帅的身份便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弯着身子,恭恭敬敬的道:张管事说了,来到这里,我等全听赵大人的吩咐行事,派来的这一百五十个盐丁都是健壮汉子,虽然都没经过什么大场面,但守住这个村子应该是足够的了,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们去作,一定保大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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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把狗子叔,还有大牛他们都叫来,到安静地方再说话。赵石向丁副管事点了点头,直接说道。

    商延祖还想问他这些马是从哪里来的,听了这话也不好开口,转身叫人去了。

    还是赵石家的小院,乡村人家生活简陋,也便没有什么以茶待客的条件和道理,更何况家里就只赵石一人,到是大牛几个将水烧开,人人面前一个大大的海碗,大家团团一坐,加上赵老三几个村里面的老人儿,将一间不大的屋子挤的满满当当,若不是海碗中冒着腾腾的热气儿,看上去颇有那么几分群英聚义的样子。

    赵石简单的将事情一说,至于追踪近百里,然后大开杀戒的事情稍微一提便以略过,但也足以引得众人张大嘴巴,商延祖见赵石此时才回来,浑身上下还颇是狼狈,就已经大约知道赵石去干嘛了,但听他亲口说来,还是吃了一惊,张嘴有心想说上几句,但眼瞅着少年脸上渐渐越加刚硬的线条儿,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出不了口了,连他都是如此,旁边诸人就更别提了。

    尤其是那丁副管事,脑袋一晕,张大人这个表弟是个什么怪物来的?天杀星下凡吗?这才多大的年纪,就敢顾身一人追上二十几个亡命之徒,还得了消息回来,乖乖,和他比起来,县里那么多的兵丁。岂不都是吃白食的?怨不得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添为禁军旅帅,当日就听闻这赵家村出了位猎熊的英雄,心里还不深信,今日一见,张大人这个表弟还真是了不得

    没有人怀疑赵石说地是假话,毕竟那三十多匹马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待得说到那些贼人却是约定要在赵家村汇合的时候,众人才在震惊之中缓过神儿来。听了这话,脸色却都变得异常难看,这村子里加上那些盐丁,满打满算,能拿得起刀枪的人也不过二百人,要是来上个三五十的贼匪,到也真不放在眼里,但若是上了百人。真个打起来便有些玄乎,更何况在赵石嘴里说出来的人数是三四百人,若真的动起手来,保准是个有输无赢的局面。

    村子里地大小事情想来都是那赵老三负责的,到了这个时候。大家的目光下意识的都看向了赵老三,但赵老三低眉垂眼,满脸都是茫然之色,心思显然根本没在这个上面。众人都知道他家小四儿死在了战场上,他心中难受,也是情有可原,但在此时,众人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还是不觉一沮。

    要不我看村子里的人还是到山上躲一躲吧?说话是瘦的和个骷髅相仿的丁副管事,那丁副管事眼睛看着赵石,满脸都是苦色。心中更是大叫晦气,他本来想着来赵家村呆上日子也便将这差事办下来了,还能拉近和盐监大人地关系,着实是个美差来的,可没成想,遇到这么个坏消息,竟然有可能丢了自己的性命,心里能想到的就是将这个少年劝上山去。哪怕跟着上去再苦再累。也总比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贼人碰面好地多了。

    商延祖却摇了摇头,来不及了。石头这来来去去五六天,他们肯定已经离我们已经不远,人不可能光着身子上山吧?吃食,饮水,住的,盖的都得带全了,那得到什么时候?就算我们来得及准备齐全,要是在半路上碰上他们,队伍中有老有少,那不是情等着挨刀子吗。。。

    那就跟他们拼了,我们这么多人,也不一定就能输给他们,反正老子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死了也便死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畜生糟蹋乡亲们赵狗子满脸涨红,挥舞着双手,有些张牙舞爪地意思,一看便知他心里也没底的。

    屋子里的人们议论纷纷,但谁也拿不出个准主意来,还是村子里的一个老人儿说了话,你们都别吵吵,这里就石头是个官身,消息也是他带回来的,听他怎么说,咱们就怎么,石头,你拿个主意吧,不用顾忌我们,咱们虽然老了,但赵家村的人没有孬货,想走的人让他们走,但这里是我们的根儿,我就算死也要死在这里关中从古到今便是个出豪杰地地方,所谓一方山水养一方人,这里的人们向来性子刚强好斗,也是出天下精兵的地方,老人年纪虽老,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但这一番话说出来,配着他那肃穆的表情,就连赵石心里也是一阵佩服,众人此时一静,几个年纪轻立即喊了几声好儿出来。

    一句话说的丁副管事满脸通红,有些想要发怒,但看见旁边一直沉默不言的少年,还是咬了咬牙忍了下来。

    见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自己的身上,赵石想了想说道:没必要这样,什么死不死地,那些匪徒也不算厉害,你们看,我这不是没少一根汗毛地回来了吗?

    话一出口,便有人轻笑出声儿,气氛立时为之一松,这也正是赵石想要的效果,不论古代还是现在,上战场之前都是要作动员地,动员之后,士卒们的心态也便不一样了,这心态其实说的就是士气。

    见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就连那个毫不掩饰的将害怕刻在脸上的丁副管事也嘿嘿笑了起来,赵石满意的扫了众人一眼,他在路上就已经将前前后后想了个清楚,若是没有办法,他回到村子的时候,立即就会让众人抛弃掉所有的家当,躲进牛头山里去,但如今他没这么说。也便是说他心里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那些盗匪说是在这里汇合,但一定有早有晚,这便是我们的机会了,但大家也别高兴的太早,先来地盗匪固然是没有防备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在等着他们,但如果我们放走了一个,让后面来的得了消息,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我决定,不管是本村的还是外来的盐丁,若是杀得一人,便能得白银五两,受伤的加倍,若是不幸死在这里的,也能得白银一百两

    但我丑话说在头里,有走的现在就走。到了动真格的时候,谁若是敢后退半步,我饶不了他

    刚想再说下去,一个村民已经神色古怪地推门进来,在赵老三的耳边说了几句。赵老三一愣神儿,插话道:石头,村子外面有人找你

    赵石有些疑惑的来到村子外面,隔着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堵在村子口处,为首的一条大汉,指手画脚的正在跟守在村口的盐丁理论,很是有些嘈杂。

    赵石一愣,这人他当然认识,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人不经意的回头张望了一眼,看见赵石走了出来。老远便是哈哈大笑,赵队正啊,不对,应该叫赵旅帅了,哥哥大老远的来投靠你,看门地这些王八蛋竟然还不让兄弟们进去

    赵石有些纳闷儿,他这人性子冷,跟谁都不远不近的。眼前这个叫杜山虎的家伙在护粮军的时候也不过是说过几句话罢了。怎么听他话里的意思竟然是要赖上自己地?不过当他目光转到杜山虎身后那些身影的时候,眼睛却是不由一亮。

    正应了那句话。想睡觉的时候就有人给送来了枕头,这些人看上去有二百人多人的样子,一个个都背着包裹,身形看上去有些臃肿,但人人都将身子挺地笔直,眼神儿凌厉,透着一股子凶狠劲儿,隐约还能看见他们的身后还有几辆大车跟着,车上还有些人

    杜校尉怎么来了?这些弟兄们。紧走了几步,赵石迎了上去说道。

    杜山虎的面容变得有些黑瘦,赵石离开庆阳的时候这个家伙正在养伤,被李继祖暗劲儿所伤,很是不容易痊愈的。

    但他的笑声依然是那般的爽朗,说起话来嗓门也大,不过笑容之中却带着苦涩的味道,赵兄弟,哥哥确实是来投靠你地。

    走到近前,赵石脑袋也有些发晕,这个变化也太大了些,不由问道:怎么回事儿?

    还能是怎么回事,你是一走来了个痛快,你可不知道抢了你功劳的李武那个王八蛋干了些什么,本来赏银是一人十两,到了弟兄们的手里的时候就剩下了五两,他娘的,这还不算,弟兄们打生打死,哪个不是将性命豁出去都不皱眉头的汉子?

    但刀枪无眼,这次咱们显锋军倒霉,那么多的弟兄战死了在庆阳城外,受伤的更不在少数,咱们这些活着地命大,银子可以不要,但这些受了伤地弟兄哪怕只要是稍微有些良心的,都不会克扣他们地粮饷,嘿,就还出了个李武,鸡蛋里也能让他挑出油腥来,只给了这些就要回乡的弟兄们十两银子,他娘的那够个屁用,要不是兄弟们拉着,我他娘的就宰了那个王八蛋

    那李校尉呢?在赵石印象中,李金华虽然优柔寡断了些,但对待下属还是称职的,总不至于让李武这么胡来吧?

    别提了。杜山虎摆了摆手道,李将军人是不错,不过人家是一家人不是?我去找了几次,都没见着李将军的人影,后来把门的那些王八蛋也不知道收了李武那厮什么好处,竟然连门儿也不让咱进了,兄弟们心都冷了的,这不,哥哥一狠心,去他娘的吧,这窝囊官儿咱也不当了,功劳没咱的份儿,还要受小人的气

    你知道,哥哥是有家有口的人,家里还算过得去,但就是放心不下这些弟兄,后来哥哥一想,军中同袍这次死的死,活着的总不能阻了人家的前程,让人家跟着咱一块辞官不做吧?

    嘿嘿,这不,兄弟就想到你了,虽然相处不多,但什么咱都看在眼里的,看得出来兄弟是条响铛铛的汉子,有担当,有气魄,最重要是重情义,于是哥哥就带着弟兄们来投奔你了

    说到这里,往后一指继续说道:别看弟兄们都有伤在身,但有些人伤的都不重,养养也就好了,只是不愿意跟着李武那厮受气,这不,就都借伤回来了,有些人家里都有牵挂,就都回乡去了,只剩下这二百多人无依无靠的,他们除了跟人玩命之外,什么都不会,哥哥想着你不是个旅帅吗?这里有二百五十四人,七十二个身体上有残缺的,你只要将这七十二个弟兄安置好了,我们这些人就把命卖给你了,安排什么差事都行,只要能吃饱肚子嘿嘿,兄弟,你不会不管弟兄们吧?

    说完一双瞪得老大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赵石,让赵石是哭笑不得,不过赵石还是很佩服这个杜山虎的,在他眼里,世上之人多是自私自利,能作到象杜山虎这般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就连他自己也算上,也是做不到的。

    于是毫不犹豫的一点头,说道:行,只要兄弟们不嫌弃这里的简陋,以后赵家村就是他们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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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听到了?赵兄弟讲义气,收留了大家,咱也不能当那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从今往后,大家的命就都是赵旅帅的了,若是哪个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但若是留下来,日后作出背心的事情,其余兄弟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取了他的首级献给赵旅帅,现在,同意留下的先给赵旅帅行个跪礼,要走的赶紧滚蛋。”

    说完这些话,也没看旁人,当先跪倒在地,大声道:“谢旅帅收留之恩。”

    他这一带头儿,剩下的二百余人呼啦啦跪倒了一片,除了赵石和他身后几个不知所措的盐丁,村口处却再无一个站立之人,就连本来躺在驼车上的,也挣扎着下了车,齐声道:“谢赵旅帅收留之恩。”

    赵石虽然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但值此之时,心中也是一热,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也是最能得他好感的一群人,赶紧上前一步,就想把杜山虎拉起来的,但杜山虎硬是带头磕了三个响头,才又站起身来。

    多少年之后,赵石才从杜山虎酒醉之后吐露的言语中明白,这位看上去直爽豪侠的汉子在此时原来也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的。

    一来他们离开显锋军,更不能抛下这些伤重的兄弟,确实有些走投无路,二来嘛,却是这个家伙觉得赵石小小年纪就智计无双,胆子又大的惊人,虽然根基差了些。但跟在这样的人身后,没准儿以后能走到什么地步儿,赵石缺的只不过是一飞冲天地机会罢了。

    这三嘛,也是跟自己等人的前程有关的,西秦军制,只要官衔位列四品,就可组建自己的牙兵,这些牙兵与主将往往是荣辱与共。不离不弃的关系,放出去更是前途不可限量,此时赵石虽然只是个旅帅,但日后一旦成了将军,他们这些人就能称得上是他心腹中的心腹,是牙兵的不二人选,能不水涨船高?

    这些私心这时赵石自然是不知道的,等他知道了地时候。两人皆已位列公侯,多年征战之下,已是生死之交,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过是一笑而过罢了,心里到还有佩服对方思虑长远的念头。

    这些都是后话。在这里暂且不提,如赵石所说,赵家村依山而建,户不过百。天然纯朴,但也确实非常的简陋,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人,却哪里住得下?

    幸好,这些人里没有哪个是没吃过苦的,只要有一块地方,有吃的有喝的,这些人就能挨上些日子。

    其实也不用赵石赵石张罗。这些朴实的村民对于外来地客人向来热情有加的,这些人进村之后,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人人手里都端着一只海碗,海碗里都是热水,再过一会,热腾腾的吃食便送了过去……

    “看这里刀枪出鞘的,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杜山虎跟在赵石身边。一边走。一边问道。

    “这里正闹山贼,我捉住了几个问了问。他们原来准备在我们村子汇合地,我们这儿正商量怎么办呢……”

    杜山虎闻听不惊反喜,搓了搓自己的手掌,满脸兴奋的嘿嘿笑道:“赶的早不如赶地巧,山贼是吧?不是我杜山虎吹牛,我这般兄弟一个能打他们十个,旅帅,这一仗可不能落下我们。”

    看见杜山虎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总是差了自己半步落在后面,赵石这心里还真有些不习惯,本来杜山虎的品级告了他不是一点半点,如今这模样也难怪赵石感到不自在。

    “以后叫我的名字吧,叫石头也行,这事少不得你们帮忙的……”

    杜山虎却是把脑袋一晃,说道:“没规矩哪行?我们既然跟了你,就是你的属下,哪里有属下叫上官的名字的道理?”说到这里,向周围看了看,笑道:“嗯,这村子不错,有山有水地,就是周围平坦了些,不适合和他们交手,不然伤亡太大……

    嘿嘿,这可不是说兄弟们怕了他们,我看干脆,把他们放进村子来,两头儿一堵,这叫……这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瓮中捉万八……不过他们人不能太多,太多的话一冲人就散了,仗不好打……”

    赵石看了他一眼,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粗豪的家伙只一句话的功夫就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正和他心里想的一样,看来这人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主儿。

    脸上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手指着村子周围道:“他们人到是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四百人左右,就是怕把他们放进来之后,他们伤了村民。”

    杜山虎听了满不在乎的道:“这有什么难办的,把村子里地人集中起来,派人守着,山贼,山贼,总归也脱不了一个贼字,你一跟他们玩命,他们就熊了地,只要兄弟们手中有刀子,见了血就能看出谁是英雄谁是狗熊,我就不信这些鸟山贼还能挡得住咱们这些从尸堆里爬出来的杀神……”

    赵石看了他一眼,有心考较,又问了一句:“那我要是想把他们全歼在这里呢?”

    杜山虎又把脑袋一晃,一副没有跟错人地表情,“咱就知道旅帅是这个心思,这些贼厮鸟既然敢来惹咱爷们儿,不把他们的脑袋留下那叫什么事儿?”

    说到这里,转身就喊了一声,“狐狸,赤魔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不远处那些吃的正欢的军兵里面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立即噌的站起两个人来,大声回道:“属下在。”

    旁边的人静了静。接着传出几声低笑,有人更是笑着叫道:“你们两个傻子有毛病啊?一惊一乍的吓唬老子,这里已经不是庆阳了,他娘地,没听说当兵也能当傻了的……”

    这两人脸色一红,狠狠瞪了人群几眼,但还是快速跑了过来。

    杜山虎也是哈哈大笑,指着其中那个身材矮小。满脸精悍之色的汉子给赵石介绍道:“这个就是狐狸,以前是军中斥候队的旅帅,大名胡离,这小子机灵着呢,各种机关陷阱样样精通,最是阴险不过的,追踪之术庆阳军中他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见过旅帅大人。”那胡离马上单腿跪地要给赵石行礼,却被赵石一把拉住。赵石心中此时却有些兴奋,眼前这人便是这个时代的侦察兵了,也不知和自己比起来,是高是低?

    “有空闲的时候咱们比试一下?”按耐不住心中的蠢动,赵石说了一句。

    胡离嘻嘻一笑。也没把赵石地话当真,他们这些人都是军中精锐,虽然和护粮军相处过一段时间,但在心眼儿里还是瞧不上那些禁军的。就更加不会注意到赵石这么个小小的队正了,路上虽然也听杜山虎提了些这个少年旅帅的事迹,却也没往心里去的,所以现在虽然屈居人下,不得不恭恭敬敬的,但离衷心敬服还差的远呢。

    赵石对于旁的事情可能不太精通,但对于军人地想法和作派却再是熟悉不过,也知道能得到这些人的敬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只是说了一句便也揭过去了。

    这时杜山虎指着另一个皮肤黝黑粗糙,身子却强壮异常的汉子给赵石介绍,“这个是赤魔,吐蕃人,杀了吐蕃贵戚跑出来的,马上功夫是拔尖地,就是人有些直,又是胡人。一直得不到应得的职位。在骑兵队里作个队正,他本名叫摩赤。起了个汉家的姓儿,姓李,这小子一上战场就人来疯,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赤魔的名字出来。”

    这人汉话说地还是有些僵硬,右膝微弯,一犹豫的功夫,还是行了个赵石熟悉的藏人常见礼节,“见过旅帅大人。”

    杜山虎接着说道:“全歼这些贼厮鸟还不容易?让狐狸带人在村中设下陷阱机关,等他们一乱,咱们就冲上去打散他们,剩下的兄弟堵住村口,就算是有那么几个漏网的,就都交给赤魔,我刚才可是看到了的,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马匹,正好够用,这些弟兄里面怎也能选出二十个骑兵出来,打硬仗自然差了点,但追些侥幸逃得性命的山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有了和杜山虎地一番谈话,赵石的心里更加有底了,也立即吩咐了下去,开始布置,武器有些少,只凑齐了一百二十余把短刀,六十余把长刀,剩下的就全是菜刀了,还有强弓八张,能凑齐这么多,一来是因为村子里有二十余人都参加过护粮军,将横刀都带了回来,盐丁们大多使的都是短刀,至于其他的,都是赵石杀的那伙贼人的,当然了,这些武器必定都是优先供给显锋军的兵士地,保证他们人人手中一把武器,剩下地才是其他人分分了事。

    其他人到也没什么怨言,眼前这些显锋军的兵士一看便知道都是久经战阵地老卒,在气势上就和常人截然不同的,办起事来有条不紊,时不时还插科打诨一番,迅速的便是有些惊慌的人心稳定了下来。

    诸事妥当,将显眼的人也都撤了回来,唯独派出狐狸等人在外哨戒,村子也终于恢复了平静,不过这些只是表象罢了,村子中心如今简直是处处陷阱,步步都是坑了,你没进村子,根本看不出村子之中的变化来的。

    显锋军的士卒分成两部,一部由杜山虎带领,都集中在了村头,另一部分则由赵石亲自率领,集中在村尾,剩下的盐丁则一部分负责保护村民,一部分埋伏在了房屋之中,到了此时,整个赵家村到好像是成了一个缩微版的十面埋伏。

    这期间赵石还是和商延祖,杜山虎两人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派人去通知县城,让他们派兵过来,本来杜山虎不怎么同意,他辞官不作是真,但并不表示他不想重回军中,出人头地,既然有能力独自全歼了这些山贼,干嘛还让出功劳给别人?怎么说赵石现在也是禁军旅帅,这些人头可都是实打实的军功来的不是?

    但这次却是赵石想的周全,在庆阳吃了一次亏,他可不想吃第二次,不报告县城也不是不行,但这剿匪肯定不是他们的职责之内的事情,若是再站出一个象李武那样的人来,这功劳大家谁也别想得到半分的,还不如大大方方通知县城官吏,送他们一份儿人情,虽然结果还是难料,但总归最后还是要留些情面的。

    这么一说,杜山虎也就不吱声了的,心中却是差异,这个少年在庆阳时便将诺大的功劳让了出去,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庆阳,开始时还为他不值,觉得恁窝囊了些,但过后仔细想来,却还真是明智之举,便是闹上一番,也闹不出什么结果来的,没准儿还得把自己的性命赔进去,但话说回来,面对这样天大的功劳,杜山虎自认是做不到赵石这般洒脱的,心下不禁对赵石的果决暗自佩服,他一不说话,商延祖更是举双手赞同,事情也便这样定了下来,赵石立即派人去县城禀报。

    不过这里虽然离县城来回不过四五天的路程,但想来等县城的兵马到了的时候,战斗也已经结束了的……

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六十七章剿匪(一天一万字呼唤月票)

    那里就是赵家村了。楚舒焕看着远处的村庄暗自想道,扫了一眼周围骑在马上,一个个都没精打采模样的弟兄们,心里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句娘。

    也不知曲老大发的哪门子疯,把兄弟们派出来干这么一桩买卖,从临洮到巩仪县的路到是不远,只是这趟买卖却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找人?这么大的一个地方,靠他们六十几个人怎么找?还得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梳理下去,费时费力不说,正主儿人影都没见着的,尤其是这么作风险太大了些,虽然兄弟们都有马,但没准儿什么时候就得让官军堵了窝子,听说找到人有十万两银子可拿的,但现在看来,他们这一队七巧山的人马拔得头筹的机会和上天摘月亮下来也没什么分别。

    想起在山上看到的那个遮遮掩掩,藏头露尾的家伙,以楚舒焕的眼光,一看便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来路,他们混绿林的好汉最忌讳的便是与官府勾勾搭搭,若是让人知道他们七巧山的英雄作了官府的爪牙,大家的名声就不用要了,为了十万两银子值得吗?

    想到这里,楚舒焕有些烦躁的晃了晃脑袋,旁边的一个瘦小的汉子看他脸色阴沉如水,凑了过来,嘻笑着道:二寨主,这里可是咱们来的最后一处了,是不是让弟兄们开开荤?这些日子可把弟兄们折腾的够呛。又不能喝酒,咱们混绿林道的爷们儿,为地不就是个活得痛快,酒女人银子一样也缺不得的,弟兄们可都等你老发话呢,你们说是不是?

    旁边的汉子们听了他这话,有些萎靡的精气神儿好像立时回到了身上,都是两眼放光儿。像极了一群饿极了的狼一般。

    楚舒焕被那瘦小的汉子一撩拨,心里也是一热,方才的心事立即抛到了九霄云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大笑道:行,咱们干地就是掉脑袋的活计,前些日子对众弟兄约束的紧了些,毕竟这里不是咱们七巧山的底盘。小心使得万年船不是?不过今天是最后一票,干完了咱们就回山逍遥,兄弟们放开胆子洗了这村子

    不过咱丑话说在头里,谁找到的女人归谁,旁人不能抢了去。若是哪个坏了规矩,跟自家兄弟起了生份,咱就按照山规处置办了他

    他这话一出口,立即引起一片响应声。这些亡命之徒的脸上都泛起了几许红光,眼睛里更是充满了兽性。

    二寨主放心,兄弟们都懂规矩,为了个娘们儿不值当的

    就是,不过你作初一,不能不让我作十五吧?兄弟就好这一口,到时可别说咱坏了规矩

    粗俗的胡言乱语立时响成了一片,楚舒焕把大手一挥。大叫道:那兄弟们还等什么?前面有女人在等着咱爷们去安慰呢,先到先得,落在后面地可就没了

    说完一催马,率先向村子方向加速驰了过去,身后的山贼也嗷嗷怪叫着猛催跨下的战马,一溜数十骑,卷着漫天的烟尘,快速的朝着村子而来。

    杜山虎地眼睛眯了起来。嘟囔了一句。早死早托生,这群王八蛋还真是等不及要见阎王了。回过头来吩咐了一声,都给我藏好了,一会等他们过去,咱们就堵住他们的退路,让这些王八蛋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我可跟你们说好了,咱们现在新找了东家,谁要是在这当口上给咱丢了脸儿,也不用咱发话,趁早滚蛋,听清楚了吗?不能放跑了一个。

    这群山贼自从进了凤翔府之后,一路上并没怎遇到抵抗,也失去了起码的警惕,竟然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快速冲进了村子,本来为了迷惑他们,赵石还特意安排了些腿脚利落的在村子中走来走去,如今看来却是高估了这些山贼的智商,全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这些村民早就已经被告知到时该怎么做,山贼还离着老远,这些人便是一阵喊叫,散入了村中的房屋之中,迅即没了踪迹。

    有的山贼冲进村子就团身下马,闯入村中的房子当中,村子之中立即响起了翻箱倒柜和胡乱咒骂的声音,还还夹杂着一些惨叫

    混在队伍当中,楚舒焕马上发觉了异常,村子中过于安静了些,好像除了他们这些人之外,这里除了方才逃散了几个村民,就好像就好像什么人都没有没有往常熟悉的哭喊声,没见哪个弟兄把人拖出屋外,一切都和他以前经历地不一样

    但这个时候,他周围的人可没心思管这些,他们的脑海里面已经装不下什么别的东西,都是女人那娇嫩的肌肤,还有那婉转的呻吟,甚至是哭叫

    楚舒焕想要喊叫,让弟兄们都停下来,但一支伴随着锐响的箭矢从角落里飞出,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瞬即洞穿了他的咽喉,一股热血马上堵住了他所有地声音,随着喷溅而出地鲜血,楚舒焕的身子一歪,顺着马背栽了下去

    楚舒焕最后地余光扫过,前面的一个家伙连人带马栽进了一个诺大的坑洞之中,凄惨的嚎叫声在那人口中传出,但立即消失无踪,只这一瞬间,惨叫声仿佛便响成了一片,楚舒焕最后的一个念头便是,埋伏接着胸口一阵剧痛。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只马蹄踩穿了他的胸口,之后尸体和玩具般与那匹被绊倒的战马纠缠在了一起,当战马哀鸣着挣扎而起的时候,楚舒焕地尸体已经血肉模糊,不成人型了。

    此时杜山虎已经带人杀出,堵住了山贼们的退路,这些人一看便知列的是军阵。只一出现,便即迅速排成了三排,组成队伍虽然迅速,但前进时却并不算快,只是缓步向前,前面的人手里拿着的都是横刀,后面的人手里则是短刀,前进的速度虽慢。但一步步向前推进,那架式却给人一种绝对的压力,只要哪个山贼冲上来,便是几把横刀招呼在那人身上,而且刀刀见血。瞬间将人砍成血人,便是有地山贼骑着战马冲上去,失去了速度的战马在这些人眼里也和待宰的牛羊差不多,周围的人上去一刀先将马上之人砍下来。之后乱刀下去,再放翻战马,纯熟的好像在表演杀戮的艺术一般,后面的人则麻利的割下来人地首级,挎在腰间,鲜血淋漓之间,看上去比前面的人来的还要凶悍许多。

    再是亡命的山贼也是山贼罢了,和这些漠视生死的军人比起来。被称作亡命之徒不过是相对于那些普通人罢了,但明知上去就是死地情况之下,没有哪个山贼再敢和这些人交手。

    情知中了埋伏的山贼们立即象没头苍蝇一样乱了起来,哭爹喊娘声不绝于耳,盐丁们把握的时机不是很好,直到这些山贼抢进周围的屋子地时候,他们才陆续出现,将一些山贼压在中间。

    待得赵石率人从村子后面缓缓围上。看着慢慢合围的包围圈。有的山贼眼里已经泛起了绝望之色,有的拼死反抗。想要杀出一个活路儿出来,有的则干脆跪倒在原地,大声喊叫,不要杀我,我投降了,不要杀我

    战斗结束的很快,六十多个山贼,被四五百人合围起来,根本没有任何顽抗的余地,只有零星两三个人从盐丁把守的两面逸出,却被游弋在村子外面地赤魔带人追上砍死,毫无悬念可言。

    迅速的打扫了一下战场,尸体割下首级之后直接推入村子中那个挖出来的大坑中掩埋,赵石的要求是不留半点这里曾经有过战斗的痕迹,然后接着守株待兔。

    。。。

    之后的三天里,这些在巩仪县闹腾了一个多月的山贼们就好像被蜜糖吸引而来的蜜蜂一般陆续而至。

    不管是八卦岭来地英雄,还是苍莽山来地豪杰,除了为这个村子增添了许多冤魂之外,再没闹起半点儿的波澜,让杜山虎这几天一直唠叨着什么不过瘾之类地话,直到最后一股只有十几个人的贼伙儿一头撞进罗网之后,再等了四五天,也没见什么山贼的影子,战斗才算是正式的结束了。

    此战杀死山贼三百六十四个,俘虏四十五个,自身伤亡不过十数,其中只有三个是被情急拼命的山贼当场杀死,剩下的或轻或重的都能保住性命的。

    这些山贼到也颇为富有,检点缴获的物什,其中竟有五千两白银,二十两黄金,战马除去死伤的,完好无损能够马上骑乘的有六百八十多匹,其他还有诸如刀枪兵器,粮食等等。

    众人都是欢喜异常,用杜山虎的一句话说,他奶奶的,这些贼厮鸟打仗不行,日子过的到真不错,以后若是没了活路儿,老子就去当山贼

    当然了,有了这些东西,赵石手中的银钱便也凑手了许多,三个战死的盐丁每人给了二百两白银,这在平常人家,可是一笔不菲的巨款,省着些花用,也足够一家人十年之用的了,至于受伤的,则每人二十两,其余各人都是五两,看得杜山虎等人都是嘬舌不已,便是在镇军当中,也没见过哪个主将这般大方的,到是来的不费力气,去的分外容易。

    赵家村保住了,大家不论是村民,还是来帮忙的都得了实惠,一圈儿下来,五千两白银去了一半儿,大家却是皆大欢喜,那位得了五十两银子谢礼的丁副管事脸上更笑的和开了花儿一样。连连说下次有了这样的事情一定找他,来个四五百人绝不是问题,让杜山虎很是嘲笑了一番。

    他们这里收获甚丰,皆大欢喜,可是在巩仪府衙之内,气氛却已是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本官受朝廷之恩,守护一方,为的便是保境安民。不是为了这顶官帽,今匪患猖獗,本官身为一方父母,却不能为乡里造福,愧对辖下百姓多矣,如今得了那些贼人消息,你却让我等不顾百姓死活,去给你捉拿什么朝廷钦犯。本官决不答应。

    徐闻这些话说地是疾言厉色,看向对面之人的目光更好像要喷出火来,你可知你这一耽搁,又有多少百姓被贼人荼毒?

    对面那人眯缝着眼睛,对于徐闻的质问好像未有听到一般。口气淡漠非常,但其中的意思却强硬的让人吃惊,本官来这里是捉拿钦犯的,至于匪患嘛。那不关本官的事儿,本官这里有刑部批文,让你配合行事,甚至在非常时候,本官还可立即夺了你的乌纱徐大人,官命难违,还望大人见谅

    这话一说,把个徐闻气地是手足直颤。一把将自己的官帽摘下来狠狠摔在对方脚下,厉声道:本官做了十年的县令,这官儿早就不想当了,嘿嘿,而且你不过刑部一个小小的压官,就算你手上有刑部批文,还真能代本县行事了?朝廷虽有你这样不顾百姓死活的蠹官儿,却没有这样的律法

    王世泽。本官命你带领手下所有禁军士卒速到赵家村剿灭乱匪。不得有半点拖延

    县尉王世泽却有些左右不定,暗自叫苦。按照他的心思,捉拿钦犯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就是个人嘛,还是剿匪事宜不容轻忽的,可这个刑部小官儿愣是和县令大人顶上牛了,真是猜不透这个刑部压官到底心里想地什么,两人撕破了脸皮,夹在中间受苦的却是他王世泽,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那关橓没有想到这巩仪县令是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也有些急了,一双狭长的眸子中寒光闪烁,咬着牙笑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这个县令确实是当到头儿了。

    说完向身后两人使了个脸色,这两人心里会意,齐齐抽出身畔的横刀,迈步便逼了上去。

    徐闻脸色一白,他是个文官,见这两人满脸凶狠之色向自己走了过来,难免有些害怕,心念电闪之间,却是把脖子一梗,气急反笑道:本官乃是朝廷命官,看你们敢动本官一根寒毛?

    朝廷律法,在这县衙大堂之上,便是以我为主,未得本官允许,不得有任何人在这大堂之上善动刀兵,你们两个已经犯了朝廷死罪,来呀,把这两个意欲伤害本官地狂徒拿下了。

    这里是县衙所在,又在大堂之上,两人之间的争吵之声早已传了出去,那些县衙的差役们一个个都挤在堂外不远处听着的,徐闻在巩仪县已经当了十年地县令,官声也算不错,这次又是为了全县百姓而起的争执,这些差役大多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老成持重的些的差役还要琢磨一下是否要趟这趟浑水,但有些年纪轻的,性子本就冲动,这时早已经怒火中烧,恨不能冲上堂去将两个刑部来的兔崽子爆打一顿的。

    待得听见徐闻传唤,立时有十几个人握紧抄起手里地水火棍就冲了进去,将那两个手持钢刀的家伙围了起来。

    兔崽子赶紧把刀放下,要不然别怪老子们不客气。

    敢在我们巩仪县撒野,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看自己长了几个脑袋?

    敢要挟我们大人,先问问爷爷手里的棍子答不答应。

    这些差役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推搡那两个持刀的汉子,其中有个鲁莽的,上去便是一棍子敲在其中一人的膝盖上,这是差役的绝活儿,专门敲打那些桀骜不驯之徒的膝盖,若是不留手儿地情况下,一下下去,就能把人地膝盖整个敲折了。

    这一下蓄势而发,自然是毫不留情,一声脆响之下,那被敲中的汉子立即惨叫了一声,手里地横刀马上脱手而出,人滚在地上哀号不止。

    本来多数人都没想着真要把这两人怎样的,只要他们放下横刀便可,但一人受伤倒地,这些人一愣神之后,有人发了一声喊,打,立即便是棍棒齐下,将另一个家伙打的是头破血流,情况比那个被敲折了膝盖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来这两个人也不会如此不济事的,只是他们手下也是顾忌良多的,此次他们来的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是不能够太过张扬的,抽出刀子来也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人罢了,根本没打算给对方彻底翻脸的,但那些差役可不管这些,其实越是小人物,有时才越是无所顾忌,所谓无知者无惧嘛,不过他们一般也干不出什么大的事情来,但对付起两个本来没想着动手的人来却也绰绰有余的。

    大堂之上棍起棍落,污言秽语翻飞,不但是把那两个一直在旁边不发一言,打算沉默到底的主簿和县丞看得目瞪口呆,就是连刚才叫人进来的徐闻徐大人也是目眩神摇,心惊胆颤。

    等徐闻回过神儿来大叫了一声,赶紧给我住手。地上的两个人连人模样也看不出来的了,血流批面,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黑一块儿紫一块,身子不停的抽搐,命已经只剩下了半条了。

    那关橓更是气的是满脸铁青,浑身哆嗦,先前镇定自若的形象早已被他抛到不知哪里去了,说出话来也好像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好,好,好一个徐大人,殴辱上差,真真是横蛮到了极处,你你等着听参吧

    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连两个从人也不管了的。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徐闻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但他自觉理全在自己这一边,把心一横,照着关橓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恨恨道:本官等着你,这官司本官陪你打,就怕你没这个胆子

    说完回头厉声道:王世泽,赶紧带人去赵家村,耽搁了这么多天,恐怕那些贼人又已经跑了,哼,若是再增几条人命,不用他参我,我豁上官职不要,也要上京去告他刑部衙门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两个人好生疗治一番,给我看管起来,不能有任何闪失,有了这两个人证,我们还怕什么刑部不成?

    这徐闻也不愧是积年老吏了,只略一琢磨,心里便已有了定计,此次巩仪县匪患着实把他闹的焦头烂额,又出了这么个事情,心里说不出的烦闷焦躁,但仔细一想,这却也未必一定是什么坏事,刑部官员阻挠剿匪之事是有目共睹,这匪患的事情就完全可推到那个刑部压官身上,如此一来,说不准自己还能落个强项县令之名唯一可虑的却是就怕刑部把这事情压下去,私下里却来对付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徐闻嘿嘿一笑,刑部能怎的,别看我一个小小的县令,却也未必不能通天,到时这御前官司一打,自己的名声便可能直达天听,输了固然是个没下场的了,但若是万一赢了,那可就是个海阔天空的局面了

    他却不曾想,只因为他这一番为了自保的破釜沉舟一搏,引起了正德一朝一场滔天大的官司,几乎将一半儿朝廷官员牵涉于内,多少人人头落地,家破人亡

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六十八章县城(呼唤月票)

    这天晚上,那关橓便匆匆忙忙,略显狼狈的孤身一人回了京,县尉大人在徐闻严令之下,连夜带着兵卒差役几乎近千人往赵家村方向赶了过来。

    不过在第二天晌午的时候,便碰见了一群人赶着马队浩浩荡荡而来,离的远了看得不怎清楚,只见漫天烟尘卷起,其中人影绰绰,马蹄阵阵,声势委实有些骇人罢了,唬的王世泽赶等人还以为是遇见了大队的贼伙,也不顾正是饭点,立即将兵卒聚集在了一起,排开阵势,等待接战。

    待得来到近前,却是一伙人赶着怕不有二三百匹战马,浩浩荡荡而来,见到前面的军阵,这才停了下来,立即有人上来请见。

    王世泽心中疑惑,还以为这是一群马贩子,在西秦到也不算罕见,不过这般的规模,只这些膘肥体壮的战马怕不就得值上万两的银子,这些人到是好大的气魄。

    不过之后一问,却原来是赵家村的村民汇合盐丁剿灭了来犯的贼人,这些全是战利品来的,心中又是惊异,又是欢喜,还有那么几分酸溜溜的,待得再是听说领头儿的便是那个被自己送入军中的少年,如今却已经成了旅帅大人,虽说还只是个不入品阶的小官儿罢了,但也算得上升迁迅速的了,心中不由暗想,这赵家村到也真的算得上人杰地灵,竟然出了这么个人物儿。

    和村民详细询问了其中细节。也是暗自佩服那少年的布置和胆子,接下来让官军护着这些村民回县城,自己则带着几个差役直奔赵家村而来。

    此时地赵家村却已经雀跃到了极处,感到劫后余生的村民就不用提了,那些显锋军伤退的兵士也很是高兴,经了一场对他们来说算不上激烈的厮杀,多日来积存的怨气也消散一空了,再加上还找到了安顿的地方。而且看上去还不错,这位少年旅帅年纪虽小,但不论是胆识还是心计都让他们很有好感,尤其是对手下不吝赐予,着实是个好东家,一个个便也是笑逐颜开,兴高采烈了起来。

    盐丁已经随丁副管事离去,此次的功劳总也少不了他们的一份。但要是离开盐场地时间过于长了,也会为人所垢病,于是一待赵家村安全之后,便即回转了去。

    之后赵石把村子里现在能说上话的人召集到一起合计了一下,扣下来的一百匹战马。一家一匹足足有余,这些马匹喂养起来虽然有些费事,但耕田种地却是个好帮手的。

    接着便是村子里新来了这多的人手,一家塞上两个到也暂时能住得下。但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首要的便是盖些新的房子,将这些人真正安顿下来,赵老三已经慢慢从丧子的悲痛之中缓了过来,这时大手一挥,这些人都是咱赵家村地救命恩人,总不能亏待了,这事包在他的身上。赵石索性拨下了银钱,便将此事真个交在了他的手里。

    这时赵石实际上已经在赵家村说一不二的了,有了在庆阳处理繁杂事务的经历,到也总结了些经验,事事躬亲不如找个专责之人,只要时常督促,便也出不了什么太大地麻烦,一圈事情处理下来。还真个就没什么大的疏漏。游刃有余之余,赵石的心里未尝没有一丝的成就感。

    诸事处理妥当。赵石又拿出一百两银子,让人到镇子上采买了些酒食,在村子中摆开宴席,酒菜流水价地送上来,赵家村的气氛才真个来到了顶点,起先村民还对那些显锋军的兵士怀着敬畏的心思,不怎亲近,但以酒壮胆之后,便放了开来,轮番上前敬酒,这些军人中大多也是大块儿吃肉,大碗儿喝酒的粗鲁汉子,性情豪爽,酒到杯干,几圈下来,村民也觉这些人其实都也不错,畏惧之心一去,喝的面红耳赤之余,称兄道弟的有之,呼朋唤友的也不在少数,此时再看上去,俨然便是一家无疑。

    在傍晚之时,县尉大人终于来到了赵家村,正赶上这样地场面,赵石带着喝的红光满面的杜山虎以及商延祖等人将其迎进了村子,赵石和他也算得上见过面的,赵石性子冷淡,只是简略的将情形经过一说,也没避讳什么,直接将分功的事儿摆了出来,弄得县尉大人很是尴尬,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说的开了,也便没什么好顾忌的,不管是他王世泽,还是县里,都太需要这份儿功劳了,面子上虽然还有几分抹不开,但心里早已经欣喜异常,对于这小小地尴尬自也不放在心上。

    嘴上连连谦逊,更是保证只要以后赵家村有事,到县城只管找他王世泽,没有个不帮忙地,事情说妥,接下来自然便是宾主尽欢,这里是巩仪县辖下,自是以王世泽为主,众人轮番敬酒之下,喝的王世泽是晕头涨脑,最后直接醉倒在了桌子上,自古文武之间便多有隔阂,杜山虎便怎么看这县尉大人也看不顺眼,灌王世泽酒地便也数他最是积极,直到把王世泽喝的趴下了,他才斜着个醉眼,咂了咂嘴道了一声,酒量不行,不过看起来到还算是个爽利人。

    待得第二天将仍然头脑发晕的王世泽以及众差役送走,赵石回转村庄开始专心的搞起了基础建设,他却不知道,那些山贼在巩仪县闹的沸反盈天,名字已经和阎王爷挂起了勾儿,经此一战,他赵石的名声随着那些盐丁以及巩仪县团练还有这些差役等的嘴巴,迅速向外传播了出去,也不是哪个好事之徒还为他起了个绰号,巩仪猛虎,这个名字一听上去就分外的响亮。自然名气也越来越大,到得后来,以讹传讹之下,竟是已经到了到了巩仪县,你可以不知道县令是谁,但你却不可以不知道巩仪县有一头剿灭了上万山贼的猛虎的地步。

    这样一来,直接的后果便是附近各个村子地村民渐渐聚拢在赵家村的周围,挨着一头有猛虎坐镇的村子。总要让这些受过贼匪之害的庄稼人感到心安的不是?

    陆续建立的村子让赵家村扩大了十倍有余,俨然已经比一个镇子还要来的大上许多了,这些都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待得诸事妥当,赵石便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李老三和商延祖等人,自己则带着杜山虎以及几个机灵地显锋军兵士外加土根大牛几个去了县城,想的是将自己的母亲以及姐姐妹妹接回来,之后再到团练使衙门将这个旅帅的身份作实了

    他们这一行十八人来到县城却也不单单是来接赵石的家人的。村子里人手不缺,银钱也还凑手,但盖房子这样的事情却还是得工匠来盖的,虽说乡下人地房子没那么多的讲究,但也不是人人盖得了的。如果不想住个一年半载便得担心房子塌下来把自己埋掉的话,还是得到县城来请些工匠回去的。

    来到城里,一队人便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由还算老成地赵老三的小五带着去找相熟的人帮忙雇请工匠。采买木料等物,剩下的人则跟在赵石身后,缓缓向张家大宅而去。

    转过街角,前面便是张家地宅院了,张家在巩仪县也称得上是望族了,这宅子自然是小不了的,大门处显得尤为宽阔气派,有两三人高的漆黑大门显得很是肃穆。几个家丁模样的闲闲站在门口,一边谈笑什么,一边朝门侧的一群孩童指指点点。

    小翠花儿,小翠花儿,乡下来,入贵家有娘生,没爹养这群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看穿戴都是富人家的孩子。围着中间地一个小女孩儿。拍手蹦跳,天真烂漫。但嘴里不伦不类的歌谣却甚是恶毒,中间一个小女孩儿,穿着一件素色的单杉,头上梳着冲天髻,略显些黝黑的小脸涨的通红,眼泪和连串珠子一样往下掉,咬着嘴唇只是忍着,看上去楚楚可怜。

    赵石见了这个场景,脸色顿时一黑,他小的时候便是如此被人欺负,虽然事情发生的有些遥远,但记忆却深刻之极,更是知道,一群明白,一群定点儿大的孩子能懂些什么?不过是受了家里地大人影响罢了

    紧走了几步,一把拉开叫地最欢的几个孩子,来到了女孩儿地面前,女孩儿先是愣愣的看着他,接着便哇的一声苦了出来,随即扑进了赵石的怀里,大哥呜呜他们欺负我翠花儿好想你

    这孩子不是旁人,正是赵石的妹妹赵翠花儿,乍一见已经好久未见的大哥出现在自己面前,小女孩儿立即哭了个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恶狠狠的指着欺负自己的孩子们向哥哥告状。

    赵石这一上前,身后的十几个人立时围了过来,个个身高膀大,满脸的恶行恶状,吓得这些孩子惊叫了一声,立时作鸟兽散,眨眼间就跑了个干干净净,便是埋头痛哭的赵翠花儿也是满脸的惊惧,不时怯怯的瞟上他们几眼。

    这这是旅帅的妹子?杜山虎眼睛在赵翠花和赵石脸上转了几圈,摇了摇大大的脑袋,看起来不象啊,嗯,小小姐别怕,以后再有人敢欺负就找我杜山虎,立即就打的他连爹娘也认不出来他。

    赵石的脸上黑黑的,抱着妹妹来到张家的门前,他可看见了的,几个孩子顺着这道门径直进了张家,看起来是张家的人无疑,看来自己的家人在张家好像过的并不好,这事儿可是犯了他的忌讳,触动了他心中的痛处,心里的火头儿立时便是一蹿一蹿的。

    那几个家丁一见这群人惊吓了家里的小少爷们,有心想上前教训,但看这群人个个腰间挎着横刀,满脸蛮横的样子,有那个心,也是没那个胆子上去找这群人麻烦的。

    但随即见这些人径直来到门前,很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心中都是颤颤的,一个机灵些的掉头已经进了大门,显是去找主事儿之人去了,一个胆子稍微大些的则迎上前来,颤声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我找张世文。赵石压住了心里的火气,冷冷道。

    三少爷的名字也是你叫得的?敢到这里寻事,胆子到是不小啊随着话音儿,一个团团胖胖的家伙已经踱着方步走了出来。

    那几个家丁见了这个胖子,胆子立时恢复了原来的大小,聚在他的身边,一个更是指着赵石等人道:张管事,就是他们吓着了几个小少爷,还要在门前寻事。

    那胖子这时才在众人身上仔细扫了一圈,看见众人腰间的横刀,心里也很是吃了一惊,再看到赵石抱在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赵翠花儿,心里也便明白了几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人到是有那么几分眼色,横刀不是什么人都能带在身上的,那是军中的制式刀具,看这些人的模样,心中便也有几分不托底,架子也放了下来,躬身一礼道:不知诸位有何事要找我家三少爷,我家三少爷公务繁忙,这个时候正在县衙,若是有什么事情,不若去县衙直接寻他。

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六十九章暴怒(一天八千字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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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赵石也懒的跟个下人废话,直接说道:“张世文是我表哥,这个就是我的妹妹,我母亲是不是在张府?我要接她回去。”

    那胖子听了之后,愣了愣神儿,上下又从新打量了赵石一番,身子立即挺直了几分,张家的亲戚多了去了,每日都不得有几门亲戚找上门来的,不过这赵家的人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一下就都找上来了?但笑容不变,道:“哦,原来是表少爷回来了,快快,里面请,不过。。。。。”说到这里,眼睛瞅着赵石身后的一群人,面露难色道:“不过人表少爷,这些都您的。。。。。。。仆人?人未免太多了,您也知道,诸位老爷少爷都喜欢清静,这么多人进来,恐怕。。。。。。。”

    赵石也不待他说完,回头对着众人道:“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独自进去就行了。”

    杜山虎眼珠儿转了转,兴许是看出了赵石神色有些不对,立即好像满不在乎的道:“那哪行,嘿嘿,旅帅您这表哥家真是好大的规矩,以前咱进出将军府的时候也没这多的麻烦,这样吧,我带两个人跟您进去,四个人总不多吧。。。。。。。。狐狸,带人在外面看着,别给旅帅惹麻烦。”

    那胖子听了他这话,脸色变了变,腰子不由自主的又弯了些个,心里一阵翻腾,天,不是说这个表少爷只是个乡下小子吗?什么时候成旅帅了?难道是三少爷给弄的官儿?

    不过只要是个官儿就不是他能得罪得了的,想着想着,脸上的肥肉一阵颤动,立即好像绽开了一朵花儿出来,恭恭敬敬的将赵石让了进去,带着赵石直奔侧院而去。

    赵石跟在后面,眼光瞟过这里的院子以及建筑,心里面却有些古怪,现代的东西和这个地方比起来自然是先进的很的,但大多都从西方传过来的,已经渐渐失去了中国的特色,星星点点留下来的古迹根本衬托不起整个民族的特色文化来,到了这个时代,虽然高楼大厦不见踪影,但包含着浓郁的中国古典气息的景物尤能打动人心的,青砖绿瓦,杨柳依依,朴实厚重中又不乏张扬,在赵石眼里,好像处处都流露着一股独特的魅力。

    穿门过户,已经是到了张府的内院儿,内院一般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胖子管事跟守门儿的说了一声,才又带着赵石等人继续往前走,内院也是张家亲族内眷呆着的地方,路上不时能见到女子三三两两而过,看见这一行人,也很是差异,但都矜持的远远避开。。。。。

    杜山虎东瞅西瞅的,尽是往女人身上瞄,心里更是碎碎的念叨着,过些日子得去把小子他娘两儿接过来了,在军中有规矩管着,如今官儿也没了,自己独自一人还真受不了啊。

    不提他这小小的心思,胖子管事一边和赵石说着话儿,不一时便来到了一处小院门前,小院的大门开着,里面也不算很大,几个人径直走了进去。。。。。。。。

    按说这里是侧院,应该很是幽静的一个地方,但院里却站了五六个家丁模样的人在,地上还摆了些箱子和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什,都用红绸包着,显得很是喜庆,几个家丁聚在一起正窃窃私语,说到高兴的地方还不时能发出几许笑声,这时见前院管事带着四个人径直闯了进来,脸上布满了诧异。

    胖子管事一见这些人,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立即暗叫了一声糟糕,更是暗怨自己鲁莽,还不如先叫个人通知一声儿,那刘副管事也是,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上门儿来了,悄悄瞟了一眼身旁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的脸色,心里一盘算,得,这事是个屎盆子,可不能扣在自己脑袋上,再说那刘副管事仗着老爷不在,自己有是三房出来的,很是给自己找了些不自在,这下人家儿子当官儿回来了,看你怎么收场,于是低眉顺眼,只是领着人向屋门处挪了过去。

    小院不大,屋子自然也小上许多,只是在站在院里,屋子里的人的说话之声便传了过来,却是个男人在说话,声音有些尖利,“赵家婶子,我家二少爷瞅上了你家的闺女,是你家多少世才能修来的福气,只要进了张家的大门儿,吃穿不愁不说,还有月例银子发下来,足够你一家今后活的好好儿的,总强过在你们那个破村子过活吧?

    虽然只是作小,但小也有小的好处不是。。。。。。。前些日子您把媒婆赶出了院子,我家少爷已经十分的恼火儿,这次我可是将彩礼都带来了的,我家少爷说了,他是铁了心要娶你家起娣过门的,您可看清了形势,别再不识好歹,你们家在张家住着,吃的是张家给的,穿的也是张家给的。。。。。。。。”

    赵石听了这些话,眉毛已经立了起来,放下怀里的妹妹,一把便将慢悠悠走在前面的胖子管事拽了开来,一步来到门前,上去就是一脚。

    那门本来就是虚掩着的,咣的一声就被赵石踹了开来,赵石迈步就进了门儿,扫眼间看到一个自己的母亲作在一张桌子旁边,沉着脸听旁边的一个三四十岁,身材中等,满脸倨傲神色的家伙在那里摆摆花花。

    两人听见房门巨响,都是一惊,赵石的母亲立即站起身来向房门处看去,一个她再是熟悉不过的身影站在那里,几疑自己是梦中,只是唤了一声:“石头。。。。。。。”就哽在喉咙里,眼圈儿一红,眼泪立即模糊了她的双眼。

    但赵石哪里顾得上这些,心里在门前憋着的一肚子气好像火山爆发一般不可遏制,眼睛里都泛起了血丝,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他很少有这般失常的时候,只是因为前世童年的记忆太过深刻了些,这个虽然不再是自己亲生的母亲,但他在骨子里认为,没有人能够在自己的面前欺凌自己的家人,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几步便绕过了桌子,那个家伙还没明白现在的状况,站起来刚要说话,一只拳头已经带着风声在他眼睛里从小到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如同潮水般的疼痛让他立时嚎叫了起来。

    看着倒在地上不停翻滚的家伙,赵石死死握住腰间的刀柄,横刀已经抽出了一半儿,然后才蓦的又按了回去,上去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正正反反抽了十七八下,停手的时候,他身下的家伙脸上胖了足有三圈还多,脸颊更是粉中透红,红中带紫,紫中泛黑,当真是五颜六色,精彩之极。

    这时石头娘才缓过神来,惊叫了一声,一把拉住了还要动手的赵石,“石头你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住手。。。。。。。”

    经她这一拉,赵石也没再动手,站起身来的时候,却还是有些不解恨,照着已经神智昏晕的那个家伙的面门就是一脚,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对方又踹回了地上。

    咯的一声脆响,这人惨叫了一声,声音凄厉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耳朵,再看这人脸上,已经变得一马平川,原来高耸的鼻子歪在了一边儿,估计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手段,就算是好了,今生也不用在用鼻子出气了的。

    这人受此重创,眼睛一翻,立时晕了过去。

    里屋的帘子一挑,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双眼通红,满脸惊慌的走了出来,正是赵石的姐姐赵起娣,看见一个人满脸鲜血的躺在地上,立时便是一声尖叫。。。。。。。

    此时院子里的人早就已经知道了不对,那些家丁立即就要抢进屋子救人出来,杜山虎也被这情形弄得有些失神,这他遇到这个少年以来,还真没见过这个少年有什么情绪失控的时候,赵石给他的印象便是满脸的漠然,沉静的有些可怕,让人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和眼前这个好像疯了一样的少年真是没法联想在一块的。

    不过随后,杜山虎就是心中大乐,当兵吃粮的人,不但杀起人来不能手软,这脾气也得火爆,要不然别人就看不起你,情等着吃亏吧就,看来自己这来赵家村的一步真是没走错。

    回身随意一把将赵翠花拎到了自己身后,回手将一个冲上来的家伙推了出去,抽出腰间的横刀指着几个人笑呵呵的道:“干什么?都给老子呆在那里别动,小心老子一不留神失了手,要了你们的狗命”

    他旁边的两个人也把横刀抽了出来,在身前不停的晃悠,眼睛却是笑眯眯的不时瞅向屋里,显见也是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这些家丁哪里见过这等的场面,只见眼前刀光闪烁,身子顿时一僵,其中一个发了一声喊,到是冷不丁吓了杜山虎一跳,心想这个地方的人还真是彪悍,这样的情形他也敢冲上来?

    但随后让他苦笑不得的是那发喊之人掉头便冲出了这个院子,在院门口还狠狠拌了一交,也不知道摔掉了几颗牙齿,站起身来连头也不敢回,径自跑的远了。

    其他几个人反应慢些,但逃跑的速度也不差那人分毫,乱纷纷的冲出院子,生怕自己比旁人若是慢上那么一分几分,身后的刀子就招呼到自己身上。

    杜山虎三个人对视了一眼,欺负这等样人不怎么露脸,但心里却感到快意非常,看着院子里只剩下一个木呆呆的胖子,身子抖的和筛糠相仿,都不由哈哈大笑。

    但这时从屋子里传出赵石的声音,显然赵石心中的怒火并没有因为痛殴了一个倒霉的家伙而减弱半分,到是还有增强的趋势,声音中透着暴怒,就像是一头受了伤的野兽在咆哮,“笑个屁,杜山虎你进来把这个王八蛋给我扔出去,哪个王八蛋敢在笑半声儿让我听见,我就扒了他的皮。”

    杜山虎心中一凛,赵石对他从来没有象手下那般肆意指使,就算是对那些从显锋军出来的军士也都是照抚有加,从不疾言厉色,他还担心少年不习惯自己的身份,那要是以后上了战场,没有那等颐指气使的气度,手下之人如何会心服口服?如此成就终究也是有限的。

    如今赵石真的把他当作手下来使唤,他这心里除了几分别扭,更多的却还是欣慰,不过现在却不是露出笑脸的时候,看起来这位少年队帅可真是怒了,别在这个几骨眼儿上给自己找不自在。

    想到这里,立时将脸板了起来,也不理两个有些愕然的手下,径直进屋儿扛起地上那个倒霉的家伙,谁也不看,出了屋子,来到院门处,一甩手就将对方扔了出去,然后回身将两个手下也叫出来,象三座门神一般守在了门口。

    (有人问咱地理问题,我可以告诉大家,咱手里没有宋朝的详细地图,县级的地名不知道几个,只有府级的地名还是按照地图来写的,巩仪县也是胡乱起的,没想到还真有重名,惭愧,但也不能改了的,抱歉。)

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七十章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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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得了,得了啊,石头,要不。。。。。。。要不你赶紧走吧,那张家二房的二少爷据说是县衙里的牢头儿,人也很是凶恶的,这下打了他们的人,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赵石的母亲轻轻拍着赵石的手,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表现出来的都是不舍和关切。

    赵石哼了一声,手掌攥了又伸开,伸开又攥上,显示他的心里也并不平静,象他这样的人,一旦情绪失控,便很难掌握到底能干出些来。

    狂暴的神色渐渐消去,眼睛还有些泛红,但却已经冷静的多了,最终赵石摇了摇头,“娘,你们去收拾一下,咱们今天就会村子。”

    石头娘瞅了一眼在外面站着的几个人,满脸都是疑虑,“那三个汉子是谁?跟你一块儿来的吗?嗯,石头,你还是快点走吧,一会儿他们来了人就走不掉的了。。。。。。。。”

    赵石反手握着那双满是茧子,硬的有些硌手却透着温暖的手,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前世地母亲也有这么一双手的,她们的性情也是相仿,都朴朴实实,但性情却比男人还要刚强的,想到这些,和眼前这个不算是母亲的母亲油然多了几分亲近,神色也渐渐柔和了下来。

    “没。别怕他们,看见那几个人没有?他们都是我军中的。刚才进来的那个以前还是个将军,官儿可比牢头大地多了,不用担心的,不过咱们也不能平白让那个二少爷欺负了去,我到要看看那个二少爷到底恶在哪里。”

    听这样安慰,石头娘确实少了几分担忧,仔细向地脸上看去。却觉几个月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不少,脸上刚硬的线条已经和他父亲有了几分想象,只是身子好像瘦了些,看来没少在吃苦的,心里一阵心疼,反而是赵石在军中的经历如何,带了这么几个。为一个当将军的却要听的,她都没有去想。。。。。。。

    赵石看见从屋里出来,给倒上水,眼里还有几分惊慌,肯定是被刚才的场面吓地不轻,眼圈还有些肿胀。显是没少哭了的,心中又是一阵恼火儿,转头向母亲问道那个二少爷要娶我姐?这是回事?”

    一听这个,还没等石头娘,赵起娣的眼睛又红了,一扭头就进了屋儿,不一时便传来呜呜的哭声。

    石头娘叹了口气,道还能回事,你爹死的早,你又去当了兵。家里没有男人还不得让人欺负。你姨父和姨母又出了远门儿,这家里就剩下你二哥和三哥看着。你三哥对咱们虽然不,但这里可不是咱们村子,早这样,咱娘三儿才不来这县城呢。

    前些日子,张家二房的那个二少爷从咱们院子门儿这儿经过,看见了你,之后就派人提亲,咱家里虽然穷,娘也没见识,但就认准儿了一条,哪怕嫁个同村儿的穷小子,也不去大户人家作妾,你姨母比娘还小的多,还是正室,但这次见了,娘可是觉得她一点儿都不快活地,娘也不图你们个个大富大贵,只求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娘就算死了,也没心事的。

    那媒婆来了咱这儿三四次,娘自然是不同意,这不,那个刘副管事就来了,娘受些委屈没,但就怕起娣吃亏,那二少爷名声很不好,也不知你三哥那么好的人,有这么个堂兄。。。。。。”

    赵石其实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听她这么一说还是一阵气恼,心里的火头儿又是一蹿一蹿的,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圈儿,才问道我三哥呢?他也不管管?”

    “你三哥最近这些日子都没着家地,我一个谁也不认识,也找不到他,只好想着等他再说的,没想到那边逼的这么紧。”

    正间,门口探头探脑进来了个人,赵石一看正是那个张大管事,这个胖子神色间有些讪讪的,还有些畏惧,但这心里未尝没有几分高兴。

    张家的几房已经分了家的,但大家都在老宅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前没分家的时候还有些顾忌,如今家产也分了,还在住在一起,各房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明显,为了定点大的小事便能吵个天翻地覆的。

    如今二房地人受了教训,虽然看得他有些心惊胆战地,但看见老对手倒霉,总是件比较愉快的事情不是?

    赵石也没跟他废话,“你去县衙把我三哥叫,就说若是他地晚了,我们就回赵家村去了,以后也便没他这个亲戚。。。。。。”

    待胖子走后,赵石帮着母亲和将归整在一起,正忙着,外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其中还掺杂着不少人的呼喝怒骂的声音,赵石止住了满脸惊慌,立即站起身来想要出去看看的母亲,沉声道娘,你们在屋里别出去了,在屋里把收拾好了,一会儿咱们就。”

    赵石走出屋门的时候,顺手把门关严,嘴角泯了泯,眼睛里的寒光一闪而逝,转身走到院门之外,两边观瞧。

    杜山虎等三个陪着他漫不经意的望着这群从远到近。手里拿着各式各样地“武器”的家伙们,有了刚才赵石的话,杜山虎却是笑也没笑,板着脸说了句旅帅,看起来场面不小啊,这张家真是您亲戚?”

    赵石看也没看他一眼,嘴里却答道是亲戚。所以更要狠狠的教训,一会儿别下死手。胳膊腿断了算他们倒霉,但出了人命就是我们倒霉了。”

    杜山虎嘴角一翘,接着强自忍住,其他两个人却已经兴奋的满脸通红,将腰间的横刀解下来,连鞘握在手中,跃跃欲试了。

    领头的是个粗壮汉子。身形高大,腰间挎着一把朴刀,满脸透着一股凶狠地味道,到了近前,一挥手将二十多人的队伍止住,看了一眼地上依然昏迷不醒地刘副管事,眉毛一拧,不过开口却是有些油滑。“我道人来我们张家闹事儿呢,原来是赵家的小兔崽子,?见了我这个便宜姐夫还不上来见个礼?非要我。。。。。。。”

    还没等他说完,赵石身形暴起,一脚便蹬在他小腹上,声音嘎然而止。一条诺大的汉子脸色涨红,眼睛鼻子立即凑到了一起,双手捂住档部,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这还不算完,赵石的右脚刚一沾地,左脚便已一个鞭腿横扫而出,正正踢在对方的脑袋上,这一下若是搁在赵石前世,立即便能取了对方的性命,但如今他年纪还小。又控制了些力道儿。尽管如此,那汉子还是脖子咯吱一声呻吟。人吭都没吭一声儿,立马儿栽倒在地上,昏了。

    这几下兔起鹘落,还没等别人回过神儿来就已经结束了的,杜山虎在后面看得眼睛发直,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下去,他们是军人不假,打起架来也不在少数,无非是你一拳我一脚,要说有技巧,便是大家都练过些粗浅功夫,谁身高力大,谁就便宜占尽,至于那些战阵上杀人夺命地玩艺,在打架时是谁也不敢使出来的,何曾见到过这般华丽的现代搏击技巧,眼前立时浮现出当日围歼李继祖时的情景,那李继祖当日在万军之中,身形如鬼似魅,力气也大的异乎寻常,他一招便伤在李继祖的手下,伤势更是将养了差不多两个月才好,难道眼前这个少年旅帅也是身怀绝技之人?不过下起手来可真够毒的,看着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的家伙,地下身也没来由的一阵发凉,心里更是不觉一寒。

    那汉子身后的人等立即便变得鸦雀无声,有的人更是擦了擦的眼睛,以为是在做梦,谁也没成想气势汹汹来寻仇的瞬间变成了来挨打地

    随后在人群中出来了两个脸青唇白,蹲在那汉子旁边查看了一下,大致算是放下了心,回头恶毒的盯了赵石一眼,一左一右的将主子架了起来拖到了人群当中。

    主子被人打了,这些人以往跟在主子身后,也没少为非作歹,现在更是也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了,回过神儿的家伙们也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弄死这些胆上生毛的王八蛋,给二少爷报仇。。。。。。。。”人群呼啦啦立即拥了上来。

    这时还有好说的,对方虽然人多一些,但还真不放在赵石几个人的眼里,在这张家的西跨院的小院儿门前,一番全武行便即开始上演。

    这些人一般手中都拿着木棍或是从哪里捡来地大块儿石头作为武器,还有几个自恃凶悍地拿着菜刀,不过这都是吓唬人的,他们只是比普通人略微蛮横一些,跟亡命之徒差地远了的,拿着菜刀也是不敢真个往人身上招呼的。

    赵石就不用说了,现在他力气还小,不可能硬打硬接,不过这下手也便阴毒了许多,他对人身体各个部位的熟悉在众人之中无人能及,下手更是专业,专门往人身上的脆弱部位招呼,只要挨上的,不是立即倒地昏迷,便是被卸下了胳膊大腿,倒在地上捻转哀号。

    至于杜山虎等三个,那打架的经验更是无比丰富的,拿着连鞘的横刀,没头没脸往别人身上挥去。看上去十分疯狂,那架式比赵石还要凶狠许多,被这几个人挥上一下,不是血流批脸,便是骨断筋折,分寸上虽然不如赵石拿捏的那般恰到好处,但效果嘛。却要骇人地多了。

    小院门前这时虽然算不得刀光剑影,但棍棒横飞。人影纷乱,惨叫迭起,却也能把普通人吓的一愣一愣的了。

    不一时,门前不大的空地上便躺满了伤员,这个时候来寻仇的家伙们才,这几个状若疯狂的家伙实在不是等人对付得了的,下手又黑又毒。简直好像是拼命一般,俗话说地好,横的怕愣地,愣的怕不要命的,他们对付一下普通人自然无往而不利,但面对这几个凶神,心里却都有了怯意,也不知谁一声尖叫。扔下手里的木棒转身便即逃了,既然有一个带头儿的,剩下的人好像连锁反应般,便陆续的开始转身而逃,等杜山虎把最后一个人一刀鞘劈刀在地,一脚踩住对方后背。再向周围寻找对手地时候,却身旁除了倒地受伤的家伙们,只剩下了一方的三个人。

    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受伤处流下来的鲜血,咂了咂嘴,嘟囔了一句,“娘的,一群没胆匪类,爷爷刚活动开筋骨就都逃了,没卵子的。。。。。。。”不过在看到四个人中间就他形象最是狼狈的时候,嘴里又嘟囔了一句。“他祖母的。为受伤地只有老子?”

    赵石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怒火虽然已经随着这番在他看来也算不得激烈的打斗而平息了不少。但总觉得心头憋闷,四外寻了一圈,没有找到那个二少爷,上去一把推开杜山虎,踢了那个在杜山虎脚下不住挣扎的家伙一脚。

    “给我站起来。。。。。。。你们那个二少爷住哪儿?”

    杜山虎三个听了这话,神色之间不免有些古怪,心中想的都是,乖乖,这位主儿还要去上门儿欺负人家,得罪了他还真是不妙的紧了。

    他们哪里赵石的心思,一看这些人那股子劲头儿,赵石就已经给对方下了地痞流氓地判断,他生平最是痛恨的便是这般人,而这些人通常用的便是上门纠缠,威胁家人等等下作手段,若不是赵石在这里已经有了一些牵挂,他都起心上门儿去赶尽杀绝,血洗了张家二房,绝了后患。

    但话又说,不给对方一个永生难忘的深刻印象,他也是不甘心的了。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以后他入了禁军,不定在哪里任职,家里的事情总要处理妥当才是。

    转身对杜山虎道去把咱门外面的人都叫来,不过一个小小地牢头儿,今天就是要灭掉他地威风,让他以后走路都得顺着墙边儿走。。。。。。。快去,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杜山虎嘿嘿一笑,心里不免觉得赵石过于小题大做了些,和这些人较真儿没的失了地身份,但随即一想,这也不是坏事,当日庆阳变乱,便是张将军忍气吞声,闹的显锋军损失惨重,看少年对家人这个维护的劲头儿,以后对手下人也是不了的,想到这里,立即答应了一声,从地上提起一个受伤比较轻的,逼着对方让他带路出府。。。。。。。

    赵石这时也没闲着,“你叫名字?”

    面前的这个家伙被杜山虎一刀鞘敲在了肩膀上面,一条胳膊耷拉着,显是受伤不轻,但对着赵石却不敢乱动,额头上的汗珠啪哒啪哒往下淌,“小人叫李柱儿。”

    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个叫李柱儿的就已经把张家二少爷的生平事迹抖搂了个干净,这位二少爷仗着张家在县城的势力,到也没少干那些挖绝户坟,踢寡妇门的龌龊事儿,但也算不得穷凶极恶就是了,只是个仗势欺人的纨袴子弟罢了,不过却也是个人见人厌的恶棍,听起来还在县城有些名声的。。。。。。。。。

    赵石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整治他,便也不再多问,不一会儿功夫,杜山虎已经将人全都带了,不过在队伍后面,却还气喘吁吁跟着个胖大的身影。

    隔着老远便喊上了,“石头,你这是干?这些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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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七十一章狠辣(一天八千字呼唤月票)

    来人不是别个,正是赵石的表哥,现在的盐监大人张世文,县里闹匪患,所有的县里官吏都被闹腾的是焦头烂额,张世文也不例外,他管着盐场,手下盐丁也多,本没什么事情的,但谁知道那些贼子会不会一心血来潮,去盐场转上一圈?往轻了说,盐丁死伤了要抚衅,要是往重了说,盐场被贼人攻破了,不用说,他这盐监也就不用作了的,若是损失太大,掉脑袋的可能性在百分之百,他哪里敢轻忽大意了?

    前些日子,县令大人和那个刑部来的狗官很是争执了些日子,下面的官儿们也很是惶惶,他这个盐监刚上任不久,又不在正常官员之列,朝廷至今也没拿出什么法子来解决盐场的事情,就更不用说给他品级了,所以县里议事的时候,他便终日在县衙等候,或是赶回自己的盐场坐镇,真是辛苦到了极点。

    不过两天之前,好消息终于落在了他的头上,盐丁竟然汇合赵家村的村民将贼人给全歼了,他心里这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县尉王世泽更是拉着他的手盛赞他有个好表弟,知情识趣不说,手下那群子从军中带出来的兵更是不得了的很,这些他已经从快马感到县城里来的表侄那里得了消息的,到也没有再怎么惊讶,当日为了这位县尉大人将表弟送入军中的事情,两个人之间还闹腾了一阵儿的,但如今却是觉得这个县尉大人颇能慧眼识人,还真是靠了他。才送了表弟一场富贵。

    既然贼人已经肃清,县里的官吏们总算是松了一口长气出来,一松泛下来,这些官儿们便是开始呼朋唤友,尤其是县尉王世泽和他张世文两个在其中落了好处地,几乎是连轴转的应酬了两天,这两天来张世文真个可以说是志得意满,在同僚面前说话都感觉大气了三分。本待今晚先看望一下在家里住着,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面的姨母和表妹,然后再过上两天到赵家村劝自己那个已经成了禁军旅帅的表弟把家搬到县城来,也好有个照应的。

    但他现在看见院门口横七竖八躺满了张家的家丁,悔的连肠子都快青了的,只怪自己贪图享乐,竟是让家里那些不成器地把表弟得罪的苦了,现在巩仪猛虎的绰号在县城里渐传渐广。说的便是他这位表弟了,再看看周围这些据说是表弟从军中带回来的这些如狼似虎的属下,到是越发觉得自己还真没看错,这个表弟将来必定非是池中之物,在军中只不过数月时间。便顶得旁人数年之功,看来这个表弟当真还就是个当将军的料子。

    看着气喘吁吁,形容颇有些狼狈的三哥,赵石却是把脸一拉。也没搭理他,只是抓起眼前这个还能走路地倒霉蛋,冷冷道:你家主子的院子在哪里?赶紧带我过去,要不然你以后就别想再用腿自己走路了。

    见赵石根本没理他这个茬,还要上二表哥那里继续寻事,张世文心里这个急啊,虽然现在张家几房的人都不怎来往了,但毕竟还是一家人。尤其是这里还是张家老宅,若是事情闹的太大,总归是让旁人看了笑话。

    想到这里,一把抓住赵石的胳膊,急急道:我地好表弟哦,这里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情说不开的?非要动手?来,给三哥个脸子。让他们都散了。表弟还没吃饭呢吧?咱们要不边吃边聊?

    赵石不听则已,一听这话。感情这个三哥还在跟自己装糊涂,他就不信张世文不知其中原尾,不过是想着维护自家兄弟罢了。

    冷冷扫了张世文一眼,开口便道:三哥,我将家人交给你来照看,你就是这般给我照看法儿?自家人?什么自家人?自家人就能随意欺负三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自家人还到自家人家里来逼婚?我告诉你,现在我就去让这些狗东西认识认识什么才叫自家人

    张世文被说的是面红耳赤,但又有些没头没脑地感觉,赵石还真是错怪了他这些时日来,张世文忙于公事应酬,还真不知道自家宅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世文扫眼间看到前院的管事张胖子和内院管事张秃子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老远的便躲在了人群的后面,这心里恨不得上去把这两个家伙一个窝心脚踢死在面前,自己将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他们,事到临头才来跟自己禀报,还语焉不详的,让年岁小上自己一半的表弟劈头盖脸一阵数落,还不能回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让这个看起来已经非常不好招惹地表弟愤怒至此。

    赵石可不管这些,招齐了人手,立即将那个倒霉的家伙夹在中间,浩浩荡荡的向张家中院儿转了过去,沿途自然碰上不少得到消息来看热闹的闲人,这种人只要事情不发生在自己的头上,自然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跑的。

    待得大家听说这些人是去找张家出名讨人厌的二房老二的麻烦地时候,一个个立即两眼放光儿,显然那位二少爷在张家地人缘儿已经差到了极点。

    不过也有些不以为然的,张家长房地娘家人来张家闹事,无人可管,还推波助澜,惟恐天下不乱,说出去可不怎么好听,顾忌不管谁听了都得说上一句,张家的男人都是娘儿养的,就算站着撒尿也成不了男人,那就不怎么美妙了不是?但毕竟这样有些理智和远见的是少数,便是他们,本来有些想要将这些人赶出去,不过在看见对方人人带刀,个个气势非凡的时候,勇气瞬间便已化为流水,不知冲到哪里去了的。

    张世文脚跟脚的追在赵石身后。不住嘴儿的劝说,但他哪里知道,赵石是铁了心要给那个二少爷点颜色瞧瞧的,哪里会听他地劝。

    就是就是这里了。倒霉的家伙指着一处紧闭的院门,已经疼的到了说话都要喘三喘的地步。

    赵石打量了一下,院子很大,足有五六间房子,到了此时。对于这些大户人家赵石也算是有了些了解,房屋连绵成片,没来过的人很容易迷路在里面的,就像是聚族而居的村庄相仿。

    朝着杜山虎一努嘴,杜山虎自然会意,上去就是一脚,将院门踹了开来,院子里已经剑拔弩张。这么大地声势,早就有人来通知过了的,但二房四个兄弟都不怎和睦,只有二房的老大勉强来到这里,打的主意便是给在中间说和上几句。当当和事佬,要不然让一个外人把亲兄弟欺负了去,二房的人以后在张家也不用抬头做人的了。

    但是当十几个人鱼贯而入,打头儿的少年冷着一张脸。随即派了三个人把住了院门口,就连长房的老三都给堵在了外面,立即知道今天怕是讨不了好儿去。

    赵石在院当中一站,把那个王八蛋给我交出来,我也不为难他,跪下给认个错儿,我只要他一只手便行了,不认错也可以。把他那两只贼眼给我带回去,还有,这人满嘴喷粪,那一口牙齿我看也别要了,舌头嘛算是附加地,我以后再来取。

    不管是说话的内容,还是现在赵石做出来的姿态都是他刻意如此的,他本不是个张扬之人。但俗话说的好。恶人还得恶人磨,他既然不想伤人性命。那么怎也要给对方一下狠地,让其牢记终生最好。

    二房的老大缩在后面,明白今天老二算是踢到铁板上了,再听了那少年这一番杀气腾腾的话语,这还算不为难?那为难起来该是个什么样子?心里冰凉一片,回头小声对一个家丁道:快去,把老二扶出来,这祸是他自个儿闯出来,不露面总也不是个事儿,是当场认错,还是到官府打官司都得他自己决定的。

    不一会儿地功夫,两个家丁已经扶着那个看上去有些凄惨的二少爷走了出来,这个家伙脸色苍白,眼睛迷离,显是还没从赵石那一下中缓过劲儿来,顾忌是有些脑震荡,两条腿夹的紧紧的,走起路来扭扭捏捏,象极了一只鸭子,要不是两边儿有人架着,照他这走法儿,一步迈出去,顾忌是脑袋先着地的可能性要大的多,看他这副模样,人群中立即便有人笑出声儿来,随即便是笑声一片,让这位二少爷脸上红的跟猪肝有一拼。

    来的可不是他一个人,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女人,脸上都是泪痕隐隐,显是没少哭了。

    来到近前,这位二少爷已经没了半点方才地威风,这人也是光棍儿,扫了一眼周围的赵石带来的人等,眼中立时的畏惧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再瞧了一眼躲在人群中,好像生怕别人找到他一样的大哥,脸上更是一片灰白,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到是弄得赵石一愣神儿,以他想来,这个家伙在县城横行了这么久,总归要顾忌一下面子,硬气上几句的,那么正好,他便可以随意下手,却没成想原来是个外强中干的主儿,欺负老实人有些能耐,但事情一到自己身上,便软了地。

    我刚才说地话你都听到了?还有些不确定,赵石不由问了一句。

    这位二少爷立即点了点头,咬了咬牙,将一只左手伸了出来,放在地上,额头冒汗,脸色更显苍白。

    赵石上前了一步,这位二少爷身后的几个女人却尖叫了一声,几个一起将他围在了中间,前面地一个更是喊叫道:求求你们,就饶了我们当家的吧,就当是做做好事,我们肯定给各位烧香请福,绝对忘不了各位的大恩大德。。。

    旁边围观的众人到了这个时候都是面露不忍之色,就是赵石带来的这些人中间,也有几个脸上的神色变得不太自然了,杜山虎更是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拉住赵石,但脚步挪了挪下,就停了下来,他是个恩怨分明之人,眼前的场景虽然让他心存不忍,但几个女人求饶上几声,便把事情揭过,这世间的事情未免太过儿戏了些,于是便将头一转,打算眼不见为静。

    赵石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虽然来到这里后已经尽量收敛自己的性子,但心肠之刚硬根本不是外人所能想象的到的,这个二少爷又犯了他的忌讳,哪里会为几个女人的说词而心动半分。

    上前一拨拉就已经将这位二少爷身前的女人推开,上去就是一脚,正踩在对方的关节上,一声脆响过后,那位二少爷只是惨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等他醒了告诉他,我叫赵石,住在赵家村,若是我再听说什么关于他的不好的事情,我还会来找他的。

    一句话说完,转身便朝院外走了出去,杜山虎看着少年的背影暗叹了一声,这真的是个从小在农家长大的少年吗?这点岁数行事便如此狠辣,丝毫不给对方留上半点的余地和退路,长大了那还得了?不过却也真是个当兵的好料子,今后跟在他的身后虽然有些危险,但总归是不吃亏就是了。

    想到这里,脚步随后跟上,其他带来的人也是脸色古怪,不过看向那少年背影的目光之中,却也多了几分以前所没有的复杂情绪。

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七十二章提亲(继续呼唤月票)

    来到院外,人群自动闪开了一条路出来,赵石也不在意,作恶人的滋味儿在他来说不算好也不算坏,只是让自己心里翻腾的怒火平息下来罢了,没有欺负人的快感,也没有耀武扬威的得意,更没有后悔之类的情绪,旁人如何看待就更不关他的事情了。

    他现在已经厌烦了张家这个地方,虽然这里房屋景致对他这个现代人来说颇有些吸引力的,但里面的人嘛,和他前世小时候的那些亲戚好像并无二致的。

    顺着人群赵石带人径直走了出去,此时张世文已经从那两个管事那里问出了事情的经过,咬牙切齿的挥手给了两个管事一人一个耳光,自己将姨母和表妹请回家来时,叮嘱了再叮嘱,要仔细照顾好了的,娘三儿要有什么需要尽管支应,这回可好,自己只不过在县衙耽搁了些日子,他们两个竟然就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看来这府里的事情过后是得整治一下了,最可恨的就是这些亲族,勾心斗角,欺负人一个赛一个的厉害,这不是明摆着打自己的脸呢吗?这要是真个出了点什么事情,母亲回来了,自己怎么跟她交待?怎么对得起刚去世不久的姨父?

    想到这里恨恨朝着院子里吐了口唾沫,虽然表弟干的事情有些出格儿,但也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旁人,只是连累了自己。看来表弟对自己已经十分之不满,得想法儿好好补救一下的。

    你们两个,今天就收拾东西,卷铺盖给我滚出张府恶狠狠的说完这句话,掉头急急的追着赵石去了,只留下两个倒霉地管事在那里呆若木鸡。

    回到小院的一路上,任张世文说破了嘴皮子,赵石也没理他。不过见到了石头娘,这些好话儿才算是有了用武之地,对着这个一直对自己一家不错的外甥,平日里点点滴滴的情分石头娘都记着呢。

    不用张世文自己怎么着,石头娘就已经一迭声儿的开始为外甥开脱,张世文看见姨母已经都把东西收拾好了,一副马上要走的样子,那怎么行。自是极力挽留,石头娘却不下情面,在张世文的劝说之下,决定再留上一天两天的,反正儿子已经回来了。好像在外面还混出了人模样儿地,这心里一安,更是好说话儿的紧了,赵石无奈。也便答应了下来。

    但到了晚上时候,赵石这心里就后悔了,张世文命人在张府主宅摆了两大桌的酒席,说是要给赵石接风,除了赵石手下的那些人之外,到也没有什么外人,只是张世文将自己的二哥也请了过来,这位二哥赵石自然是第一次见。和张世文长的有那么几分相像,但在体格上可就差张世文的远了,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一个人,话也不多,很是随和地样子,就算是对着那些吆五喝六的粗蛮军兵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到是让人感到很是舒服。

    让赵石后悔的自然不是见了这位二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世文旧事重提,将赵石的亲事给摆了出来。看着张世文红光满面地向自己母亲提出过上两天就带他上门去看看,赵石恨不得一脚把这个三哥踹出屋去,但石头娘可不管自己的儿子想的是什么,这是赵石父亲赵万山在的时候就定下来地,自然不能违背,难得的是外甥还记得这事儿,而且还是已经说好了的,自然是心中大喜过望,一迭声的催促赵石给自己的三哥敬酒。

    待得张世文得意洋洋的说到那女孩儿才刚满九岁,赵石更是恨不得用脑袋撞墙,以他的心性也是心里一阵恶寒,开始觉察到了这个时代的恐怖之处,幼女,调教,罗莉控等一连串现代流行地词语从他脑海中闪过,站起来便是一巴掌扇在笑得前仰后合的杜山虎的脑袋上,不过杜山虎是个没心没肺的,笑的依然欢畅无比,到了现在,杜山虎才知道这个据说是十六岁的少年旅帅才刚刚十二岁,看看赵石象十五六岁少年一样的身板儿,不难想象,待少年真个长大成人上得战阵,应该是怎样一副威风场面。

    赵石心中不愿,但这事确实由不得他做主,石头娘的态度十分地坚定,赵石咬牙切齿间,拿过来旁边地酒坛,一口气儿倒了三碗酒水,到了这里之后,他还没尝过这里的酒水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非要将这个没事找事地三哥灌趴下为止。

    三碗过后,赵石又倒上三碗,扬脖儿就干了下去,这喝酒上面,古时候和现在也没什么分别,是个男人在酒桌上都不愿认输儿的,何况跟小了自己很多的人喝酒,张世文心里虽然已经开始有些发虚,但还是干脆的将一碗碗酒倒进了自己的喉咙。

    赵石咂了咂嘴,这是米酒,度数很低,但喝多了一样醉人,而且米酒的后劲儿绵长的很,心里也有了底,毫不犹豫的又把碗倒满,咕嘟咕嘟便喝了下去,旁边的人都轰然叫好儿,赵石斜着眼睛看向张世文,哪里容他拒绝,一咬牙,又是三大碗下肚儿。

    一连跟张世文干了九碗,赵石这才施施然的坐下,一会儿趁别人不注意出去到了院子里,抠着嗓眼儿把酒都吐了出去,他是军人,不喜欢那种晕乎乎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趁着酒劲没有发作就吐了个干净。

    回到席间,立马又是生龙活虎跟张世文干了六碗,等他再出去回来的时候,张世文的舌头已经不怎听他自己的话了,又是六碗下去,酒劲已经上头的张世文终于让小了自己十几岁的表弟灌的不支倒地,当赵石将眼睛扫向杜山虎的时候,这个一向以自己的酒量自豪的家伙只是埋头吃菜,生怕对方再把自己灌倒的样子,让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这一晚,到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不过赵石虽然暂时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但显然,张世文是铁了心要撮合自己表弟的婚事,起了个大早,先让自己的妻子到老岳丈那里打声招呼,然后便寻到了赵石这里,拉着满心不愿的赵石在石头娘殷勤的叮嘱之下出了门儿。

    不过出门之后,却是皱着眉头打量了赵石一番,开口来了句,石头,要是你穿上你那身旅帅的军服就好了。

    赵石一瞪眼,攥着拳头在他眼前晃了一圈,想起赵石昨天对付二堂兄的手段,这个家伙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立即改口道:不过三哥知道表弟不是个张扬性子,只要表弟人往那里一站,穿什么还不都是一样?嘿嘿有心想再恭维上几句,但看见赵石满脸的不善神色,讪讪一笑,也便不再说些什么了,只是赶紧指挥几个家丁将礼物装在车上,领着赵石向范府而去。

    范府离的并不算远,当他们到了范府门前的时候,范天养的两个儿子已经迎候在了那里,两人和张世文亲热的寒暄了一阵,但他们的心思明显不在这里,不住眼的向赵石上下打量,他们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估计就是上门儿来提亲的人了,从妹妹那里知道了些这个少年的来历,出身贫寒人家,家事就不用说了,按正常道理来说,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但这个少年也不简单的,小小年纪就已经从禁军中弄了个旅帅来当,这样一来,对于象他们这样几辈子也没出过个人物儿的人家来说,有这样一个女婿到也是巴不得的事情,据说这个少年还有个绰号,叫什么巩仪猛虎,前些日子闹的挺欢的贼匪就是被他给剿灭了的,朝廷的封赏还没下来,但可以想见的,少年的官儿还是要升一升的,在军中的前程可谓是光明的紧了,少年虽然没有穿官服,但往那里一站,可不是有股不同于常人的威风劲儿吗?

    想到这些,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几分,把人往里让的同时,跟赵石说起话来也便有股热切劲儿,谁让范家的男人都是守着祖产过活儿的命呢?到是两个妹妹,一个许给了眼前的盐监大人,一个嘛,看样子以后就是这个少年旅帅的人了,这要说出去,巩仪县哪家能有这般的光彩?

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七十三章相谈(一天七千字呼唤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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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人让进院子,范家的院子自然没法儿跟张家的比,只是十几间院落罢了,家里人丁也不兴旺,不象张家那般光亲族就数十号人。

    此时范天养已经迎出了正堂花厅,他本想着也矜持一下,来的都是后辈儿,给他来见礼问安那是应当的,但在花厅之中只坐了一小会儿,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在范氏夫人的笑声中还是走到花厅门前,走来走去之余,不时向门口方向张望,家里的下人见老爷子这副抓耳挠腮的样子,也都憋着笑,只听说过未来女婿见岳丈怕的不行,但从没听说岳丈这么着急见未来女婿的。

    等他的两个儿子引着赵石和张世文来到花厅前面的时候,却是范天养听了下人的禀报,回转花厅坐好,直到他们来到正堂前面,老爷子才假模假样的踱着步子走了出来,眼神却是略过张世文,先是把赵石打量了个够。

    张世文哪里不知道这位岳父大人的性子,心中好笑之余,赶紧带着赵石上前见礼,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即到花厅入座。

    范氏夫人是小户人家出身,没什么架子,范家虽然在巩仪县的家业也不算小,但出身也不高,规矩便也不多,回身坐在主位,张世文则和赵石坐在左首,右面则是范天养的两个儿子相陪。

    等到香茶奉上,点心果子摆好,除了两个侍奉老夫人的丫头不时的给众人添茶倒水伺候着之外,厅中便也没有什么外人在了。

    厅中一静下来,众人的目光便全都集中在了赵石的身上,这样的场合绕是赵石神经坚韧,也有些受不了,不安的在椅子上挪动了几下,分外的不自在了起来。

    首先开口说话的自然是张世文,只见他笑着道:“岳父最近身体可好,小婿前一阵子忙于公务,没有来看望您二老,您可别见怪。”

    范天养哈哈一笑,声音洪亮,“没什么,我们老两口的身子骨儿棒着呢,不用你记挂,到是前些日子县里匪患闹的厉害,最后情形怎样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那些贼匪都被剿灭了的,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说完这些话,范天养的眼神才看向赵石,显是为了把话题引到他的身上来的,张世文自然会意,笑了一声道:“还没给岳丈介绍,这位便是我那不成器的表弟,年前跟岳丈说起的时候他还在赵家村无忧无虑的玩耍,不过前些时我那姨父不幸亡故,只留下他们一家四口孤儿寡母的过活儿,于是他便去投了军,如今侥幸作了禁军的旅帅,也算是稍有了些成就的。

    说到县里的匪患,正是表弟率人剿灭的,还赚了个巩仪猛虎的名头儿,表弟,还不见过范家伯父?”

    到了这个时候,不论赵石怎么不情愿,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了,站起身来,微微给范天养施了一礼,也不知这个场合该说什么好,随即便坐回了椅子上,看得范氏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开始时便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到也不是说看不起对方的家事,她也是小户人家出来的,性情温婉,没有大户人家那种非得门当户对的想法儿,不过自己的女儿才八岁,他姐姐还没谈婚论嫁,就把小女儿急急忙忙的许出去,总归心里不踏实,见了这个少年之后,不论身板模样都还都算周正,就是总冷着一张脸,看那样子很是不好相处的,不由为女儿又多担了几分心事。

    但范天养却和她的想法完全不同,嫁女儿和娶媳妇可不一样,娶媳妇自然是要娶那种性情温顺,能持家过日子的,但嫁女儿嘛,自是得要找个有本事的才能嫁出去,男人就算性情再好,若是身无所长,任人欺负,怎能放心将女儿交给对方不是?这个少年虽然稍有些失礼举动,看样子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但男人嘛,嘴上利落没半点屁用,要是这个少年上来便是油腔滑调,嘴上的好话滚滚而来,范天养还真得迟疑上一番,但现在嘛,嘴上虽然只是打了个哈哈,但这心里却已经同意了一半儿。

    午间的时候,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准备酒菜,几个男人凑成一桌儿边吃边聊,俗话说人老精鬼老灵,张世文在范天养这里没少给赵石说好话,但范天养并不怎么深信,他这人也没别的本事,既不懂观人之术,又不能在细枝末节处看出别人的品性,但他生平只认准一条,便是男人在酒后的行止如何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正性情来,席间不免频频劝酒,自己没喝多少,却要逼着别人把酒全干了,这种耍赖的举动在同辈儿之间自然是吃不开的,但席上除了他的夫人,还有哪个不是他小辈来的,自然是把众人吃的死死的。

    他的两个儿子也是频频举杯,几圈下来,昨晚经了一场宿醉的张世文就顶不住了,趴在桌子上便是人事不知,经这一喝酒,老爷子对这个少年是彻底的满意了,桌上也不多说话,酒到杯干,气魄非凡,虽然出去的次数多了,但有酒量的都是好汉子,难得是在酒桌上也不怎言语,看样子性情也是稳重,至于性子确实是冷了些,脸上根本没个笑模样,不过这个少年现在已经是个有功名的人了,将来不定还是个将军,这模样看起来才叫有官家的威严不是?

    在酒桌上他还发现,张世文这小子对这个小了自己十几岁的表弟还有那么几分惧怕,可能连他自己都没觉出来的,但范天养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也不是白活的,张世文和他两个儿子嬉笑惯了的,没道理到了自己表弟这里反而就变得规矩了,说起话来十分的有分寸,好像生怕在表弟面前说错了话一般,这里面有些古怪,他自然不知道昨天发生在张家家里的事情,张世文看在眼里,这心里能没有些心理阴影留下来?

    但是看在范天养的眼里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什么人能得人敬重?看自然是有大本事的人,现在大女婿已经是县里的盐监大人,还对他这个表弟恭恭敬敬的,虽然看起来有些生份,但由此看来,年前大女婿来自己家里说的那些话多半是真的了,心里不由越发的满意了起来。

    这一顿饭直吃到夕阳西下,他两个儿子也陆续被人扶了出去才算结束,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和赵石两个,连他的夫人也早已到后面休息去了。

    范天养这才挥手叫过丫环,醉醺醺的道:“去,把小小姐请出来给我们斟上几杯茶。”

    赵石喝的实在不少,出去了有五六次之多,吐得嗓眼都觉得火辣辣的疼,但也觉得现在这副身体的妙处,虽说大部分的酒都吐了出去,但估计至少有一小半儿留在了胃肠里面,但到了现在,依然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头脑也很是清醒,酒量实在不错。

    不过在听了范天养的话之后,背后却开始冒冷汗了,眼睛转了一下,觉得现在撒腿就跑有些晚了,不是说提亲的时候见不着那孩子的吗?到了这里怎么规矩就变了呢?昨天晚上问的好好,提亲的时候只是见个面,礼物对方只要收下了,就说明对方同意了,若是拒绝了礼物,便是没戏,其实把人叫过去只不过是看看模样是否周正,再大略看下言谈举止,事情也便完了的,比之前世时听过的相亲场面也繁琐不到哪里去,最重要的是就算是对方收了礼物,答应了亲事,也得等对方的女儿成年之后才能嫁过来的,这才是赵石能同意走这一遭的原因了,就算是对方当即同意了亲事,对方的女儿不过才九岁,成年?至少得等几年吧?这中间没准儿出什么事情呢不是?

    不过如今吃了一顿饭不说,还额外加了个节目,要叫那个小丫头儿来给斟茶倒水,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这提亲是圆满成功,对方对自己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赵石满嘴发苦,也不知眼前这位老爷子是个什么眼神儿,自进府到现在,他可是没说几句话来着,还故意灌了老爷子很多的酒水,更是先把张世文喝倒,少了个帮凶,这老爷子莫非是喝的多了?这样也行?在前世的时候只有听人说自己性子孤僻乖厉的,可没人说自己几句好话来着,难道古今思想观念的差距就这么个大法?连看人都是背道而驰了?

    想到这里是浑身的不自在,于是说道:“伯父您喝的多了,我看您还是休息了吧?天色已经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范天养醉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呵呵笑了起来,看样子确实是喝的多了,“小子是不是看不上我们范家?我范天养虽说没什么本事,但有些事情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是不是被张世文那小子强拉来的?心里很是不情愿?别以为咱老糊涂,有些事情心里可是清楚的很的,不过你既然来了,我也跟你说些交心的话儿,反正这里也就咱们两个,不怕丢人现眼。

    男人这一世活过来,最多不过数十年罢了,自然都想着能干出一番大事儿出来的,往大了说,功名利禄,为国为民,那不是咱这平民百姓能够指望的,往小了说,孩子婆娘热炕头儿,能一家和和美美就好。

    不怕你笑话,你伯父我当年就认准了你婶子,谁说什么也不带听的,就是看准你婶子这人能。。。。。那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相夫教子,你再看看现在,你伯父这里上上下下,虽然比不得别的人家家资丰厚,但就胜在一个舒坦上面,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话吗?家和万事兴。

    不是你伯父我自夸,我这三个女儿也许比起那些大家闺秀来有些小家子气,但在性情上都和她娘一样,是过日子的人。。。。。。。。。

    也不怕你说伯父厚脸皮,我就是瞅你小小年纪,就透着一股稳重劲儿,比我那两个儿子都强,只这一点,我就能放心把女儿交给你,可以这么跟你保证,不管你以后在外面干出多大的事情来,都不用再担心家里的琐事,怎么样,这回该把心放到肚子里面了吧?”

    赵石可着实没有想到,这位老爷子还有这般的玲珑心思,范天养唠唠叨叨的还待再说,屏风后面,悄无声息的转出一个小小的人儿来,赵石甚是警觉,顿时一转身,立即觉得头大如斗。。。。。。。。。

    (剧情确实有些拖沓了,不过这是赵石的老婆,总要多些笔墨来描写的,接下来便是又一个高潮部分了,京城中的波云诡秘,勾心斗角也该陆续登场了,那么征战沙场也就不远了,以后的情节自然也就起伏跌宕,保准大家过瘾就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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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介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赵石的一生,注定是在杀戮和鲜血中前行。
北至翰漠,南及丛林,大江南北,他到过的地方,都是烽烟四起,鲜血横流,命若草籽。
敌人畏惧他如魔鬼,部下敬仰他如神明。
但谁又知道,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生都在不停的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和那份荣耀?
当他回首望去,他史诗般辉煌的一生却漫布着血色,他是痛悔不已,还是只给人留下一个狰狞的微笑?
将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将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将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