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七十四章夜战(继续召唤月票)
小人儿穿一身黄绿相间的窄领长裙,身上别无饰物,一张鹅蛋脸儿,脸上还有一个酒窝,生的十分的讨喜,一双大大的眼睛转动间带着几分灵气儿,和赵石的目光一对,小脸儿上立即布满红晕,不过随即小巧的鼻子一皱,给了赵石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显是心里也有那么几分恼火的。
赵石头皮一乍,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脑门直通到下腹,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孩子到是蛮可爱的,收拾的干干净净,也没有鼻涕流在外面,但任是哪个成年人知道眼前的小人儿就是自己要娶的老婆,估计反应都得和赵石差不多,除了那些怪叔叔以外。
赵石嗖的便把脑袋转了过来,力气用的有些大,只觉得自己脖子一阵剧痛,生平第一次觉得心里失了分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小儿却是咯咯轻笑了一声儿,又在赵石背后作了个鬼脸儿,直到她的父亲瞪了她一眼这才老实了下来,轻轻走上前来,叫了声爹爹,低眉顺眼的,刚才的俏皮劲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范天养醉醺醺的挥了挥手,大着舌头道:“柔儿,来,见过你赵家哥哥。”
“赵家哥哥好。”
“来,给我们倒杯茶来……”
……
赵石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身后是几个家丁,张世文由于实在喝的太多,今晚就在他岳父家住下了,他这个准姑爷若是头一次上门儿,就在人家里住了下来。可就闹了大笑话儿了,不过他也是巴不得的赶紧离开那里,所以在范天养的殷勤相送之下,便回转了来。
夜晚的凉风一吹,赵石有些发木的脑袋才清醒了过来,回想起方才郁闷加尴尬地会面,嘴里不由嘀咕了一句,“小丫头片子……”这一晚对他来说。着实不怎么美妙的。
脑中正纷乱间,心头却是警兆突起,根本未作它想,身体便已经作出了反应,左脚狠命一蹬,身子便已经侧着滚倒在地,一屡劲风擦着他的肩头射在了街道的石板上,擦出一溜的火花儿。
赵石身子一蜷。顺势隐进了街道旁边的房屋阴影之中,接二连三的弩箭追在他的身后,却只是差着毫厘总也伤不到他地。
此时的赵石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脸上迅即恢复了漠然和冰冷,眼睛亮的吓人。根本不用细想,便已经作出了应该作的动作,到了墙根儿处,身子立即侧着翻出。胳膊上却是一痛,还是被追过来的劲矢擦了一下。
屏住呼吸,并未查看自己的伤口,而是迅速向箭矢射过来的方向看了过去,那几个家丁此时才惊叫出声儿,立即作鸟兽散,也打破了这黑夜地平静。
“双虎岭的朋友代我们大当家问候赵狗官,早晚拿你的狗头来祭奠死去的弟兄……”一个粗豪的声音在不远处地黑暗中响起。
赵石神情微动。根本不去听他说的这些废话,只是迅即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移动了过去。
两个人,听到脚步声响,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人埋伏在旁边,默默估算了一下形势,他手中连把刀也没有,对付两个壮年男子恐怕有些困难,但在这样的黑夜正是战斗地最佳环境。
毫不迟疑。赵石便小心的跟了上去。脚步声在前面不即不离,显得有些杂乱。显然这两个人说话虽然豪气,但两个壮年汉子,只敢在暗中放冷箭,却连照个面的胆子也没有,心里估计也是害怕的厉害吧?赵石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
县城的城墙并不高大,只有三个人高矮,两条人影迅速来到城墙下面,这里有他们预留下来的绳子,一个人抓住绳子立即开始向上攀爬,几下便来到了城上,涌身便跳了出去。
听见外面扑通一声响,另一个家伙立即也抓住绳子刚想向上爬的功夫,一双冰冷地手掌已经一上一下掰住了他的脑袋,还没等他回过神儿来,赵石双手一用力,咯吱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几乎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脆弱的颈骨已经被扭断了开来,尸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见鬼,李颀你这个婊子养的动作快点。”城墙外面传来他的同伴儿焦急的声音。
赵石顺势抓住绳子,身子好像猿猴一般攀上,到了城墙上面,说是城墙,其实不过是一圈砖土围子罢了,高度更是不高,这样地城墙地防御力实在让人怀疑是不是只是个摆设,但现在这些都不是他要考虑的。
眼睛往下面一扫,一人站在墙根下面,正焦急地往上瞧着,赵石再不迟疑,双腿用力,立即跳了下去,还在空中,右腿便朝着那人的脑袋抽了过去,黑乎乎的夜里,那人哪里瞧的清楚,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这一脚借着下落的劲道便狠狠抽在了他的脑袋上,这和赵石白天时踢那位二少爷的一脚可没法儿相提并论,这次他可是用尽了全力的,根本没打算留活口,不管这些人是什么人派来的,都已经没有必要问了,以后看样子得小心再小心的过活了,双虎岭?笑话儿,他们又不是恐怖份子,杀人的时候还要大叫大喊着自己的名号,这样作对于他们没有丝毫的好处,只能用欲盖弥彰来形容了。
毫无防备之下,那人被这一脚踢的身子腾空而起,打横摔倒在地,身子滚动了几下,躺在那里便一动也不动了。
顺势翻滚了几圈儿,卸了下坠带来的力道儿,赵石站稳了身子。过去便是一脚踩在那人的脖子上,骨头折断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很是有那么几分渗人的感觉,赵石却不管这些,蹲下身子在那人身上掏摸了一阵,除了一些散碎银子以及小物什之外,再就是一把短刀了,其他没有得到任何东西,这也早在意料之中地。心里也没什么失望的感觉,只是留意到他身上背着的两张弩弓的时候赵石才眼睛缩了缩,随即拿起来仔细瞧了瞧,式样到是和军中的弩弓没什么两样,但上面没有军队的印记,也没有工匠的名字。
站起身来四外扫了一下,迈步向不远处的一处树林中小心走了过去,不一时。便在树林中找到两匹马出来,上下搜了一番,除了一些吃食饮水外,没有什么别地东西,到是在一个兜囊之中找到了两人的路引。看也不看便揣入了怀里。
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赵石见再没什么别的发现,这才回到城下,把着城墙的缝隙几下便上了城墙。下来时又在另外一人身上搜了一番,这个家伙明显比城外的那个富有很多,在他身上足足搜出十多两银子来,还有一小块儿金子,但也没有什么发现。
随手将银子揣入怀里,赵石迅速离开了这里,在路上赵石仔细想了想,两个人很可能应该是在他们入城时跟上的。要不然就是在赵家村的外面,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但自己的警觉性比之以前确实差了许多,这是身体和身份上地双重变化带来的后果,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索性不去多想。
自己结的仇怨不多,一个便是现在的庆阳将军李武,这人抢了自己地功劳。没准儿要杀人灭口。又不能作的太过明显,这个时机到是不错的。可惜来的两个人差了些,嗯,这个可能性很大。
还有就是那个二少爷,不过一个小小地牢头儿,能找到两个京兆府的人来杀自己也太过神通广大了些,可以排除在外。
再一个就是那些贼人了,他们来巩仪县是为了找人来的,没准儿还有什么同党在县城和镇子中寻找,这两个人便是了,这个可能性到也不小,但这些贼人应该弄不到京兆府的路引,还人手两张弩弓,怎没见那些山贼自己用呢?
讯息还是太少,这两个人的来历有些古怪,如果真是李家派来的人,这事还不算完,看来以后得小心一些了。
边想边走,经这一闹,却是将在范家的郁闷事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直到前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儿,一支高举着火把地队伍浩浩荡荡而来,还有人在叫喊着自己的名字,赵石才停住了脚步。
来的人是范家的大管家范富,身后带着二十几个人,人人手中都擎着火把,将大街上照的通亮,隔着老远看见赵石站在街心,立即便有人大喊,“姑爷在这里呢,找到姑爷了……”
赵石心里一阵苦笑,姑爷这个词怎么听怎么别扭,不过从范府出来,又得范天养亲自相送之后,这些下人们到也机灵,称呼立即变成了这个样子,先是有人试探着叫了一声儿,见范天养不以为许的样子,立即便成了大家的统一称呼了。
那老管家范富立即带人跑了过来,老家伙也四五十岁年纪了,满脸都是惶急之色,来到近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姑爷……姑爷……可让范富找见您了……”那气喘的,就好像随时都要断了似地。
站起身来在赵石身上一阵打量,在看到赵石胳膊上地血迹的时候,更是一声惊呼,“姑爷受伤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着,扶姑爷回府,一群小兔崽子,要是姑爷有个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们……”
赵石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惟有被一群人簇拥着向前走去,还走多大一块儿,迎面又来了一群人,这次来地人更多,看那火把,足有七八十人的样子,打头儿的正是杜山虎和张世文的二哥张世歉,张世歉被杜山虎架着,踉踉跄跄来到近前,那模样比刚才范富还要狼狈三分的,身上的衣服也凌乱之极,两人乍一看见这么多人,杜山虎把眼睛一瞪刚要说话,张世歉却朝着队伍喊道:“我表弟人呢?找到没有?”
范富立即跑了过去,“找到了,找到姑爷了,二少爷您别着急,姑爷只是受了些伤,没什么事儿的……”
杜山虎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把眼睛一瞪道:“是什么人伤了我们旅帅,人呢?”
范富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就……就看见姑爷一个人在……”
纷乱间,街心处被火光照的一片通明,人群混杂,人声鼎沸,热闹的不得了,也不怪他们来的这么快,那几个家丁两家的都有,惊慌之下,自然是分头而去,往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逃了的,范府这个时候刚把赵石送走,人们还都没歇下,一听这个消息,立即组织人手前来寻找,所以要快上一些,受袭的地方离张府却近,但人们没有什么准备,赵石这位二哥还是被人从被窝里面给叫出来的,等他再叫上杜山虎这些人,来的也就晚了一些。
待得见赵石确实没什么事情,只是胳膊上擦伤了点皮肉,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最终还是范富扭不过张世歉,簇拥着赵石回了张家。
赵石回到张家也没惊动自己的母亲,不过却被杜山虎几个围住问东问西,赵石大略把事情一说便应付了过去,也没告知他们自己追了上去,还杀了两个人的,众人激愤之间都是破口大骂,不过贼人已经逃了,现在还是深夜,都没办法的,最终还是被赵石打发散去。
等到赵石挨着枕头,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经这一天一夜的折腾,门外又有人专门守着,赵石安心之下,不久便即安然睡去了……
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七十五章团练(一天八千字呼唤月票)
第二天一早便有行人在城墙处发现了尸体,县衙的差役也早已接了张家和范家的报案,当街袭击禁军旅帅,剿灭匪患的功臣,这怎么听也不是件小案子,又听说在城墙处发现了两具尸体,县衙里的人们刚从匪患的麻烦事儿里解脱出来,立即又是被弄的焦头烂额,不过还好,这两件案子根本就是一件事儿来的,城墙处的两具尸体根据他们带着的弓弩判断,这两个人便是当晚在街上刺杀的凶手了,至于为什么死在这里,有很大的可能是接应他们的人来了个杀人灭口
徐闻这两天跟本没在县衙露面儿,在家里琢磨了几天的功夫才将信写出来让人送走,刚想缓缓,没成想又闹出这么件事情来,心中震怒可想而知。
立即派遣差役满城的搜索,最后还扩大到了县里,虽最终也没有什么发现,但县里的一些青皮却从此销声匿迹,巩仪县的治安到是为之一净。
这样的事情查是无从查起了,只是在当晚有人听了两个家伙的喊话,说是什么双虎岭来的贼匪,到也让这些跑的腿都快断了差役松了一口气,不管那双虎岭在哪里,总算是可以向上面交差了,就像是后世双子大楼被炸,管它到底是谁炸的,只要给个目标就好,反正剿匪的事情也不关他们这些衙役的事情了不是?
差役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身为整件事情的主角的赵石也长长出了口气地,一连三天。张家大院算是热闹了,人来了一波接着一波,先是范府的两个公子过来探问,老爷子算是对赵石上了心,不光回礼很是丰厚,还拿来二百两纹银,就连定亲需要互换的信物也拿来了的,一个绣的乱七八糟的荷包。不用问就知道出自谁的手笔。
石头娘却是掏出了早就准备好了一个钗子给了兄弟两个,待得送走了又喝得醉醺醺的两兄弟,县衙地差役找上了门儿来,他们自然是不敢将赵石带回县衙问询的,两个差役到赵石这里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闲话说了一堆,案情也没问几句的,到是将当晚几个跟着赵石的几个家丁详详细细的盘问了几遍。最后还是不得要领,只好怏怏的回去了。
接脚而来的却是县尉王世泽,此人春风得意了没几天,又蹦出来一个双虎岭,心里不免有那么几分世事无常的感觉。尤其双虎岭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心情更是郁郁。
来到赵石这里却只为看望一下赵石来地,怎么说赵石也是他亲手送入军中,当时看来此事是坏的不能再坏。为此还和张世文闹了生份,如今看来,却是他王世泽慧眼识珠,眼光不凡了。
既然赵石和他有这么一层关系,再加上前些日子还送了他一份功劳,这情分也就不同寻常了,知道赵石来了县城,立时赶了过来。表现出来的都是热络
送走了不能久留的县尉大人,接下来却是张家的一众亲族围了上来,张家身为巩仪大族,其中自然不乏有眼力架儿,赵石在张家已经是凶名在外,但得罪赵家少年郎不过是二房地老二罢了,和旁的人却没有一点关系的,就连县尉大人都亲自登门看望。还和闪电般的和范府结成了亲家。以后这前程还会错地了?张家几房虽说已经分开来过了,但大房的亲戚不也就是张家的亲戚吗?上前问候一下还不是应该的?到了这个时候。却已经没人想起在赵石没回来之前发生的种种不愉快了。
如此想法的自是不只一个,这样一来,原来还算僻静的小院人来人往,到处都是人影,热闹的好像过年一样。
直到县令,主簿,县丞,县尉几个地到来,张家的热闹程度算是达到了顶峰,县令徐闻将案情的进展说了一下,意思无外乎就是一个,贼人是双虎岭来的强人,但双虎岭在哪里大家都不知道,实在没有办法给赵石一个交待,求的便是赵石不要死死抓住这件事情不放,要不然闹到大家上峰那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赵石本也没指望这些差役能从中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自然是不为己甚的了,结果到是县令大人颇是不好意思
这还不算,自从知道了那两个贼人死在了城墙之处,杜山虎看过了尸体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贼人绝对不象那些差役说的那般,是自己地同伙儿杀死地,不然也不会一个在城墙之内,一个则在城墙之外,自然是要寻一处僻静之地,来个毁尸灭迹的,绝不会将尸体这样仓促地扔在这里。
他这么一想,赵石便倒了霉,整日价追在赵石身后唠唠叨叨,就差直接问出来你是怎么杀死那两个贼人的了。
最后赵石是不胜其烦,不顾张世文兄弟的热情挽留,执意要回赵家村去,当天中午便即成行,临走之前,张世文还给他拿了二百两银子,其他杂物足足弄了有两辆驼车。
回到赵家村的时候,赵家村的建设却已经开始了,紧挨着原来的村落弄出一块大大的空地,已经有村民在那里挥汗如雨的开始砸下木桩,还有不少生面孔在空地上比划着什么,这些自然是县里请来的工匠了。
回到村子,赵石除了到凤翔西路团练使衙门报备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但这事却也不急,也没有规定什么期限,赵石现在担心的却是那些不知来历的贼人找到村子,赶紧将这些显锋军的老兵安排妥当了,有了这些人在,任谁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找上门儿来的。
这期间,赵石却是注意起新来的那户人家了。这家人没事儿也不出门,屋子里时不时地还能听见读书的声音,村子里的先生是个半吊子的读书人,连童生都没中过的,这时已经年纪老迈,调教起村子里那些精力旺盛的娃子们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于是赵老三亲自登门,将那位那位外乡人请了出来,担任村子里的先生。本来象他们这样的村子,根本没那个必要请先生地,谁家的娃子也没想着要从这一面上来出人头地的,只要有地种,天公作美,那么一年下来,这些村人却也能过一年的好日子的,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去读书本子。就像赵老先生一样,读了一辈子书,还不是一事无成?
但赵老三不这么想,村子里有位先生那是有面子的事情,教出来的娃就算没有大本事也能断个字儿什么的。可比邻村那些任嘛不懂地愣娃子们强的多了。
那个姓郑的中年人到也没怎么推辞,于是在村头儿里的那间大屋里,以前那个垂垂老矣的老家伙不见了,换成了这位郑先生。
引起赵石注意一次路过这家地门前。却是见那个胖乎乎的叫郑崔林的孩子正在自个儿下棋,孩子下棋也没什么,但那棋盘也不知是什么质地,隐隐透着一股圆润的光华,那黑白棋子也有些异处地,赵石虽然认不出这些东西的质地,但也知这些东西不是能出现在平常人家里的,回头再想这个孩子的言谈举止。心里便已认定这家人的来历很是不凡。
猛然间又想起那些贼匪来巩仪县的目的,他们找的莫不就是这家人?但他也不能肯定,他还记得前世听到过地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的话,诸葛亮不是在南阳那个地方种地来着吗?也许这些古代人便是有这么个嗜好,喜欢故作高深也说不准,只要以后多多留意便是了
一晃半月过去。凤翔西路团练使衙门却发来了一封有些莫名其妙的公文。大体的意思便是让赵石不必去团练使衙门报备了,让其留在巩仪县统领巩仪县三百禁军以及五百团练丁卒。挂了个巩仪县团练的名头。
赵石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关节,直到杜山虎看了这公文才笑着道:恭喜大人高升。
之后详细向他解释了一番,这已经相当于县尉的职权,但县尉属于文官,不在军中编制,赵石不同,还挂着个禁军旅帅的名头,拿地自然也是双饷,手下还多出这多地人马来,不是高升是什么。
但杜山虎也是纳闷儿,从没有听到过这种事情啊,一个禁军旅帅,领的却是县尉地差事,但名头上却挂了团练,团练使衙门这是搞的什么名堂,这些兵都让赵石领了,那县尉干嘛去?
这个让杜山虎有些挠头的事情在三天之后就明白了,县里来人,来的还是那位县尉大人王世泽,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来,县尉大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原来王世泽被调到京兆府去当县尉了,虽然表面上看职位没有丝毫的变化,但京兆府地近长安,西秦最是繁华的一个地方,机会也比小小的巩仪县多的多,从一个偏远小县,骤然要调去京兆,王世泽自然是睡觉都能乐醒了的。
到赵家村却是来找赵石交接公务的,本来应该是赵石去找他的,但王世泽已经等不得了,在接到调令之后,他已经收拾好了行装,于是便急匆匆的来了赵家村。
同赵石交接了公务,又为赵石引见手下的那些人手儿,走之前对赵石是谢语不断,事实也是如此,若然不是赵石剿灭了匪患,他别说是去京兆,估计进牢房的几率却要大些的
又多了这许多的人手,赵石却是渐渐忙了起来,村子里的事情都交给了赵老三和商延祖两个人,首先做的便是将手下这些人整理好了,赵石对别的不熟悉,但对于军队,那就和回家一样,他对这些手下还不熟悉,便即将显锋军旧部陆续插入这些人当中,凭这些镇军精锐,想要控制这八百人队伍简直是轻而易举,之后再将两个闹事的家伙一顿军棍下去,然后赶了出去,这些人便也服服帖帖了。
随即团练使衙门又送来了两千多套崭新的秦军军服,三石强弓一百张,五石强弓十张,明光铠甲一具,皮甲六十四具,横刀两千把,长枪一百把,战马四十匹,粮食军资无数,还来了四个铁匠,就连今年的饷银也随队带了过来。
这让几个管理军资的军曹都是惊的目瞪口呆,就连杜山虎也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少年是不是哪位大将军的私生子了,看向赵石的眼光着实怪异了几天。
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头,押运这些军资的是个校尉,在赵石面前却是恭恭敬敬的递上了这些东西的清单。
笑里更是带着三分的谄媚,七分的羡慕,大人果然姿容不凡,末将在团练使衙门那里就已经听到了大人巩仪猛虎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团练使大人更当着所有同僚的面盛赞大人乃栋梁之才,末将胡全孝给大人见礼了,别将末将当外人,以后的军资都会由末将押运,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咱们可得多多亲近才是。
哦,对了,来时团练使大人说了的,若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派人去找他,缺少什么军资也尽管开口,要什么有什么的
抱歉,今天中午的一章没赶出来,晚上一大章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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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七十六章波澜
(话也不说了,晚了这么长,字数才五千,没脸要月票了。)
送走了这个表现的好像他才是下官的校尉,赵石心里也有些奇怪,要仔细解释起来,只有是李金华的那个大伯帮的忙了,也许是一种补偿的心思在里面,其实已经没有必要计较,当时临走的时候跟李树说的那些话说的自然都是实话,信任这个一旦失去,象他这样的人就永远不会给予别人第二次背叛的机会,这是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现在已经无法更改。
将这些念头抛去,有了足够的粮饷,赵石手下的军兵已经有一千之数,但那五百团练丁卒其实还不如说是壮丁,这和唐时的府兵差不太多,都是临时召集起来的人手,农忙的时候还是要各忙各家的,在赵石眼里是可有可无,对于兵贵精不贵多这样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的赵石来说,他要的是职业化的军人,而不是握锄头比握刀枪还长的农民,那么剩下的三百禁军以及加入的一百八十余人的显锋军旧部便成了他这支团练部队的所有实力了。
在胡全孝走后,赵石第一将衣物和军械发到了这些人的手上,并将驻地就选在了赵家村,由此赵家村开始大兴土木,不但要建出一个村落来,还要建立一个军营的。
于是银子不断花出去,从县城那边不断的请来工匠,风水以及陶工。关内地红土正是烧制砖瓦陶器的上佳原料,至于建房子所需的木料也大多都是就地取材,赵石将手下所有人手都投入了进去,再加上赵家村的村民,进度不可谓不快。
两个月很快,由于材料便给,银钱凑手。人手又多,营地和村落已经渐渐开始成型。相对于原来的赵家村房子的参差不齐,这个新的村落却是修地整整齐齐,中间留出宽阔的街道,街道两旁则挖出阴沟,用青石堆砌,房屋多为木制,用青砖做出围墙。一栋栋一间间,透着清新地木头香味,村民又从山上挖出一些小树陆续移入村落之中,这个时候虽然看上去还有些简陋,不如赵石想象的规整,但已经比镇上还要气派了。
这段,赵石也是身心俱疲,但精神头儿却是渐长。慢慢的体会着这种权力和责任交杂的感觉,权力所散发出来的诱人味道估计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但伴随着权力而生的便是责任,当你把握住权力,却没有一点的责任感地时候,那么权力很快就会离你而去。
随着一天天。赵石已经清醒的认识到了权力所带来甘美滋味,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毕恭毕敬的向他行礼,他说出的每一句话相对于别人来说便是命令,周围始终环绕着羡慕以及敬畏的目光,这些虽然看上去只是小事,但对于前世从来未曾真正掌握住过的赵石来说,这个变化简直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对赵石造成的冲击自然不小,但伴随而来的琐碎事情也渐渐多了起来。让赵石明白了一些在其位谋其政地道理。
相对于现代权力分散到很多人的手里。相互制约来说,这个时代的上位者的权力明显要大的多。就比方说对于赵石手下的人等,赵石便有生杀予夺之权,随时能以军法处置,少有其他地制约存在,权力之大甚至让赵石感到了几分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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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赵石这里的景象,长安城中此时已是繁花似锦,人潮如流了。
相府后园,杨感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棋盘,他刚下早朝,本想着到后园中清静一下的,没成想却比人拉来下棋,他的棋力本来不弱,但他的心思如今都在朝局变换当中,根本不在这黑白之道上面,一盘棋下来却是被对方杀的七零八落,眼瞅着到了收官之际,却是把心思都拉了,想的却是别输的太过难看便是。
旁边站立观瞧的南十八却是面露笑容从棋盘上移开了地目光,看向和杨感下棋之人,杨感对面一个十六七岁地少女矜持的坐在那里,少女身形修长,穿着一身淡绿色地流苏长裙,上身坐的笔直,让整个身段显得越加的凹凸有致了起来,露在外面的肌肤红润亮泽,被午后的阳光一照,好像拢上了一层烟雾,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少女这时小巧的嘴巴微微翘起,显示出几分自矜和得意,一双明亮如星的眸子紧紧看着棋盘,灵动的眼珠儿却骨碌碌乱转,显示出几许狡黠,显然心思也已经不在这方寸之间了的。
由是南十八已过不惑之年,目光在少女的脸上转了一圈,心中也不禁暗赞了一声,好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眼前这位大秦枢相的孙女杨倩儿,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才女,杨感回府之后便将他招来说事儿,看样子是朝中又起了变化的,但这个丫头却连撒娇带耍赖将历来宠着他的爷爷拉到了这里,想起最近京师声名鹊起的那位人物儿,南十八却已经猜到了这个丫头打的是个主意了,见这爷俩个都是神思不属,却还在这里装个样子,南十八心里不由一笑。
果然,杨感思索半天,信手一挥,便抹乱了棋盘,在杨倩儿不依声中笑道说吧,又有事儿来找爷爷?可别跟我说你们那个小梨园会又出天大的人物儿,上次那个你爷爷可是见识了的,会作上几首诗只能讨你们几个小丫头的欢喜,在我面前连站也站不稳,还掉到了池子里,要我真是荐他个官职,还不定给我丢脸丢到哪里去呢。”
杨倩儿听爷爷说起这事儿。脸上也是一阵懊恼,不过接着便是狡辩道“还不是爷爷威严太胜,吓得别人连话儿都不敢说的,但大秦能比得上爷爷地能有几个?能在您面前从容不迫的又能有多少?若是您这样说,我大秦的官儿算起来也没有几个人入您法眼的了。”
杨感摇头笑道丫头不用灌爷爷的迷汤,你爷爷说的不是这个,满天下的读书人多了。但要说到治国平天下,可不是作上几首好诗便能胜任地。读书人不但要书读得好,还要修身,修心,审时度势,那人心性太过浅薄,就算是才学再好,成就也是有限。当真是荐了他,丢脸到在其次,说不准反而害了他。
你以后做事可要多多思量,再说你们几个丫头整日价和那些大男人混在一块儿,说也有些不妥。。。。。。。。。”
见爷爷又要教训于她,杨倩儿小嘴微微一翘,显然很有那么几分不服气,但随即便是笑颜如花。撒娇道爷爷又要教训人,爷爷的眼光自然是好地,我们可没那个好眼力,不过爷爷可别小看我们女孩儿家,那个解了庆阳之围的不就是个女子?听说她最近要回京?爷爷可要指派个人给我们引见一下,让孙女儿看看那位李家是怎样一个巾帼人物。”
杨感眼光一闪。却是指着的孙女儿笑着对南十八道南,你看看,我就她在这里等着呢。”
南十八微微一笑,却没有,他如今已经是杨感的心腹幕僚,便也收起了当初的那等娟狂,这样的场合不适于他来插话儿说些,他便也一语不发。
杨感毫不在意,回过脸来对着的孙女却是收起了笑容,接着说道李家地丫头这几日便能到京。不过你们几个丫头不能去见他。尤其是你,这几天给我呆在府里。了吗不跳字。
杨倩儿没想到说的好好的,爷爷却转瞬间就变了脸,不由愣了愣神儿,但她心思灵动,虽然嘴上不说,心底里其实最是佩服爷爷的眼光和见识的,只是低头略一思索,便即给了爷爷一个灿烂的笑脸儿说道云儿她们还要在梨园请那位李武李大人来复会,把心思全用在了孙女儿的身上,看来这下却要失望了,孙女儿尊枢相大人之命,这就回房呆着,哪儿也不去,这下爷爷放心了吧?无不少字”
说完也不待杨感儿,在银铃般的笑声中,人却已经去地远了,惟留下杨感在那里摇头苦笑,但眼神中却都是满意的神色。
杨感这时转头扫了南十八一眼,道南,咱们坐下来聊吧。”
南十八欠身坐下,杨感一只手敲击着桌面,沉吟了半晌,这才说道太子回京已经四个月了,朝中也一直平静如常,看?”
南十八笑了笑,他对这事已经想了很久,立即回道东翁,这就得从头来看了,太子出京是为了?”
杨感眼光一闪道太子监军军前,虽然有些挫折,但收获却也不少,首先平了庆阳之乱,再则李家跟太子如今交往甚密,看样子李家已经靠向了太子一边。。。。。。。。”
南十八摇头笑道十八却与东翁想的不同。”
“哦,说?”
“太子此次出京简直是一事无成,您看,太子力荐折木河领军复援,可援军在平凉蹉跎了数月,图耗粮草,一事无成,还险些闹出兵乱来,表面上看是折木河无能所致,但细究起来,又何尝不是因为太子在军中的威望太低甚至约束不住手下的兵将所致呢?
至于解庆阳之围,就更是笑话了,太子身在平凉,如何去解庆阳之围?若不是李家的那个女子奇兵突出,说不准就让夏人占了庆阳去,这些事情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太子运气,要不然这次他就没法儿收场地,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皇上能没看出来?”
杨感笑着摇头道事情不能这样想,朝局繁复,有些事情就算大家心里明白,也是不能说出来的。李金华怎也是太子辖下,这首功虽然是李家丫头地,但名声却归于太子,人也没有话说的,就算是皇上,要想在这件事上发作出来,也不怎可能。。。。。。。”
南十八微微一笑。好像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东翁您可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太子去位是多大的事情?怎能一挥而就?再说太子在位那么多年,这一动得牵连多少人?
以枢相的位置,您能没想到这些事情?只是不愿朝局动荡罢了。。。。。。。”
杨感苦笑,这位南言辞向来犀利,有些时候确实让人吃不消,微微叹了口气道还是知我,有些事情确实不能想当然尔。朝局此时确实不宜动荡的,不然外敌趁隙来攻,大秦内外交困之下。。。。。。。。”
不待他说完,南十八已经插话儿道东翁见识长远,非十八能及,既然东翁这样想法,那皇上是不是也是这等的心思呢?
若是太子能安于其位。。。。。。。。未尝不能再作上几年太子,但现在看来。。。。。。皇上也该是到下决心的时候了。”
杨感心中一振。本来温和淡定地一双眸子立即变得犀利地好像一支利剑,定定地罩在南十八的脸上。
南十八却好像毫无所觉,接着说道这其实已经不但是太子地事情了,虽然折木河无能是大家都认定的事情,但平凉援军的表现会让皇上想?
禁军尚且如此,那些边兵常年在外。边将大权独揽,是不是骄气比禁军还胜三分?太子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在军中拉拢人脉,是不是愚蠢之极?
李家那个老三我也是见过的,才干到也有些,但最是势力又目光短浅的一个人,他靠向解了庆阳之围,在朝中势力大增地太子是意料中事,他这一动便是代表了李家,皇上会想?
这几乎已经触动了皇上的底线的,如今没有动静。一旦有变。就是大变,皇上只要把当年的手段拿出三分来。太子一党估计连个反抗之力都没有的。。。。。。。。依皇上的性子,必定要拿出雷霆万钧之势,闪电般稳住朝局。
所以,东翁啊,这个时候您千万要把握住,皇上是英明之主,所以绝对不会将一个烂摊子交到中意之人的手里,只要皇上下定了决心,这手段之酷烈估计将让人难以想象。。。。。。。。。”
杨感此时脸色变化,眼光注视着远方陷入了沉思当中。
。。。。。。。。。。。。。。。。
此时的正德皇帝心思之复杂也不下于杨感多少,注视着跪在地上地李信,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很是复杂,过了半晌才道这么说来,那人在巩仪县了?”
李信跪在地上点头道没,那人是在巩仪,老奴已经命人经兵部任命了那个小旅帅为巩仪团练,有他在,估计那里出不了岔子。。。。。。。。”
“你是说那个叫巩仪猛虎的旅帅吗不跳字。
李信身子一颤,他到不是害怕,只是皇上的消息得到的如此之快,看来他们内衙之外应该还有。。。。。。。想到这里,他却不敢再想下去了,直接低头道是。”
“不过一个小小的旅帅,看来你到是很看好他地样子?”
“老奴听到一个传闻,只是不知该不该跟皇上说。”
正德皇帝笑了笑,随意道既然是传闻,那就是当不得真的,不过说说也是无妨,朕不罪你就是。”
“老奴听说。。。。。。听说此次解庆阳之围的首功当数那赵石,只不过。。。。。。只不过是被兵部侍郎李坂的小李武硬把功劳夺了去,后来。。。。。。。。后来老奴叫人查了一下,认定庆阳平定之时,那李武尚押送粮草在庆阳二百里之外。。。。。。
最可称奇的便是有人说李金花能得了这件天大的功劳却全是得那赵石相助。。。。。。”
正德皇帝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神色间并没有意外之色,只是说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朕想安静一下,记住,这些传闻不许向任何人说起。”
等李信走出去半晌,正德皇帝回到书桌旁边,拿起上面的一张折子,只是略微扫了扫,叭的一声又摔在了桌子上,殿外的小太监探头看了看,却没敢进来。
正德皇帝抓起案子上地一块儿镇纸作势就要甩出去,但这块碧玉镇纸从手掌处传来地一股温润的感觉让他愣了愣,接着收回手臂,盯着那镇纸瞧了半晌,最后才喃喃道晴儿,好,朕就看在你地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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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七十七章重阳(呼唤月票)
时间进入九月,夏天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这个时候的天气相对于一千年后热的人要死要活,灾难频仍来说,只能用适合来形容了,尤其是进入九月份,天气就已经开始渐渐转凉,人们开始穿上一些厚重一些的衣服,以免自己着凉。
对于巩仪县的农人来说,去岁虽然经历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但并不影响今年的收成,而且年景还要好于往年甚多的,自然是人人心里都踏实的很,摩拳擦掌的等着收获的日子的到来。
九九重阳,这是个特殊的日子,九月九日正是阴月阳日,故名重阳。相传东汉时汝南人桓影,听到费长房对他说,九月九日汝南将有大灾难,赶快叫家里人缝制小代,内装茱萸,缚在臂上,登上高山,饮菊花酒,借以避难。桓景这一天全家登山,晚上回家,果然家里的鸡狗羊全部死掉。从此,民间就有在重阳节做茱萸代饮菊花酒举行庙会登高等风俗。因高与糕音同,所以重阳节又有吃重阳糕的习俗。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相对于那些赵家村的村民,禁军的士卒大多都是外乡人,看着那些欢欢喜喜准备瓜果吃食的村民,赵石手下这些禁军士卒心里的滋味自然以黯然居多的。
这个时候的赵家村的扩建已经接近了尾声,甚至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住了进去,两个村落如今已经连绵成片,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大了六七倍有余。房屋层层而立,其间绿树葱葱,街道宽敞有致人,虽然比起县城来还要小上许多的,但看上去却要比县城整洁的多了,再加上后面就是牛头山,前面又有清溪环绕,在景致上却又胜了县城一筹。
村民们看见已经渐成规模的村子。这心里面的自豪和欣喜自然是不能为外人道的,这样的建设速度在一个偏远地山村来说却已经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再加上这样的村子还能叫村子吗?叫镇子还差不太多,对于这些将房子还有土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村民来说,这无疑是赵家村家业兴旺的征兆了。
有这样的速度,一来是材料人手都很充足,二来嘛却要得力于赵石发明的一样东西了,这样东西在后世七十年代或是更早出生的人来说再是平常不过。但在八十年代后出生地城里人却就很少能见到了,洋井这个东西在看到过实物的人眼里自然是不算什么的,无论是结构,还是原理都是普通之极的,但在这个普遍的应用辘辘来作为取水地主要手段的时代。却只能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了。
人们怎么也想不到,将一根铁管插入地下,再在上面安上一个象是马匹一样的古怪东西,就能将水从地下抽出。方便而又快捷,真真是神仙手段才能形容的了。
这是赵石来到这里之后地第一个发明,当初他看见母亲用木桶在地井中艰难的取水,一桶水在用绳子拉上来的时候只能剩下半桶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这个时代的关中并不缺水,其实直到明朝中期,由于天气的原因。以及黄河的泥沙不住的郁积在一处,才造就了关中缺水地局面的。
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但在没有其他人帮助的情况下,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样的东西来的,如今随军而来的四个铁匠却是帮他解决了问题,他只是在旁边略加指点,以这个时代的冶铁技术来说,制作这样地东西也不是什么困难地事情。虽然比赵石的要求要粗糙上很多。但也已经足够应用了,只是井中地活塞费了些功夫。这活塞应该是由胶皮制成,可以想见的,这里哪里会有什么胶皮,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最后却是用厚麻布代替了胶皮,效果上略差了些,而且长时间泡在水里,麻布会发霉腐烂,隔上一段时间便得更换一次,但总的来说也够用的了。
接下来挖下坑去,一直见到地下泉水的涌现,接着把管子埋入,当第一缕清泉随着后面的把手的上下摇动顺着出口处泊泊留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欢呼了起来,在此之后,那些匠人们对赵石自然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便是村民和那些禁军士卒们看向他的眼神儿也充满了崇拜。
取水方便,建造的速度立马儿快了起来,到了重阳之时,基本上已经可以收工了事了的。
每逢重阳,不单家家都要洒扫庭院,每门每户的门梁之上都会插上自家人登高采回来的茱萸,以示清除邪祟。
回到家里,村民们却也不顾疲惫,开始准备些过过节所需各样物品,重阳糕就不必说了,还有瓜果,生熟食之类的吃食,然后便是兴高采烈的等待庙会的开始了。
本来往年庙会皆在镇子上举行的,但今年赵家村出了个大有名头儿的人物儿,又是团练所在,还听说赵家村如今建的是有模有样,是人都想来看看的,所以庙会便选在这里进行。
大清早的便已经开始有临近村落的人们拿着各样东西陆续来到赵家村,这些人都是久不出门的乡下人,虽然离赵家村并不算远,但一年也不会到这里来上一次的,当看见新建的村落之时,自然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巴,再见到能吐水的喷井后,除了震惊之外,便只剩下了羡慕,看着那些得意洋洋的赵家村村民,都是心里话儿,自己的村子什么时候也能出上一个象巩仪猛虎这样的人物儿,自家的村子没准儿会变得比这里还要气派。
太阳高高升起,人流渐多,到了正午的时候。赵家村已经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人流滚滚而来,不单是镇子上地人,就是再远一些村子也有人慕名而来的,许多人摆开自家的特产,招呼叫卖,剩余的人们携儿带女,往来观瞧。嘈嘈杂杂之间,却是比过年还要热闹上几分的。
这样的庙会可不怎多见,新建的村子的街道之上竟是显得有些拥挤,后赶来地只好在村落外面摆开铺盖,这些人神情不免有些沮丧,更是打定了主意,下次庙会的时候一定要早些赶来的。
这次赵家村的庙会无疑使人们很是尽兴,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从头到尾那位传说的神乎其神的巩仪猛虎都没有露面儿。没有见识到身高丈二,三头六臂的人物儿让人颇有些遗憾地感觉,有些富裕的人家却是看中了这里的景致以及新建的村落的气派,心里想着是不是要举家搬到这里来居住。。
庙会之上还两处亮点,在新建地村落之中。一南一被坐落着两处建筑,赫然是一处庙宇,一处道观,这却是村子刚动工之时。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的一个游方和尚和一个流浪道士便找了来,说要在这里传佛布道。
和尚是个圆脸和尚,一身褪了色的袈裟批在身上,左手托着钵盂,右手拿着禅杖,很有些宝象庄严的味道,道士是个清瘦地道士,麻衣步履。三屡长髯飘洒胸前,腰间还别着一把长剑,也很有些清逸出尘的气度,来到这里便直接找到赵石,声言愿意自己出资建立寺庙道观,而且文牒齐备,找不到一点的毛病。
赵石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的了,他不信鬼神。却对这些道士和尚也无任何恶感。便也随意答应了下来,不成想。两个人没有几天,便即招来了两个头陀,三个小僧,几个道童,风风火火的将寺庙道观建了起来,比他们修建村落还要上心的多。
自打这寺庙道观建起来之后,这香火居然日日看涨,村子里的人们本来崇佛敬道的便不少,还有地家里既供着菩萨佛像,也供着三清道统,可谓是大大体现了华夏一族的信仰风格,只要有个念想,供的是哪家的神仙都无所谓的紧。
后来两处寺院道观名声渐涨,就连镇子上的人也来参拜,更不知两人施了哪路的法术,后来连县城一些官吏富户也来这里烧香,还说那两位大师和道长都是神仙中人,灵验的紧,再到得后来,这里反而成了巩仪县香火极盛之地,这便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庙会之上,人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两处地方地,烧上一柱香来保佑自己一家之后地半年平平安安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两个神仙中人也颇会做买卖,早已弄了香烛摆在寺庙道观前面,再加上很多虔诚地信众的奉献,赚的是盘满钵满,很是让人眼红。
赵石此时的心思早已经不在什么庙会和村落上面了,却是在和杜山虎等人研究着手下的这五百士卒的训练章程。
赵石住的地方很是特别,到不是有什么稀奇的装饰之类,而是位置,在连接就有村落和新建的村落之间有一块儿山丘,说是山丘有些夸张,也便是平地鼓起的一块儿土包差不多,赵石喜欢在清静的地方居住,又不能离开军营太远,便在这里给自己建了一处房子。
这房子也很是稀奇,是赵石根据西方的木屋所建,在前世象他们这样的战士,在经过残酷的战火之后,都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松弛一下绷紧的神经的,象那些雇佣军们,便在一些森林中拥有属于自己的度假木屋儿,不过中国的国情也决定了中国的军人不可能象他们一样奢侈,更何况是赵石他们这样的编外人员了,这也让赵石很有些木屋情节的。
如今大权在握,不利用一下他也不甘心,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座算得上古怪的木屋出现在了这里,墙壁都是用粗木捆绑粘合而成,而房顶由于少了一些防雨的材料,却在木板之上铺上了一层砖瓦,乍一看上去确实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屋子之中宽敞之极,赵石还让人给他建了壁炉。是用青砖搭砌而成,以作冬天取暖之用,座椅之类全部用木头制成,飘散着阵阵的清香,让赵石有些遗憾的是这里没有玻璃,就算有估计也不会用在作窗户这样的小事上面,只好用传统的硬纸来代替了,采光效果不是很好。让屋子里面有些昏暗地感觉。
屋子里还泛着潮气,不适合住人,石头娘带着两个女儿还照样住在原来的院子中的,这个时候人们则在赵石建的这个古怪的屋子中间的长条形桌子旁边围成了一圈儿。
相对于外面的喧嚣,屋子里的气氛却要沉重许多,先开口说话地还是杜山虎,旅帅,禁军操典和镇军也差不多。每日照练就行了,哪里还用得着商量?
其他人听了也都微微点头,若不是赵石带着他们建造房屋,在这期间,威信早已深入人心的话。早已经把不以为然表达在脸上了的,但如今嘛,几个人看着赵石却没有露出任何其他的表情来的。
赵石微微摇头,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兵士。今天把你们都叫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儿的。
杜山虎摸了摸脑袋,前些日子在禁军操练地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这位少年旅帅很有些不满意的样子,但一直以来,大家都是这么练的,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啊,难道这位还真是神仙下凡来的?要按照天兵天将来操练大家?其他人差不多也和他是一样地疑惑,自然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插话儿进来的。
赵石接着说道:首先便是体力。若是我让你们一天之内赶到百里之外,你们中有谁能够做到的?
赤魔是骑军出身,这个时候略一思索,便道:快马加上中途休息,一天也不过能跑四五百里的样子,还得是军中地健马才行,不过跑到了地方,这马也就废了。我一天估计能行八十里
众人一听都是默然。这些人都是军中老兵,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八十里看上去和百里相差不大,但人真要走下来,最后的二十里耗费的时间和体力绝对和走八十里差不多少
赤魔旁边的狐狸接道:旅帅,您这不是说笑吧?大家都知道的,除非军情紧急,不然一天行军不得超过六十里,不然大家连刀都拿不起来,那不是等着挨宰吗?您这不是难为我呢吗?
赵石笑了笑,众人心里都是打了一个寒颤,赵石很少露出笑容,不过他一旦笑起来,脸上的肌肉便不免有些僵硬,看上去略微有些狰狞。
我要的便是大家走完一百里之后,还能拿起刀来跟人拼命,其实这不算什么,我曾见过有人一天翻山越岭走了一百里,独自搏杀了四十五人,既然别人能做到,那我们就没有理由做不到
几个人听了他这话,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但随即便有些不以为然,都以为他是情急之下,编造出来地假话,好让众人信了他的。
赵石一看他们的表情便知道他们心中不信,也不在这个上面多说什么,领军日在越久,他越是感到自己的年龄已经成了致命伤,他年纪太小,若不是种种机缘凑巧之下,这些人哪里会把他当回事儿。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只有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才能让人真正信服的,于是接着说道:我要的兵士便是一个人,也能让几千地敌军不得安宁,若是成队五十人,便能歼灭数倍于自己地敌人,不用说,你们还是做不到的。
还有,我要手下地兵士都会骑马,上马便能当骑兵来用,下马则就是步军,我还要他们能
杜山虎听了这种种匪夷所思的提议,歪头注视着说话的赵石,看赵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按照这些时日的观察,也知赵石这人很少有信口开河的时候,心中思索,若是赵石说的都能成为真的话,乖乖,试想一下,一群一天能强袭百里之外的敌人的军卒,各个还都精通机关陷阱,又都是能一个打十个甚至还精通配合,这样的将士,还有什么仗是打不赢的?天下精锐之说也不为过了吧?
这还训练是禁军,若是大秦的镇军那还得了?希望这位少年旅帅真的能做到吧,他可是拭目以待了的
第二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七十八章操练
重阳过后,赵石便开始操练起了手下的这些兵士,在他看来,这些兵士的身体素质都好的没话说,和现代人羸弱的身体,跑个一千米大多数人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比起来,这里不光是战士,便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在身体素质上也要比现代人强的多了,更加难得的是他们艰苦耐劳,只要命令下去,他们便会认真去作,少有偷奸耍滑之人的存在。
而赵石觉得现代特种战士和这些古代战士相比,优越性在于他们的武器装备以及所受到的系统化军事训练上面,赵石敢保证,将他现在手下的任何一个人拿出来,受到相同的军事训练,一定不会比那些普通的特种战士差了,甚至会犹有过之。其中少数人甚至能成为其中精英中的精英。
但按照赵石对现代特种军队地理解方式,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训练出一支独特的部队来,很多现代的军事手段在这个时代是应用不上的,全信息化的特种部队所要求的精确打击和行动作风无论如何也是和这个冷兵器时代一点边儿也不沾的。
赵石能作的便是尽力将他们地每一分精力都压榨出来,先让他们优越的体质尽量的能表现在战斗当中,别的赵石还没有想好,至于现代军队开始时要进行的军队阵型演练,正步走什么的。赵石压根儿就没往这上面想,这些人都是成熟的士兵,阵型演练几乎天天都在作,而且稍一琢磨,凝聚力便是极强的,根本没有必要从头做起。
快,再来十圈,最后地五十人今晚没有加菜赵石站在新建军营的校军场边上。盯着场中拼命奔跑的五百名士卒,杜山虎等军官则在队伍中前前后后的吆喝着,一个个精壮的汉子赤裸着上身,满头满脸地汗珠子不住的往下淌,拼了命似的挪动自己已经僵直了的腿脚。估计他们现在唯一地念头就是不能掉队,不能被别人落下,昨天那飘散着诱人香味的大块肉食馋的所有人流口水,但若是弄到最后的五十名。则只有馒头可以享用了。
这已经是重阳之后一个月的时候了,迅速增长的训练量,让象杜山虎这样的强壮的过了头儿地汉子也有些吃不消,就别说这些兵士了。
但所有人都没有什么怨言,训练之后丰盛的伙食,再不拖欠的饷银的保证,以及各队之间的暗中较劲儿,让所有人的精神头儿都很是充足。
每天前一百名还可以得到在第二天上山去狩猎的小小奖励。虽然也很是辛苦,穿山越岭,设置陷阱,藏形隐迹,甚至是各队相互追逐,但总要比这样傻乎乎在校军场中来回奔跑强的多了不是?
虽然这些天来这些在山上狩猎地队伍收获颇丰,但也满足不了一天下来累地和狗一样,胃口却大的惊人地大肚汉们。
所幸是和其他肉类相比。这里的猪肉简直便宜的惊人。原因也是简单,猪豕属于杂粮动物。在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看来,什么都吃,而且生活在猪圈中的肥猪是很难入口的,只要富裕些的人家,猪肉是上不得席的。
赵石在知道了这个之后,派人向周围村县收购生猪,几乎将周围数十里内的生猪都收购了过来,到了后来,有些人听说赵家村收购生猪,价钱虽然比牛羊肉要低的多,但总的来说比镇子上的价钱还要高上一些的,于是便有人陆续的赶着自家的肥猪来到这里售卖,到也省了赵石很多的麻烦。
到得生猪越买越多,怎么安放这些活蹦乱跳的家伙到是成了个大问题,赵石将手一挥,立即组织起人来围起了猪栏,一部分作种,一部分吃肉,看着在军营旁边多出来的小型养猪场,赵石也有些哭笑不得,不干不知道,这事情一干起来便是一件连着一件,前世时只是训练,执行任务,再训练,再执行任务,哪里有这么多的琐碎事情,如今才体会到了领军的辛苦,什么事情都的照顾到了,什么事情都得想的周全,这才是五百人,若是五千人,五万人呢,赵石只要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开始的时候这些当兵的还不愿意让猪肉入口,就连杜山虎也对此颇有微辞的,当兵在大秦来说是个不错的差事,若是在军中弄个一官半职的,却要比那些同级的文官还要受人尊敬的多,可以这么说,在这个时代,西秦的军队是所有汉人军队中战力最强,也最是骄横的,让他们来吃连寒家也不屑一顾的豕肉,却是有些困难的。
但不用说了,猪肉的味道大家都知道,不管是蒸煮炒即没有羊肉的腥气,也没有牛肉那么难嚼,味道上却是还要比牛羊肉要香上三分的,这些汉子训练了一天,早就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再闻到这样的香气,那口水流的就别提了。有第一个吃的,便有第二个,几天下来,这些人就离不开地了,都觉得平生美味唯有猪肉而已了。
一个月之后,这些军卒基本上开始适应了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到了这个时候,除了早晚各一次雷打不动的三十圈长跑之外。开始外加了多样化的其他训练,障碍跑,负重越野,攀登,格斗。再将在某一方面表现得特别突出的人提拔为伙长,队正,甚至是旅帅,这也极大的激发了这群士兵的竞争热情。虽然赵石本身不过是禁军旅帅,并没有资格自己任命旅帅的职位,但他手下地人手却已经大大超过了一个旅帅应该统领的人数,任命出五个暂时有实无名的旅帅来到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伙长和队正却是实职的。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只要表现优异,那么就可能在下一轮中被选出,担任下级官佐。这样公正的做法就算是秦军中也是不多见的,普遍得到了这些士卒由衷地拥护和承认。
赵石并没有对现有的军制进行修改,一来是因为他确实还对冷兵器作战还有些生疏,经历过的唯一一次战斗便是在庆阳百里处的山丘上的那次了,那次地战斗让他看到了许多的东西,但一次两次的战斗并不代表什么,战争经验是从无数次战斗中来获得的,越是理解这些战争真谛地人对于军制的改革越是慎重。赵石相信,西秦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战争,这样的军制自然有他的道理所在,将现代的一些东西生搬硬套在这里有时会弄巧反拙。
而且赵石还发现,在这些相对淳朴的士卒来说,升官儿发财才是他们需要的东西,是地,也许在现代人眼里升官发财是个贬义词来的。但在这里。一句封侯但在马上取便概括了这些士卒所有的心思念头。
这些士卒们就是这样想的,你若是想用什么军功章之类的没有半点实惠的东西来激发他们的荣誉感。那简直就是在做梦,不用跟他们说什么国家民族,春秋大义,他们不懂,甚至还会问你一句,西夏和大金里面大部分都是汉人,胡人确实该死,但那些胡人土地上的汉人呢?还有南方诸国和西秦地关系也不太和睦,他们都是汉人,他们之间在边界处和胡人一样冲突不断,甚至有时比和胡人积累地仇恨还多,这又怎么个说法来着?这个问题在现代也许很好回答,但在这里,对于这些每天拼命锻炼体魄,只为了晚上能吃上一顿肥美的肉食地士兵来说,他们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要有丰厚的饷银,还能在战阵上割下几个敌人的脑袋以充军功,简单直接,其他的你便是说上一万次也没用也许,只有在战阵上同袍们的鲜血,才能唤起他们对某一特定敌人的仇恨吧?
至于荣誉感,用这个时代的话来说,裂土封侯,起居八座,前呼后拥,吃好的,穿好的,让别人羡慕的眼睛发红,荣归故里,这些才是他们心目中的荣誉。
了解了这些,赵石心里唯有苦笑,现代人用保家卫国来激发士兵的使命感,来增强其凝聚力和战斗力,又是新闻,又是电影的,反而是人心越来越散,而这些古代人只用一句封侯但在马上取便将这些士卒的心抓的死死的,真真是不知是落后呢,还是时代所需。
于是思想政治工作也就没必要作了,只要将饷银按时发到他们的手里,每天吃好吃饱,便是再苦再累的操练他们也能坚持下来,一个月过去,这些汉子们的精气神儿完全的被激发了出来,一个个体力充沛,红光满面,整个都好像换了一茬人一般,就是那些显锋军旧部也都是眉开眼笑,一扫以前的颓丧之气。
又是一月过去,花样翻新的训练很得这些士卒的欢迎,尤其是赵石在详细的跟他们讲解并示范了现代格斗模式和人体上各个脆弱部位之后,徒手格斗便即成了军营中这些精力旺盛,性子暴躁的家伙的最爱,只不过一月时间下来,便有人已经基本掌握了其中要领,现代格斗说起来也很简单,在掌握人体生理结构的基础上,对诸如心脏,后脑。咽喉,关节等等脆弱器官进行打击,来达到杀死对手或是瞬间让对手失去战斗力的一种方法,许多电影上花哨百出的格斗场面只不过是一些哗众取宠的表演格斗罢了,真正运用起来,往往两个格斗高手会瞬间分出胜负,这是一种真正将进攻致于防御之上的杀人技巧。
传授这些人这种危险地东西的时候,赵石也是小心翼翼。他可不想因为传授了他们一门儿杀人技巧,便让自己营地内的士兵减少一半儿或更多,这些家伙们出手往往不知轻重,一个不小心就会致人于死命的,所以不能操切
先是将杜山虎几个身体异常强壮的家伙拉出来,向所有人演示了击打身体上各个脆弱部位所能起到的效果之后,再告诉他们使力的轻重,哪里就算是力道稍微过重就能致人于死地。哪里轻微击打便会让人昏迷等等,并严重警告他们,除非遇到敌人,同袍之间的切磋一定要带好护具
杜山虎几个在给赵石当完了靶子,就算是以杜山虎那强壮地不象人类的体格在之后的十多天里浑身上下就好像没有地方不疼的。这几个人再看向赵石的时候,目光都是饱含怨望,其中还夹杂着几分的畏惧。
尤其是杜山虎,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进入军旅不过半年多时间的山野少年,怎么会这样在他看起来阴毒到了极点的东西,但这个时候不是他想这些有用没有地东西的时候,他对于这个叫做格斗的东西的热情劲儿可不比军营中那些呆着没事就要对上几招以打倒别人为乐事的家伙们来地少了半分,不过他有些还是会心里奇怪,赵石到底想将这些手下的军卒训练成个什么样子?这个格斗虽然厉害,但在与敌作战时可不管什么用的,还有。前些天练的那些东西,怕只能让大家在逃跑地时候跑的快些吧?花样儿再多,在真正与敌接战时,看的还是谁的阵型更加齐整,谁的士卒更加的精锐,拼起来的时候就要看谁的刀子狠,谁更加地不要命了。
而从赵石安排的训练中却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少年旅帅打的主意却是想方设法在给敌人以杀伤的时候。怎么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安全。这样的打算到也不算不对,但他在军中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听说有哪个将军告诉自己的部下打不过就跑地,哦,不对,原话儿是在运动中层层设防,消灭追击之敌,不过他是怎么听怎么别扭地。
两个月转瞬即过,这些士兵也起码有了些赵石印象中那些军人们的影子,也到了检验一下地时候了,此时秋天已过,已经进入了冬季,天气冷的很快,几乎是秋收刚过的功夫,整个北国大地上就已经草木凋零,晚间的时候已经那些光秃秃的树干之上就开始挂霜了的。
赵石站在离军营不远处的一块高大的青石上面,嘴里哈了一口白气儿,往远方出神了望了一会儿,这才跳下了石头。
此时他身边只有五个人,虽是天气寒冷,但一个个儿都站的笔直,赵石旁边的自然是杜山虎了,其他四个就是土根儿他们几个,现在算是赵石的亲兵吧。
看赵石下来,杜山虎将自己沮丧的目光收了回来,不过还是嘟囔了一句,看也看不见了,估计那些家伙现在正跑的欢呢,我说旅帅,您就不能让我也领一队去玩玩儿?哪怕把他们四个交给咱也成,我一定把大旗给您扛回来
赵石根本没搭理他,径自向军营走了回去,心里却在琢磨着应该请些专业些的大夫过来了,教完格斗之后,他虽然小心谨慎,但还是不出他所料的减员了六个,四个轻伤,恢复了半个多月,有两个没三个月是恢复不了的了,如今到了冬天,这胳膊腿上的骨头都脆的很,再靠这些人自己治伤,恐怕就该有残废的了。
哎,我说旅帅,您别走啊,凭什么他们都能去,就将咱留在这里杜山虎急急的追了上去,一边嘴里唠叨着。
土根几个相视一笑,这位杜山虎杜将军他们算是见识了的,一天围在旅帅的身边,唠叨的象个娘们儿,但除了赵石对他代答不理的,其他人若是敢在他面前说上一句不中听的,那绝对是跟自己找不自在,看两人快步离开,四个人赶紧跟上,,身影渐行渐远,最后隐入了营地之中。
第二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七十九章僧道
和尚,你看这人如何?说话的是个清瘦道士,他身边是个微胖的和尚,这里离军营不远,远远看着几个人回了军营,道士开口说道,语声清越,吐字清晰,和他仙风道骨的外貌到是相配的紧。
那和尚微微一笑,此时两个人站在寒风当中,身上只穿单衣,却不见两人有一丝的冷态,和尚面貌红润,怡然自得,道士脸色却是越来越白,但和苍白却又不同,好像带着一种让人无法琢磨的光晕。
这时和尚双手合什,阿弥陀佛,此子与我佛有缘。
那道士撇了撇嘴,心中觉得和尚恁的无耻,便转头不去看他,嘴里却揶揄道:怕是和你这杀人和尚有缘才对吧?
和尚见他揭自己的短儿,也不着恼,笑道:杀一人若能救十人百人,和尚杀人便又何妨?臭道士,你不懂的,哈哈。
道士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越发的有些气闷,只觉得平生所见之人以这个道貌岸然的和尚最是讨人厌恶,由是嘿嘿冷笑道:你难道就没发现,这小子训练出来的人手好像是专门为了和我们这样的人过不去的吗?
和尚还是不紧不慢。缓缓道:这位小施主确是很有意思地,当年咱家
行了,我还以为你这秃驴没了脑袋上的三千烦恼丝,就真个把以前的事情忘了个干净呢,原来还是惦记着以前那点子威风好了,跟你这贼秃费什么话,昨儿个咱又了结了两个,不过这两个人却与以前的有些不同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但那和尚依然是笑眯眯的,就是不开口接他这个话头儿,让他一阵气闷,随手掏出一件物什扔在了地上。
和尚这时才神情微动,地上的东西是块木牌,以红绸作穗,一团红艳艳的火焰标志刺的他瞳孔一缩,拜火魔教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上前一步,一脚便将那木牌踏了个粉碎,神情中再无方才地淡定从容,一张圆圆的胖脸上也泛起了几丝狰狞之色。
那道士这时立即退后了几步,全神戒备之余。心里也是暗自后悔,他和这个和尚虽然很是不对付,但却深知对方的秉性的,这人一旦发起疯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治他不住的,原本没想着拿这东西出来,一准儿知道对方就是这个反应,但火气一起,就什么也顾不上了,他虽不怕这个和尚,大家相处多年,知根知底。在功夫上面也都半斤八两,交上了手,谁也压不到谁的,但这和尚一旦发起疯来,凭他那身登峰造极的硬功和那不要命的架式,任谁都得退避三舍
和尚喘着粗气,眼睛却死死盯着道士,哪里还有半点高僧地风范。到象是一头盯着猎物的恶狼。半晌过后,和尚才恶狠狠道:既然知道他们是魔教的。怎的不让咱家来动手?莫非是怕咱家抢了你的功劳?
道士被他盯地有些不自在,却昂起脑袋道:两个小喽罗罢了,谁杀不是杀?怎么?还想跟咱动手?贫道这些日子也正手痒痒的很呢,来,让咱看看这么多年贼秃你的功夫有没有长进来的。
这时和尚却是一笑,脸上凶狠地神色立即消失了个干净,又恢复了方才和和善善的样子,好像换了个人儿一般,但言语间还是多了几分的肆无忌惮,你个杂毛的身手咱家又不是没见过,看你那脾气就知道这些年也没什么长进的嘿嘿,你就没问问他们来这里是想干什么?难道也是来杀人的?
才一团火,问能问出什么来?不过八成儿是为了那人来的,看来我们得小心些了。
咱还怕他们不来呢,牛鼻子当年的胆气哪里去了?两个小喽罗就把你吓成这样,若是姓方地亲自来了,还不得尿了裤子?
道士这回却是没有发火儿,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儿,反唇相讥道:十年前你在人家手里走不过十招,若是姓方的来了,你到是不会尿裤子,但恐怕得让人拍出屎来
不待和尚说话,自顾自又接着说道:和尚,别想那些有用没用的,咱们来这里是干嘛的,你我都清楚的很,现在以咱们的身份,以前的事情记的那么清楚有什么用?这么多年过去了,本来以为你已经看开了,没想到你还是这般地固执。
这些话一说出来,两人瞅着远方都是一阵默然,之后还是和尚叹了口气道:你说地没错,如今咱们都是提线木偶,别人的手指头动一动,咱们就得跟着转悠,还充什么英雄好汉?
到是这个小旅帅很不错地样子
说到这里顿了顿,瞅着道士,眼睛中露出了笑意,直到道士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接着说道:你杀人的时候没注意旁边有别的人吗?
道士愣了一下,接着没好气的道:除了你这个秃驴没事儿乱跑之外,还能有什么人?
和尚笑着摇头道:你的功夫可是退步了,连身边有人窥探都觉察不出,若是那小旅帅的手中拿着一把弩弓,你还有没有命在真是难说的很啊
道士心中一凛,脸上有些变色道:你是说
和尚看他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点头道:没错,就在离你百步不到地地方趴着,要不是咱家的江湖经验多些,还真发现不了那小子,嘿嘿,可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个牛鼻子,没准儿什么时候这小子带兵围了你的道观,牛鼻子你是跑都没处跑的。
道士愣了半晌。脸色有些古怪,却并未生气,秃驴,咱们来的时候他们不是说这个小旅帅的来历清白简单的很吗?这才多大的年纪,就能瞒得过咱家地耳目,这还叫简单?咱们是不是和送信儿的人说一下,让他们好好查上一查?
怎么?牛鼻子你又害怕了?不用怕,咱仔细的观瞧了一下。这小子确实有些功夫底子,但走的不是江湖路数,好像是从军中学出来的,毒辣的很,不是说这个小子去过庆阳一趟吗?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得了军中高人的传授也说不定。你我以前是什么出身?都应该明白,军中最是藏龙卧虎,机缘巧合,有人教了他几招也是有的。没那个大惊小怪地必要。
道士哼了一声,传授了几招?我看是倾囊而授还差不多,你看看这小子手下那群人,这几个月来的变化你我都看在眼里的,若真个交上了手,十个八个自然不放在咱们的眼里,但那里有五百人,秃驴。你真个自信能从这群天天要跑上百八十里的家伙们手里安然脱身?到时候恐怕就你这身肥肉,打不死也得累死你。
和尚听他这么一说,咂了咂嘴巴,没有接话儿,不过随即便笑了出来,咱家这身功夫这么多年也没人能学了去,这个小家伙难得合咱家地眼缘儿,便收个入室弟子又能怎的。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作徒弟的以后还能跟师傅为难?嘿嘿,要不要咱家帮你这个牛鼻子在徒弟面前说个好话儿什么的?让他留你一条老命?
这番话说出来却是气地那个道士掉头就走。但嘴里也不饶人,秃驴恁的无耻,不过就你那身苯功夫,人家也未必能真个看在眼里的,摇尾乞怜的事情我李天涯做不出来,你李洪武连这么没脸的话都能说得出口,真真是丢了大家祖上的脸面。
那和尚听道士竟然叫出了两人的真名儿,脸上出现了几丝羞恼之色,嘴里喃喃道:李天涯?李洪武?臭道士,还说咱放不下,原来你也记得这般清楚,嘿,当年咱抛弃妻子,出家当了和尚,还谈什么对不对得起祖宗语音渐渐模糊,出神的看了军营方向一会儿,转身也朝着自己地寺庙方向走了。
旅帅,要不要跟咱打个赌,看看这群小子谁先回来,又是谁能夺旗?杜山虎笑着对赵石说道。
赵石看了他一眼,道:不知道。
这次也算得上一次拉练了,五百人分成五队,在百里之外的一个山丘上插了一面旗,两队主守,三队主攻,主攻的以四日为限,若是四天之后,没有回转营房,就算是最后旗在他们手里,也算作是输。
至于主守的一方,三日之后,就可以将旗拔下送回,时间不限,但旗若是被人夺走了,不用说,他们也就是输了的。
最考验这群人的地方就在于他们五队人马,不管是主攻的,还是主守的,最终都只有一个胜利者,也就是说,这最终将是一场混战。
赵石给他们发下了木刀,上面裹以厚布,厚布之上图以面粉,一队出五个作为监察,身上被对手用木刀击中要害者立即退出,这当然和真刀真枪还有许多地差别,但也算得上是实战演练了地。
最终的胜利者赵石还许下了这个月饷银双倍发放地承诺,回来之后,酒肉管饱,当然有赏便是有罚的了,胜利者出现之后,最后到达营地,或是中途全员退出者,不单饷银减半。之后训练的时间还要比别的小队多出一个时辰出来,这样一来,这些兵卒还有哪个不拼命出力的?
杜山虎早已经习惯了赵石的冷漠性子,他是个呆不住的主儿,让他在这里情等着别人回来,他是浑身上下都觉得难受,总要找出点事儿来干干地,见赵石搭了话儿。这兴致立马又高了三分,旅帅,你怎么会不知道?赤魔那队人体力最好,也最能打,希望也最大,不过狐狸那队人最是狡猾的,稍一不留神,就得被他们算计了去。估计最后将旗扛回来的就在他们中间了,你说是不是?选一队吧,不过选之前得有点彩头才有意思,这样吧,若是我赢了。旅帅你下次就得让咱带上一队人耍耍,要是咱输了,嗯
说到这里,摸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能输给赵石点什么,此时才猛然惊醒,这个少年竟是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跟了他差不多半年,竟然好像还真不知道这少年旅帅想要些什么,看着赵石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最终憋出了一句,最多。咱今天晚上不吃肉就是了。
这一句说出口,不光赵石身后的几个人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就是赵石也笑出了声儿来。
杜山虎脸色涨紫,恨不能抽自己个嘴巴,赵石如今在这些人眼里威严渐盛,他自然不敢得罪,但赵石身后的土根儿几个他却是呼来喝去地惯了的,立即把眼珠子一瞪道:笑话我是不是?那老子就和你们赌一赌。我出二两银子。谁赢了谁就拿走,咱选就选赤魔他们一队了。老子可跟你们几个兔崽子说好了,赤魔这队不能选,其他的任你们挑,赶紧自己选一个,敢笑话老子,老子见过的死人都比你们见过的活人都多
土根儿几个立马脸上的笑容没了,换上了苦色,二两银子?当一年的兵也不过就赚这些罢了,走了一趟庆阳,人人都是死里逃生,才弄了不过五两银子回来,这赌头儿他们可不敢接,不过面对着杜山虎连威胁带催促的,几个人却又不敢不答应,土根儿脑袋还算机灵,立即赔笑道:杜老哥,您就饶了我们几个吧?二两银子那在您是小事儿一桩,我们不行啊,这不,前些日子小子才想说上一门亲,正想法儿攒银子呢,这要是输了,这婆娘是娶不成了,咱知道老哥心好着呢,总不成看着小子打光棍儿一辈子吧?
一番话说地杜山虎是哈哈大笑,但随即就又恶狠狠的道:老子管你那么多,又不是老子娶婆娘,不过你也别担心,当不住你小子运气好赢了呢快,哪那么多的废话,让你们选就给我选
几个人愁眉苦脸的人人选了一队,这时赵石开了口,我选赤魔头一个儿回来,怎么样?不过不是今晚,若是你输了,就一个月之内不准儿吃肉,行的话,我就跟你赌了。
杜山虎喉头蠕动了一下,想起那香喷喷地猪肉排骨和肘子,有些犹豫不决,但随即想到赤魔和他手下那些身体壮的象牛犊一样的家伙们,再加上只要不是赤魔他们头一个回来,自己也就算赢了的,心里一定,行,旅帅,就听您地。
有了这个赌注,杜山虎作为庄家,想到这要是自己输了,往后的一个月那可真就叫个难熬了,也不顾天气分外的寒冷,自告奋勇等在营房门口,那样子让土根儿几个看了也是心中暗笑。
第一天天刚擦黑,一群人影儿便已经乱糟糟的出现在了杜山虎的视线里面,待得看清了领头儿的那个狼狈的黑大个儿,杜山虎嘴里怪叫了一声,他奶奶的噌地就窜了出去。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赤魔这一队,这些人如今可没有了半天出发前志得意满的样子,各个灰头土脸,神情沮丧,还有几个更是头破血流,看上去说不出的凄惨。
看着拼命摇晃自己领子的杜山虎,赤魔愣神儿了半天,他可不知道杜山虎在他身上可算是下了重注,看他这般的激动,还以为自己的老上司对自己期望颇深才会如此的呢。
羞愧之余,这个从高原上来地淳朴汉子是破口大骂狐狸卑鄙龌龊,不是好汉子来地,可见其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第二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八十章收徒
这次的演练以戏剧化的结局结束了,首先出发的狐狸作为守方,却是在半路上和另外两支攻方的百人队率先袭击了赤魔这一队,三百人对一百人,对于这四支战力就算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的队伍来说,毫无疑问的,赤魔被首先淘汰出局,只是出了这个主意的狐狸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这一队虽然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开始脱离战场,但没想到的是另外两队的旅帅反应也不慢,在将赤魔这一队消灭之后,两队立马追了上来,之后便是一连串儿的追赶,伏击,袭营,最后在离小丘不过五里的地方,剩下不足一百五十人的攻方全歼了狐狸这一队人马,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些人休息了半天之后,向土丘发起了猛攻,随即便演变成了一团混战,最让他几队受不了的却是胜出一队的旅帅是那个平日里总是老实巴交,见人就知道憨笑的家伙。
都说老实人蔫坏,用在这个叫胡鹏的家伙的身上最是合适不过了,这人在追击狐狸一队的过程之中,每十里便悄悄的放下一个人,在小丘的混战之中将旗抢在自己手里的时候,其他人地任务就是一个,拼命阻敌。拿旗的则不管不顾的往回拼命的跑,接下来就清楚了,这样接力式的长跑让其他两队之人是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越跑越远,最后差点累的他们吐血也没追上的了,不过胡鹏这一队人回到营地地就是六个人,其他的全部被人歼灭在了路上。
结果有些出人意料,就连赵石自己也小小的吃惊了一把,因为胜利者靠的不是什么运气。也不是靠的什么实力,这些家伙所表现出来的狡诈,哦,不对,是灵活机智真真和他们平日里的表现大不相同,就算是赵石也不得不再次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这人心真是最最难测的东西。
他手下地几个临时旅帅竟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在赵石看来。除了首先被淘汰的赤魔没有表现出相应的实力之外,其他几人的表现都可以说是可圈可点,其不管是在临时反应,心思灵活,还是在作战时表现出来地韧性。以及对胜利的渴望上,都已经超出了赵石的估计,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接下来自然是该赏地赏,该罚的罚。杜山虎自然是一个月没有肉吃,而这一个月天天啃馒头所积累起来的怨气自然都让赤魔这一队人消受了,每天就差拿棒子赶着这一百人来训练了。
赵石按照这次演练中的各自表现,将五队人编了号,胡鹏这一队自然是第一队了,这个已经被冠上了蔫狼绰号的家伙,每天还是憨憨的笑,但脸上的得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的了。队伍到了这个程度,赵石觉得也到了采取下一步行动地时候了。
于是第一队的禁军士卒的待遇开始了大幅度的上涨,让其他几队的人看了都是眼红不已,而随后,赵石宣布这样的演练将两个月进行一次,每次都会重排座次,这样的竞争机制在现代来说不算什么稀罕事儿,但在这里。只有主将的牙兵才会得到地待遇落在了普通军士地头上。立即极大的激发了这些士卒地训练热情,每天在校军场中。所有人都是训练的热火朝天
到了晚上,赵石开始将这些队正,旅帅召集起来,除了总结一天训练的得失之处外,开始让杜山虎将真正战场上遇到的各种经验进行传授,自己则将他记得的各种古今战例拿出来,以供所有人进行军事推演。
这是赵石知道的培训军官的必由之路,但条件过于简陋,沙盘的没有,地图的没有,数据分析的没有所以因陋就简,一群人只好靠着大家的想象力来粗略的分析一场战役中敌我双方的得失,往往直到深夜,一屋子的人吵的是面红耳赤,最后也没个结果,因为没有实物儿,战场上突发的情况太多,大家想象的不同,则战局也便完全两样儿,这些日子对于赵石来说有些难熬,也许是因为他还没有适应这些人的思维方式,在现代特种军事行动中,根据各个方面所获得的讯息,一场军事行动,若是没有九成的把握,要么就干脆放弃行动,要么所面对的就是一场赌博。
而在这些人看来,只要有五成甚至是四成的把握能重创敌人,那么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复诸于行动,这样的冒险就算是在久经战阵的杜山虎等人看来,也是最正常不过的,让赵石算是明白了现代战争和冷兵器战争的又一个区别,好像所有人都在赌,赌对方比自己更愚蠢,赌谁犯下的错误更少。
赵石有些无奈,他手上的资源并不能还不足以支撑他建立一个标准的军官团体,在他看来,这样的情况之下,这些队正旅帅的提高都会受到限制,但好处也不是没有,这些人极其喜欢这样yy式的争论,那些地方禁军出身的家伙们在与几个老兵的谈话中快速熟悉了真正的战场和训练之间的区别,有时灵光一闪的奇思妙想还会得到那些老兵的赞赏。
一个月以后,这种模式便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性的东西,每天训练完之后,吃过晚饭,一群人便会聚集在屋子里面,将赵石提出的一场战役掰开了揉碎了进行各种设想,这时无所谓上下级,争论的话题也不尽相同。天时地利人和,样样都有,赵石一般都是在旁倾听的居多,并不参与到他们之间的争论当中去,但由于人数太少,甚至有很多的话题没有人能给出答案,那么这个时候,就会用到赵石了。和这些人比起来,无疑经过系统化学习地赵石的知识是系统而又全面的,见识之广博在当世估计也不作第二人想,无论是山川地理,还是人物风俗,都能说的清晰明白,一次两次大家还抱有些怀疑,都觉得一个出身乡野的少年怎会知道这许多的道理。但时间长了,便也习以为常了,赵石的威信便也春风化雨般自然的深植在了这些人地心里,这样一来,赵石却是闲不下来了。随时随地都会有人涎着脸凑过来问一些问题,而且还有越来越刁钻古怪的趋势。
这样的日子只不过两个月,赵石便有些受不了的了,此时已经到了年根儿上。村民们都已经开始准备年货,今年的年景还算不错,而且几乎家家都有余钱,这年便也过的红火儿。
趁着这个功夫儿,赵石招人将饷银提前发放了下去,并让这些操练了将近半年的士卒们休息几天,不过让想清闲一下的赵石始料未及地是,这操心事儿是一件接着一件。
这一日他回到家里。石头娘却是将他拉到了屋里,神神秘秘的将两个丫头都赶了出去,这才跟赵石说道:石头,你姐姐也老大不小的了,该是找个人家的时候了,你认识的人多,看哪家地少年郎人不错,给挑一个出来。人只要长的周正。老实能干就成。
赵石当即便有些头大,仔细想了想。说道:姐姐不才十五吗?还早着呢,您着什么急?
石头娘却瞪了他一眼,什么早着呢,过了年你姐姐都到二八的年纪了,再晚就嫁不出了。
对于这样的事儿赵石是一窍不通,就更不用说能当即说出什么人合适了,最后只好说道:等过了年,我去找三哥商量商量,看看再说吧。
石头娘虽然不满意儿子这样地说词,但也没有办法,其实这一年来村子里已经有几家过来上门提亲的了,他都以孩子还小,等过了这个年再说之类的话儿给推辞了,如今他们这一家在赵家村可已经非同往日了的,儿子带着数百兵卒就驻扎在不远处,亲家还是县里有名的富户,张家这门儿亲戚那是村里人早就知道的,说起来,象这样的一家子,虽然人丁单薄了些,但在巩仪县这么个地方,也算是数得上数儿的人家了,等闲人家现在还真不敢登他们家地门儿,前来说和的不是新搬来的富裕人家,便是镇子上有名有姓的,本村的反而没有一个,石头娘自然不敢随意答应的,不知根不知底的她怎么也不愿意将闺女嫁出去,其实她还是属意自己村子里的那些娃子们,但今时不同往日,赵石也是个官身了,在这个门当户对深入人心地时代,她最怕地还是落了儿子的脸面,这些话儿没法往外说,最后还是将赵石找来拿主意了。
赵石哪里知道还有这么多地讲究,顺水推舟的推给了张世文,石头娘自然是有些不满意的,心里有些怪儿子忘本的,可以想见的,张世文找的人家自然是县里的富户了,在张家住了那长的时间,她可是将这些大户人家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的,娶个富裕人家的女儿回来作媳妇没什么,但若是将自家的闺女嫁到那些人家里去,她这心里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的。
最后不由嘟囔了一句,我看你狗子叔家的二儿子就不错,人实诚不说,还勤快,嫁过去肯定能平安过日子
听自己母亲这么一说,赵石也隐约明白了母亲的心思,赵狗子曾经救过他的命,他是很有些好感的,尤其是石头娘说的能平安过日子一句最能打动他的,立即答道:行,那我明儿个就去跟狗子叔说说
一下便把石头娘给逗乐了,这时猛然发觉,自己的儿子才刚十二岁,有些事情是根本不懂的,这个家里里外外却都得他来照看,心里一阵心疼,笑着拍了赵石的脑袋一下。眼中流露出来的都是怜爱之色,哪里有弟弟给姐姐去说媒的道理?过了这个年,我去找你商家婶子,让她去给说和说和,只要你同意了就成。
赵石刚咂摸了一下作为一家之主的滋味儿,院子外面却是响起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了然求见赵石赵旅帅。
赵石地眉头立即皱的紧紧的。前些日子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那个道士杀人,当他看见那个仙风道骨的道士剑气纵横来去,砍瓜切菜一般将两个汉子搏杀在地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好像遇到了传说中的剑客,拿那个道士和以前的自己比一比,他不得不承认,就算是自己体力和搏击技巧在巅峰状态的时候。面对面肉搏地胜率几乎为零,传说中的武学高手,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纯粹以杀人为目的的剑术,那一瞬间。在震惊过后,好像他和这个时代的距离又近了许多,如果能学到他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意外太多。接近这样一个家伙简直就是在赌自己的幸运值够不够高。
当那个道士杀完了人之后,精光四射的眸子在他藏身地地方扫过的时候,他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在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坚韧神经瞬间绷紧,浑身所有的感知都在警告自己不要让对方发现自己地行踪,在见识过了李继祖的勇猛之后,在那一刻,他才知道。也许在另外一个充满纷争的不同世界中,李继祖实在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儿。
道士既然是这样一个剑客,那么可以想见地,这个和道士一起到来的和尚也不会象表面上看那么简单,他发现,自从闹过匪患之后,赵家村这里便成了个是非之地,形形色色的人都开始往这里汇聚。再联想到团练使衙门奇怪的表现。他甚至有了这里是不是将有什么宝藏或者通灵的宝物将要出土的古怪念头儿。
石头娘和村里人一样,信佛崇道。家里供着些杂七杂八的神仙之流,和尚来到这里自然是分外受她的尊敬地,恭恭敬敬的拉着赵石将这个微胖的得道高僧让进了屋儿。
在屋子里坐定之后,石头娘满脸是笑的出去招呼两个丫头准备茶水果子,年前家里有高僧光临,在石头娘看来是个好兆头的,招呼的好了说不准还能沾些佛气儿,自然是热情备至。唯恐怠慢的了。
屋子静了一会,那和尚瞄了一眼赵石,心里也暗自赞叹,这么大点的年纪,就这般地能沉住气,一点不见局促,还真是个天纵地人物儿。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是微微一笑直接说道:小施主,看了那天道士的功夫,可有兴趣随贫僧学些功夫来防身?
赵石挑了挑眉头,却没有接话儿,只是定定瞅着了然和尚,所谓天下没有白吃地午餐,功夫的诱惑是有的,但若是让他剃光了脑袋去当和尚,或是卷入到那些朝不保夕的仇杀当中去,都不是他所愿意的。
了然今天来这里,便已经准备好了说词的,见对方并不说话,却是淡淡说道:贫僧出家已经三十年,但这身功夫却从未外传,今日起心收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来看小施主无论是资质还是骨骼都是很是上佳之选,正是适合贫僧这门功法,二来嘛,贫僧还有些俗事未了,若是传了你这门功夫,还请小施主代贫僧了却尘缘,也就不惘咱们师徒一场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也不待赵石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小施主先不忙回答,听贫僧将话说完,既然决定将功夫传给你,贫僧也便先说说自己的来历,这些说起来很是简单,但也有不为外人道的地方,所以不管小施主最后答不答应,最好不要向别人说起,这样不管是对小施主还是对贫僧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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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八十一章捉贼
贫僧俗家姓李,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贫僧出家之前是正经的皇亲贵戚,领着左羽林将军的职衔儿,但贫僧这一支到了如今,虽然还堪信任,不过却已经是入不得皇家族谱的了,就算比那些外戚也有所不如的,后来嗯,详情你也不必知道的那么清楚,后来贫僧出了家,也许你已经猜到了的,贫僧这个和尚嘛,也算不得真正的出家人,那个道士的来历也和贫僧差不多,更是个假道士来的,你也看到了,杀性那么重的人,怎么可能入得了三清之门?
好了,往昔之事说起来没什么意思,贫僧这一门功夫叫般若劲儿,是正经的佛门功夫,是贫僧幼年时得一高僧传授,那时候贫僧取功名的心思可不比你差到哪里去的,根本没有半点出家的念头儿,没想到世事无常,最后还是当了和尚。
所以你也不必担心贫僧逼着你作什么和尚,贫僧只求你一件事,贫僧出家之前有一子一女,女儿嘛,出嫁从夫,也没必要去管她,,但贫僧牵挂的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如果你答应作贫僧的徒弟,贫僧也不强求你什么,如果有那个机会,你能帮他一把,也便算是全了咱们师徒之宜,怎么样?贫僧虽然当了和尚,但性子急,你如今给个话儿,成还是不成?
听这和尚将自己的事情娓娓道来,赵石也觉事情离奇古怪到了极处的,前羽林左将军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官衔儿,想来也显贵的紧吧?还是皇亲国戚,赵石到是没想到这一僧一道有这么大的来头儿。
他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决断便快,了然和尚刚一说完,他便接口道:好。这条件我答应了,只是不知您在这里能呆多久
说到这里也不说完,眼睛只是瞅着和尚,言下之意也是明明白白,别学到半路,你转身走了。
了然却没想到这少年当即便答应了他,着实是愣了愣神儿,但他军中出身。这个和尚的身份虽然挂着,但经文也没念过几卷的,心机深沉不假,但最是不喜欢做事拖泥带水之人,见赵石答应的毫不犹豫,越发觉得收这样一个可堪造就地少年当徒弟实是自己这三十年来最最英明的决定。
于是抚掌笑道:好,好,老贫僧还担心这一身的功夫一直没个看得过眼的传人。等贫僧百年之后,可惜了这门上乘的功夫
说到这里话锋却是一转,问道:你今年十二岁吧?见赵石点头,才又笑着道:那就没错了,十二岁就长的如此健壮。正是练这门功夫的最佳人选,不怕你笑话,当年我师傅智深大师就是看我生的高大健壮,才传了我这门功夫地。他老人家当年说了,这门功夫至刚至阳,刚猛强横处天下第一,一共五层境界,他老人家不过也才练到第三层罢了只可惜为师这身子骨儿还是欠了些火候儿,到二十七岁时这般若劲儿就停滞不前,这些年功夫虽然越练越精,到了第二层的顶峰。但就是迈不过这个门槛儿今天收了你作徒弟,为师自然是跟着你,这也是当年说好呵呵,放心,既然跟着你,这功夫自然是倾囊而授,不会有半点的藏私,不过能练到什么地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看见我山门里那几个和尚没有。那都是旁人送到为师这里学艺的,不过一个是他们资质太差。再一个身体不行,为师传到是传了,但他们哼哼,强要往深了练的话,那是半点好处也没有的了
听到这里,赵石心中一凛,这和尚表面上整日慈眉善目的,但最后这几句却透着一股邪气儿,不过他自己就心性冷漠,自是对此不以为意,只是心里加了些小心,但一想到能学到传闻中地武林功夫,心里还是不禁一热。
了然和尚也许是憋闷的久了,这话匣子一打开便有收不住的趋势,唠唠叨叨,有的没的跟赵石聊了快有一个多时辰,赵石自也打起精神,在谈话中揣摩对方地心性,得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这个了然和尚在江湖上也有好大的名头儿的,提起西北武林地疯僧来,也是无人不忌惮三分的,这和尚的儿子却只是靠着祖上的福荫,在礼部当了个小官儿,说起这个来,也许是觉得赵石既然已经答应跟他学武,自然也便不是外人了,终于放下了那副有德高僧的慈悲面孔,是破口大骂,觉得家里的小兔崽子大大丢了自己的脸面
直到石头娘进来添了六次的茶水,再次进来时却是说军营中有人来找,了然和尚这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告辞,并叮嘱赵石明日一早便去寺里找他,而且什么磕头拜师之类的收徒仪式也省了,明日便传授赵石功夫,直到赵石点头称是,这才又换上一脸笑眯眯的样子,施施然的走了。
旅帅,咱们的几个弟兄在西边儿路上发现了一伙形迹可疑之人,杜大人已经带人赶过去了,他叫我来向您禀告一声儿。
赵石微微点头,并不着急,手下的军兵训练了也有半年了,又有杜山虎带着,出不了什么大事儿,只是问了一句,详细情形如何?
回来的弟兄说那是一支商队,但大过年的,哪里有商队来咱们这穷乡僻壤地?于是几个兄弟就留上了心,缀了上去,后来发现这些人车上好像有兵器地响动儿,拉车的马也是上好地战马来的,那些人看上去也凶恶的很,他们人手不够,所以就回来叫人了。
来到军营,不过两个多时辰的功夫,以杜山虎打头,其他人等满面兴奋之色的压着一支车队回转了来。
一见赵石的面,杜山虎就已经哈哈大笑,旅帅,活该咱们立功劳,这些他奶奶的山贼不长记性,又要到咱们这里搅风搅雨,这不,让弟兄们剁了十几个,跑了那个三四个囫囵个儿的,不过跑不了他们,蔫狼已经带人追下去了,剩下的都在这里了,咱们的弟兄连个带伤的都没有,嘿嘿,弟兄们没给你丢脸吧?
对于杜山虎的唠叨,已经习惯了的赵石直接选择了无视,扫了一眼被压到校军场,跪成一排的十几个汉子,他们是些什么人?
杜山虎嘿嘿的笑了起来,我问了的,这些家伙是七巧山来的,上次他们的二寨主被咱们割了人头换了军功,这次他们来这里是打着为他们死在这里的弟兄报仇的旗号,也不想想,官抓贼天经地义,报的个什么仇?绿林道上可没这规矩,估计是被他们那个什么狗屁寨主给骗了。
不过他们寨主跑了,其他人也问不出个什么,只有等蔫狼他们捉那个寨主回来再说了。他是信心满满的,要说手下这些军兵别的本事还弱些,但论起追击逃敌来,还真没几个人比得上他们的,毕竟现在这些军兵人人都练就了一双飞毛腿出来,跑个十几二十里的大气儿都不带喘一口的,追几个山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七巧山?这些山贼还真是贼心不死,大概还是为了那十万两银子来的吧?赵石心里琢磨着,嘴上却开口说道:明天叫几个人在大路上设几个卡子,现在一天一换,等过了这个年,在路旁边建几间屋子,半月换一次人手,现在弟兄们辛苦一下,过年时也不能松懈了,遇到可疑的,直接拿问,晚上的时候给弟兄们多加几件衣服,酒肉派人送过去,但有一条,若是出了疏漏,我就拿他们是问。
不过一直等到晚上,胡鹏几个也没回来,赵石便睡在了军营里面,那十几个贼人却是一早派人送到县里去了,这七巧山在临洮府境内,不然赵石已经起心带人去抄这些人的贼窝了,不过想来县令徐闻也很是光火吧?找临洮府官吏的麻烦,赵石如今还不够资格,但再送去这些贼人,想来县令大人一怒之下,上书弹驳临姚官吏治境不力应该也是题中应有之意了
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八十二章突破
学武在于止戈。
这是赵石赶了个大早,在和尚那里听到的第一句话,象他这样的人,心中自然是不以为然的,但他并没有反驳,只是瞅着神色严肃的了然和尚,等他说下去。
了然也盯着赵石看了半天,随即便是一笑,这一笑之间却带着些邪气儿,眼中却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出来,接着说道:这是你师祖教我学武时说的话,如今为师教你习武,自然要将他的话传到,以后等你收了徒弟,为师希望你也照此说上一句,这是师道,不可不紧记于心。
但是,师祖他老人家是得道高僧,虽是身怀绝技,但一生跟人动手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即便出手也是为了逞强扶弱,这句话在他老人家说来自然是坦坦荡荡,无愧于心的,但为师却不行,为师出身你也知道,学了武功自然便想着杀敌立功,杀人便不在少数,但却从未想着什么止戈,后来年岁渐长,但这杀性怎么也改不了了,不过心境却也不如当初般功利。当了这些年的和尚,到也有些感悟,如今既然收了你作徒弟,这话就先对你说了,听不听的却全在你自己,为师这里没那么多的规矩,你如今入了军旅。劝你少作杀戮便有些可笑,所以,不管你走到哪一步儿上,为师却得在这里说上一句,你既然身为大秦子民,往小了说,就得护佑一方水土,往大了说。为国尽忠便也是你的本分,为师这里不收无国无家,不忠不孝之人,若是日后你作出什么背逆之事,为师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将这身功夫追回来的。
还有一条,为师跟你三年,当年你师祖也是跟了咱三年。若是在这期间你没有练成般若劲儿的第一层功法,便即说明你资质不够,咱们师徒地缘分也就尽了。
在这个时候,不管赵石心里怎么想,自是全盘答应了下来。不禁杀戮,不禁婚嫁,不用当和尚,一条为国尽忠还是大而化之。笼统的紧,赵石只是略一琢磨便点了头,对于武学的向往与热切只要是个中国人就能体会得到的,到了赵石这里自然也是一般无二。
自此,赵石便早起晚归,在这寺庙之中和了然学上了功夫,军营以及村中杂事都已经上了轨道的,自然都有人料理。也不用赵石再怎么费心,他如今只用专心一意的体会武学之奥妙的了。
在祭灶的前一天,胡鹏终于带着人回来了,他这一去却是去了三天,让本是信心满满地杜山虎着实有些担心,没有活口,只剩下五个冻得硬梆梆的脑袋,胡鹏几个更是人人带伤。说起事情的原尾来。胡鹏几个还有些不好意思,原来他们追出去数十里。斩了四个,但这剩下的最后一个却当真凶悍的紧,他们又追了十里才将对方追上,但那家伙一把短刀却是让他们十好几个人近不得身,人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挨了几下的,本来还想弄个活的回去,但这么一来,最后还是胡鹏一咬牙,用弓箭将那人射成了刺猬,所以回来时便是这般狼狈的样子了。
布置好了这些细务,接着便是祭灶,扫尘,除夕守岁,拜年,去年大雪,大家哪里有这个心思过年,今年则不同,赵家村兴旺红火地让其他的村子都眼睛发红,人口也从原来二三十户暴增到了百十多户,其中大部分都是受了伤的显锋军旧部,不管怎么说,人数一多,这年过的便也分外红火仔细。
这样一来,却是也分外的累人,祭灶以后,赵石就已经受不了这般地折腾,叫上几个人将家里里里外外清扫一便,算是完成了扫尘的任务,然后就一头扎进了村头里的寺庙里,从早到晚的不见人影了。
杜山虎等人听说赵石被寺里地大和尚收了徒弟教授武功,这心思也热络了起来,不过到了寺庙里,那了然和尚到也和颜悦色,只是直接说几个人练武的最佳年龄已过,练了也是白练,就将几个人打发了。
此时练武之人的规矩还不象后来般严格,再加上又是乱世,一般只要这个徒弟的资质还可,传上两手儿功夫也便再正常不过,至于品性行止,反而是次要的事情了,就拿杜山虎这些显锋军旧部来说,手底下都有些粗浅的功夫,可见此时尚武之风之盛行,但若是有人跟你说,你资质不够,练了也是白练的话,也便是说,再求也是无用的了,杜山虎几个在心里自然是要骂上几句秃驴有眼无珠地话,但之后便也不再纠缠。
过了年之前,赵石那位岳丈大人又派人送来一百两银子,还有很多吃食物品,拜年时还将自己的两个儿子派了来,本来应该是赵石前去探望的,他到也真拉得下这个脸来,自己到是没来,却是让两个儿子过来了一趟,最让赵石头疼的是他们还带着那个小丫头,石头娘一看未来的儿媳妇,这嘴便也合不拢了,立即派赵石的姐姐到寺院将赵石硬拉了回来陪了他们两天。
之后还有县里的诸位大人派来的人,张家地人都来这里凑热闹,又准备礼物回拜回去,直到年初六,赵石家里才又算是恢复了平静。
我怎么跟你说地,步若张弓,腰若函松,赶紧把腰给我挺起来,一呼一吸皆要配合脚下,你的呼吸乱了,那怎么行
了然和尚地声音并不怎么严厉。但手里拿着的一根木棒却毫不留情,只要哪个动作不对,立马就是一下。
寒来暑往,时光易逝,又是一年匆匆即过,此时已是大秦正德二十九年的春天了。
在寺院宽大的后院当中,赵石双手左右各平托着两块足有三四十斤地青石,身形有若游龙般在远中绕圈急走。汗珠子滴滴嗒嗒往下淌着,但他的呼吸却是绵长有力,丝毫不见半点局促。
一年下来,赵石身子又猛的窜了一截出来,身形看上去已和十六七的少年无异,古铜色的肌肤下面,一根根肌肉条理分明,随着他的动作。有脉络的不停颤动,看上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活力。
先是半年地硬功,按照了然的话说就是先要打熬好气力,疏散开筋骨,还弄来许多的药草。一半给他身上涂抹,一半却要内服,并细细跟他讲解这些药草的作用,并让他一一记下。其实说起来只有一个作用,固本培元罢了,不过所谓穷文富武,那是一点不假的,光这些药草,加起来怕不得万十多两银子才能下来,要是个穷人家,十辈子也积攒不下这多银子的。不过也不见和尚出去,过上几日便有人将这些东西送到,缺什么有什么,赵石也并不觉得奇怪,这和尚怕不是和前世的国安差不多,身后财力自然雄厚
直到半年之后,了然和尚才正式开始教他吐纳的功夫,两月之后。赵石便已经初步地感觉到了传说中的真气。开始时按照赵石的理解,这股从丹田而起。在经脉中循环不休的真气更象是自己意识中的一种幻觉,但当他无意间运气挥手,一巴掌将一块儿坚硬地青石拍的四分五裂的时候,他才知道老祖宗的东西确实是真地。
接下来赵石的进境只能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了,也不知他现在的身体确实是适合这门功夫,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在苦练之下,到了此时,一身狂猛爆烈的真气已是练到了般若劲第一层的顶峰,让了然着实吃了一惊,想当年他也是在三年间才到了这个境界的,他师傅已是一迭声的赞他学地快,没想到世间还有这般的学武天才。
要说这功夫吧,三分靠的是天分,七分靠的是苦练,赵石练武的刻苦劲头儿他是看在眼里的,心里也知道自己确实找了个不错的徒弟,但这个徒弟也费了他不少的心血,只教赵石将全身上下地经脉认个清楚就是件劳心费力地事情,还有那些晦涩难懂的口诀,对古文功底根本就是零地赵石来说,无疑就像是听天书一样,他便得时刻在旁细细讲解,也是费力不少的。
虽说这般若劲儿第一层并不算难,常人若是坚持不懈,总能略微窥些门径的,但要说半年之中,将第一层练到顶点,这若是在以前,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世间真有这般的人物儿存在的。
只因这般若劲儿第一层练出来的真气刚猛暴烈,极难驾驭不说,就是每一运气吐力,浑身上下的经脉都好像火烤一般,这第一层之所以叫做煅骨便是如此了,所以一般人若要练这第一层多要循序渐进,才能稍微减轻些苦痛,这也是为什么练这般若劲儿之人必须得体魄健壮,超于常人的原因所在了,不然如此刚烈的真气足以让体质稍弱之人痛不欲生,百分百的可能便是在真气运行间走火入魔,生不如死。
眼睛瞅着场中一边急走,脸上的肌肉却不停颤动的少年,他这心里难免也得说上一句,心性坚忍世所罕见,能有这般的成就也便理所当然。
这半个月来,了然便让赵石停下了吐纳的功夫,到了这个眼看就要进入第二层的关口,和尚却是让赵石又练起了外功,这些天来他便也住在了寺院里面,什么人也不见,只是埋头苦练,只求早日突破这第一层煅骨,到达第二层炼魂。
说起来这般若劲儿虽然号称是佛门功夫,但前两层的名字却透着一股邪气儿,但功效却是赵石以前想也没有想到的,只这第一层练下来,筋肉骨骼便已如钢似铁,力气也越来越是惊人,可见那狂暴的真气在给了他痛苦的同时。也在锻炼他的筋骨,以他的心性,这般有好处地事情再是痛苦万倍,也是要坚持下来的了。
今天这一圈奔走,体内的真气已是越发的暴烈,他自然知道,关口的突破就在眼前,自是不敢有半点的松懈。身形越走越急,身上的汗水被灼热的体温蒸发开来,却不散开,竟是在体表之上形成了雾蒙蒙地一层。
看到这样的情形,了然也是神色紧张,紧紧注视着场中急急奔走的身影,手中的木棒喀吧一声竟是被他捏的粉碎。
赵石身子骤然停顿,体内的真气蓦然一缩一顿。接着便是扩散了开来,猛然扩散开的真气寻经过脉,以前真气运行不到之处都是豁然开朗,这真气虽然狂暴,但每过一处闭塞的经脉便温顺一分。到得再回到丹田之时,本来狂暴地真气已经变得绵绵密密,生生不绝了。
气机牵引之下,赵石喉头涌动。一阵奇异的啸声破口而出,啸声先是低沉悦耳,渐渐的随着真气在体内每转上一圈,这啸声便高昂雄浑一分,到得九九归一之后,啸声已如龙吟虎啸一般震人心魄。
直过了盏茶时分,啸声才渐渐消去,赵石也是心中骇异。转头向了然看去,还想问问自己这算不算得练成了第一层,但看到的却是和尚满脸的震惊之色,显是也有些不知所以,便息了询问地念头,轻轻抛开手中的两块石头,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身体,却是换来骨节一连串的爆响。只觉得浑身精力弥漫。从没有这般的舒爽过。
了然这时才醒过神儿来,噌地一下便来到了赵石的身边。一把抓住赵石的肩头,急急问道:身体感觉如何?是不是哪里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快跟师傅说说
赵石微微摇头,没事儿,身体感觉很好,就是就是有些饿了
了然现在想听的哪里是这些,刚刚听到的啸声明明便是他师傅口中说的炼气士初得堂奥时才会发出的雷音,也还说只有将般若劲儿练到第三层时才会发生地异象,他在第二层徘徊了数十年,由于第二层是精神修养上的凝练,因他早年和人争斗,挨了别人一掌,差点去了半条性命,最糟糕的是心中由此生出了对那人的惧怕之情,这第三层终是差了一线怎么也迈不上去,而如今竟然在徒弟口中听到了那昏思梦萦的雷音,这心里面的滋味也便可想而知了。
打我一掌试试。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急躁,了然急急说道,别留余力。
赵石听了却是一阵犹豫,自己现在的劲道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地,要是一下子下去,把个师傅打死了,那可就真是不妙地紧了。
没事儿,才练了一年的功夫,就想伤到为师,你还差地早呢,来吧,用全力。了然将胸脯儿一挺,稳稳当当站了赵石面前,其实心里面也未尝没有一点的心虚,但急于知道赵石现在的进境,却也等不得以后再慢慢观察了。
赵石略一犹豫,便即上前一步,一掌拍在了了然的胸前,但是他可没听了然的,收了几分的劲道,但这一下下去,一声脆响,了然胸口的衣服已经被拍的粉碎,象落英般飞舞开来,至于了然,早有准备之下,胸口一颤一缩,便卸去了大半的力道儿,但随后从赵石手掌猛的生出一股大力,了然脸色一白,立即退后了一步,脚下青石铺就的地面啪的一声碎了开来,再退一步,嘴角处已经溢出了鲜血,身子一晃,随即稳稳站住了身形。
了然神色惨然,弯下腰来一阵咳嗽,嘴里却道:果然果然是第三层明心,这后劲儿可真真是不小
赵石看了看自己手掌,有些难以置信,一年来的相处,和尚的武功如何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别说是一掌将他打的吐血,便是手中有刀,自己全力一刀下去,最多也便伤他些皮肉罢了,没想到现在
正愣神儿间,院门嘭的一声已经碎裂开来,一道人影好似足不沾地般闪了进来,和尚恭喜啊,你怎么了?
一觉醒来,发现网上不去了
宽带到期,电信也不说提醒一下,直接就把网络给你停用了,唉,只好马上去缴费,咱们国家的服务质量还是有待于提高啊。。。。。。。。
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八十三章风云(一)
来的自然是那个道士,他和和尚两人一南一北守在村口之处,今日正闲来无事,下棋自娱,猛的听见雷音之声从寺庙方向传来,心中一阵惊羡,他和和尚两人搭档了多年,虽然时时斗嘴,但两人相互之间知根知底,自然知道和尚的功夫到了怎样的境界的,想来便是和尚终于突破了几十年突破不了的瓶颈,武功更进一层,自己以后是万万比不得的了。
他当道士的时日也不比了然短了,但这火爆的性子却一点儿不减当年,急急的赶到寺庙,一脚将门踢开,刚说了几个字出来,见了了然的样子,顿时心中大惊,迅即来到了然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看到了然胸口上的掌印,眼神儿一缩,眼睛已经瞪向了站在旁边的赵石,手也下意识的握向了剑柄。
这时了然拉住了他,他脸上如今说不出是个什么表情,只是勉强笑道:臭道士,这里没你什么事儿,这一掌是我自己让他打的。。
说完再也不理道士,只是目注赵石,嘿嘿笑了几声,神色间说不上是惨然还是欣慰,为师本来说要跟在你身边三年,看来是不用的了,你已经练到般若劲儿第三层明心,为师现在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今后的路怎么个走法儿,却只有靠你自己琢磨了,不过当年师祖他老人家在练第三层的时候却是发下宏愿,要走遍天下,渡化世人,以为修行,但你身在军旅,此路自然不通。不过照为师猜度,这明心一层应颇有些天地不仁,视万物如刍狗的意思,但能作到明心见性,一以贯之,便得进军般若境,这般若境和第五层大自在佛境从来没有人到过的,不过为师到真是有望在有生之年看见自己地徒弟进军无上境界。哈哈,也算是一桩幸事了,为师和你约期十年,十年之后,为师再来看你不过练武最忌急功近利。就算是十年之后,你毫无寸进也没什么新奇的,可别强练伤了身子
好了,你走吧。记住当初你答应为师的事情,还有,为师劝你多读些书,对你总归是有好处的,屋子里的书桌里有个暗格,那里存着般若劲儿之后的口诀以及你师祖和为师的一点儿经验之谈若是日后你看见顺眼的,便可以再传出去,规矩自己定就是。
咱们师徒地缘分也就到这里了。记得自己保重,十年之后,为师若是没去见佛祖的话,咱们还有见面的一天
说完这些话,也不理旁边道士的招呼,转身便出了院子,道士跺了跺脚,又奇怪的看了赵石一眼。急急追了上去。两人身影顷刻之间便不见了。
赵石默默的走回屋子,他心志坚凝如铁。并未有什么难过之类的情绪,再加和尚在这一年里虽说对他颇多照看,又有传艺之恩,但这些都是有条件的,以后若是碰见和尚地后人,他自会将这份情还了就是,至于什么十年之后,他是连想也懒得想的了。
心里一边想着和尚临走之前说了那几句话,明心见性,一以贯之,怎样才算得上明心见性呢?赵石摇了摇头,他日常和和尚谈论武功,也知武功除了苦练之外,还有许多虚无缥缈的东西掺杂在里面,这便和读书是一个道理,读死书总也成不得大家的,若要有所成就还得从书本外面下功夫。
一边想着这些心事,一边从书桌的暗格中取出和尚留下地东西,也不在寺院中停留,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的家中如今却很是忙乱,年前的时候赵狗子家里终于找人上门提亲,也算是了了石头娘一桩心事,乡下人家虽然没有那些富贵人家地讲究,但婚礼从古到今都是件天大的喜事,必要的准备还是要作的,如今婚期已近,家里自然忙的不可开交,对于赵石躲在寺院里一直不肯露面,石头娘这心里也颇有那么几分的不满。
方才听见那般震人心魄的呼啸之声,这村子里的人们自然是议论纷纷,他们听不出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地,山中野兽草木成精便成了大多数人承认的解释,此时在赵石家里给赵家丫头准备婚礼时所需的东西的婆娘们也便难免带了几分的惊惶。
石头娘坐在土炕之上,正想着这事对自家闺女出嫁有什么影响和征兆时,却是旁边的一个婆娘碰了碰她,你家石头回来了,发什么愣啊,要咱说啊,你这福气儿还在后面呢,先不说你这女婿老实能干,人还孝顺,就说你家石头,啧啧,象他这般的年纪,咱家的娃子还在家里追狗撵鸡地呢,你再看看你家石头,已经是个有身份地了,咱有时都恨不得将我家那整天瞎闹的娃子也弄井里去淹上一淹,说不准儿也能淹出个人物儿来呢,你们说是不是?
她说地是老皇历了,但这里都是赵家的近亲,哪里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都叽叽咯咯的笑出了声儿,不过看向石头娘的眼神儿却分明透着羡慕。
赵石还没进屋的时候就听见了满屋子的笑声,不由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推门走了进来,见赵石进屋儿,屋子里顿时一静,这满屋子的人虽说大多都是赵石的长辈,但如今赵石在村子里的身份就和现在的村长差不了多少,在村子里绝对是说一不二,而且还是官身,见赵石进来,几个小媳妇噌的站起身来,脸蛋儿红红的。手脚也没个放处,到是把座子让出了好几把出来,乡下人不懂什么礼数,但却显得分外的热诚。
几个年纪轻地立即,立即给赵石倒上茶水,赵石的姐姐正在里屋躲人,此时也赶紧出来,石头。吃了没?姐给你做饭去。。
赵石看着这满屋子的人都紧紧盯在自己身上,浑身上下都觉得分外的不自在,被姐姐一问,这才觉出如今已经饿的是前心贴后背了,于是点了点头,姐,给我下碗面就成。
石头娘脸上先是一喜,接着便瞪了赵石一眼。把脸一板道:你还知道回来?家里一摊子的事儿等着你拿主意呢,要不是大家帮衬,我们娘三个怎么忙的过来?你狗子叔儿已经来找了你好几次了,一会儿过去跟狗子叔儿问问,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妥当的。这回你可别想跑了
赵石一阵头大,趁着几个婆娘给他说好话儿地机会,说了一句:我这就去。转身就想出屋儿。
但立马儿被母亲叫住,看看你吃了饭再去就成。
纷纷扰扰的一个月最后在一场波及全村甚至是全县的婚礼中过去了。巩仪猛虎的姐姐结亲,这巩仪县上上下下,凡是有些头脸的在婚礼这一天几乎都露了个脸儿,不能来的也送上不菲的礼物,赵狗子最后一算,全家人就算是什么活儿都不干,也能过个三五年的,又和赵石家结了亲。心里这份美就别提了。
但赵石可被折腾地够呛,他本就不喜欢嘈杂烦乱的环境,这一个月要不是手下使唤的人够多,弄不好他早就掉头而去,什么都不管了,婚礼之后,赵石便来到了军营,见到在校军场中奔跑的士卒。听见那熟悉的口令声。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
回到军营地第一件事便是将众人都召集了起来,杜山虎站在赵石身旁。狐疑的看着一年来也没怎么在军营中露面的赵石,要不是一个月之前,寺庙里那个了然和尚不见了,就连跟他一起来的那个道士也消失无踪,接着道观和寺庙地主人换了人,赵石也便不再天天往寺院跑了,他还以为赵石小小年纪,就起了当和尚的念头呢。
他可是为这事担足了心事的,找了赵石几次,都被赵石轻飘飘一句我自有打算给打发了回来,要不是大半年之前,他已经派人将家里的婆娘和娃子都接了过来,他都有回乡的打算的了。
如今见赵石还是象往常般绷着个脸,还煞有介事的将大家都召集了起来,这心里不免暗自嘀咕,不是要散伙了吧?看来以后想要吃到那香喷喷的猪肉就要自己养了
如今军营旁边地猪圈却是扩大了一倍还多,一来是不停有人往这里送,二来却是从团练当中雇了十几个人来专门侍弄这些家伙,弄的久了,自然也便经验丰富了起来,半年的功夫,除了供军营消耗之外,却有了上千头肥猪,这也是仗着团练使衙门那头儿是有求必应,供给充足,不然别说猪肉了,这些猪连吃的都没有的了。
一年下来,这些禁军士卒吃的好,睡的足,这一年多的训练下来,这些家伙非但没瘦,各个都是红光满面,身体精壮,精气神儿十足,黑压压往那里一站,确实已经显出了精锐之气。
赵石把他们召集起来也不是为了别个,只因为他手痒了,这一年来他也和了然过过招地,但在这些武林人物儿看来,赵石地招式毒辣有余,却显根基不足,了然曾跟赵石打了个比方世人皆知唐时的公孙剑舞,也曾被那位诗圣大人盛赞过地,但自公孙大娘之后,余者耍的再是好看,也没有武林人物想向他们出手了,只因他们练的剑舞已经徒具其形,再难有公孙大娘那般威力十足,能追魂夺命。
就像赵石练就的军中格斗一般,对付常人还行,但若要对付身具高深武学的武林中人,若不是一下便击中要害,招式再是毒辣,也是无用的,只因劲力不足罢了。
如今他体内的真气恢宏博大,只觉举手投足间都有莫大威能,花了他很长的时间才能随意控制力道的大小,当时他练到般若劲第一层顶峰之时,全力一拳击出,已经能听见拳风呼啸的声音,前些天他又试了试,呼啸声反而没了,不过他的拳头却象没入面粉一样没入了试拳的青石之中,不难想象,如果击打在人的身上,该是怎样一种效果。
现在他最想作的就是看看自己的格斗到了什么样的水平,以他现在经过煅骨第一层琢磨的身体,即使不动用真气,力气也已经大的异乎寻常,这对于精通格斗之人来说,绝对不是只是力气大了那么简单,在速度上的提高才是赵石现在最在意的。
一听说旅帅要试试大家现在的肉搏水平,杜山虎却是把满腹的心事立即抛到了九霄云外,看来散伙饭还不忙吃的。
赵石手下人等却大半儿脸上都露出了兴奋之色,由于赵石年纪的关系,虽然他教给了这些士卒这军中搏击之术,但还真没有人和赵石伸过手的,杜山虎几个更是想要看看赵石在那个和尚那里学到了什么功夫,自也是跃跃欲试的了。
上来的第一个自然是杜山虎,当赵石一拳击中他的腹部,让他把隔夜饭都吐了个干净,再想找人练练手的时候,却发现这些人脸色发白,怎么也不愿意往自己面前站了。
就在赵石满心的郁闷找不到对手的时候,京师之中却已经风云突起,而这,对赵石今后的影响将是他现在做梦也想不到的。
找人来看了,很糟糕
今天看样子还是更新不了了,电源主板都烧毁了,明天去买新的,估计如果行的话,明天晚上可以恢复更新了。
有人说阿草找借口,谁疯了才找这么倒霉的借口。
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在第八十四章风云(二)
听说你这些天都厮混在军器监那里?如今你也是个王爷了,怎么还象以前般胡闹?我在宫里就听说了的,你那个老师曾闻远到皇上那里说景王不务正业,将圣贤教诲抛在一边,整日里却沉迷于那些奇技淫巧的玩艺儿,还在你父皇那里哭了一鼻子呢,嚷着喊着说自己有负圣恩,要辞官归老,你也是的,前些日子你父皇才给你个好脸儿,让你好好读书,就闹出这么个事情来,你就不能给母妃省省心?
说话的妇人斜躺在床榻之上,虽然已经四十许的人了,眼角处的纹路已经渐渐明显,但依旧无损于她的美丽半分,整个身子蜷在塌上,脸色有些苍白,皱着秀气的眉毛,话语中虽然满是怨气儿,但配着她那双月牙型的眸子以及鹅蛋脸上的两个酒窝儿,却分明是一副笑模样来的,这样一个散发着成熟和孩童般纯真相互掺杂的特质的女人,不论她的年纪如何,都会使人感觉到她的身上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在里面,这个妇人不是旁人,正是景王的亲生母亲,在宫中很是得正德皇帝宠爱的淑妃娘娘,其实只看淑妃这个名头儿,便能想象其在宫中的地位了,在宫中,名字前面只要沾上明。武,淑,德等字眼儿的妃嫔,便可略知其在宫中的地位的。
不过说起这位淑妃娘娘为何受正德如此青眼来,这里面除了这位淑妃娘娘容貌,性子都是绝佳之选外,还因为在二十九年前,也便是当今皇上即位为地帝的时侯。这位淑妃娘娘正巧临盆生下了景王李玄谨。
当日李晔夺得帝位的手段并不十分光彩,其间的凶险处也是一言难尽,唯其如此,才让正德皇帝心中每每想起当日情形来,都感到有着那么几分侥幸在,而在这个时刻诞生的景王,在正德心目中,自然便与其他的皇子分外的不同。所以,这二十九年来,淑妃娘娘母凭子贵,在宫中的一直地位稳固非常,便是她地父亲。如今也是身居高位,可谓是一门皆显,这里面未尝没有当今万岁爱屋及乌的心思在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淑妃自然明白此中的道理,所以对这个儿子可是着紧的很,宫中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只要被她听到的,在儿子面前从无半点隐瞒的。
坐在她床边地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低着头一副受教的模样,直到听她将话说完,才将脑袋抬了起来。只要是见过太子李玄持的人乍一看下,都会觉得这位当朝最受正德皇帝宠爱的七皇子李玄谨和太子殿下在长相上有六七分地神似,但如果你再仔细观瞧,就会猛然发现,李玄谨和太子之间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和李玄持每每接人待物彬彬有礼,举手投足让人如沐春风不同,这位景王殿下到也是笑眯眯的模样,但微翘的嘴角。时刻都显示着他地骄傲。就连笑意也带着几分不明意味的嘲讽,一双精亮的眸子显得过于咄咄逼人了些。闪烁着幽深难测的光芒,仿佛能一下便看进你的心底里面。
听了母妃的话,方才一直表现的恭恭敬敬的李玄谨却是嘻嘻一笑,身子骨儿一松,靠在了椅子背儿上,立时带出了几分惫懒模样,这您可冤枉儿子了,父皇今年大寿,儿子不知该送点什么,珍珠财货估计父皇也看不上眼,儿子琢磨来琢磨去,想送些特别地,于是便到军器监找那些匠人们给参谋参谋,也能理出些头绪不是?再者说了,军械者,乃国之重器,怎么到了老师眼里就成了不务正业了?您老放心,父皇才不会为了这点子小事儿怪罪儿子呢。
对了,听下面人说,您身子不舒爽?这些该死的奴才,也没个眼力架,您既然身子不好,怎么还把什么话儿都往您这里传?太医过来了吗?要不要儿子叫人去请?
淑妃白了儿子一眼,别跟我说什么大道理,母妃不懂,也不想懂,不过听说曾大人的长子作了三司使了吧
闪眼间瞧见儿子李玄谨脸上露出的冷笑,所谓知子莫若母,既然明白儿子早已知道此事,也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什么,转了话头儿道:没什么大事儿叫太医干什么,我可不想由着那些太医摆弄,没个病也闹出病来。。说到这里却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只是只是你外祖父今年七十大寿,自从进了这宫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也不知家乡那里变成了什么样子。
前些年你外公他们还在京师任职,总还能时不时的看见几个家乡之人,但如今你外公外放为官,我这心里就时常惦记着,你那几个舅舅都不成器,家里都靠他老人家一个人维持着,尤其是你二舅真是让人不放心的很。。做梦都想再看看家乡的山山水水啊,可惜
听自己母亲提到二舅,李玄谨的笑容僵了僵,随即便恢复了他那特有地笑容,但看着神色黯然地母妃,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
正在这个时侯,一个贴身侍候淑妃的宫女在门外道:娘娘,陛下派张总管来叫殿下过去,他正在殿外候着呢,您看
随着张泽来到乾元殿书房,坐在书案后面批阅奏折地正德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张泽退下,头也不抬一下的道:不用行礼了,坐下说话。
之后便专心批阅奏折,李玄谨抬头看了一眼,也不敢打扰,这样的情形他经历的多了,也没什么不自在的,转眼间就开始研究起了这书房中墙壁上挂着的画作,时不时的摇头晃脑一番,到也自得其乐的很。
半晌过后,正德皇帝才抬起头来,揉了揉自己的眉毛,见他这副模样,不自禁的一笑,你也二十多岁的人了,全寿也已经九岁了,你怎的还这般不老成?
和正德皇帝说话,李玄谨却和其他皇子恭恭敬敬,如对大宾不同,而是嬉笑道:父皇,刚刚母妃也是这么说来着,但皇儿生来便是这个性子,一时也静不下来的了,委实没有皇兄他们稳重,前儿个三哥还把皇儿叫过去教训了几句呢,不过皇儿惫懒惯了的,若是象皇兄他们那样天天拿捏着架子,还就真做不来
正德眼光闪了闪,随即就乐了,不过接着便板起了面孔,打断了他的话头儿道:这等话儿你也敢到朕面前来说?看来曾闻远还真的没说错,是朕太过纵容了你
说到这里,正德皇帝顿了顿,却是话锋一转道:你三哥都教训你什么了?说来让朕听听。
这时李玄谨的嘴角微翘,露出了些许的自傲,不过这表情稍露即逝,低头笑道:到也没说什么,只是三哥听说老师来父皇这里请辞,想着若说父皇答应了,让老师去教导一下全仁罢了,许说怕皇儿误会什么,所以叫了我去说上一声儿,其实这能有什么?都是皇儿自己不成器,辜负了老师的期许,再说了,老师去教的又是自家人,皇儿能说出什么来不是?
正德面无表情的听完他的话,沉吟了一阵,才说道:你去你母妃哪里了?她身体怎么样?请太医看了吗?
您又不是不知道母妃的性子,太医就算去了也得被赶出来的,不过皇儿看,母妃多数是心病来的,多数说想家了,您还不知道吧?今年外公七十大寿,母妃也有些年没见着家里人了,所以
正德叹了口气,随即道:既然嘿,一入了这宫门,别说你母妃,便说朕也没个自由的了你在京里又没什么事情,便代你母妃出京去给你外公贺寿,礼物在内库里挑上一些,不过你可给朕记好了,出京之后不得招摇生事,不然让朕听到什么疯言疯语的,朕可饶不了你
还有,凤翔路最近颇不太平,你顺便也可过问一下,但要有分寸,待你回京的时候,朕给你找个有大才学的老师,好了,你先去准备着,也别声张什么,悄悄出京,悄悄回来,便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