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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玩,阴死你全文阅读

作者:北岸     跟我玩,阴死你txt下载     跟我玩,阴死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翻来覆去睡不着

    防汛表彰结束不久,省委要组织一期后备干部培训班,各地县市州都要选拨有培养前途的年轻干部到省委党校学习,为期三个月,这可是各级干部梦寐以求的好机会,每年为了能抢得一个名额都要争得头破血流。在这个关键时刻,关副书记高瞻远瞩,作出了重要批示:“要从大型国企中培养和储备我们的后备干部,本次党校干部培训班,要有大型国企的青年干部代表。”

    名额下到省工业厅,经吴有才一过手,自然少不了机电总公司的,不过,选派人员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机电总公司明摆着非贾明鎏莫属。据传,争到名额的钢铁公司为人选问题闹得不可开交,临报名头天公司还关起门来开小会,一直开到大半夜,竟然还未能一锤定音,最后还是由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定夺,一时传为笑谈。

    获知消息的贾明鎏从内心来讲并不是特别高兴,他觉得自己在机电总公司马上就要荣升副总经理,现在搞出去学习培训三个月,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前功尽弃?再说了,如果能顺利接上钱瑞君的班,作为一个国企的负责人,各种实惠和待遇并不见得比那些小官员们差,何苦要再去官场搞投机钻营那一套。

    遇到这种政治难题,贾明鎏自然要带上吴旭去回娘家,探望吴有才这个老岳父。

    随着贾明鎏的地位变化,吴旭妈和吴有才对他的态度也在随之改变。

    贾明鎏和吴旭一进家门,吴旭妈就拉着吴旭进了里间的卧室,她要关心吴旭再次怀孕的保养,实际上也是不想打扰贾明鎏和吴有才翁婿二人的政治性,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很有必要探讨一下关系到前途和展的大事。

    贾明鎏看吴有才气色和精神都不太好,就问:“爸,你是不是身体哪不太舒服?”

    吴有才笑了笑:“没事,前几天感冒了,挂了几天水,已经好了。”

    “哎呀,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呢?”贾明鎏抢着说。

    吴有才说:“呵呵,你现在是公司的大忙人,这点小毛病就不麻烦你们了。”贾明鎏还想再说什么,吴有才笑着摆摆手,问道:“怎么样?工作上还应付得过来吧?”

    “嘿嘿,还好,还好。只是,这工作上的事刚上了路子,又说要去省委党校脱产学习。”贾明鎏很自然地把话题切入了主题。

    说到这,吴有才来了精神,他说:“机会难得啊。据我所知,国企里全省都只有三个名额,这次全部被临江的企业包办了,其他地区的企业意见大着呢。这个班,非同一般,对学员的硬件要求很高,学历必须在本科以上,要年轻,一般三十五岁以下,级别得在副处以上。据组织部门传出的消息,这个班就是为各地班子换届作准备的。所以,为了能上这个班,各地市县的人都在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呢。这可是省委关副书记亲自提议要办这么一个青年干部班,听说,关副书记还会亲自去讲课,所以从上到下非常重视,人选都是经过省委组织部严格考查挑选的。”

    “我们是企业人员,把公司的生产经营管好,把职工效益搞好,这才是我们的本份啊。”贾明鎏小心翼翼地表明自己的观点,那意思就是我们又不混官场,有必要上党校去学习培训么?

    吴有才一听,脸色严肃起来:“小贾,政治上你还很不成熟,还幼稚得很哪。我知道你就惦记着眼前的几粒芝麻,看不见今后的大西瓜。”

    贾明鎏陪着笑解释:“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政府机关各类人才应有尽有,还能缺我们国企的几个人吗?”

    吴有才白了贾明鎏一眼,严厉地说:“作为后备干部来培养,并不是一定要选拨到政府部门来任职,机电总公司是国企,同样讲究资本和资历,你年纪轻轻的,凭什么服众?你坐到了顾国平的位置上,同样有人要虎视眈眈地盯着你,只要有风吹草动,你未必不会重蹈覆辙。难道你要一辈子靠着我这棵老树乘凉,告诉你,早晚是靠不住的,天底下只有靠自己才最保险。你想想,上过黄埔的人并没有都带兵打仗,没有上过黄埔也不少人带了兵,但他们不是老蒋的嫡系部队,关键战役上当了炮灰,老蒋也不会救他们,这是什么道理,你可以好好琢磨琢磨。”

    贾明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说到这个话题,吴有才感慨万分:“据说啊,省委从这次开始选拨国企年轻干部进党校学习培训,其意图一方面是要储备一批熟悉市场经济规律,具有改革创新能力的国企干部,从思想理论体系上重点培养,另一方面,也是看出了政府机关培养出来的年轻干部,他们的政治素养集中表现在投机钻营上,希望国企上来的干部能给机关干部作风带来一些转变。嘿嘿,这也就是过去阶级斗争时候的掺沙子,相当于老家养鱼塘里丢几条黑鱼,让一塘的鱼都保持活力。”

    这么一番道理,要吃透还真不容易,贾明鎏聪明过人还是似懂非懂,他说:“爸,最近吧,钱总对我的态度好像变了,见了我的面,只是点个头,话也不多说一句,一副冷脸,都快跟其他人差不多了,会不会听说我要去党校学习,他有什么想法或者担心啊?”

    吴有才说:“不会的,这就是领导水平嘛,钱总越是器重你,平时越是不能多给笑脸,甚至要给一点冷脸。他的冷脸可不是给你看的,是给别人看的,结果呢,别人倒是透过冷看出了他的热,你呢,更要把事办得让他满意。不然的话,你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别人正好可以踢你的**。”

    贾明鎏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说:“爸,还是你站得高,看得深。”

    吴有才说:“小贾,你呢,就放心地去学习,吴旭有他妈照顾着,不会拖你的后腿,当然了,可能副总经理的令暂时不会下,经济上也会受点损失,晚几天拿公司副总的工资奖金。记住了,省委要后备你,你也要后备别人,现在啊,人际关系才是最重要的生产力。我送你八个字:蓄势待,有备无患。”

    贾明鎏说:“爸,我记住了,你们多保重,我一定好好学习。”

    从吴旭家回来,贾明鎏躺在床上睡不着,吴有才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为什么段耀武想什么时候对付自己就下手,决不客气,可他对那个房产局董副局长离任了却一点也不敢得罪,这其中的缘由,真的像吴有才所说,值得深思啊。

    大是大非面前,贾明鎏一点拨就透,可这两天还有件小事困扰着他,母校望江一中建校40周年大庆,邀请众校友返校庆贺,贾明鎏可是当年的县状元,班主任因此当上了副校长,又得知贾明鎏在省城混得不错,特地来邀请函,请他回去参加校庆。

    贾明鎏一是班主任的面子上挨不过,盛情难却,二是想着到党校学习三个月,报到之前也该回老妈,三呢,还惦记着去拜访一下表舅,问一问今后的运程。自贾妈妈赌气回了望江县城之后,贾明鎏忙于改善与吴旭的关系,一直没机会回家探望,只在分管公司经营生产之后,借着检查下属公司工作的名义,在廖总的陪同下抽空回去了一趟,也只在家呆了个把小时,贾明鎏好话说了几箩筐,请老妈不要计较儿女的过错,贾妈妈抹了把眼泪,一口拒绝了贾明鎏再回省城的请求,只说:“明鎏啊,妈不是我记恨你跟吴旭,我是怕回去了,更想我那未见面的小孙子。只要你们还我一个孙子,妈不要你们来请,自己会找上门去的。”贾明鎏无奈,回家又劝吴旭,想让她和自己一起回家向母亲道个歉,把贾妈妈接回来,吴旭还抹不开面子,扭扭捏捏地不太肯回去,一下子就僵住了。

    贾明鎏躺在床上把回去参加校庆的事和吴旭说了,吴旭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马上就说:“小笨狗,你回去我不拦着你,不过,你别打我的主意,好不好。”婆媳关系恶化了,还真是难得弥合。贾明鎏只说:“小旭,妈对你真的没意见,她一个老人,还是我们做小辈的主动点好。”吴旭就说:“这道理我懂,只是我妈那里你去解释?”这就让贾明鎏很为难,贾妈妈含辛茹苦拉扯自己,从没有向谁低过头,可吴旭妈也是强势女人,在单位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这两个妈见了面,再闹出什么不愉快了,更难得收拾,只好作罢。

    可是,贾明鎏不甘心,县城里和老家的风俗他清楚,荣归故里如果连个老婆都带不回,老同学和乡亲们肯定要笑话自己,你说你混得再好又如何,老婆都不肯跟你回,要不就是你吹牛,要不还是人家城里人压根瞧不起你?

    于是,贾明鎏翻来覆去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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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班花的刺激

    贾明鎏想带吴旭回去炫耀的心思,无法跟吴旭解释,想起当年带着如梦去哄老妈高兴,贾明鎏就动了个歪念头,把认识的漂亮女人翻了一遍,觉得还是朱莉比较合适,反正就是去帮忙救个场,两天的功夫,晚上她住宾馆我回家,只要自己把持得住,估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天思想一动摇,被莫小力勾引,在办公室里办了事,贾明鎏想起来都后怕,现在副总经理的人事令还没下,万一中了莫小力的圈套,那真是偷了只鸡折了一大箩筐的米,因小失大,悔之晚矣。所以,贾明鎏不仅以工作太忙为由,断绝了与老潘的休闲娱乐,对莫小力窈窕身姿视而不见,更是打定主意,一举一动都要以接班人的身份严格要求自己,今后决不能再越雷池一步。

    贾明鎏就是贾明鎏,他说得到就一定要做得到。

    想好了,贾明鎏给廖总打了个电话,让他以机电总公司的名义给望城中学打了一万块钱,算是自己给母校送的贺礼。

    钱到了学校的账上,班主任高兴地打来电话说,贾明鎏,你给我挣了好大一个面子,你送的贺礼是校友中最多的,到时候你要上主席台,代表校友言。

    这更激起了贾明鎏的虚荣心,就请班主任帮忙联系,校庆当天的晚上,要在望江宾馆宴请老师和同学,感谢老师的培育之恩,和老同学们叙叙旧,班主任老师更开心,连连说,没问题,没问题。

    衣锦还乡不带着老婆,差不多等于锦衣夜行,怎么也说不过去。于是,贾明鎏就约了朱莉,朱莉满口就答应了,说在城里天天陪客户,闷都闷死了,正好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校庆那一天正好是周六,贾明鎏没敢和下属公司的廖总打招呼,悄悄地带着朱莉回了望江县城,他把朱莉安置在望江宾馆,自己去参加校庆,当了副校长的班主任当然很热情,招呼着贾明鎏进了会议室,刚要给校长介绍,突然外面有老师喊了声,郭书记来了,呼啦啦校领导全跑出去了,把贾明鎏冷落在一旁,让他好生郁闷。

    原来,贾明鎏同班的班花叫刘秋萍,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嫁给了县畜牧站的一个的兽医,名叫郭咏,大她七八岁,没曾想后来这个兽医医好了某官太太心爱的一条宠物狗,渐渐就达了,当上了望江县委副书记。说起来,这班花当年对贾明鎏一片深情,贾明鎏也跟着动了少年维特之心,下了晚自习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互诉衷情,外加搂搂抱抱的亲嘴抚摸,可不久就被贾妈妈看出端倪,把不争气的贾明鎏骂了个狗血喷头,不得已他只得忍痛割舍了与刘秋萍的卿卿我我,一心只读高考书了,把这段美好的初恋扼杀在了摇篮里。这次,刘秋萍听说贾明鎏要在校庆会上露脸,很是愤愤不平,于是,在家里吹了枕头风,临到校庆大会快开幕时,把她当县委副书记的老公拽来了,摆明了就是要抢贾明鎏的风头,顺便出出一口当年被拒绝的恶气。

    贾明鎏的母校望江一中与县里另一所重点中学望江中学长期竞争共存,说起来,望江中学的升学率每年都略高于望江一中,只是在贾明鎏夺得县状元的那一年,一中才稍稍占了点上风。

    校庆筹备期间,校长为了办得比望江中学的校庆更气派,亲自去请了几回县里的主要领导,但他们都推说工作忙抽不出时间来捧场,只派了一位县教育局的局长来助兴,规格档次一下子就被另外那所中学比下去了,今年初望江中学校庆的时候,可是请到了一位分管教育的副县长。

    现在郭副书记突然大驾光临,这档次就高过了副县长,望江一中就算压住了望江中学一头,校长当然喜出望外,连忙带着众人跑出去迎接,那情形全然没把贾明鎏放在眼里。

    到了排主席台的座次时,又遇到了新问题,郭书记毫无疑问替代了县教育局长,要坐在主席台的正中间,夫人刘秋萍作为为学校争光的校友,自然要挨着县委副书记的老公坐,这一来就把贾明鎏原来靠中间的位置挤到了一边,上台之前,刘秋萍还得意地瞟了贾明鎏一眼,贾明鎏装没看见,却扭头现班主任在和校长小声争论。

    班主任说,论贺礼,我们班的贾明鎏赞助最多,论级别,应该也是不低,太靠边了就不说了,代表校友言也取消了,这不太合适吧?

    校长说,那怎么办?郭书记能来,那就是天大的面子,以后学校还指望县里领导关照的地方多着呢,当然要请郭书记作重要指示,刘秋萍同学怎么的也要讲几句吧,这会议的时间就不够了。你是他的班主任,你回头再跟贾明鎏解释解释,你的话他还是听得进去的吧。

    班主任就说,我跟他说都说过了,怎么好意思开口?

    校长说,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贾明鎏也就是省城里一个企业的官,以后说不定用不用得上呢?郭书记在望江县里随便关照一下,学校什么事不好办啊。

    班主任只得过来与贾明鎏赔笑,贾明鎏还得装出不在意的样子,说,没事,没事,我本来就是凑个热闹的。话这么说,心里却特别的不舒服,,这企业的头头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看上去挺威风,可到了地方上,还真不算个鸟。还是地方上的父母官厉害,方圆几百公里的地界上,跺一脚果真能颤三颤啊。

    贾明鎏闷闷不乐听着郭副书记洋洋洒洒的重要指示,想着晚上请班里的同学们吃饭,再把面子挣回来。

    一散会,班里的同学都围到了刘秋萍旁边,只有上铺兄弟高中时候追过刘秋萍,被刘秋萍婉言相拒了,所以没好意思凑上去,就站在贾明鎏身边说风凉话,哎,老贾,瞧那刘秋萍臭美的,你们公司的副总经理难道还大不过他那个县委副书记?

    贾明鎏苦笑,兄弟,人家既是县官,又是现管,这怎么好比呢?

    这边还正闲扯着,刘秋萍拉着县委副书记的老公过来了,笑容满面地与贾明鎏打招呼:“老郭,过来,过来,这就是我跟你常说的贾明鎏,人家可是省城大公司的副总呢。”

    郭咏慢吞吞地走过来,热情地抓着贾明鎏伸出来的手,嘴里客气道:“久仰,久仰,贾总,望江县新近搞了个经济技术开区,能不能来投资办个实体,支持一下家乡的经济建设,我代表县委县政府表态,一定提供最好的投资环境,最优惠的税收政策。”

    贾明鎏心想,这话说的真有水平,不愧是玩政治的,明知道我一个副总定不了投资的事,还假惺惺地客套,落脚点反成了他有本事给提供投资环境和优惠政策。贾明鎏松开郭书记热情的手,笑着说:“哈哈,好说,好说,郭书记,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借你的望江宾馆做个东。”

    郭咏笑了笑没说话,回头看了看他老婆,刘秋萍马上了言:“老贾,那怎么行,你回来了是客,刚才我已经和老师同学们说好了,晚上我做东。老郭呢,他马上要去省委党校学习了,还要交接工作,我们同学聚会,不要他捣乱,班里的同学带上老婆孩子,全到县里的菊花林山庄,热闹一下。”话音刚落,周围的同学们一片欢呼,引得其他班的校友羡慕得口水都快要流出来。

    这一来,让贾明鎏尴尬无比,就问班主任:“老师,我已经安排好了,怎么又改了?”

    班主任摊开手苦笑:“刘秋萍也说安排好了,贾明鎏,我看你还是客随主便吧。”

    同学们也过来纷纷劝说,算了,老贾,以后我们到临江再找你麻烦,这次还是去菊花林山庄吧。

    到了这个地步,贾明鎏为难了,如果找理由说不去,同学们肯定会想,自己安排吃饭有时间,别人安排吃饭就推辞,这也太小气了。刚才刘秋萍还说到,郭咏也要去党校学习,估摸着过几天还要做三个月同学,犯不着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先闹个不愉快,将来见面更难堪。贾明鎏无奈,只得答应了。

    一个人虚荣心抬头的时候,总容易优柔寡断,患得患失。

    菊花林山庄座落在望江县最北面的半山腰上,离县城有十来公里,风景秀丽,背靠一片菊花林,面临一座大水库,是县里头头们开会度假接待贵宾的地方,同学们平日里大多去不了,这次有机会去见识一下,自然是群情踊跃,望江宾馆就在家门口,什么时候去不行呢?就连贾明鎏回去跟朱莉一说,朱莉也欢呼雀跃,大叫这次来得真值。

    出的时候,贾明鎏终于挽回了点面子,因为他自己开着一辆别克车,还带着一个漂亮的老婆,这其他同学都比不了。刘秋萍这会儿倒不客气,叫嚷着坐上了贾明鎏的车,其他的同学都上了县政府派过来的两辆依维柯,浩浩荡荡就奔赴菊花林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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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提议换老婆

    路上,刘秋萍叽叽喳喳给朱莉介绍沿途的风景,吹一吹当县委副书记夫人的见识和威风,却被朱莉如数家珍地给她讲省城里女人美体、健身、化妆、娱乐等等话题镇住了,刘秋萍只差把眼珠子都瞪圆了。

    “怪不得你们不要小孩,原来是为了自己潇洒快活。”刘秋萍扯着身上紧绷绷地衣服,抱怨道:“老贾知道的哦,当年我比你还苗条啊,可现在……嗨,别提了。”

    朱莉就拿刘秋萍开心:“你当年苗条到什么程度,老贾能知道?”

    刘秋萍是几个孩子的妈了,根本不在乎:“怎么不知道,嘿嘿,老贾,你自己说,知道不知道。”

    贾明鎏嘿嘿直笑:“你们扯你们的,这盘山公路头一回开,不能分神的。”

    朱莉装着恍然大悟:“哎呀,你们一定是初恋的对象。”

    这话搁在刘秋萍身上绝对正确,对贾明鎏来说就有点冤枉,所以,刘秋萍红着脸等于默认,贾明鎏聚精会神驾车,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大概一个多小时,车停在了菊花林山庄的门口,朱莉被眼前秀美的风光惊呆了,她拉着刘秋萍的手说:“秋萍啊,我跟你换换吧,女人要天天住这里,还用得着健身化妆,美死个人哟。”引得一大堆的同学及家属哄堂大笑,纷纷拿贾明鎏和刘秋萍打趣取笑。

    上铺兄弟更是直接,他把贾明鎏往刘秋萍身上推:换吧,换吧,早知道要换,当初就直接搞到位算了。

    众人说说笑笑,进了一个大包房,男女就自然分堆了,贾明鎏和朱莉都成了各自人堆里的中心人物,班长和上铺兄弟等等都围过来,说着说着就想起了当年的班会。

    上铺兄弟问:“老贾,你现在回过头来看,是不是追求的还是金钱和美女。”说着还朝神采飞扬的朱莉努努嘴。

    贾明鎏哈哈大笑:“嗯,兄弟,小心刘秋萍她们还鄙视你,班主任又要骂你流氓。”班长也跟着乐:“你呀,还别不服气,人家老贾追求的是事业和爱情。这不,境界不同,结果差异很大吧。老贾现在是大公司的副总,你呢,还是杂货铺的小伙计,老板还是你老婆。”

    上铺兄弟就笑骂道:“班长,你这张破嘴……不过啊,还是女同学好啊,像刘秋萍自己混不出来,可以嫁个好老公,现在跟着县委副书记,吃香的喝辣的,好不风光。”

    班长突然坏笑道:“要是当年贾明鎏与刘秋萍搞到一起去了,会是什么结果?”

    贾明鎏看了看女人堆,正色道:“你们别乱开玩笑。”

    上铺兄弟说:“这有什么,时间是最了不起的东西,世上任何东西,都经不起时间这东西的考验,就说这玩笑,从前开不起的玩笑,一开有人就会一跳八丈高,过了一段时间你再开,什么事也没有。”

    贾明鎏说:“你才一跳八丈高,你那时候瞒着我们追刘秋萍,刘秋萍不理你,你还真跳了八丈高。”

    上铺兄弟小声说:“嗨,这个刘秋萍,小小年纪就鬼得很,不同意也就算了,竟把她妈抬出来,说她妈说的,我们两个名字不好,两个都是平,这日子就达不了,就不行。我说,那我改名叫老不就得了,或者干脆连她也一起改,改成刘秋,两个不是更好吗?可她说,改了名你也还是方平。”

    班长说:“她那时候看上的是贾明鎏,她这样说嘛,也是给你留点面子。”

    上铺兄弟说:“靠,我现在才整明白,原来刘秋萍看不上我,那时候,我还真自我安慰了一阵,觉得刘秋萍对我还是有点意思的,是她妈妈对我没意思。不过,也幸亏现在才知道真相。”

    贾明鎏说:“为什么?”

    上铺兄弟说:“你想想,当年的我,天真纯洁,对爱情充满了幻想,要是知道我喜欢的人根本不喜欢我,我说不定已经为情自杀了呢。”

    众人笑,班长拍着上铺兄弟的肩膀说:“亏得没被你追上,要不啊,我们县里就要多一位杂货铺的老板娘,少了一位县委书记的夫人。”

    上铺兄弟不服气,歪着脑袋和班长抬杠:“班长,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啊,那要是我娶了她,说不定现在该我当县委书记了呢。”

    众人大笑。

    说笑了一阵子,酒菜上来了,刘秋萍招呼大家入座,班主任当然坐了正席,班长与贾明鎏推让了几下,各自挨着班主任坐下了,热热闹闹地扯了一番谁与谁的陈年韵事,酒过三巡,话题就渐渐转移到谁混得好坏上头来了。

    说来说去,上铺兄弟混的最悲惨,酒喝得就猛了点,他指着贾明鎏,半醉半醒恭维道:“明鎏,你小子一贯阳奉阴违,到底有何德何能,就能混进省城里效益那么好的临江机电总公司公司,还能混进公司的要害部门总经理办公室,而且能那么快地混**人眼红的办公室主任,现在居然还当上了公司副总经理了,老天真不长眼啊!”

    贾明鎏本来酒量有限,一高兴也喝多了点,听了上铺兄弟的话,并不生气,他说:“兄弟,你别不服气,玩阴的,你还真不如我。”然后,很爽气地喊:“服务员,买单。”等服务员屁颠屁颠把单子拿过来,贾明鎏甩出一张贵宾卡,又更加爽气地喊道:“把票开来。”刘秋萍还想叫唤,却被朱莉按住了。

    众人见状,又灌了贾明鎏一顿**汤,这顿饭,贾明鎏吃得爽极了。

    酒足饭饱,刘秋萍又领着大家参观了山庄里的夜景,嘻嘻喊哈就闹到了快十点,有同学的老婆孩子就张罗着要回家了,其他人都好办,只贾明鎏喝多了,班长就很关心:“老贾,你这车还能开得回去么?”

    “没关系,有我老婆呢。”贾明鎏指指朱莉。

    朱莉连连摆手:“不行,我不行,这大半夜的,我可开不了这盘山公路。”

    上铺兄弟说:“反正老贾有钱,你们两口子就在这住下吧,正好菊花丛中好办事,哈哈,等明天天亮歇够了再走。”

    迎着朱莉**的眼光,贾明鎏还算清醒,连忙说:“不行的,明天还要下乡看亲戚,下午还得赶回临江。她要是害怕,我自己来。”

    朱莉急了:“那谁还敢坐你的车啊?”

    上铺兄弟醉醺醺地推波助澜:“没事,我坐,我来给老贾壮胆。”

    贾明鎏的车下不下山定不下来,另外两个车也拖着不了,车上的人吵吵嚷嚷不可开交,这时,刘秋萍了话:“既然老贾执意要走,这样吧,你们稍等会儿,我给这里的派出所长打个电话,叫他派个警车过来给老贾开道,就在望江县里开,怕个什么?”

    众人一听,拍手叫好。

    刘秋萍电话打过没几分钟,警车就上来了,估计派出所就在附近,一个年轻的警官上来就喊,哪位是郭书记的夫人?刘秋萍迎上去,大刺刺地说:“我是的,是你们所长派你来的吧,这样,你负责把我这老同学带到望江宾馆,出了事你要负责哦。”

    年轻的警官挺直腰杆,敬了个礼:“是。”

    靠,贾明鎏这一夜的风头被刘秋萍一个电话就盖过了。md,如果说白天是被县委副书记刺激了神经,那么,晚上就是被县委书记的老婆触及了灵魂。贾明鎏心里想,我要求看守所的李建军帮个忙,还得帮他安排老婆的工作,看看人家还只是县委副书记的老婆,调动警力就像玩儿一样。刚才酒桌上,自己还吹嘘在公司里如何如何的说话算数,唉,幸亏喝了点酒,要不羞都要被她羞死了。

    朱莉看贾明鎏主意已定,又东倒西歪的,顾不得害怕,只好自己操刀。刘秋萍真不敢坐贾明鎏的车了,只有上铺兄弟说话算数,不顾众人劝阻,硬是拖着贾明鎏上了车。于是,三辆车跟在警车后面,下山。

    晚上,盘山公路上几乎没有车,警车很熟悉路,开得并不慢,朱莉提心吊胆地跟着,贾明鎏和上铺兄弟窝在后排座位上,还在念念叨叨地说胡话。“老贾,嘿嘿,别看你当了个鸟副总,还是没有刘秋萍的老公牛B。”

    贾明鎏骂道:“靠,牛B啥,当年要是我愿意,那刘秋萍早被我上了。”

    上铺兄弟回敬道:“妈的,你小子还是不服。好汉不提当年勇,你有几个破钱不假,可你能在会上放个屁也是重要指示?”

    “怎么不能,老子在公司里放屁,不也是重要指示。”贾明鎏毫不示弱。

    上铺兄弟想了想,又说:“那,那你能调得动警车开道?”

    贾明鎏哑口无言,朱莉听了,都在替贾明鎏伤心。沉默了一会儿,贾明鎏突然叫道:“,你小子还别不信,哪天我也当个县委书记给你们看看。”

    上铺兄弟嘎嘎直笑:“老贾,你喝多了,你就吹牛吧你。”

    贾明鎏揪住上铺兄弟的胸口,急了:“靠,你等着,老子一定也当个县委书记给你看看。”

    “好,好,好,老贾,你放手,我信,我信不就得了。”说完,上铺兄弟哧地一笑,那意思明显还是不信。

    贾明鎏松了手,头往座椅靠背上一歪,呼呼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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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里的非礼与乱来

    车到望江宾馆,上铺同学帮着朱莉,搀扶着一身酒气的贾明鎏进了订好的套房,朱莉谢过上铺同学,又作笑道别,然后把房门关上,连哄带劝地把贾明鎏挪到床上,给他灌了几杯白开水,又帮他把衣服脱了,稀里糊涂的贾明鎏任由朱莉摆弄,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县委一个副书记有什么了不起,你说,对吧?”朱莉顺嘴答应着:“嗯,没啥了不起的。”

    贾明鎏还不满意,又冲着朱莉说:“朱莉,你信不信,我早晚有一天也会当上县委书记,正书记,不是副书记。”嘴里的酒气喷在朱莉脸上,她用手挡在鼻子底下,连声答应着,强行把他推进了卫生间,打开浴池的水阀,调好了水温,搀扶着贾明鎏进了浴池,然后带上门跑到窗前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贾明鎏被水一激,感觉肚子里的酒在往上涌,赶紧双手扒在马桶沿上,哇地一声吐了一马桶,卫生间里顿时酒气熏天。吐完了,筋疲力尽的贾明鎏躺在浴池里,胡乱扒拉了几下,竟然又睡着了。

    等贾明鎏醒过来,觉自己光着个膀子躺在了床上,旁边躺着同样光着膀子的朱莉,他一惊,霍地坐起来,迷迷糊糊地用力揉了揉眼睛,脑袋却疼得厉害。朱莉本来也没睡着,看他坐起来,也跟着坐了起来。

    “朱莉,怎么回事?这是哪?”贾明鎏茫然四顾,问。

    朱莉也揉了揉眼睛:“望江宾馆啊。”

    贾明鎏用力摇了摇头,半晌才回想起来,自己在菊花林山庄喝多了,被同学们送进了宾馆。

    “我怎么睡在这了?”贾明鎏不解地问。

    “你不睡这睡哪?”朱莉眨巴着眼睛,听贾明鎏这么问,倒笑出声来了。“你的同学们都知道我是你老婆,你说,我把你赶到哪里去睡?”

    贾明鎏看看朱莉,身上只有内衣,又看看自己,也只有一条短裤,连忙抓起被子盖在了腿上:“那,是你帮我洗的澡,又把我拖到床上来了?”

    朱莉吃吃地笑:“不是我还会有谁啊?你呀,睡着了还不老实,累死我了。”说着,还用右手捶了捶左胳膊。

    “不老实?那,朱莉,我,我没干什么吧?”贾明鎏眯缝起眼睛问道。

    “你呀,在浴池里睡得像条死狗,还能干什么?”朱莉更是笑个不停:“不过,你要想干什么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哦。”说着,伸手来扯贾明鎏盖在腿上的被子。

    贾明鎏连忙按住:“朱莉,你不要乱来。”

    朱莉跳起来,修长的大腿就露了出来,她笑嘻嘻地扑向贾明鎏:“我就乱来了,你要怎么的?”

    贾明鎏正色道:“朱莉,咱们熟归熟,你要是乱来,我一样可以告你非礼的哦。”

    朱莉看贾明鎏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来劲了:“嘻嘻,那你就喊啊,反正今晚上我是你老婆。你快喊啊,你喊不喊,你不喊我喊了啊。非——”说着,张大嘴巴就要喊,贾明鎏一看这还了得,连忙上来捂朱莉的嘴巴,朱莉趁势把他腿上的被子扯掉了,一把抱住了贾明鎏。

    贾明鎏的酒劲还没过,猝不及防被朱莉一扑就倒了,两手在背后胡乱一扒拉,就把朱莉肩上的两根带子拉掉了,脸一下子就被两坨柔软的肉团捂住了。

    干柴还没咋地,烈火先烧起来了。这年头,谁也不是吃素的,贾明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头一晃,胡子茬扎在了肉团上,惹得朱莉哼哼叽叽地笑,贾明鎏猛地一用力,翻身就把朱莉压住了,问道:“你,还乱来不?”

    朱莉两条长腿伸在空中乱踢,娇笑道:“就乱来,就乱来。”边说还边动手扯贾明鎏的短裤头。

    “朱莉,你真的要乱来啊?”贾明鎏用力扭了一下身子。

    “呵呵,你以为你没乱来过?”朱莉嘻嘻直乐,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贾明鎏一惊,朱莉她还知道我乱来了些什么?他板着脸,问道:“朱莉,你瞎说什么?”

    朱莉正在兴头上,根本没理会贾明鎏的情绪变化:“嘻嘻,我瞎说了吗?你同学说的,你上高中的时候就跟县委副书记的老婆乱来了。”

    县委副书记?还有他老婆?

    听到这句话,贾明鎏猛然如**道被点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傻呆呆地神情把朱莉吓了一大跳,大长腿扬在半空中也呆住了。

    贾明鎏暗暗地骂自己,来之前是怎么想来着,诱惑当前,既定的原则就不坚守了,你还是那个想成大事的贾明鎏么?你以为要当公司的副总就了不得了,在人家县委副书记面前,不,就是在县委副书记的老婆面前,也只能算个球啊,意志这么不坚定,能有多大的出息?喝多了,还口口声声要当县委正书记,就这副偷鸡摸狗的德行样,别说没当上,当上了也要被人整垮了。

    可从朱莉的眼睛里,贾明鎏明明看见了闪烁着火焰,朱莉漂亮的脸,饱满的胸,平坦的腹,还有那高高举起的细腿,难道不让人蠢蠢欲动吗?

    贾明鎏闭上眼睛,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县委副书记和他的老婆都来刺激我,怎么连朱莉也不肯放过自己。md,我贾明鎏就这么经不起刺激吗?不,老子就能做得到不欺暗室!

    想到这,仿佛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来,熄灭了贾明鎏的内火,他俯下身,捧起朱莉的脸,轻轻地说:“朱莉,对不起,我不会跟你乱来的。”

    黯然失色的朱莉愣住了,两条腿颓然落下,定定地看着贾明鎏,忽然,她仰面倒在了床上,捂着脸抽抽嗒嗒地哭,她以为贾明鎏知道自己被导演潜规则过,被柯一凡哄骗过,还陪过老潘等诸多的客户,肯定内心里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的身体肮脏,才吊不起他的胃口。这么一想,朱莉更觉得自卑,也特别的委屈。

    许久,朱莉停住了啜泣,默默地穿好了内衣,在背后环住了贾明鎏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小声说:“明鎏,你是个好男人,我会不乱来了,我只求求你,搂着我睡,好吗?”

    贾明鎏默默地转过身来,伸出胳膊,将朱莉轻轻地搂进怀里,缓缓地倒下来,朱莉像一只温顺的猫,抬眼看了看贾明鎏,凄然一笑,然后,弓着腿,脑袋埋在贾明鎏的胸口,满足地闭上眼,一滴眼泪停留在腮边,晶莹剔透。

    贾明鎏为自己坚强的意志力所感动,他在无比的自豪中,慢慢第再一次进入了梦乡,梦里却经历了一场灵与肉的激战,身下的女人一会儿是朱莉,一会儿又换成了刘秋萍,等他快要按耐不住的时候,嗷地一声人已经醒了。他急匆匆地冲进卫生间,一股暖流喷薄而出,镜子里一张帅气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狰狞和扭曲。

    等贾明鎏从卫生间里出来,才现朱莉已经梳洗完毕,正坐在临窗的椅子里呆。看着她落寞的神情,贾明鎏不由得有些悔意,自己把朱莉带回来参加校庆,被刘秋萍的一番折腾和刺激,没得到自己想象中的风光,反而搞得心情郁闷无比,早知如此,还不如独身而来,也免得朱莉心生怨气,得不偿失。

    贾明鎏冲朱莉笑笑,返回卫生间草草洗涮了一下,收拾好零散衣物,办理完退房手续,就在大堂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贾妈妈说,自己昨天来廖总的公司办了点事,马上就开车回家。

    贾妈妈自是高兴,早早地等在了大槐树下,遇邻居们问起,总要开心地大声说,我家明鎏马上要回家来了。

    贾明鎏把车停进那熟悉的小院,与朱莉拎着大包小裹的往家走,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妈妈花白的头在风中飘荡,鼻子一酸,眼角就湿润了。

    邻居们看贾明鎏这回又领了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子,似乎猜到了贾妈妈返回望江县城的缘由,便不像以前那么热情地围拢来,只站在一旁指指戳戳。贾明鎏管不了那许多,只跟贾妈妈介绍说,这是我公司办公室的女秘书,一起来出差的。

    朱莉亲热地喊了声“阿姨”,贾妈妈也以为朱莉就是吴旭与贾明鎏吵架所指的女人,尴尬地答应一声,接过朱莉手里的东西,把两人引进了屋里。

    儿子总是妈心里的宝。贾妈妈不拿正眼看朱莉,但对儿子却是怎么也看不够,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儿子,你瘦了,肯定是忙坏了。贾明鎏被妈妈看得不好意思了,就拉着她的手说,妈,没事的,就是防汛值班累了点,过几天就好了。朱莉跟着插嘴说,阿姨,我们贾总又要高升了,他呀,马上就当公司的副总经理了。

    贾妈妈没有副总经理的概念,只听说儿子高升了就高兴,她伸手整了整贾明鎏的衣领,嘱咐道:“明鎏,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骨,只要你身子骨结结实实的,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早点给我生个孙子,孙女也行,高不高升的,妈都一样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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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须早定,富贵莫强求

    贾明鎏当然听得懂贾妈妈话里的意思,连忙说:“妈,小旭本来也要来看你的,可她又怀孕了,反应比上次还强烈,我就没让她来了。”

    贾妈妈眼前一亮,马上又暗淡下来:“也好,明鎏啊,你回去跟小旭说,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妈还进城去帮她带孩子。”贾妈妈本来对朱莉满是敌意,听贾明鎏当着她的面还能提吴旭怀孕的事,又觉得错怪了她,就笑着对朱莉说:“姑娘,不好意思,我们娘俩光顾着说话了,我给你泡茶去。”

    朱莉大大咧咧的倒没在乎,她拉住贾妈妈,说:“阿姨,您不用忙了。路上听贾总说,我们还要去乡下看望表舅,一会儿不就出门了。”

    儿子高升了,又要有孙子了,贾妈妈当然开心,就算朱莉不提醒,她也打算跟贾明鎏提,一起回去给爷爷奶奶坟上烧点纸,感谢他们的保佑,顺便再向表舅问问前程,这一路走下来,少不了还要表舅指点迷津。

    正好家里还有廖总他们送过来的烟酒水果,贾妈妈收拾了几样,出门的时候,贾妈妈特意跟邻居们说,朱莉是儿子公司的秘书,过不了多久自己还要进城去带孙子。邻居们呵呵笑着,说几句吉利的话,听说贾明鎏要去给爷爷奶奶上坟,纷纷夸赞贾明鎏是个好孩子,有孝心,应该步步高升的。

    爷爷坟头,杂草同样的郁郁葱葱,却明显比周围的坟头整齐,墓碑也干净清爽,贾妈妈望着山下的老屋,自言自语地说:“又是表舅来过了。”

    贾妈妈拿出带来的水果点心,摆放在坟前,然后掏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纸钱,划了火柴点燃。这是贾妈妈早就准备好了的,逢清明、七夕等节气,她总要来坟前烧几张纸,求爷爷奶奶保佑。

    贾妈妈跪在坟前,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嘴里不住地念叨:“谢谢爷爷奶奶,明鎏在省城里出息了,你们还要保佑他平平安安,早生孙子,为老贾家传宗接代啊。”

    不知道为什么,贾明鎏在这种肃穆的气氛中,总会一种神圣的感觉,他默默地跪在母亲身边,趴在地上,在爷爷奶奶坟前磕了三个响头,枯草粘在头上,显得非常的滑稽,可朱莉并不敢笑出声来,只抿住嘴别过脸去,装出一脸的严肃。

    贾明鎏扶着母亲站起来,替她拍去了膝盖上的尘土,又拂去了自己头上的枯草,看着燃烧的纸钱变成一堆灰烬,才搀扶着母亲往山下的老屋走去。

    远远看过去,老屋仿佛比以前更破旧了,在新屋的包围之下显得格外刺眼。这回表舅没有躺在藤椅上,还是穿一身洗得白的长袍,站在老屋门前的场院里,精瘦的身影挺得笔直,脸朝着贾明鎏三人过来的方向,几根花白的胡须在微风中来回摆动,那只瘦弱的狗依旧懒洋洋地趴在表舅脚边,见有人来,有气无力地嚎叫几声,算是尽到了提醒主人的责任。

    还未等贾明鎏三人走近,表舅沙哑着嗓子先开了口:“哈哈,喜鹊早上叫,贵客又临门。贾家的嫂子,近来可好啊?”

    贾明鎏见识过表舅的神奇,便快步上前,只朱莉没见过这么落魄的老头,还架着一副墨镜,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不禁好奇地围着表舅转了一圈,饶有兴趣地拨弄着旁边的藤椅和签筒。

    贾妈妈把带来的烟酒蹑手蹑脚地搁进了表舅的屋里,瘦黄狗摇头摆尾的跟在后面,不时咬咬贾妈妈的裤脚撒欢。

    贾明鎏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给表舅点上火,表舅大吸了几口,说:“贾公子,你这烟又上了档次,一定是高升了。”

    “哪里呢,全托表舅的吉言。”贾明鎏扶着表舅在藤椅上坐下,贾妈妈也过来与表舅打招呼,问了问送来的米和油吃完了没有,表舅呵呵乐,我一个破老头子,一天吃不了多少,你下次少送点来,放时间长了都坏了。

    拉了几句家常,表舅坐端正了,突然说:“这位姑娘头一次来,好像不太安分啊。”把正在东张西望的朱莉吓了一跳,自己的脚步都没动一下,这老头又看不见,果真凭感应就能知道我来了,而且还不安分。嗯,贾明鎏一路上说过表舅的神奇,看来果真不假。

    朱莉并没有不开心,她偷眼看了看贾明鎏,突然想逗逗表舅:“哎呀,表舅,我,我这不是明鎏的老婆嘛。”

    “嘁,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明鎏的老婆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怎么会如此轻浮?”表舅板起脸,不高兴地说,朱莉这玩笑却把贾妈妈吓坏了,抚着胸口大气都不敢出。

    贾明鎏忙解释道:“哈哈,表舅,你别生气,她是我们公司办公室的秘书,跟你开玩笑呢。”

    表舅摆摆手,说:“这位姑娘,我可不跟你开玩笑,有些话我说了,对你和公子都有好处,可不要介意啊。”朱莉早被表舅的神奇镇住了,连忙答道:“表舅,你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姑娘,你与公子命中相克,别说做不得夫妻,就是近身都有碍公子的前程。”这话一说,朱莉心头一惊,表舅既没有看又没有算,凭什么就下了结论。

    贾明鎏暗暗庆幸,昨晚上幸亏抵御住了诱惑,否则真如表舅所说,岂不是坏事了。

    表舅安慰道:“这位姑娘,公子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切莫胡思乱想,贪一时之欢,误人误己。要记住,命中没有不强求,命中要有逃不掉。”

    朱莉重重地点头,她拿起表舅身边的签筒,忙问:“表舅,那你帮我算一算,我命中注定有什么?”

    “好,还是老规矩,算命则不求签,求签则不算命。”表舅顺手把签筒从朱莉手中抢过来。

    贾明鎏就笑:“朱莉,表舅算命很准的,你就试试吧。”

    “行,表舅,那我就算个命,你帮我算算,我到底是个什么命?”朱莉觉着有趣,非常的好奇,顺手拉过一条凳子在表舅面前坐下。

    表舅山羊胡子一翘,说道:“好,既然你跟着公子来的,想必也是个贵人,敢问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表舅,我叫朱莉。”

    表舅一点都不客气,他摇摇头,接着说:“哦,这名字不好。”

    朱莉脸上就很难看,问:“表舅,这名字有什么不好?外国有个女明星也叫这名字呢。”

    “朱莉,在广东方言里,就是舌头的意思,舌与折同音,哦,折本的折,不吉利。”

    贾明鎏惊异得不得了,似乎没听说过表舅出过远门,他怎么还能懂广东的方言呢?只是贾明鎏没想起来,表舅的师傅是云游到此后才收了表舅做徒弟,表舅跟着他,天知道他跟师傅学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表舅还是面无表情。“姑娘,你再把生辰八字报上来吧。”

    朱莉看看贾明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贾妈妈笑着说:“朱姑娘,表舅问你的生日呢,就说阳历,他会推算阴历的。”

    朱莉又看看表舅木然的神情,心里便不踏实,她战战兢兢地报出了一组数字。表舅便不再答话,掐着手指念念有词地盘算,偶尔面露愁容,短暂的沉默更让朱莉心神不定。

    表舅念叨完了,似乎不放心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才低沉着声音开了口:“姑娘,恕老朽直言啊。你此次跟公子来,不是公干,而是陪同。”

    朱莉傻了,望着贾明鎏,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

    好在表舅并不要朱莉回答,只自顾自继续说:“姑娘,你也是命苦,遇人不淑之事,老朽就不在此多言了。”朱莉和贾明鎏暗暗吃惊,算命这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可表舅与朱莉素未谋面,一言中的,由不得你不信。

    朱莉收起了刚看见表舅时轻浮的笑容,乖乖地坐在表舅面前,局促不安:“表舅,请你看在明鎏的面子,帮我算算将来会怎样?”

    “好吧,老朽算命历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慎重起见,姑娘请把左手给老朽,以证虚伪。”朱莉把左手交到表舅的手里,因为紧张,手心里出了汗,满是潮湿。表舅仔细地摸了一遍,慢慢开了口:“姑娘,大起总有大落,大红必有大紫,好自为之吧。”

    朱莉见表舅面色冷峻,声音阴森,早有几分寒意,又听表舅话里意味深长,急了:“表舅,您老这话我还是不太明白,能不能说透点,给我指条明路?”

    表舅摇头:“姑娘,看你心诚,我就再啰嗦几句。随遇而安,随波逐流,姻缘须早定,富贵莫强求。”

    朱莉似懂非懂地点头,坐在板凳上呆。

    贾明鎏来过多次,还头一回看表舅脸色这么难看,琢磨着起因还在自己身上,大概表舅怕她坏了自己的事,所以才有意说得严重一点。不过,贾明鎏却是打定主意,要早点让朱莉有个归宿,免得她还来纠缠自己。

    贾妈妈可顾不得朱莉的感受,她看表舅给她算完了,就喊过贾明鎏来,说道:“明鎏,你这次回来,专程要来看表舅,有什么难事,让表舅帮你开导开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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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字头上一把刀

    提到贾明鎏,表舅的脸上就开始灿烂:“公子命中富贵,这早有定数,老朽不敢再多妄言。”

    贾明鎏知道表舅又在卖关子,就说:“呵呵,表舅成竹在胸,还望不吝指教啊。”

    表舅嘿嘿一笑:“指教不敢,贾嫂子心里无非还是求孙心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听表舅欲言又止,贾妈妈比贾明鎏更心急。

    “只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事总要费点周折,瓜熟才能蒂落。”表舅淡然一笑。

    贾妈妈马上接了话头,眼圈就有点红了:“表舅,你真是高人啊。”

    贾明鎏怕勾起贾妈妈的伤心,就拦住了她的话头:“妈,我还有事要向表舅请教,这事你抽空再来,细细地跟表舅唠唠。”说着,又喊朱莉:“朱莉,你跟着我妈四处转转,我和表舅单独谈谈。”

    贾妈妈看儿子说的郑重其事,便不再多说,拉着朱莉绕到门后的山坡上,指指点点说些让朱莉开心的事。

    贾明鎏并不急于说话,他再给表舅点上烟,坐在他面前,仔细观察表舅的神色,这下表舅沉不住气,抽了几口烟,问道:“公子,老朽劝你一句,如何?”

    “嗯,表舅,你尽管说。”贾明鎏道。

    “公子,色字头上一把刀哇。刀可伤人,亦能自伤,关键在于运刀之妙。”表舅沉吟了一下,接着说:“丰收了,倒是一个艳丽,要是被缠住了,就是一个绝字。”说着,表舅还伸出手,在空中比划出“绝”与“艳”的偏旁。

    贾明鎏一惊,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他怕表舅感觉出什么,并没有俯身去捡,眼睛只盯着表舅的脸,心里却肃然起敬。除了朱莉,此时贾明鎏想到的是李丫丫、段小薇和莫小力,然后,才想起了张依然、如梦和吴旭。这几把刀,是伤人的利器,还是自伤的凶器呢?

    表舅继续说:“花团锦绣之中,未必没有罂粟,例如刚才这位姑娘,轻浮有余,沉稳不足,只能远观,不可近窥。”

    “表舅,我明白了。”贾明鎏故作轻松地说,心里却佩服不已,想当初和如梦一往情深,好在及时收手,与段小薇的纠缠肯定埋下了祸根,而帮了朱莉,张依然却被柯一凡伤了,至于李丫丫的死,完全是因自己而起……想到这些,这一切,不由得后怕不已;回去之后一定要安安心心守着吴旭,远离朱莉,绝不能违背了表舅的忠言。然后,贾明鎏拉过表舅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划了一个“官”字。

    “哈哈,公子即将高升,对否?”表舅干笑了几声。

    贾明鎏不置可否,只问:“表舅,我今天来,就问这个字。”

    表舅嘿嘿一笑,表情又严峻起来:“公子,官,带上竹帽子才能管,而帽子越大,管得越宽。”

    “不错,我如今处于十字街头,还请表舅指点迷津。”贾明鎏不便点破。

    “公子雄才大略,志存高远,何有迷津之说。依老朽看来,哪里帽子大,管得宽,就往哪里奔,这还用得着犹疑么?”表舅不慌不忙吐出一个大烟圈,又凑过去,将烟圈吹开,仿佛不是在说贾明鎏的运程,而是在玩一个开心的游戏。

    贾明鎏豁然开朗,站起来抱拳拱手:“呵呵,表舅,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表舅也站了起来,他摸索着拉着贾明鎏:“公子莫慌,你跟我来,老朽还有件东西要送与公子。”

    贾明鎏跟着表舅进了里屋,老屋虽然残破,屋内却很干净整洁。贾明鎏抬头看了看屋顶,瓦缝中依稀透进光亮,又推了推立柱,竟有些摇晃,就说:“表舅,这老屋破烂不堪,刮风下雨的不太方便,是不是该修整一下?”

    表舅摇摇头:“公子,祖上坟头与老屋遥相呼应,老朽以为,还是不动为好。”

    进了里屋,表舅伸手从床头一个油亮的樟木箱子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个纸包,递给了贾明鎏。贾明鎏揭开报纸一看,是一副笔法和制作都很粗糙的木板画。

    没等贾明鎏细看,表舅面色冷峻介绍此画的来历:“公子,此画乃我年少之时,一个老僧云游到此,与我师傅交谈甚欢,临行前将此画送给了我的师傅,说是将来觅得有道之人,可将此画转送,师傅遍访乡野未能如愿,临死之前,又将此画转交给我,我与人算命测字快一辈子,才得遇公子独具慧根,命中富贵,值得将此画托付。”表舅一口气说完,眼角竟然挤出了泪水。

    贾明鎏扶着表舅从昏暗的里屋出来,坐在门前的藤椅前,将画板展开,就着阳光细细观看。

    这是一幅浓墨重彩的画,该是出自乡村画师之手,贾明鎏依稀记得,早年的衣柜门上,做了红紫的底色,就请远近的画师来用黄啊蓝啊颜色,画一些花草或者龙凤之类的图案,并无特别的讲究,图个吉利喜庆而已。

    画板不大,四四方方的,还是红紫的底色,上面画的是一张老式的八仙桌,桌子后面端坐着一个带着乌纱帽的官员,桌子上摆着一个绛紫色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朵牵牛花,花半开着,谈不上栩栩如生,却也逼真。只是那花瓶歪斜着,将倾不倾的样子,好像马上就要碎落一地,叫人看了忍不住要伸手去扶一把。所以,贾明鎏忙将画板转动了一下,让花瓶正过来,却又觉官员坐歪了,觉得不妥,忙又扶正过来,那花瓶又摇摇欲坠,让贾明鎏颇为费解,就问:“表舅,这画你看过么?”刚问完就知失言,表舅眼睛坏了之后才拜师学算命,忙说:“呵呵,表舅,这画你师傅讲起过吗?”说完,还是觉得不对,表舅师傅也看不见,又如何知晓。

    表舅知道贾明鎏的意思,倒不以为意:“公子,此画老僧送与师傅之时曾经讲过,后来师傅留给我时也给我讲起过。”

    贾明鎏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别扭,拿着画板总想找个合适的位置能看得顺眼一些。

    “别转了,转不正的。”表舅冷冷地说。

    贾明鎏一点也不疑惑,既然表舅知道画上的情形,常人一般拿着这画,免不了要转过来转过去,好看上去舒坦一些。“表舅,此画怎讲?”

    表舅笑笑,说:“公子,老朽未曾细看过,该怎么讲,你是要为官之人,总是悟得透的。”

    贾明鎏也跟着笑了笑,又说:“表舅,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表舅哈哈大笑:“公子,你是聪颖之人,老朽把画送与你,便是想让你自己去参悟,直接说出来,你我都了无趣味了。”

    既然表舅这么说,贾明鎏也不好多问,这幅画是高僧所赐,里面肯定藏着某种玄机,表舅早不送,晚不送,这个时候送给自己,想必也另有深意,只是一时参透不了,先拿回去慢慢琢磨。

    此时,大概是贾妈妈开导过了朱莉,两人说说笑笑回到了屋前。

    贾明鎏看看天色不早,就将画板小心翼翼地包好,站起身来,与表舅抱拳话别:“表舅,谢谢了,公务在身,我就不与你老客套了,今日先行告辞,明鎏若愚钝不堪,参悟不透,来日再来向表舅讨教。”

    表舅微微一拱手:“公子客气了,用得着老朽只管吩咐,老朽无不从命。”

    贾妈妈等人与表舅依依道别,转身走的时候,朱莉好奇想接过贾明鎏手里的画板,没曾想,贾明鎏脸色一沉,也不说话,大步赶上前,与贾妈妈并肩而行,把穿着高跟鞋的朱莉甩在后面。

    待三人走远,表舅还立在屋前,拈着胡须,嘴角泛起丝丝笑意,老黄狗懒洋洋地靠在表舅的脚旁,不住地摇着尾巴。

    把贾妈妈送回县城小院,贾妈妈拉着贾明鎏的手,又开始落泪:“明鎏,好好工作,别记挂妈。”

    贾明鎏喊一声“妈”,却又说不出话来了。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大,培养**,不就是盼着自己能在省城里有出息,能跟着自己体体面面地过几天清静日子,可是,总算等到自己有了点根基,本可以含饴弄孙,却又因家庭不和,让妈妈更加的伤透了心,贾明鎏怎不愧疚呢?看着妈妈白越来越多,每次分别时强作的笑颜,贾明鎏一阵阵的揪心,妈妈一个人住在县城,又没个人在身边,万一有点什么闪失,自己岂不是要悔断了肠子,他想着只等吴旭把孩子生下来,无论如何要让妈妈和自己住在一起,安度晚年,共享天伦之乐,吴旭和吴旭一家都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过去的事,大家心里都清楚了,是因为背后有人蓄意挑拨;亲不亲,一家人,看在孙辈的份上,以前那么点的小过节,没有揭不过去的道理。

    “妈,过几天我要学习三个月,怕是不能来看你了,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你一个人在家,一定要保重啊。”说着,贾明鎏也眼睛湿润了。

    贾妈妈笑了,伸手来帮贾明鎏擦泪:“看你,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妈没事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能照顾得了自己。”

    母子情深,感动得朱莉在一旁也泪水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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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都是香喷喷的

    从望江县城回来之后,贾明鎏只与吴旭缠绵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去公司简单移交了一下工作,下午就到省委党校报到了。

    省委党校在临江市的郊区,过了临江大桥还有几公里,大致在临江市到望江县城的中间,座落在省级公路旁的一个山脚下,校内绿树成荫,幽然雅致,是个静心学习的好地方。

    果然如吴有才所说,省委非常重视这个班,开学仪式上,省委组织部的乔栋梁部长亲自到场讲话,还告诉大家,在他们学习的过程中,省委关副书记要抽空来看望大家,作重要指示,还要和大家座谈,大家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好向关副书记汇报学习成绩和心得体会。

    张依然带着临江卫视的几个人,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好一阵忙乎,只和贾明鎏打了个招呼,一行人追着乔部长蜂拥而至,又呼啸而去。

    这个班五十多个学员来自省内各地县州及省市机关企业单位,按要求一律住校,外出必须请假。

    这其中有些偏远地区的干部事先并不太十分清楚内幕,不像贾明鎏有吴有才那样一个渠道,把前因后果都了解得很清楚,还以为就是一般的党校学习呢,这会儿听到乔部长说,组织上这么重视这个班,心中也都有了数,后来时间长了,大家互相一交流,渐渐知道得更多,省委关副书记是有心从这批干部中培养和物色一些人到省级机关和各地市县挑重担,因此个个都激动莫名,群情振奋。

    国企来了两男一女三位同志,一位是临江市纺织厂的女副厂长,名叫叶紫衡,不到三十,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秀秀气气,说起话来还有点羞涩,不太像那些风风火火的女干部。一位是临江钢铁公司的团委书记,叫高锐,跟贾明鎏住一个宿舍,才二十五岁,留一个小平头,说话快言快语,干净利落,显得特别的有朝气。因为都是从国企来的,三个人自然走得更近一些,那些省市机关和地市县来的,不少是从村乡一级干部做到县一级的副职,经历比他们三个复杂,也更有政治头脑,虽说年龄相差无几,但他们明显比国企的三个人看上去成熟许多,按高锐的说法是老气横秋,按叶紫衡的说法是少年老成。

    报到那一天,贾明鎏远远见郭咏在跟其他几个县的学员寒暄,就假装没看见,只大声地招呼高锐,郭咏听见声音,看是贾明鎏,不由得有点惊奇,他马上反应过来,连忙紧走几步,抓住贾明鎏的手,亲热地说:“哎呀,贾总,你也来学习了,没想到,没想到。”

    贾明鎏也装出才看见的样子,握住郭咏的手直摇:“郭书记,又见面了,幸会,幸会。”

    郭咏擂了贾明鎏一拳:“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校庆那天也没听你提起过嘛。”

    “呵呵,你郭书记忙着作指示,我想汇报也没找到空啊。”贾明鎏笑着说。

    郭咏哈哈大笑:“老弟,你这是批评老哥了。这只怪我老婆,没来得及让我们多说几句。好了,你不要介意,等学习完了,我接你回家,自罚三杯向你赔罪。”

    “哪里的话,喝酒我肯定不如你郭书记,那天在菊花林山庄,我就被你夫人灌醉了,说了一大堆的胡话。”贾明鎏知道刘秋萍回去肯定跟郭咏提起过醉酒的事,自己先说出来,免得郭咏多心。

    “哈哈,我老婆回来,一个劲地夸你为人爽气。”

    郭咏和贾明鎏的一段对话,引得周围的学员都凑过来观望,高锐就问:“老贾,你们两个说得天花乱坠的,也该给我们大家介绍介绍啊。”

    “哦,对了,这是我老家的父母官,望江县的郭副书记,郭咏。这位是我们临江钢铁公司的团委书记,高锐,我们也是刚认识。”听贾明鎏介绍了,郭咏就过来与高锐握手,又将自己认识的其他县的学员给贾明鎏和高锐介绍,一下子就把大家的气氛带动了起来,纷纷互相打招呼,换名片,热闹非凡。

    回到宿舍,高锐就问:“老贾,看年纪郭咏比你大,你怎么和他那么熟悉?”

    “嘿嘿,我也是前两天认识的,他老婆跟我同学。小高,人比人要气死人啊,你可是不知道啊,政府的干部可不比我们企业的头头,在他的地盘上,人家就是牛啊。”贾明鎏就把校庆的过程跟高锐说了,说到被挤到主席台一边,高锐就开始愤愤不平,等说到刘秋萍夜里叫来了警车带路开道,高锐也赞叹道:“果然是牛。老贾,说老实话啊,你在公司要提副总,那自然无所谓,我在公司搞个团的工作,就算日后熬成了个公司副书记,那在公司里说话也等于是放屁,所以啊,这次我可是打定了主意,要抓住这次学习的机遇,争取能到政府机关去混个一官半职。”

    年轻就是政治上不成熟。贾明鎏收了郭咏和他老婆的刺激,又得到表舅的暗示,也有此意,但他绝对不会跟外人说出来,今天说起来是同学,不久的仕途之上,或许就是敌人。

    贾明鎏打着哈哈说:“小高,你年轻有为,憋在企业里肯定屈才,我呢,算是凑个热闹,不给公司丢脸就行。”

    “老贾,你这是谦虚。可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啊。”

    “你的意思,叶紫衡也有这想法。”

    “可不,纺织厂效益不好,她一个女同志,钻进这个班来,自然是不想再在厂里呆下去。”高锐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说:“一个班五十多个人,我听人说,这可是很少见的,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里面有很大的机会,所以各家的人都争着要来,这种情况下,来了的多少都有点背景。”

    贾明鎏从吴有才的谈话中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高锐这么说,想必他也有些来头,企业选拔来学习的干部只是关副书记准备的鲇鱼,想必不会都安排到政府部门去,三个月的学习,算是组织部门的考核期,竞争的态势不可避免,不由得对高锐多了几分防备之心。

    这个班的学员,明文规定不得过三十五岁,除了叶紫衡和市团委一位女副书记洪清玉两位女学员,郭咏属于少数特别显眼的人,刚好踩线快满三十六,勉强算是三十五,所以,高锐就断定,郭咏的后台够硬,是被特殊照顾进来的。贾明鎏倒是有点数,郭咏的迹在于他医好了某官太太的一条宠物狗,想必是这条线上有人帮他说了话,否则,以他的年龄是很难挤进这个班的。

    在这帮政治精英的包围之下,贾明鎏立即打消了不管公司琐碎事务,可以松一口气的想法,他隐隐感觉得到,那些政府部门来的干部们对他们三人有着明显的敌意,包括那个表面上亲热无比的老乡县委副书记。

    高锐私下里跟贾明鎏和叶紫衡谈起,说,我们占了人家一个名额,就等于堵死了他们一个人的升迁机会,看来啊,在党校学习,比在机关的竞争更激烈,因为对手都势均力敌,所以一定会有“你死我活”。

    叶紫衡扬起脸,扶了扶眼镜,不紧不慢地说:“那我们三个要团结一心,决不能丢了国企干部的脸。”说这话的时候,贾明鎏一点也看不出来,叶紫衡会是一位斯文秀气的未婚女青年。

    这个班有五十多名学员,本来党校是决定分成两个班上课的,但是这个班又有它的特殊性,几乎有一半以上的课程,要请省委省政府及省级各个部委办局的领导同志来讲课,分成两个班了就不太好办,让工作繁忙的领导同志重复讲两次课,既不现实更不礼貌,如果逢到领导同志讲课,临时把两个班并起来,乱哄哄的也不便于管理;再说了,就算要分班,谁在一班,谁在二班,分不好势必要分出矛盾来。最后考虑来考虑去,决定五十多人就不再分班,放在一个班里,但这五十几位同志,毕竟不是中小学生,也不是一般的学员,在地方上或者机关企业里,也都是分管一个方面工作,受到重视的人物,不能委屈他们挤在最多坐四十来人的标准教室里,于是党校特意辟出一个大会议室,座位排得宽宽松松,上课的时候就摆成前后排座位,讨论的时候就用桌子围成一圈,倒也免去了来来折腾教室的麻烦。不仅如此,党校还专门腾出一个小食堂,供他们就餐,两人一间的宿舍,条件和配置也高于其他普通班学员。所以,那些普通班的学员看到他们的架势和神情,羡慕得不得了,说这个班为临江黄埔高级班,待遇都高人一等,估计连厕所都是香喷喷的。党校分配给他们当班主任的沈敏老师也跟他们开玩笑,说,你们这个班,一进来就与众不同,享受特殊待遇,本来个个都是精英,将来一定是我们省里政坛的顶梁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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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座位的猫腻

    因为教室大,后排座位与讲台离得比较远,班里排座位的时候,竟然起了点争议,郭咏和叶紫衡等好几个看上去挺厚道的学员,围着沈老师讲理由,争着要坐前排。贾明鎏无所谓,抱着膀子与高锐站在一旁,笑着说,别看这些人在自己单位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成了学员,就真跟小学生似的,会给老师找麻烦。

    高锐说,老贾,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贾明鎏瞟了高锐一眼,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就没再多说话,他哪里知道,这学员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以排座位拉开了序幕。

    叶紫衡眼睛近视,又是女同志,个子矮一些,强烈要求坐第一排,这理由很充分,大家无话可说,沈老师立即就把她安排在前排居中的位置上。郭咏缠着跟沈老师说自己年纪大了,记忆力差,为了能听好课,特意请求坐在前排,沈老师力排众议,就把他安排在了第一排,和叶紫衡成了同桌。

    剩下几个人吵吵嚷嚷也要坐前排,都被沈老师拒绝了,他目测了一下,就大约地根据大家的身高排了一下队,然后按高矮顺序排下去,就这过程中,还有人缩着脖子冒充矮子,被沈老师揪出来,引得一班人哄堂大笑。市团委的女副书记洪清玉,甩掉了高跟鞋光着脚还比某些县乡的男人高那么一点,又气又急差点当众流了眼泪。

    贾明鎏因为身材偏高,坐在中间偏后的位置上,高锐则被排到了最后一排。

    回到宿舍,高锐就跟贾明鎏说,老贾,你看出来没有,这座位排得有猫腻。

    贾明鎏不解,说,沈老师这么排没什么问题啊。

    高锐就笑,我参加过市里的一个团干培训班,知道这里面的道道,郭咏和叶紫衡,包括那个洪清玉,肯定也是明白人。

    贾明鎏也笑了,那你的意思,其他人都不是明白人了?

    差不多。高锐倒在床上不再说话,让贾明鎏好生纳闷,从小到大上学排座位,老师不都是这么排的吗,真看不出来这里面能有什么猫腻。大家都是来学习的,坐前坐后能有多大影响呢。

    但是一上课,这前排的优势很快就显现出来了。

    第一堂课是省委组织部的一位姓汪的副部长主讲。

    汪松林部长走进教室,坐在前排的郭咏立刻站起来,伸手和汪部长握手,说,汪部长,您有时间不去我们县了,大家很想念您。

    汪部长肯定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又不好明说,就有点尴尬,只笑道,我也想念你们呢。

    郭咏赶紧就说,欢迎汪部长有时间到我们望江县检查工作。

    这么一说,汪部长来之前看过名单,自然就想起来了,说,好好好,郭书记。他边说,边和前排的其他同志握手,党校的常务副校长刘校长和班主任沈敏走在汪部长身边,汪部长握到一个同志,沈老师就介绍一下他的名字,是从哪个县市来的,来之前是什么职务等等,汪部长边听边点头,然后就会说一两句有关这个县市的谁谁谁,或者有关这个县市的什么事情。

    握着叶紫衡的手时,汪部长脱口而出,你是纺织厂的叶厂长,对吧?

    叶紫衡就娇羞地笑,汪部长好记性啊。

    哪里,哪里,这个班里就没几个美女嘛。汪部长话音未落,众人跟着就笑,看上去叶紫衡很不自在。

    贾明鎏以为沈老师会趁机介绍一下后排坐着的洪清玉,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绝口没提,偷眼看洪清玉,脸色绯红,说不上是生气还是着急。

    几句话下来,大家觉得汪部长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而且对下面的情况特别熟悉,大家拘谨和紧张的心情渐渐消除了,汪部长一一地用心地看过大家的脸,说,有的熟悉,有的不熟悉,不过,慢慢都会熟悉的。前排的人觉得心里暖暖的,后排的有些失落感,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一年能去自己那里一两回,也未必能轮得到握手谈话的机会。

    课间休息的时候,后排好几个学员都围到讲台上,和汪部长说话,有的自我介绍,有的以前就认得汪部长,那就是忆旧了。

    郭咏近水楼台,拿着自己的笔记本,走到汪部长身边,说,汪部长,您刚才讲到的为什么干部必须年轻化知识化的问题,我觉得受益匪浅,不知道我这样理解对不对?然后把笔记本送到汪部长面前,汪部长哪里有时间仔细看,只是瞄了一眼,就笑起来,说,郭咏,你一堂课能记下这么多东西啊。

    郭咏说,汪部长刚才讲的,我觉得句句都讲得非常好,哪一句也不应该落下,就拼命记。回去我还要向望江县的干部传达指示精神呢。

    汪部长听了,当然高兴,就说,我只是结合自己学习和工作中的体会,没什么理论水平,随便谈谈的,你这么认真,倒弄得我不好意思了。

    郭咏说,汪部长的理论水平,是省委大院里数一数二的嘛。

    另几个围在周边的同学也都附和,是呀,我们在下面也早就听说,汪部长是省委机关的理论家。

    汪部长笑道,你们都错了,要说理论家,省委这一块,要数我们省委关副书记,而且关副书记不光理论方面强,理论联系实际更是最出色的。

    讲台那一块议论的话题,课堂里都能听见,有的同学也想凑过去,但实在那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挤不过去了,大家也就地站着,或者坐着,聊天说话。因为刚刚开班,同学之间还不太熟悉,挤不过去的人就利用课间的时间互相增进了解。

    高锐嘴快,就捅捅贾明鎏,说:“组织部的领导管干部,走到哪里都吃香啊,听说,走到下面去,比一般的副省长、副书记还威风。”

    企业来的三个人中,省工业厅都有他们的简历,高锐是年纪最轻的,升职也是最快的,他大学毕业后,应聘进了钢铁公司,有一次,省委组织部的乔栋梁部长到公司检查工作时,总经理临时让他参加接待,也就是倒到水,拍个照什么的,可在下午的座谈会上,乔部长问了个问题,公司总经理只稍稍一犹豫,就被高锐抢着回答了,公司总经理当然不高兴,但乔部长当面表扬了高锐,也就不好作,没想到乔部长临走的时候,还特别关照公司总经理,说,像高锐这样的年轻人要重点培养嘛。公司总经理有苦难言,只得让高锐当了公司的团委书记,过不多久,就赶上了要办这个班,本来分配名额的时候也轮不到高锐的头上,可他特意跑到省委组织部找了乔部长,于是就挤了进来。

    贾明鎏觉得高锐锋芒太露,在公司里早晚要被总经理挑出刺来,所以,非常理解他急切要挤进政府部门的心情。

    不过,在众人眼睛里,三个人中间还是贾明鎏的背景最靠谱,他应该是关副书记点名来的。想到这,贾明鎏就觉得好笑,这些人上来就捕风捉影地找背景,果然都是混官场的精英。

    高锐虽然年轻,但政治嗅觉特别灵敏,班里许多复杂的背景关系,他都以最快的度摸得一清二楚,这会儿看到郭咏凑到汪部长那里虚心求教,高锐凑近对贾明鎏说,你这个老乡副书记不简单啊,一下子就拉近了与汪部长的距离。

    贾明鎏“哦”了一声,说,怪不得排座位的时候,他抢着要坐第一排。

    高锐又说,这次叶紫衡能来,就是汪部长点的名。

    贾明鎏心里就“嗵”地一跳,未必人人都有来头,个个都有心计?但紧接着心里又寒丝丝的,跟这帮人在一起,总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呢。

    几乎每位领导同志来讲课,程序都差不多,进来后,与前排的同志握手,握到谁,沈老师就介绍一下,然后就讲课,课间休息的时候,也总是有人围到讲台上,但多半也是坐在前排的同学,因为后排的同学,等到他们站起来,讲台已经被围住了,也就不便再硬挤上去了。当然也有一两个后排的同学,现了这个问题以后,就用心准备,等到下课铃一响,立刻站起来从后排跑到前边。但这样做的同学,毕竟是少数,在这些精英们的眼皮底下,去抢那一小块时间和空间,也是要有相当的心理承受能力的。只郭咏和叶紫衡踏踏实实地守株待兔,给来讲课的领导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过了几天的晚上,贾明鎏洗完澡与慕容健电话里讨论了一下公司经营开方面的事,坐下来看学习笔记,高锐神神秘秘地跑回来,凑到贾明鎏面前,说:“老贾,我搞清楚了,排座位果然有猫腻。”

    贾明鎏丢下笔记本,问:“什么猫腻?”

    “我去问过了,叶紫衡根本不近视,她来党校前特意配的一副平光镜,我说第一天上课,汪部长喊她,她那么不自在呢。”

    “那郭咏几个呢?”

    “他们啊,知道了沈敏当我们班主任当天,都带了土特产去拜会过的。”

    “怪不得。”贾明鎏摇头笑道:“小高,看看,跟人家比,我们确实落后了。”

    高锐当然不服气:“不行,来学习大家应该机会均等,便宜不能让他们都占了。”说完,钻进卫生间洗澡,把贾明鎏晾在一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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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干部的青春永驻

    第二天下午安排的是讨论,大家围坐在一起谈这几天学习的体会,因为只有沈敏老师主持,众人多说的是冠冕堂皇的套话,到了讨论快结束的时候,正准备各自把桌子排回去,高锐站起来说:“沈老师,我提了意见行不行?”

    这话一说出来,全班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高锐身上。沈老师就笑:“高锐,有什么意见你就提,你们这个班是我们党校的特保儿,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只要我们党校能办得到,反映上去一定能解决的。”

    “沈老师,党校对我们的关怀没得说,只是,嘿嘿,我们班这座位排得不太公平合理。”高锐这话一说,下面叽叽喳喳就有了议论,不少学员互相对视,暗暗地点头。

    “有什么不合理的呢?小高,谁叫你长得那么高那么帅呢?”沈老师当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不好说破,就拿沈敏开玩笑。

    高锐却不顺着沈老师的思路走,他说:“沈老师,我觉得应该像我们以前上学做值日那样,前排后排大家轮换着坐。”

    高锐的提议一出,底下一片躁动。

    沈老师脸色就阴下来,指着高锐说:“小高,你这建议是不错,看似蛮公平合理的,但不符合我党的实事求是原则嘛。”说着,他让叶紫衡站起来:“你看,如果让小叶坐在你后面,她能看得见黑板吗?”

    高锐嘻皮笑脸地说:“没事的,沈老师,轮到我坐前排,我可以佝偻着腰,反正三个月下来也就一两天的事,坚持一下成不了刘罗锅,同学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高锐这一说,就有学员笑着小声附和,但没人正面表态。

    看高锐玩世不恭的样子,沈老师把脸一板,说,那行,小高,我不管了,你排个座位轮换表出来,看大家是不是都能满意。说完,坐到讲台的椅子上,用严厉的目光看着高锐。

    教室里一下子静下来,气氛有点紧张,刚才还趾高气扬的高锐一下子没了主意,呆呆的站在那东张西望,看无人理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叶紫衡走过来,站在高锐面前,诚恳地说:“小高,我跟你换座位,我坐到后面去,你别让沈老师为难了。”说着,眼圈红了,泪珠就挂在娇小的脸庞上,楚楚可怜。

    叶紫衡的和风细雨让高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贾明鎏看有学员阴阳怪气在说国企干部的怪话,就走过去解围,说:“小叶,没事的,小高他在开玩笑呢。”然后,又走到讲台前,劝解道:“沈老师,小高年纪轻,喜欢开玩笑,您别介意。小高,你这玩笑开过头了,还不快来给沈老师道歉。”

    高锐无可奈何,只得走上前,给沈敏鞠了一躬,大声说:“沈老师,对不起。”

    一场座位风波算是平息了下去,不过,郭咏背后拉着贾明鎏说,老弟,你们企业的干部怎么回事?有没有一点政治素养?懂不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能不能像你这样低调一点?亏得你帮他解了围,否则你们窝里斗的场面多难堪啊。你回去跟高锐说说,党校的老师得罪不起的,他们几乎天天跟领导打交道,有些事情成事可能不足,败事却还是有余的。然后,四下看看,拍拍贾明鎏的肩膀说,小贾,不是看在同乡的份上,这话我也不该跟你讲。

    贾明鎏听郭咏的语气,看似关心,却有点威胁的味道。

    但是,之后再有领导来讲课,前排的郭咏他们就稍稍收敛了一些,和领导说几句话,就自觉让开来,让后排的学员也有机会凑上前去,与领导套套近乎。

    第二天,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吴凡来讲课,吴凡看上去很年轻,四十不到的样子,沈老师介绍到叶紫衡,吴部长高兴地和她握手,说,小叶啊,没想到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你写的几篇关于纺织企业改革的调研报告,可是上了我们省内参的。

    叶紫衡脸红了,说,吴部长,我学中文出身的,理论水平还不高,请吴部长多指教。

    吴部长又说,哦,科班出身嘛,我们宣传部就缺你这种人才。说了好几句话了,手仍然紧紧地握着叶紫衡的小手,好像怕她这个人才跑了似的。

    郭咏等人看吴部长与叶紫衡这么亲近,倒不敢主动上前握手,只好看他与叶紫衡闲谈。

    吴部长又问沈老师,你是班主任老师吧,小叶在这里,学习怎么样啊?

    沈老师赶紧说,叶紫衡同学坐在前排,学习没说的,组织部的汪部长还特意表扬过呢。

    吴部长点头,道,好,好,汪部长也跟我提到过你,既然是汪部长表扬过的,那一定是很好的。

    课间休息的时候,有宣传口出身的学员就上前和吴部长打打招呼,可吴部长似乎更热心与叶紫衡谈心,别人就不太好意思围太近,叶紫衡与吴部长相谈甚欢,说到开心处,叶紫衡还吃吃地笑。

    高锐又在背后捅咕贾明鎏,说,你知道吗?叶紫衡看中的就是省委宣传部的位置,想必汪部长跟吴部长打过招呼了,今天特地来看人的。

    看人,那到底是看上了位置还是看上了人?贾明鎏听得莫名其妙,就笑问,你呢,小高,你看中什么位置了?

    高锐就推了贾明鎏一把,说,跟你说叶紫衡呢,别往我身上扯。

    贾明鎏问,那你说说,叶紫衡能不能成功呢?

    高锐并没有正面回答贾明鎏,而是说,听说这吴部长刚刚离异,不少的年轻女干部都在往上贴呢。然后诡异地一笑,说,老贾,你知道吗,延安的时候,某个女人就是坐前排坐成了领导夫人的。

    话不用说透,这个典故贾明鎏听说过,想起来叶紫衡虽年近三十,却还是未婚女性,这会儿要拿感情的事给自己做跳板,不由得泛起一股说不清的酸涩古怪的滋味。

    再上课,叶紫衡更是集中精神,低头唰唰地记笔记,讲到精彩之处,还抬起头来看一眼吴部长,于是她的目光就常常和吴部长的目光相遇,坐在后排的贾明鎏也能看得出来,吴部长的目光里,含着无尽的鼓励和赞许。

    吴部长讲完课,临走时,这次主动和前排学员握手,和叶紫衡握手的时间也仍然比别人的长一点,吴部长说,小叶,好好学习,有空了,可以到我那里坐坐。

    叶紫衡说,吴部长,您工作忙,不敢打扰您呢。

    吴部长说,哪里是打扰我,我也想了解了解企业里的一些情况,我也不想做官僚主义嘛。叶紫衡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沈老师笑着替她解围,一般的情况,学员们不能随便出去的,不过,电话可以随便打嘛。

    吴部长说,那好,我给小叶留个电话。说着把门外的秘书喊过来,吴部长指着叶紫衡对他说,小钟,把我的名片给小叶一张,以后她打进电话来,你不能替我挡驾啊。

    小钟笑着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叶紫衡,跟着吴部长往外走。

    突然,班里的另一位女学员急了,拿着个数码相机离开座位追上吴部长,说,吴部长,我跟你合个影吧。

    吴部长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和我合什么影,我又不是歌星影星。

    那女学员说,我们宣传口的同志讲,吴部长是宣传系统的大明星,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一直就是您的追星族。

    吴部长笑道,好,好,那就合一个吧,你叫什么名字?

    那学员就红着脸说,我叫洪清玉,市团委的副书记。

    吴部长说,市团委的,有点面熟嘛。一边说,一边念叨着,洪清玉,这个名字不错,这个名字不错。说着,秘书小钟接过相机,给洪清玉和吴部长照了张合影,照完了,洪清玉借机找小钟要吴部长的名片,说是照片洗出来好给吴部长寄去,小钟为难地看看吴部长,吴部长也只得礼貌地点点头,小钟就把名片掏出一张来递给洪清玉。

    没想到洪清玉得寸进尺,又把名片和笔举到吴部长面前:“吴部长,听说你还是宣传系统的书法家呢,麻烦你再给题个字签个名吧。”吴部长脸上就不太好看,但碍于围观的学员太多,无可奈何,一边苦笑一边写了句什么,就将名片交还给她,仍然微笑着对大家摆摆手,抱歉地说,时间关系,不能一一给你们签了。说完,逃也似的上了车。

    洪清玉当着众人没好意思看,直接把名片夹进了笔记本,气喘嘘嘘地跑回来,贾明鎏猛然现,她和叶紫衡两人今天不约而同地化了淡妆,看上去比往日都娇媚动人了几分,不禁哑然失笑。

    去食堂的路上,几个男学员趁洪清玉没注意,抢过她的笔记本,拿起名片来念出了声:“青春永驻。”大家都笑,只有洪清玉感觉丢了面子,跑回教室,趴在桌子上抽泣,午饭都没有吃。

    贾明鎏想着好笑,市团委还有这么个领导,吴旭回家怎么没跟自己提起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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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一对情敌

    等到晚上,贾明鎏给吴旭打电话,问过了她的身体情况,就问她认不认识洪清玉,吴旭在电话里就撇嘴:“哼,她呀,是我们市团委出了名的女强人,当官的**特别强,听说她要去学习,我都懒得告诉你。”

    “为什么呢?”贾明鎏就问。

    “哈,说起来真丢死个人,她跟市委分管这一块的副书记有点扯不清楚,最近又传出与省委宣传部的吴部长在谈恋爱。”说起八卦来,吴旭也是滔滔不绝。

    贾明鎏“哦”了一声,又说:“今天吴部长来给我们讲课了,人家根本不认识她呀,她还追着要吴部长给她题字签名,你猜吴部长给她题了哪几个字?嘿嘿,青春永驻。你说说,这是啥意思?”

    哈哈,电话那边吴旭笑得喘不过起来:“女人哪里来的青春永驻,小笨狗,人家嫌她老了呗。”

    打完电话,贾明鎏都觉得好笑,女干部混在官场,太难为她们了,真有绯闻要遮遮掩掩,没有绯闻却又要煞费苦心地制造绯闻,这好好的一个学习班,竟然莫名其妙地搞进来一对情敌,真是太有意思了。好在吴旭没当官的野心,否则,真让贾明鎏放心不下。

    贾明鎏才挂了电话,高锐哭丧着个脸进来了,一进门就倒在床上唉声叹气。贾明鎏知道他有话要说,就问:“怎么了,小高,上课的时候还跟我嬉皮笑脸说叶紫衡呢,才吃个饭的功夫,就多云转阴了。”

    高锐坐起来,苦着个脸说:“别提了,老贾,我挨训了。”

    “呵呵,小高,谁敢训你呀?”贾明鎏说。

    “我老爸,刚赶过来的,把我喊道校外的小树林子里,骂了我一个狗血喷头。”高锐说到这,还用手抹了抹脸,仿佛他老爸的唾沫星子还挂在脸上一般。

    贾明鎏笑道:“你在这里学习,哪里又惹着你老爸了?”

    “唉,还不是为了换座位的事,不知道是谁,把这事传到上面去了,省委组织部的乔部长就告诉了我老爸,他老人家一生气,找上门,骂人来了。”高锐觉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贾明鎏想起来郭咏的话,果真党校的老师神通广大,得罪不起。同时也觉得这高锐还是太年轻,仗着有点背景就咋咋呼呼的自以为了不起,没想到被人阴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看样子,早先传高锐抢公司总经理的话头,并不是他胆子大敢说话,估计是乔部长替他设计的局,听他说话的口气,他家老爸至少跟乔部长有点渊源。

    “完了,这回完了。”高锐抱着头说。“省委机关恐怕是进不去了,要是配到县里去,还不如就在公司里混着,唉,我爸说得对,凡事糊涂点好。”

    “你爸怎么说的呢?”贾明鎏趁势探个究竟。

    “我爸说,抢前排座位这种雕虫小技,太可笑,哪里值得一提,小儿科的水平,你想想,要是领导重视你,想用你,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跟你套近乎,你以为是好事?要不呢,就是他没有水平,要不呢,就是别有用心。”

    “你爸说的很对嘛。”贾明鎏赞许道。

    高锐没有理会贾明鎏的赞许:“我爸还说,你以为今天哪个有权有势的领导当着大家的面跟你热乎了一下,说了你几句好话,你就飞黄腾达了?屁,你小子总没有傻到这种程度吧?”

    说到这,贾明鎏有点脸热,因为看着前排的人争先恐后与领导握手,他确实这么想过。坐在前排的人,每次都能和领导握手,说话,留下姓名电话,以后就可以更进一步的联系,总比默默无闻的强吧。

    高锐又说:“我爸最后差不多就是骂了,你小子要是争气,到座谈言的时候,省委关副书记乔部长他们都要来,拿出点真水平来,那个时候才是值得你表现的时候,这十几分钟比你坐三个月的前排不知道要强多少倍。可是……老贾,你看,我哪里还有这机会呢?”

    “怎么就没有呢?小高,你表达能力很强的嘛。”贾明鎏鼓励道。

    “唉,我们班五十多个人,座谈会哪里能个个言哪,到时候要听安排的,这种机会沈老师会给我,我看是门都没有了,肯定是叶紫衡和郭咏他们几个的。”高锐垂头丧气道。

    高锐的话一说完,句句点在贾明鎏的心里,他顿时有一种哑口无言的感觉,怪不得郭咏、叶紫衡、洪清玉等人每天无声无息地查资料写体会,原来是在为以后座谈会言做准备呢,贾明鎏暗暗下了决心,不能再跟着高锐一起牢骚了,要把前些天耽误的功课补起来,一定要争到座谈会言的机会。

    其实,高锐还是存了点私心,他并没有竹筒倒豆子,而是隐瞒了他爸帮他分析的结果。按照座谈会的惯例,每个地区或单位一般都会安排一两代表言,别看企业只来了三个人,但作为省委比较重视的一个方面,肯定会安排一个人言,但按人员比例来说,也肯定不可能安排两个人。也就是说,贾明鎏、高锐、叶紫衡三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会得到这个机会。

    这种形势,高锐不说,贾明鎏也看得出来,公司开职代会需要有人表态言的时候,办公室就负责这方面的工作,只是并没有多大挑选的余地,多半是下属公司的总经理或者书记。但高锐的痛苦状过于做作,反倒让贾明鎏看出了缓兵之计的端倪。

    打第二天开始,高锐真的是开始努力了,他收敛了嘻嘻哈哈的作风,上课认真听讲,讨论积极言,抽空抢着给沈敏倒水,课间还支着脑袋作沉思状,沈老师当天小结的时候,几次都对高锐提出表扬,态度转变之快,令贾明鎏始料不及,但毫无疑问,高锐背后开始有动作了。

    吃完晚饭,高锐就约着叶紫衡去查资料,上晚自习的时候,还说此前上课不太认真,借她前些天的笔记来抄,来来回回的次数多了,搞得郭咏很不自在,就主动提出来跟高锐换座位:“小高,你这晃过来晃过去的,我眼睛都花了,你坐我这吧,我坐你的位置上去。”

    高锐说完谢谢,连忙声明:“老郭,只是晚自习的时候换换,明天上课还是你坐前排。”

    于是,高锐和叶紫衡就头抵头地小声探讨,由于两人在前排嘀嘀咕咕,后面的学员看得一清二楚。上完晚自习,高锐抢在贾明鎏之前洗澡更衣,又急匆匆地出去了,让贾明鎏好生奇怪,这高锐真不是等闲人物,说认起真来还绝不含糊,肯定是又躲着用功去了。

    贾明鎏洗完澡正准备把这几天学习的内容整理一下,突然想起来给张依然打个电话,开学那天碰上了只打了个招呼,看脸色也不打自然,估计是有点生气,自己来学习这种大事都没告诉她,有必要解释一下,贾明鎏其实心里也惦记着和张依然说说,请她注意一下近期政治宣传的动向,真要座谈言,观点精彩与否并不重要,关键要对当前的形势有个清醒认识,最好能符合主要领导的胃口。

    电话接通之后,果然如贾明鎏所担心的,张依然开口懒洋洋的,说了一堆要高升了就忘了朋友的怪话,贾明鎏早有思想准备,就东拉西扯地解释,最后说:“然哥,领袖都说过的,允许人犯错误,也允许人改正错误嘛。”

    “靠,刚上几天党校,理论水平果然提高了,还知道拿领导的鸡毛来遮羞啦。”被贾明鎏油嘴滑舌的一搅和,张依然一扫牛鞭出门鬼混的败兴,话里就有调侃的味道。

    贾明鎏赶紧说:“哪里哟,然哥,要说理论水平高不高,主要还是要看你们舆论宣传部门的导向,大方向错了,理论水平越高,错误犯的越大啊。”

    张依然在电话里就笑得很暧昧:“老贾,你的花花肠子我知道。”

    “不会吧,我在党校里学习,哪里还敢有花花肠子?要不,等我学出来了,我们再去度假村里放河灯?”贾明鎏明知故问,为的就是让张依然开心。

    “哼,你少来。”张依然假装生气,道。“你的那点歪心思,瞒得了别人瞒得过我?你现在哪里心思陪我放河灯啊,你不就是要让我帮你注意政治理论新动向吗?”

    “哎呀,然哥,厉害,太厉害了,不愧是临江第一狗仔。”贾明鎏顺势而上,句句拍在了张依然心坎上。

    “好了,别给我来甜言蜜语,当前舆论宣传方面的情况我会及时通报给你,不过啊,将来你高升了,老贾,你得给我来点实在的。”张依然想起了度假村里的缠绵,既为贾明鎏的幸运而高兴,也为自己能做他的红颜知己而骄傲。女人嘛,一旦对自己围城里的处境不满意,往往很容易异想天开地把成就感寄托在墙外,更何况张依然这等性情中人。

    贾明鎏虽然收敛了放河灯的暧昧之心,但还是含含糊糊地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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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员失踪了

    于是,张依然简单介绍了当前舆论宣传的重点所在,就是高举什么什么大旗,落脚点在于如何促进全省的经济展,快提升gdp水平,力争排在全国省市的前列,只不过对于县乡经济产业如何展,高层似乎还存在具体观念上的分歧,所以,宣传的口径暂时还未统一。

    听了张依然的介绍,贾明鎏意识到,这几天,请来讲课的多是全省经济领域的专家教授,他们敢畅所欲言,但见仁见智,对于县乡经济产业展是肯定的,但如何展,确实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一是县乡依托临江等大中城市,形成上下经济产业链,配套加展;二是结合当地资源,形成本地特色产业,稳定持续展。

    谈到这,张依然提醒贾明鎏:“老贾,目前的风向可能倾向于第一个观点,这样抓政绩来得快,我不会玩政治,这里面有什么微妙的区别,你自己去琢磨。”

    贾明鎏连声说着谢谢,本来还想跟张依然腻歪几句,郭咏敲门进来了。

    “哈哈,小贾,打扰了,打扰了,跟老婆谈心呢?”郭咏一脸的歉疚,但扶着门没有退出去的意思。贾明鎏正好借机与张依然说了拜拜,挂了电话。

    “嘿嘿,老夫老妻的还谈什么心了,郭老兄啊,你今天怎么有空啊?”

    郭咏说:“呵呵,我记忆力差,理解能力也有限,今天吴部长来讲课有点热闹,一分神就有些内容吃不透,来跟你老弟讨教讨教。”

    “老兄,你不能拿我开心啊。班里几十号人就你学得刻苦认真,又有基层工作经验,沈老师多次提到要我们向你学习呢。”说着,请郭咏坐下,然后倒水沏茶。

    “哈哈,客套话都不讲了。”郭咏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又问:“小贾,你注意没有,小高这几天好像有点反常啊。”

    “哦,这几天他开始用功了,洗完澡就出去了,估计又查资料去了吧。”贾明鎏把杯子递给郭咏。

    郭咏坏笑道:“嘿嘿,我刚才从资料室出来,倒是看见他和叶紫衡在校园里散步,往后面假山的方向走了。”

    贾明鎏装作读不懂郭咏笑里的含意,说:“是吗?小高跟我说过,前些日子耽误了,他找小叶帮他补补课呢。”

    郭咏压低声音说:“小贾,他们走这么近,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那有什么呢,我们都是企业来的,走得近一点很正常啊。”

    “呵呵,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一下,没别的意思。”郭咏喝口水,给贾明鎏一个思考的时间,然后接着说:“小贾,其他县乡来的同志对你们有点偏见,私下里都说你们是来跟我们抢位置的。”

    “哈,怪不得有些同学看我们的眼神不太对头。”贾明鎏也不想撇清自己,郭咏不会平白无故突然找上门来,只是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我可不这么看,干部交流年年都在搞,就说我们班吧,五十几个人呢,你们能抢几个位置,对吧?”

    “那倒也是,反正我个人无所谓,机电总公司的待遇也不差,又不是混不下去了,何苦跟你们抢什么位置呢。”

    “嗯,这我相信,不过别人未必都跟你一个想法呢。”很明显,郭咏的矛头指向的是高锐和叶紫衡。

    贾明鎏笑道:“再说了,想抢是一回事,抢不抢得到是另一回事,对吧,郭老兄。”

    “那是,那是,我知道你老弟无所谓才过来跟你闲扯扯。不过,你得当心啊,别做了人家的垫脚石。”

    “老兄提醒的是,我既然来了,总不能辜负了领导的一片好心。”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郭咏又向前凑近了一点,说:“小贾,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谁来了都是有想法的,我们县乡干部也搞得像敌人似的。所以,我才找你来说说,其实呢,你在国企干部里图表现,我在县乡干部里要冒尖,我们之间最没有利益冲突,有些人就看不透,哈哈。”

    贾明鎏看郭咏说得诚恳,觉得再装糊涂也没必要,就说:“老兄是个实在人,我在企业呆的时间长,还没什么政治经验,还请老兄多多指点。”

    “指点谈不上,我们互相帮助吧。听说要酝酿座谈会的人选,到时候我是要提你的名的。”贾明鎏听懂了郭咏的意思,心想,还是人家老道,私底下开始搞串联了,不过还真是的,国企来的三个人互相戒备,县乡干部那边又有敌意,真要酝酿人选,高锐和叶紫衡串通好了,自己落了单,岂不是被动?想到这,贾明鎏握着郭咏的手说:“哎呀,还是老兄深谋远虑,没说的,我肯定也是推荐你的。”

    “哈哈,好说,好说。”郭咏点到为止,转换了话题。“小贾,你觉得要是有机会,我们该谈点什么好啊?”

    贾明鎏倒也不隐瞒:“我想,我是企业来的,其他方面的东西也不太熟悉,自然要从产业经济的角度去谈。老兄,你呢?”

    “英雄所见略同。我呢,这几天也在考虑这事,关副书记最注重理论联系实际,我也想从县乡产业展的角度谈谈体会,这年头,展才是硬道理。”郭咏大口喝了几口水,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似的把茶杯一搁:“老弟,老哥今天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看我们能不能合作一把?”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老哥你请说。”贾明鎏又给茶杯添上水。

    郭咏把杯子接过去,又说:“老弟,据我这几天听课的体会和个人感觉,目前我省县乡经济基础比较薄弱,要想快展,还得依托像你们机电总公司这样的大企业产业,不知道我这意见老弟认同不?”

    贾明鎏暗暗佩服,郭咏的信息也很灵通,基本把准了上头的脉。贾明鎏一拍大腿,说道:“老哥,言之有理,你的意思是,我从机电总公司的角度,你从县乡地区的角度分别来谈城乡产业的联合展,互利互惠,相得益彰。”

    “对呀,老弟,一点就透,到底是年轻啊,反应就是快。”郭咏高兴得站了起来,差点把茶几碰倒了,幸亏贾明鎏手疾眼快,一把按住了茶杯,郭咏也伸手来扶桌子,两个人合力控制了局面,待抬起头来,不由得相视哈哈大笑。

    正在此时,洪清玉涨红着脸跑了进来,香汗直流,胸脯一起一伏,叫道:“哎呀,急死个人了,你们还有心在这里说笑啊。”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们看看几点了,叶紫衡还没回来,我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见人影,校园里黑乎乎的我也不敢乱跑,只好跑回来喊你们帮忙,其他几个宿舍的男同学都已经去了。”洪清玉说着眼圈都快红了,看样子是真的急了。

    贾明鎏抬手看了看手表,已是11点多了,按规定是该回宿舍休息,怪不得洪清玉着急。为了缓和一下洪清玉的紧张情绪,就开玩笑说:“洪书记,说不定人家的对象来了呢,还不得多缠绵一会儿?”

    郭咏皱起眉头,并不慌张:“小贾,这种时候你还跟小洪开什么玩笑呢?小洪,你别急,我从资料室回来的时候,还看见高锐和叶紫衡在一起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洪清玉一跺脚:“哎呀,你们男人当然不怕了,哼,自私。”说完,又跑向另外的宿舍,咋咋呼呼地喊人。

    贾明鎏想想都是国企来的人,万一有个什么情况,脸上也不好看,就拉着郭咏说,我们也找找去吧。

    来到外面,宿舍楼外面已经有不少普通班的学员,幸灾乐祸地指指点点,看贾明鎏和郭咏出来,就声音小了点,但贾明鎏还是隐约能听见,他们在议论黄埔高级班的学员真是潇洒哦,学习这么紧张,还能抽空谈恋爱。听到这些,贾明鎏有点生气,就说:“老哥,这是哪跟哪吗?才一个晚上回来晚点,他们怎么就有这议论呢?这不太对头吧。”

    郭咏朝后面努努嘴,贾明鎏回头一看,洪清玉领着其他几个学员急匆匆地跑出来,吵吵嚷嚷地奔向校园的各个角落。

    贾明鎏一下子明白了,这肯定是洪清玉有意制造的紧张空气,于是就与郭咏放慢脚步,懒懒散散地朝校园后面假山的方向而去。

    果然,可能是听见了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高锐和叶紫衡从小道上溜达过来了,看见郭咏和贾明鎏,就问:“老贾,老郭,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贾明鎏和郭咏说话,洪清玉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跑上前来拉住叶紫衡的手,急切地说:“小叶,你跑哪里去了嘛,急死我了。”

    叶紫衡莫名其妙:“又没有出校园,有什么好急的?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唯恐天下不乱啊。”

    洪清玉却顾不得叶紫衡的不满,大声说:“你看看,我也是好心嘛,要知道你和小高在一起,我才不管呢。”

    听洪清玉不耐烦的口气,高锐也不客气,质问道:“我和小叶在一起又怎么了?我们交换一下学习心得,有什么不对吗?”

    看高锐急了,贾明鎏怕闹大了大家都难堪,就想上前劝解一下,刚要抬步却被郭咏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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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风捉影的绯闻

    洪清玉似乎就等着高锐或者叶紫衡急眼,此时她自己反倒不急了,脸上堆满了笑:“好,好,好,小高,怪我多事,我知道你们都还没结婚,以后谁爱跟谁在一起,就是夜不归宿,我都不管了,好不好?”

    这句话一说,看热闹的普通班学员哄地就笑了。

    贾明鎏现这个洪清玉有个本事,就是特有眼色,讲话很会看场合,能把很严肃的话笑眯眯地讲出来,也能把很隐秘的意思开玩笑似地说出来,让听的人哭笑不得。贾明鎏很欣赏她这套功夫,却又想这是自己学不来的,她的语气、笑容和小女人态,都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叶紫衡又气又急,狠狠地剜了洪清玉一眼,涨红着脸就往宿舍跑,高锐追了几步,又觉得不妥,那进退两难的样子再次引起了一片笑声。

    郭咏看着叶紫衡和高锐的身影,暗中扯了扯贾明鎏的衣袖,无声地笑了。

    回到宿舍,高锐就冲贾明鎏牢骚:“老贾,你说,我要补补课,不找小叶我能找谁去?他们那些政府部门来的,他们能真心实意对我们?郭咏,洪清玉还是别的谁,可能吗?”

    贾明鎏含笑点头:“是啊,官场太复杂了,这还只是在党校呢,就这么多的事,我算是怕了,学习完了还回公司去,实在没有玩政治的天赋。”

    “唉,我不是回不去吗?老贾,你是我们三个人的老大哥,这事你怎么看?”高锐问道。

    怎么看?贾明鎏可不敢直言不讳:“嗯,我们班就这两朵花,洪清玉大概也是出于关心吧。”

    “屁,她哪里是关心,看人家小叶今天跟宣传部的领导谈得融洽点,完全就是嫉妒。”

    “嗯,也有可能。”贾明鎏附和道。

    高锐看贾明鎏不愿意深谈,只得作罢:“哼,跟我玩阴的,走着瞧。”看似狠,却更像是自我安慰,贾明鎏从郭咏的笑容里读得出其中的意味深长,不便多说,高锐只得关了灯闷闷不乐地睡了。

    第二天上课之前,沈敏没有点名,严肃地批评个别学员夜不归宿的违纪行为,其他的也没多说什么,但眼光从前排的叶紫衡扫到了后排的高锐,大家心知肚明,都默不作声。

    来上课的是临江大学的一位老教授,很有水平,旁征博引,把高深的经济理论用通俗的语言讲出来,妙趣横生,语气和风格都很有些像易中天,贾明鎏正听得津津有味,腰里的手机震动了,张依然来短信:“老贾,你们真舒服,还有时间谈恋爱?”贾明鎏傻了,这绯闻传播太快了吧,党校里还风平浪静的,怎么电视台倒风起云涌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趁着大家围着老教授谈笑风生,贾明鎏跑出去给张依然通了个电话:“然哥,怎么回事?”

    “嘻嘻,今天宣传部的吴部长来台里视察,他跟我家牛鞭是同届不同班的校友,闲聊的时候扯到我身上,吴部长就羡慕牛鞭老牛啃了嫩草。牛鞭笑骂道,你个大部长,不是有培训班的嫩草送到嘴边来了吗?他就呸了一口,md,看上去秀秀气气的,倒学会脚踏两条船,还靠上了班里的一个小白脸。老贾,看看你们后备干部多潇洒啊,拿着单位的工资,铺着自己的升官路,还能泡着班里的妞,爽啊。”张依然一口气说完,贾明鎏明白了,昨晚上乱哄哄的,已经有人把消息捅到了上面,跟着哈哈笑了几声,忙说,又要上课了,爽个屁。匆匆挂了电话,等他回到课堂上,就多看了叶紫衡几眼,现她眼圈红红的,被贾明鎏看得不自在,马上低着头不停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贾明鎏回自己座位的时候又顺势瞟了洪清玉一眼,那嘴角边不经意间露出的得意神情,只有得知内情的人才看的分明。

    下午照例是讨论,照例冠冕堂皇地言,洪清玉一反常态,夸夸其谈说了十几分钟,而叶紫衡借口上课有点分神,寥寥敷衍了几句。

    临结束,沈敏小结了讨论的情况之后,语重心长地说:“同志们,大家都是有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将来还要走上更高的领导岗位,学习培训期间要注意影响,不要做了学员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里我转达党校刘校长的两条意见,一是要遵守作息制度,哦,对了,还有不请假就外出的现象,二呢,要维护集体的和谐稳定,不要捕风捉影,乱传风言风语,不利于团结的话别到处说。”

    贾明鎏随着众人连连点头,却现沈敏的目光竟然最后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有些纳闷,高锐和叶紫衡两人不遵守作息时间,洪清玉几个乱传闲话,难道是我贾明鎏的错?

    沈敏似乎看出了贾明鎏的疑问,接着又说:“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校党委的意见是通报省委组织部,该退回的退回,该处分的处分,不管以前什么身份,来自哪里,有什么背景,只要做了党校的学员,都一视同仁,严肃处理。”说完,又狠狠地盯了贾明鎏一眼,引得众人都顺着他的眼神,望着一脸无辜的贾明鎏。

    去食堂的路上,贾明鎏和高锐凑一起还嘀嘀咕咕,郭咏远远地落在队伍后面,故意在身后大声跟贾明鎏打招呼:“小贾,我家老婆打电话来说,她去你家了,你妈还记得她呢,不过,她老人家好像身体不太好。”说的贾明鎏一头雾水,刘秋萍怎么会知道我妈身体不太好呢?他站住了等着郭咏,高锐就说,老贾,你们谈,我先吃饭去了。

    等人都进了食堂,碎石小道上只剩下郭咏和贾明鎏。

    “老哥,你老婆没事跑我家干什么?”贾明鎏问。

    郭咏笑笑,说:“老弟,你老妈一个人在家,我让她过,这不算拍你马屁吧。”

    “哎呀,太麻烦你家刘秋萍了。”贾明鎏很感叹,地方上的干部确实很重感情,昨天晚上才算是有过一次交流,今天就打老婆亲自上家去看望老妈,哪怕只是陪着老妈聊聊天,这情意用多少钱物都换不来。下属公司的廖总也经常望过,但多数是打司机带点水果点心去走走,除了给贾妈妈一个心理安慰之外,多少有点假惺惺的意味。贾明鎏拉着郭咏的手,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老婆跟你是正儿八经的同学,中学时候也常走动,现在再去也是熟门熟路,有什么麻烦呢?”郭咏冲贾明鎏使个眼色,压低声音又说:“老弟,我跟你说点事。”

    贾明鎏侧过身子:“嗯,知道你肯定有话跟我说。”

    “小贾,洪清玉中午和叶紫衡吵了一架,她对你好像意见蛮大的,吃完饭她要去找你,你得有个思想准备。”郭咏说这话,眼睛却警惕了看着四周有无来人。

    “她找我干什么?”贾明鎏脱口而出。

    “扯皮。”

    “扯皮?我招她惹她了?”

    “这里人来人往的我也不好多说,你也该看得出来,沈老师今天那几句话就是冲你说的。昨晚上她闹哄哄地找叶紫衡,你说她是嫉妒。”

    “我哪里说过这种话?”

    “我不信,她也不信,所以她要找你谈谈。好了,大家快吃完了,你知道就行。”郭咏急匆匆说完,拉着贾明鎏进了食堂,有吃完饭了的学员已经在往外走,剔着牙歪着嘴,还和贾明鎏和郭咏打招呼。

    贾明鎏打了饭菜,在高锐身边坐下来。高锐看贾明鎏满腹心思,关切地问:“老贾,怎么啦?郭咏跟你说什么了,萎靡不振的?”

    “唔,哦……”贾明鎏坐下来搪塞道:“老郭说我妈身体不太好,哦,他老婆是我中学同学,顺路去看了我妈。”

    “哦,那你抽空回,反正又不太远。”高锐吃完了,推开餐具,坐一旁等着贾明鎏。

    “恐怕不合适,沈老师刚才还强调学习纪律呢。”贾明鎏埋头苦干,脑子里却在琢磨,该如何跟洪清玉解释。

    吃完饭,贾明鎏和高锐回宿舍,路上高锐还问道:“老贾,你看我还找不找小叶补课去?”

    贾明鎏想都没想:“该找还找去,心里没鬼,怕什么?”

    “我当然不怕。老贾,我也不想瞒着你,我和小叶谈着谈着就说到了座谈会言的事,我们两个商量着,无论有没有机会都要作好准备,老贾你可能不太在乎,我们却是认真的。”

    “小高,大家有机会坐在一起也算是缘分,至于座谈会的事,该准备都得准备,就算是不言,学习总结总是要写的吧。”贾明鎏明白高锐想探自己的口气,便模棱两可地表明态度。既然到这里来了,谁又不肯认真呢?

    “老贾,你说的缘分这话我爱听。对了,中午小叶和洪清玉争吵了几句,洪清玉说,是你说的我们在谈恋爱?”高锐还是没沉住气,问道。

    “啊?”贾明鎏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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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嫉妒心理

    “老贾,你别急,我当然不信,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跟你问起,对吧?”高锐表白道。“我知道,这肯定是洪清玉嫉妒叶紫衡,在背后捣的鬼。”

    贾明鎏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这事传来传去的,什么恋爱啊,嫉妒啊,竟然责任都在自己身上,怪不得沈敏课堂上看自己的眼神那么严厉,这事冤不冤啊?别说洪清玉要来找自己,就是她不来,自己也恨不得马上去找她说说清楚。

    贾明鎏不再答话,急走几步回到宿舍,抢在高锐前面洗澡。这几天知道高锐要找叶紫衡一起查资料、补课,每天都是贾明鎏劝高锐先洗,今天一反常态,高锐站在床前,诡异地笑了。

    还没等贾明鎏从卫生间里出来,洪清玉就来敲门了:“小高,贾明鎏在吗?我想找他谈谈。”

    “在,在,在,请进,请进。”高锐把洪清玉让进来,站在卫生间门口笑道:“老贾,洪书记来看你了,你不出来握个手?”说得洪清玉满脸绯红,忙退了出去,随手把门带上了。

    “哎,哎,小高,你让她等会儿,我马上就好。”贾明鎏在里面下意识地背转身,双手捂住了敏感部位,听听外面没什么动静,赶紧冲洗干净,擦干了身子,穿好了短裤,探出头来问:“小高,洪书记没进来吧?”

    高锐笑着不说话,贾明鎏四下张望,确认洪清玉不再屋里,才跳出来,抓起衬衣裤子又躲进了卫生间,急急忙忙地穿好,又对着镜子整理了几下头,才精神抖擞地走出来。

    贾明鎏拉开门,洪清玉还在门口站着,一脸的官司样。贾明鎏回头跟高锐打了个招呼:“小高,我和洪书记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高锐大声答道:“没关系,你爱回来不回来,我保证不号召班里的同学找你们去。”

    虽然天色暗了下来,贾明鎏还是看到洪清玉变了脸色。

    刚吃完饭不久,校园的林荫道上,有不少散步的老师和学员,迎面碰上了,客客气气地互相微笑点头。

    贾明鎏和洪清玉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最后还是贾明鎏沉不住气,问道:“洪书记,你找我有话要说?”

    洪清玉低着头,说:“贾明鎏,我们是同学,你能不能不喊我洪书记?”说得贾明鎏很不好意思,连忙说:“对不起,那我喊你——小洪,行不行?”

    “你怎么喊叶紫衡的呢?”洪清玉侧过脸看着贾明鎏。

    贾明鎏有点不快,难道这也要攀比么?“哦,我喊她小叶,或者直接喊叶紫衡。”

    “那行,尽管你比我小点,你还是喊我小洪,或者洪清玉吧,听着顺耳。”

    “那好,我就喊你小洪吧。”贾明鎏随口说道。

    洪清玉突然停下来,抬起头,眼睛犀利地盯着贾明鎏:“老贾,叶紫衡也是这么喊你的吧。我问你,你是不是说过我嫉妒她?”

    “没有的事,谁跟你说的?”贾明鎏连忙否认。

    “谁跟我说的我想你心里也清楚。老贾,班里五十几个人当中,算你最低调,我也不相信你会说这种话,你知道这多伤人啊。”洪清玉停了停,犹豫了一下,又说:“我知道,你爱人吴旭也在团市委工作,按理说我们的关系算是亲近的,你也不该那么说我。是的,在团市委为了搞好上下的关系,我做过不少违心的事,但那是工作,谁在那个位置上都得那么做。我本以为来党校,就是安心学习的,没想到比上班一点也不省心。”

    贾明鎏说:“是呀,我也是这想法,所以不会去招惹是非。”这话也算不得太假,在贾明鎏看来,进到党校之后,除了偶尔慕容健会打电话说说公司里的琐事,还真没有别的什么事要烦心的,听了领导和专家们的讲课,开阔了视野,增长了见识,结识了一班精英,又抱着进退自如的态度,倒是真的从公司里勾心斗角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好好地松弛了一下绷紧的神经。

    洪清玉说:“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开诚布公地谈谈。”

    贾明鎏紧张起来,脚步也慢了下来,果然,洪清玉谈起了嫉妒。“我承认,我对叶紫衡有嫉妒心理,因为我也是女人。”这么开场出乎贾明鎏的意料,他本能地想开口解释,洪清玉含笑摆手制止了他,接着说:“女人都有嫉妒的天性,既伤人,也自伤,还会使女人的智商降低,降低到让人不可思议不可理喻的地步。”洪清玉说着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好像说的事情完全跟自己无关一般,贾明鎏心里暗生一点鄙夷,嘴里却说:“小洪,你看问题挺准的嘛。”心想,你夸夸其谈的口气那么轻松那么潇洒那么自信,你自己有没有这个问题呢,是看不出来,还是不能摆脱出来?

    洪清玉好像猜到了贾明鎏在想什么,脸面上顿时飞红起来,她笑着说:“是女人就会嫉妒,我也不例外。嘿嘿,不怕你见笑啊,明知道这不好,但很难控制,例如,见到了你家吴旭,我就会嫉妒她的漂亮。但是,谁也不会去嫉妒希拉里,因为她离我太远,是不是?就算眼红她们,于她们也毫无损。所以,嫉妒总是针对身边的女人。”贾明鎏脑海里马上闪过了叶紫衡,洪清玉像知道贾明鎏的想法似的,接着就说:“当然,嫉妒还带来女人之间的竞争,我嫉妒别的女人,别的女人也嫉妒我,这种竞争也可以促使女人提高。”

    洪清玉的水平再次体现了出来,她的谈话既实在又到位,还能举一反三,联系实际,洪清玉非常诚恳地说:“就说我和叶紫衡之间的事吧,她和领导们接近,我就有嫉妒心,你想想,如果她不是我们班上的一个同学,我会嫉妒吗?不会,如果她是个男生,我会嫉妒吗?也不会,就算会,也只有很小很小的一点点,例如你贾明鎏,各方面都比我强得多,我对你的感觉是高山仰止,我一样不会嫉妒。”洪清玉抓住时机顺势拍了贾明鎏一个马屁,让贾明鎏心里很舒坦,也觉得她的分析,合情合理,丝丝入扣,无法不点头,而且洪清玉能用这样平静的口吻,用这样诚恳的态度来谈她对别人的嫉妒,实在让贾明鎏觉得不可思议。

    洪清玉滔滔不绝地说完了,贾明鎏心情真的开始不太平静,不由得对洪清玉刮目相看,这一番剖析下来,平心而论,洪清玉并不是一位没有境界的女干部,她从基层的团干做起,也是大学科班出身,学历、经历都摆在那里,要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从接触和交谈来看,感觉洪清玉与莫小力那种想当官又浮躁的女人完全不一样,她是真有见识和才能,懂政治,也懂谋略,还懂生活,听她和叶紫衡谈起服装、化妆、时尚,品位眼光常常令叶紫衡折服,但贾明鎏就是不能明白,就这么一位有见地有境界的女干部,为什么有时候会说出与她的身份、品位、境界完全不相符合的话,做出像她这样的女干部不可能做的事?在说这些话、做这些事的时候,洪清玉简直就是另一个女人,水平低得让你难以置信,但事情一过,你再一转身看她,她又是那个有分寸的得体的洪清玉。转变之快,好比川剧变脸,令人瞠目结舌。这恐怕就是她自己分析的嫉妒使然吧。

    看贾明鎏在沉思,洪清玉继续说:“小贾,你别误会,这些话我也没地方说去,想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你又是吴旭的丈夫,跟你说几句,你不会介意吧?”

    “嗯,不介意,谢谢你的信任。”贾明鎏感觉有点惭愧,人家一个女同志这么大度诚恳,自己再要遮遮掩掩的,就显得太小心眼了,虽然自己是稀里糊涂地陷入了学习班里是非的漩涡中心,但心里还是在盘算着如何给她一个合适的解释。

    “是的,我是搞政工出身,但我还是女人……我提醒你,你得注意那个高锐。”贾明鎏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洪清玉对高锐有点想法,但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跟着洪清玉说高锐什么,别说高锐现在没什么让他说的,就是高锐有什么可说的,他也不敢说,一说了,也难保洪清玉不会转身去告诉叶紫衡甚至高锐,闹出更多的是非来。

    好在洪清玉倒也不一定要贾明鎏跟她一起说高锐的不是,只要贾明鎏听着就行,洪清玉又说:“你看看高锐吧,三天两头找叶紫衡,还真不太可能谈情说爱,我中午和叶紫衡谈过了,他们就是在商量着如何对付你呢。”

    贾明鎏说:“对付我,我有什么需要他们对付的?”

    洪清玉说:“老贾,别看他年纪不大,心眼可不小。你想想看,一个刚刚毕业没两天的大学生,从小到大,就是在闷头读书,读了近十几年的书,到企业工作,还不是两眼一抹黑的,一点经验也没有,凭什么就能混到这个班里来,谁非要这么重视他?”

    贾明鎏差一点说,我知道,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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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兴师问罪

    洪清玉不愧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出身,她似乎只需要贾明鎏思想上有触动,并不需要他表态,她继续说:“哎,老贾,你知道不知道高锐是怎么让省委领导看上他的,就是靠的一次言,可见言的机会是多重要啊。”

    其实贾明鎏来之前听吴有才说过这个段子,不过洪清玉说得更有鼻子有眼,说是高锐在座谈会上抢着言,大胆而狂妄,不仅全盘否定了国企现有的干部管理模式,把钢铁公司总经理气得当场拍桌子,结果总经理一拍桌子,组织部的乔栋梁部长也生气了,大家还以为乔部长是生高锐的气,哪知乔部长当场就对公司总经理说,你们公司要加快改革步伐,就是要有这么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这话什么意思?一位组织部长这么露骨地夸一个年轻人,少之又少吧?

    洪清玉还增添了更多贾明鎏没听说过的内容,她说高洪言之后还说,临江的干部大都是从乡镇企业干出来的,虽然有实际经验,但素质普遍太低,幸亏省里有来了像关副书记这样既见过大世面,又有真才实学和真抓实干的领导,要不然,临江的国企改革就可能半途而废。关副书记来了,一定能带领广大干部提高素质,真正成为符合现代化要求的现代化干部。

    洪清玉说完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叹息的弦外之音,贾明鎏能够听出来,她是在感叹高锐的言,摸准了领导的所好。

    贾明鎏不知该如何对答,只点点头。

    洪清玉抬眼看看贾明鎏的反应,又接着说:“这次座谈言,我敢肯定他要故伎重演,而他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先对付你。”

    贾明鎏笑眯眯地说:“小洪,随他的便吧。”

    这么一说,洪清玉睁圆了眼睛,气鼓鼓地说:“老贾,你真让我失望,也替吴旭惋惜。”

    贾明鎏又笑:“洪书记,你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你听听你说的话,像个有志气的男人说的吗?吴旭以前怎么还好意思在市团委的人面前夸你?”洪清玉看贾明鎏张着嘴呆住了,又道:“你要真就这么点出息,那还在这里遭罪学什么学,回家等着抱孩子去吧!”

    贾明鎏被洪清玉几句话噎住了,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她脸上的神情全然没有了请吴部长合影签字的拙劣,而是一种咄咄逼人的锐气,是贾明鎏所认识的女人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坚定和执着。

    洪清玉因为激动脸上泛着光,胸脯随着呼吸在起伏,眼睛里充满了坚毅和期望,竟然让贾明鎏有些着迷,充满自信的女人,总是别具魅力。

    两人面对面站着,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这一幕让路过的老师和学员侧目,只是对视中的两人似乎气势上互不相让,全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这时,有辆小车开过来,打着大灯非常的刺眼,轰鸣声在寂静的校园里显得格外刺耳。

    洪清玉先退缩了,她避开贾明鎏的目光,笑了:“嘻嘻,老贾,我知道你是个有心计的人,别装了,你越是沉着低调,越说明你具备更高的素质,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高锐与你不可同日而语。”

    被一个女人戳穿了心思,贾明鎏很不自在,他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神情,故作轻松地说:“小洪,我们这班人里面,谁要说不想在座谈会上言,不想给领导留个好印象,那肯定是假话。但是,如果要通过玩阴谋耍手段来谋取这个机会,我觉得……”

    洪清玉打断了贾明鎏的话:“老贾,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就算你看在我和吴旭同事一场的面子上帮我一个忙,也要把言的机会夺过来。”

    就算我贾明鎏有这种心思,也犯不着你洪清玉这么急吼吼的啊。

    贾明鎏一下子明白了,洪清玉找他出来谈谈,并不需要自己对她解释什么嫉妒不嫉妒,她只是利用这个借口让自己的思路误入歧途,自己琢磨了半天的解释毫无用武之地,又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她激得道出了自己心声。洪清玉就是想把自己当成一个她与叶紫衡争斗的砝码,只要自己把座谈言的机会拿到手,叶紫衡自然失去了这个良机,看来作为市委、市政府方面来的代表,洪清玉有能力把握住这个机会,她所需要的就是激励贾明鎏出来打压住叶紫衡。

    想到这,贾明鎏又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将装糊涂进行到底呢?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

    贾明鎏握住了洪清玉主动伸出来的小手,算是默认了她的提议,他明显感觉到洪清玉的手指用力捏了自己手心一下,目光中全是鼓励和赞许。

    过了两天的傍晚,吴旭忽然来了,接到电话,贾明鎏兴冲冲地跑出校门去迎接。

    天开始有点变凉了,吴旭给贾明鎏带了些衣服,但一看到贾明鎏,她却劈头就问:“你怎么跟洪清玉混在了一起?”贾明鎏被当头一棒,一下子没反应不过来,只诧异地看着吴旭,尽量显得平淡地说:“你哪里听说的,一个班的同学,说说话而已。”自从李丫丫事件之后,吴旭尽量不去触碰贾明鎏的这个伤口,但对于他与女人的交往自然存有戒心。

    吴旭见贾明鎏嘻皮笑脸地敷衍,从包里掏出一张打印的照片:“你看看,还抵赖什么?”

    贾明鎏接过来看了看,原来是与洪清玉在校园里散步的情形被人偷。拍了,正是四目相对的忘乎所以的时候,当时好像有辆车开过来,开着大灯,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会有人趁机偷。拍。从照片上两人的神态来看,如果不知道当时对话的过程,简单这么看起来,倒很有些男女**的味道。贾明鎏有点不太高兴地说:“小旭,这是有人故意偷。拍的,我向你保证肯定没有别的问题,你别放在心上。”

    吴旭说:“我可以相信你,但临江热线上已经炒得沸沸扬扬了。”

    怪不得呢,今天下课之后,张依然突然打来个电话,稀里糊涂地说了些潇洒清闲的怪话,再多问,她只莫名其妙地笑,大概她也看见了网上的消息。

    贾明鎏说:“那网上怎么说的?”

    吴旭说:“你还不知道,再好的事放到网上,都有人说三道四,更何况是这种破事,能有什么好话啊?你先别管网上怎么说的,我问你,你是不是跟洪清玉单独散步了,是不是还谈得一往情深的?”

    贾明鎏被吴旭武断猜疑,也有点生气了:“小旭,你来看我,我本来是很开心的,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你什么意思?”

    吴旭说:“小笨狗,你说我什么意思?”

    贾明鎏说:“那你就是专门从市里赶来审问我的?”

    吴旭“哼”了一声,说:“随便问问。”

    贾明鎏说:“有你这么随便问问的吗?”

    吴旭说:“你做都做得,我问都问不得?”

    贾明鎏气急了,说:“我做什么了?我做什么了?”

    他们一直站在党校校园的路上说话,情绪都有点激动,吴旭说:“你没有做什么,我是你老婆,关心关心也不行吗?”

    说起来,贾明鎏内心里最怕吴旭怀疑自己男女关系方面的事,于是他又说:“你这不像是关心我,倒像是来找我的茬儿。小旭,你以为我在这里休养享受吗?你知不知道党校学习多紧张,竞争有多激烈,我的思想压力有多重,你说,我还能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吗?”

    吴旭被贾明鎏逼问,一时说不出话来,眼泪就在眼眶里转,贾明鎏猛然醒悟过来,这事有人背后使坏,不就是等着看我的笑话吗,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于是,贾明鎏放缓了口气,柔声说:“小旭,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跟你说话。”

    看贾明鎏陪了笑脸,吴旭也平静了些,说:“明鎏,我相信你,你就是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也不会选中洪清玉,毕竟她跟我一起在市团委共事。”

    贾明鎏知道这个时候跟吴旭解释什么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努力让自己平和下来,缓了缓口气说:“小旭,我知道你是来关心我呢。”

    吴旭娇羞地瞥了贾明鎏一眼,说:“我才不关心你这只小笨狗呢。是我爸我妈不放心,网上有好几张类似的帖子,好像说得你们培训班尽是乱七八糟的事,党委宣传部的人已经要求网站删除了。我爸我妈让我来转告你,不管以后是不是从政,都要好好珍惜这么好的机会。”

    这么说,贾明鎏是很好接受的,在个人前途问题上,吴旭的爸妈确实比吴旭更加关心,而且能关心得到位。贾明鎏愣了愣,说:“你回去告诉爸妈,我以后会注意的。”

    说完了这几句话,两个人突然找不到别的话题,就沉默下来,僵僵地站着,吴旭像是无聊,心神不定地左顾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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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官场外交的优势

    这时候,郭咏转过来了,问:“小贾,这是弟妹吧,好漂亮啊。”

    贾明鎏不记得他是否见过朱莉,也顾不得许多,忙相互介绍:“小旭,这是望江县的郭副书记,是我们的父母官呢。郭书记,这是我老婆,吴旭。”

    吴旭说:“哦,郭书记,你好,明鎏经常跟我说起你呢。”

    郭咏哈哈大笑:“吴旭,你可别听小贾胡扯啊,我老婆跟他是中学同学,我现在跟他又是同学,年长几岁,你叫我一声郭大哥就行。”

    “郭大哥,谢谢你,听明鎏说,你还让嫂子去关照我妈,真是太谢谢你了。”吴旭待人接物还是有心人,贾明鎏只电话里和吴旭说起过郭咏的事,她居然就能恰到好处地提起,让贾明鎏和郭咏听来,心里都非常舒服。

    “应该的,应该的。说句不该说的话啊,我家老婆中学的时候就是你家小贾的崇拜者哦。”郭咏这种私房话一说,显得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了一层,吴旭看了贾明鎏一眼,捂着嘴偷笑,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许多。

    远远地,洪清玉欢快地叫着吴旭的名字,几个碎步跑过来了,拉着吴旭的手问长问短,一会儿关心吴旭的身体状况,一会儿问起单位上的人和事,仿佛几个月没见面的亲姐妹,贾明鎏尴尬地站在一旁,抱着手看两个小女人假惺惺地热乎。

    女人,哪怕内心里已经是仇敌,一旦碰见了反而更加的亲热,让外人看来会觉得她们背后的某些言行是不是听错了,或者看走了眼。当下的吴旭和洪清玉如此,叶紫衡和洪清玉更是如此,两人暗地里较劲,但住在一个宿舍,进进出出勾肩搭背窃窃私语,好像一点隔阂误会都没有。

    两个女人说着,就扯到了高锐身上,吴旭问:“什么,洪姐,他也来了吗?”

    “可不,还和你家明鎏住一个宿舍,你家明鎏是个厚道人,我可提醒过他,防人之心不可无。”洪清玉贴近吴旭的耳朵,看似在说悄悄话,声音却正好能传进贾明鎏的耳朵。

    吴旭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洪清玉喜笑颜开地与贾明鎏说:“小别胜新婚,你们谈,我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说完,向两人招招手,扭扭答答地走了。

    贾明鎏的手机响了,是张依然,他接通了之后,说:“然哥,没事吧,吴旭来了,你跟她说说。”

    张依然在电话里欢快地与吴旭交谈,说好久没见面了,回来去哪里逛街,哪里喝茶,哪里健身,说得不亦乐乎,吴旭的情绪好了起来,脸上也有了笑意,跟张依然说:“然哥,你说话要算数啊,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可别又推三阻四说要录节目啦,跑现场啦……讨厌死了。”大概是张依然在电话里跟吴旭开了个荤玩笑,吴旭脸都红了。

    正窘迫间,高锐跑过来了,看了吴旭一眼,叫道:“这不是团市委的吴部长吗?你怎么来了?”

    吴旭热情地与高锐握手:“高锐,你真行啊。”

    高锐就拿异样的眼神看贾明鎏,看得贾明鎏都有点不太自在,他感觉高锐一直就在附近冷眼旁观,看没别的人了才走过来打招呼的。

    吴旭笑着说:“小高,别看了,他是我老公,你们住一个宿舍,早该看够了。”说得高锐很不好意思,似乎刚才有点想歪了。

    “老贾,你厉害啊,没听你说起过你爱人是吴部长啊。怪不得呢,刚才我走过去的时候,你们就站在这里了吧?我以为,嘿嘿,认错了人,没敢过来打招呼。”高锐反过来责怪贾明鎏:“你们怎么还站着?天都快黑了,老站在这里腿不酸吗,这么久没见面了,到宿舍坐坐嘛。”

    贾明鎏说:“不用了,她给我送点衣服过来,晚上还有点事情,一会儿就走。”

    高锐说:“那你们谈吧,我约了小叶去教室。吴部长,再见。”

    高锐走后,吴旭说:“这个高锐,肚子坏水不少,你得当心啊。”

    贾明鎏问:“小旭,你怎么跟他也熟?”

    吴旭特意看看高锐走远了没有,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嗯,他不是钢铁公司的团委书记吗,我们工作中有过接触,他好像吹嘘过他爸跟组织部的乔部长是小学同学。”

    贾明鎏笑了:“呵呵,这里来的人都有点背景,这也算不得什么坏水呀。”

    “可是,他没当上团委书记之前追过洪清玉,当上了之后却又黄了,我们几个小姐妹背地里都骂他忘恩负义呢。”吴旭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愤愤然。

    哦,原来如此。贾明鎏笑了,高锐能当上钢铁公司的团委书记,这功劳看来不全是乔部长的,还有洪清玉的份,难怪洪清玉对高锐有成见,看高锐与叶紫衡亲密要吃这份干醋。再理智的女人在情感上也会犯糊涂,明明是跟男人的纠葛,不去找这个男人的毛病,往往要怪到他身边的女人身上,吴旭小心眼上来了,不也是胡乱猜疑如梦或者洪清玉吗?

    明知道吴旭不可能在党校住下,贾明鎏还惦着张依然打电话必定有事要说,于是就有点心不在焉,左顾右盼,吴旭捅了捅贾明鎏:“小笨狗,你看什么呢?是不是在找洪清玉?”

    “嘿嘿,小旭,你又来了,你大老远地跑来,不是来慰安我,但也总不至于特意来跟我纠缠这事的吧。”贾明鎏坏笑道。

    吴旭啐道:“哼,你想得倒挺美,回家也不搭理你。”

    贾明鎏凑在吴旭耳边说:“小旭啊,你逛街的时候注意一下,有没有结实点的沙,就是那种怎么折腾都不响的,嘿嘿。”

    吴旭脸腾地红了,一下子想起来家里沙叽叽呀呀的声音,她使劲捶了贾明鎏胸口几下,骂道:“你个流氓!”

    路上,来来往往有党校的老师和同学,贾明鎏和吴旭不好意思有更亲昵的动作,突然,吴旭甩开贾明鎏的手,跑过去喊了一声“黄老师”,贾明鎏顺着看过去,原来是沈敏陪着老伴在另外的一条小路上散步呢。

    吴旭跑到跟前,扶住沈敏的老伴,回头喊贾明鎏:“明鎏,你过来,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黄老师,我中学的班主任。”

    贾明鎏还在奇怪,这吴旭怎么认识的人比自己还多,听她喊自己,赶紧上前几步,喊道:“黄老师,您好。”

    “哎呀,太巧了,吴旭,这是谁啊?”老太太沙哑着嗓子问。

    “这是我爱人,贾明鎏,沈老师班里的学员。”吴旭听贾明鎏说过,沈敏是他们班的班主任,此前也认识。

    沈敏终于搞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系,笑呵呵地说:“小贾,原来这吴副厅长的千金是你的老婆,哈哈,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好,好,好啊。”沈敏连说了几个好,贾明鎏不知道好在何处,也跟着说好。

    吴旭嗔怪道:“你呀,光知道傻乐,快把我的包拿过来,我给黄老师带了治咽炎的特效药。”说完,伸手抢过贾明鎏手里拎着的包,从里面掏出几个药盒来,递给了沈敏:“沈老师,这是我托国外的同学带来的,据说治疗慢性咽炎效果不错,您得记得让黄老师按时吃啊”吴旭不把药交到黄老师的手上而直接递给了沈敏,这细微之处的微妙,贾明鎏看得一清二楚。

    黄老师眉开眼笑,开始唠唠叨叨:“吴旭,毕业这么多年了,还记得黄老师这毛病,真难得啊。老沈,你看看,我跟你说过的,我的学生不比你的学生差吧。你的学生一毕业,升官的升官,财的财,可又几个还记得你沈敏的?”

    沈敏点头称是,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却没有过多的客气。

    吴旭又告诫贾明鎏,有事多向沈老师汇报,要是不争气,学不出成绩来,沈老师能够原谅你,回去我爸也要批评你的。

    贾明鎏笑道,那是一定的,沈老师要求严格,事无巨细,对我们关怀备至,不好好学习,对不起沈老师的一片苦心啊。

    沈敏就说,哪里,哪里,贾明鎏同学在班里学习认真,言积极,独立思考,企业里来的几个人当中,就数他成熟稳重,尤其是理论联系实际的能力强,又有这么好的家庭熏陶,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吴旭说,明鎏,还不快谢谢沈老师的夸奖。刚才黄老师可表扬我了,以后就要看你的,你可不能做那种出了校门就忘了老师的学生啊。

    贾明鎏点头答应着,心里却暗暗赞赏,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吴旭场面上说话办事细致周全,面面俱到,今天她来党校,虽然冲自己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但那只是出于女人自我保护的本能,其真实用意却是专程来向沈敏表明自己副厅长女婿的身份,再通过给沈敏的爱人送药拉近与他的感情,暗示沈敏多多关照,这次来访多半是她爸爸的用心良苦,但吴旭的表现真实自然,一点没有娇柔做作的痕迹,女人搞感情投资的官场外交,确实有其特殊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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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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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都市青年初入社会,情场职场忍辱负重、勾心斗角,苦苦挣扎最终云开日出的励志故事,也是一本揭示无赖、无聊加无耻的烂书。
混迹于某公司的青年才俊贾明鎏,遭遇了一系列无聊的人,使用过一系列无赖的招数,暴露出一系列无耻的嘴脸,终于在公司里站稳脚跟,平步青云。
不过,先别鄙视,这些阴谋诡计你肯定没有都干过,但你不可能一件也没参与过?只不过,贾明鎏成功了,你可能还在成功的路上!跟我玩,阴死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跟我玩,阴死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跟我玩,阴死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