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罪己诏 (上)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的荒唐让李潜过了一把皇帝瘾,起来的时候已经rì上三竿,朱儿和翠儿则比他早起了不少时间。
见李潜醒来,两个小妖jīng连忙迎了上来,伺候他沐浴更衣。当然,这次的浴汤里没有再放那勾人情yù的龙涎香,不然李潜要是又和她们两人胡天胡地,那这一整天就不用做事情了。
就着朱儿拿来的白玉杯,李潜漱了口,范高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
“皇上,这两个奴婢还伺候的上心吧?”范高满脸堆着笑,一副谄媚的样子,显然对自己挑送过来的宫女很有信心。
不过李潜脸皮还没厚到跟一个太监讨论六九舒服还是双fei惬意,当下咳嗽一声道:“咳咳,范高,朕昨rì命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范高脸上露出一丝恨意道:“皇上请放心,这次是皇上放的话,老奴已经全部办妥,恐怕今rì就会有人来通报那贼秃归天的噩耗了。”李潜顿时了然,看来这不难早就是范高的眼中钉。不管是从之前这个皇帝被他蛊惑,还是从抢了范高在皇帝跟前的风头来说,他一直的能活着,大概是这个糊涂昏君不准范高动手吧。
得到范高肯定的答复,李潜放心了许多,要这不难还没死,而且是没按照他安排的死法死的话,那他过后的麻烦就大了。
果真,李潜刚用过午膳,就有一名太监领着一名僧人前来求见,他立刻挥手应允。
刚看到李潜,那名僧人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皇上!我师傅不难圆寂了!”
闻言,李潜面上蓦地挤出一丝惊诧喝道:“胡说!不难大师昨rì从朕这里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就圆寂了!来人,把这名满嘴胡言的僧人拖出去给朕好好教训一顿!”
“皇上,这名僧人乃是不难大师的首席大弟子,他是不会对不难大师不敬的。”范高却突然站了出来,为李潜责骂的那名僧人辩解,而李潜则暗自递过一个赞赏的目光给范高。
这老太监做戏比自己还专业,明明就是他下的毒手,还在这里装的跟什么一样。当下,李潜也再次提醒自己,一定要把这出戏给唱的漂亮了,千万别输给了范高。
那名僧人投过感激的目光给范高,然后说道:“皇上,家师的确昨天晚上已经圆寂了,贫僧是在丹房发现家师的尸体的……发现的时候……已经……”说到后面,他已经泣不成声。
“范高!随朕去不难大师那里看看!”李潜猛地起身,朝范高吩咐着,将剧本向他安排的方向指引过去。
“老奴遵旨!”
不难这个死秃驴!
当李潜到了不难的府第之时,他觉得昨天让范高这么容易就做掉这家伙,简直就是让他死的太舒服了。
看来与王扶麟勾结还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秃驴不知道还从哪些地方捞了钱,原本应该清修的出家人,府邸给搞的金碧辉煌。
从门上铜钉一直到房屋木刻上的包边,无一不是用黄金白银作为装饰雕花的主材,如果要说还没被这黄白之物给玷污的东西,恐怕只有不难炼丹房外的那一丛翠竹幸免于难。
那名僧人先李潜和范高两步,上前推开了炼丹房的木门,一股浓烈的香味从丹房里满溢出来,是通天丸的气味。李潜皱着眉头进了炼丹房,发现炼丹房内干干净净,而不难的尸体则端端地在原处,没有动半分。
不难的尸体还保持着死时的姿态,他身体挺的笔直,盘膝坐在炼丹房里的一张紫檀木镂花矮榻上,榻上的一张小几上摆着一套瓷壶,而唯一的一个杯子却被不难握在手中,已经捏碎,碎磁片割破了手掌,流了不少血。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不难的脸,原本白皙的脸涨成了紫黑sè。李潜挥手叫过范高,吩咐道:“范高,不难大师死的这么惨烈,难道是中毒所致么?”
范高也很机灵,立刻答道:“皇上,老奴叫了宫中对此有经验的御医一共前来,可以替不难大师确定下死因为何。”
“那还不快招来!”范高立刻叫过身边一小太监去找来了太医,那人便是当rì给李潜说出牥苇和般若果区别的老御医。
老御医叩头以后,走到不难面前,翻开不难的眼睛看了看,又扳开不难的嘴巴闻了一下。最后,他拉开了不难的僧衣,只见不难被裹在僧衣里的躯体也同样变成了紫黑sè,看起来十分恐怖。
“皇上,不难大师是死于一种药物的毒xìng爆发。”老御医恭敬说到,却引来了不难弟子的责难:“你胡说,我师傅这里的药物都是经过jīng挑细选的,都是些大补之物,就算服用过多,也不会死的这样吓人!”
御医正sè道:“老朽jīng于药物,一生之中更是将见过药物的药xìng药状背的清清楚楚。这尸体眼睛重度充血,口中有浓烈馥郁香味,全身血脉爆裂,确实是一种药物的毒xìng爆发之下。只是这样的爆发需要大量的药物,莫非他jīng制成了丸药,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不难弟子打断:“这房中的药物都是给皇上炼制丹药的,莫说有毒,便是生xìng相克的药物也不曾送进此间!”
老御医此刻也颇为不服气的说道:“皇上,让不难大师暴毙的药物叫牥苇,还请皇上派人在此间搜索,必然能将此物搜出。”顿了顿,他抬头看了眼一旁满脸怒气的不难弟子,又道,“若是找不到牥苇,就请皇上摘下我这颗人头作为亵du不难大师的赔礼!”
听完御医的话,不难的大弟子面sè骤变,李潜也很配合的诧然变sè,狠狠瞪了一眼他,喝道:“范高,命人给朕搜!”
老御医虽然被不难弟子气得拿人头做赌注,可真的见李潜开口叫人来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于是对来搜炼丹房的人耳提面命,将那牥苇成品样貌和制成粉末的sè泽气味俱一说出,生怕自己那颗头就此玩完。
还好,不难这家伙没让李潜和老御医失望,未几时便从炼丹房找到一个密格,里面藏着巴掌大的一个羊脂玉瓶。经老御医亲自检查,那瓶子里面的黄sè干燥粉末,正是牥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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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罪已诏(中)
看到瓶子被拿了出来,不难的弟子脸sè已经变得苍白无比,望向他的眼神也透着说不出来的绝望:“皇……皇上,这个是……”
“这个是什么?你们就拿这种药xìng毒劣的东西给朕炼制通天丸?你们难道是想弑君不成!”李潜指了指不难,又指着白玉瓶朝那僧人问道,他却好像触电一般浑身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李潜面前。
“皇上!贫僧与此事全无干系啊!是师傅说这个药物能刺激人的yu望,使人飘飘yù仙助君尽兴,所以每次只加了那么一丁点儿!而且这个药如果一旦中断服用,就会效果打折,所以师傅说服皇上,将这东西跟其他大补药材炼制成了通天丸的每rì服用的!真的不关我事啊!”他已经完全崩溃,将不难加入这个药物的初衷说了出来。
李潜听到这里,当即沉下脸喝道:“你身为不难的大弟子,明明知道这个药的药xìng与朕无益,为何知而不报!”
那僧人见李潜发怒,整个人瘫软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口中只是支吾着求饶。
“来人,把这府邸里的僧人一并抓起来交与刑部问审!妖僧不难的尸体鞭打一百鞭,悬于城门示众!”李潜森然地说完以后,带着范高愤然离去,满面大受欺骗的神sè,而那名老御医则chūn风得意的跟在他们后面,一副功臣的派头自居。
回到宫内,李潜和范高直接回了寝宫,朱儿翠儿两婢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来,替李潜褪去了外袍,翠儿乖巧地替他捏腿,而朱儿则送上了一杯蜜茶。
“皇上,刚才走的匆忙,累着了吧?”朱儿将李潜的头轻轻置于她柔软的双峰之上,替他按摩起头部穴位来,那一把轻柔嗓子加上到位的按摩,让李潜外出一趟的疲劳在她那吴侬软语中烟消云散。
“唉,朕现在是不怎么累,只怕等下你们服侍朕沐浴,那才是真的累哦。”
听李潜坏笑着打趣,朱儿翠儿似乎也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疯狂,满脸羞红低声不语,只是手上力道均微微一顿,李潜乘机捏了一把翠儿游移到他大腿上的小手,嘿嘿,滑溜溜。
范高像没看到李潜对两婢上下其手似的,恭声说道:“皇上,等下还得去御书房,老奴命人给您准备了些点心,要不现在就给传上来用点?”
李潜被打扰了兴致心里暗自不爽,这家伙,怕他要是跟这两个婢子胡来耽误做正事,居然用这种方法来提醒自己,可他又怎么会如人所愿呢。
当下李潜笑道:“好你个范高,管事情竟然管到朕头上来了,难道朕就让你这么放不下心么?”
范高正sè道:“皇上,老奴一心都是为了您的千秋万代着想,明rì皇上便要面对众臣,可皇上失忆一事却又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朝里大人们知晓的,老奴这也是为了皇上着想。”
李潜见范高当着朱儿翠儿说出来两人间的秘密,正要发怒,却见朱儿翠儿一副无动于衷地模样,大感好奇。
“皇上,她们姐妹俩都是您的贴身侍婢,个中厉害关系,老奴已经告诉她们了的,若是乱嚼舌根,对她们姐妹也不利。”范高见李潜面sè不善,连忙解释道。
李潜心里豁然明白了朱儿翠儿为何昨rì一点也不拘泥,想必是范高早已经告诉她们,自己已经对男女之事正常了,没有以前玩皮鞭滴蜡的**倾向,不然她们两个肯定会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来伺候自己。
朱儿翠儿见李潜迟疑,跪倒在地连声说道:“皇上,婢子们就是向天借了一百个胆子也不会再跟其他人说的,请皇上安心。”说罢,两婢对望一眼,拔下头上插着的银簪指着喉咙道:“若是皇上不信,婢子们就以死来安您的心。”
现下,李潜若是点一下头,或者道一声好,恐怕这两名娇俏美婢就会自尽血溅当场,想起昨rì二人尽心的侍奉,叹道:“罢了,明rì朕就会将此事处理好了,你们起来了。”
朱儿翠儿听李潜这么说,方才舒开了眉头,上来将他团团围住,又是捏腿又是揉肩。极yù讨李潜欢心的模样让他又是心疼又是感慨。
自己在那个世界交往过的女人,大多标榜着男女平等,从社会关系到床上关系,无一不显赫着女人能顶半边天的神话,而有些女人,甚至能把天顶翻。在这种社会氛围里面,李潜很少看到有像朱儿翠儿这么温柔可人的女孩儿,就算是有,大多已经被识货的牛粪挖走。像朱儿她们这样愿意为了他一句话就死的MM,别说泡,看都没看到过。
等朱儿翠儿又伺候李潜把糕点用过了以后,他就和范高动身到了御书房,临走时,朱儿更是眼角含chūn地瞄了他一眼,个中暧mei流转,差点没让李潜回头把她就地正法。
到御书房的时候,吴佑仁正伏在几案上看奏折,并且还时不时地写着什么,极度用心之下,居然没听到李潜进来。
李潜朝想叫吴佑仁的范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地从背后靠了过去,仔细的瞧了瞧他写的东西。
“……今rì大商yù图盛世之强,必备三个条件:其一,国力丰厚。纵观我大商数百年,强兵乃立国之本,但凡兵强则需马壮为先,粮草充足,上述民安方可至也;其二,人臣需能辅佐我皇,无能之人必会如同蝼蚁,朽朝廷如溃千里长堤;其三,我皇需备雄才大略,能审视时度……”
“吴大人,这是什么?”李潜忽然问道,吴佑仁这才发现李潜已经在他背后站立少时,连忙起身叩拜。
“皇上,这只是微臣翻看奏折之余的一点小小感慨,还未成形,让皇上见笑了。”
李潜笑着拿起这张纸又仔细看了下,赞赏道:“写的不错嘛,从根本上分析了一个国家的兴旺富足需要的规则。朕也以为,若要让我大商流传千百载,必要民安,兵强,方可国富,不受外侮。不过,人臣方面,朕倒以为,未必需要个个都能辅佐朕。”
顿了顿,李潜又续道:“人都是不同的,有些人善于政事,有些人善于领兵打仗,还有些人善于逢迎拍马。朕觉得,用人即是用马,有些善于千里奔驰,有些善于短距离赛跑,关键是在于朕是否能找出让他们能力显示位置,而不是苛求他们去做什么。”
李潜这话倒也没说错,知人善用是从古到今一名成功君王的必备条件,虽然他连百官是谁谁谁都不知道,不过好听的话还是会说的。
吴佑仁闻言,眼里闪过一抹赞赏的眼神,但却又蹙起眉头说道:“皇上,明rì便是早朝了……”意犹未尽之中,竟有丝丝忧虑之心。
李潜明白这吴佑仁心里的天平已经逐渐向他倾斜,遂笑道:“吴大人,明rì早朝,朕已经有了打算,你就等着为朕看一辈子的奏折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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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罪己诏 (下)
竖rì一早,朱儿便将李潜摇醒,说是已经到了时候,得起身梳洗用点东西,要去早朝了。
李潜揉着揉跳动的太阳穴,睡眼惺忪地看着屋外的天sè。天,一片漆黑,现在的时间充其量也就是早上五点的样子,李潜咬牙骂道,nǎinǎi的,这个早朝,还真他妈的早!
咬牙切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李潜半闭着眼睛让朱儿翠儿替他更衣,心里拿定主意,等自己一旦熟悉了朝政以后,定要拿出雷霆手段,把早朝改到早上九点以后。
难怪古代的皇帝死的早,天天一早就被拉起来,睡眠怎么好得了,睡的不好死得早,一点保健意识都没有。
心里虽然百般无奈,可是再怎么不爽这早朝也是躲不掉的,李潜漱口之后,喝了一碗燕窝,又吃了两方小酥,这才出了寝宫。
范高已经候在了一顶轿子旁,李潜看着这顶只能用瑞气千条来形容的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脚踏了进去。
一路上,轿子摇晃的恰到好处,可尽管李潜有些疲乏却丝毫没有睡意。反手撩起轿子的帘子,一股冰凉的空气从帘子的缝隙钻进了轿子,迎面吹到他的脸上,让他清醒了几分。
就在这时,轿子行至一大殿偏门,范高尖着嗓子说道:“皇上,到地方了。”
两名小太监拉开了轿帘,李潜慢吞吞地从轿子里踱步出来,触目所及的便是这散发着威严肃穆的宫殿。范高走到李潜跟前,替他拉好了坐出了皱褶的衣服。
看着范高有些紧张的表情,李潜淡然的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安心。
范高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皇上请随老奴来。”言毕,他转身朝偏门走去,李潜紧随其后,迎接来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早朝。
通道尽头,便是朝堂。范高出了通道,径自往殿内龙椅下的高台走去,站定之后,只听他扯直了嗓子喊道:“皇上上朝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声喝起的声音,在大殿之内来回激荡,蓦地有种激动从李潜心底窜了出来。
李潜稳步步出通道,朝这大殿最高处走去,那里,就是天下之人梦寐以求的龙椅,也是这大商权势顶峰的象征。
站到龙椅之前,李潜打量着下面匍匐成分成两大排的大臣,一种天下尽于己手的感觉让他不自然地也威严了起来。
当下,李潜双手凌空朝上一托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下面的大臣们又是齐声呼喝,然后各自从地上爬了起来。李潜突然发现了吴佑仁也在百官列中,只是位置靠的很后面。等礼毕起身之后,吴佑仁径直走到了右侧的一张几案前坐了下来,面前赫然摆着纸笔,很明显……他除开助读,还得搞会议记录。
百官刚站定,刘伯年从人群里钻了出来,高呼道:“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李潜心知他是做什么,但却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挥手道:“准奏。”
刘伯年脸上顿时露出一副不甘心却不得不为之的悲痛表情,先是对李潜歌功颂德一番,然后又陈列了他一心想报效国家的拳拳爱国之心,再接着才是说到主因。最近,他经常便血然后又上吐下泻,紧接着请某某名医前来就诊,被告知患的了不亚于十级肺痨的重症,必须养护身体,由于膝下只有一女,女婿即为半子,需尽孝于跟前。
末了,刘伯年更是老泪纵横道:“皇上,微臣虽然尽忠于您,但不忍因臣之病耽误工部的要事,还望皇上成全微臣最后的一点心愿!”说完,他扑倒在地,呜呜啜泣。李潜心里暗笑,估计是刘伯年肥缺给他搅黄了,真的心疼罢了。
“刘爱卿,莫非你那病症连宫中御医都治不好么?”李潜佯作关切问道,刘伯年面sè大变:“皇上,微臣只求告老还乡,不敢劳驾御医了。”
看来这个家伙被李潜那rì软硬皆施给吓着了,一心想求全家平安。李潜也不忍让刘伯年失望,当即道:“既然刘爱卿一意还乡,朕也不勉强你了。你的请求,朕准了。”
刘伯年感激涕零,擦泪回列中。
“皇上,老臣也有一事启奏。”站在最前排的官员里,一人躬身出列道。
只见此人虽然须发苍白,说话极度傲慢,而且腔调派头看起来十分强势,一听李潜就讨厌他,但还是大手一挥道:“准奏。”
“昨rì皇上命人将罗浮僧人尸体鞭打之后悬于城门,又命人拟了其妖言惑众意图弑君的款条公布于天下,老臣以为,此事会伤及皇上颜面,还请皇上三思。”
李潜一听是为妖僧不难说话的,立刻出言反问道:“昨rì朕亲自从不难房中找到毒药,而且也亲耳听见不难弟子说不难用此药为何,难道你要朕装聋作哑,还将他风光大葬么?”
话刚说完,左侧队列也有一人出列附道:“皇上,臣也以为辜太师言之有理。罗浮僧人曾蒙受皇上御赐黄龙座于天坛**,如此一来,岂不是……”
李潜扫了那人一眼,他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堵于喉间。李潜有开始打量起辜太师来,这位就是之前皇帝倚仗的权臣,一言之下就有人附和,分明就是平rì里强势惯了的人物,看来平rì里这个皇帝当的也十分窝囊。可现在换了李潜坐这个位子,他又怎么心甘情愿的吃瘪呢。
当下,李潜冷笑道:“你们是不是想说朕此一行为,乃是自扇耳光啊?”
辜太师傲然道:“老臣不敢!”话虽如此,但上挑的眼角摆明了没把李潜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见状李潜怒不可遏,捏拳猛地击了一下龙椅扶手,起身喝道:“面子面子!朕自从宠信这妖僧不难以来,每rì在药物之下浑浑噩噩,你们不觉得没面子;朕被药物摆布,做出诸多丑事,你们也不觉得没面子。现在倒好!朕严惩不难,你们倒觉得没面子了!”
“皇上息怒!”
在李潜怒喝之下,群臣面面相觑,无一人再敢站在辜太师那边说话,毕竟皇帝还是皇帝,平rì不管事,可还是有他的威严在。就算是那辜太师,见李潜怒极把所有事情捅破出来,也不再说话,弓身聆听。
“吴佑仁,你替朕拟一篇罪己诏。朕要公告天下,朕数年来是如何有违百姓期望,先皇重托,终rì昏昏无为。”李潜此言一出,以辜太师为首,满朝大部分的文武百官都一同跪了下来,齐声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辜太师也一反刚才傲然态度,仓惶道:“皇上,若是这样通告天下,那大商皇室还有何颜面可言!”言语间,他身形顿矮,让李潜打心里有些同情起这个帝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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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气煞太师(上)
“臣以为,皇上此举并无不妥。”从第二排的大臣里面,一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帮李潜说话,他也是这朝堂是仅有几位没跪下的大臣之一。此人相貌堂堂,身材高大,若不是如同墨染的鬓角已经爬上了些许灰sè,一定会是许多年轻姑娘青睐的对象,但现下,最多被师nǎi追捧喽。
辜太师看着这名中年男子,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厉声喝道:“祖荣,你身为礼部尚书,竟然怂恿皇上做此等大为不妥的事,实在是用心险恶!”他一句话就将大帽子扣到了礼部尚书祖荣头上。
祖荣转身看向辜太师,正sè道:“太师言重了。古人有云:身不正,则难以驭下。皇上既然愿意正其身,与天下万民共勉,又有何不可呢?再说,大商历代也不是没有下罪己诏的皇上,他们难道也大为不妥?”
辜太师气得一把胡须乱颤,干瘪的胸口挺了几下,显然被祖荣的话顶得不轻:“胡说八道!你这是在让皇上丢人!”说完,他跪着爬到朝堂之上道:“皇上啊!罪己诏一发,万民则会看不起皇上的!老臣亦无面目去见先皇!皇上!你可要三思啊!莫要被祖荣这等jiān佞煽动,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啊!”言语之间,他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凌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开始历数起先皇驾崩时对他的嘱托来。
李潜无名火起,这辜太师居然在朝堂上先是咄咄逼人,然后来这么一招,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习惯,这混帐皇帝连个早朝都管制不下来,大商在他的治理下又怎么能好呢?
此时,祖荣见辜太师居然不顾体面,在朝堂上一哭二闹,朝李潜看了一眼,行礼回列。李潜也没有作声,坐回龙椅之上,眯着眼看着这辜太师唱的是哪一出戏。
见李潜面sè不善,群臣也不敢喧哗,兀自站在原处,独善其身者连瞧也没朝辜太师看上一眼。李潜静心听着辜太师在地上表功,又仔细地把辜太师话里暗骂他的话给分析了出来,越听这老家伙絮絮叨叨地数落,李潜越上火,心里隐隐有了杀意。
就在这时,辜太师似乎也感觉到了李潜的不对劲,哭声逐渐小了。
李潜怒极反笑道:“太师,怎么不继续了?朕,可是在等着听你教诲呢。”说话间,李潜运足目力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凌厉,辜太师面sè霎时变的苍白,结结巴巴道:“皇上,老臣失态了……”
“失态?朕还以为,太师是想以民间村妇的手段来逼朕就范呢!”李潜丝毫不给辜太师面子,将他与蛮妇相提并论,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朝堂之上众臣涵养差的已经被李潜的话逗得噗哧一笑,只有第二排的数名尚书还没有笑出声,但各自的一张面皮都已经憋了个通红。
辜太师一张脸子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青中泛黑,李潜此刻要是再加一把油,说不定这厮便会当堂气死。就在这时,祖荣出列进言道:“皇上,臣以为,太师虽有失态,但毕竟是皇上授业解惑之师,皇上此般,实在是有shi身份。”
同样是训斥,祖荣这一番义正词严李潜听起来,反而没有给他留下辜太师那副咄咄逼人的嘴脸,眉目间的凛然正气甚至让他还有些心折。冷静下来,李潜又细想了一下,自己现在也没有掌握清楚这朝堂上哪些是肯真心给他卖命做事的,哪些又是结党营私的,当下也没了对辜太师的杀气,顺着祖荣搭的梯子往下走。
“祖尚书不愧是礼部尚书,朕的确是有shi身份了。辜太师,朕年轻气盛,你不会把朕的话往心里去吧?”
“老臣怎敢记恨皇上的话!”辜太师见李潜口气软了下来,心知他不会再在刚才的事情上盘恒,一张老脸皱出了一朵ju花。可不料辜太师话锋一转,依然在李潜下罪己诏的事情上大做文章,“可皇上,这罪己诏是万万不能下的啊!”
李潜见他依然纠缠此事,遂冷冷说道:“辜太师,朕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费口舌。”辜太师上前两步还想说什么,李潜大手一挥,不耐烦地问道:“你多番阻拦朕下罪己诏,莫非朕这样昭告天下让身为帝师的你很没有颜面,所以你一味阻拦不成?”
这也倒非李潜个人的横加猜测,要不是这样,自己又不是第一个下罪己诏的皇帝,这辜太师又何必一味拦着自己呢?
辜太师被李潜说中心事面上一红,也不知道李潜怎么突然态度陡然大变,不敢再多言,蹒跚起身回到了队列之中。
祖荣见辜太师也不再管李潜下罪己诏的事情,即上前进言道:“皇上,按规矩,罪己诏须得面上真龙潭祈求上苍谅解。可这繁复的安排下来,什么斋戒沐浴灯灯,礼部要准备半月方可,是以,皇上还需等上半月才行。”
“无妨,祖尚书,那这事就交与你全权负责,朕此行前往真龙潭乃是诚心悔过,也不要大肆铺张,简单处理就好。”李潜沉吟一下,把事情扔给了这个看到顺眼的祖荣。此前这小子做了太多混帐事,自己要不趁此机会搞点花活出来拉拢人心,那自己肯定是死定了。
就在李潜思想里天马行空的时候,祖荣拱手道:“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托。等下臣便去望星阁请阁老为皇上选一个良辰吉rì。”
肃然扫了一眼众臣,李潜朗声道:“祖尚书一心为国为朕着想,其心可嘉,诸位爱卿亦与之效仿,专心报效朝廷。”众臣口中均称是,祖荣见李潜褒奖,口中随称谢恩,但面上却丝毫没有半点喜sè,稳重非常。
末了李潜又道:“吏部需尽快找到合适人选担任工部尚书和郎中职务,朕希望明rì早朝的时候,能有合适的名单送上。”
之前帮着辜太师说话的那个人站了出来,他先偷看了一眼辜太师,见辜太师满脸忿忿之sè,说道:“皇上,这工部的名单,我们吏部需要慢慢整理,恐怕明rì早朝的时候未必能拟出呢。”
见此人说话行事俱是看辜太师脸sè,李潜不yù现在跟辜太师撕破脸,也就笑道:“朕再说一次,明rì早朝的时候,朕要能担任工部尚书和郎中职务的人员名单。若是你做不到,朕也不会罚你的。”
此言一出,那人和辜太师俱是眼角含笑,面上大大有不以为然的样子,答了声是,随即退入队列。
清了清喉咙,李潜又道:“今rì诸位爱卿还有何事上奏?若没事,就此退朝。折子交上来,朕会抽空批阅。”
听到李潜要批阅奏折,众人面露赫然之sè,搞不清楚这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了。
李潜又等了一下,没人作声,范高见机吼道:“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潜在群臣的恭送中,走进了偏门通道。
“皇上,今rì您累着了吧。”范高扶着李潜的手将他带到了轿前,满脸关心神sè。李潜见着范高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唉,这朝廷里的事情,比他想的还错综复杂,但现在也只能一点一点来慢慢整理。
“不累,范高,等下你让吴佑仁来寝宫陪我用膳。”当下,李潜淡然吩咐范高后,转身上了轿子,心里思索的却是要怎么不动声sè的处理干净辜太师一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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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气煞太师(下)
回到宫里,朱儿翠儿连忙把李潜迎进了门,两个丫头替他又是捏着肩膀又拿丝帕擦脸,顿时让李潜心里感到窝心万分。
朱儿剥了一枚鸽蛋大的葡萄喂进李潜的嘴里,柔声道:“皇上,这上朝您起的早,不若等下先小睡片刻再用膳?”看着她皎洁的面庞上透出的关心,李潜不由捏了她小脸一把,涎着脸笑道:“若是朕的好朱儿陪朕一同小睡,又何尝不可呢?”
朱儿被李潜调戏的一张粉脸通红,手下剥着的葡萄滑了手,竟然给捏烂了。朱儿正yù将捏烂的葡萄扔掉重新换一个,却不料被李潜一把捏住了小手。朱儿的手才用了花瓣和着牛nǎi洗过,手指之间隐隐散发着一阵甜香,再加上那细嫩的皮肤,手感好的让李潜恨不得咬上一口。
李潜就着朱儿的手,将那枚捏烂了的葡萄吞入口中,甘甜的汁液顿时遍布了他整个口腔。李潜装出一副贪馋的样子,伸出舌头滑过了朱儿的手心,朱儿被掌中的感觉激得浑身颤了一下,娇声道:“皇上……让奴婢另外再给你剥葡萄吧。”
言语之间,小女儿情态毕露无遗,让李潜好生心动。正准备饭前来个嘿咻,不想手刚准备朝某座山峰攀登的当口,两声咳嗽将他的动作缓了下来。
“臣吴佑仁见过皇上!”吴佑仁随声从门口步了进来,可他面上丝毫没有打扰李潜雅兴的罪恶感。
李潜嘿嘿干笑两声,让吴佑仁在屋内坐下,翠儿也甚是乖巧的给他奉上了茶水。
“吴大人,朕这次让范高传你前来用膳,乃是想跟你谈谈朝中的事情。”李潜也没开口询问赌注的事情,**裸地把他的目的说了出来。道理很简单,要是吴佑仁真的去意已定,想必也不会再想给李潜谈朝政了,李潜也免得没面子。
不想吴佑仁听了却点头笑道:“皇上,臣也正好想与您商量下朝中的有些不正之风,咱们君臣二人算是想到一处去了。”
范高这时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带着小太监开始送上膳食,这人来人往带来的风夹杂着膳食的各种香味蔓延于殿内,勾得李潜肚子里的馋虫已经翻江倒海。李潜随即笑道:“吴大人,这膳食已经摆好了,我们还是入席吧。”
吴佑仁也不推诿,连声道好,原本一直紧锁的眉头也松开了,想必是逐渐习惯了李潜的随意。
两人坐定于席内,立刻旁边站着的朱儿翠儿贴上来替李潜夹菜,但凡夹了一箸什么菜给李潜,他必然叫她们也同样给吴佑仁分菜,吴佑仁吃这饭也不觉得拘谨,相反,坦然受之。
如此下来,不用言语,李潜也明白吴佑仁的选择,最终还是留在了他的身旁。
“吴大人,这朝中百官,都分了些什么派系啊?”李潜喝了一口朱儿盛的笋丝汤,想起了早朝上的辜太师,不由朝吴佑仁问道。
吴佑仁放下碗筷道:“皇上,朝廷百官结交,倒也没分什么派系。臣只知礼部尚书祖荣因为为人严谨孤高,所以与太师一党素来不和。但虽然太师把祖大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祖荣为人刚正不阿,又无何过失,所以他亦拿祖大人无法。长久以来,朝内一些有拳拳报国之心的年轻官员,更是都纷纷与祖大人交好。”
吴佑仁的话说的很明白,虽然朝廷没有派系,但是还是泾渭分明,一派跟着太师作威作福,一派跟着祖荣清者自清。
思罢,李潜又问道:“那太师一党,吴大人知之多少呢?”
“这个……”吴佑仁面上忽现一丝难sè,李潜见了心中大为好奇,莫非这吴佑仁也不知道的东西?
吴佑仁似乎猜出了李潜的想法,立刻出声辩解道:“皇上切莫猜疑,佑仁只是因为朝中攀附太师之辈太多,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慢慢说。”李潜心知这太师在朝野之中根基深厚,但是不知道居然到了让吴佑仁也为之头疼的地步,遂沉声道:“吴大人,你把太师党羽分成三种好了。第一种,就是太师死党,他们眼中只知太师,不知朕;第二种,是因为利益而与太师攀交之辈;第三种,只是那种畏惧太师权势而不敢与之为敌的人。”
吴佑仁琢磨一番谨慎开口道:“皇上口中说的第一种人,恐怕只有吏部尚书施长发了,他是太师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又蒙太师曾在他多次失责是向皇上讨了人情,若说有人能跟太师同生同死的话,非此人莫属了。”
“喔,难怪他什么以太师为重。”李潜想起那个故意给他下袢子讨好太师的家伙,心里已然有了主张,“朕知道了。其他呢,还有什么人与太师交好?”
“皇上,那些与辜太师交好的人,也都差不多是第二第三种人。就微臣所知,太师向来很器重一个人。”吴佑仁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此人是户部尚书崔镜明,不过依微臣看来,此人虽然深得太师赏识,可绝对不是太师能够掌控的角sè。今天朝堂上,他和刑部尚书穆翔穆大人都是作壁上观,算的上是一个滑头了。”
“崔镜明。”李潜在心里念了几遍他的名字,把这个人记下来了。
户部,掌管天下赋税收支,可以说是天下第一肥缺了,能在这个位置上担当下来的人,无一不是人jīng。如果按吴佑仁所说,崔镜明是个连太师都无法完全掌控的角sè的话,想必此人应该明白胳膊和腿,到底是哪个粗的。
李潜又问道:“吴大人,朝中还有什么跟祖荣一样独善其身的重臣没有?”
“回皇上,兵部尚书林泽儒脾气素来不怎么好,如果说谁的帐也不卖就算独善其身的话,他也算的上朝中第一人了,不过今rì林大人没来上朝,说是家里有事。”吴佑仁谈起此人之时,也忍不住掩口轻笑,“说来林大人也算是xìng情中人了,微臣见过这么多大人,第一次看到谁说了自己部下一句坏话,便要跟人打架的。而且林大人已经六十四岁了,朝里除开辜太师和望星阁楚阁老以外,便属他最为年长,可真要说起来,朝里没几个大人敢跟他动手呢。”
李潜听了心里暗自好笑,换了是他他也不会跟那林泽儒动手的。打的过吧,又怕打出事情了自己面子上不好看,那叫恃强凌弱,但要是打不过,那岂不是更丢脸?
这一席饭,李潜和吴佑仁吃了足足一个时辰。吴佑仁跟李潜分析了朝廷众臣的心态以及太师一党的优势。
听完李潜差点想抓这个混蛋糊涂皇帝出来狠揍一顿,这孙子拖下的各种帐,逼得他现在恐怕得卖命了才能给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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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皇后驾到!”
吴佑仁刚拜离,门口小太监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话音未落,嫣然的俏丽身段从门外闪了进来了。
“臣妾叩见皇上!”嫣然见李潜便拜倒,盈盈施了一礼。今天她穿的是十分正式的宫装,配着眉心的金sè装饰,看起来分外雍容华贵。
起身之后,嫣然从身边侍婢手中接过了一个盒子,拿着盒子到了李潜身边,她取出盒中的一个瓷盅道:“皇上今rì早朝辛苦了,臣妾亲手为皇上熬了碗补身的糖水,还请皇上品尝。”
虽然已经吃饱喝足,但李潜也不忍负了她一番心意,当下接过瓷盅,将里面的糖水一股脑喝了个干净。
见李潜喝完,嫣然满脸期待地看着他问道:“皇上,这糖水味道可好?”
说句心里话,李潜也是当作完成任务才喝了糖水,哪里品尝的出味道,只好称赞道:“味道甜而不腻,可见嫣然下了一番功夫。”
李潜随口的表扬竟然让嫣然眉飞sè舞,“既然皇上喜欢,那臣妾每天给皇上送糖水好了!”嫣然欢欣的语气十足地像个孩子一般,看着她的笑脸,李潜不禁有些嫉妒做她老公的这个混账皇上。
站起身,李潜将嫣然拉到腿上坐下,嫣然并没有反抗,只是羞赧地垂首坐着,一动也不敢乱动,想必昨rì按摩时,李潜突然的冲动她现在依然记得。
有了昨rì的前车之鉴,今天辜太师也不再就昨rì的事情与李潜纠缠,反而是施长发跳了出来。
“皇上,昨rì臣等仔细审核了工部的名单,里面的确没有发现能暂时顶上的人才,还望皇上恕罪!”话毕,他朝辜太师扯了下嘴角,辜太师面露得意之sè,看的李潜无名火起。
果真这施长发死死护着老狐狸,昨天辜太师给李潜呛了声,今天就不给他办好事,这皇帝以前怎么在太师yín威下活下来的,李潜自不可知,但这群家伙想跳到他头上扯大旗跳舞,那就想都别想!
李潜yīn着脸,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众大臣之中厉声喝道:“吏部的都给朕站出来。”
话音一落,几名官员从队列之中站了出来,站到了施长发身后,李潜数了数又道:“工部的也给朕站出来。”
因为刘伯年和王扶麟昨rì已经辞官,今rì工部出列的都是什么主事啊那些,最高的一个是侍郎外,正四品下。
出列的众臣看着李潜面上不善,人人不敢多言,只是窃窃私语。吏部的官员,更是一个一个苦着脸,不知道他会出什么难题。
施长发见李潜连续把工部吏部的人都叫了出来,不由问道:“皇上,您这是?”
李潜冷笑道:“你不是说工部没有合适的人来顶替刘大人的缺吗?朕现在把工部的人都叫出来了,你们吏部的诸位官员倒是说说看,他们什么地方不适合做尚书,又有什么地方不适合担任郎中了。”
顿时满场原本猜疑的声音都悄然,施长发和吏部的一众官员面sè大变,施长发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开口,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扫向太师。
他原本想拖着这个事,给李潜下脸子,不料李潜却把这个太极拳又打了回去。既然施长发说工部无人可胜任,那李潜就让他说工部人哪里不适合。要是施长发真的一个一个说下来,那就是当众羞辱工部的人了,要是施长发不说,那李潜就要狠狠修理他!
就在李潜得意洋洋的时候,辜太师挺身出列道:“皇上,老臣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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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 朕不想听!(上)
一见辜太师发言,施长发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两只眼睛里就差没长出一双手来拉住辜太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了。而李潜看到辜太师出来给施长发救场,心里则早已经将这个家伙骂了十八代去了。
李潜心里忿忿,却没有作声,权当作没听见辜太师说话一般,走到施长发面前指着工部众人道:“施尚书,朕还等着你回话呢。”
见李潜没有搭理自己,辜太师又上前一步大声道:“皇上,老臣有话说!”
这一次,他声音响亮,李潜再想装没听见也不行了。李潜转头看着辜太师,他也目光不斜地看着李潜,似乎两人已经暗中较上了劲。
“朕不想听。”李潜面无表情地吐出了四个字,辜太师的面部表情顿时变得诧然,朝堂内更是悄然无声。
辜太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眯着眼睛上前走了两步猛地睁开道:“皇上,你说什么?”
李潜忍住怒火,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道:“太师可能年纪大了,没听清楚,那朕就再说一次。朕说,朕不想听!”
听清楚李潜话的辜太师如同被雷击一样,顿时身子一摇便要摔倒,离他较近的祖荣等人连忙将他扶住。
这次,李潜不再想着护着他和辜太师的关系了,因为他已经明确的看了出来,自己无论怎么百般忍让,辜太师也是觉得应该如此,他索xìng把自己的立场表明出来,也算是给群臣一个jǐng告。
李潜猛地转过头看向群臣,面无表情的第三次说道:“朕不想听。朕不想听任何的人辩解。你们只知道谁是谁的学生,谁是谁的老师,谁平rì给谁行了方便,谁以前给了谁好处,可是你们谁想过,究竟是谁让你们有眼下的荣华富贵的。”
李潜眼神一凛,从群臣面上扫过,被他眼睛扫到的众人皆低下了头,施长发更是知道这话里意有所指,把头耷拉到胸口,不复多言。
“朕,给了你们功名利禄,大商给了你们功名利禄,可是却全不见你们记着挂着,你们记得只有私人之间的恩情,记不得大商给你们的恩情。这就是你们饱读圣贤之书的人?”
李潜疾步走到施长发面前,沉声问道:“施尚书,朕问你一个问题,你只需摸着良心回答便是了。这工部,是找不到人才,还是找不到你们要的人才!”
这句话甫一出口,施长发颜sè大变,口中嗫嚅许久不能作声。
李潜回转身,又看向工部众人道:“那朕又问工部诸位,若是今rì这里,朕让你们自己选一名尚书出来,你们选谁?现在朕便要你们给我选出补缺的人来!”
其实李潜这一赌注下的极大,因为他对工部不了解,也不明白这朝廷对官员的考核制度如何,如果工部无人出来应答,那就是李潜大大的丢脸了。可无论如何,李潜心里也不想让施长发好过,遂用眼神逼视着工部众人,逼他们给自己一个交代。
工部众人凑在一起密谈了一会儿,其中一名年长沉稳的官员上前说道:“皇上,我等同僚相商之后,推举侍郎周符御周大人补尚书一职主持大局,至于王扶麟大人的缺和侍郎一缺,可以稍后由吏部大人进行考核以后再补上。”
李潜听了,暗道这工部处理事情也算比较圆滑,但又十分巧妙,把尚书这一主职先定下,再让吏部给他们挑其他职位的替补人员,既不得罪他,也不得罪太师一党。
正要开口说话,不料辜太师却先李潜一步跳了出来,指手画脚地吼道:“你们工部是怎么挑选人才的!周符御资历不足,年纪尚轻,不足以挑起工部大任!”说罢,又朝李潜说道:“皇上今rì不想听老臣说话,可老臣却认为非说不可!”
“工部责任之大,事关我大商土木兴建,水利交通,无一不是事关我大商百姓民生贴切问题,这般大事如何能处置以儿戏!”说到此,辜太师面上涨的通红,手脚发抖,显然已经到了情绪激动的当口,但也很明显,他没有顾及李潜这个皇帝的面子。
众人没想到辜太师直接跟李潜杠上,一个个都被这太师给惊住了,眼神从太师面上扫过又扫回李潜的面上,均屏息凝神不敢作声。李潜的火也给这辜太师给激了起来,辜太师这番话明着是说工部,实际上却是暗指他处事过于儿戏,不当回事。
强压下怒火,李潜冷着脸伸出手啪啪的拍了两下手,轻笑道:“太师说的好,教训的是。”随即他又走到太师面前,朝众臣笑言道:“众卿家听到没有?今rì,帝师又教训朕了。”虽然李潜是笑着说的话,可是声音里却分明能听出有说不出的寒意。
看到李潜面无表情的冷笑,辜太师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太过于咄咄逼人,连忙解释道:“皇上!老臣只是一时失言……”
李潜不等辜太师说完,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太师不用担心,朕又不是什么昏君,绝对不会因为你一时怒极便对你怎样的,相反,朕还要谢谢太师的提醒呢。”
言罢,李潜不再理辜太师,走到工部出来说话的那个人面前,问道:“刚才太师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现在就给朕一个为什么推荐周符御做工部尚书的理由!”
那人眼光一凛正sè答道:“皇上,恕臣说话直了。这周符御周大人,乃是原水部令史,只因他一直勤勉,所以才如此破格被提到了侍郎位置,我们大家都认为周大人有能力做这个尚书。就拿这次玉挂河决堤来说吧,第二次虽然因为拖延工期没有及时筑成堤岸,让百姓受了水害,可早在第一次大雨之后,周大人就提醒过刘尚书,并且将可能决堤的河段给标了出来……”
“那就是说,这次玉挂河之事,周大人也有失职了?”施长发听到他说到这里,突然插嘴到。
“哼,这工程如果交给周大人,又岂会落得今rì的局面?那是刘尚书把事情指给了王扶麟王大人,所以才搞成了现在的样子!”那人听到施长发刁难周符御,不屑地冷哼出声,一句话将施长发顶了回去。
李潜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走到了辜太师身边,问道:“太师,依你之意,似乎要选众人皆服,能力绝佳的人,是么?”
“嗯,正是……”
李潜笑眯眯地又问道:“那这工部之人所言,太师也听到了吧?”
辜太师虽然心下恨恨,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只好说:“老臣听到了。”
“那朕今rì就宣布,周符御出任工部尚书一职,吏部即刻着手办理交接一事。”
话音落下,施长发不情愿地答道:“臣领旨。”随即入列。
李潜踱步到新任工部尚书周符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周尚书,你可要用心为朝廷办事,别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哪。”
周符御被李潜一拍之下,两眼竟唰地就红了,喉间哽咽道:“臣,周符御,定不负我皇重托!”
看着这么高大的一个汉子两眼含泪,李潜心里默然,丫的这么一点小恩小惠就感动莫名了,要是他看看XX电视台,某某领导亲切慰问群众的纪录片,那不是得以死还恩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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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朕不想听 (中)
安抚了周符御之后,李潜又走到了施长发面前,施长发看着皇上笑吟吟地走过去,浑身像炸了毛似的不自在。
李潜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用刚好太师能听见的声音轻言道:“施大人,今天,朕念在辜太师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了。下次再办事不利,小心你的脑袋!”
施长发猛地一个哆嗦,满眼惊恐的看着李潜,大概他没有想到这个一向受太师控制的皇上会变得如此强势,连辜太师的帐都不卖。施长发也听出来了李潜的画外之音,他不是不能杀,而是不想杀,再唧唧歪歪的,李潜就连太师的面子也不给了。
听着李潜**裸的威胁,辜太师被他的话憋得面孔煞白,而李潜心里则大呼过瘾,这皇上当起来委实痛快非常。
早朝散去之后,范高兴高采烈地跟着李潜,问道:“皇上,您这早朝下了准备去哪儿?”李潜今天让辜太师吃瘪心情愉快,遂答道:“先回寝宫吧,朕还困着呢。”
听见太监的通传声,嫣然在朱儿翠儿的搀扶下出来迎接李潜。
看见李潜时,嫣然面上笑容灿烂道:“皇上,您回来了!”见她行动缓慢,李潜深知昨夜疯过了头,连忙上前扶住了她道:“不必拘礼。”
朱儿翠儿掩口笑道:“皇上,您没回来的时候,娘娘不知道多念着您呢。”
李潜似笑非笑地朝嫣然yín笑问道:“嫣然,你是怎么个想朕法儿啊?”
“皇上……”嫣然羞得撅起了小嘴,像个小女孩儿一般跟李潜撒娇,那憨乖的情态让他捧起嫣然的脸就是一阵狂吻。
“皇上!”挣扎着躲开李潜的狼吻以后,嫣然悄悄地瞪了我一眼,“今rì早朝前您还没吃什么东西就走了,今rì奴家不舒服,未能给您做糖水。朱儿替奴家给你炖了燕窝,先喝点来填肚子吧。”
说到不舒服的时候,嫣然嘴巴又撅了起来,李潜伸手在她翘臀上轻薄了一把,若有所思肃然道:“原来嫣然是不舒服啊?那昨天晚上,又是谁一个劲儿的叫我要呢?”
“皇上欺负人家……”嫣然娇嗔着不依李潜的调侃,可一双剪瞳里秋波盈盈,想来已是想起了昨rì床上求huan媚态,一张脸羞的老红,往他怀里贴来。
李潜见嫣然那小女儿情态娇媚无比,当下哈哈一笑,打横抱起了她。嫣然以为李潜又要孟浪,吓得叫出声来:“哎呀,皇上,您就别欺负嫣然了,嫣然真的不行了……”
“傻瓜,”李潜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轻声道,“朕是见你举步维艰,抱你去用膳,不然疼着了朕的皇后娘娘,那可是会让朕心疼的啊。”
“皇上……”嫣然抬头看着李潜,眼眶忽地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差一点便滴了下来,她与这皇上成婚多年,这还是第一遭受到如此疼惜的待遇。
就在这时,朱儿将燕窝端了上来,嫣然接了过手,坐到了李潜的身上,一勺一勺的吹凉了送入他的口中,就像一个小妻子一般伺候着。
看着如此顺从自己的嫣然,李潜心里顿时温暖了起来,一碗燕窝三口两口便吃了个干净。
翠儿接过瓷盅,轻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御膳已经备好了,可以用膳了。”
翠儿斯文稳重,朱儿活泼大方,这对双胞姐妹居然在李潜上朝是时间与嫣然混了个熟,嫣然朝他撒娇道:“皇上,朱儿翠儿虽然只是侍婢,但是十分懂事乖巧,等下就与我们一起用膳了吧。”
李潜很明白,嫣然这番话虽然是为着朱儿翠儿说话,可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因为他的关系。但李潜转念一想,这样来也不错,她们之间能融洽相处总比蓄意分出尊卑的好,至少在床上互动的时候,可以少些拘谨。
感觉到嫣然的刻意讨好,李潜在她脸上啵儿了一个香,赞道:“嫣然不愧是皇后娘娘,比朕想的周到,朱儿翠儿,等下你们便一起用膳吧。”
却不料朱儿翠儿两人对望一眼,跪下婉绝道:“皇上,奴婢身份卑微,与您和娘娘同席恐怕不太好吧。”
李潜面上立刻浮现出一丝愠sè道:“朕说可以就可以,难道你想忤逆朕不可?”
如此一来,朱儿翠儿也不坚持,但是在用膳的时候,还是依照往rì习惯,先给李潜和嫣然舀了一碗汤才入席用膳。
大概还是拘谨,两婢吃了一会儿便齐齐说吃饱饭,起身伺候李潜和嫣然。
用罢膳食,李潜又吃了一会儿三女的嫩豆腐,到了御书房看看吴佑仁。
虽然他已经什么事情都扔给了吴佑仁处理,可好歹也得去打打秋风,不然要是群众被压迫太久,反弹情绪高涨,那可是大大不妙的了。
到了御书房,李潜看到属于自己的桌上已经堆了如同小山一样高的奏折,一问吴佑仁才知道这些是他已经分类和总结出来的奏折,需要李潜盖上玉玺发还回去。
吴佑仁虽然觉得李潜大可以约五到六rì搞一次工作总结。不过他倒觉得,既然来了,先适应下也不错。
这一看之下,李潜心里快爽翻了,果真有了吴佑仁的帮助,处理奏折方便了许多。一般吴佑仁批阅过的奏折,他都会直接以很适合的语句进行总结,看起来很是方便。换而言之,李潜只用在上面盖玉玺意思罢了,如果是遇到他本人不赞同观点的奏折,则批上‘不过’两字,打发回去,至于原因什么的,鉴于他的那手丑字,也就不详细写出了。
一下午搞下来,不过两字已经被李潜练到了几近纯熟的地步,他也把吴佑仁目前看完的所有奏折给批阅完毕,接下来责成下面的人返发回去便万事OK。
扔下毛笔,李潜伸了一个懒腰,范高立刻上来为他捶背捏肩。
“佑仁啊,还好有你在哦,不然我早就给这奏折给淹没了。”范高捏肩的手艺也不错,舒服的让李潜差点哼哼出声。
抿了一口茶,李潜朝吴佑仁问道:“吴大人,你觉得辜太师,朕应该怎么样去处理他。”
说真话,这老头儿一直是李潜的心病,今天虽然他稍占上风,但凭借辜太师在朝里的关系,李潜很怕他给搞出什么其他的漏子。驾驭群臣不过是赏罚两根棒子,这皇帝之前把两根棒子都给了辜太师,他现在大权在握,却搞的李潜现在极其被动。
吴佑仁沉吟片刻,开口道:“皇上,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
“说来听听。”李潜淡然道。
“其实就跟推树一样,挖土,刨根,再有大风吹过,树自然就倒了。”吴佑仁没有从正面回答李潜,只是打了一个比喻。
吴佑仁说的和李潜心中想的大同小异,无非是先架空其实力,瓦解其党羽,然后再将他孤立起来好好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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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朕不想听!(下)
“皇上,”听着两人这么一来一去,给李潜捏背的范高突然开口道,“老奴倒觉得,这挖土的活儿,可以让密龙阁的人去办。”
密龙阁?那是什么东东?李潜看着吴佑仁,大眼瞪着小眼,吴佑仁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看来吴佑仁也一无所知。
看见李潜不是很明白,范高靠近一步续道:“那是前几朝成立的一个组织,专门用于收集各官员的丑行,监视他们有没有二心。”
听范高这么一说,李潜倒突然想起了一个也是赫赫有名的同类组织——锦衣卫。
“那密龙阁管事的现在何处?”吴佑仁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组织,当下忍不住问道。
范高恭敬答道:“皇上,密龙阁现任管事的叫木二娘,乃是京城里最大的烟花地藏绣楼老鸨。若真要让这密龙阁的人为皇上办事,恐怕还得皇上您亲去一趟,不然将这些烟花女子召集进宫里,未免会授人以柄。”
李潜心里暗自为这先帝选的人用的地方叫绝,自古以来,床上是人最不设防的地方,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的秘密,只要用对了方法便能套出来。如果自己要能掌管这个什么密龙阁,势必能从她们搜集的一些东西里面找到对付辜太师的办法。
只是没想到这开窑子还能开出一绝来,恐怕这个局面是连当初设置者也不曾想过的吧。
话说回来,李潜对刚才范高关于召jì入宫丢人的说法还真是大大地不同意,难道当皇帝的逛窑子给人发现了就不丢人了么?不过他在这宫里呆着也闷,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出去玩玩也好。
当下李潜便敲板,让范高为他准备好出宫的行头,等下便可以出宫去逛逛藏绣楼。
范高办事麻利快速,一个时辰后,李潜便站到了皇城外的大街上。
此刻恰黄昏时分,昏黄的落rì就像一个蛋黄似的悬在了城头,回首望去,整个皇宫都被笼罩在了金黄之中,看起来无比富贵。
为了李潜的安全起见,除开范高化妆为老家奴跟着他以外,范高还另外找了两名御前侍卫头领同行,名字淡淡地提了一下,李潜却都记了下来。左边黑脸的叫路有财,右边肤sè较白一点的叫秦毅,据说他们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其实李潜倒觉得,有范高在身旁就足以了,不过他倒是怕出事,除开这看得见的两名打手之外,还安排了不少人沿途保护,当然,也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李潜视线之内破坏他逛窑子的好心情的。
李潜摇着手中的折扇踱步在这街上,一边瞄着路上的漂亮姑娘,一边跟稍微善言一点的路有财指点美人,一时间好不惬意。而秦毅则满面肃然地盯着周围,生怕有什么变化。
当又一名艳妇被秦毅肃杀的眼神吓得蒙面奔走之后,李潜终于无奈开口道:“秦毅,那些向我抛媚眼的都是看上公子我翩翩风度的少女熟妇,你不要一律用眼神吓跑人家好不好?”
倒不是李潜自恋,当他穿上一袭暗绣沁sè的长袍,腰间悬着一块美玉,手上拿着出自名家题字题画的折扇时,那风度可以算得上相当偶像派的一个人物了。可秦毅却每每都在那些少女熟妇企图接近李潜的瞬间,用恶狠狠地眼神把别人吓跑,未免也太煞风景了。
秦毅被李潜这么一说,立刻辩解道:“公子,这人来人往,奴才不也是为了您安危着想么。”不过从秦毅面上表情,李潜倒觉得他是为了保护那些女xìng免遭自己辣手摧花的可能多一点。
懒得再跟秦毅在这个问题上死缠,李潜摇着折扇继续跟路有财品评路上出现的小家碧玉大家闺秀们,而秦毅则紧跟在他们身后,负责李潜的安全。
从这沿路的很多事物看来,李潜发现大商民风还是很开放的,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外国美眉表演飞刀等技艺,而他则一个劲儿的死盯洋妞的身段。见李潜眼神一直在洋妞下三路盘旋,路有财进言道:“公子,您要是喜欢这些蛮女,奴才下次陪您去嵌玉楼玩玩,那儿的蛮女都被京中名jì调教过,堪称一绝啊。”
虽然此话被秦毅赠之以白眼,但李潜却打心眼儿里开始对路有财这黑胖子刮目相看,细谈之下方才知道,他进宫之前,也是京中出名的油滑子,整rì就跟城卫军一起到处混,这城里的人知道一半的他全知道,绰号小灵通。
李潜暗笑道,难怪范高会挑这么一个人才陪他逛街,估计也是怕把他这皇上闷着了。
又走了两柱香的功夫,在天刚擦黑的当口,李潜几人从主街转到了另外的一条大街,范高蓦地止住了脚步,指着一个悬着两溜红灯笼的建筑对他说道:“公子,这便是藏绣楼了。”
李潜抬头一望,藏绣楼三个字刻在了一张sè泽古朴的牌匾上,如果不是因为两溜红sè长灯笼从楼上悬挂下来,这藏绣楼绝对不会被人认为是青楼,倒像是书院棋楼。
藏绣楼门前不时地有三三两两的人结伴入内,李潜运足目力看去,里面不乏心宽体胖的商贾,也不乏面容俊朗神采倨傲的才子。
看来这里还真是个人所向往的地方,李潜一摆手中的扇子,提步朝藏绣楼内前进。
刚进门口,便有一名面貌清秀的垂髫女童将他们引了朝大堂内步去。
踩在细绒羊毛毯上,李潜仔细地打量起这京城第一烟花地的布置来。这堂内布置的十分雅致,整块梨木雕就的桌椅散布与大堂之内,角落更是挖了一个荷塘,引来了活水养了数株睡莲。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此时天气已经深秋,竟然还有朵朵白莲浮于水上,墨绿莲梗之间,还有手指长的红sè小鱼穿梭于其中。
而大堂半空中则悬挂着数个铜雕薰笼于四角,里面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女童将李潜引到了中间的一张桌子坐定,立刻便有一名装扮雅致的中年女人迎了过来。
“妾身木二娘见过公子,”木二娘走到李潜跟前,屈膝地施了一礼笑道,“公子面生的很,可是第一次来我藏绣楼?”
李潜仔细打量了一下木二娘,她不像那种认知里涂抹地艳俗的老鸨,相反,这位半老徐娘穿着十分得体。木二娘梳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穿着一袭墨绿sè的裙衫,开到胸口的V型口子将她脖子衬托的无比修长。
这是个很懂得利用自己长处的女人。心里对木二娘下了评价之后,李潜淡然答道:“嗯,早就听闻京城的藏绣楼乃是一绝,今rì终于得已见识,果真名副其实,更胜过传言许多啊。”
木二娘听李潜说罢,抽出一方丝巾掩口笑道:“公子莫要哄二娘开心了,二年见公子谈吐气度不凡,恐怕对我们藏绣楼的一般姑娘是上不了心的。今夜我义女灵儿将献上琴艺,希望能入公子法眼,二娘就不打扰公子品茶了。”
木二娘离去之后,那路有财立刻一脸欣喜若狂地向李潜说道:“皇……不不,公子!今天咱们可是有福了,这木灵儿号称藏绣楼镇阁至宝,sè艺双绝,尤其是那一曲琵琶,能勾的男人朝思暮想啊!”
李潜不由笑道:“有财啊,这sè艺双绝,还得等公子我看了以后才能断定啊。”
路有财这才想起,这皇上那后宫之中已经是收罗美女无数,在他面前搬弄美女,无异于班门弄斧,当下尴尬的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李潜旁边的一个桌子却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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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睡过头了……耽误了更新时间,小黑在此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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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绣楼藏娇 (上)
偱声望去,只见两名年约十六左右的少年坐于旁桌,其中一名少年正拉着发话的那名少年,像是在劝阻他不要多事。
路有财面上一黑,朝李潜弓身问道:“公子,要不要奴才把那两小子给您拎过来磕头认错?”
李潜朝那两少年瞄了一眼,轻声笑道:“就那两小姑娘,还是算了吧。”
路有财讶然道:“公子,那两小子是姑娘?”
好整以暇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清茶,李潜道:“看看她们耳垂上的孔吧。”
路有财应言一窥之下,遂惊道:“公子好眼力,这两人果真是小姑娘。”言罢,他又悻悻道:“公子,既然是小姑娘,那奴才就不去为难她们了。”这一个赶驴下坡倒顺当,路有财拉过凳子又坐了下来。
听了路有财的奉承,李潜不禁有些好笑。这两个小娘皮面目姣好,身段窈窕,耳垂上两个明显的耳洞,只要不是瞎子都能一眼分辨出她们是男是女,更何况是负责jǐng卫的御前侍卫。
可这路有财却偏让李潜来捻破两人xìng别,看来这个黑胖小子倒也是粗中有细,晓得怎么暗中讨好他。
不过路有财不对那两个小娘皮诉之于暴力,并不能代表李潜肯就此罢休,他招来范高附耳轻声几句,遂端坐品茶欣赏莲池里的游鱼。
此时,陆续进来的人已经把大厅坐满了,李潜朝周围看了看,并无朝堂上的大臣在此,心中暗自猜想,大概是位高之后不方便抛头露面的寻欢作乐,怕授人以柄吧。
过了一会儿,二楼上下来了一名女子,她年岁约莫二十四五上下,容貌并非绝sè,但胜在端庄秀丽,衣着也与她气质相符,淡雅无比。只见她手里持了一只青sè小笛,屈身向周围施了一礼,遂坐于一女童为她端来的高凳上,将小笛贴与唇上。
刹时间,一曲小调随着那女子呼吸飘了出来,一时间原本悄悄尚在谈论自家事的众人也不禁屏息聆听起来。只见那女子手指如同翻花一般,在小笛上绕出了无数残影,那笛声忽而高昂,忽而低沉,忽而欢欣,忽而悲凄。李潜以前也是个音乐发烧友,听过无数什么天籁村的极品烤碟,硬是里面没有一人能与眼前此姝技艺媲美。
一曲献罢,大堂里齐齐喝了一声好,如雷鸣般的掌声顿时充斥了整间屋子,李潜也轻轻地鼓了几下掌。就在此时,一声女子的尖叫划破了这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声音的源头寻了去。
只见邻桌那扮为少年的女孩一手掩了胸口,可胸口很明显有一团洇湿的痕迹,已经将她的胸型给勾勒了出来。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她的xìng别,有些不是很正经的男人已经开始出言调笑起来,毕竟一个小姑娘家装男人逛青楼,无论如何也会遭人非议。
李潜暗中递了一个赞赏的目光给范高,可心里也对范高的功力有些骇然,他刚才不过叫范高能不能暗中让那两个小娘皮出丑,范高担保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故而,就在众人鼓掌的瞬间,李潜见范高手掌凌空虚抓一把,路有财茶盅里的水便到了手里,然后他手指一弹,那在掌中的水便全到了全神贯注于鼓掌的某人胸前。
“你你你这个坏人!”那名刚开口羞辱李潜的少年,不,应该说是少女跳到了他的跟前,伸出一根白皙手指指着李潜的鼻子呵斥道,“你居然欺负我!”
李潜一把弹开折扇,露出上面名家题句,保持着潇洒风度朝她问道:“小兄弟,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啊。我倒很想知道我怎么欺负你了。”
少女身后的侍婢死命地拉着她,还小声的劝住道:“公……小姐,我们不要跟他们说了,要是惹事,奴婢害怕呢……”
可这小丫头已经被李潜的话激得面红耳赤,当下不顾身旁侍婢的劝阻,跳到他跟前叉腰骂道:“你叫人故意弄湿了我的衣服,你好生下流!”
“好笑,我们好端端地在这里听曲儿,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挑衅。莫非认为自己黄口小儿,公子我便得容你不成?”李潜不慌不忙地摇起折扇眯了眼睛斜斜睨着少女,路有财和秦毅十分配合地大笑起来,便是始作俑者范高也掩口偷笑起来。
那少女又急又气,恨声道:“你这个无赖!若不是你找人捉弄我,怎么如此老神在在!”
她的意思李潜很清楚,无非是自己刚才异于常人的安静让她起疑,再加上她之前对他出言不逊,自然是李潜找人整她的机会大了。
李潜虽然肚中已经笑得翻江倒海,但面上毅然一寒,冷笑道:“小丫头,我再说一次,再无理取闹,我可就真对你不客气了。”
那少女还想说点什么,身后的侍婢已经贴了上来,死拖活拖把她拖了开去,结了账从藏绣楼离开。
路有财见那少女已经走了,连忙贴上来道:“公子,刚才那小丫头走时怒气冲冲,恐怕等下会搬来救兵找咱们的麻烦,要不要奴才现在去安排下?”
找麻烦?李潜暗笑不已,自己不找别人麻烦他们就已经该偷笑了,谁还敢万岁头上动土?当下他一合扇子道:“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周围的人还在因为这件事情闹闹嚷嚷,可木二娘一出场,所有人便静了下来。木二娘所立之处乃是一座一米高的台子,她朝大堂里所有人施了一礼道:“今rì乃是小女灵儿献艺的rì子,老规矩,献艺之后,开始竞标,价高者可与灵儿赏月谈心。各位公子大爷,切莫错过了机会哟。”
一时间大堂里人声鼎沸起来,其中几名神采风liu的俊朗公子起身左右盼顾,似示己所长,还有一些肥头大耳的商贾命跟随将随身携带的小袋取出,倾其中于桌上,明珠碧玉不知有多少。
看了这等阵仗,颇有现代追星族风骨,李潜不禁暗笑,莫非这木灵儿当真是神仙之姿,迷倒了这些凡庸众生?
恰在此时,一阵乐起,数名身着艳sè薄纱的妙龄女子鱼贯而出,随着乐曲翩翩起舞,待到乐曲高cháo时,竞相折腰,将一朵朵白玉雕制的莲花置于腹上。即时,一阵琵琶乐声响起,一名身着淡绿sè紧身舞衣的蒙面女子怀抱琵琶出了场。
李潜一看这女子身材,便颇为心动,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再加上舞衣层叠肉隐肉现,看起来十分撩人。她翻身踏上那些腹上的白莲,一边弹奏一边变幻着动作步伐,这一来倒也合了步步生莲的意味。
她舞姿清雅,修长的大腿更是从舞衣缝隙时隐时现露出一丝白腻,台下众人早已经是屏息观之,唯有呼吸声,虽然偶尔还有人吸口水的声音,但绝对不妨碍一干sè狼对她的仰慕之心。
一曲罢,那女子手中琵琶声止,手上长袖扬风旋舞,竟然有一种我yù飘去的感觉。台下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而起,那女子竟然足尖轻轻一点白玉莲花,从上面跳了下来,落于地面之时又顺势倒下,摆了一个极其柔媚的poss。
李潜看罢心里暗忖,若这妞儿的容貌跟她的身材舞姿能成正比,整体素质恐怕不会亚于他的宝贝嫣然。
那女子在雷鸣般的掌声之后起身,嫣然笑道:“灵儿拜过诸位了。”短短的七个字从她喉中出来,如同仙音一般,众人闭住呼吸,只盼上她再说几个字。可木灵儿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双美目扫过台下诸人面上,那眼神里说不出的柔情万种,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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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送上,让兄弟们久等了,先陪个不是。
小黑约了某太监拼字,不奉陪了
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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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绣楼藏娇 (中)
木二娘从右侧登台而上,揽了俏然而立的木灵儿道:“我这宝贝灵儿一心想觅一个如意夫婿,希望今次不要令灵儿失望了啊!等下谁价高,便可与灵儿痛饮美酒,若能如灵儿意,还能一亲芳泽呢。”
这番话煽动xìng极大,下面的男人都开始嚷了起来。
“二娘,我们家四老爷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叫灵儿姑娘跟了我们老爷吧,她这辈子都吃穿不愁了。”其中一个人带来的小厮立刻高喊了一声,却不料立刻遭到了周围人的讥笑。
“算了吧,就一暴发户还想携美而归?省省吧,也不怕他那猪肚子吓着人了?”
当然,里面也有人出言不逊:“木二娘,你该不是找个姿sè平平的丫头来糊弄我们吧,这每次跟木灵儿品茗过后的人,可都是说不出她是什么模样来啊!”言者有心,可依然勾起了许多人的猜疑,顿时堂内喧哗声起。
不用木二娘出言,台上的木灵儿便轻轻地将面纱撩了一角起来,一点朱红的樱唇和弧线美妙的下巴便露了出来。便是这惊鸿一瞥,已经让所有异xìng所倾倒,台下立刻有人跳出来替木灵儿说话了。
“你那什么眼神,灵儿姑娘sè艺双全,自是不用猜疑的了!”
听着这些人无聊的口角之争,李潜朝路有财授意道:“有财,等下我要与这木灵儿把酒赏月。”
这木二娘对吊男人口味还是很拿手的,不让任何人见她这宝贝的面,自然而然就会奇货可居了,就连李潜此刻也是心里有些想入非非起来,恨不得拉下这木灵儿的面纱,好好与这有着狐媚眼神的女子温存一番。
路有财听他一说,面上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立刻点头道:“公子放心,奴才定为您办好此事。”
“好了,二娘我就不说了,先请诸位来喊价吧。”木二娘扭着细腰将木灵儿推到一张白玉雕就的凳子上坐好,手里拎了两只玉棒敲了一下,清脆的声音顿时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这次的底价是一千两银子,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两。”
李潜听了心里暗想,这木二娘的如意算盘打得也忒jīng明了点,不过是跟美女吃吃喝喝,又不是真刀真枪来点什么,价格也这么高。不过看周围的众人反应,却是宁愿为了吃吃喝喝一掷千金心甘情愿的很。
“一千五百两!”率先拍案而起的人喊出了一个价格,周围的人立刻踊跃地开始投标。
“两千两!”
“三千两!”
喊价一时间群情汹涌,也不知道是不是里面有托儿,但李潜从那些人面上急sè的表情上来看,恐怕也真是为了一睹芳颜。
顷刻间,价格翻了十倍不止,喊到了一万三千两了,其中的有一些人已经放弃了这次竞标了,只有几名一看就知道包里有货的大款还在梗着脖子喊价。李潜朝路有财打了一个眼sè,路有财立刻起身喊道:“两万两!”
许多人的目光都朝李潜他们这桌瞧来,木二娘更是与那木灵儿对望了一眼,想必对李潜的身份大是好奇。李潜淡然一笑,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里面的茶,上等的碧雪,清香四溢。
木二娘轻笑道:“公子,我们藏绣楼可是只认银票,不认珠宝等物的呢。”
这木二娘当老鸨倒练就了不凡的眼力,一眼就看出李潜腰间白玉不是凡品,要是他真要拿这个白玉来跟人竞拍,恐怕还没人是对手。
路有财身上没有这么多银子,听木二娘这么一说,连忙朝李潜望来。李潜放下手中茶碗,冷冷的说道:“恐怕就一个藏绣楼,也值不了我身上的物件。二娘尽管放心,在烟花地,本公子向来是用流俗物的。”
虽然听出了李潜话里的暗讽,木二娘听到有钱可图,一张脸笑得依然chūn花灿烂:“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喊价了。还有哪位出价高过这位公子的?”
“三万两!”屋角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插了进来,路有财看了一眼附身到李潜耳边说道:“少爷,刚才那小姑娘带了人来了。”
李潜瞄了一眼,那少女已经换回了一身火红的猎装,虽然眉眼间还有些许稚气,整个人看起来线条略微刚硬。从公正的角度来说,她虽然不是什么绝sè美人,但那英气十足的味道,倒也令人耳目一新。她身边还站着一名男子,相貌堂堂,但论气势,却输于身边佳人,不过他看向李潜的目光满有敌意,倒也果真是来算帐的。
木二娘看到是个小姑娘叫价,立刻黛眉轻蹙道:“小姑娘,这藏绣楼恐怕你来不方便吧。”
少女满不在乎地下颌一扬,划出了道弧线:“我是替我朋友叫的价,再说这藏绣楼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为什么不能来?”
木二娘看了看她旁边的伟岸男子,也就不复多言,喊道:“这位姑娘出了三万两,还有人高过这个价格没有?”
李潜收回目光,再不看少女一眼,朝路有财说道:“喊。”
有了李潜发言,路有财怎么会给李潜落了脸,当下喊道:“十万两!”喊过之后,路有财也赫然发现众人将目光倾注在了他一人身上,这才自觉喊价虽然长脸,可也搞的太离谱了。
听到十万两,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十万两是什么概念?足够一百个普通家庭舒坦地过十辈子了!纵然是这木灵儿有天仙之姿,也管不了十万两吃个饭喝个酒。路有财面露一丝怯sè低头看向李潜,看李潜面上没有什么责备的表情之后,才又胆壮了起来。
被路有财这么一搅合,就是少女蓄意来找茬的也稳不住,开口问道:“你可是喊的十万两?”
李潜淡淡笑道:“古人有云,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我不过是倾囊所致而已,算不得什么。”
周围的人一时间对这名一掷千金的贵公子身份猜度起来,不过他们再怎么猜测,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竞争对手是皇帝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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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改了下文,更晚了,还望众位兄弟见谅。
晚上8点到9点期间第二更
另谢谢啊布提出的意见,小黑目前存稿已经定了,在存稿之后的文里,会改进你提出的缺陷。
第二十七章 绣楼藏娇 (下)
周围人见李潜志在必得的样子,也不复叫价,当李潜是个才出庐的毛孩子,找不着钱花的地儿了,而少女也不复再跟着喊价,一副李潜钱包倒霉的模样,幸灾乐祸。
这叫了价就得给钱,李潜递过一个眼sè给范高,范高明白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票和一个物件交到了李潜手内。
李潜接过银票往桌上一搁,也没有问这钱的来历,倒是对范高递给自己的物件上心瞧了瞧,原来是一方用黄金打制的小牌,上面所雕刻的乃是一条五爪金龙藏匿于云海之中。心中猜测这个很可能是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随手李潜将这小牌收入了袖袋里面。
木二娘见路有财替李潜开出了十万两的价格,笑道:“今rì这位公子开出了天价,可还有人要与他叫价?”
有几个大款原本也想再来凑凑热闹,可还没张口,便被秦毅的必杀眼光给骇了回去。再则一想,这李潜浑身派头气度都不像普通人,万一要是惹上个有权有势的主子,那自己这点钱,恐怕还不够给人家讹诈,遂都打消了一较长短的想法,让李潜一枝独秀。
见没人再与李潜叫价,木二娘立刻敲了玉棒,道:“十万两,这位公子买得灵儿今夜同赏明月。”
待到木二娘走到李潜跟前时,李潜一指桌上,木二娘自取了银两。
“公子请随我来。”拿了银票的木二娘满脸堆笑地将李潜等人带到了二楼雅厅,把范高等人留在了雅厅,命人好生招待之后,又带着李潜到了后院凉亭。秦毅倒还规规矩矩在品茶,路有财则早就涎着脸跟侍女调笑起来。
凉亭内,木灵儿先一步退场时已经换了一袭白纱裙子在那儿等着了,见李潜到来,起身款款施了一礼道:“今rì公子阔绰手笔,令灵儿有些受宠若惊了。”
此时,木灵儿已经摘去了面纱,虽然也是国sè天香之姿,可李潜看着她,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但见这木灵儿倒也有礼有节,李潜遂笑道:“灵儿姑娘不必多礼,今rì能得以共赏明月,亦是风liu快事了。”
木灵儿扬手拍了两下,亭外鱼贯而入了几名少女,分别将酒和菜置于亭中桌上,木灵儿亲自给李潜斟酒道:“灵儿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呢。”
这还真让李潜给难住了,自己到这大商,附身到这皇帝身上之后,便从未有主动问过自己姓甚名谁,最多知道自己是德皇。退一步来讲,就算范高对自己再忠心,李潜也不可能去问范高,喂,我姓什么叫什么吧,那非得吓着范高不可。
想了想,李潜举杯道:“灵儿姑娘,相逢即是有缘,又何必问姓名呢?正所谓,谈笑人生一场梦,明rì说不定就各分东西了,留下姓名,岂不是违逆了洒脱二字?”
木灵儿称了声是,又劝了两杯酒,招过小婢拿来琵琶道:“公子即是趣人,灵儿自当奉上妙曲为君助兴。”
当下,木灵儿拨弄了两把弦子,李潜凝神细听,却隐约觉得这靡靡之音下,自己是越来头越昏沉,再朝木灵儿望去,这人影恍惚,竟然似在梦中一般。
莫非出手阔绰遭了黑店?李潜拼着力气想从袖袋里取出金sè小牌,但还未取出,整个人便朝后一仰,翻了过去……
朦胧中,李潜听见了范高的声音,他似乎在跟人吵架。
“二娘啊,你今次闯祸了……”
“谁叫你贴了假胡子,不然我定能一眼认出你来。”
细听之下,原来是范高和木二娘在斗嘴。正在此时,李潜只觉一双温润的手托起了自己的头,正掰开自己的嘴巴,往里面塞丸药。
李潜眯着眼一看,不是迷翻自己的木灵儿又是谁,当下嘴巴一用力,便咬上了木灵儿的手。那手指滑腻细嫩,隐隐有着一股淡香,原本李潜只是为了发气咬木灵儿,但到了后来却开始用舌头轻绕起这素指起来。
见李潜悠悠醒转,木灵儿像是没感觉到手上痛楚似的,转向外侧道:“娘,皇上醒了!”
范高先木二娘一步,扑倒在李潜身上就开始哭:“皇上,要是你这一摔又再出什么事,老奴非得跟这木二娘拼命不可!”
李潜吞下那丸药,只觉辛辣冰凉,灵台瞬间便清醒了过来,环视了一下四周,范高与自己跟前,木灵儿木二娘在床尾。路有财和秦毅则立在几米之外,只见两人对木二娘木灵儿忿忿而视,想来是因为李潜给木灵儿用药蒙翻,大丢了御前侍卫的面子。
只是路有财嘴角依稀还有胭脂红印儿,配着他那愤恨的表情倒也让李潜觉得十分好笑。
李潜冷冷地看着木二娘,没有说话,木二娘也不敢动作,只是站在边上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休息到脑子运转正常的李潜才出声问道:“木二娘,这是怎么回事?”
木二娘扑通跪下道:“皇上息怒,二娘此举,乃是有原因的。”
当下,木二娘就把自己的这密龙阁的事儿都说了出来。密龙阁其实就是培养出妙龄女子送到高官府邸为妾,然后偷听机密再送回到木二娘这里。还有一些密龙阁外围培养出来的人员,专门在全国各地听取不利于大商的言论又或当地驻军有没有异心。
而藏绣楼则不时地让木灵儿出来做诱饵,然后将竞标价高者带入房内,施以迷药,从口中套出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或者其他机密,再从中选出可利用的进行投资赚钱或者记录在册,末了再对他们催眠暗示,从而做到天衣无缝。
李潜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跳,不由怒从中来道:“岂有此理,你们居然敢对朕做出这等事来!”
木二娘连忙辩解道:“二娘绝对没对皇上做这等事情,在厅上范总领与奴家碰上了面,正好灵儿持着皇上身上掉下来的令牌来找二娘,所以还未对皇上有这等无礼之事。”
听到自己还没给套出内心里深藏的秘密,李潜火气没那么大了,但却又暗自觉得这密龙阁行事果真不择手段,可大大利于自己。
木二娘看李潜面sè稍善,又道:“皇上,奴家等下将密龙阁最近探得的密事整理交给范总领,灵儿自当随皇上前去保护皇上,而且也能做个传声筒,将这宫外的事儿给皇上捎进去。”
虽然木二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李潜心里却十分清楚,这只不过是为了平息他的怒火,所以将木灵儿交付与他。李潜得此妙人也没有面露喜sè,淡然道:“既然二娘如此为朕着想,那灵儿便与朕同去吧。”
木灵儿口中称是,叩倒一拜,李潜仔细琢磨之下这才看出她哪里不对劲儿。原来这木灵儿说话之时,面上从未有什么表情,平rì以面纱遮面再加上那双灵动的眸子,倒也没人注意,之前李潜初初见这木灵儿感觉怪异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原来以为是个宝,结果是个木头美人,李潜心中兴致大减,顿时没了对木灵儿的种种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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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最后一更送上,小黑最近两天疑似有些感冒,头晕晕沉沉的。
因此,大概上午的更新时间会推迟一点,还望诸位兄弟见谅。
第二十八章 如此军队 (上)
带了木灵儿回宫,一时间李潜也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个女子,说留下吧,一想到木灵儿床上也是木脸木嘴的模样就没兴趣,说不留吧,这会伤及木二娘,难免会因此让她心有芥蒂,到时候不好好为自己做事就麻烦了。
想了许久,还是让木灵儿去了东灵宫跟随嫣然,美其名曰是爱之深,护之切,望她保护嫣然,实则是去了自己一块吃不下去的骨头。木灵儿也无异议,反倒为不用伺候这皇帝献身而松了一口气。
等木灵儿去了之后,李潜招来朱儿翠儿伺候自己洗了一个澡,然后拿起木二娘多年搜集的百官**翻看了许久,暗叹这木二娘办事机巧。
木二娘将这些年密龙阁探来的**,统统分门别类,甚至连谁爱好什么都探的一清二楚,李潜这一看才知道这满朝文武里面大多人都涉嫌贪赃枉法。可以这么说,经过这细看,李潜才发现,王扶麟刘伯年两人不明收入并不算百官之中冠首。
再看看这百官里的爱好,又喜欢养美女养娈童的,也有喜欢收藏字画的,还有喜欢买肚兜送人的,不过李潜觉得最有意思的是礼部尚书祖荣,他的爱好居然是养鹅。
这一看就是接近半夜,直到头昏脑胀之后,李潜召来范高,叫他将百官私纳财物部分找小太监抄制一份,这才赴榻酣睡。
早晨嫣然带着木灵儿前来请安,顺便给李潜带来了亲手熬制的糖水和几个亲自选的小点,李潜吃罢又和三女温存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去御书房。
御书房内,吴佑仁见李潜前来,双手递上一份奏折:“皇上,七rì后北营莫封侯莫将军请您去北营禁军巡视检阅。”
大商的军队制度比较复杂。负责皇城jǐng卫的是御前四军,每军八千人,交换巡视皇城安全,里面大多都是一些世家子弟。虽然御前四军的军械装备俱是一流,不过其战斗力却正好与此成反比,防防根本不会企图闯内宫的小毛贼还可以,不过真要有个什么事,未必能顶上用场。
再则是城卫军,约有六万人,平rì负责守卫京城里东南西北四扇大门,另外还兼着巡逻,看看有没有打架群殴或者光天化rì之下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发生,也算是流动xìng的110了。
最后皇帝所掌握的最大一支军队——禁军。禁军一共分了三个营,南营北营东营。东营常年驻扎于京城边上,共十万人。南营北营每营十五万,每三年一换防,轮流驻扎边关,抵御不时来袭的突僠人。现在南营跟随八王爷商勇驻扎边关,北营则才征了一批新兵cāo练。
根据奏折上称,三rì之后,是例行巡视新兵cāo练,所以上折请李潜去检阅。根据李潜本人的经验而言,如果他真的七天之后去检查,那肯定是兴师动众,看到的也跟**阅兵一样,整整齐齐的队伍就这么过去了事。要真想看那个叫莫封侯的带兵如何,还得自己找个时间去瞅瞅才行。
这边打定主意,那边李潜就有了办法,昨天陪他去藏绣楼的路有财和秦毅都是御前侍卫,应该平rì对这些有点门道。当下李潜让范高找来了路有财和秦毅,陪他再次出宫,探访北大营。
路有财和秦毅没有换衣服,依然穿着御前侍卫的服饰,只有李潜和范高改装,一袭华袍加身,整个儿世家公子的模样。不到中午,三人便来到了北营门口。
营寨大门倒是有身着兵服手持武器的人把守,而且一个个聚jīng会神地盯着门口,那架势端的是无比慎重,莫说一只苍蝇,恐怕就是一只蚂蚁也别想瞒过他们的眼睛。
李潜看着守卫便是如此谨慎,心里有些讶然,若兵都是这个样子带的,那就算是遇到个废物皇帝,也不至于不堪一击啊。当下叫来路有财秦毅二人问道:“这北大营如此防卫慎密,看来真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看看,大概也不可能了。”
秦毅面上一红,没有多言,倒是路有财满脸不在乎的笑道:“皇上,您这是知一不知二。”李潜奇道:“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学问不成?”
路有财点头道:“正是。皇上,正所谓马粪皮面光,好的都在外面,要是那臭哄哄的烂东西,可都在里面呢。”秦毅见路有财说话粗鄙,连忙补充道:“皇上,这北大营要进去不是不行,只是怕皇上会大大的生气。”
生气倒未必,只是李潜觉得十分讶然,这北大营看来是不错的,怎么路有财和秦毅对此都甚为不以为然,而且言语里似乎还有点内幕。当下李潜宽慰二人道:“你们但说无妨,朕绝不生气。”
两人相互递了个眼sè,路有财道:“皇上,这北大营咱们不用暴露您的身份,都能进的去,要不,咱们去试试看?”
李潜看了路有财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奇心更甚,当下一口应允道:“行,那朕就随你们去试试。”
四人走进营寨大门,负责守卫的士兵中一名看来是头目的人不等四人靠近便厉声喝道:“哪里来的生人,此乃军事要地,还不速速离开!小心军爷刀下不认人,劈了你们!快滚!”说着,他把腰间佩刀抽出一截,明晃晃的刀身在暖rì的照shè之下,发出了森森白光。
李潜听到士兵出言不逊,反而面露喜sè,虽说此人无礼,但是总归没让他失望啊,不料秦毅却靠近他低声道:“皇上稍等片刻,奴才们自有安排。”
当下路有财拍了拍身上的制服,将自己的腰牌一亮呵呵笑道:“哟,这位兄弟可尽忠职守啊!咱们都是给皇上差事的,一家人!一家人!”
头目也看到了路有财御前侍卫头领的腰牌不假,遂道:“嗨,原来都是自己人啊,那兄弟你没事到我们北大营门口晃悠干嘛?”
路有财走近了两步道:“是这样的,家父世交之子前来京城游玩,听说北大营在此,一心想要来见识见识,不知兄弟可否行个方便?”说完,路有财又走近两步,已经站到了那头目面前,现下无论是头目还是路有财,只要一刀便能结果对方的xìng命。
那头目看看路有财又看看李潜,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sè,还是摇头道:“不是兄弟我不肯帮你,这……的确是不好办啊。”
路有财见他口气已有松动,立刻从腰间囊袋里取出一锭银子塞到了那头目怀里,头目见路有财动作,立刻推诿道:“你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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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军队了,小黑这个人其实对这些东西概念上极其混淆
若是有兄弟对这方面兵制在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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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如此军队(中)
见那头目呵斥,路有财涎着脸笑道:“天气这么热,我请兄弟们等下换岗以后喝上两盅!”说完,路有财又拿出一锭银子往那头目怀里塞。
头目推让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终于将两锭银子都抄进了怀里正sè道:“兄弟,你们进去的话,别到处乱晃,要是给我们长官知道了,我们都得被军法处置。”末了,他还小声地补上一句:“其实再过几天皇上要来检阅,若是你们不算很急迫的话,不妨等七rì以后再来。”
“我这朋友过得两三rì便要走了,恐怕等不了那么久,”路有财道:“不过请放心,我们四人一袋烟的功夫就出来了,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等下出来,必定还有重酬!”
摸了下怀里的银子,头目朝士兵打了个眼sè,士兵们连忙把路障移开,路有财四人扬长而入。
李潜面上乌黑一片,路有财也很知趣,没有说话。此刻,李潜心里火打不了一处来,军机重地居然靠人情和硬通货便能随便出入,这换了是李潜还好,换了什么内贼勾结外敌,不也是能够随便在此出入,那自己这仗还打个屁,什么兵力部署啊都给别人摸的一清二楚了。
到了军营里面,李潜更是叫做没语言,一个个兵这儿一堆,那儿一团,不是在讲荤笑话便是在聊天打屁又或赌博。纵然是有人看到李潜一行,也佯装不见,扭头了之,更有甚者还嬉皮笑脸地上来询问他们是哪家的公子前来取乐。这哪里像是军营,更像是大型监狱放风时刻。
对于这里负责看守的家伙,李潜更是哑口无言,感情他们还不是第一批这样到军营的客人,之前便早已经有人开了先河。就这样的兵七rì以后还要拿来给自己检阅,李潜现在恨不得大笑三声,这莫封侯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这样的兵也能让自己看么?
李潜越想心里越火,这大商如何不灭?有这样的军队又如何不灭?还好他是自己下来看看了,不然等着检阅,恐怕自己rì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认为自家军队不错,是外因才导致败仗了!
压下火气,李潜招来路有财问道:“这些兵怎么都不cāo练?”路有财立马拦住了一名叼着草根从他们面前溜达过的家伙询问,那家伙居然答曰:“才cāo练了半个时辰,总得歇息下吧。”
李潜听了差点没抓狂,才cāo练了半个时辰!自己看纪录片上别人cāo练十多个小时都没休息这么半个时辰呢!这些混蛋居然才cāo练了半个时辰成一盘散沙了!若是两国相对又当如何?难不成跟别人说:“慢着,我们已经打了一个时辰了,休息五六个时辰再战如何?”
看着李潜的怒火快要爆发,范高适时地进言道:“公子,不如咱们去莫将军那里瞧瞧?”
李潜看了下于军营中后部位那迎风招展的莫字大旗,点了点头,转身朝那儿走去。
“来来来,柳兄,喝一杯!”
还没走到莫封侯的帐篷前,李潜便听到大帐之内传来把酒言欢的声音,门口原本应该站岗的士兵也不在原位,大概不是给莫封侯支开,便是与莫封侯同乐去了。
路有财走到李潜跟前,伸手朝里面指了指,李潜摇头,走近大帐后方听里面的谈话。
“莫贤弟何必客气,在下不过帮你小小的举手之劳而已。”
莫封侯哈哈笑道:“岂是小小的举手之劳?若没有柳兄答应借我四万jīng兵,过几rì皇上前来检阅,我定是会给责备的。”
那个姓柳的也长叹道:“皇上近rì早朝都表现的与往常不同,好像想励jīng图治,莫贤弟找我救急,也算是防患于未然。”顿了一下,他又道:“莫贤弟,明天中午我便命东营驻军以长途练兵的名义光明正大地过来,咱们就那时候换人如何?”
“此举甚好,若是半夜再动身,难免引人猜疑,不若光明正大的来来去去,柳兄高见那!来,柳兄,我敬你一杯!”然后帐内两人哈哈大笑起来,旁边还有人附和同笑,想来也是两人心腹之人。
李潜听罢yīn着脸从大帐后悄然离开,按来时的路走了回去,快到门口的时候,那头目远远地见了四人就叫人把路障挪开,路有财临走的时候还塞了一锭银子给那头目才算了事。
出了营地,范高上前两步道:“皇上,刚才您怎么不进去呵斥那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呢?”
李潜冷笑道:“范高啊,他们为了瞒着朕的检阅都敢私下调换军队了,若是朕贸贸然表露身份,又怎么知道他们不敢弑君呢?”
范高仔细一想,满头大汗都给憋了出来,若刚才真的那两位将军因为李潜的私入而惧怕,难免不会做出什么偏激的行为来,就算自己武功再高,打的过十个,但是一百个人或者一千个人给自己围了上来,还不是一样没用。
“他们不是说明rì换防么,朕即刻回宫下旨,明rì检阅那姓柳的军营。”说到这里,李潜蓦地想起自己对这军营颇为不熟,那姓柳的是何营何寨的将军自己也不知道,当下叫来范高询问道:“范高,刚才里面二人,你看除开莫封侯以外,还有一个是谁?”
范高见李潜问他连忙附言道:“皇上,能调动四万军队的除开东营的柳自修以外,再无他人了。”
听范高一言,李潜心中更是提防了起来,这东营和北营加起来足足有二十五万兵马,要这两人造反起来,就算是京城比铁桶还牢固,围也给人围死了。当下应该做的不但是处理这两个私下换兵的人,更重要的是如何把兵权集中于自己手内,方能高枕无忧。
回到御书房之后,吴佑仁见李潜面sè不佳遂出声询问,听李潜把去北营所见种种说完之后,才捻须笑道:“皇上,此又有何虑?我大商军制一向臃肿,就像一名身体痴肥之人,看似勇猛,其实不堪一击。不若皇上趁此机会将东北两营的jīng锐抽出,另行成军,如此一来便能实权在手,对皇上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顿了顿,吴佑仁又道:“至于这两名将军,则可以安置虚衔,明升暗降,将其党羽一同如此处理。不过,这还得请户部尚书崔镜明崔尚书帮上一个小忙才行。”
李潜顿时了然,问道:“莫非让他从钱财方面入手?”
吴佑仁笑道:“皇上所言甚是,只要您能让户部崔尚书在朝堂上提出军队耗资过多,那就有了削减的借口。”
但李潜心里盘算一番之后,又按下了召见崔镜明的念头,反而是叫过吴佑仁又询问了许多才回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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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第三十章 如此军队(下)
“听闻东营大军cāo兵严谨,实乃军中典范,再过几rì,朕又要去北营检阅,所以朕想今rì去东营看看,一来是为了了解下士兵平rìcāo练如何,二来则是为了以东营标准来要求北营。不知各位爱卿意下如何?”
早朝一开始,李潜就笑眯眯的当众宣布了他要去东营阅兵的想法,朝堂上百官哗然,顿时议论纷纷。因为皇帝检阅一般都是提前下旨,让所需检阅的军队做好了准备再行检阅,可李潜偏偏要临时起意进行检阅,这很不符合规矩办事。
当下,辜太师出列言道:“皇上,这临时阅兵,恐怕柳将军还没有准备吧。”
随即,一名身着武将服饰的官员也出列道:“皇上,您要检阅我东营,可否等检阅北营之后再行呢?”
李潜仔细一听,这说话的正是昨rì与莫封侯举杯畅饮的人,遂笑道:“柳将军,朕素闻你带兵有方,手下将士俱是jīng兵,不可不谓jīng兵良将。朕此番突然想巡视东营,也正是想让将军顺便把带兵良策说说,也让诸位同僚共勉。”
稍顿了一下,李潜又道:“难道朕此次前去东营巡视,将军认为有何不妥么?”
柳自修被李潜这么一说,心下焦急万分,若是让李潜这么一搅和,私下换兵之事难免曝光,当下与莫封侯对望了一眼,咬牙就要出列进言。
岂料龙椅上的李潜早就看清楚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眉来眼去,不待柳自修出列便道:“今rì朕想着要去东营检阅,心情大好,中午早已命人备下了宴席。等下大家共同用膳之后,便随朕去东营检阅。”
柳自修与莫封侯两人脸sè惨白,心乱如麻。原来二人副将早已奉令带队换人,若是皇帝肯放群臣回去,他还能取消这次换兵,可现在李潜将百官俱是留于宫中,此刻已是木板上钉钉,死定了!
莫封侯不死心,又出列言道:“皇上,微臣妻子卧病在床,还请皇上放微臣回去,免得挂念家中。”
李潜听了挥手道:“哎,莫将军切莫焦急,朕立刻派宫中御医为你夫人看诊,就别再担心了。”见莫封侯面上不死心,李潜冷冷道:“莫将军,莫非朕连一顿饭都请不动将军么?”
莫封侯和柳自修见李潜面露不快,也不敢兀自坚持,心下都戚戚然,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潜退了早朝,招来路有财和秦毅二人,挑了一班武功高强的御前侍卫等着跟随自己一同巡视,然后匆匆到了百官用餐的大殿。
由于是临时起意,御膳房的大锅饭菜sè不如平rìjīng细,但李潜一视同仁,自己面前的那一份饭菜也跟百官相同,倒也没人敢说什么。
李潜入座之后,百官才敢入席,看着面前的菜sè,均不敢现行动筷。见众人不动,李潜拿起筷子笑道:“今rì只是朕请各位用餐,乃是方便下午一同巡视。以后但凡遇到此种情形,均以这规格等视之。各位莫要客气,自便。”
言罢,李潜自己夹起面前菜肴先行吃了起来,其余百官见了也不再客气,各自吃起面前的菜来。
莫封侯和柳自修也吃着自己面前的菜,只是面上无sè,李潜见二人这样子,估计也是如同嚼蜡,当下也不管二人心下如何,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用罢饭,李潜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就朝东营出发,这个行列不可谓声势不浩大,沿路都有御前四军进行护卫,不一会儿便到了东营门口。
与之前在北营门口所见差不多,门口俱是严兵把守,见李潜等人前来之后,把守的人立刻分为两组,一组前来迎接身穿黄袍的李潜以及百官,一组则准备动身朝营寨里面走去。
“你们站住。”李潜一口便喝住了准备走的那组人,然后叫过了柳自修,“柳将军,他们是准备?”
李潜话听似询问,其实语意里已经是大大不满。实际上也是,这一组人看见皇帝非但不前来行礼,反而拔腿就走,就是现在李潜要把他们干掉,也没人敢说不对二字。
柳自修额头上渗出了豆大汗珠,尴尬道:“微臣也不知道他们准备做什么,大概是进去通传一声吧。”
“喔,是这样啊。”李潜不动声sè地让御前将那一组人隔开来,笑吟吟地朝柳自修道,“朕既然是前来巡视平rì的军营,自然不需要通传了,他们就随朕进去吧。”
柳自修抬头看了看一旁被带开的士兵,无一面上不是焦虑不堪,眼神不断的看往里面,好似里面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心底暗自焦急起来,生怕这兵营里面惹出什么事情来让自己祸上加祸。
李潜也暗中注意到了士兵和柳自修表情上的不自然,但面上还是不露声sè,慢步走入兵营。
东营由于是常年驻扎在京城周边,虽然人数不如南北两营多,但占地更为宽阔,营房林立,校场更是一眼看不到尽头。
突然,李潜发现校场的中段黑压压地有一片人跪着,行列之间,还不时地有人穿插于其中,手持长鞭抽着那些人。
“这些人所犯何事受此责罚?”李潜一指那些人又朝柳自修问道,柳自修已经汗流浃背,嗫嚅不能回答,李潜再问刚才yù进营地的那组人,皆不能答出。
身后百官也议论纷纷,李潜暗自朝路有财使了个眼sè,路有财及身后几名御前侍卫暗自上前几步,隐隐将柳自修控制在了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只要稍有不对,便能将此人一举拿获。
“既然柳将军都不知道,那朕亲自过去看看便是了。”李潜微微一笑,就准备过去。也不知道柳自修是急昏了头还是怎么的,居然跑到了李潜面前呆站着,秦毅见状,上前一步护在了李潜面前厉声喝道:“柳将军,恐怕应该让皇上先行吧!”
经秦毅一吼,柳自修才赶紧退到了莫封侯身边,两人面如土sè地看着李潜及百官朝校场那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