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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穿马甲的猪     兵贼txt下载     兵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天下第一

    身为大隋最强兵的骁果果然名不虚传,王薄和朱粲数日都不能攻克的潼关坚城在骁果前仆后继的攻击下,当日就被投石机砸开一道缺口,宇文成都率兵冲杀,幸亏段伦早就安排好强弓硬弩,守住了缺口,又有泥水匠木匠等冒着矢箭修补缺口,第一日的攻打下来,潼关总算有惊无险。

    疲惫不堪的段伦不敢解甲,入夜之后仍在城上巡视,工匠则在挑灯夜战,修补尚不坚固的城墙缺口。段伦巡逻了一圈,登上城楼的最高点,俯望对面星星篝火的宇文化及军营,担心不已。

    “将军,骁果勇猛,若是再无援军,只怕兄弟们抵挡不住啊。”一旁赵君德道,他经历了聊城之败,对骁果心有余悸。

    “只盼这两日能有援兵来到。”段伦心里也没有谱,“不过宇文成都太过厉害,是在难以抵挡啊。”

    白天里的一战,唐军九名将领被宇文成都斩杀,若不是唐军有足够的弓箭手,只怕他已经带兵杀进城中了。段伦想起白日里的战况,也不禁的后怕。

    只盼明日会来救兵啊,段伦忧心忡忡,就在城楼上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用战袍盖在头上,沉沉睡去。

    清晨拂晓,哨兵的大声叫喊惊醒了段伦,天才蒙蒙的亮,宇文成都的骁果部队就又开始攻打了,潼关的护城河早被骁果用泥土添出了通路,此刻无数连夜赶制的云梯被骁果运到城下,费力的搭上墙头。

    “滚木擂石!”段伦高声喝道,“烧热油!”

    城上的唐军守兵一边用滚木和擂石击打从云梯往上爬的骁果,一边把墙头早准备好的油锅点燃,片刻之后,一勺勺的热油顺着城墙上的孔洞泼下去,换来的是骁果的惨叫连连。

    尽管潼关之上对付云梯的办法五花八门,骁果依然悍不畏死的拼命向上爬着。宇文成都亲自用一面巨盾抵挡着扔下来的滚木擂石,带头冲锋,骁果士气大作,齐声呐喊,下面箭如暴雨,向城头倾泻,唐军无处可躲,数百人中箭身亡,一时全都去找盾牌护身,倒叫云梯上的宇文成都乘机多爬了几步。段伦见势头不好,不顾部下为自己遮挡箭雨,挺身而出高声喝道:“别叫云梯上的敌人上来,往上浇油,烧!”

    有不怕死的唐兵奋力的把油锅倾斜过来,热油滚烫,浇在云梯之上,随即丢上火把,火焰随着滚落的热油把一架架云梯都变成了火龙。黑烟滚滚,烈焰腾空,宇文成都毕竟是凡人,不敢蹈火,连忙从梯上跃下,逃过一劫。有手脚慢的骁果,便被火焰追上,全身起火,惨叫连连,其情状如同人间地狱,叫人胆寒。

    段伦见骁果的云梯攻击被打退,松了口气,这一懈怠之间,一波羽箭从天而降。段伦猝不及防,胸口和大腿中箭,顿时跌倒在地。众兵连忙上前搀扶,见他胸口血流如注,虽然没伤到致命之处,一时却也不能指挥战斗了。

    “快叫淮安王来。”段伦挣扎着道,一口血喷出来。

    部下匆忙去叫李神通,他正在另一处城上御敌,听说段伦受伤,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着急间,骁果将着火的云梯推倒,重新组织兵力进攻。弓箭手配合着骁果的攀登不断的放箭,压的城上的唐军抬不起头来,一时狼狈不堪,混乱丛生。

    “通通通!”战鼓做响,半昏迷的段伦费劲的睁开眼睛,惊问:“怎么?敌人来援兵了吗?”

    “是我们的援兵!”部下们兴奋的道。从城楼上回望关中,打着“唐”字旗号的数万人马,浩浩荡荡,正逼近潼关。

    “呼。”段伦如释重负,一头栽倒,昏了过去。等到柴绍,李颜樱和李元霸的军队进入潼关时,李神通忙着抵挡骁果的不断进攻,只得叫赵君德来迎接。

    “我二姐夫呢?”半大孩子李元霸依旧是背着双锤,一脸的傻呆,一看赵君德,便问道。

    “段将军受了重伤,还在昏迷中。”赵君德道。

    柴绍和李颜樱都是一惊,李元霸勃然大怒道:“是谁伤了我姐夫,我和他拼命。”

    赵君德心道你一个毛孩子懂得什么,也不理他,直奔柴绍道:“柴将军,公主。段将军重伤,淮安王在指挥防御,骁果攻势猛烈,还请二位上城去指挥。”

    柴绍和李颜樱顾不得车马劳顿,立刻登上城楼,城中的唐军见援兵来到,顿时振作起来。有兵将把民家的门板和棉被制成简易的盾牌抵挡城下的乱箭,藏在门板下攻击登城的骁果。柴绍和李颜樱在两边振臂指挥唐兵的弓箭手聚集起来,向着城下的骁果弓箭手射击。由上而下,自然射程远的多,唐军的集中反击射杀了数十骁果,将他们的弓箭攻击打断。缺少了远程的支援,攀登城墙的骁果被腾出手的唐兵乱砍乱杀,丢下几百具尸体失败而归。

    李元霸也爬上了城楼,他不懂指挥,只啪在城墙垛上观看,一眼就望见宇文成都一身黑甲,在骁果阵中来回驰骋。他问一旁的小兵道;“那人是谁?敌人的大将吗?”

    “是啊,他就是天下第一猛将宇文成都啊。”被宇文成都的神勇无敌折磨了两日的守兵道,虽是敌人,依然流露出害怕之外的崇敬神情。

    “天下第一?好玩,好玩。”李元霸鼓掌道,把小兵看的一愣,不知道好玩在哪里。

    李元霸趁着柴绍和李颜樱忙着指挥士兵,晃悠着下了城楼,骑上他的战马,招呼李渊特地给他配的五十个亲兵过来道:“你们跟我出去一趟。”

    众亲兵一听,呲牙咧嘴,心说早知道赵王疯疯癫癫的,没想到疯成这样,外面骁果军那么多,出去干嘛?当箭靶子还是做人质?

    心里不敢,嘴上没有人反对,李元霸也看不懂众人脸上的难色,一吆喝,驾着马就跑到城门那去了。

    守卫城门的兵将一看来人,不太认识,上来阻挡道:“我说你是谁啊,干嘛的?”

    李元霸道:“我是赵王李元霸,赶紧给我开门,我要出去和宇文成都打架。”

    兵将一听,打量打量他腮无三两肉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一个小兵道:“你是赵王?那我就是皇帝。”

    李元霸一听恼了,喝道;“你们开是不开?不开的话,我一个个的把你们都劈了。”

    这时候众亲兵也跑过来了,边跑边喊:“赵王千岁,你可别乱来了。”

    兵将一听,这才知道的确是赵王,吓的魂不附体。李元霸得意的道:“快开门。”

    一个将领道:“启禀赵王千岁,这门是不能开的,一打开敌兵就冲进来了。”

    李元霸一沉脸道:“你不开我打死你。”说着从背上把双锤摘下来。那将领一看这两只大锤,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反正你们李家的江山,你爱折腾就折腾吧,我犯不着为了这个没命。没有办法跑去和小兵合力把闩门的三根两人合抱的松木捧了下来。

    吱嘎一声,攻打多时而不能开启的潼关大门,在骁果正在准备第三轮攻击的时候打开了。正在宇文成都惊异的时候,就见一个半大的孩子骑了匹马遛达出来。宇文成都不禁揉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太疲劳眼花了呢。

    “嗨,你就是那个什么天下第一宇文成都吗?”不管不顾数万骁果吃惊的脸色,李元霸晃晃悠悠的催马来到骁果的阵前,趾高气昂的大声喝问道。

    城上柴绍和李颜樱听见了,脑子里嗡一声,心道坏了,一会没看到这个祖宗,他怎么就跑出去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糟了。

    宇文成都看李元霸这个滑稽的样子,手里提溜着两只比身子还要大的铁锤,不禁笑起来,问道:“我就是宇文成都,你是何人?”

    “我乃赵王李元霸,今天来会会你这个天下第一,你要是输了,我就是天下第一了吧?”李元霸道。

    宇文成都一怔,他的确知道李渊有这么个儿子,不过据说是呆傻,如今看来,脑筋的确有点不灵光。这种仗,不打也罢,免得叫人说自己欺负一个傻子。

    宇文成都没开腔,离李元霸最近的几个骁果倒动了心思,一听李元霸说自己是赵王,又有点呆,都道是立功的好机会,数个骁果一起打马,飞奔而来,各持兵器,大声吼道:“大胆小子,敢来叫阵,看招。”

    李元霸看他们过来,一撇嘴道:“你们几个,不行。”说着手里铁锤一笔划,高声道:“宇文成都啊,你看看我的擂鼓瓮金锤如何。”

    铁锤一摇,地裂山崩,数个骁果只觉大力涌来,兵器折断,骨头断裂,惨叫连声,丧了性命。宇文成都远远看了,大吃一惊,心道这小子果然有些本领,原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李元霸打死了几个骁果,洋洋得意的道:“我说宇文成都啊,你看我的锤怎么样啊?”

    宇文成都正想出去迎战,就听两声炮响,东西两边出现了两只军队,正是王薄和朱粲的人马。两军本是打算前来看看热闹,如果城破,跟着拣拣便宜,正好遇到李元霸出城挑战宇文成都。王薄军中大将孟让见了,对王薄道:“大王,这小娃娃活腻了,不如我去抓了他,也算立上一功,说不定能换来几箱黄金。”

    王薄道:“你去吧,速战速决就是。”

    孟让飞马而出,直奔李元霸而去,那样子就好像看到两箱金子一样,两眼放光。

第二百八十七章 无敌赵王

    宇文成都见孟让去找李元霸的晦气,有心要阻止,却没开口,他心里的算盘一是叫孟让再去试试李元霸的斤两,二是他深恶痛绝王薄朱粲两人贪财如命,不断的跟军中索要财物,宇文成都倒不介意叫他们吃点亏。

    孟让手持大刀,来到李元霸面前,呼喝道:“小子啊,你可知道爷爷是谁吗?”

    李元霸瞪了他一眼道:“我管你是谁,吃我一锤。”他恼恨孟让阻挡他去打宇文成都,一锤扫来,孟让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以为不过是小孩子而已,挥刀去挂。

    砰的一声,李元霸这一锤威力无比,一锤把孟让的大刀打成废铁,顺势把他的人也从马上扫了出去,飞出数丈远,才啪唧一声落在地上。上半身都打成稀烂一团,根本分辨不出是个人了。王薄一瞧,哎呦一声差点背过气去,哭号不止。

    一锤砸死了王薄军的猛将孟让,再也没有人敢怀疑李元霸的实力,本来在城上顿足不安的柴绍和李颜樱也冷静下来。他们知道李元霸的惊人力量,之所以把他带来潼关,正是为了对付宇文成都,而如今,似乎就是一个好机会。柴绍一面悄悄的布置弓箭手和骑兵,准备随时救援李元霸,一面审时度势,观看着下面事情的进展。

    “这小子有点能耐啊?”伍天锡打量着李元霸,手有些发痒,“兄弟,我去会会他的大锤,你帮我掠阵。”不等朱粲和伍云召阻止,天不怕地不怕的伍天锡飞马出来,高声叫道:“嗨,你这小子本事不错,看我伍天锡来会会你。”

    伍天锡本领高超,宇文成都和柴绍都知道他的厉害,李元霸则不懂这些,一见他手中的兵器和宇文成都一模一样,疑惑道:“你和宇文成都什么关系?你是他弟弟?”

    伍天锡怒道:“谁是他弟弟,我叫伍天锡。”

    “什么锡?”李元霸没听清楚,不过他也不想弄清楚,“管你铁啊锡啊的,你要和我打,我就陪你玩玩。”

    伍天锡心说你当这是哄小孩呢,我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我伍天锡的厉害。想到就做,伍天锡一踹跨下马,噌的冲了过来,镏金镗兜头就砸了下来。

    伍天锡来的凶猛,李元霸却满不在乎,看镏金镗下来了,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双锤一并,硬扛伍天锡的杀招。

    伍天锡看李元霸不躲,心里暗喜,心道我力大无穷,这一下还不打你个满头开花?奋起千钧力,当啷一声。

    “哎呀!”

    叫的不是伍天锡以为会被砸扁的李元霸,而是伍天锡。他这一下用尽力气,不但没把李元霸砸死,反而两膀被巨力反弹,肩膀脱臼了。

    “哈哈,你就这点能耐啊!”李元霸大笑道,伍天锡吃了大亏,哪里还敢多话,掉转马头就跑。李元霸也不追赶,耀武扬威的道:“这个铁什么锡的是在太差劲,宇文成都,你还是赶紧过来吧,这些人都不够我打的。”

    他这么一说,惹恼了伍云召。伍云召看哥哥震伤,心道这小子仗的不过是一把莽力,我的钻云枪枪法独到,刁钻古怪,有道是枪能破锤,我倒要叫他知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想到这里,他一声叱咤,挺枪迎上前去,高声呼道:“呔,小子李元霸,不过有一身蛮力,且吃我一枪再说。”

    李元霸看又来了一个,一皱眉头道:“一个又一个,烦不烦人,我要找的是宇文成都,你们凑什么热闹。”他气伍云召妨碍自己,也不留情,迎上前来,左锤砸右锤扫,就要致伍云召于死地。

    伍云召看他锤来,知道力大不能力敌,钻云枪一摆,绕进两锤之间的缝隙中,直奔李元霸的面门而去。李元霸虽然呆一些,反应却不慢,见枪势滔滔不绝,知道不好,双锤一合,喀嚓正好把伍云召的枪杆给夹住了。他力气太大,伍云召的枪一被夹,进也进不得,抽也抽不走,倒成了僵持的局面。

    “你松手。”伍云召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抽不枪来,不禁怒道。

    “我才不松手呢,我一松手,你噗哧就把我扎死了。”李元霸道。

    “你!”伍云召也哑巴了,也是啊,自己凭什么叫人家松手啊。

    李元霸虽然害怕一松开伍云召扎他,却也不是没有办法。他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用力气解决问题,两臂一用力,就见他夹住钻云枪的两只擂鼓瓮金锤和枪杆之间发出吱嘎的声响来。一股大力顺着枪杆涌过去,伍云召根本把握不住,只得撒手。他一松手,李元霸一使劲,那可怜的钻云枪被两只大锤的巨力拧住,顿时变了形状,变成了一团麻花。

    伍云召心里骇然,心道这哪里是人啊,打不过就跑吧,转身也逃了。

    李元霸双锤一松,把变成破铜烂铁的钻云枪甩在地上,得意的道:“宇文成都,你还有什么帮手,尽管派出来吧。”

    宇文成都脸一黑道:“他们不是我的帮手,你莫要得意,我今日便亲自会会你这小孩,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城上唐军,城外骁果,还有两路反王都知道宇文成都的神威,而如今李元霸杀孟让,败伍家兄弟,已经用实力证明他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了。看到当时两大猛将的对决,所有的人忘记了方才这里还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屏住呼吸,等待这惊世一战。

    “你总算出来跟我打了,他们都不好玩,我看你挺好玩的。”面对天下第一的宇文成都,李元霸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宇文成都被他气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不过他也不想跟一个傻孩子计较,一横镏金镗道:“废话少说,让你先来吧。”

    李元霸不懂这些规矩,也根本没把任何规矩放在心上,既然宇文成都来了,那就是一个字“打”。双锤一抡,排山倒海的砸了过去。

    宇文成都方才见了李元霸的三场打斗,知道他力气的确过人,心里早有了戒备之心,此刻也不用力气硬拼,镏金镗施展开来,腾挪粘闪,借力使力,要化解掉李元霸双锤上的力道。

    宇文成都的战术没有错,招式使用的也精熟,唯独算错的就是李元霸的力气实在不能用常理去考量。宇文成都的卸字诀不可谓不纯属奏效,却只消去了李元霸一半的力气,剩下的一半,足够宇文成都喝一壶的了。

    “这还是人吗?”宇文成都被李元霸一半的力气震得两臂酸麻,内心里头一次生出无能为力的感觉。他纵横天下多年,人称天宝大将军,武艺天下第一,如今竟然遇到比自己更具有猛将天赋的李元霸,宇文成都多年的落寞,似乎找到了宣泄的途径。虽然失败和死亡的恐惧笼罩心头,他却开怀起来:我宇文成都,终于可以棋逢对手的和他人决一死战了!

    若论力气,宇文成都也许不及李元霸,不过宇文成都能够天下闻名,打遍英雄无敌手,凭借的不只是天生的力气,还有一身的好武艺。他见李元霸的力气比自己要强,立刻便有了对策,一条百多斤的镏金镗耍动起来,居然也灵活无比,有若伺机而动的蟒蛇,在李元霸的双锤之间灵动游走,寻找破绽。李元霸徒有神力,可惜武艺不精,一时也手忙脚乱,要比拼力气,却不得其门而入。

    柴绍在城头上看了,心中焦急,对李颜樱道:“公主,这样下去,四弟危险了。”

    李颜樱杏眉紧锁,也是十分的担心:“再等等,我看宇文成都如此打法,已是怕了四弟的力大无穷,他心里惧怕,必定不会久撑,想来就算不胜,四弟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柴绍点点头,望着李颜樱,感慨万千。当年的小姑娘,如今成了统率千军万马的女中豪杰,处事果断,坚毅勇敢不让须眉,真是让柴绍这自诩英雄的人物感到有些羞愧。

    李元霸和宇文成都斗了半天,沾不到宇文成都的边,渐渐有些急了。一边打着,一边口里骂骂咧咧道:“我说宇文成都啊,你躲什么躲?”

    宇文成都心道我不躲能行吗,被你砸一下那是好玩的吗?他也不答话,镏金镗横扫,钻过李元霸双锤展开的空子,奔他前胸打过去。李元霸一缩,避了开来,要去砸宇文成都的镗,却被他见机的快,抽了回去,一锤打了个空,使足了力气却没打着,差点闪了自己的腰,好不恼火。

    骁果之中见到宇文成都的镗法精湛,都高声喝彩起来,平素里宇文成都只凭力气就能杀敌斩将,来去无双。如今显露出一身的真本领,看得众人是如痴如醉。就连受伤的伍天锡也指咂舌,对伍云召道:“兄弟,我今日才知道宇文成都名不虚传。同样是用镏金镗的,我比起他来,可是万万的不如啊。”

    伍云召也看的冷汗直流,心道这天下之大,能人太多了,我自诩枪法无双,可是比起真正的高手来,只怕还差上一大截呢。

    旁人看的凶险,身在战团里的李元霸恼怒非常,宇文成都是在太过狡猾,叫他怎么也打不上,一来二去,李元霸动了肝火,眼看宇文成都跟自己错马而过,李元霸急了眼,左手锤使足了力气,嗖的撇了出去。

    三百多斤的巨锤,破空而出,力道刚猛,直击宇文成都的后心而去。四周观看之人都惊的“啊”的一声。

第二百八十八章 嗜血魔王

    今天多奉献一章,希望大家看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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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成都刚刚和李元霸错过马去,刚要掉转马头回来继续厮杀,只听背后劲风袭来。他久经沙场,如何不知道凶险,一个大低头伏在马背上,就听脑袋上嗖的一声,然后是通的一声巨响。宇文成都抬头一看,真是哭笑不得,心说李元霸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看你只有一只锤了你还有什么办法赢我。

    看到宇文成都堪堪的避开了李元霸的抛锤,两边哗然。唐军这边柴绍和李颜樱都急了。

    “这不是胡闹吗?”柴绍顿足道。他虽然知道有些招数里有抛刀计,撒手锏之类的绝招,可是李元霸这一下也未免太过莽撞了。只有一只锤怎么和天下闻名的宇文成都作战啊?

    骁果那边欢声雷动,众人也都是一个心思,你李元霸只有一只锤了,看你如何抵挡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镗。

    战场之上,唯有一个李元霸不慌不忙,右手锤一举,笑道:“宇文成都,你躲的倒快啊。”

    宇文成都纵马回来,高声道:“你若是下马投降,叫唐军献出潼关,我便饶你一死,否则可别怪我的镏金镗不客气。”

    李元霸呸的吐了口唾沫道:“我说宇文成都,你别说废话,要打就过来。看我不砸死你。”

    “哼,你既然不知好歹,九泉之下,可别说我无情。”宇文成都下定决心,这李元霸实在厉害,将来必是大祸患,决留不得,因此飞马而上,镏金镗杀招抖出,要把他置于死地。

    看镏金镗杀来,李元霸笑道:“来得好。”双手握住右手锤,照着镗尖砸过去,宇文成都看他勇猛依旧,心里有些畏惧,招式一边,向上撩去,却还是被大锤蹭了个边。只这轻微一碰,镏金镗就巨颤无比,宇文成都见他一只锤也这么厉害,心里大骇,只得继续缠斗,不敢轻敌。

    两人锤来镗往又打了一会,宇文成都丝毫的便宜都占不到,李元霸反而越来越勇猛,两眼因为兴奋而通红,口中呼喝着宇文成都听不懂的音节,平添了几分的气势。

    柴绍在城上这才放心下来,笑道:“没想到四弟一只锤也这么厉害。”

    他话音刚落,缠斗中的李元霸就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宇文成都忌惮李元霸的力气,打了半天,越来越气闷,心说我连他单锤都打不过,算什么英雄好汉。他思来想去,就要硬拼李元霸。镏金镗一摆,直奔李元霸的肩头砸去。李元霸回锤来挂,宇文成都不躲不闪,和他硬生生的对在一起。一声金石交鸣,李元霸被震的一晃,宇文成都虎口巨疼,他顾不得查看伤势,回镗照李元霸的脑袋扫去。李元霸一瞧不好,被逼的一个铁板桥,朝后一倒,躺在马背上、宇文成都一镗砸空,就要抽回来再打。李元霸心说要是叫你抽回来,我可就没命了。他右手一甩,刷……右手锤也扔出去了。

    宇文成都眼看锤飞过来,慌了手脚,死命的回镗一挂,拼尽了两膀的力气把锤给砸一边去了。这个功夫李元霸也从马上翻身起来了,赤手空拳的瞪着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一看李元霸双锤都没了,笑道:“你没有了兵器,还不投降吗?”

    “我不用兵器一样赢你。”李元霸生死关头走了一遭,有些怒了。

    “我看你如何赢我。”宇文成都一趟戳过来,要在李元霸胸口开个窟窿,如今没有了锤,宇文成都可不怕了。

    李元霸看他一镗打过来,憋足了力气,口中暴喝一声:“我抓!”

    宇文成都被他炸雷似的大喊叫的一愣,手上的镗略微慢了一慢,李元霸瞅准了机会,徒手上前一抓。宇文成都一个不留神,竟然被李元霸一把抓住镗杆。

    得理不让人,得势不饶人,李元霸抓紧了宇文成都的镗杆,叫了声:“给我吧。”奋起权力,使劲一拉。宇文成都哪里见识过这种打法,被他一拽,拼力去抗衡,却哪里把持得住,不但镗被拉了过去,人也一个跟头从马上掉了下来,摔个七荤八素。

    从李元霸遇险抛锤,到宇文成都来打李元霸,再到李元霸把宇文成都拉下马来,事情一迭三荡,凶险无比,两边轮流占据上风,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换了位置。战场之上看的惊心动魄,直到宇文成都落下马来,唐军见分了胜负,才齐声的喝彩起来。城墙之上战鼓擂响,汹涌澎湃,激发人心。而对面骁果则鸦雀无声,惊恐的看着李元霸策马上前,一猫腰抓住宇文成都的腰带,把他给提了起来。

    宇文成都摔个半死,昏头昏脑的被李元霸举了起来,拼死挣扎,却哪里是李元霸的敌手。李元霸双手抓住宇文成都,高举过头顶,高声道:“我说你服是不服啊?”

    宇文成都性子高傲,哪里肯服软坏了一世的名声,恨声道:“我不服?”

    “不服?不服我撕碎了你!”李元霸喝道。

    “撕便撕,我就是不服你这个傻子。”宇文成都羞怒难挡,情愿一死。

    “哇呀呀,我撕了你!”李元霸说着,往上一抛,宇文成都二百多斤的身子被他丢到半空之中,惊呼一声,落了下来。李元霸瞅准了,双手一抓,正好一手抓住宇文成都一只腿,把他倒吊起来。

    “他要做什么?”刚刚从军营中跑出来看战况的宇文化及脸色铁青。

    “他要做什么?”柴绍,李颜樱,李神通面面相窥。

    “我撕了你我就是天下第一了!啊哈哈哈哈……“李元霸高声笑着,双膀一用力,宇文成都惨叫一声,全场震惊。

    李元霸天生神力,抓着宇文成都的双腿,使劲一撕,喀嚓一声,活活的把个大英雄撕成了两片。宇文成都从中间被撕裂开来,头颅联着左边的身子,死不瞑目。血雨如瀑,喷洒了李元霸一身,把他浇成个血人一般。

    宇文化及看到这一幕,喉咙里咯咯作响,噗通从马上摔了下来,昏死过去。数万骁果都傻眼了,眼看着李元霸把宇文成都的尸身丢了,回去拣了双锤,大声道:“谁还不服?”

    “跟他拼了啊!”司马德戬一看宇文成都死了,急怒攻心,大声喝道。

    众多骁果迟疑着拿起刀枪,司马德戬又叫道:“他不过是一个人,咱们一起上啊。”

    李元霸听了,笑道:“你们不服是吧?那我就全打死了你们。”说罢单骑独人,杀进了骁果的阵营之中。只见他所到之处,人群哗啦啦的倒下,每一锤的起落,都有十几人倒下,加上自相践踏而死的,不计其数。城上柴绍见了,连忙下令关中唐军一起杀出,跟随在李元霸身后攻打骁果。

    唐军一出,本来就没有了士气和指挥的骁果彻底崩溃了。王薄和朱粲落荒而逃,宇文化及得数百亲兵保护,逃之夭夭了。至于被擒的将领谋臣数不胜数,连宇文士及也投降了唐军。

    李元霸杀红了眼睛,锤下死伤的骁果无法计算,看到战场上一片狼籍的尸体,柴绍不禁问李颜樱道:“你说四弟,是不是疯了……?”

    李颜樱忧虑的望了望远处光着上半身,叫小兵擦拭身体上血迹的李元霸,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

    此一战,骁果四万大军全军覆没,大隋第一名将宇文成都战死,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司马德戬三人只带几百人仓惶往东南方逃走。

    唐国赵王李元霸,一战而天下闻名。

    唐军在东线守住了潼关,击溃了宇文化及,在西线李世民也率兵击败了来犯的薛举,巩固了关中的唐朝政权。薛举回到老巢,一病不起,没多久便病死,由儿子薛仁杲即位。而另外一位失败者宇文化及,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老朋友。

    百里丘陵,连绵起伏,逃亡数日的宇文化及身边只剩下宇文智及和司马德戬几人,狼狈不堪之中,两日粒米未进,眼看唐军不再追赶,众人终于停下脚步来,寻找着可以落脚的村庄。

    “何时能有村子啊?”宇文智及望着一眼的黄土,苦闷的道。

    “连年战火,就算找到村子,也未必有吃的。”司马德戬道。

    宇文智及恼怒道:“有朝一日叫我们翻身,必定跟李渊李密他们讨回这两笔帐。”

    司马德戬苦笑道:“二叔啊,如今骁果全军覆没,裴矩他们失散在洛阳,这回连萧皇后也不见了,拿什么翻身?”

    宇文智及知道他说的是实,此一生,他和宇文化及都要背负乱臣贼子的罪名,为天下人所追杀,想到未来的日子要在无休止的逃亡中度过,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只盼多逃得几日吧。”宇文化及久不作声,此时也忍不住道。他一脸的仓惶憔悴,哪有半点当年权倾一时的潇洒。

    众人默默赶路,走不数里,终于见到一个村子,隐隐的还有炊烟升起。大家欢呼一声,齐齐向村子奔去。来到村口,才发现村中并无人烟,循着炊烟来到一处房舍前,里面也空无一人,只有空空的一个灶坑,烧着柴火。

    “这是怎么回事?”宇文化及奇道。正诧异间,猛听村外马蹄声作响,大吃一惊。

    “我们被包围了。”司马德戬看的清楚,四面八方,全是“武”字旗号。

第二百八十九章 恩断义绝

    多谢读者朋友的火眼金睛,司马德戬的确是个bug,前面写他死掉的段落已经修改了。实在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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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人?”宇文化及惊恐万状。

    “是武安福。”司马德戬道,“全是武字旗号,除了他,还会是谁。”

    “宇文化及,你可在村中吗?速速来村口见过我家少帅,否则乱箭射入,叫你变成刺猬。”村口传来喊声。

    “我和武安福无冤无仇,他想必不会害我吧。”宇文化及安慰自己道,颤巍巍的和众人一起来到村口。村口处一排将领扎住阵脚,当中一人,不是武安福又是谁。

    “宇文大人,别来无恙啊?”看到狼狈的宇文化及,武安福皮笑肉不笑的道。

    “原来是武少帅,好久不见,承蒙挂念。”宇文化及忙道。

    “我听说宇文大人在潼关战败,特来迎接,天可怜见,叫我在这里遇到了大人。”武安福笑道。

    司马德戬一旁冷冷道:“你用炊烟诱我们过来,还说是巧合?太假惺惺了吧?”

    武安福嘿嘿一笑道:“这个人实在没有礼貌,杀了他。”

    话音刚落,从四周的草丛,房顶,院落里忽然冒出数十个弓箭手来,弓弦轻响,数十箭一起射向司马德戬。司马德戬哪里想到对方说杀就杀,猝不及防之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中箭,惨叫一声,从马上落下来,死的凄惨无比。

    “你……你……”宇文化及大骇,牙齿直打架,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武安福,你要干什么?”反而是宇文智及胆气壮了些,喝问道。

    武安福眼里掠过凶狠的神色来:“我要做什么你们这么聪明,难道不清楚吗?”

    “武安福,你这是为何,你我无冤无仇,你干嘛要下杀手?”宇文化及大惊。

    “无冤无仇?呵呵,无冤无仇就不能杀你吗?如果无冤无仇就不能害人的话,你宇文化及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武安福厉声道。

    “我……”宇文化及语塞。宇文家身为关中门阀,宇文述,宇文化及两代为大官,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计其数,若真的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只怕他死上一百次也不为多。

    “我们害死旁人,于你何干?”宇文智及反驳道。

    “废话少说,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武安福根本懒得和他们废话,他也从来不打算叫两人死个明白,只是一摆手。那些弓箭手便拉开了弓弦。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脸色苍白,没等求饶,羽箭穿空而来,噗噗噗,宇文化及和身边众人身上都插了数支箭,惨叫倒落马下。又有武安福部下的小兵上前,在没死的人身上多插了几刀。有人割下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的头颅呈给武安福。

    武安福瞄了一眼道:“用石灰裹上,装在匣子里,派人和我早写好的那封信一起送去北平,叫给李漩。”

    部下领命去了,武安福叹了口气,叫人打扫干净血迹,掩埋了尸体,向南而去。

    数日后,北平城的王府里,李漩颤抖的手打开木匣,就看到宇文化及那惊恐万状的双眼,没合拢的眼中似乎还残留着恐惧的神色。李漩看见仇人的头颅,头晕目眩,木匣啪的摔在地上。半晌,她才取出那封书信来,打开来,只有一行字。

    “我应承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从此以后,恩断义绝。请转告罗成,我和他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在这个世上。”

    李漩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两行珠泪婆娑落下,无助的望向那颗人头,她的仇报了,可是命运的捉弄,似乎才刚刚开始。

    击杀了宇文化及回到南京的武安福,迎来了他朝思暮想的兄弟们。秦琼,程咬金,尤俊达,盛彦师,丁天庆等人挟带家眷来到了南京,武安福听说众人前来,大喜过望,连忙点齐众将,出来迎接。

    “二哥,四哥,六哥!”武安福远远的看见领头的三个汉子,激动的叫起来。

    秦琼,程咬金,尤俊达三人笑呵呵的打马过来,程咬金道:“我说小武啊,咱们兄弟可有年头没见了,你混的可真不错啊。”

    秦琼也道:“兄弟,做哥哥的如今来投奔你,你可要给口饭吃啊。”

    武安福笑道:“两位哥哥净笑话我,一日为兄,终身都是我的哥哥。”

    秦琼正色道:“你可别这么说。来的路上我们都想好了,你如今是天下闻名的少帅军领袖,我们来这里,可不是做你哥哥的,而是来帮你平定天下的。”

    武安福喜道:“那就太好了,我这里正好缺少人才,能有几位哥哥帮助,如虎添翼啊。”

    程咬金笑嘻嘻的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有用就好,可别忘了给我封个大官啊。”

    兄弟几人嘻嘻哈哈,盛彦师丁天庆护送家眷也赶了过来,李靖等兄弟都上前迎接,大家皆大欢喜。先把家眷送进城中好好安置,众兄弟来到帅府,畅饮了三天三夜。恰好裴元庆也耐不住龙虎庄的寂寞,叫武安福给劝了过来,而铜旗阵受伤的姜松也伤势痊愈过来,父子二人为了杀罗成报仇,自然留在了武安福的军中。一时少帅军里人才济济,名将云集,隐然成为长江以南第一大的势力。

    “少帅,这是近几日各方的动静,请你过目。”这日一早,武安福刚来到中军帐里,李靖便把一叠公文送到面前。

    武安福打开来一一看过,李渊击败了宇文化及大军之后,继续稳固关中局面,和薛仁杲,李轨两家反王打得不可开交;李密在童山一战被王世充的兵变阻挠在洛阳城外后,继续猛攻洛阳城;河北的窦建德击败了高开道,独霸一方;单雄信在山西扯旗造反,攻打太原;而最让武安福震动的,却是两个和自己的利益休戚相关的消息:罗艺在北平宣布脱离隋朝,自立为王;林士宏大军攻克了九江。

    “罗艺老匹夫终于忍耐不住了。”武安福冷冷的道。

    “少帅打算怎么对付他?”李靖问道。

    “咱们在江南,他在幽州,便是胳膊再长,也打不到他,不过我自然不会让他好过。”武安福道,“立刻派六道给吴奈送消息,叫他联络红海元帅骚扰北平府的边境,再送一批财宝给窦建德,请他带兵攻打北平,不叫罗家有一天消停。”

    “少帅这一招够毒的。”李靖听了笑道,“只怕罗家要被突厥和窦建德困在幽州,永世都探不出头来。”

    武安福道:“阻挠我的人,决不叫他们有好果子吃。我看林士宏近日扩张迅速,他占据了九江,岂不是扼住了上游的要冲,此人野心太大,是时候收拾他了。”

    李靖跃跃欲试道:“少帅,末将请战。”

    武安福心道这种大战役自然是要你来,我这半调子的兵法哪比得上你这千古名将的风采,顺水推舟道:“好,此次攻打林士宏便交给你了,你可全权指挥,随机应变。”

    李靖一怔,虎目湿润道:“多谢少帅信任。”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将军可以放心大胆的打仗,一切后援供给,武安福自然权力筹备,决不耽误。”武安福道。

    李靖深深施了一礼,感激之情尽在不言中。

    杨广当初巡游江都时除了龙舟之外,还有中型和小型的船只数千艘,本是用来装载器物钱粮和宫人的。宇文化及从江都离开之时走的陆路,这些船只都被隋将卖给了当地的百姓。如今李靖要攻打林士宏,便花钱将船只都赎买回来,加以改造。用不了一月,便凑齐了大舰二十艘,中型舰三百艘,小船八百艘。

    江风和煦,吹来的却是恐怖的战意。八万少帅军官兵在李靖的统领下,浩浩荡荡,开往鄱阳湖。林士宏的主力大军十万正在鄱阳湖驻扎,一场水战,不可避免。

    鄱阳湖,古称彭泽,北起湖口,南达三阳,西起关城,东至波阳,方圆三百里许,南北无相望。上承赣,抚,信,饶,修五江之水,下通长江,浩瀚无边,秀色壮美。林士宏打下九江之后,以鄱阳湖为根据地训练水军,其用意武安福再清楚不过。

    林士宏占据上游的水利优势,若是被他稳固了基础,以鄱阳湖为屯兵所在,对下游的南京可以说想打就打,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卧榻之侧岂能容猛虎酣睡?因此一听说林士宏打下了九江,武安福就清楚的意识到,如今之计,只有一战。

    碧波千顷的鄱阳湖湖面上,旌旗猎猎,李靖的船队顺江逆行,进入了鄱阳湖之中,而林士宏的船队早就得到了消息,列成厚实的阵型,等待多时。

    “大王,我军可以发动了。”林士宏部下骁将张善安禀告道。李靖的船队前锋从波阳溯流而入,迅速的结成一面盾牌势的阵型,为的就是防备林士宏水军的突袭。

    “敌军有多少人?”林士宏问道。

    “回大王,大概有七八万人,船千艘,不过大都是小船。”

    “小船?呵呵,可比得上我们的巨舰吗?”林士宏指着外面的巨大战船问道。外面的战船有十几丈长,堪比杨广巡游江都时的龙舟,乃是林士宏寻访能工巧匠制造的,有五十艘之多,能装士兵千人,如今并排排列在湖面上,阵势惊人。

    “那自然是不及。”张善安道。

    “哼哼,武安福不过是个小儿,从北而来,只怕游泳也不会,竟然与我水战,找死。传我的命令,开战!”林士宏下令道。

    军旗招展,林士宏的水军向着李靖还没集结完毕的队伍发动了冲锋。

第二百九十章 鄱阳水战

    “启禀将军,敌军冲锋了。”前哨发现林士宏的大军向着己方冲来,忙向李靖禀告。

    “传令下去,按照预定战术进攻。”李靖下令道。传令兵马上等上高高的桅杆,用旗语向第一层的防御传达起命令来。

    “将军,中军传来命令,按照预定计划出击。”接到了命令,小兵不敢怠慢,禀告给前锋大将左天成和王君廓。

    两人接到命令,一左一右各带了五十艘小船,飞速的向着对面破浪而来的巨大战船迎上去。双方船体相差悬殊,林士宏那边的将领见了,大声笑道:“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林部水军官兵也都大声哄笑起来,根本没把少帅军放在眼里。

    “解散!”眼看两只船队就要和敌军大船正面接触,左天成和王君廓的旗舰上立刻亮出旗语,两边的小船立刻分成小队,五艘一组,分散开来。左天成这一边冲着一马当先的一艘大船迎了上去,左天成金刀在手,立在船头,高声喝道:“林士宏,爷爷取你狗命来了!”

    “撞沉他。”战船上的将领一看对方船只弱小,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吩咐水手道。

    水手刚刚一转过舵,要去撞左天成的小船,却见他的船十分灵活,在大船的身边轻巧的划了过去,数百支箭射过去,却哪里射得中。而这一耽搁,五十几艘小船已经穿插在大船的四周,四面战鼓齐鸣,一起攻打起来。无数的火箭四面八方射上甲板,林士宏的水军狼狈不堪,顾得这头顾不得那头,焦头烂额之中,左天成不知何时靠近了大船,小船上数条绳索一起抛出,勾在大船上。大船上已经混乱一片,无人注意,左天成带了数十个死士一起攀爬上船,冲上甲板,挥刀就砍,战船上的指挥官冼智臣拔腿要跑,叫左天成赶上来一刀砍下了人头。穿上的水军哪里想到武安福军这种狼群战术,一被冲上船来,全都傻了眼。左天成等人一阵冲杀,其他小船也趁机攀了上来,不等其他大船赶上来救援,便把林部水军杀的死的死,跳水的跳水,投降的投降,轻而易举把这条大船抢到了手。

    这边左天成得手,那边王君廓也不示弱,用同样的方式使得另一条脱离了大部队的战船顾此失彼,被王君廓找到空隙,畔上了战船。林士宏军船虽然庞大,士兵却懦弱的很,一被登船短兵相接,就露出了训练不精的弱点,叫王君廓杀的纷纷落水,哭爹含娘,乱成一团,不过片刻,便放弃了抵抗,交出了大船的控制权。

    “他娘的,好狡猾。”张善安啐了口浓痰,大声的叫骂,“给我集中起来,别脱离大部队,谁再冒进,就军**处!”

    旗舰发出了信号,林士宏的大船们不敢再冒进,而是保持了固定的距离,互相掩护着向左天成和王君廓欺来。

    “号令撤退,火船准备。”看到林士宏军及时的作出反应,李靖并不慌乱,下达了命令。

    左天成和王君廓接到了命令,带着两艘缴获的大船以及上百的小船立刻后撤。林士宏的船队一路追来,要趁少帅军的船队没有全部通过湖口之机击溃他们。

    “该起风了吧?”李靖伸出手来,试探着风向。

    张善安坐镇在后军的旗舰之上,见到前军占据了优势,也跟随上来,他站在船头,迎着风势,大声的指挥着。

    风?张善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凌乱的头发被风扬起,这个不好的兆头提醒了他。

    “叫前军后退,后退!”张善安大叫起来。

    “将军,我军如今占据了优势啊。”副将惊讶的道。

    “你懂个屁,起风了,他们要用火攻!”张善安急道。

    他的话音刚落,远远的湖面上,十几艘小船忽然放弃了逃跑,转过身来,不要命的向着大船队冲过来。

    “别叫他们冲进来。”张善安大喊道,可是后军和前军相隔太远,他的叫声根本传不过去,如今再打旗语,也来不及了。

    小船依靠灵活的机动性钻进了大船队的腹地,就在风势正烈之时,一起着起了大火,十几条火船冲撞在船队之中,借着风力,把林士宏的船队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而左天成王君廓趁机带兵反身杀过来,火箭如同雨点一般射在敌船上,林士宏的前军损失惨重,十几条大船起火,没有起火的也落荒而逃。

    “冲啊!”一声炮响,刚刚进入湖中的一百条中型战船在雄阔海和薛仁贵的率领下投入了战斗,痛打起逃窜的敌船来。

    张善安在后军见了,大怒道:“好个武安福,欺负我军中没有能人吗?给我传令,战船列队,集中攻打对方的旗舰,杀死对方指挥官者,连升三级。”

    命令发布出去,中军后军的船队稳定了阵脚,避开起火的湖面,压迫而来。林士宏经营水军多年,经验丰富,部下多是南方人,习惯水战。真要是进行水中战斗,少帅军并不能占据多少的优势。不多一会,左天成的战船就被围住,他一番死战方才逃离出来,却也不得不弃船而逃。而薛仁贵的战船也被对方的大船队撞的七荤八素,阵型凌乱起来。少帅军小船的劣势终于体现出来,在纯粹的水战中,被对方的大中舰只撞翻数十只,落水溺死者不计其数。一时间战况似乎又朝着对林士宏一方有利的形势发展了。

    “将军,我军前锋抵挡不住了,敌军的战船实在太过强大。”传令兵在桅杆上把局势看得清楚,忙下来报给李靖知道。

    李靖皱起眉头来,还有将近一半的船队没有进入鄱阳湖,如果这个时候前锋溃败,只怕对整体的战局都造成不利的影响。他刚要下令把旗舰在内的后备队派出去参加战斗,就听桅杆上一声惊呼。

    “怎么了?”李靖奇道。

    “雄阔海将军,他冲进敌阵了!”传令兵声音中七分敬佩三分惊慌。

    李靖大惊失色,连忙登上高处远眺出去,果然就见雄阔海的旗舰带领着五艘小船直奔着对方的船队中心冲过去。

    “他怎么这么鲁莽!”李靖顿足道,雄阔海是军中猛将之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回去如何跟武安福交待。

    雄阔海根本不了解李靖的焦急心情,他只是气恼对方仗着大船庞大的体型欺负自己的小船,为了争一口气,他要百万军中取对方上将的首级。

    六条小船,乘风破浪,在林士宏的船队中央找到一条缝隙,直插向船队的中军。等到那些庞大战船的士兵发现的时候,都惊呆了。

    这是何等的勇气和能力,敢于孤军深入?一艘战船迎过去阻截,雄阔海的船轻巧的拐了个弯,避开对方的冲撞,灵巧的贴紧对手。雄阔海在船上一跃而起,跳上了对方的甲板。不等水兵们闭上惊讶的合不拢的嘴巴,雄阔海就挥起了铁棍。

    水火棍的威力哪里是寻常兵将能够抵挡的,不等其他的船只来帮忙,雄阔海已经将船上的兵将打的落花流水,一塌糊涂。船上的林军大将冯志戴大怒道:“来者何……”

    话音未落,已经叫雄阔海一棍扫来,打得骨断筋折,血肉横飞。

    击败了一条船并不能显示出雄阔海的英勇来,六条船继续前进,连续击败了数条拦截上来的战船,被雄阔海在腹地这么一冲击,林士宏的船队有些混乱了。左天成王君廓薛仁贵趁机重新组织起来,站稳了脚跟,组成了一道防线。

    进攻永远是最好的防守,突破了数道阻隔,雄阔海的六条船只损失了一条便来到了中军,而他们的面前,是三十条林士宏军中最强悍将领率领的三十条战船。只有突破他们,才能逼近张善安的旗舰。

    “进攻!”雄阔海站在船头,铁棍高高举起,发成了震耳欲聋的高喊。五条小船毫不畏惧,一直冲进了对方的阵势当中。

    前方是敌人,后面也有追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换做旁人,只怕早就吓的尿了,而对于雄阔海来说,这才是展示他盖世无双的胆量和能力的舞台。

    身陷重围,孤军奋战,却一身是胆,越战越勇,部下也都知道若不拼命只会死的更惨,个个奋勇争先,一刀一枪都是不要命的打法。眼看对方几条小船竟然爆发出如此的战斗力,远在包围圈外的张善安也傻眼了。

    登船,雄阔海一棍打翻了张善安的福将高法澄,船上小兵看着杀的红了眼睛的雄阔海,战战兢兢,有人甚至吓的握不住兵器。

    突破,拦在船前的一艘艘林士宏战船,无论有多么的强大,都在少帅军的拼死冲杀下胆颤心寒。三十几艘战船竟然阻挡不住雄阔海这区区五条小船,叫他硬是从中央突围出去,直奔张善安的旗舰而去。

    “转舵,转舵。”张善安大骇,眼看雄阔海的五条船冲破了己方中军的防守,直奔自己的旗舰而来,他吓的魂不附体。

    水手们拼命的转着舵,雄阔海的勇猛让他们只想逃命,可偏偏心急之下,舵打的猛了,本就是在岸附近的大船一个转身不利,船尾扫上了一片浅滩,搁浅了。

    “怎么搞得?”张善安大怒道,冲到甲板上,一刀砍了一个水手,“快给我开船。”

    船已搁浅,如何开动?雄阔海飞驶而来,追兵在后,哪里救援的及,眼看那天神一般的猛将跳上船来,奔自己就是一棍打来。张善安脸色苍白,抵挡都来不及,便丧命在铁棍之下。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大胜

    主将一死,林士宏的水军距离崩溃也不远了。不过李靖知道少帅军的胜利十分偶然,并不敢穷追不舍,任凭林士宏的败军退到湖西驻守,只是将所有的少帅军水师驻扎在湖东,等待决战之机。

    雄阔海这一战虽然十分任性,并没有听从军令,不过是在勇猛过人,立下了大功一件。至于左天成王君廓等人也各有功勋。不过少帅军这一战也损失十分惨重,王君廓部下的张转杨和李季等人都英勇战死,雄阔海部下数个从太行山就一直追随他的头目也牺牲在乱军之中,倒叫众将十分的伤感。

    修整了一日,少帅军的先头部队和林士宏的大军又打了一仗,这一次无论如何勇猛,却也捍不动林士宏的阵线了。

    林士宏并不是一个傻瓜,明明己方拥有超过武安福很多的战船,为什么会打了一场败仗呢?雄阔海的勇猛不过是偶然,更为根本的原因是他并没有发挥出战船的优势来。于是林士宏做了一件让李靖头疼不已的事情,他将所有的战船用铁链连在一起,如此一来,既能保证所有的战船统一行动,又不惧怕大的风浪,简直就是庞大的水上基地。

    少帅军对付林士宏的大船本来就吃力,这一回更加没有办法,连战连败,眼看第一日取得的战果就要被林士宏彻底翻本了。

    李靖一直没有下达命令,他不是没有主意,也不是害怕,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风,要想击败林士宏的舰队,只靠勇气是不行的,双方的装备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之上,就算林士宏的指挥再愚蠢,靠少帅军那些原本是渔船的船只也是无法和林士宏的水上巨无霸作战的。遥想获胜,只有一个老办法:火攻。而火攻,必须要有风。

    再经历了第一天的火攻之后,李靖要故技重施,可是风并不是想来就能来的。一连三日都没有任何的风,林士宏的大军每日攻打,少帅军损失惨重,简直是在用人命换取时间。

    敢死队已经准备好了,装有火药等各种引火之物的船只也准备好了,可是风在哪里呢?李靖登上旗舰的高台,焦虑万分。空气似乎是睡着了一般,丝毫感觉不到流动,这个季节的鄱阳湖一贯是风平浪静的,如果真的没有风,那么面对少帅军的,只有失败一条路可以走。

    又是一日过去,林士宏依仗强大的铁索舰队,继续攻打着少帅军,压迫势的进攻使得少帅军喘不过气来,而林士宏似乎也失去了耐心,想要毕其功于一役,直到黄昏的时分仍然不断的下令舰队逼近少帅军的中军。

    就在残阳如血的时分,起风了。

    李靖听到起风的消息,一跃而起,数日里被欺凌的感觉终于一扫而空,他朗声道:“出发!”

    对于林士宏的舰队来说,这只是少帅军又一次无功而返的反击,数百条小船自杀般的冲过来,却被巨无霸一般的连环战舰冲击的零落不堪。眼看数条小船慌不择路一般的一头撞进铁索之中,似乎是投了死路,林士宏军中的将领都哄笑起来。

    就在他们的笑容还没有凝固时,火光闪亮。

    船上的敢死队引发了火药,十来支混进舰队中的小船同时燃烧起熊熊的大火,火光冲天而起,立刻攀上了近在咫尺的林士宏战船。

    又是火攻?林士宏傻眼了。若说第一次被火攻是出其不意,这一次林士宏没有任何的借口可以掩饰他的愚蠢。被铁索连在一起的战船只要一艘着火,便不会有幸免于难的船只。整个鄱阳湖在风的帮助下很快就变成了一团火海,冲天的烈焰把湖面映成了鲜红的颜色。到处是被烧的惨叫的士兵和跳水逃生的噗通响声。而少帅军当然不会放弃趁火打劫的机会,被欺负多日的他们终于等到报仇的机会了。

    “给我杀啊!”王君廓要为张转他们几个报仇,他的战船不顾引火烧身的危险,冲进火海之中,见人就杀,不多一会大刀都砍的卷刃了,战船过后的湖面,全是血色,如同天空中残败夕阳映红的天空一般通红。

    “快撤退!”林士宏的叫声被淹没在混乱的厮杀声里,杳然不可闻。其实就算听到他的命令,那些可怜的被铁索缠住的战船也是逃脱不了的。等待他们的只有被烧死,跳船淹死,或者是被少帅军冲上来杀死。命运被注定的林士宏军,没有迸发出濒死的力量,反而迅速的衰败下去,无数人哭号着投降,更多的人放弃了抵挡,听天由命。这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裴元庆率领的一支船队,没有经过任何抵抗的冲过了火海燃耗的湖面,一直来到了林士宏的旗舰前来。

    “保护大王。”有忠心耿耿的护卫列成一排,守卫在林士宏身前。

    “林士宏,小爷来了。”裴元庆一声暴喝,双锤一晃,击飞了船上射来的箭,吩咐水手划船靠近林士宏的大船,要登船厮杀。

    “快走,快走。”林士宏惊出一身的汗来,张善安被雄阔海击杀的一幕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前车之鉴的景象犹在,林士宏如何能够不怕。

    水手想要转舵,可是船太过庞大,一时哪里掉过头来,倒是裴元庆的战船轻便,很快贴了上来。林士宏船上士兵见裴元庆要登船,纷纷手持长矛,凌空去戳他。裴元庆笑道:“小子们敢拦我?”

    手里双锤翻飞,直往长矛上砸去,双锤到处,火星四溅,小兵们手上一疼,长矛全被打的飞了出去。见裴元庆如此勇猛,众兵骇然,纷纷后退,裴元庆趁机一跃,登上了林士宏的战船。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裴元庆双锤舞起来,好似两道流星,所到之处,敌方兵将挡者披靡,惨叫倒下。

    “杀了他!”林士宏嚎叫道,他几乎能闻到死亡的气息了。不但裴元庆一路杀过来,越来越多的少帅军战船驶了过来,如果再不解决掉裴元庆。林士宏可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鼓起勇气,也明白命运和林士宏是栓在一起的近卫们听了林士宏的吼叫,一起向前冲去。只有杀掉冲上船来的裴元庆他们才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勇则勇矣,可惜他们面对的是裴家的三公子,天下间数一数二的魔头,一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所过之处,残肢断臂,血流成河,

    眼看自己最亲信和精锐的护卫被人家如同砍瓜切菜一样的放倒在地,林士宏终于打算溜走了。虽然少帅军已经蜂拥而至,林士宏的后军里还是有不少的战船赶来救援,只要转移到其他的船上,逃出鄱阳湖,以林氏门阀在江南的号召力和影响力,想要东山再起并不是无稽之谈。

    裴元庆虽然距离林士宏的高台还是不近的距离,可是他眼睛颇尖,瞅见林士宏脚底抹油想要逃走,大吼一声:“林士宏,你别跑!”

    这一声没阻止得了林士宏显露英雄本色,留下来指挥,反而让他更加慌不择路,匆匆跑下台子,就要在部下的搀扶下转移到另一艘船上去。虽然如此,裴元庆的呐喊却叫正在阻挡他的小兵们寒了心。

    我们在拼命,他自己逃了,我们又是何必呢?

    小兵们虽然地位卑微,可是都不傻,林士宏掏出大笔的钱财来募兵,他的训练和武安福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部下多数人都不过是混口饭吃,哪里有什么忠心。此刻见到林军惨败如斯,林士宏又要撇下自己逃走,顿时全都没有斗志。一个个都把武器丢掉,垂头丧气的蹲下来,任由裴元庆从自己身边冲过去。

    林士宏此刻已经由几个亲信陪着下到甲板之上,那里有另外数艘船在等候他,裴元庆三步并作两步,若是有阻挡的,就一锤打成肉泥,还好不开眼的小兵没有几个,叫裴元庆几个大步就来到甲板之上,冲林士宏吼道:“林家小儿,接你爷爷一锤啊。”

    林士宏回头一望,见裴元庆追过来,惊的心胆俱裂,部将王戎拼死跳过来,要拉他上船,他却两腿发软,挪不动步子。裴元庆冲上前来,一锤抡下去,王戎汇刀去挡,早被打成肉泥,裴元庆复又飞起一脚,将林士宏踹倒在地。又一步欺身上前,就要将他打死。

    “小爷莫要动手,我投降就是!”林士宏死在旦夕,慌忙大叫道。

    裴元庆听了,大声笑道:“早投降不就好了。省的爷爷追你。”

    不多一会,林士宏的旗舰上就升起了一面白旗,还是负隅顽抗的林军一见旗舰被俘,顿时失去了抵抗的勇气。除了小部分人逃走之外,大部分都放下武器投降了。

    此一战李靖以八万人马击败了拥有强大舰队和十万大军的林士宏,大获全胜。只不过,获得胜利的李靖并不喜悦,因为他刚刚得到消息,就在他和林士宏于鄱阳湖激战之时,萧铣和沈法兴已经联合起来,汇集了十万人马,将南京团团包围起来。要趁南京空虚,将武安福的势力连根拔除。

第二百九十二章 兵临城下

    车恩朋友提的意见十分中肯,不过本书已经完本,想要改动也是有心无力,希望新书可以让大家都满意。

    新书三万字的试阅版本已经在两个书友群里放出,希望大家试阅,提出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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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安福伫立城头,城外是十几万的萧沈联军,把南京围困的水泄不通。

    “也不知道李靖能否战胜林士宏。”孙成望着城外的大军,嘟囔傲。

    武安福笑道:“你不担心眼前的敌人,反倒担忧李靖?”

    孙成道:“少帅,我看你胸有成竹,就知道城外的敌人虽多,不过是一时而已。你必定早有谋划了。”

    武安福点头道:“我的确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咱们自打来到江南,先击败了李子通,又占据了南京这块风水宝地。现在发动大军去攻打林士宏。江南四大门阀虽然互相看不顺眼,难免也有兔死狐悲之心。他们联合起来与我为敌,倒也不难料到。”

    “那少帅有什么退敌的良策呢?”孙成问道。

    “不用退敌。”武安福笑道,“他们就算不来,迟早咱们也要打过去,既然他们送上门来,倒省得咱们长途跋涉的过去攻打了。”

    “少帅的意思是要在这里歼灭他们?”孙成咂舌道。城外十几万的大军,而南京城此刻只有驻军三万人,几倍的悬殊力量,叫孙成不由得有点担心。

    “四天前萧沈联军包围南京,如果我计算的不错的话,如今李靖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他的军队从鄱阳湖回来的时候,就是萧沈两人授首的时候。”武安福道。

    “可是数日前的情报还说李靖将军处于弱势,只怕林士宏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孙成道。

    “你尽管放心。李靖,是不会败的。”武安福踌躇满志的道。是啊,若是不相信李靖的能力,这天下还有谁可信赖呢?一代军神,将从鄱阳湖开始他的光辉业绩吧。武安福在心里问着自己,也隔着遥远的时空,问着李靖。

    孙成知道李靖精通兵法,不过这毕竟是李靖第一次率军出征,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看到武安福如此的信任,不禁泼冷水道:“少帅,若是有个万一,南京岂不危险了?”

    武安福笑道:“这你尽管放心,李靖只是一步棋,还有另外一步棋,可以保证南京有惊无险。”

    孙成一愣,满面的疑惑。

    “可不要忘记了,江都城外,有人吃了大亏,他迟早会报复回来的。”武安福一指北方。

    孙成猛地醒悟过来,笑道:“的确是,那人决计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武安福一指城下的萧沈联军,豪气干云的道:“这一次,我要叫他们有来无回,从此以后,江南只有我武安福,再没有什么四大门阀了。”

    围住南京已经四日了,萧铣和沈法兴的联军日夜攻打,想要趁南京城中空虚一举消灭少帅军这个眼中钉。没有料到的是南京城自从武安福进驻以来,一直在兴建城防,虽然只有三万守军,却依靠着坚固的城池和顽强的意志打退了联军一次次的进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到了第四天的头上,联军的斗志消散了大半,攻城也稀稀拉拉的,没有什么气势。萧铣和沈法兴看到这个情形,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梁王啊,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若是叫扬州的守军过来增援,或者李靖真的打败了林士宏,只怕你我就要困在这南京城下了。”沈法兴忧心忡忡的看着南京高大的城墙,叹道。

    “你当我不着急吗?”萧铣怒道。

    “那你的兵怎么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沈法兴道。

    “你的兵不也是一样吗?”萧铣反诘道。

    “妈的。”沈法兴一顿足,“这帮家伙只拿饷不拼命,枉我养活他们,好吃好喝。”

    萧铣苦笑一声,他的兵何尝不是身在军营心向耕田。若不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这些平常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会放下锄头拿起刀枪呢。平日里装装样子倒也罢了,碰到武安福这只北方来的狼和他的少帅军,江南的农民们露出了怯色。如果不是萧铣和沈法兴各有一两万战力凶狠的亲兵,只怕这一场仗更加没有胜算了。

    “今日只怕就这样了,梁王,明日你我可都得拿出看见的队伍来,不要用这些人敷衍了事了。你可要知道,若是叫武安福逃过这一劫,你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沈法兴道。

    萧铣道:“我自然清楚,苏州王,你放心吧,明日我便排出我萧家的禁卫军。”

    “一言为定。”沈法兴说完,也回去叫儿子沈经沈纶调派人马,将最强的亲兵队一万多人组织起来,准备翌日攻城。

    这个夜晚,注定不能平静。南京城里,意外的喧嚣。

    武安福身披铠甲,双枪两头蛇挂在得胜钩上,倒也威风凛凛。孙成,赵勇,姜松,史大奈四将率领两万人马整装待发。罗士信和张称金两个卫士则一前一后的紧紧护卫着武安福。

    “启禀少帅,有动静了。”默默等候的武安福终于等来的消息。登上城楼,举目望去,本来平静的联军营地身后,一片火光。

    “开城门!”武安福见时机到了,一声令下,四日里萧沈联军昼夜不停攻打却稳如泰山的南京城门轰然打开,赵勇一马当先,飞奔而出,少帅军反攻的时候到了。

    滔天的喊杀声惊醒了沈法兴,他从榻上蹦下来,慌乱的披上战甲,大声叫道:“敌军劫营了,快快御敌。”

    他奔出大帐,有些糊涂,怎么敌人来到营后了,南京的少帅军不是被围困住了吗?难道扬州的少帅军来救援了?又或者是李靖回军了?一时无数的念头涌上心头,却一个都不能肯定。

    好在萧铣和沈法兴都不是鲁莽之人,夜里的巡逻安排的一丝不苟,此刻被敌人骤然来袭,虽然一时慌乱,却很快的稳住了阵脚。

    “到底是什么人?”沈法兴镇定下来精神,正好遇到匆匆赶来回合的萧铣,忙问道。

    “好像是杜伏威的江淮军。”萧铣一脸的愁容。

    “他来凑什么热闹!”沈法兴大怒道。

    “你难道不记得了?当初江都城下他被夜袭,一直以为是你做的。”萧铣道。

    “这个蠢货,我早说过那是李子通冒充我栽赃陷害,他偏偏不信。”沈法兴道。

    “如今已经无法解释了,快把他打退才是,否则被城里冲出来里应外合,只怕咱们要糟。”萧铣道。

    似乎是为了验证萧铣乌鸦嘴的能力,南京城门恰好在此刻打开,守城的少帅军变被动为主动,趁着江淮军攻打联军后营之时,从城里杀出来,气势汹汹扑向联军的大营。

    萧铣和沈法兴没有办法,萧铣带兵前往后营迎战江淮军,沈法兴带上两个儿子和亲兵,来迎战少帅军。赵勇一杀进营中,就遇到了联军顽强的抵抗,随着武安福统领大军加入战斗,一时间联军营地火光冲天,厮杀声震耳欲聋,南京城外,明月之下,成了一个你死我活的战场。

    而在后营,杜伏威,辅公佑,阚陵,王雄诞,西门君谊等大将指挥着江淮军不断的向联军营中放着火箭,想要把形势搅乱。看着乱成一团的联军,杜伏威大笑道:“沈法兴啊,你也有今天,当日你害我不死,今日我全数奉还。”

    正大笑着,只见一队人马杀过来,所到之处,江淮军支撑不住,纷纷败退。杜伏威借着火把的光芒一瞧,不屑的道:“原来是萧铣。”

    “杜伏威,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帮助武安福?”萧铣大声喝道。

    “谁叫你和沈法兴混在一处,我既要打他,哪里顾得了你。”杜伏威也不客气。

    “好个杜伏威,今日就叫你知道知道我萧家的厉害。”萧铣一挥手,部下大将文士宏,董景珍,李袭志,周法明,张绣等各率一千名萧家最精锐的禁卫军分成五路向着杜伏威江淮军杀了过去。

    江淮军和萧铣的人马恶斗在一起,一时也分不出胜负来。而前营的沈法兴则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煞星。

    孙士汉和刘子翼两将居东,蒋元超和陈果仁居西,段芊和徐令言居中,沈经沈纶护在沈法兴的身边,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当赵勇率领少帅军的先锋部队冲杀过来时,居中的段芊一声令下,两侧的人马顿时合围过来,把赵勇贪功冒进的先锋部队围在了中央。

    武安福在后军见到赵勇的人马消失在敌军的人海之中,知道不好,大声喝道;“孙成,你指挥人马攻打敌军左翼,我从中央突破,去救赵勇。

    “得令。”孙成边说边一箭射去,射杀了一员敌将,然后和史大奈合兵在一处,向着沈家的左翼冲去。武安福把双枪握在手中,前有张称金的金背鱼鳞刀开路,后有罗士信护驾,还有护卫队和龙骑兵的追随,一路冲杀,敌军根本无法抵挡,硬是被冲破了一个口子。

    杀进敌军之中,武安福一抬眼,就见赵勇正在无数敌兵之中浴血奋战,身上到处都是创口,依然勇猛无比。

    “赵勇!”武安福大叫道,“坚持住,我来救你。”

    赵勇怆然一笑,振作精神,一矛将对面一将刺翻马下。武安福双枪抖起,冲杀过来,猛地一将拦在前面,叫道:“武安福,沈家徐令言在此。”

    武安福瞧也不瞧他一眼,双枪如若蟠龙出水,直取他的心窝和咽喉。

第二百九十三章 扫平江南

    本人智商不足,因此以猪为名,书下人物,自然智力也不足。说我喜欢虐待主角我承认,说我不尊重古人我不服气。讨论书,可以说我写的不好,可以攻击我的智力,但请不要攻击我的人品,多谢。

    朋友生日,出去玩了,更新晚了,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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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枪袭来,徐令言虽然是沈家众将中的佼佼者,却也惊骇万分。眼看双枪威力霸道,挥刀去挡,武安福早料到他的反应,左手枪一翻,抖了一个枪花,右手枪缓了一缓。徐令言见枪花抖来,慌了手脚,举刀去挂,偏偏露出了中腹的空当。武安福右手枪实若闪电,瞅准机会,一枪攻进中腹,正中徐令言的胸口。徐令言怪叫一声,翻落马下,眼见不活了。

    杀了徐令言,武安福大声喝道:“挡我者死!”

    张称金和罗士信一左一右护在武安福的身边,武安福双枪乱抖,冲开沈家亲兵的包围圈,来到赵勇身边。

    赵勇一见武安福,虎目落泪道:“少帅,赵勇无能,吃了败仗。”

    武安福劝慰他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快随我杀出去,重整旗鼓。”

    赵勇摇摇头道:“少帅,我不成了,你别管我。”

    武安福刚要骂他,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赵勇的胸前早中了数支箭,血流如注,这般伤势,有死无活。

    “少帅,替我报仇吧。”赵勇爽朗一笑,挥起丈八蛇矛,大吼一声:“小子们,爷爷要死也得拉几个陪葬的。”

    说罢催马而出,杀进了敌军之中,转眼便被淹没在人潮之中。

    武安福忍住悲痛,暴喝一声:“给我杀,凡是不降者,杀无赦!”

    被前后夹击的联军阵营已经陷入了军令不行的境地。萧家的兵和沈家的兵乱作一团,兵找不倒将,将找不到兵,再加上多数是乌合之众,惊恐之余,丢下兵器,趁着夜色悄悄遁去者有上万人。所幸沈家的亲兵和萧家的禁卫军战斗力十分强悍,不弱于武安福的少帅军,因此还能支撑。

    双方正杀的难解难分,就听远处炮声隆隆,喊声震天。萧铣和沈法兴都愣了,这又是哪路的神仙?

    借着火光,终于有人看到西边一支人马飞速赶来,那面旗帜上模糊的字迹是……

    “武”!

    李靖回来了!

    虽然只是日夜兼程赶回来雄阔海和裴元庆的五千先锋队,对萧家沈家联军的打击和对少帅军的鼓舞不言自明。联军的士气在受到一个又一个重大打击之后,终于跌落到了谷底,而军心的崩溃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战局的急转直下。

    “沈法兴的人,一个不饶。”痛失了赵勇的武安福如同一只发了疯的狼,见人就杀。沈法兴的爱将段芊手舞双鞭来战武安福,不到两个照面,叫武安福一枪刺中咽喉,血光迸溅,落马而死。段芊是沈法兴部下亲兵的首脑人物,他一毙命,亲兵们顿时失去了主心骨,有些胆子略微小一些的,已经开始后退了。

    “后退者死!”一将飞马而来,一刀砍下,将一个仓惶退后的兵丁头颅斩落,“武安福,你家爷爷沈经来了。”

    可是这个沈法兴的长子出师不利,武安福那边正和陈果仁战在一处,没功夫搭理他,他的喊叫被孙成听见,自然是用弓箭来收拾他。孙成离得虽远,看的却清楚,一箭射去,正中沈经前胸,当场翻落马下。

    此刻雄阔海和裴元庆两大当世猛将也杀将过来,再加上姜松一条出神入化的大枪,连杀了孙士汉和刘子翼两员大将。沈法兴部下众将纷纷战死,士兵们惶恐不堪,发一声喊,倒有大半人丢下兵器,不再抵抗了。

    “爹,我看势头不好,咱们快走吧。”沈纶要比昔年在京师祝贺杨广登基时成熟稳重的多了,此刻见到形势大变,赶忙对沈法兴道。

    沈法兴身为沈门的门主,老奸巨滑,也觉出不妙,忙道:“只怕李靖人马从西赶回来,咱们往东跑吧。”

    沈纶和蒋元超合兵在一处,有三千余人,奔东边杀去。这些人中大半人都姓沈,是沈门的中坚力量,忠心耿耿,战斗力和凝聚力十分强大。他们知道战况不妙,情势凶险,因此个个神勇,拼命突击。少帅军毕竟只有两万多人,应付起来颇为吃力,叫他们一冲,史大奈有些支撑不住,到底叫他们突破了一道口子,狼狈逃亡东方去了。

    武安福和沈法兴部将陈果仁大战了二十几合,见他颇有一些本领,知道一时难以取胜,便也不隐藏本领,不再用暴雨梨花枪和破军枪法对敌,双枪一展,定彦平传下来的绝命双枪倾泻而出。这套枪法是薛家枪的精髓所在,又结合了姜松传授的一些姜家枪的招法,配上两头蛇,四个枪头晃出几十道枪影。别说抵挡,看也看不清楚,陈果仁还没弄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便着了一枪,落下马来,叫一旁掠阵的罗士信跳出来,一棍打成肉泥。

    沈法兴一逃,沈家军所镇守的前营就等于失去了主心骨,留下的都是沈家花大钱招募来的农民,主帅都逃走了,哪个还傻傻的拼命啊。一看少帅军势力强大,残存的一万多人也不抵抗了。一时间大营之中少帅军两万多人,俘虏倒有三万多人,情状十分滑稽。

    顾不得检点俘虏,武安福命令孙成和史大奈带领两千人马看押俘虏,率兵直奔后营杀去,那里杜伏威和萧铣还在生死相搏之中。路上雄阔海和裴元庆飞马过来,述说鄱阳湖大胜,李靖大军就在后边,日出之后便能陆续赶到。武安福听说获得大胜,扫平了劲敌林士宏,心里大喜,高声呼道:“各位,林士宏已败,沈法兴逃走,只要灭了萧铣,长江以南就是咱们少帅军的地盘。此一战只许胜不许败,只要各位拼死作战,自有厚赏。”

    他声音虽然不大,架不住无数的士兵帮忙传话,不多时全军都听到了武安福的号令,群情激昂,眼看就能取得天下的半壁江山,兵将们个个奋勇,直接杀进后营里。萧铣军正和杜伏威军混战一处,突然被背后突袭,立刻乱成一团。

    张绣本来正和阚陵战在一处,猛听背后喊杀声震天响,知道事情不好,奋力一击,迫退了阚陵,转身就走。他哪里知道阚陵生性火爆,乃是杜伏威几十个义子之中第一猛将,眼看张绣要逃,哪里肯舍,飞马冲了上来,手里的破军锥呼一声刺了过去,张绣听到风声,大骇回身去挡,被阚陵缠斗住,一时哪里脱身得了。便在这时,少帅军卷地而来,萧铣军被杀的落花流水。裴元庆飞马本来,见二将相斗,厉声喝道:“哪个是萧铣的人?”

    阚陵一瞪眼睛喝道:“他是爷爷我的猎物,你莫要抢。”

    裴元庆嘿嘿一笑,催马上去,喝道:“你家三爷爷偏要抢来。”说罢一锤砸向张绣。张绣大惊,挥起枪去挡,哪里敌得过裴元庆的神力无敌,叫他一锤砸飞了枪,把脑袋砸得粉碎。

    阚陵一旁惊的合不拢嘴,他自诩为无敌猛将,和张绣大战几十合不能胜,却叫裴元庆一击杀了,惊为天人,心道少帅军兵强马壮,将领神勇,实在是厉害。幸好义父和他们联盟破敌,否则只怕今日自己就要送命在这人的锤下了。

    裴元庆杀了张绣,那边雄阔海打死了李袭志,姜松挑了周法明,张称金斩了董景珍。少帅军这一冲杀,萧铣的人马便如一堵破墙,卡啦啦的倒塌了。唯独一个文士宏有几分勇力,看到势头不妙,挥舞大刀,硬是杀开一条血路,在萧家子弟兵的护送下,保卫着萧铣也往东逃去。

    “追!别叫他们逃走了!”武安福一举双枪。少帅军潮水一般的追杀而去。

    萧铣一跑,大部分萧家的军队也都投降了,少帅军留下不少人来接收俘虏。那边江淮军整顿了下人马,杜伏威和辅公佑两大头领策马过来,一见到武安福,两人都是微微诧异。

    “二位怎么脸色如此奇怪?”武安福看到二人都脸露诧色,奇怪的问道。

    “原来少帅如此的年轻啊。”辅公佑赞叹道。

    武安福笑了笑:“本帅今年二十七岁了,江淮王似乎比我也只大那么一两岁吧。”

    “数年前就知道少帅在朝中为官,斗转星移,五六年过去,本以为少帅是个三四十岁的大汉,没想到是如此年少的英才。伏威自以为少年得志,没想到还是不如少帅,惭愧,惭愧。”杜伏威道。他二十多岁时和辅公佑在山东起兵,转战江淮,如今也只有二十八岁的年纪,算得上是少年英雄了,平日常因此自傲。如今看到武安福比自己年纪还小,成就更大,满心的佩服。

    “这一战多亏了两位啊,否则我的南京城就危险了。”武安福笑道。

    “少帅实在抬举我们,我看李靖将军的人马也快回来了吧。”杜伏威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武安福是在客气,“就算没有我们的帮助,击败萧铣沈法兴也不过时间问题。”

    “无论如何都要感谢两位。至于咱们的约定,从今日起奏效。长江以南归我,江淮之间归二位。你我两军日后秋毫不犯,永为朋友。”武安福道。

    “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杜伏威大喜道。少帅军如今势力庞大,杜伏威本来还怕被吞并,此刻见到武安福如此豪爽的履行诺言,十分欣喜。

    他却哪里知道数日前武安福写上这样的许诺时和孙思邈孙成的对话。

    “杜伏威是员猛将,要想降伏他,必然要等他心服口服才行。北方群雄并起,我军统一江南之后,必然会找来北方的觊觎。有杜伏威在江淮坐镇,等于在我军和北方群雄之间的一面盾牌。日后无论我少帅军变得更加强大,还是北方群雄侵扰南方,杜伏威势力弱小,必然会选择一方投靠。那时候再施以援手,不愁他不心甘情愿的来投靠。”

    江南,就在武安福这样的谋划之中,一点点的被攥在少帅军的手中,继而虎视天下。

第二百九十四章 雄踞江南

    天将黎明,沈法兴累的呼呼直喘,胯下的骏马本是千里挑一的名贵马匹,此刻也已经累的皮懒毛松,任主人如何的抽打,也不肯迈出一步了。

    “爹,咱们休息一会吧,大家都累的不行了。”沈纶奔过来道。

    沈法兴回头一看,没有掉队的一千多沈家死士此刻或坐或倒,个个疲态尽显,看来实在是无法赶路了。想来狂奔了一百多里,武安福的人马也没那么快的追杀过来,沈法兴这才略微的松了口气,点头答应。

    “去找点水来。”沈纶看扶沈法兴下了马,吩咐身边的卫兵道。

    卫兵跑去找水,沈纶道:“爹,你看咱们该去哪里?”

    沈法兴叹道:“这一仗打输了,只怕回天无力了。如今武安福权势滔天,江南是不能待了,我看我们不如去东海做海盗,等到形势有变化,再回来江南不迟。”

    沈纶道:“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沈法兴刚要再说,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他大吃一惊,猛的跳起来,沈家死士也都慌忙起身,抓紧兵器。

    东边的一片欺负的丘陵之后,冒出无数的人头来,越来越近,竟然有数千人之多。为头的一个年纪不大,手提一杆长枪,虎背熊腰,颇有气势。

    “这是哪里的军队?”沈法兴大骇。

    “只怕不是军队,而是乡民。”沈纶稍微镇定一些,他看这些人衣衫褴褛,有些人手里拿的竟然是镐头耙子之类的农具,看起来无论如何也不像武安福的部下。

    “你们是何人?”蒋元超策马上前,厉声喝道。

    “你又是何人?”为头那个汉子斜眼问道。

    “大胆,我乃苏州王帐下大将蒋元超,苏州王王驾在此,还不跪拜?”蒋元超道。

    “哈哈。”那汉子大声笑起来,身后的数千人也都哄笑成一团。

    “你们笑什么?”蒋元超怒道。

    “你们这狼狈的样子,还自称什么苏州王。不就是土财主沈法兴吗,哈哈哈哈哈。”汉子狂笑道。

    “大胆!”蒋元超怒极,挥枪上来,就要将他刺死。

    汉子毫不畏惧,眼看枪来,手里的大枪一摆,将蒋元超的枪挂了出去,身子一侧,闪过蒋元超的战马,回手一枪刺出去。蒋元超战了一夜,精疲力竭,此刻哪里躲得过去,何况这汉子枪法十分的厉害,快如闪电。一枪正中蒋元超的左肋,顿时跌下马来。

    汉子身后众人冲上来,你一镐头我一耙子,顿时把蒋元超打成了肉泥。

    蒋元超一死,沈家的阵脚也乱了,沈法兴高声呼道:“你们到底是何人,胆敢冲撞王驾?”

    那汉子大声笑道:“沈法兴,你爷爷叫来整,你可听过我的名字?”

    沈法兴一惊,心道难道是来护儿的那个儿子,外号小阎王的来整吗?仔细看出,微亮的天光下,可不就是他吗。

    “你不是死在江都之变里了吗?”沈法兴惊道。

    “你死了爷爷都不会死。如今拿你的头献给少帅,也算是晋见之礼。”来整大笑三声,一举手中大枪,身后的数千人一拥而上。

    等到一路追赶沈法兴败兵的雄阔海和史大奈的人马赶到的时候,只见一地的尸体。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坐在路旁,一看到武字大旗,纷纷站起来,恭敬的让到一边去。

    “咦这小子怎么这么眼熟?”雄阔海就见一个汉子昂首阔步的走过来,有些奇怪道。

    那汉子走到雄阔海的面前,噗通跪下道:“来整见过雄将军。”

    雄阔海这才想起来,哈哈笑道:“原来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整道:“我自从江都之变,父亲被杀之后就流落在江淮之间。本想遵从父命投奔少帅,可是昔日为敌之事历历在目,实在羞愧。因此在这山野之间聚众为盗,寻找机会,建立功勋再去投奔。今日恰好叫我遇到沈法兴,将他杀死,头颅在此,献给少帅。望日后在少帅麾下效命。”

    雄阔海笑道:“你这孩子倒也懂事。既然你立下大功,就跟我回去吧,少帅必定重重有赏。”

    沈法兴被来整于路斩杀,沈家的势力在江南被连根拔除。而萧铣也在路上为乡民伏击,与文士宏一起毙命,几人的头颅都被送回南京,祭奠赵勇的在天之灵。转瞬之间,江南四大门阀土崩瓦解,整个长江以南,都被武安福控制在了手中。

    自此武安福开始囤积兵马粮草,整顿军务,对北方虎视眈眈。而江南百姓被免除苛捐杂税之后,生活逐渐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一时间无论农业还是商业都重新兴旺发达起来。江南的鱼米之乡不负盛名,为武安福的大军提供源源不断的补给,商业往来所得到的利润和武安福主持下的官盐收入更使得少帅军的军饷大幅度提高。如此大好局面,吸引了更多的有能之士前来投奔,会稽的闻人遂安,叶效辨,从天水败亡的薛仁杲处逃亡而来的褚亮,褚遂良父子,江南当地的岑文本,高士廉,最为重要的要数在洛阳逃离宇文化及军,长途跋涉来而来的老朋友裴矩。

    这些人才各有精通,有人擅招募人才,有人擅内政行政,有人擅管理钱粮,有人擅出谋划策,有人擅工程建筑,一时间群英荟萃。再加上李靖,张紫嫣,苏凝云,孙思邈,孙成等人的辅佐。少帅军生机勃勃,俨然成为天下间最具有争夺天下实力的一大势力。

    有兴必然有衰,就在少帅军崛起之时,北方的一代豪强李密和王世充,迎来一场决定他们命运的决战。

    自从王世充掌权后,洛阳与李密之间重新又开始了连绵不断的激战。李密痛恨王世充挟持皇泰主,阻挠自己进入洛阳,不顾和宇文化及恶斗以及瓦岗内部分裂之后损兵折将,日夜不停的围攻洛阳。

    王世充知道李密必定不会放过自己,既然横竖都是一死,自然不肯放弃抵抗。他为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洛阳城里虽然物质不足,人心惶惶,更有许多人阴谋献城,却都被他一一粉碎,保得洛阳不失。

    即便如此,坚持到了九月,王世充必须面对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洛阳没有粮食了。

    洛阳城里,平民百姓早就无粮可吃,无柴可烧,家家的门板都卸下来烧火了。城里物价飞涨,动辄一斛米卖到**万。就算是王公贵族也负担不起。粮草一段,军心思变,人心惶恐,眼看支持不住。

    “大司马,事到如今,若不决战,只怕不用半月,洛阳不攻自破了。”密室之中,王世充和心腹们商议此事,大将跋野纲道。

    “跋野将军说的没错,如今只有和李密军决一死战了。”段达也道。

    王世充沉默良久,终于道:“连战皆败,兵员不足,士气低迷,轻举妄动一定全军覆没。我有一计,须得从长计议,如若成功,决战之时,当可破敌。”

    洛阳城里的军民久历战祸,一连被围困了一年多,人心溃散之余,都好求神佛,这几日间,房间悄然流传起一个故事来。人人都说前两天周公忽然三次托梦给一个叫张永通的士兵,梦中说到王世充乃是洛阳真主,洛阳之战必定胜利。

    洛阳乃是周公所建,至今还有周公之庙,这消息一传开来,倒是有大半人相信。都去打听这张永通是何人。一来二去,王世充“偶然”听说了这个消息,当即下令重修周公庙,还特地设立祭坛,邀请军民前来观看,请巫师在周公庙中祷告。

    祷告当日,祭坛之下人山人海,有两万人之众,男女老少拥在坛下,都盼着巫师能传来好消息。只见祭坛之上,巫师口中喃喃自语了一会,眼睛一翻,噗通倒在台上。坛下知道巫师做梦去见周公了,都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他。数万人的大场面,竟然鸦雀无声。过了好半天,那巫师一个跟头翻起身来,手舞足蹈,在一面沙盘上写了数个字,才又倒下,半晌才苏醒过来。

    巫师醒来,去看沙盘,看了一会,大声道:“周公有令,后日便是吉时,如果出征,必定能够击败李密,大获全胜。如果不战,五日之内,就有瘟疫降临,到时全城人畜,一个不留。”

    巫师所言声音洪亮,众人尽皆听到,顿时慌乱起来。人群中不知何人率先道:“司马,请你下令,我们出去跟李密拼了。”

    如今城中的人马大多是王世充从江淮带来的子弟兵,平素就迷信鬼神,见巫师如此说,个个惊恐,也都附和道:“请司马下令出战!”

    一时间百姓官兵全都请战。王世充在高台之上窃喜,起身做个手势叫众人停下呼喊,然后高声道:“既然周公有令,世充不敢不从。后日一早,全军出动,和瓦岗响马决一死战。”

    群请激昂,民心沸腾,王世充满意的微笑起来。

    数年的争战,洛阳城里缺兵少粮,当年的七万江淮子弟兵,如今只剩三万不到。王世充精中选精,选拔了精兵二万。

    看着因为听到周公的许诺而精神抖擞士气昂扬的二万人马。王世充紧了紧自己的盔甲,大声喝道:“这次的决战,非是为了国家民族,只为我等的个人生死。临阵退缩者也难逃一死,何不奋勇向前,努力杀敌呢?”

    众兵高呼:“奋勇先前,努力杀敌。”斗志被王世充点燃的洛阳军,打开城门,向城外的瓦岗军杀去。而他们的身后,是高高飘扬的大旗,上面两个大字:

    “永通。”

第二百九十五章 兵败如山倒

    多谢水月枫枫读者的指教,作者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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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岗军自从童山大战之后,李密便把指挥部设立在洛阳城附近的偃师城中,邴元真和徐世绩两人把守黎阳仓,负责接济粮草。

    王世充大军一出洛阳,立刻干净利落的将围在洛阳城外耀武扬威了数月的一营瓦岗军连根拔除,抢了些粮草,就地劳军。饱餐一顿之后,直扑偃师而来。

    “什么?王世充出城来了?”李密听到消息,大吃一惊。

    童山一战所中的箭伤十分顽固,依旧时不时的困扰着李密的肩膀活动。而真正精锐的蒲山公营在童山战中损失殆尽,秦琼等人的离去又使得不少瓦岗初创时的老兵悄然离去。此时的瓦岗拥兵三十万,可是真正的战斗力只有天知道。李密心里何尝不清楚瓦岗军如今面对巨大的困难,因此一听王世充困兽犹斗,出来寻求决战,不禁有些惊愕。

    “魏王,我看王世充不过是因为缺粮而回光返照,只要坚守不出,数日之后其缺少粮草支持,必定不战自溃。”魏征一边道。

    李密点点头,刚要开口,一旁贾雄道:“丞相此言差矣。”

    贾雄自从帮助李密杀了翟让,赶走秦琼等人之后,俨然以第一军师自诩,对魏征不肯离去,霸占丞相的位置十分不满,因此处处都和魏征意见相左。听魏征劝谏李密坚守不出,贾雄偏偏要反其道而行。

    “魏王,我军战胜了宇文化及,围困洛阳多时,和王世充大小数百战,无不取胜。如今洛阳城里人困马乏,缺兵少粮,正可趁此时机一举击溃王世充,确立咱们瓦岗的领袖地位。如今李渊在关中称帝,武安福在江南雄踞,我军若是坚守不出,叫人传扬出去,说我们胆小怕事,到时候不是叫天下英雄笑话吗?”

    他这一番话侃侃而谈,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李密道:“军师说的也有道理,若是畏缩不出,只怕有伤士气。”

    一旁房彦藻,祖君彦,郑挺等人都道:“魏王,请出兵迎战,我等愿为前锋,率军破敌。”

    李密见众将纷纷请战,笑道:“当初王世充率兵十几万,也不过是我手下败将,被困在洛阳城中,好似一个缩头乌龟。如今不过区区两万残兵败将,若是怕了他,岂不是笑话我瓦岗无人?我决定了,明日就在北邙山和王世充决一死战。得胜之后,咱们就挺进洛阳,以偿夙愿。”

    众将齐声道:“魏王英明。”

    唯有魏征,一旁不言语,心里不知在琢磨什么。

    军事会议散去,李密回到房中,呆坐了一会,吩咐卫兵道:“去请萧妃过来。”

    卫兵领命而去,不多时,曾经的萧皇后,如今李密的魏王妃萧氏被领了进来。

    “爱妃啊,今日可好?”李密体贴的上前道。

    “托大王的福,一切还好。”萧妃道,她国色天香的容貌似乎苍老了些,辗转流离,在数个权倾一时的男人间易手,忍受屈辱求得生存,这样的生活,岂是容易过的。

    “爱妃,我明日就要和王世充决一死战,得胜之后,就可以进入洛阳。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宫里去住了,不用在偃师这种小地方受苦了。”李密笑道。

    萧妃淡淡的道:“只要日子平安,偃师便是天国,若是不平安,皇宫里也是煎熬。”

    李密琢磨半晌,笑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妾身不懂如何打仗,只盼大王小心就是。”萧妃道。

    “你放心吧,王世充只有两万人,我有三十万大军,难道还会输他吗?”李密哈哈大笑,顺手把萧妃揽进怀中。

    萧妃眉目间屈辱的神情闪过,默默的接受着李密的抚摸亲吻。

    翌日一早,李密率领众将,点起十万大军,分为左右中三军,左翼由大将张童儿,陈智略率领,右翼由贾雄,郑挺率领。他亲自率王伯当,房彦藻,祖君彦镇守中军。三路人马并驾齐驱,直奔北邙山,准备在这里列阵等候王世充。

    瓦岗军缓慢的从偃师出发,哪里知道与此同时,王世充的两万人马正在飞速行军,转眼已经来到了北邙山山脚下。

    “大司马,瓦岗军已经出动,有兵十万人,分为三路,正向北邙山行军而来。”探马向王世充报说。

    “看来李密和我想的一样,这里的确适合做最后的战场。”王世充极目望去,北邙山雄踞在一片平原之上,周遭是足足可以摆下几十万大军的庞大战场。

    “既然他要过来,我们便以逸待劳。下令全军休息,你再去探查。”王世充命令道。

    探马领命而去,王世充骑上战马,在军中来回穿梭,边走边大声道:“诸位,这一战为的不是胜负,争的是生死。成则共享富贵,败则死无所葬。因为决不能后退,一旦有人临阵脱逃,斩立决!”

    众兵齐声道:“决不后退。”

    王世充见士气高涨,抬头看了看那“永通”旗,心道:周公啊,虽说那张永通所说的话都是我设计的骗局,可是你看在洛阳城的份上,帮我一把吧,日后定不相忘。

    偃师距离北邙山并不远,右翼的贾雄和郑挺军率先来到了北邙山脚下,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王世充军已经布好了阵势。

    “军师,你看咱们是不是先布阵?”郑挺问贾雄道。

    “不过区区两万敌军,何用布阵。”贾雄不屑的道。

    他话音刚落,只听对面战鼓响起,这一回,瓦岗军想要布阵也来不及了。洛阳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奔过来。

    “螳臂当车。”贾雄怒道,“传我军令,迎战!”

    穷口莫追,困兽犹斗,逼到绝路的洛阳军没有了退路。除了死战,就是死亡,既然怎么都是一死,横竖也要拼一拼。

    面对不要命的洛阳军,瓦岗军初时还能抵挡一下,可是当王世充率领的最精锐的一千骑兵向着贾雄和郑挺所在的帅旗冲来时,立刻给瓦岗军切开了一道致命的伤口。精锐尽丧在童山的瓦岗军,终于为他们的良莠不齐付出了代价。看到奔驰而来的马蹄,没有经历过多少战争考验的新兵们吓的屁滚尿流,武器一丢,抱着头跪在地上,任军官如何大骂也不肯起来。而更多的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农民更是恐慌,远远看见敌人手里的刀枪,便怪叫一声,转身逃走。如此一来,不等洛阳军狂攻,瓦岗军的右翼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就在右翼瓦岗军眼看要崩溃的节骨眼上,姗姗来迟的左翼和中军终于出现在了北邙山下的平原上。瓦岗的战旗遍地飘扬,十万大军可不是虚数,不但填满了山下的战场,更给洛阳军带来心理上巨大的压力。

    王世充早就看到瓦岗军的另两路人马,他一挥动帅旗,段达率领一万人马向着立足不稳的瓦岗中军杀了过去。

    “冲锋!”李密大声疾呼。胡乱一触即发,两军混战在一处,很快就分不出东南西北了。

    左翼的瓦岗军将领是张童儿和陈智略,两人都是童山一战时见势不妙归降李密的,此时战场上乱糟糟一片,虽然人数上显得略少一些,优势竟然还在洛阳方面。张童儿嘿嘿一笑,对陈智略道:“老陈,咱们还是观望一会吧。我看瓦岗悬啊。”

    陈智略道:“没想到洛阳军如此勇猛,咱哥两就这么几个人,可别损失在这里。将来投靠新东家,这些人可都是本钱。”

    没有左翼军的支持,中军本来就陷入了苦战,就在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一件让瓦岗士兵们慌乱的事情。

    “抓到李密了,抓到李密了!”洛阳军的阵中忽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声来。

    无数的瓦岗军听见这喊声,都望过来,只见“李密”被绑在一根木桩上,垂头丧气,身边全是振臂高呼的洛阳兵将。

    魏王被抓了?这恐慌立刻在战场上蔓延开来。

    尽管真正的李密不断的呐喊,叫士兵们把帅旗举的再高一些,可是一旦士气低落下去,想要振作起来可就难了。对瓦岗军更不利的是,洛阳军因为这一鼓舞,士气倍增,所有的战士都高呼万岁,拼死死战。瓦岗军越战越怯,不断的后退。

    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遭遇打头风,正当前线的瓦岗军支撑不住,连连后退的时候,战阵的背后也出现了敌军。

    早在瓦岗军来到北邙山战场之前就奉了王世充的命令埋伏在山间的跋野纲在瓦岗军最为不利的情况下突然杀出来,虽然只有二百人,可是洛阳军的大旗和阵后的喊杀声,让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敌人的瓦岗军彻底崩溃了。

    “挺住!”李密徒劳的高喊着。

    贾雄死在乱军之中,郑挺被流箭射杀,房彦藻被段达一刀斩于马下,祖君彦被王世充的骑兵践踏成了肉泥。瓦岗军的将领纷纷战死,只有王伯当拼死冲杀,保护住李密。

    “魏王,大势已去,快走吧。”王伯当看到瓦岗军全线败退,知道事不可为。

    “能去哪里?”李密顿足道。

    “黎阳。”王伯当道,“黎阳还有邴元真和徐世绩的五万人马,当可重整旗鼓。”

    眼看没有胜机,李密只得点头,王伯当率领数千人保护着李密,向黎阳逃去。

    余下的瓦岗军,张童儿陈智略率兵归降,乱军之中,瓦岗将领兵丁死伤无数,连李玄英也死于乱军之中,其他将佐,更是籍没在洪流下,埋没了尸骨。偃师城里剩余的十万人马没有主将,只得献城归降。

    盛极一时的瓦岗军,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为了历史的玩物,黯然落幕。

第二百九十六章 群雄

    “老师,你刚才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隋亡已有数年,不知天下何时能够重归一统呢?”一个年轻的学生问他的老师。

    老师是个六十多岁的儒生,听了学生的问题,肃穆道:“当初隋炀帝杨广暴虐无道,惹得天怒人怨,生灵涂炭,从大业二年瓦岗军在河南瓦岗聚义到长白山王薄起义,天下共有反王十八家,混战数年,到了如今,也不过剩下寥寥四五家,而这里面,真正有能力一统华夏的,不过是两家而已。”

    “哦?都是哪两家?”学生好奇的问。

    “当今天下,唐帝李渊占据关中宝地,拥有强兵二十万,其子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李元霸,女婿柴绍都是当世人杰。拥有地利人和,乃是最有可能统一天下之人。王世充占据东都,废黜皇泰主,建国号郑。他击败李密,称霸河南,占据天下第一坚城洛阳,也有不俗的实力。窦建德自称夏明王,有大军十万,称雄河北,身边又有刘黑闼和苏定方两个兄弟辅佐,年前和北平王罗艺一战,苏定方阵上射死罗艺,击败了天下纵横的北平骑兵,威势大增,也算是一方强大的诸侯。至于新的北平王罗成,他年纪轻轻,武艺高强,只可惜身在突厥和窦建德的夹缝之中,很难发展。”老师说到这里,喝了口茶。

    “其他人呢?”学生着急的问。

    “北方诸侯中,略微有点势力的还有刘武周和单雄信。刘武周手下的大将宋金刚和尉迟恭都是猛将,单雄信则有瓦岗兄弟帮助,不过两军都在太原附近,和李元吉连年作战,不利发展。”老师道。

    “北方还有这么多的诸侯,那南方如何?”

    “江淮一带,是杜伏威的地盘,不过这个江淮王身处南北争战的要地,实力平平,只怕难以守住土地,迟早要被武安福吞并。”

    “武安福?就是那个少帅军的少帅吗?”学生惊喜的道。

    “正是他。此人从北平起家,辅佐杨广登基有功,年纪轻轻成为朝廷高官,平定杨凉,防御突厥,讨伐响马都有功劳。可惜得罪了昔年的太子,被贬官回乡。不过他咸鱼翻身,几起几落,取得了杨林的十万大军军权。讨伐江南,树立威望,又得精通兵法的李靖帮助,扫平了江南,统一长江以南的地区。如今江南在他治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杨林去年病死以后,他更无顾忌。武安福若是要统一天下,恐怕只有李渊能够抗衡了。”老师侃侃而谈道。

    “原来如此。”学生惊叹道,“看来能够争夺天下的就是李渊和武安福了。”

    “也不一定。当年李密拥兵百万,雄极一时,可是洛阳城外,北邙山下,一战失败,从此退出争霸,如今只能投靠李渊,做个可悲的蒲山公。这争夺天下并不好玩,一念之差,就可能倾国覆家,身首异处啊。”老师道。

    学生点头道:“看来我们还是读圣贤书的好。”

    “是啊,读好圣贤书,将来无论谁得了天下,也要重用我们这些读书人的。”老师笑道。

    正如这对师生所聊的那样,天下经过了隋朝灭亡之后的短暂混乱,大多数实力弱小的反王都被大势力吞并。李渊击败了关中的对手薛举薛仁杲父子,得到了大将翟长孙,又击溃了李轨,获得了安兴贵,安修仁兄弟,彻底平定了关中,雄霸一方,俨然是北方最强大的势力。

    李家子弟多豪杰,自然不会仅仅满足于把关中掌握在手中,出关,夺取天下,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而出关第一战的战场,正是李家的兴起之地---太原。

    太原城外,连绵不断的营盘依山而立,刘武周和宋金刚带领数百亲兵,在一片山岗之上观望着太原城的情况。他的大军攻打太原已经半月有余,本以为倾十万大军来攻,又有突厥骑兵助阵可以一举成功。哪知道守城的李元吉虽然年纪不大,却勇猛过人,指挥若定。刘武周军中虽有大将尉迟恭,一时却也奈何太原城不得。

    “大王。”远远一队骑兵奔过来,当头一人身高近丈,黝黑面庞,虎背熊腰,威风凛凛,正是刘武周手下第一猛将尉迟恭。他背上插支黑石破阵鞭,得胜钩上挂着黑龙七杀枪,胯下一匹奔月烟云兽,端的是一条好汉,盖世猛将。

    “尉迟将军,何事?”刘武周见尉迟恭面带忧色,忙问道。

    “大王,有他探马急报,李家的援兵已经出了潼关,正往太原杀来。”尉迟恭道。

    “这……领兵的将领是谁?”刘武周问。

    “是李家的驸马柴绍和赵王李元霸,还有大将屈突通。”尉迟恭道。

    “李世民和李孝恭没来吗?”刘武周问道。

    李渊登基之后,立李建成为太子,在长安辅佐朝政,而在外带兵打仗的事情,就交给了次子李世民和侄子李孝恭,两人都是当代的名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世间有名。刘武周一听不是他们二人带兵,倒松了一口气。

    “没有,李世民似乎被李渊猜疑,咱们在长安的探马说,他近日一直在天策府闭门不出。李孝恭则被派往汉中,要打通进入巴蜀的通道。”尉迟恭道。

    “呵呵,天助我也,既然他们两个都没来,其他人便不足为惧。”刘武周笑道。

    宋金刚一旁道:“大王不可轻敌,人说李元霸虽然年少,武艺却是当世无双。据说天宝将军宇文成都就是被他杀死,可见此人绝非等闲,我们还要小心才是。”

    尉迟恭一旁不屑的道:“不就是一个十七八的娃娃吗,难道还怕了他不成?我出山的晚,叫些沽名钓誉的人自称天下第一,如今遇上我,管教他李元霸满地找牙。”

    宋金刚忙道:“将军不可轻视对手啊。”

    “元帅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等他李元霸来了,谁更厉害,自然有分教。”尉迟恭笑道。

    三日后,太原城西三十里,唐军的军旗,迎风招展,柴绍,李元霸,屈突通三人率领两万人马,出潼关,经河东,来到了李家龙兴之地太原。

    早得知援兵赶到的李元吉带领一万兵马,打开太原城门,在城前列开阵势,要和援兵里应外合,前后夹攻围城的刘武周军。

    宋金刚率领两万人马扎住阵脚,迎战李元吉。尉迟恭则按照早商定好的策略,率领一万突厥骑兵作为本队,迎上了赶来增援的柴绍等人。

    “启禀赵王千岁,两位将军,敌将尉迟恭率一万骑兵,杀过来了。”唐军探马打探到尉迟恭队伍的消息,慌忙回来禀告。

    “骑兵,难道是突厥骑兵吗?”柴绍脸色一变,刘武周勾结突厥,天下皆知。突厥的骑兵纵横天下,十分厉害,若是被尉迟恭迎面冲击,唐军以步兵为主的军队只怕不敌。

    “看旗号是突厥的黑狼旗。”探马道。

    “不好。”柴绍惊道,“下令全军停下脚步,列好阵势,把大车推到阵前防御,弓箭手长枪手在前,步兵在大车里防御。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击。”

    传令兵忙去传令,唐军训练有素,立刻有条不紊的布置起来,等到尉迟恭的骑兵队踏过烟尘赶到时,唐军的阵势已经初具规模了。

    “尉迟将军,敌军用车辆结阵,咱们只怕冲不过去。”副将杨伏念道。

    尉迟恭虽然勇猛,却不鲁莽,眼看唐军阵势严密,知道对方主将不是庸才,连忙下令全军停下,在唐军对面弓箭不及处也列开阵势。

    “姐夫,这小子就是尉迟恭吗?”李元霸在车阵之中问柴绍道。

    柴绍点点头:“他就是刘武周手下第一猛将尉迟恭,曾经在河东日夺三关,夜闯八寨,十分厉害。”

    “原来就是这黑小子,我倒要会会他。”李元霸手又痒痒了。

    “切不可。敌军乃是突厥骑兵,若是正面交战,只怕吃亏,咱们需的以静制动才行。”柴绍连忙拉住李元霸。

    “不去就不去,这么紧张干嘛,不过一会打起来的时候,你可要把他留给我。”李元霸嘟囔道。

    “你放心,一定留给你。”柴绍心道尉迟恭厉害无比,不是这个力大无穷的小舅子,一般人还真对付不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两边山头后数声炮响,柴绍一惊,扭头去看,两边山梁上猛地扯起“定阳王刘”的旗号来,密密麻麻无数的人头冒出来。原来尉迟恭早派部将张万岁,高满正,黄子英,郭子威带了两万步军绕路从两侧包围唐军,此刻赶到,一声炮响,一起杀出来,居高临下,不等唐军反应,巨石滚木火箭如雨点般打下。唐军用大车将自己围起来,一时哪里冲的出去,等到柴绍和屈突通下令搬开大车,全军落荒跑出来时,大车上的粮草载重损失了大半,唐军也折损了两千多人。更为不利的是,尉迟恭见伏兵破了车阵,也下令突厥骑兵冲锋而来,唐军三面受敌,顿时落了下风。

    尉迟恭眼睛尖,手提长枪,只杀将官打扮的人,连挑三名唐将,正要再去寻找,就见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手提两把大锤,打飞了身前的数个骑兵,冲了过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天下第一名刀

    田爱朋友说的好,就事论事的好,无论小说水平如何,请别攻击作者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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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呔那黑子,可敢和我一战?”那孩子冲过来喝道。

    “你是何人?本将军枪下不死无名之鬼。”尉迟恭道。

    “嘿嘿,我就是天下第一的赵王李元霸,你怕了没有?”李元霸笑道。

    “原来你就是李元霸?”尉迟恭一愣,知道是个孩子,没想到其貌不扬,手里两把大锤若是实心的,还真是有些力气。尉迟恭早想会会李元霸,如今战场上遇见,哪里能够错过,一扬长枪:“原来你就是李元霸,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领,纳命来吧。”说罢抡起枪来,抢马上前,就是一枪刺去。

    李元霸看他这一枪力道惊人,势如闪电,叫了一声:“来得好。”双锤一并,呼的打了过来。

    砰一声响,尉迟恭哎呀一声,枪几乎脱手,两臂发麻,魂飞天外。

    这哪里是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尉迟恭出山以来,随同刘武周大小几十战,战无不胜,战场上单挑未逢敌手,今日一砰李元霸,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能成为名将可不是徒有虚名,绝不莽撞。知道靠力气对付李元霸不得,心里便有了计较。

    “黑子,你怕了吗?”李元霸一击成功,见尉迟恭满脸惧色,大是开心。

    “怕你是孙子,来,再和我大战三百回合。”尉迟恭挥枪又上前,虚晃了两枪,和李元霸两马错开,各自掉头往回跑。

    这一错开马,尉迟恭伸手从背上摘下破阵鞭,藏在里手,心道:“我拜师学艺,枪法不过平平,靠的是力气速度。平日里斩关杀敌,只靠一杆枪便没有敌手,如今碰到你这种硬岔子,只得用上我的鞭了。我这鞭法是名师所授,厉害无比,你若是能够抵挡才是怪事。”

    他这么想着,飞马杀了回来。李元霸不知道尉迟恭暗藏的招数,挥舞双锤,嗷嗷叫着,迎了过来。

    两马临近,尉迟恭一枪刺去,李元霸挥锤去砸,砰一声,硬是把尉迟恭的黑龙七杀枪砸的脱手飞了出去,李元霸大笑道:“你这黑子没了枪还不服气吗?”他话音刚落,只觉得一阵厉风袭来。

    尉迟恭的枪只是虚招,他明知道李元霸力气无双,真正的杀招乃是藏在里手的黑石破阵鞭,枪一被磕飞,他的鞭就照着李元霸的脑袋扫了过去。若是打实在了,只怕脑袋也要打飞去一半。

    若是对阵别人,尉迟恭这一鞭十有**就能奏效,可惜的是他面前的乃是李元霸。李元霸杀死宇文成都夺取天下第一猛将的称号并不完全是靠他的力气,别看他傻,真正打起来仗来,一点都不蠢,反而比一般人要灵活上三分。此刻见厉风袭来,他口中哎呀一声,一个铁板桥,硬是倒在马上,鞭锋扫过,将他的头盔打落下来,头发披散开来。

    尉迟恭一鞭扫空,知道不好,那边李元霸腰上一使劲,坐了起来,大怒道:“好个黑子,偷袭我,我杀了你。”一锤就打了过来。

    尉迟恭枪不在手,只靠一条鞭拿敢和李元霸作战,转身就逃。李元霸在后便追,一路遇见刘武周的人马,一锤一个,血雨腥风,杀了一路。

    那边黄子英和郭子威正在指挥作战,一见尉迟恭飞马逃来,后边有人在追,都是一愣。心道尉迟将军勇猛无敌,谁人这么厉害?两人来不及细想,一起杀了过去,大声喝道:“莫要伤我家将军。”

    两人刚一上来,李元霸就冲过来了,他满心是火,哪管面前是谁,两只大锤忽悠砸了过来,可怜黄子英和郭子威一人挨了一锤,顿时粉身碎骨,惨死当场。

    尉迟恭本来想和两将一起应付李元霸,还没等回马,两将已经毙命,他暗自叫苦,心道这个煞神实在太厉害。没办法,飞马向军营逃去。

    尉迟恭一逃,黄子英和郭子威又战死,大半的刘武周军失去了指挥。唐军趁机在柴绍和屈突通的带领下反扑上来。屈突通射死了高满正,只余下一个张万岁带领残兵逃走。

    这一战刘武周军损失了三千多人,唐军损失四千余人,不过好在李元霸勇猛,击溃了尉迟恭的阻截,一路追杀刘武周的败兵,来到了太原城下。

    李元吉正在和宋金刚作战,本来势均力敌,援兵一到,宋金刚支撑不住,折了部将刘六儿,落荒而逃,败回营去。

    太原城里,李元吉热情的迎接援兵,和众人一起庆贺告捷,太原城外,刘武周的军营里则哀鸿遍野。李元霸的神威已经在军中传播开来,被刘武周军看成军神的尉迟恭竟然被李元霸打的没有招架之力,使得军心低落到了崩溃的边缘。此刻的尉迟恭,垂头丧气的坐在刘武周的身边,沮丧之情,溢于言表。

    “尉迟将军,你也不用太过自责,那李元霸的厉害我听他们说了,既然不是对手,能留得性命回来就好。”刘武周劝解尉迟恭道。

    尉迟恭听了这话,反而更难受了,他本以为自己的武艺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今天丢了这么大的人,还直接导致作战失败,这叫骄傲的他无地自容。

    “大王,如今之计是该讨论怎么对付李元霸。太原虽有援兵,却也不过五万人,我军虽败了一阵,毕竟人多势众。只要收拾了李元霸,其他人并不足惧。”一旁苑君璋道。

    “丞相说的是。”宋金刚道,“咱们需得想个办法杀了李元霸,才能夺取太原,进而攻打关中,成就大业。”

    “可是李元霸如此厉害,怎么对付他?”刘武周叹道。

    众将也都没有了主意,连尉迟恭都奈何他不得,看来这李元霸几乎已经是半神的人物了,谁敢去撩他的虎须啊。

    沉默半晌,一人忽然道:“哎呀,我想起一个人来,也许能对付李元霸。”

    “哦?是谁?”众人喜道。

    说话的乃是刘武周部下的大将刘季真,他道:“我在河东的时候,多听人说当年兴隋九老之中的鱼俱罗隐居在河东的三阳村中,他可是天下闻名的猛将,若请他出山对付李元霸,或许能够有用。”

    “胡说。”苑君璋道,“那鱼俱罗如今只怕有九十岁了,哪里还能打仗。”

    刘季真怒道:“你没去见过,怎知他不能打,当年廉颇虽老,也能拉十石的硬弓,为国效力,鱼俱罗又有什么不能。”

    苑君璋道:“就算他还能打仗,可他凭什么帮咱们对付李元霸?”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鱼俱罗乃是宋老生的师傅,他就这么一个徒儿,平日很是宠爱。宋老生就是死在唐军手里的,他出来对付李元霸,也算是为了徒弟报仇。”刘季真道。

    刘武周听了,沉吟半晌道:“死马当作活马医,既然有鱼俱罗在附近,不如就去请他,许给他珍宝好处,请他帮忙。若是不行,就再想其他的办法。”

    商量已定,刘季真张万岁前往三阳村请鱼俱罗出山,尉迟恭则带领人马把守营寨,提防李元霸,两军就这么在太原城僵持了十来天,直到刘季真和张万岁回来。

    “大王,鱼俱罗老先生在二十里外,我们先来报信。”刘季真和张万岁一回来,就前来给刘武周报信。

    刘武周听了大喜,连忙带领文武官员出来迎接,不多时,就见一辆马车缓缓的过来,在大营门口停下,车夫掀开车上的帘子,出来个老头。

    这老头看起来七八十岁的年纪,满头满脸的白发白须,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他一身白袍,到是显得有些仙风道骨。

    刘武周知道这老头乃是大名鼎鼎的隋朝名将鱼俱罗,连忙上前拜见。

    “定阳王刘武周,见过鱼先生。”

    “不用多礼,我来杀李元霸不是为了帮你夺天下,是为了我徒弟报仇,杀了人我就走。”鱼俱罗到是开门见山,冷冷的道。

    刘武周碰了个软钉子,有点尴尬,不过他知道鱼俱罗这种高人的脾气,也不好发作,连忙礼貌的请他进入营中休息,约好第二天去太原城下叫阵。

    安排鱼俱罗休息去了,刘武周回到大营,问刘季真道:“你们怎么把他请来的,他还能打仗吗?”

    刘季真道:“大王,我开始也怀疑他太老了。不过看他耍了趟刀法我才知道,我这辈子见过的用刀的英雄那都是狗屎啊。”

    “啊,什么?”刘武周一愣。

    “鱼俱罗的刀法太厉害了,我们简直看花了眼。”张万岁也道,“想起我也是用刀的,真是惭愧,恨不得把这双手砍下来喂狗去。”他颓唐的道。

    “有这么厉害?”众将愕然。

    “大王请放心,鱼俱罗绝对能杀死李元霸。”刘季真拍着胸脯保证他,“他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啊。”

    听了刘季真的保证,刘武周半信半疑,尉迟恭一边直撇嘴,心道他一个八十几九十岁的老头子能打过李元霸?那才真是笑话呢。

    无论信还是不信,第二日一早,鱼俱罗披挂上阵,提着一柄啸日奔雷刀,来到了太原城下叫阵。刘武周以下的将军数十人一起掠阵。太原城里炮声一响,李元吉,李元霸,柴绍,屈突通带领两万人马出得城来,列开了阵势。

    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第二百九十八章 名将凋零

    收藏破7000,算是个历史性时刻吧,纪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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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这老头是什么人啊?”李元霸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武周阵前那个威风凛凛的老头子,惊讶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柴绍道,他也心中奇怪,自从上次战败,刘武周军就一直避战不出,任凭李元霸如何攻打叫骂,就是躲在营中,用弓箭射住阵脚。如今好不容易主动出战,居然派了个看起来疯一吹就要倒的老头子出战,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唐军的将领啊,你们哪个是李元霸,可敢出来跟老夫较量一下吗?”鱼俱罗虽然年纪大了,声音还算洪亮,一句话说出来,对面阵上听得清清楚楚。

    李元霸策马出来道:“老头,你这么大的年纪了,回家抱孙子去吧,和我打,小心闪了筋骨。”

    “好个狂妄的娃娃,你到底战是不战?”鱼俱罗怒道,“老夫纵横天下之时,你只怕还在吃奶尿炕呢。”

    “哇呀呀,老头,你气死我了,你要是找死,我就成全你。”李元霸最恨别人说他小,一振双锤,杀了出去。柴绍在后边大喊:“元霸,千万要小心啊。”

    李元霸根本没理会柴绍的喊叫,径直来到鱼俱罗的面前,喝道:“你这老头叫什么名字?”

    鱼俱罗一捻胡子道:“老夫姓鱼,名叫鱼俱罗。”

    李元霸哪里听说过鱼俱罗的名字,嘟囔道:“什么鱼啊骡子的,照打不误。”

    鱼俱罗一瞪眼睛:“娃娃,废话少说,来吧。”说着一扬手中的啸日奔雷刀,杀了过来。

    李元霸自从出山以来,也经历了几十场的大战,打败过无数的名将,此刻根本没把眼前的老头放在眼里,看他的刀来,心道他这么大的年纪,只怕一锤都接不了,心里这么想着,一锤砸了过去,要把老头砸成肉泥,好好立威。

    劈头盖脑的一锤打下去,满以为老头一定毙命,可哪曾想到这一下如同泥牛入海,一点动静都没。李元霸一惊,放眼看去,见到一件不可思忆的事情。

    只见鱼俱罗的啸日奔雷刀弯成一道圆弧,竟然把李元霸的锤兜在其中。要知道这一锤足足有上千斤的冲力,便是宇文成都也经受不住,鱼俱罗竟然从容的接下来,乃是李元霸出山以来遇到的第一人,如何能不吃惊。

    “娃娃,知道厉害了吗?”鱼俱罗一声冷笑,刀刃一弹,卸下李元霸的锤,反手一刀照他胸腹砍去。李元霸仓惶避开,心里慌乱不已。

    鱼俱罗其实并没有什么力气,他胜在刀法精湛,刚才那一招,他用了刀法中的粘字诀,这粘字诀使刀的人人都会,可是用到鱼俱罗这样出神入化的却绝无仅有。他这一粘不但卸去了李元霸的千斤力气,还夺回了先手,招招狠辣,都是平常刀法,使在他的手里却威力无穷,逼得李元霸频频后退,疲于招架。

    刘武周阵上见了这样的神技,齐声叫好,唐军阵上则一片沉默。

    这老头好生厉害啊。李元霸双锤护在身前,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鱼俱罗的刀就好像泼来的水一般,无孔不入,任何细小的破绽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不但刀法精湛,身体也机灵敏捷,速度力量也并不逊色于一般的小伙子,叫人怀疑他是否真的是个九十岁的老人。

    两人战了数合,二马错镫,各自勒转了马头,李元霸喝道:“我说老头啊,你怎么如此厉害?”

    鱼俱罗笑道:“你才知道老夫的手段吗?”

    李元霸道:“我不是怕了你,你且接我这擂鼓瓮金锤再说。”说罢飞马而来,左手锤在前,右手锤在后,照鱼俱罗打来。

    鱼俱罗道:“一次不成,还要再来一次吗?”他挥刀迎上,粘字诀施展看来,轻松的兜住了李元霸的左手锤,硬生生的将上面的千斤重力粘住,让他不能爆发。

    李元霸左手锤被粘,并不慌乱,大笑一声道:“老头,你等死吧。”右手锤轰然砸下,却不是去砸鱼俱罗,而是砰的砸在了自己的左手锤上。

    李元霸这一下叫做“化二为一”等于是把两只锤的力量合在一处了,更狡猾的是他这一回是隔山大牛,隔锤发力,鱼俱罗变是再有本领,也粘不住了。果然这一锤砸下,鱼俱罗哇呀一声,刀被弹了出去,口中哇的吐了一口鲜血。

    李元霸这一下反击成功,击伤了鱼俱罗,唐军顿时振奋起来,而刘武周这边见鱼俱罗吃了大亏,尽皆惊慌。

    鱼俱罗中了李元霸的道,一提马缰绳,转身就走。李元霸叫道:“莫逃,我非打死你不可。”说着就追了上来。

    鱼俱罗年纪大了,又受了伤,战马似乎也被李元霸这一锤给吓着了,跑的慢慢悠悠,并不快。李元霸的战马力气大,速度也快,三两步就追了上来。李元霸得意的道:“老头,你完了。”

    眼看李元霸举起双锤,就要砸过去,就在此时,一片白炼般的刀光卷起来。

    唐军阵上,李元吉,柴绍,屈突通三人张大嘴巴,一脸的惊恐。

    刘武周阵上,刘武周,宋金刚,苑君璋,尉迟恭等人瞪大眼睛,满脸的欢喜。

    刀光好似庐山上飞流而下的瀑布,好似落日一扫而过的红霞,好似美女的眼眸,好似时光一去不回头。李元霸看那白光一闪,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不可一世的赵王李元霸的头颅,高高的飞在空中,洒下的鲜血,在空中留下一道密密的血线。

    这就是兴隋九老,天下第一刀法名家鱼俱罗的“回马刀”。

    本是天下无敌将,命丧回马刀法下,李元霸纵横天下,无人能敌,勇猛如宇文成都,伍云召,伍天锡,宋老生,也都败在他的锤下。他的武勇远非常人所能抵挡,叫人不敢相信他是个五岁才开口说话的,至今脑筋还有点不灵光的人。李家能够平定关中,李元霸颇有功劳,只不过任谁也想不到他的无敌生涯,竟然在太原城下,结束在一个九十岁的老头

    杀死了李元霸,鱼俱罗大喜,他被李元霸击伤,迫不得已使出了许久未曾用过的回马刀,一击而中,为徒弟宋老生报了仇。此刻转身策马,要去拣李元霸的头颅,才刚刚转过身来,胸口一疼,又是一口血呕出,这一呕,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唐军阵上柴绍弯弓搭箭,一张手,一箭射来,风驰电掣,转瞬间来到鱼俱罗的身前。鱼俱罗听到风声,一抬头,哇呀一声,喊出半句,箭中心窝,当场翻落马下,重重摔在地上。

    “冲啊,为赵王报仇!”柴绍一箭射落了鱼俱罗。一挥军旗,唐军哀兵,一得到命令,奋勇向前杀来。李元吉手持一柄落日金乌刀,冲在前面,屈突通则在后方指挥。刘武周军见场上骤然生变,都是一惊,想救鱼俱罗已经晚了。叫唐军一冲,阵脚不稳,慌忙退却,逃回了营中。

    唐军拼死冲杀,打退了刘武周,抢回了李元霸的尸体,顺便把鱼俱罗的尸体也拖回了太原城。李元吉和柴绍虽然因为李元霸脑筋不灵对他没什么感情,可毕竟是一家人,又痛心大唐失去了一员猛将,不禁痛哭流涕起来。

    柴绍找了能工巧匠用阵线把李元霸的头颅和尸体缝到一起,用石灰裹好,装在棺材里保存。请了几十个和尚道士开了水陆到场超度他的冤魂。至于鱼俱罗则被乱刀砍成肉泥丢在护城河的淤泥里。

    失去了李元霸,唐军缩在太原,不敢出战。刘武周派兵日夜攻打,太原防御吃紧,只得又派人回关中求援。

    关中长安,李渊接到了太原的急报,几乎晕倒。一旁的李建成和裴寂大惊,连忙搀扶。

    “皇上,怎么了?”裴寂问道。

    李渊老泪纵横:“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父皇,难道三弟四弟?”李建成惊问。

    “是你四弟……”李渊哭道。

    李建成心里一宽,他和三弟李元吉交好,担心他的安危,听说死的是李元霸,虽然也有所感伤,毕竟还要生疏一些。

    “父皇,不要悲伤了,人死不能复生。四弟既然战死沙场,我们便要给他报仇。请父皇下令,由孩儿带兵出战,一定将刘武周,尉迟恭他们杀死,祭奠四弟的亡灵。”李建成道。

    李渊擦干眼泪,沉思半晌道:“你身为太子,要在我身边辅佐才行。为元霸报仇一事和增援太原的重任,我看就交给世民吧。”

    三日后,重新被委以重任的李世民在校兵场检阅两万唐军,他部下的大将长孙无忌,雷永吉,薛大鼎,安修仁,安兴贵,翟长孙,庞玉,张亮,丘长恭等人昂首站在他的身后。

    看着两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了长安,向关外进发,城楼上的李建成满脸的忧色。

    一旁的薛万钧薛万彻兄弟见李建成有些不悦,明白他的顾虑,一起道:“太子,是不是担心秦王趁机……”

    李建成点点头道:“如今朝中的武将对老二是忠心耿耿,一心依附,长此以往,我怕他会有异心啊。”

    薛万钧道:“太子不用怕秦王,他有今天,都是刘文静长孙无忌等人帮忙。如今他和长孙无忌不在京师,咱们只要把常为他说好话的刘文静除去,没有人在朝中为他说话,不怕皇上不听咱们的。到时候想要搞倒秦王,只是几句话的事情。”

    李建成听了,笑道:“好,你的主意不错。只不过刘文静是开国的功臣,你们要小心从事啊。”

    “太子放心。”薛家兄弟一拜,去办事了。

    李建成望向城外远去的李世民大军,露出个阴险的笑容来。

    这一年的秋天,唐军和刘武周军,在太原,展开了决战。

第二百九十九章 蜀战

    出去吃饭了,回来晚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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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霸死了?”武安福惊愕的放下手中的密报,久久说不出话来。

    稳定江南之后,北伐就成了武安福一直筹划的事情。李密在洛阳大败虽然成就了王世充这个劲敌,控制了河南这个武安福北伐必经之地,却给武安福送来了徐世绩这样的人才。如今在李靖和徐世绩两人的率领下,少帅军每日操练,整备粮草,打造兵器,雄心勃勃的期待着北上一统天下。

    尽管实力隐然已经睥睨群雄,武安福却依然有所顾虑,他所顾忌的并不是横亘在北边的杜伏威江淮军,也不是河南的王世充,恰恰是威风八面,少尝败绩的唐军。而唐军之中最让武安福忌惮的两个人,一是秦王李世民,二就是赵王李元霸。这两个人一个是千古难见的军事天才,让武安福梦魇一般的人物。另一个是盖世匹敌的勇士,所以武将的噩梦。在没有万分把握之前,武安福不敢冒险北进。如今李元霸被鱼俱罗杀死的消息传到江南,武安福在震惊之后,立刻开始了踌躇满志的规划。

    “少帅,刘武周在太原连战连败,看起来根本不是李世民的对手啊。若不是尉迟恭勇猛无敌,连斩了唐将安修仁,安兴贵兄弟,只怕刘武周早就逃亡突厥了。”孙思邈看完了这次六道的急报,跟武安福道。

    武安福点头道:“李世民乃不世出的天才,此人带兵打仗不骄不躁,常能一眼看出对方的破绽所在,因此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将来是我们的一大劲敌啊。天下间能够和李世民对敌的,我看只有李靖一人,刘武周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

    李靖被武安福如此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少帅过奖了。不过李世民在太原咄咄逼人,一直把刘武周的人马赶回了马邑。如果叫李家巩固了太原,对咱们将来的北伐可大大的不利啊。”

    一旁徐世绩道:“除此之外,李家的李孝恭带兵两万,一个多月前从关中入汉中,窥探巴蜀。若是叫李家占据了天府之国的巴蜀大地,两面合围江南,只怕不好。”

    武安福点头道:“此事我已经知道,只是在考虑派谁去对付李孝恭。此人年轻勇悍,颇有才华,非得派大将前去才能抗衡。”

    徐世绩上前一步道:“末将不才,愿意率兵前去攻打李孝恭,平定巴蜀,以为少帅后援。”

    武安福拍掌笑道:“既然世绩愿意前往,自然无往不利。”

    巴蜀之事事情紧迫,一旦决定,雷厉风行,不数日,少帅军以徐世绩为元帅,姜松为副帅,随军司马岑文本,叶效辨,大将王君廓,尤俊达,丁天庆,盛彦师,秦用,姜焕,左天成,史大奈随行。四万人马浩浩荡荡,从长江一路进发,向着蜀中而去。

    武安福对徐世绩的能力是很信任的,除了叫黄天虎李成龙率领巴蜀的六道分支暗中支援外,并没有任何的战略部署。他心里很清楚,若论行军打仗,自己比起李靖,徐世绩他们要差的远,要比起内政,自己更是不如张紫嫣,裴矩他们,就算读写文书,也不及孙思邈万一。他所能做的,就是因材使用,发挥这些人百分之百的才华,为他们提供一个表演的舞台。而他们所回馈的,将是天下……

    巴蜀地区因为地方偏僻,一直没有受到隋末战乱的影响,而巴蜀大地物产丰美,气候适宜,前往逃难的人口也不在少数。当地最强的武装乃是当年的湖广襄阳王雷大鹏,他本在襄阳一带称王,结果被萧铣和林士宏联手打的落花流水,逃去了巴蜀。本以为可以自成一派,享乐一生,却不料先是李孝恭,后是徐世绩,一从北来,一从东来,两面夹击,一时间丢盔弃甲,根本抵挡不住。

    巴蜀成都,物华天宝锦官城,雷家三兄弟愁眉苦脸的坐在一起,商量着军情。

    “二位兄弟,如今唐军在北,少帅军在东,两边跟商量好似的一起攻打巴蜀各郡。咱们在江南消折了实力,哪里抵挡的住,眼看丢城失地,两边都离成都不远了,你们说该怎么是好?”雷大鹏问他的两个弟弟雷大彪雷大豹道。

    雷大彪怒气冲冲的道:“大哥,怎么兄弟被人从江南赶到蜀中,就已经够憋气的了,如今他们又欺负过来,难道要赶尽杀绝不成?我看不如和他们拼了。”

    雷大豹也道:“说的对,跟他们拼了。”

    雷大鹏脸色铁青的道:“拼?跟哪个拼?李孝恭和徐世绩哪个是好惹的?只怕到时候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啊。咱们三个是老头子了,死了也无妨,可是鄂玉还年轻啊,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雷家就绝后了。”

    雷大彪和雷大豹听了,都不作声了。雷鄂玉是雷大鹏的独子,如今二十一岁,有一身的好武艺,雷家三兄弟膝下只有这个一个孩子,宠爱有加,想到若是要拼个玉石俱焚只怕会连累到这根独苗,两人也有点怕了。

    “那大哥你说怎么办?”雷大彪问道。

    “依我看两家都不好惹,怎么不如放弃抵抗,叫他们都来成都。到时候他们两军必然有一场龙争虎斗,咱们一旁看热闹就是。谁家若是胜了,咱们便归顺谁家。日后少不了封侯拜将,荣华富贵。”雷大鹏道。

    “窝囊啊。”雷大豹不满的道。

    “那你说如何?”雷大鹏问。

    “哪一方先来成都,咱们就先和他照量照量,若是能打过咱们,再投降不迟,不然这好端端的河山这么送出去,实在心疼啊。”雷大豹道。

    雷大鹏沉吟一会,道:“好吧就依你。”

    雷大鹏的不抵抗命令发了下去,唐军和少帅军没有了阻挡,势如破竹,一路长驱,奔成都而来。李孝恭毕竟先出发一个多月,行军飞快,比起徐世绩来,早了四五日来到了成都城外,扎下了大营。

    这日一早,成都城里一声号炮,城门打开,两万人马杀出城来,摆开了阵势。李孝恭率领大将刘弘基,段志玄,殷开山,马三保,史万宝,窦轨,李仲文,向善志,丘师利,慕容罗睺,李安远和两万唐军也在对面摆阵。

    雷家三兄弟在阵上见到唐军这边军威鼎盛,将星云集,心下大惊。雷大鹏道:“人说李家李世民最会用兵,手下名将如云,我看这李孝恭也是不赖。不知道李世民会是何等的英雄人物。”

    他这么一说,身后的雷鄂玉不开心的道:“爹,你怎么灭自己的威风,长他人的志气呢?我看唐军这些将领也不过如此,孩儿手里一条冰火屠龙棍,管教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雷大鹏一瞪眼睛:“休得鲁莽,你本事虽然不错,这两军对阵岂是儿戏,不可胡闹。”

    雷鄂玉一撇嘴,闪到一旁。

    那边李孝恭打马向前几步,高声道:“对面可是蜀王雷大鹏吗?”

    蜀王是雷大鹏逃到蜀中后改的王号,他听了也策马出来答道:“我便是。”

    “雷大鹏,我唐军军威浩荡,王命所归,你难道还想顽抗吗?”李孝恭道。

    “呵呵,李孝恭啊,我知道你们唐军厉害。想叫我们归降也可以,只要你露露本事,若是真的能叫我们服气,便投降了你又何妨。若是本事还不如我们,那趁早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免得四处丢脸。”雷大鹏见李孝恭十分的傲慢,有些恼怒的道。

    李孝恭脸色一沉道:“雷大鹏,我给你面子与你叙话,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雷大鹏身为蜀王,统领千军万马,被李孝恭这么一数落,面子上哪里下得来,破口大骂道:“李孝恭,你若是战阵上赢得了我们,便服了你,不然今日就叫你有来无回。”

    李孝恭笑道:“好,我便看看你们有何本事。”

    雷大鹏撒马回阵,怒道:“谁去给我打头阵?”

    大将沙子方道:“末将愿去。”

    “你一定要小心些。”雷大鹏一看是自己的心腹爱将,放心叫他去了。

    沙子方来到阵前叫骂道:“可有人敢和我一战?”

    唐军阵里飞马杀出一将,正是当初李颜樱的部下,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降何潘仁,李仲文,向善志,丘师利等人的马三保,他手舞双刀,和沙子方报过姓名,便杀在一处。

    沙子方用的是枪,马三保用双刀,有老话说的好: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沙子方占了长枪的便宜,和马三保保持住距离,一杆大枪上下翻飞,专扎要害。马三保一时打不到沙子方,只能勉力防御,所幸他刀法不错,倒也防守的水泄不通。

    两人斗了一会,马三保心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趁沙子方一枪刺来,也不用刀去挡,竟然挺身迎了上去。

    沙子方见他这不要命的样子,倒是吓了一条,哪知道大枪一刺过来,马三保一闪,枪正好从他的腋下擦过,险险刺中。

    沙子方一击不中,可倒了霉。马三保胳膊一合,竟然就把枪杆给夹住了,另一手的刀顺势一砍,就将沙子方一只手的五根手指剁了个精光。

    沙子方吃痛丢下长枪,被马三保追上来,一刀砍下马来。

    第一战,唐军获胜。

    如此一连战了四战,唐军四战全胜,雷家的大将刘子刚,方波杨,柳城强都被杀死。唐军四战四胜,欢声雷动。雷家惨败,士气低落,都不敢作声了。

    雷大鹏心道唐军厉害,不如归降,正琢磨着,身后的雷鄂玉忍不住了,一提马缰绳,蹿了出去。

第三百章 定蜀

    雷大鹏一个不留神叫雷鄂玉跑上去叫阵,心里惊恐,既然已经出马,若是叫他回来,那岂不是丢了雷鄂玉的面子,日后哪里还能带兵打仗,可若是不叫,唐军厉害,只怕有失。他一时犹豫不决,却听雷鄂玉已经口里不干不净的骂起李孝恭来。

    眼见雷家输了四阵依然不服气,居然又出来一个,口里还骂的花花,这让李孝恭心头燃起一股火来,对身后跃跃欲试的慕容罗睺道:“雷大鹏他们三兄弟顽固不化,非得用点霹雳手段才好。这一阵万万不能输,至于此人,杀了就好。”

    慕容罗睺一点头,手持长枪,跃马而出,来到阵前,对雷鄂玉吼道:“呔那小子,报上名来。”

    雷鄂玉一瞥嘴:“你还不配问我的名字。”

    慕容罗睺大怒,喝道:“小子,你找死。”说着一枪刺了过来。

    雷鄂玉从小拜访名师,学了不少的武艺,在雷家军中有响当当的名号,更为不易的是他的名声完全是凭真本事而不是少主的身份获得的。此刻见慕容罗睺一枪刺来,倒有好几处的破绽,嘴上扬起一丝的冷笑来。

    慕容罗睺自诩枪快,眼看雷鄂玉不躲,心中大喜,以为他吓傻了,还在做一枪成功的美梦,就觉得手上一沉,枪却刺不出去了。定睛一看,原来雷鄂玉的冰火屠龙棍不偏不倚的压在了他的枪尖上。这一下认位之准,点拨之精都妙到毫厘,让识货的慕容罗睺吓出了一头的冷汗来。

    雷鄂玉阻挡了慕容罗睺的枪势,手上一用劲,再一绷,慕容罗睺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手上的枪竟然握不住了,几乎脱手。他心头大骇,不敢再战,转头就要跑。雷鄂玉哪里肯放过他,追上前来,一棍打下去,正中背后,脊梁骨打得粉碎,落在地上,口吐鲜血,眼看不活了。

    唐军阵上一看,众将皆怒,李安远平日和慕容罗睺最是要好,看他毙命,一提缰绳,冲了出来,手舞大斧,来到雷鄂玉面前,也不问名字,就是一斧砍下来。

    雷鄂玉笑道:“来得好。”手里棍一摆,啪的将李安远的斧子挂了出去,回手一棍,正敲在李安远的脑门上,当场**迸裂,死于马下。

    那边唐军阵里偏将胡海龙大怒,也杀出来接战,不到三合,被雷鄂玉一棍打飞了半个脑袋,死的凄惨无比。

    连斩三将,雷鄂玉得意洋洋,唐军本来旺盛的气势顿时萎靡起来,反倒是雷家的人马战鼓敲的震天响,气势如虹。

    “这人是谁,怎么如此厉害?”李孝恭也惊呆了,他身为李家仅次于李世民的强者,带兵作战是把好手。这次从关中一路高奏凯歌,一直打到成都城下,本以为吓唬吓唬雷家兄弟就可以夺取成都,然后以逸待劳的击溃后来的徐世绩。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将军如此的厉害,连杀三员唐将,一时错愕非常。

    “大帅,这人看年纪不大,用的是棍,只怕就是雷大鹏的独生儿子雷鄂玉。”史万宝一旁道,他曾经在江湖上行走,见多识广,听说过一些雷家的事情,因此有这猜测。

    “此人不好对付,你可有把握?”李孝恭问史万宝道。史万宝武艺高超,乃是此次出征的将领中最厉害的一个,轻易不会上阵。

    “末将试试吧。”史万宝道。

    “不过你可要小心些,此人据说是雷家三兄弟的独子,莫要伤了他的性命,最好是能把他生擒活捉,要挟他们投降。”李孝恭道。

    史万宝点点头,提起长枪,来到阵前,冲雷鄂玉一拱手道,“莫不是雷家的少主雷鄂玉?”

    “哼哼,你倒是有些见识,不像那三个傻瓜,死都不知道是谁杀的。”雷鄂玉连胜三场,骄傲无比,鼻子都要翘上天了。

    “果然是你,今日我史万宝就请教一二吧。“史万宝道。

    “你是史万宝?”雷鄂玉一惊。雷家兄弟没有造反之前也是江湖上的豪客,多有见闻。史万宝号称京师大侠,很有威名,雷鄂玉自然知晓。

    “江湖朋友送的雅号,如今为唐皇效力,昔日的事情就莫要提了。”史万宝道。

    雷鄂玉瞧瞧史万宝,手心冒汗,史万宝多有名气,他不敢小瞧,一盘算,心道先下手为强,我只要抢得先手,管他什么大侠,也打成肉泥。

    想到这里,他口中道:“你是江湖的前辈,我自然要尊敬一……”话说到一半,一踢马腹,马向前猛一窜就来到了史万宝的面前,劈头盖脸,一棍打了下去。

    史万宝是何等样的英雄,他走江湖多年,对这种偷袭之事早有防备,一见雷鄂玉的马动,就知道不妙,仓促之间,来不及多想,手里枪一翻,往上一撩,啪的将雷鄂玉的棍给挂了出去。这一挂,史万宝的马就惊了,也往前冲了出去,两人的马一错镫,雷鄂玉回手一棍又砸过来,正好打在史万宝的马屁股上,喀嚓一下马被砸的塌了架。

    史万宝在马上一晃悠,知道不好,这马上作战,若是战马死掉,武将就只能等死,他没有办法,豁出去拼了,就在坠地的一刻,把枪反转,往身后就刺了出去。

    无巧不成书,雷鄂玉打塌了史万宝的马,大喜过望,勒住马,就要转过来打死史万宝,刚一停下,背后噗哧一声,疼的他浑身哆嗦。原来史万宝那无心一枪,正好扎在雷鄂玉的腰上。

    史万宝落马,雷鄂玉也好不了,口里哼哼两声,一头栽下来,两腿一蹬,死了。

    两边一看,都是大惊,雷家三兄弟顾不上哭,发声喊,大军冲了上来,要杀史万宝,抢回雷鄂玉的尸体。那边李孝恭也一挥帅旗,要救史万宝。两军对冲,杀成一团,雷家兄弟到底抢了雷鄂玉的尸体回去,史万宝也趁乱逃回了唐军营中。双方杀了一通,不分胜负,各自回去了。

    当夜成都城满城素白,为雷鄂玉哭灵不止。李孝恭则铁青了脸杵在营中,知道这回雷家兄弟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归顺了,要夺成都恐怕只有强攻一条路了。

    一连三天唐军拼力攻打成都,可是收效甚微,其中的原因除了成都城里军民因为雷鄂玉的战死而激愤不已拼力抵抗之外,也有唐军军力不足之故。兵法中说攻城的兵力是守城的十倍才能强攻,李孝恭为了赶时间,用区区五万不到的唐军攻打成都,而成都城里雷家的人马也有五万之众,如此以来,唐军根本占不到丝毫的便一,反倒伤亡惨重,短短三天,减员近万人。

    第四天的头上,正当李孝恭要继续派兵攻城之时,唐军的哨探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帐来。

    “大帅不好了,少帅军出现在城东四十里处,有大军六万左右。”

    李孝恭只觉得如同晴天霹雳打在头上一样,对方是名将徐世绩,六万大军,自己只有四万不到的残兵,还要应付成都城里渴望报仇的雷家兄弟。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李孝恭傻眼了。

    “大帅,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撤退吧。”窦轨道,他是李渊的小舅子,在军中很有威信,叫势不好,忙劝李孝恭道。

    李孝恭迟疑一下,终于叹道:“下令全军带好三天的干粮,向北撤退。”

    等到徐世绩的先锋部队来到成都城下,要找李孝恭的麻烦时,惊奇的看到唐军的大营依然伫立,可惜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倒是留下了不少的粮草军械,恰好为徐世绩一路上招降的人马提供了装备。

    城外变换大王旗,城内的雷家兄弟自然不会不知道。李孝恭杀了雷鄂玉,这种不共戴天的血仇雷家兄弟如何能够不报,而以他们的实力想要对付李家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个时候徐世绩的到来,就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报仇的机会。

    徐世绩来到成都城外的第二天,雷家的使者樊登奎便来了。

    樊登奎是雷家兄弟最为器重的大将,兵法武艺俱佳,为人也有些骄傲,不过一走进徐世绩的大帐,他就一愣。只见徐世绩端坐在正中央,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如冠玉,三缕黑须,精神抖擞,颇有名将风采。他的身边是姜松以下的少帅军将领,个个英武非常,看的樊登奎是吸了一口凉气,心道部将如此,真不知道武安福是何等样的英雄,能招揽这么多的豪杰。

    徐世绩道:“樊登奎,你此次来所为何事?”

    樊登奎道:“末将奉蜀王之命,前来和大帅谈三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

    “第一,蜀王若是归降,依然留守蜀中。第二,蜀王归降之后,请少帅帮忙,扫平李家,为我家少主报仇。第三,蜀王的爵位不能下降。”樊登奎道。

    徐世绩笑道:“第一第二条都好办。这第三条却有些可笑。”

    “怎么可笑?”樊登奎道。

    “我家主公尚且是少帅,雷大鹏归降过来,却是蜀王,到底谁是主,谁是从?岂不乱套。”徐世绩道。

    “蜀王说了,如今他可以去掉头衔,日后假若少帅登上那个能够封王的位置,别忘了蜀王今日之请就是。”樊登奎道。

    徐世绩哈哈大笑道:“蜀王倒是个明白人,好,我代表少帅答应了。”

    雷大鹏也是个爽快人,一拿到徐世绩手书,看到上面说明三个条件全数答应,便立刻下令开城。蜀中沃野千里,人口百万,雷家子弟兵五万多人,以及富甲天下的钱粮全数归了少帅军。

    这边李孝恭从蜀中狼狈的败回来,李渊恼怒非常。不过李世民在太原的大胜,让他稍微的缓解了一些愤怒的情绪。

    刘武周,在李世民的天才指挥下,正在走向他人生最后的日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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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贼介绍:
波澜壮阔的隋唐风云,跌宕起伏的英雄传说,穿越时空的花花公子,争霸天下的雄心壮志。如何在阴谋中掌握权力?如何在乱世里厚黑的生存?如何面对感情纠葛?又如何摆脱杀戮带来的愧疚?一个花花少帅成长为乱世兵贼的演义故事,每日更新,敬请关注。兵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兵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兵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