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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Robin谢     官路迢迢txt下载     官路迢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13章

    贾红军右手指着正在工作的推土机说道:“全和书记、薛县长,你们看,我们准备把这些保护农田的低矮土堤全部推掉。把这些多余的泥土全部填到湖边的浅滩上。然后把这些这些稻田的泥土也移一层到浅滩里,让稻田的高度降低半米。等湖里的水位再下降一米之后,再动员全乡的劳力将湖底的淤泥挑上来,覆盖在湖边的浅滩上。这样就可以建一个比较平整的台阶。

    通过专家的计算,我们这个台阶可以建成近三百米宽。这个藕池的面积就是长五百多米、宽三百米,折合二百二十多亩面积。到了夏天,这里是一片碧绿,花香扑鼻。保证让新来的人惊讶不已。等到试点完成,将来距离再延长,那夏天的荷花、荷叶就真的是一眼望不到头了。”

    见傅全和和薛华鼎点头,他又说道:“我们之所以建这么一个高出湖底的藕池,一是为了提前湖中的那些藕的上市时间。那些野生的莲藕在湖中还不能挖,需要等待湖水进一步下降的时候,我们这里的藕就可以上市了。第二,也是为了景观,为了好看。我们将莲藕集中起来栽种,对景观的改善可不是一点点。”

    薛华鼎一直掌握着工程的进度,对贾红军的介绍了然于心。他边听边点头。傅全和对情况不是很熟悉,心里在想像藕池建成荷叶露出水面之后的情景。过了一会,他问道:“这需要多少投资?移动的土方量很大啊。”

    贾红军看了薛华鼎一眼,说道:“土方量确实是很多。但投资并不大。投资主要用于支付高处堤坡披水泥地材料、人工费用。因为暂时只要铺设五百米的长度,投资大约五十万就可以。推土机的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投资,我们将夏天那些本应该花掉的排水费移过来,再加十五万左右的费用就差不多了。至于民工费用,基本上是免费,劳力由各村组织起来参加。他们自管伙食自带劳动工具。”

    傅全和哦了一声。说道:“现在分田到户了,农民愿意不愿意做这些事?”

    贾红军笑道:“他们地积极性比我们还高。就是给堤坡披水泥,那些农民都提出不要钱。白帮忙都可以。我担心他们技术不高,就没有让他们参加。最后还是请建筑队在做这些事。只有那些观光带由他们农民自己在做,我们只需派出指导人员就可以。全和书记,好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农民这么主动做集体的事。我自己都觉得很有意义,也很受教育,……,呵呵。这还得益于我们薛县长的名气,不是薛县长名声在外,我地工作就不可能这么轻松。”

    薛华鼎一愣。笑道:“贾县长又瞎扯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傅全和也是不解地看着贾红

    贾红军笑道:“呵呵,没有深入农家,还真不知道薛县长在这一带的名气有多大。全和书记、薛县长,你们知道对面晾袍乡摆脱贫困、走上富裕之路是谁地功劳不?”

    傅全和笑着点了点头。

    薛华鼎笑道:“总不至于说成是我吧。实际上我也没有做什么,都是农民思想作怪,以为一个地方的发展就是因为领导才做出来的。”

    贾红军说道:“都是这么说的,不但农民说。就是村干部、乡干部也是这么说。大家都把你说成了是晾袍乡的救星。就差没有把你说成是点石成金的神仙了。你的名气从晾袍乡早就传到了我们湖乡。我们这里的农民都盼望着你能带领大家走出贫困呢。听说这个事是你提出来的,农民不用我做多大地动员就动心了。一些农民还主动做其他人地工作。责备那些一时想不通的。他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想不想和晾袍乡一样发财,你想不想你的儿子、孙子住楼房?”

    说到这里,贾红军又说道:“现在我们县里计划只搞五百米长的距离试点,可有几个村的干部主动要求也加入这个试点,而且还说县里不拨款给他们,他们可以自己集资来买水泥。请不起推土机,他们就用人工来担、自己来挖。绝不误我们的工期。”

    站在旁边不怎么说话地乡党委书记张辉也插言道:“我们从群众到干部都想早日甩掉贫困地帽子,都想早一点想晾袍乡那样日子好过一点。”

    傅全和笑着说道:“民心可用,士气可鼓啊。”

    贾红军马上问道:“是不是同意他们这么做?”

    傅全和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薛华鼎。刚才听了贾红军的话,五十多岁地傅全和心里并没有什么不快,相反,他感到能有这么一个搭档很自豪。也对自己能在退休之前前进一步充满了信心。如果能前进一步,还有什么可以埋怨的呢?

    所以,贾红军眼睛望着他的时候,他没有表态,而是让薛华鼎拿主意。

    贾红军心里更乐了,作为这个项目的主持人,他是希望这个项目做的越大越好,那样名气就更大,自己的政绩就更彰显。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薛华鼎,希望薛华鼎答应他们集资扩大试点面积。

    薛华鼎摇了摇头,说道:“这事还是不能急,如果我们这个试点打动不了市里的领导,那桥梁就建不起来。路拉不通,我们的努力就是白搞了。你们也知道,今年市里花了几千万帮我们修建了到市区的水泥路,他们会不会在明年再投资几千上亿的资金为我们架设桥梁呢?很难说。毕竟有四个县都要照顾。而且我们一下增加这么多藕池面积,明年的莲藕产量肯定增加不少,莲藕的销售就是大问题。除非我们自己能找到好地销路。不依靠他们晾袍乡。”

    傅全和赞同地说道:“是啊,贾县长,张书记,我们准备工作还是做充分一点,不要一下铺开,风险太大。你们跟你们手下的人和当地的农民说一下我们的难处。告诉他们搞什么都不能一窝蜂。真要能发财,我们不会忘记全乡的。”

    张辉点了点头。贾红军也只好接受二个领导的意见,但嘴里却说道:“我敢肯定市里地领导会同意。只要他们来这里看。”

    傅全和笑道:“呵呵,你还有点不甘心啊。这名气只能一步步打出来。我想就算市里同意。要考察、要调研立项、要进行道路设计还要进行桥梁建设,可不是几个月、一年时间就能完成的。你一下子建这么多,能有几个人来看?你不要什么都朝好的方面想。以为我们地风景区一建成,人们就会蜂拥而至,我们就可以拿着麻袋装钱。……,

    不过,依我看,不管市里领导批准不批准,在有些方面我们可以先走一步。比如在市里搞一次月亮湖旅游宣传活动。过完年就可以去宣传。可以挂广告牌,宣传美好的环境对身体地好处,提倡文明休闲、健康休闲的理念。同时由我们县委县政府出面邀请电视、报纸的记者来这里游玩。先给领导一个初步的印象,给他们一点舆论压力。

    到时候,也许我们不请他们,他们自己也会提出要到这里来看看。”

    薛华鼎很是赞同地说道:“这个办法好,我们不坐等上面来圣旨。主动出击。宣传的事现在就可以着手办了。我们先从外围入手。从现在开始就利用市里的宣传媒体宣传文明休闲、健康休闲的理念。把南方富裕省份、甚至国外的休闲理念介绍给我们安华市的市民。让大家都有一种想往环境漂亮地风景区走一走地愿望。”

    傅全和、贾红军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时,贾红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全和书记、薛县长,昨天有一个老板找到我,说是要在我们这里买一块地,准备在上面建一座宾馆。土地价格他出到了五万元一亩,比我们县城郊区的价格还高。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事情,卖出十亩我们的资金就没什么困难了。你们觉得呢?”

    薛华鼎笑问:“他不可能马上拿出现金来吧?”

    贾红军道:“那倒没有。他愿意先交二万元的定金。只要我们的项目得到市里的批准,他就交钱。而且他还保证,签订正式合同的时候,只要有人地购买土地地价格高于他,他就按照那个人的价格来。”

    薛华鼎摇头道:“真要市里立项了,土地价格肯定会芝麻开花节节高。到时候,我们这里地地价不会比市里低多少。”

    傅全和也说道:“他也算是有眼光的人,但也是一个要赚钱的,如果我们的项目不在市里立项,他就会拍屁股走人。我们还是忍一忍,不要急于做下阶段的事,只要当了官,还是有轿子坐的。”

    贾红军道:“我还没有答应他,过段时间给他回一个信。”接着他又说道,“薛县长,我们还真要做这方面的考虑,正式规划好月亮湖周围的土地用途。免得市里立项之后,我们才手忙脚乱地补火。有可能破坏风景区的整体规划。”

    薛华鼎看着远处说道:“嗯。一方面我们暂时冻结土地的转做它用,这里的农民也只允许在他们原有房屋地基上建房。另一方面,我们到外地去请经验丰富的专家来为我们设计风景区的整体布局。”

    傅全和道:“我们回去开常委会议一议。我的意见是,薛县长,你亲自负责风景区的宣传工作,安排老彭从现在开始就到市里活动一下,给市宣传部门备一个案。你带他见见市宣传部长和其他市里的领导。争取我们的宣传文章早点出来。我呢?负责规划方面的事,我带招商引资办、建设局的人到外地看一看,请专家能手为我们设计好。你们二个认为呢?”

    薛华鼎和贾红军同时说道:“好。”

    傅全和、薛华鼎在贾红军和张辉的带领下,仔细查看了施工现场,和那些施工的农民和推土机司机“亲切”交谈了几句,又在工程指挥部里和指挥部里的干部一起吃了饭,这才在贾红军和张辉等人的目送下离开了月亮湖回到了县里。

    傅全和的建议在常委会上毫无悬念地通过。

    傅全和还没有带队出发,薛华鼎自己先进了市里。因为要向罗格衡等领导单独汇报自己的想法,以便取得孙迪华的支持,有利于自己利用市委的宣传阵地,所以薛华鼎开始没有带县委宣传部长老彭出来。

    听了薛华鼎的汇报,罗格衡肯定地说道:“你们县的这个思路不错。我也知道那个月亮湖。如果真能成为我们安华市市民的休闲宝地,那你们就为我们全市人民做了一件好事。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现在我们安华市的环境确实不好,市民就一个巴掌大的公园可以转。里面的水池也是一潭死水,夏天散发一股臭味。特别是你搞这个试点,先让大家看看效果,这个想法好。有没有效果图?”

    “有,我还有电脑做了一个动画片,刚才怕耽误你的时间,没有拿出来。”薛华鼎打开自己带来的公文包,将笔记本电脑和一张折叠好的彩色效果图放在罗格衡的办公桌上。

    在罗格衡看效果图的时候,他将电脑打开,将画面定格在动画片的起始位置。

    罗格衡认真地看了一会效果图,然后示意薛华鼎播放动画片。

第514章

    也许是第一次看到用动画片宣传风景区的事情,罗格衡的兴趣很高。他看完了一遍之后又让薛华鼎重放了一次。

    第二次看完之后,他才抬头笑着对薛华鼎:“小薛,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这是你自己做的?不错,真是想不到。这也算高科技吧?”

    “嗯。我觉着这样直观,更能说明问题。”薛华鼎点头道,“算不算高科技我就不知道了。”

    罗格衡笑道:“呵呵,确实比简单的图片和你说的直观多了。这个项目的想法很好,真要你们成功了,建的像你动画里显示的这么好,那可是我们安华市市民之福。……,不说他们,就是我自己现在也心动了。”

    “明年夏天我们邀请您到那里去看看。保证不会让你失望,一定会有一个漂亮的风景区呈现在你们面前。”薛华鼎吹牛道。

    “那我就等这一天早点到来。”说到这里,罗格衡拿起桌上的那台红色电话机,拨了四个号码之后,对着话筒道,“我找孙书记。”

    “我是孙迪华。……,格衡啊,找我什么事?”孙迪华话里有点点倦意。

    罗格衡笑道:“孙书记,累了吧。我给你介绍一个好东西,保证让你高兴一下。你现在有时间吗?”孙书记哦了一声,问道:“什么玩意能让我高兴一下?”

    “我们就过来吗?”罗格衡问道。

    “还是我过去吧,我坐的时间太久了。你在那里等我。”说着挂了电话。

    罗格衡笑着对薛华鼎道:“小薛,孙书记马上过来了。你先不说,让我来给他说。对了。你先告诉我一下怎么打开它刚才放的东西。”

    看着有点孩子似的罗格衡,薛华鼎有点愣住了:这还是一个市委副书记吗?是不是这个建立月亮湖风景区地创意真的深深打动了他?

    他指点了一下如何播放这个简单的动画片:鼠标双击文件名。

    罗格衡笑问:“就这么简单?”

    当孙迪华进来看到薛华鼎的时候,有点狐疑。他看了薛华鼎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你来了?”

    薛华鼎连忙说道:“孙书记好。”

    罗格衡则献宝似地拖着孙迪华的手,说道:“孙书记,你先看一个东西。”

    将孙迪华拖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后,罗格衡站在椅子旁边弯腰点开了文件。动画做的很粗燥,没有音乐也没有画外音。只有一连串的图片,也只反映了月亮湖地景物和地形。

    孙迪华开始只是有点好奇,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看着看着就明白了什么,抬头再狐疑地看了一下站在桌子对面的薛华鼎,之后眼睛盯在了屏幕上。

    看完之后,罗格衡问道:“怎么样,还看一遍吗?我们都没有想到那里还有这么一个湖。”

    孙迪华嗯了一下。

    动画片很快又放完了。孙迪华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投资不小啊,三座桥梁至少要一点二个亿。还有一条公路。还要调整我们安华市的城市结构。小薛。你们怎么把你们的理念让全市人民接受呢?”

    不愧是一把手,孙迪华一下就点出了几个关键性的问题。

    薛华鼎自然就汤下面,马上说道:“我正要向领导汇报。我们县委召开了会议,想利用市里的宣传媒体宣传文明休闲、健康休闲的理念,把国外的、国内走在前面的省市一些经验介绍给市民。等大家心里接受这个理念之后,我们再推出月亮湖风景区,请大家去休闲、旅游。”

    孙迪华对罗格衡道:“既然这样,你等下打电话给孙凤岚。让她和浏章县商量一下怎么搞好相关宣传地事。再写一个简单地计划给我。”孙凤岚是新上任的市委宣传部长。

    有了孙迪华这句话,薛华鼎好多工作都不用做了,心里自然很高兴。

    孙迪华对薛华鼎道:“年轻人有想法就好。”从来吝啬表扬的他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在运作了?”

    薛华鼎点头道:“是的。我们准备先试点,等你们领导看了以后觉得可以,我们在全面启动。”

    “试点需要多大的投资?”孙迪华问道。

    “大约六十多万,不包括当地民工的费用,他们都是免费出劳力。”薛华鼎回答道。

    “农民的积极性怎么样?不会强迫摊派吧?”

    “他们的积极性很高。我们只搞五百米地试点,但不少村都自己提出要集资参与试点。我们担心损失太大,也没有这么多财力支持就压住了他们的申请。他们还有意见呢。”

    孙迪华哦了一下。转头对罗格衡道:“什么时候我们和牛市长下去转一圈?”

    罗格衡还没有说话。薛华鼎插话说道:“可是我们那里现在还只是一片工地。”

    孙迪华难得地笑道:“呵呵,你有想像力难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没想像力?这还真算是为市民办一件真正的实事。看看你们地工程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原来是不是计划想把公园建好了给我们一个惊喜?是不是想办成既成事实的情况下逼迫我们承认?”

    薛华鼎不好意思地没有说话。

    孙迪华道:“在明年雨水来临前你们必须完成土地的平整。也要完成莲藕的种植吧?免得湖水一涨,你们什么也做不成了。时间还是很紧张的。你们可要抓紧。”

    薛华鼎点头道:“是啊,我们现在就等湖水再降低一点就动员农民上工地担淤泥。”

    孙迪华点了一下头,说道:“你们商量一下,我有事先过去。”说着就走了。

    送孙迪华走了之后。罗格衡拿起红色电话,按了四个号码,问道:“是孙部长吗?我是罗格衡,你到我这里来一下。”

    没有几分钟,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说道:“罗书记,你找我?”

    薛华鼎客气地招呼道:“孙部长。”

    “呵呵,薛县长也在这里,你好。我正准备过几天到你们县去挖掘材料。宣传宣传你们纸厂的改革经过呢。你在这里正好,我等下请教请教。”孙凤岚爽朗地说道。

    薛华鼎笑道:“孙部长不是准备在电视、报纸上给我们浏章县出专辑吧?”

    “呵呵,那我就不知道了。看罗书记地意思。”孙凤岚笑着看着罗格衡。

    罗格衡笑道:“这种事是你们宣传部地事,只要告诉我们一声就行了。我可不想当你的婆婆,费力不讨好。”

    孙凤岚笑道:“我地婆婆是女人,罗书记永远都当不了我的婆婆。”

    罗格衡咳嗽了一下,对开朗的孙凤岚说道:“今天喊你来,是请你和薛县长商量一下怎么在全市范围内宣传文明休闲、健康休闲的理念。”

    孙凤岚愣了一下,问道:“罗书记。我们市是不是准备做什么大事?”显然这个女人能当上宣传部长不是浪得虚名。一下就闻到了里面不同寻常的味道。

    罗格衡点了点头,说道:“你不觉得我们安华市的环境太糟糕了吗?”

    孙凤岚说道:“当然。到处都是灰,一天洗一次澡还少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星期日,也只能窝在家里,没地方可去。薛县长,你们县是不是给我们市民提供一个非常好地休闲出处?”

    薛华鼎点头说道:“一望无边的湖面,满眼的荷花、荷叶,可以在草地漫步。可以在湖中戏水。你说这地方怎么样?就在我们市的旁边?”

    “呵呵,是吗?太好了。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诗我还能背。”孙凤岚说道,她的笑声把办公室的气氛抬高了不少。

    罗格衡似乎也来了兴趣,也呤出了一首古诗:“若耶溪傍采莲女,笑摘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紫骝嘶人落花去,风此路蹰空断肠。”

    孙凤岚对薛华鼎道:“薛县长。你也呤一首。

    薛华鼎心里暗叫一声侥幸。在这几天里他还真是抽空读了几首描述荷叶的诗,现在见他们举手之间就呤出来了。很是佩服。他呤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三个人说笑完,罗格衡就让孙凤岚看了薛华鼎自己编制的动画。认真看完之后,她从心里更加把薛华鼎高看了一层。

    然后她让薛华鼎跟她走,到她办公室商量具体宣传的事情。

    通过薛华鼎地建议,孙凤岚决定市宣传部由《安华日报》地副主编邱秋具体负责这件事情,县里则由县委组织部长老彭负责。同时初步拟定近期内组织双方宣传部、城建局、环保局、卫生局等单位的人员到南方几个城市调研。

    随后二人又就纸厂改革调查的事讨论一会。

    薛华鼎告别孙凤岚,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浏章县。把自己活动的结果向傅全和做了汇报。惊喜的傅全和马上召集县委常委召开会议,落实接待市领导考察的事宜,同时落实排考察团的人选问题。

    自然,他自己准备带团考察的事就这么黄了。

    当天晚上,市委办公室秘书长刘桂清打电话给薛华鼎,他笑着调侃道:“薛县长,你是走到哪里响到哪里啊。今天来市里又放了一颗大卫星?”

    薛华鼎道:“你觉得这颗卫星怎么样?”

    “我能说不好吗?市里几个头都感兴趣,我就是否定也没用啊。”刘桂清道,“不过你还真是牛。以前地人就怎么没有想到呢?”

    “以前没有人逼。我也是被人逼得才想出这个办法的。为了月亮湖排积水的事,那里地农民每年都吵架,以前还发生过械斗。我就干脆把那些田都种上藕,不排水了,看他们怎么闹。”薛华鼎笑道,“再说以前别人就是有我这个想法也不敢实施啊。农民把粮食看得比天还大,谁要说把农田转为藕池,不说上级组织会把他的乌纱帽摘掉,就是那些农民也会把他给骂死。我只是捡了一个篓子。”

    “就你有篓子捡,别人怎么没有篓子捡?”说到这里,刘桂清说道,“市里办公会议上决定下周星期三到你们县的工地去看看,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准备。就在乡政府食堂准备一餐简单的中饭就可以了。四菜一汤,不上酒。”

    薛华鼎问道:“真的这么简单?不好吧?”

    “差不多。你可以多加一二蔬菜,比如莲藕什么的。”刘桂清显然是真心为薛华鼎考虑,也就没有过多地客套,“加地蔬菜可以等开始吃之后再加。酒就不要上了,满嘴酒气到农家去调查影响不好。”

    薛华鼎开玩笑道:“我按你的要求来。如果领导说我们招待不好,我就找你。”

    “呵呵,难道我就不是领导中地一员?”刘桂清笑问。

第515章

    薛华鼎问道:“刘秘书长,你说我们的项目能不能明年的预算中。”停了一会,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市里能不能现在就给我们这个项目下拨一些资金,算明年的项目?”

    刘桂清笑问道:“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着急?你们不是准备搞一个突然袭击吗?”

    薛华鼎也跟着笑道:“我们开始不知道市里这么重视啊。我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心里并没有多少底。现在孙书记、罗书记还有牛市长都认同这个事,性质就不同了。这个项目就已经不是我们县里在运作,而是你们市领导在安排我们行动。”

    刘桂清道:“你们县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出来了没有?如果没出来,你就请我们市发改委、市建设计院的人帮你们一下。早点把报告拿出来,有了数据还不好说话?风景区建设的起点可能要比你们设计的要一些才好。”

    二人又谈了一些其他事,这才挂了电话。

    薛华鼎没有耽搁,紧接着就拨打贾红军的电话。

    “贾县长,我们县里聘请的专家组对月亮湖的考察结束了没有?”薛华鼎问道。

    “结束了,他们现在正在赶写可行性报告呢。”贾红军道。

    “你安排人跟市发改委、市建设计院的人接洽一下。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这事上面很重视,已经不能按我们以前的设想来筹划了。要作为全市的建设来通盘考虑。”薛华鼎说道。

    “呵呵,我们县里开始调动市里的工作了。”贾红军喜滋滋地笑了,然后答应道,“我亲自办这事,市里那边请你帮我打一下招呼。”

    “好的。估计他们已经接到了相关方面的通知。”薛华鼎又问道。“接待工作准备得怎么样了?市领导下周三就过来。”

    “正在准备,这些都是李主任指挥乡政府地人在做,肯定没什么问题。等会我让李光明向你详细汇报。”贾红军嘴里的李光明是县政府办主任。

    星期三上午。市委书记孙迪华带着班子人员绕道长益县的晾袍乡来到了湖乡月亮湖风景区建设工地。

    工地周围悬挂了不少标语和彩旗欢迎孙迪华他们一行。傅全和率领县里四套班子迎接市里地领导。

    看了工地现场,市县二级领导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孙迪华和牛水生都表扬了县里的领导不等不靠、自己想办法寻致富路的行为。同时也同意下拨五十万元建设资金,鼓励他们把试点工作做的更好,为安华市市民建设一个好的休闲地。最后安排市交通局为主着手进行道路的前期调研,在道路修通之前采取一些适当的替代办法。

    吃完简单中饭,孙迪华和牛水生等人拒绝了傅全和的邀请,没有到浏章县县城去,而是到长益县晾袍乡进行视察。长益县县长朱贺年带领县里地几个主要领导和晾袍乡乡干部人员早早地在晾袍乡、湖乡的交界处迎接。

    傅全和、薛华鼎送市里领导到县界时。也和朱贺年等人打了招呼,寒暄几分钟之后才分手返回。

    按惯例朱贺年坐上了孙迪华地车。田国峰则坐上了牛水生地车。

    在车上朱贺年提出尽快参与浏章县的月亮湖风景区开发。但被孙迪华制止了。

    孙迪华说道:“不行。现在路没有通,市民要来也要绕道,能过来休闲的人肯定很少。浏章县建地那个示范点完全可以容纳下这些人。你们现在要建的话。纯粹就是浪费。”

    “哎,我们就是晚了一步。一下就被他们抢了先。”朱贺年说道,“其实我们这里的条件比他们优越得多。我们的田地面积大,田地成片,无需大的建设就可以建成一个大的风景区。”

    孙迪华笑道:“问题是你们慢了一步。听说小薛还是在你们二个乡的协调会上提出来地。当时就说了要合作建设。朱贺年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啊。我们主要是舍不得那些农田。”

    孙迪华宽慰道:“这也不错。虽然我们地思想要开放,但农业还是要重视的。不能保证农民地吃饭问题,什么都无从谈起。老朱。市里不会怪你们谨慎。今天更不是来批评你们的。你们晾袍乡的经济就发展不错。月亮湖的开发建设将纳入全市的建设范围,对这一带我们将统筹安排。你就放心吧。”

    朱贺年说道:“月亮湖也好。晾袍乡的经济也好,说来说去都有小薛的功劳。孙书记你不知道,自从我们晾袍乡的农民知道湖乡是在薛华鼎的安排下建设风景区,而我们没有积极参与,他们把我们骂的狗血淋头呢。呵呵,他们说我们保守,说薛县长送了一个发财的机会给我们县,结果被我们拒绝了。现在村干部、农民把我们晾袍乡的几个乡干部骂得睁不开眼睛。”

    “呵呵,这小家伙的名气不小啊。这家伙很不安分,走到哪里哪里都要发生地震。”孙迪华笑道。嘴里说薛华鼎不安分,但听他语气,这个贬义词在他嘴里反变成了褒义词。

    “我们也希望市里早一点动手架设桥梁,那样我们的开发就可以动工了。孙书记,前面我们比浏章县慢了一步,等道路一通,我们一定会迎头赶上,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不会让市民失望。我们县委县政府已经开会研究决定,将全力支持月亮湖的开发建设。”朱贺年说道。

    孙迪华点了点头,突然问道:“老朱,有没有兴趣动一下位置,专门来抓月亮湖的建设工作?”

    朱贺年一愣,脱口说道:“你是说……,你是说月亮湖单独划拨出来,成为一个……特区?开发区?”

    孙迪华嗯了一声。然后说道:“你觉得是归二县分别建设好,还是单独成立一个开发区的形式好?”

    孙迪华说话的时候,朱贺年的脑子已经在高速运转。他很快就得出结论:如果开发区成立的话,规格不会只是县级地编制,否则的话孙迪华不会征询自己的意见。自己没有犯错误,市里不可能把一个手握实权地县委书记调到比现在低一级的位置或者调到一个无实权的地方。

    想到这里,朱贺年心里一下高兴起来:“难道自己要升官了?”

    听到孙迪华的问话,并不是傻子的朱贺年连忙说道:“为了避免重复建设,减少建设中的纠纷,更好地利用资金。我认为还是单独成立一个开发区的方式最好。还是市领导想得远,如果二个县各自为战的话。有可能为了各自的利益而损害这里地环境资源,也不好协调湖里莲藕的销售问题。只要单独划拨出来由市里统一管理。这些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孙迪华点头说道:“关于单独成立月亮湖开发区地事。市里已经达成共识。只待我们向省里报备即可。今天我不是代表组织跟你谈话,只是想听听你对月亮湖风景区地建设是抱什么样的态度。呵呵,在之前。我还担心你反对这个事情,听说你们拒绝了薛华鼎的建议。虽然刚才你也主动提出要参与建设,我担心是你们看到市里同意了,你们只好表示出一下态度。现在看来,你是诚心诚意想办好这件事了。”

    朱贺年笑道:“要说没有其他想法,也是假话,否则地话我们开始就不会拒绝。但这次当地农民在推我们。他们都不担心粮食不够吃。那我们当领导的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当然,你们市里旗帜鲜明支持这个工作。更让我们加下了决心。既然市里要我们暂时缓一缓,那我们就缓一缓。我们本来还准备成立月亮湖风景区开发建设指挥部的。”

    孙迪华对朱贺年道:“老朱,这个事先不要说出去,等小薛那里的事差不多了,明年夏天如果效果好,市民、媒体反映佳,我们就正式上马。你这段时间多留心一下就行。”

    朱贺年连忙说道:“好的。谢谢孙书记。”

    孙迪华笑道:“要谢你去谢那个小伙子吧。说实在话,市委市政府这二年是应该做几件让市民满意的大事了。什么标志性建筑、什么长廊、什么亮化工程,都抵不上真心实意为市民做一件好事。这个事情我是要下决心搞好。”

    朱贺年不是官场新贵,他听到孙迪华的话里有埋怨地味道,就没有附和他,只是笑了笑。心里则怀疑孙迪华为什么在自己这个下属面前说这些话,难道是想把自己纳入他地亲信***?安华市标志性建筑、文化走廊、五一路亮化工程都是今年确定的“为民办十件实事”中地几件事。现在正在进行建设,估计到99年春节前就会完工。他心里道:“这十件大事你孙迪华不点头,别人也不会让它们通过常委会啊。”

    孙迪华没有继续就这事说下去,而是问道:“你们计划建设冷藏库,相关手续都准备好了没有?”

    “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在进行征地工作。只要相关贷款到位,我们就开始订购设备。”说到这里,朱贺年笑着道,“我们还被小薛摆了一道呢。”

    “哦,说来听听。”孙迪华笑道,“不是你们二个县合建的吗?他们县投资进来,主动权在你们手里,怎么被他摆了一道?”

    朱贺年笑道:“就是这个投资。他说他们县投资一半,我们以为他们县会拿出真金白银出来。谁知道他只是把我们还给省农业厅的资金截留下来,用到我们这里的建设而已。帐都没有走出去。”

    “呵呵,可结果对你们还是一样啊。”孙迪华再次笑了。

    薛华鼎等人还不知道市里已经盯上了月亮湖这块宝地。他们送走了市委书记孙迪华一行后,在工地现场召开了碰头会,安排布置下一阶段的工作,协调处理工程中出现的问题。

    有了市里下拨的五十万,月亮湖风景区的建设就更加顺利。县里绝对对参与工地建设的各村每村奖励三万元,用于对参加施工的农民进行伙食补助。

    本来薛华鼎提议用二万元对工程指挥部办公场所进行整修,安装一台空调。但薛华鼎的好意被常务副县长贾红军拒绝了。说出来的话让薛华鼎都感动了,他说:“我们在家里办公的相对那些在湖底担淤泥的好多了。他们不管是出太阳还是下雨都在那里担泥土,再过一段时间,天气变冷了,他们还要冒着霜冻修整藕池。如果我们还不知足,还要坐在空调房里,别人不骂我们,我们自己都会骂自己。”

    现在的贾红军可是干劲十足。以前只是想搞出一件政绩来,让全县人民记住他,让他提高一下威信。自从知道市里很重视这事,他的想法就不同了,更想早一点得到市领导的认同。有了他们的认同,今后的仕途还用担心吗?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年底,月亮湖的施工也接近尾声。只待来年开春以后种上莲藕,然后坐等天降大雨、莲藕抽芽发叶

第516章

    月亮湖建设工地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有关风景区的相关宣传工作也在市宣传部长孙凤岚的统一安排下全面铺开。

    留意街头变化的人会发现一些广告牌不再是电饭煲、卫生巾等商品的广告了,而是挂上了公益广告:健康可爱的宝宝在绿色的草地上嬉戏;一家三口坐在一艘小划艇上欢笑……

    电视也开始增加有关环境、人文、健康方面的报道,隔五差三地请一些专家讲述环境与健康的课题,鼓励市民走出去,投入绿色的怀抱……

    《安华日报》也选择性地刊登一些市民来信:有反映安华市市容糟糕的、有希望安华市建设大型公园……

    在98年年底报纸上还出现了一则征文启事,编辑部出“重金”征集有关“我梦中的绿色家园”的系列文章,各种体裁不限,报纸将择优刊登。征文结束之后,编辑部请作家从来稿中评选出前十名,发放最高达一万元的奖金以及相关获奖证书。

    99年元旦过后的一天,邱秋带着二名记者来到了浏章县,采访薛华鼎等人,请他们介绍月亮湖风景区的建设情况。

    总之,一切都在顺利进行,无论是舆论还是工程建设。

    临走的那天晚上,薛华鼎和政府办公室主任李光明请邱秋和二名记者吃饭。邱秋笑道:“薛县长,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也让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把我们所有人的心都吊得高高的。”

    薛华鼎谦虚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宣传部门的帮忙?”接着他问道,“邱主编,你从记者的角度看,觉得我们这个创意怎么样,不会让大家失望吧?”

    “怎么可能失望呢。”邱秋笑道,“你们就是不建设。只要拉通路,我想市民也愿意来。不说其他,就是那里的空气也比市里地空气好了不知多少倍。现在没有荷叶、荷花我都觉得很舒服的。如果有了还不是人间仙境?”

    另一个记者赞同地说道:“是啊,视野开阔多了。我还担心人来的太多把这里的美景给破坏了。我发现那里的太阳照在身上都暖和和的,进了城,太阳都没有这么热,太阳光的热量都被灰蒙蒙的空气给过滤了。”

    薛华鼎问道:“各位有什么建议没有?”

    邱秋问道:“哪方面地?建设方面还是推广方面?”

    “呵呵,看来你准备得还是很充分的嘛。各方面都说说。我们什么都需要。”薛华鼎笑道。

    “报酬呢?不会就是这餐饭吧?”邱秋故意问道。

    “你邱领导难道要向我们索贿?呵呵,这个……,真什么都不给你们几位,我实在过意不去。到底送你们什么好呢?”薛华鼎装着沉思的样子,没有说话。

    邱秋笑着看着他。二个记者也是好玩的神态,倒是李光明还真的在思考送什么东西给记者好。虽然已经送了一些土特产,不过那些玩意实在不怎么值钱。

    薛华鼎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道:“邱秋,你看这样行不?今后你们来我们风景区玩,我们对你们全部免费。嗨。我干脆更大方一点,只要是你们的朋友亲戚,我们都不收你们的门票。这个够大方了吧?”

    一个记者笑道:“我朋友、亲戚可不少。薛县长,你可不要后悔。”

    另一个记者也说道:“薛县长,我怕你到时候不认帐,请你给我们写一个字条怎么样?”

    邱秋笑道:“你们被他骗了。他们这个风景区本身就是免费的。他做的保证都是假惺惺的。”

    “好啊。薛县长,你这么作弄我们。不行,我们在里面划船也不许收钱。”一个记者笑道。

    薛华鼎道:“行。如果那些私人船主同意地话,我也同意。”

    说笑了一会。邱秋和另外二个记者简单地谈了他们的一些看法,大意是尽可能少建一些建筑,少搞一些创收的项目。尽量保持一种自然美,尽量使进来的游人分开活动不拥挤在一起。

    对于开始时的宣传,他们也建议浏章县派人到各市直机关去拉人,请这些单位的人到月亮湖风景区搞活动,特别是一些特殊地节日,如五一劳动节、五四青年节……,这样就可以取得明显的效果。

    元旦不久就是农历新年。相对而言。薛华鼎今年的年过的很是平静。

    这个平静不是说没有人来给他拜年。当上了浏章县地县长,不可能没有人来拜年。来拜年的甚至比以前还多,但大家都只是纯粹地、礼节性的拜年而已。

    没有以前那种求官跑官地人来闹心他。大家都知道换届才几个月,现在想求官跑官也是没有用。当然,也有一些小人物想巴结他,请他在他们领导面前说上几句好话,薛华鼎都敷衍着应付他们,不用费多少心思。这些人也不会真的指望自己去帮他们说什么好话,他们其实也只是想混一个脸熟而已。

    这个年不但薛华鼎过得舒坦,傅全和、贾红军也是过得惬意。

    浏章县的财政收入虽然没有赶上长益县,在四个县的排名中还是垫屁股----最后一名,但与其他二个县的差距大大减小了。当然,这也多少“得益”于横扫东南亚的金融风暴,这场风暴使醴阳县的农用车销售收入大减,产品销量不及金融风暴前地一半。醴阳县再也不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财政收入也就比第二名昌宜县高二成而已。

    财政收入、GDP等等数据都不是浏章县所高兴地理由,他们暂时还只能屈居第四,敬陪末座。他们高兴的事是纸厂地改革和月亮湖风景区的建设。这二件事都得到了市领导的肯定和表扬。

    特别是月亮湖风景区的建设是在长益县不同意的情况下,浏章县坚决拍板干地,还指定一名常务副县长亲自抓。这充分说明了浏章县高瞻远瞩,敢想敢干。在市领导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傅全和作为浏章县的一把手,自然功不可没。贾红军作为具体主管者也是功劳巨大。

    在市里召开的99年全市工作会议上,就把月亮湖风景区的建设做为了全市最大的一个利民项目单独列了出来。总计投资高达二个亿。市里还专门成立了“月亮湖风景区工程协调办公室”,副市长戚万振还兼任办公室主任。

    按照这个设定,风景区建设办公室主任将是副市长规格。而且市里已经传出消息说月亮湖风景区将作为一个整体被独立出来,成立一个开发区主管风景区的建设。

    开发区走上正轨后,戚万振留下的这个位置将是谁坐呢?

    四个县地县委书记都眼红这个位置,甚至几个县的县长也在内心里向往自己能吉星高照。

    有人猜测这个宝座是薛华鼎坐,因为这个项目是他鼓捣出来的,让他坐理所当然。但更多的人认为不可能。毕竟他从副县长升到县长还不到一年,升官最快也没有这么升的。

    有人猜想是傅全和,不说他是这个项目的拍板者,坐上去别人没有什么异议。就是考虑到薛华鼎的仕途,他也应该坐上去。如果他不走,几年之后薛华鼎要升的话,不就没有位置吗?

    唯独没有人想到这个位置已经内定由朱贺年去坐,大家把他上升的几率等同于醴阳县、昌宜县的县委书记们:项目不是他提出来地,现在的建设也不是以他们长益县为主。现在长益县班子稳定,也没有突出的成绩。他朱贺年上升的理由实在不是足够充分。

    官场上有不乏胃口巨大的人,也有不少不自量力的人。副书记刘平良就是这么一个。

    这次过年他地内心很不舒服,前来拜年的人比以前大幅度减少。往年那些提着礼物满脸堆笑的巴结者几乎都不见了,除了主管的几个单位领导前来拜年,其他县直机关地领导竟然没有人理睬他。最多就是打一个电话、发一个短信。一直在同一战壕里的常务副县长贾红军竟然借口春节期间要慰问月亮湖风景区建设工地值班的农民而不能前来,只是打了一个电话拜年。真是岂有此理!

    听说风景区协调办公室地组织力量还要加强,刘平良心里马上活动开了:这个凭空产生的职位如果能抓住,那不相当于接到了天上落下的馅饼吗?办公室主任争不到,副主任也可以吧?第一副主任不行那就第二副主任。

    一旦看准了事。刘平良就开始雷厉风行地运作起来。

    他找了傅全和汇报自己对风景区的想法、提了一些建议,当然,这些建议也好、想法也好。都是没有什么新意的,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新意。只是在傅全和面前表示一下自己支持风景区建设的态度而已。一旦上级组织部门征询他的意见,或者要他谈谈对刘平良地看法,他肯定不会说自己不支持。

    在傅全和心里留下印象之后,他开始频频往市领导家里跑,为他地仕途努力着。当然,手里的钱也一把把地散走了。

    薛华鼎和贾红军没有想这么多。薛华鼎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下升到副市长地级别。如果有。自己的那些朋友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内告诉他。而且他还从市委秘书长刘桂清、孙迪华儿子孙伟的话来听出那个副市长级别的位置极有可能是朱贺年来坐。

    薛华鼎心里想:“老朱在县委书记位置上老老实实干了这么多年,是应该上升一下了。自己还在邮电系统的时候他就是县委书记。自己从县长助理到副县长到常务副县长,再到现在的县长,升了好几级。他却还是原地踏步。”

    薛华鼎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努力干出一点实事才行,才不可能被别人眼红盯着。现在的官位实在太少,如果说要升官的话,除了朱贺年理由充足外,醴阳县的县委书记、昌宜县县的县委书记都比自己更有理由上去。

    想通了,薛华鼎的心理也就平衡了。

    贾红军也知道自己的份量,一个常委副县长是不可能跨过几道坎的。他的想法很单纯,只要自己能胜任现在这个工作,只要傅全和、薛华鼎放心他。自己进入开发区领导班子捞到一个副主任的职位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也就是说自己只要努力搞好当前的工程建设,升到县长级别是水到渠成。所以除了除夕和初一那二天在家里和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外,其他的日子他都呆在月亮湖风景区指挥部里,他表现得比湖乡几个乡干部还称职。

    除了乡党委书记张辉知道一些理由,他也谢绝一切应酬来陪贾红军外,其他乡干部都感到莫名其妙:“靠,有必要这么积极吗?这简直就是作秀。工地现在只留了几个值守的人,要慰问的话,半个小时就可以每人握二次手。那地方又冷又寂寞,就是作秀也没有人看见。”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说他现在只是坐在办公室里看电视、睡大觉,就是现在让贾红军到工地担泥土他都愿意。吃得几个月之苦,可享半辈子之福。这种机会哪里有?

第517章

    他打电话给刘平良拜年的时候,刘平良话里没明说,但心里埋怨他说了假话。

    刘平良还真是冤枉了他,春节期间他真的是在工地上。

    贾红军也知道现在自己和刘平良不再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了,而是成了相互竞争的对手。风景区这个项目为他增添了不少筹码,使自己具有了与刘平良一战的实力。所以他也没有再故意挤时间到刘平良家里拜年。为了显示公平,他甚至没有到傅全和和薛华鼎家里去。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薛华鼎这个年轻人的身后有着深不可测的背景,自己只要能得到他的认同,远比自己到处求神拜佛的效果要好得多。

    当刘平良在市里到处送礼找人的时候,他还是和农民在一起,和他们一起准备藕种,安排他们栽种、检查他们的栽种质量。

    同时及时向薛华鼎汇报相关进展情况。

    时间到了三月,下雨的日子也越来越多,月亮湖的水位开始慢慢上涨。

    这天,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的薛华鼎接到了贾红军的电话。

    “贾县长,你好。”薛华鼎客气地说道,对这个不顾常务副县长身份扎根建设工地一线的贾红军,薛华鼎越来越有好感。现在对贾红军的信任超过了对副县长罗国威的信任。虽然他也知道贾红军心里打的小九九,想爬到指挥部副主任的位置上。但谁不想在仕途上进步呢?

    “薛县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莲藕发芽出水了。”贾红军高兴得像孩子似地说道。

    “呵呵,发芽率怎么样?”薛华鼎也乐了。

    “还不清楚,有不少的荷叶露出了尖尖角。看起来很多的。统计发芽率地话还要等几天。”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能听出贾红军现在正在现场。

    薛华鼎说道:“你要他们注意保持水的深度,不要怕花钱,一切按专家的要求来。”

    “好的。我这几天就盯着这个事。薛县长,你什么时候来看看?”贾红军笑问道。

    莲藕池地水不能太深,但也不能太浅。而且水面要尽可能保持一定的稳定。否则荷叶就不美观,露出水面过长容易被风吹得折断,而被水淹没的话又失去了观赏价值,也会使莲藕得不到阳光而糜烂。而且水位还要考虑到晾袍乡的稻田。

    当然。莲藕对水位地要求远没有禾苗那么搞的要求,它们也没有禾苗那样娇贵,水位在一定范围内变动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只要满足了稻田对水位的要求,莲藕肯定没事。

    薛华鼎笑道:“过几天吧,现在全县稻田病虫害防治的形势很严重,钻心虫、稻飞虱的危害大大超过去年。风景区建设的事就全靠你了,贾县长,下个月能接待游客了吗?”

    “基础设施基本上完工。几个小商店也装修完毕,只等进货就可以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等外面洞庭湖地水涨起来。只有等水位涨起来之后,我们的交通船才可以直通安华市。船码头只要半个月就能修好停船。”贾红军详细汇报道,最后说道。“下个月只要不是很多人,肯定能接待。”

    “好的。他们架设桥梁的事准备得怎么样?”

    “市里地设计已经出来了,说是下个月就会请我们参加设计会审。”贾红军有点遗憾地说道,“哎。真正动工肯定要到下半年枯水季节以后。他们说还要做什么地质勘查,有人发现开始选定的那条路线不适合架设桥梁。还有桥梁的空间高度也有人提出异议。反正,一时半会定不下来。”

    薛华鼎笑道:“那是专家的事,我们就不要操那个心了。暂时不是由快艇运人吗,先应付今年再说。等二天,等手头地事少一些后,我就到市里去找人。把我们那份要求开通市区到月亮湖的公共汽车开通。有总比没有强。”

    “呵呵。但愿吧。不过,市民要坐二个小时的公共汽车。估计没多少人坐。”贾红军担心地说道。

    薛华鼎刚挂机,主管工业交通的副县长罗国威走了进来:“薛县长,现在空闲了一些吧?我们能不能现在就出发?”

    “呵呵,你不进来,我差点忘记这事了。”薛华鼎说道,“这个典礼我就不出了吧?有你罗县长去不就行了。你是主管这个事的,带他们几个部门领导走一趟就行。”

    “薛县长,你可不对啊。我们大家都说好了的,我也跟对方说了。如果你不出,别人还以为你有意见呢。就二个小时,实在有事的话,你剪完彩就可以回来。”罗国威笑着劝道,“纸厂改革地事是你一手发动起来地,你要不去,我们可不敢居这个功。”

    “瞎扯。这段时间都是你在忙,他们这个新纸厂建起来你的功劳最大。我要去了,还真是抢了你地功劳呢。”

    罗国威连忙说道:“你要去了才是对我的工作认可。薛县长,走吧!”

    “行!我马上走,你在下面等我。十分钟时间就行,我先把这二个文件看完。”薛华鼎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说道。

    “那好,我们都在下面等你。”罗国威笑着离开了与天津一家大型纸厂合作的新纸厂被取名为“浏章纸业有限公司”。这个纸业公司真正的作用只是生产纸浆和一些低档次的纸。纸浆大部分将运送到北方去,只有多出那家纸厂需求的纸浆才就地销售。不过,从相关资料看,那家纸厂对纸浆的需求量很大,近几年是不会对外销售纸浆的。

    当他们一行赶到纸厂的时候,那里已经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了。

    天津派来了一个主管生产的副总经理前来祝贺,当薛华鼎的车过来时。纸厂地领导和那个副总经理都站在前面迎接他们。

    薛华鼎下车后,那个副总经理连忙迎上来和薛华鼎握手,除了表示欢迎外,还歉意地解释了总经理因为临时有事没有过来的原因。

    其实副总经理说的都是一些客套话。就是没有事,那个总经理今天也不会来。因为官场上讲究对等。薛华鼎虽然贵为县长。但其行政级别只要处级。那个天津的纸厂的行政级别则高得多,就是眼前这个副总经理按以前地级别排也是副厅级。只是现在企业不再明目张胆地说什么行政级别了,所以副厅级的副总经理还有反过来迎接处级干部。

    这也许是不怕县官只怕现管的原因吧。

    进了拱门气球搭成的门楼,里面是几台扎着红绸地挖掘机。一个临时拼装的讲台上竖着二只话筒。讲台上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四周是几百重新聘回新企业的工人,以及不少看热闹的当地群众。

    在话筒后面竖着一块巨大的深色平板,上面写着几个金色的大字:“浏章纸业有限公司奠基典礼”

    当薛华鼎等人佩戴好贵宾标志的彩色胸章和鲜花之后,仪式就开始了。

    首先是浏章纸业有限公司地总经理做欢迎辞,接着是天津来的副总经理讲话,然后是薛华鼎代表浏章县委县政府讲话。

    他的讲稿也是浏章纸业有限公司提供,由薛华鼎的秘书王波和县委宣传部修改、审查之后再给薛华鼎地。薛华鼎上去也就是照本宣科而已。

    内容无非是感谢天津的企业家来投资、浏章地方上会给予企业大力支持,然后是展望未来。深信这个企业的前途一定宽广。都是一些场面上的话,没有多少实质性内容。

    之后就是参加二个简单地活动:将一块刻了“奠基”二字的石头埋进地里;剪刀剪断一根红绸。真正做事的时间很短,大部分时间都要迁就摄像机,要摆姿势露笑容。

    最后一项就是大家坐车返回县城。在县城里最好的酒店里吃饭,吃饭前、饭桌上大家谈笑风生,祝愿着纸业公司效益越来越好。

    走完这些流程,吃完饭。告别那些企业领导,薛华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刚在办公室落座,喝了一杯茶,松了一下懒腰,一个文件还没有看完,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薛华鼎拿起电话一听,电话是傅全和亲自打来的。

    “全和书记?你好。”薛华鼎招呼道。

    傅全和则严肃地说道:“薛县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薛华鼎一愣。想不到傅全和用这种口气说话,平时没有人地时候都是喊他小薛。只有有其他人或正式场合才喊他薛县长。而且每次喊他去办公室都是说请字。

    薛华鼎还没回过神来,傅全和又说道:“马上过来”

    薛华鼎马上应道:“我马上就来。”

    狐疑地放下电话,薛华鼎将打开地文件随便就出办公室,经过王波办公室的时候,他对望着他地王波道:“我到全和书记那里去一趟。”

    王波点了一下头,又低下脑袋写着他永远写不完的材料。

    傅全和的办公室在县委楼,薛华鼎的办公室在县政府楼。二栋楼都是过去的老房子,但二栋楼之间有一座封闭式天桥,在二楼之间走动不需要下楼到外面转。

    “薛县长,你好。”刚出办公室,一个县政府办工作人员笑着招呼道,手里抓着一叠文件,身体紧靠在墙边,几乎是在尽量为薛华鼎让出空间。

    薛华鼎点了一下头,说道:“你好。”

    对方犹豫了一下,鼓着勇气道:“薛县长,我这里有份报告想找您签字,不知道……”

    薛华鼎脚步不停,对他说道:“你先交给王秘书。让他看一下,我等下再来。”

    “谢谢。”对方心里虽然失望,但语气依然很客气。

    走进县委大楼,看见前面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人从傅全和办公室出来,心里更加有点迷茫。

    正在思考发生什么事了的时候,那个警察转头看见了薛华鼎,连忙加快步伐小跑过来,小声招呼道:“薛县长,你好。”

    “叶局长?你好。”薛华鼎马上认出这个警察就是浏章县公安局局长。他问道,“叶局长,发生什么事了?”

    叶望正要说话,但他还是转头看了一下,又转过头来,看着薛华鼎,犹豫了一会才说道:“薛县长,这……,全和书记马上就会告诉你。哎……,真是麻烦事。”说着,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走了。

    走了二步又回过身来,对薛华鼎招呼道:“薛县长,再见!”

    薛华鼎敷衍道:“再见!”

    薛华鼎敏锐地发现叶望的神态和行为都有点不正常。他从傅全和书记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是满脸的严肃,但门一关就满脸的喜悦,而见到自己之后却有点惊慌,明显看出是匆忙地压制住脸上的喜气而露出悲哀的神色。即使强行压抑,他内心的高兴还是流露出来了。

    薛华鼎心里想:“他为什么要叹气,又为什么说真是麻烦事呢?”

第518章

    薛华鼎看了看叶望离开的背景,转身朝傅全和的办公室走去,敲了一下门就推门进去了。

    “全和书记,我来了。”薛华鼎进门后转身将门带上。

    正准备来开门的秘书看了薛华鼎一眼,笑着招呼了一下,忙着去为薛华鼎泡茶。

    傅全和从办公桌后一脸凝重地走出来,对薛华鼎说道:“你坐。我们坐下谈。”

    薛华鼎接过秘书送上的茶,道了一声谢后就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刚熄灭一支烟又涛烟的傅全和问道:“全和书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傅全和对秘书递了一个眼神,秘书马上离开并轻轻地把内层门带上。

    等门关好后,傅全和这才说道:“出了一件事。刘平良在安华市市里因为嫖娼被抓了。”

    薛华鼎终于明白公安局局长叶望为什么是那个复杂的表现了:刘平良出事,他上升的机会就来了。如果现在的政法书记挪一下屁股,他就可以坐上政法书记的位置。可是,这种得意、幸灾乐祸的内心又不好意思在自己的领导薛华鼎面前表示出来,有点把捏不住,所以给薛华鼎造成了一种奇怪的神情。

    薛华鼎惊讶地问道:“出了这种事?……,这家伙真是倒霉啊。他为什么跑到那里去了?又怎么会被抓住的呢?”

    傅全和说道:“我也是才知道消息。刚才叶局长过来了,稍微详细地向我汇报了。问题是出在姓冯的身上。”

    “姓冯的?哪个姓冯的?”薛华鼎对这个还一时猜不出来。

    “人大的,以前他儿子就在长益县出的事。想起来了吗?”傅全和问道,手里的烟点燃后猛吸了几口,他一脸地凝重。

    “他啊?”薛华鼎惊讶地问道,心里更奇怪:那老头是人大主任,属于厅局长干部。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城市里面翻船?就是真有不长眼的警察抓到他在嫖娼,那也很容易摆平啊。最多是内部处理,不可能传到下面来,也不会传到社会上去。还有傅全和作为下面县的领导也不应该这么说啊,就是知道也应该装着不知道。

    傅全和说道:“就是他。不是他,刘平良也不会被拱出来,我们啥事也没有。”

    薛华鼎不由自主地看了办公室的门一下,有点不解地问道:“这老头是厅局级干部,就是真有这事也要……”他的手平挥了一下,然后说道。“这种事要传到社会上,那影响也太大了。孙书记、牛市长他们应该也会遮拦一点吧。”

    这种事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受害最大的是当事者,但其他人特别是当事者的领导也不见得面子有光。当然。也有既得利益者,那些有机会取而代之的人肯定是蒙在被子里狂笑。

    傅全和说道:“是冯老头的老婆在酒店里大吵大闹。闹得满城风雨。否则这种事谁愿意爆出来?不知是谁把他找女人地事告诉了他老婆,结果他老婆就带人冲了进去,把他和二个小姐堵在了床上,三人光屁股都被照了相片。哎,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把他老婆当枪使。”

    薛华鼎自然没心情去管人家二口子的事,而是问道:“刘书记又是怎么被带进去的?”

    “派出所地接到有人报案,派了几个人去应付一下。隔壁房间的刘平良自己吓自己。衣服都没穿好就冲出来要跑掉,被有心人堵在走廊上。”傅全和摇了摇头,“冯老头地老婆还抓烂了刘平良的脸,说就是他带冯老头来嫖娼的。”

    薛华鼎苦笑着也跟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女人怎么怎么蠢呢?他老头子被抓的话,一旦撤职开除,她有什么好处?”

    傅全和说道:“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女人。她现在是破罐子破摔,她说是她掌握了很多很多的事,她都要说出来。现在,市里都着急了,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才好。”

    薛华鼎好奇地问道:“她是不是有什么要求?”

    “不知道。有人说她要从老冯手里分五百万资产就走。不给她她就不让老冯和其他人好过。”傅全和说道。

    薛华鼎沉默了:作为冯老头的老婆。她肯定知道不少冯老头贪污受贿、以权谋私地事。也知道他向其他人行贿的事,当然其前提是冯老头做了这些事的话。那么。她要揭发,将影响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冯老头,还有不少“无辜者”被他拖下水。

    这样一来,安华市官场等同于来了一场大地震。

    薛华鼎问道:“全和书记,那我们怎么做?”薛华鼎心想:你喊我过来肯定是商量什么事地吧。

    傅全和道:“大的行动倒是没有。我只是让你心里有一个底。刘平良负责的一些事情,我们二人可能要分担一些。在市里没有做出明确的指示之前,我们还是要按部就班地工作,不要因为他的问题影响到我们县的工作。还有,我们月亮湖开发区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市里领导地精力肯定会分散不少。工程建设问题只能靠我们自己努力了。”

    薛华鼎点头道:“我会注意这方面地,现在都是我们县在着手建设,市里也只是负责桥梁道路的事,反正还没有开工,对我们风景区地建设影响不会很大。”

    此时的傅全和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听薛华鼎这么说,他想开口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就这么吧。我们就暂时等上面的意见。这件事就不要向其他人通报了。刘平良如果来上班我们就让他继续工作,如果不来上班,我们就当着他请假好了。我们累就累点。”

    薛华鼎问道:“他没有被关进去吧?”

    “没有。只在警察局做了笔录就放了。”说到这里,傅全和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官迷心窍,他啊,想占到月亮湖开发区主任的宝座。从过年前就在市里活动。算了,不说他了。你忙你的去吧。”

    薛华鼎从傅全和办公室出来,心里也是沉甸甸的。自己班子里出事,无论如何都不是光彩的事情。这个刘平良做的也太过分了一点,跑官几乎是明目张胆地跑。不说自己和傅全和知道,就是普通干部也知道。一个开发区主任地位置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薛华鼎不知道刘平良这么做也是被逼的,就是被薛华鼎逼的。因为薛华鼎现在是如日中天:上面有领导撑腰,下面有群众拥护,而且又不断地作出成绩,下届当上县委书记完全是铁定的事情。他刘平良完全没有机会当上一把手。如果他不另想办法,不走曲线救国的路,他这一辈子的仕途也就到头了。这一届四年、下一届四年。加起来八年时间内他连二线的位置都没有坐的,年龄一到只有退休。

    冯老头是市人大主任。自己要升到月亮湖开发区主任或者副主任的位置,都绕不开这个老头。虽然冯老头没有提名权,但人大有否决权。如果冯老头要卡他,他就是在市委活动出结果,让市委常委同意提名,他也不一定能如愿以偿。

    他费了好大地力气才把这个老头引上钩。给他送礼、请他吃饭、请他按摩、请他娱乐……,几乎能想到的。他都做了。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二人终于成了无话不说地“朋友”,谁知道竟然后院起火呢?

    回到办公室的薛华鼎暂时将这事抛在了一边,安心处理桌上地文件。

    这时王波拿着一份报告过来。说道:“薛县长,你回来了?”停顿了一下,才又说道,“这是刚才办公室转送来的简报材料。”

    薛华鼎知道王波前面话里的意思,就说道:“报告先放这里。没什么其他事,你忙你的。”

    王波知道薛华鼎不想把刚才去傅全和那里办什么事说出来,也就是说自己没有新的任务。就回答道:“好的。”

    晚上回到自己住的房子。罗豪却打电话过来了,他爽朗地笑道:“薛哥。你听到了什么大消息没有?”

    薛华鼎没有直接回答他地话。而是说道:“你要知道,你就说吧。看是不是我所听说的这件事。”

    罗豪笑道:“肯定是这件事。这下这个冯老头算是完蛋了。呵呵,他以前不是阻拦你到昌宜县去当县长吗?薛哥,你这下出了一口恶气了吧?”

    薛华鼎感到好笑,说道:“有什么恶气可出的?你是什么时候得到这个消息的?”

    罗豪道:“今天下午。其实在此之前我有几个朋友早得到了音信。只是还摸不清里面还有什么猫腻,所以不敢乱说。”

    薛华鼎问道:“他老婆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那么蠢呢?”

    罗豪笑道:“你是不理解情况。所以你就以为她做了蠢事。她也是没办法,也是想出一口恶气。呵呵,她地恶气可比你的恶气大多了。你知道冯老头这个老婆年纪多大吗?”

    薛华鼎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他老婆的年纪?”薛华鼎估计这个女的年纪不大,否则罗豪不会这么问。

    果然,罗豪笑道:“才三十岁!这个冯老头都可以做她爸爸了。听说冯老头的岳父比他的年纪还小呢。她是他的第二任。那个冯亮,就是在以前长益县出事地那人家伙,就是冯老头地前妻生的。”说到这里,罗豪说道,“说了半天,我还没有把里面地事说清楚。”

    他接着说道:“自从冯亮出事后,这个冯老头到处活动,到处用钱摆平,想冯亮早一点放出来。因为钱大把大把地花出去,作为冯亮的后娘,那个女人就有点不高兴,二人还吵了几次。最让这个女人受不了的是,那个前妻因为冯亮的事,时不时来冯家打扰她,不是来哭就是来闹。而冯老头看到这个后娘不关心冯亮,心里也慢慢对这个年轻的老婆生了怨恨,也开始对前妻关心起来……”

    冯老头现在的老婆越发郁闷,也越发跟冯老头大吵大闹,而且态度坚决地提出不许冯老头再拿家里的钱去救那个监狱里的冯亮。冯老头哪里肯依?也就越发讨厌这个年轻的女人。

    矛盾一天天激发,二人真是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慢慢地,精疲力尽的冯老头也就动了与前妻复合、与现在妻子离婚的打算。

    年轻的妻子认为自己的青春都消磨在冯老头身上,当冯老头提出离婚时,她自然不愿意。在看到二人感情破裂,家庭实在维持不下去之后,她提出要一大笔分手费。钱大部分被花到救儿子了,冯老头哪里有这么多钱给这个女人,也就不答应。

    二人就因为这些事就形成了敌我矛盾。她还威胁他,如果不给这么一大笔钱,她就把他受贿的事、向人行贿的事都捅出来。冯老头以前做事很少瞒她,她手里的把柄自然有一大把被她握着。在没钱的情况下一时也就不敢提出离婚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熬着。

    这次刘平良撞上门来,纯粹是刘平良倒霉。

    缺钱的冯老头见得有人送钱给他,心里很是乐意。反正自己又不要做什么,只要市委那边递过名单来,自己同意就是,这种礼当然敢收。

第519章 【代理县委书记】

    当然,他郑重其事地对刘平良说了一通什么这些位置竞争激烈,自己对月亮湖开发区的建设很看好,自己可以帮他刘平良在别人面前说好话……,云云。

    刘平良明知道这个老头说的大部分是无营养的废话,但也装着很感动的样子,对冯老头毕恭毕敬,不断请他消费、潇洒。

    收了礼的冯老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向自己的年轻老婆如实汇报。他开始偷偷摸摸地把钱存在一个不为她所知道的帐号上。不但是受贿得来的钱,就是一些正常的奖金、福利,他也不给她知道,只把基本工资和别人当着她的面送到家里的东西给她管理。

    这个年轻的女人知道每年过年过节正在大创收的时候,现在“收入”突然大降,哪里会不清楚原因?于是又跟冯老头大吵。

    冯老头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干脆到宾馆去睡大众的妻子去了,而且有时一睡就是二个。

    这个独守空房的女人也就一做二不休:老娘得不到,你也别想好过。

    于是利用这个机会发了一次雌威,吓翻了一大帮子人,让安华市政坛抖了又抖。

    罗豪解释完,笑问薛华鼎道:“薛哥,这个娘们的行为你理解了吧?她才是真正的出了一口恶气。没有了以前的好日子过,她还会留恋这个糟老头?呵呵。”

    薛华鼎也笑道:“有她这份勇气的人不多啊。这下只怕她没有什么退路可走了。”

    罗豪话里有话地问道:“薛哥,看出里面的机遇了吗?”

    薛华鼎自然知道罗豪话的意思,但他装糊涂地说道:“什么机遇?我们县一个副书记也牵扯进去了,我还头痛呢。”

    罗豪道:“你就跟我装吧。你们当官地就一个不好。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薛华鼎开玩笑道:“我可不想当什么人大主任。他冯老头下台了,谁愿意上谁上。”

    罗豪道:“不跟你不着边际地乱扯了。我只告诉你这个女人已经在安华市掀起了一场官场大地震。有人就从此打入地狱,也有人得到超升。能不能捞上一把,不但看各自的本事,也看各自的运气。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话,你还是找一些人沟通一下。有什么情况我和孙伟他们会和你打招呼的。”

    薛华鼎认真地说道:“谢谢,我会考虑的。”

    罗豪道:“那就祝你再进一步。对了,我还有事要感谢你呢。现在我去年买的那块地皮已经升值了至少三倍。没有你地牵线搭桥。我还真不可能把那块地全买下来。送钱给你吧,你不敢收,送女人给你吧,我感觉对不起许蕾。呵呵,你说我怎么感谢你好呢?”

    薛华鼎笑道:“我就是和他们吃了几餐饭而已。每次埋单还是你出的钱,我可不敢居功。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有眼光,与我无关。不过,你真要感谢的话,我只求你帮一个忙。”

    罗豪马上说道:“什么忙,你说。就是倾家荡产我也帮你办到。”

    “靠!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求你别把鲁利、叶厅长他们拉下水就行。他们都是前途远大的人,要是他们毁在你的金钱、美女下,我饶不了你。”

    罗豪一愣。尴尬地笑道:“我,我保证不害他们。我真地只是请他们喝喝玩玩,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而且,我保证做的天衣无缝,不会像冯老头一样。”

    薛华鼎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冯老头在安华市也算是一个人物,结果呢?”

    “是。我会注意的。”罗豪低声说道。

    挂了罗豪的电话,薛华鼎联想翩翩:“自己是这场官场地震的受益者还是受害者,或者仅仅是一个旁观者呢?自己能不能从中得一点益处?”

    看时间还早,薛华鼎给市委秘书长刘桂清挂了一个电话。

    刘桂清说道:“薛县长。今天什么风把你的电话给吹来了?”

    “呵呵,秘书长是怪我汇报少了?我不正准备向你汇报吗?”薛华鼎笑道。

    “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首先申明,我没有什么消息。”刘桂清说道。

    “我不是打探,只是想为我们刘平良副书记求一个情,看上级能不能手下留情,不要公开处分,也不要处分太重。”薛华鼎说是不打探。还是把话题往这个方面引。

    “这事市里还在研究。处分肯定是少不了地。至于会不会公开就不好说了。薛县长,在这里这个关键时刻。工作最重要,班子团结最重要。现在到处都是混水,保持平常心才是最好的。”刘桂清话里有话。

    薛华鼎马上说道:“我的第二个意思就是等有个晴朗的日子,请你们市里的领导到我们月亮湖风景区看看,现在那里的莲藕已经发芽抽叶了。风景很不错,我们县里想让市里领导高兴高兴。”

    刘桂清高兴地说道:“好地,我会把你的邀请跟其他领导说说。大家正好有点烦,能清净清净脑子更好。我相信大家都会很高兴有这个一个出处的。”

    挂了电话,薛华鼎再一次陷入思考中。

    刘桂清的话里有话,透露出了不少信息:首先是明确告诫薛华鼎不要凑这个热闹。二是暗示了不少人想混水摸鱼。三是他会在适当时候帮他。四十市里领导正焦头烂额……

    与薛华鼎一样,有不少人在钻山打洞来利用这个难得地机会。薛华鼎正在打电话的时候,公安局局长叶望就敲响了傅全和的门。

    二人谈了好久,叶望才心有不甘地离开。傅全和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帮他。

    从傅全和家里出来,叶望又敲响了薛华鼎地门。

    “叶局长。你好,请进。”薛华鼎看着叶望站在门口,客气地请他进来。

    “薛县长,我一直都没有来看你,一些事情也没有及时向你汇报,我向你检讨来了。”叶望连忙说道,双手握着薛华鼎的右手热情地摇着。

    “呵呵,你主持的工作一直搞得很不错。请坐。”薛华鼎笑道。

    “我就知道我们薛县长是一个好领导。我常常对我手下的干警说。虽然我们没有经常向薛县长汇报,但薛县长肯定看到了我们地成绩,我们如果不努力,就辜负了薛县长地一片苦心。”叶望话里明显露出一丝献媚。

    薛华鼎趁给他倒水的机会,没有应他地话。

    叶望双手客气地接过薛华鼎送来茶水。说道:“薛县长,我今天有一个想法。想在月亮湖风景区成立一个独立地派出所,想请示一下你的意见,你认为呢?”

    薛华鼎不置可否地说道:“有想法就好。你们对这方面的情况熟悉,你们政法系统的拿出一个主意来就行。我可不敢班门弄斧。”

    叶望笑道:“我们希望薛县长能多多指示我们,这样的话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现在我们公安系统地工作完全进行了良性发展的轨道,各中层干部都能自施其职……”话里的意思就是大部分事情被手下的人分担,自己可以承担更多、更高一点的工作了。

    可惜薛华鼎就是不接茬。只口不提人事方面的事,说的都是没有多少涵养的话。当然,薛华鼎也没有故意冷落他,只是暗示现在什么都没头绪,考虑这些问题还为时尚早。

    谈了半个多小时,叶望只好告辞走了。

    几天之后。养好面部抓痕地刘平良到县委来上班了。短短几天时间,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人也萎靡不振,全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在开会的时候很少发言。实在绕不过去就简单地说二句,基本都是附和傅全和、薛华鼎的意见。

    虽然上面的处分还没下来,但刘平良知道自己地仕途算是到头了,不说上升,就是保住现在的位置都不太可能。

    他的神态和精神状态都落入了大家的眼睛里,但没有几个人可怜他。大家都如避瘟疫似地不和他打照面,生怕粘上他身上地霉气。

    这些故意避让刘平良的人并不是鄙视他嫖娼的行为。也不是看不起他被女人抓破了脸。而是担心自己如果和刘平良接触太多的话,薛华鼎可能会对自己有看法。因为刘平良一直以来就是和薛华鼎PK的。

    一个是垂死的副书记。一个是红透半边天的官场宠儿,该接近谁该和谁划清界限,大家都清楚得很。这个不同任何人提醒。

    六月中旬,“平静”了二个多月地官场终于沸腾了,在此之前地人事考察终于有了结果,一道道人事命令如雪花般撒了下来。相关的任命打碎了无数副眼镜,几个人地升迁大大超出了人们的意料:

    长益县县委书记朱贺年连跳二级,升任市人大主任。不说各县里的干部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就是朱贺年本人在接到任命的时候都不相信是真的。虽然上级找他谈话的时候暗示他会上升,但没想到升这么多,直接接了冯老头的位置。

    浏章县县委书记傅全和升任月亮湖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因为只升了一级,虽然也让人惊讶,但有朱贺年的升迁在前,大家的惊讶不是很大。

    醴阳县县委王书记升任主管工业的副市长。这个升迁更是众望所归,风声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放了出去。醴阳县的经济虽然现在没有那么突出了,但还是安华市的龙头县。他坐这个位置还是合适的。以前王书记自己还不是很愿意当什么副市长,但经过几年的摔打,他也明白了,还是当市里的领导舒服。县委一把手虽然可以在县里一言九鼎,但太累,压力太大。

    四个县的县委书记中,唯一没有变化的是昌宜县县委李书记,他依然当他的县里一把手。据小道消息称,他和一位市里的副书记都受到了冯老头的牵连,表面上原地不动,实际上档案里还被记载了一笔:李书记为了争取坐上月亮湖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位置也和刘平良一样向冯老头送了礼。送礼的事被调查组从冯老头的年轻老婆那里问了出来。而那个市委副书记则是收了冯老头的礼,他答应冯老头说他帮冯老头到省检察院、省法院活动活动,让冯老头的儿子早点减刑或者保外就医。告密者自然也是那个女人。

    上面的人都动了,下面的官员也随着而动。

    浏章县的变动情况如下:薛华鼎是代县委书记兼浏章县县长,可谓党政一肩挑。刘平良下降到文化局当副局长。原来的政法书记代替了刘平良的位置,而叶望也是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政法书记兼公安局局长。

    长益县在朱贺年走了之后,张清林向前迈进一步,当上了代理县长书记,晾袍乡乡党委书记兰永章从县委常委升迁为县委副书记。田国峰因为生病住院暂时辞出了县长职务,让曾建凡当上了代县长。郝国海则当上了常委副县长。

第520章

    这次“官场地震”中,除了刘平良、冯老头倒霉外,长益县县长田国峰也算是很倒霉的一个人。他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因为不小心在自己家门口的花坛边走路时摔了一跤,造成轻度中风而住院。按私下传言,本来他有可能升任市政协副主任的。

    真是时也、运也、命也。

    至于醴阳县,自然也有一番让人欢喜让人愁的变动。

    按理说薛华鼎当上代理县委书记又兼县长,成了浏章县说一不二的人物,三十岁不到就成了一方诸侯,该有不少人眼红。更何况他当上县长还不到一年呢,几乎年年都有进步。

    但因为有朱贺年在前面挡了所有的猜疑和嫉妒,薛华鼎躲在他们的后面啥事也没有。甚至还有人为薛华鼎打抱不平:朱贺年、傅全和、醴阳县王书记都升了一级甚至二级,薛华鼎为什么不能升一级?

    县长和县委书记是同一级别,虽然县委书记的实权大得多。

    当然,这都只是说笑而已,没有人真的愚蠢地到市委领导那里反映。

    (PS:有人竟然说没有代理书记这个说法,那我只能无语)

    薛华鼎他们的岗位调整不但一个月,贾红军也被调离浏章县县政府,调到月亮湖开发区管委会担任管委会副主任,行政级别为正县级管委会主任傅全和跟薛华鼎打了招呼之后,还从县建设局、湖乡乡政府调走了几个人。

    贾红军一走,罗国威副县长自然递补为常务副县长,原政府办公室主任李光明递补为副县长,薛华鼎从长益县带来的秘书王波也由办公室副主任一跃成为政府办公室主任,代替了李光明留下的位置。什么公安局、建设局等等部门也一个萝卜一个坑。依次递补。真是乐坏了不少人。

    除了刘平良后悔得吐血,一时间全县几乎到处都有欢声笑语。到处可以听到恭喜、祝贺的话。

    有人说这段时间比过年还热闹。

    其实这些升了官的人,他们的心情比过年还高兴得多,简直没法比。

    过年,大家都是被迫热闹,所有地人都过年,都努力使自己家显得热闹、有福气,不热闹还真不行。而现在这种热闹可不同,这是升官带来的喜庆。十年难遇。

    不过长益县、浏章县的头头脑脑不久就遇到了烦心事。

    什么事烦心呢?就是月亮湖开发区的事。现在月亮湖开发区成立了,相关组织机构也建立起来。但是管理的区域却还没有确定。

    按市里的意思,这个开发区将包括浏章县的湖乡和长益县的晾袍乡。但开发区管委会却不想全部接受,特别是浏章县的湖乡,全是穷得叮当响地地方。收归旗下只能使自己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特别是现在讲究一碗水端平,在招工、项目分配等方面都要进行考虑。一个才成立的开发区能有多少岗位提供出来?现在也不知能不能赚到利润呢。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如果风景区旅客多的话。越靠近风景区的农家就会越富裕,他们可以做小生意,可以在风景区里打工而赚到钱。而离风景区远的农家肯定没有这么幸运。共同富裕最多只是一句口号而已。

    不过,开发区管委会却想把晾袍乡的几个企业抓在手里,现在这几个企业都已经产生了不错的效益,抓到手里就如捉到了一只会生金蛋地鸡。但是,长益县哪里会愿意,全县好不容易才树起了几个好一点的企业,要是被开发区收走了。他们找谁去哭?财政收入又要下降一大截。因此长益县的领导只有二个字:不行!

    于是矛盾产生了:长益县不给的,开发区强行要;浏章县想推出来的。开发区不想收。

    这还是上层之间的矛盾,县里和下面的农民也有矛盾。当然。相对长益县而言浏章县的矛盾要小得多。长益县的矛盾是直接地:县里不愿晾袍乡划进开发区,而晾袍乡的农民则坚决要求被划进开发区,不愿意呆在长益县里。

    浏章县政府和湖乡地农民则心意相同,都是想把湖乡划到开发区里去。湖乡的农民给浏章县地压力就是县里一定要把开发区不想要的湖乡塞进去。

    薛华鼎想起这事就感到好笑,心里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本想办好一件事,让浏章县享受一下月亮湖带来的好处。现在好处没有一点,反而给我们这么一个大麻烦。”

    班子里的几个人也只有苦笑。纪委书记王雅香还笑着说道:“薛书记。我们县还好点,算是上下同心。最惨的可是长益县。估计他们有人在骂我们县,说我们出骚主意,搞出这么一个事来,把他们的金蛋鸡都收上去了。”

    其他几个人也笑着附和。

    好项目被上面收走了,事情一下少了很多。但怎么寻找新地项目,为浏章县营造一个新地经济增长点,又成了薛华鼎等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政府这边地几个副县长都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项目的事不可能靠行政命令,指令谁办什么企业安排哪个当大老板都是不可能的。一个农业县要办出什么好的企业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人有一个奇妙的创意,然后政府支持。最大的问题是这创意不是说有就有的,随便拍脑袋得出的创意未必有用,也许还劳命伤财。

    为了搞活浏章县的经济,为了招商引资,县委县政府在薛华鼎的主持下召开了几次会议,但都是无果而终。虽然县里成立了以常务副县长罗国威兼主任的招商引资办公室,但收效甚微,没有企业家愿意跑到这个穷乡来投资。

    不知不觉的每年的汛期如期而至,和其他三个县一样。全县的工作重点无法抗拒地转移到抗洪抢险上面来。薛华鼎带着一班子人日夜奔波在防洪大堤上。无论是下雨还是太阳天,他都在自己负责地堤段进行认真的巡查。巡完自己承包的地段后,他还要检查其他县领导负责的地段,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责任。

    他承包的地段算是象征性的,因为上面规定每个县领导都要承包一段大堤,他也就做做样子。主要的巡视工作则交给他地秘书小柳和三岔镇的镇党委书记在做。

    王波当上政府办主任之后,大学毕业不到三年的柳正平就正式代替他当了薛华鼎的秘书。虽然在名义上不是专职秘书,但实际上一天到晚都跟在薛华鼎身边。

    这小伙子还在县委办公室干部科挂了一个副科长的职位。只要再过一段时间,科长这个职位是逃不过他手心的。县委书记的秘书。在县里几乎就是钦差大人,见官大一级。就是他自己不去活动,别人也会把这个职位送给他。

    薛华鼎对这个重点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小伙子很满意,特别是他地那种低调做人很让薛华鼎认可。无论是谁只有到了薛华鼎的办公室,小柳都是笑脸相迎,都客气地招呼,为客人倒茶递水,眼里没有一丝不愿意的神色在。全没有大学生“天之骄子”的臭架子。

    这天。薛华鼎带着办公室主任王波、秘书小柳出现在罗国威承包的堤段上。罗国威早已经在大堤上等待。见面后,几个人寒暄几句就开始检查。

    走了几十米,走到堤坡上的一堆卵石上,薛华鼎看着堤院里一望无际的稻田,随口问道:“马上要开始收割了吧?”

    罗国威也看着黄色的稻田,回答道:“就在这几天吧。今天才出了一天太阳,如果再出二天太阳,他们就会收割了。”

    薛华鼎皱着眉头道:“招商引资真的这么难吗?难道我们就只能守着这些农田过日子?”

    罗国威尴尬地笑了一下,他身兼招商引资办公室主任。不能招商引资进来,是他工作没做好。他说道:“薛书记。我们也算是努力了,可我们县里真是要什么没什么……”

    薛华鼎笑道:“我不是批评你们做地不好。我只是有感而发。看着稻田里沉甸甸的稻穗。我觉得我们地农民做的实在够多地了,可就是富裕不起来。”

    罗国威感叹了一声,说道:“是啊,他们早出晚归,付出的不比别人少,可是收获的却是不值钱的粮食。”

    说着,罗国威提议道:“薛书记。我们要不要在农业上都下点功夫。工业项目引不进来。农业项目是不是容易引进来一些。”

    薛华鼎笑问:“什么农业项目?养殖还是特色农业?”

    罗国威道:“我觉得大棚种植还是大有可为。”

    薛华鼎转过头来,认真地看了罗国威几眼。见罗国威欲言又止,就说道:“说说看。我看你的样子思考肯定不是一天二天了。”

    罗国威说道:“我们安华市四个县都没有搞大棚种植的,我们就有一个好机会。我这几天仔细分析了四个县的情况,都觉得这个现象可能还有存在一段时间。”

    薛华鼎说道:“哦,那你说说四个县地情况。”自从当上县长后,薛华鼎地心境无形中在改变,口气也越来越有上位者的语气。

    罗国威说道:醴阳县忙于他们地农用车生产,所有的资金都投了进去,领导的精力也主要在那方面。农用车的效益当然好,卖出一台车就比几个大棚赚的钱还多。他们不愿意把资金投资到大棚上,也不屑于搞这个事。”

    薛华鼎点了点头,眼睛依然看着罗国威。

    罗国威继续说道:“昌宜县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们被醴阳县踩在脚下之后,一心想在企业上打一个翻身仗,想重新抢回全市财政第一县的金牌。特别是他们那个新办的水泥厂成功获得不菲的效益之后,他们对办企业的新更热了。现在他们正在争取几个别人都不敢要的化工厂进驻。可以预见,他们的心思在近几年也不会放在这里。”

    薛华鼎问道:“那长益县呢?”

    罗国威笑着回答道:“长益县的情况薛书记你比我更熟悉,他们的钱在前几年都用在基础建设上,公路修那么好,又是对柴油机厂进行改造,又是食品建工厂、收割机厂。有限的资金都用得差不多了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以前在晾袍乡试点大棚种植遭到惨败,乡党委书记下台,农民抬着菜在乡政府闹事。估计他们一想起这个事心里就害怕。哪里敢大张旗鼓地做这个?最多是农民做这个的时候,他们暗地里支持,悄悄地鼓励。期待农民自发起来进行这个事情。”

    薛华鼎问道:“你就不担心我们县也出现失败的情况?”

    罗国威道:“担心当然担心,但我考虑到其他市、其他省都这么搞,肯定有利润可赚吧。否则的话,农民会连续搞几年?”

    薛华鼎认同地说道:“这个道理我懂。如果没有好处,大棚种植不可能在全国各地遍地开花。其他县都不搞这个,这对我们可是一个利好消息。我们是应该试一试。”

    罗国威说道:“我觉得我们试一试应该问题不大。现在我们到市里的水泥路也修好了,运输不是问题,甚至还可以向省城、向江西省输送呢。”

第521章

    薛华鼎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提议你看行不行。我建议你从招商引资办退出来,指导县里成立一个特色农业种植办公室。另外选拔一个懂销售、懂市场的人坐主任这个位置,在前期,你就让他们调查大棚种植的市场前景,调查种植什么品种才是最好。同时到各地推销我们的农产品,如果情况理想,我们就放开手脚大干。如果市场情况不好,我们就小规模的试点。先在全县只用四五个村来办这事。这样的话风险就不是很大,我们县里能承受,即使销售不出去,我们县城也能消耗这些蔬菜。”

    说到这里,薛华鼎说道:“什么事都等别人搞好了再出做,那我们什么都不用想了。”

    罗国威巴不得从招商引资办公室撤身出来,那地方如果出了成绩,众领导自然对自己刮目相看,可就是很难出成绩。现在哪个县不是到处找投资?除非奇迹发生,浏章县才可能揽到投资。

    虽然大棚种菜也不是一件轻松事,但总比那个到处求人来投资要好得多。他马上说道:“我认为我们在农村是应该因地制宜。如果一味地追求建设新的企业,实在得不偿失。等抗洪抢险的事情一过,我就亲自带人到大棚种菜先进的地市去调查,等拿到第一手资料后,我再向你汇报。”

    薛华鼎还准备说话,小柳举着手机走了过来,说道:“薛书记。电话,他说是你同学,叫曹奎。”

    薛华鼎对罗国威说了一声:“就这么办。”然后走下卵石堆,接过小柳手里的手机说道:“喂,曹奎吗?”

    “我是曹奎,薛书记,你在哪里?”曹奎急切地问道。

    “呵呵。曹局长,你还跟我生分起来了。”薛华鼎笑了一下,说道,“我在大堤上检查抗洪抢险。是不是有什么事?”

    曹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你现在有空吗?”

    薛华鼎一愣,说道:“很重要?是不是很紧急?”

    “嗯。”曹奎说道,“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薛华鼎地朋友本就很少,加上当上领导之后,调到了浏章县。是以朋友越来越少。曹奎、马竞等朋友的交往已经很少了,他对这个一心在教育战线忙活的曹奎还是很在意的。^^听了曹奎的话,薛华鼎估计他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话,就试探着说道:“能不能等到晚上?”

    “可以。我现在就往浏章县赶。”曹奎松了一口气说道。

    薛华鼎连忙说道:“你在家等我就行。我这里检查完之后就往家里赶。到时候你到我家来吃晚饭。”

    曹奎感激地说道:“谢谢你,薛书记。”

    薛华鼎半真半假地说道:“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不高兴。我们从小到大都玩在一起,我喊你曹奎,你喊我薛华鼎,就行了。”

    “好……好……”曹奎还是有点放不开。

    薛华鼎想不出曹奎遇到了什么事。现在的男人有为难地事不是搞女人出了问题收不场就是赌博出了问题被警察抓住了。

    但他曹奎恰恰“不喜欢”这二件事,老婆一直在旁边监督着。想做这些事也没有机会。

    薛华鼎心里嘀咕道:“他怎么有说不出口的为难事呢?”

    薛华鼎将手机交还给小柳,然后对罗国威道:“罗县长,刚才这个事就先这么议定了,等忙过这几天我们再找几个人议一议。走,再见!”

    薛华鼎走到哪里,哪里的负责官员和防汛的农民就争着和他打招呼,同时认真回答薛华鼎提出来的问题。

    因为他心里有事,所以检查的速度明显加快。王波、小柳都有点跟不上薛华鼎的步伐。

    草草检查完防汛情况,薛华鼎就打发王波、小柳、司机等人坐其他领导的车回县里,自己则开着他的座驾直奔长益县自己地家里,动身前他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母亲自己和一个同学要回家吃饭。

    现在母亲一半时间在别墅里陪父亲,一半时间在安华市无线电厂带孙子。基本上是一周一换。其实,她在安华市梁燕的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梁燕早已经请好了带孩子的保姆。而许蕾又买不不少纸尿片什么的,带薛畅不再像过去带小孩一样每天必须洗很多尿片,家里挂起万国旗。母亲过去也就是抱一抱孩子,哄薛畅笑一笑。孩子乐自己也乐

    毫无疑问。大家都把薛畅当成了宝中之宝。

    当薛华鼎回到家,母亲和父亲正在厨房准备饭菜。看到薛华鼎回家。高兴的母亲问了一下孙子薛畅昨天表现乖不乖,奶水够不够,等待薛华鼎回答完之后,这才返回厨房继续工作。

    没有多久,曹奎就过来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头发乱蓬蓬的。

    薛华鼎直接带着他进了二楼的书房,然后问道:“曹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看我能不能想办法帮你解决。”

    让薛华鼎惊讶的是,曹奎没说话,竟然先流出了眼泪。然后说道:“我老婆被警察给抓走了。”

    “啊----?到底是什么事?警察怎么可能抓她?你的孩子现在还在吃奶吧?”薛华鼎大惊,一个奶孩子地女人怎么会被抓呢。

    曹奎的老婆是生第二胎,前一个小女孩脚有点小残疾,通过薛华鼎帮忙,县计生委为他们开了第二张准生证。第二个生的是小男孩,比薛畅还小。只有四个多月大。

    曹奎沉痛地点了点头。

    在薛华鼎地追问下,曹奎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当小孩满三个月之后,曹奎的老婆李老师就重新走上了课堂。到孩子饿了的时候,曹奎的岳母娘就抱着孩子到教研室让李老师给孩子喂奶。

    昨天因为岳母娘身体有点不舒服,没有及时抱孩子去喂奶。李老师看到只上完下一节课就可以休息提前回家吃中饭,她也就没有请假而是继续在教室上课。

    万没有想到地是,李老师的**发胀奶水渗出浸湿了一点点胸衣。因为是夏天。大家穿地衣服都比较单薄,李老师也就穿了一个布胸罩和一件深色衬衣,因此胸前稍微湿了一小块。正认真讲课的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但被几个学生看到了。

    几个男生偷偷地笑着,几个女孩羞得满脸通红地低下了脑袋。

    李老师在黑板上布置了一个习题让大家做,然后就在教室里走动,一边检查大家做得怎么样,一边帮助那些不会做地同学。当检查到中间一个男学生时,这个学生却把脑袋伏在课桌上。身子剧烈地抖动着,而且那压抑的笑声明显可以听出来。

    她连忙上前责问他为什么不做习题而大笑。见他不理,她就命令他站起来。

    可那学生依然不理睬,自顾自的继续笑,不少学生也跟着笑了起来,课堂的纪律一下乱了。

    她还没察觉大家笑的原因,以为其他学生是看她无法制止那个伏在课桌上的学生而发笑。

    年轻的她本就重视课堂纪律,现在自然也是来火了,她一把揪住那学生地左耳朵往上提,同时命令他出去。

    那男学生地耳朵被揪。也感到失了面子,转头对着她发狠道:“我就是不站起来,你能把我怎么样?”

    见她还要来扯自己的耳朵,他一下站起来,打开她地手,然后指着她的胸脯说道:“你以为你有这二个大东西就了不起?在这里显摆什么?你丫的再敢揪老子的耳朵,老子把你的衣服给扯了,让大家看看你的二个肉球到底有多大!”说完。他猛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

    不少学生吓得低下了头,但也有几个调皮的学生则跟着大笑,还有二个学生吹着口哨应和着。

    李老师从小到大哪里受过如此侮辱?气急了地她想到没想就给了那个流氓学生二巴掌。这二巴掌打得很重。不但在学生的脸上留下了五个手指印,还把他的嘴角打出血来了。

    这个学生本来就是一个很调皮的家伙,仗着父亲有权有势在学校横行霸道。现在被打,一下变得怒火万丈,他站起来一掌把李老师推倒在地,骂了一句:“臭婊子,你等着瞧。”然后扬长而去。

    李老师被学生扶起来送到了教研室。兴奋的学生也被学校领导强行安抚下来。因为双方都是有权势的人----李老师的老公是教育局副局长。那个学生的父亲是长益县地副县长----学校领导二头做当事人双方的工作。

    大家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或者会以一种平和的方式平息下来。不想到中午李老师和她母亲刚开始吃饭。几个民警就冲进来抓走了李老师。

    曹奎接到岳母娘哭泣的电话,急忙赶回家,看到地却是老人哭、孩子哭的一幕。他跑到警察局一问,警察说是成年人打孩子,肇事者必须拘留,而且时间至少要十五天。

    曹奎先是找警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他们自己的妻子即使犯罪,但如果是正在怀孕、哺乳自己婴儿的期间,也只能采用取保候审或者监视居住的办法。

    警察对他的话完全不理不睬见来硬的不行,曹奎就来软地,跟他们说好话,请求他们高抬贵手。依然无效。

    曹奎还请来了自己地领导和学校的老师,又是劝说又是担保。

    但所有地努力都白费了,一点用处也没有。

    被逼无奈的曹奎买了东西到那个学生的家里,请他们放李老师一马。学生的母亲对方连门都没让他进,不但指着曹奎的鼻子大骂一通,说他老婆行为不检点,用奶子勾引孩子,还把他买来礼物扔进了垃圾桶。而且那个县领导还公开说要给曹奎处分,说他纵容自己的家属殴打未成年人。

    曹奎恨不得当时就跳起来打人,最后是气冲冲地跑回了家。

    实在无计可施的曹奎只好求薛华鼎帮忙。

    薛华鼎听完之后,马上给张群雄打了电话。借上次官场地震的机会,张群雄也当上了政法书记兼公安局局长。

    听说薛华鼎回家了,对方马上就要过来,薛华鼎连忙把曹奎老婆的事说了。

    对方听了之后,犹豫了好久,说道:“这事我听说了,其实我们的干警也不想抓。可是……,我看这样好不好?我马上让人把她放出来。你帮我一个忙,你跟吴康明打一个招呼,那个小子是他的儿子。”

    薛华鼎点头道:“好的。谢谢你,你尽快把她放出来,其他的事我们等下再议。我现在就去找吴康明,实在不行,我就找张书记,我想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的吧?”

    张群雄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让人把她送到家。你跟她家里人说一下,最好不要闹,就这么算了。”

    薛华鼎有点不乐地问道:“你们也太不讲人道了吧?法律还保护哺乳期妇女呢。”

第522章

    张群雄苦笑道:“唉,我们的干警也是难做啊。人家还说现在一般妇女都是三个月就断奶呢。”说完,张群雄换了一种口气道,“薛书记,你难得回家一次,今天我请客怎么样?一是向你赔礼道歉,二是祝贺你荣升为书记。”

    薛华鼎道:“我先和吴康明说一说。那高中生真的是他儿子?我知道他可是五十多岁了。”

    张群雄道:“我哪敢骗你?他是三十多岁才得子,所以溺爱得过分。”说着,他说道,“那好,你先跟他说一下,晚上再请你。”

    薛华鼎已经答应了张群雄,自然不好不去。

    他先给张清林和曾建凡各自打了一个电话,把有关情况稍微说了一下。二人一听都表示会帮他劝说一下吴康明,同时邀请他晚上喝杯酒。

    薛华鼎以事情还没处理好为由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他开着车,带着曹奎在一家商店里买了一些简单的礼品,然后来到了吴康明的楼下。当他的车进了县委住宿区的时候,张群雄已经在前面等他。

    看见了他的车,他连忙跑上来跟薛华鼎打招呼。他的热情还真让薛华鼎有点不好意思。

    薛华鼎对他说道:“我和他先上去,等下再来陪你。”

    “你忙,没关系。我是好久没看见你了。”张群雄还客气地和曹奎握了手,手掌在曹奎的肩上拍了拍,说道,“曹局长,你放心。我们薛书记出马保证没事。你老婆已经没事,应该快到家了。”

    曹奎感激地笑了笑,没说话。

    按响吴康明家的门铃,开门的是吴康明的妻子。见到是薛华鼎站在门外。她大吃一惊,惊讶地喊道:“薛……薛县长……薛书记,快请进!请进!”

    接着她又转身大声对书房喊道:“老吴,老吴,快出来。薛书记来了。”

    吴康明问道:“哪个薛书记?你一惊一咋地干什么?”

    薛华鼎连忙说道:“吴县长,我是薛华鼎。”

    “啊----!快请进。”对方也是惊奇地看着薛华鼎,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当薛华鼎身后的曹奎出现后,吴康明二口子脸上是一脸的尴尬。^^倒是吴康明反应迅速,与薛华鼎热情地握手之后,又和曹奎握手。嘴里说道:“真是稀客,快请进!”

    大家都是明白人,薛华鼎带曹奎来地意思也是明显的。不说薛华鼎亲自登门,就是他打一个电话来,吴康明也会领薛华鼎的这份情。

    薛华鼎在长益县的势力吴康明比所有人都清楚。虽然他现在不能直接撤某个人的职位,但要卡着不让某人进步,剥夺一些人地权力,他是绝对有这个能力的。

    看到曾建凡一步步上升,吴康明心里很不平衡。说实在的,曾建凡的能力也就那个样子,唯一聪明的一点就是抱了薛华鼎的大腿。当时薛华鼎在考虑柴油机厂改革的时候,他就高姿态地说什么为薛华鼎解决后顾之忧,全力支持薛华鼎的工作。从那以后,多年未进步的他就开始飞跃了。现在都当上了县长,如果田国峰还不好转,曾建凡这个代县长的代字肯定会出掉。

    想起薛华鼎开始来长益县政府地时候,自己还跑到他面前称老大,提醒他安心做好份内之事,不要揽走别人的权而得罪人。现在人家是县委书记。年纪轻轻前途还远大得很,进市领导班子是迟早的事。自己恐怕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这个年轻人实在得罪不起。

    薛华鼎正要开口说这事,吴康明自己主动先说道:“薛书记,实在是对不起。我老婆也是太关心孩子了,其实我也批评了她。人家李老师是为了孩子好。爱之深责之切嘛。稍微教育一下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吴康明老婆也被迫放下架子,说道:“薛书记,你也当爸爸了,知道父母都是爱孩子的。特别是我儿子现在这个年龄,正是反叛的时候,我们说什么都不听,一切都是以他的为主。他一般回家都不喜欢跟我说话。可在我面前这么一说。我看到他脸上又……。哎,我当时确实是有点心疼。现在我也想通了。事实上是我孩子做的不对,我明天就带他到曹局长家登门道歉。”

    薛华鼎说道:“这事李老师也是有点责任。不管怎么说,你们家孩子还是高中生,是未成年人,做的最怎么不对,老师也不该打孩子。*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作为我们一个领导应该考虑怎么处理好这事,不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想必你们也知道哺乳期妇女是受法律保护的。当然,我也知道,抓李老师地事不是你们做的,但有些事还是相互原谅才好。”

    “那是,那是。”

    薛华鼎说道:“我提一个建议,你们看可以不。明天,让李老师公开在班上向你们家儿子道一个歉。你们呢也对曹局长倒一个歉。让动手抓李老师的干警朝李老师道歉,这事就这么结了。”

    吴康明马上表态道:“行。”说着,他对曹奎说道,“曹局长,实在对不起,我老婆不应该那么对待你。”

    吴康明老婆见自己丈夫都说了,马上也向曹奎道了歉。看着之前不可一世的副县长大人亲自向自己道歉,曹奎脸红了,有点束手无策。他也代表他老婆向对方道了一声歉。

    事情很顺利地解决了。

    谢绝吴康明二口子热情地挽留后,薛华鼎带着曹奎下了楼。对于薛华鼎的帮忙,曹奎从内心里感到感激。同时也感到了权力所蕴含的巨大价值,心里在暗暗发誓,一定要往上爬。

    到了下面,张群雄没有站在原地,他担心吴康明送薛华鼎出来。见到下楼地只有薛华鼎和曹奎之后,他才从暗处走出来。问道:“我们去喝一杯?”

    实际上刚才吴康明确实要送薛华鼎下楼,但被薛华鼎坚决劝住了。

    等确认曹奎的老婆回家之后,曹奎自己搭的士回家去了:回家还要做老婆的思想工作,要安抚她。

    薛华鼎带着张群雄回到自己家里边谈边喝酒。

    “薛书记,你还真能整啊。我们浏章县的人现在对你可是又爱又恨。”张群雄笑着说道。

    薛华鼎笑道:“爱地人恐怕没有。恨的人肯定不少。”

    张群雄道:“你知道就好。你在搞这个月亮湖风景区的时候,想没想到过会被市里收走?”

    薛华鼎回答道:“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后来怎么发展。我当时的想法只是想让当地的农民摆脱每年地排涝。每年因为这个事二个乡的农民都是闹矛盾。再说,我也想从你们食品加工厂捞一点好处,让我们县地农民也分摊分摊。呵呵,哪想到市里把手一挥,全给没收了。”

    张群雄道:“你们是高兴了,把最贫困地乡给扔了出去。而我们县呢,把全县财政收入的五分一给扔出去了。现在财政局、建设局等好几个单位地人一说起你就摇脑袋。呵呵,估计你到他们那里做客。也就是给你一杯白开水。”

    薛华鼎笑道:“我最喜欢的就是白开水。”

    张群雄喝了一杯酒,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道:“不过,说什么的,几个领导都是感谢你的。说来我可以一直靠你的鸿福才走到这一步。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地时候,我还是一个刑侦队长,你还是县邮电局的副局长。是副局长吧?”

    薛华鼎点了点头:“我也记不清。好多年了,当时你是帮我们县邮电局侦破光缆被盗的案件。”

    “是啊。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说实在的,我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天。当时只想把刑侦队长一直当下去,多破几个案子。让上面的领导表扬表扬。私下喝醉酒了做梦的时间也就像当一个副局长。呵呵,哪知道只有几年功夫就是副局长、局长,倒现在还称了政法书记。来,薛书记,我敬你一杯。我这人说话就这个调调,不会藏着掖着。我知道自己每走一步。都是靠老弟你在帮我。如果你不是调到浏章县去了,有些话我还不会说,也不敢说。”张群雄似乎来了感情。

    薛华鼎摇着手道:“你说的言重了。如果说以前我帮了你一点,但这次你提升到政法书记,我可一点忙也没帮。”

    张群雄把手一挥。说道:“薛书记,不,薛老弟,你就不要谦虚了。我们这里的几个主要领导哪个不感激你?现在大家都说你是旺官的,只要和你在一起,想不升官都难。在你上面的,你顶着人家上。在你下面地。你拉着人家上。”

    薛华鼎脑门差点冒出老汗:我以前可是被人家说成是灾星呢。

    在县邮电局的时候,自己从一个普通职工升到中层干部。第一个就是当时的股长出了工程事故。第二次升迁是当时的副局长嫖妓被抓。

    薛华鼎问道:“现在田县长的病怎么样了?我还是上一个月去医院看了他的。”

    张群雄道:“稍微好了一点。我也是上次去市里开会路过那里就呆了一会。估计要完全好起来不太可能。现在面瘫没有那么显形了,但还可以看出来。我想他可能是要提前退休。”

    薛华鼎感叹道:“怎么就摔倒了呢。”

    “命运捉弄人。我们当警察地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要摔跤,手脚脸都摔破过,稍微上点药就好了。哪里会出现这种事?他年纪有不少很大。我父亲的年纪比他要大十来岁,去年带我姐姐的小孩玩,是从凳子上摔下来的,骨头都摔断了。现在夹着拐杖一样可以走路。田县长仅仅摔破了一点点皮。嘿嘿,这事还真是……”张群雄喝了酒话就多。

    薛华鼎想不到自己一句话因此张群雄这么多感慨。

    张群雄给薛华鼎地酒杯倒满酒,似乎很随意的说道:“现在田县长住院了,曾建凡当县长。薛老弟,你说曾建凡这个人怎么样?”

    薛华鼎一愣,想不到张群雄问出这种话来。心里想:“你这家伙和我喝酒,难道不是单纯的喝酒,还扯这些事干什么?难道你是受命而来?”

    薛华鼎说道:“人不错。干事很细致。”

    张群雄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他干事很圆滑?”

    圆滑、世故都是一种场面上说的话,实际上在用这些词来评价一个人的时候,其实质是说这个人很狡猾,很会见风使舵。只是大家都在官场上混,尽量不说得那么直接。

    薛华鼎再次不解地看了张群雄一眼:我都不是一个县里的人了。你还要我来评价你们县的人?

    他继续用无营养地话说道:“我觉得还可以。”

    薛华鼎正要岔开话题,张群雄说道:“薛书记,你可能不是很了解长益县地过去。以前张清林书记在下面工作的时候,曾建凡县长一直就是张书记地上级,他们之间有点点问题。现在二人搭班子,很多时候都意见相左。”说着,他的话就此打住。

第523章

    薛华鼎不解地问道:“我记得张清林书记是从浏章县调过来当公安局局长的,他们二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吧?你怎么说曾建凡一直是张清林的领导?”

    张群雄轻轻笑了一下,说道:“曾县长也是从浏章县调过来的。只是比张书记早来了三年。当时你到外地上大学去了,可能不知道。曾县长干副县长好多年了。”

    薛华鼎点了点头,看着张群雄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在曾县长和张书记面前当一个和事佬,把他们的关系搞得缓和一点,可是他们会听我的吗?”

    张群雄肯定地说道:“他们一定会听你的。”

    薛华鼎笑道:“你今天就是为这事对我这么热情?就为这事跑到我家里来消灭我的二瓶好酒?”

    张群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觉得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大的矛盾。以前也好,现在也好都是工作上的不同意见,看法不同。不存在什么不可调和的私人矛盾。如果你能在中间说几句话,他们都会听你的。”

    以前曾建凡当副县长、张清林当公安局局长的时候,曾建凡在张清林面前摆老资格。等张清林当了政法书记后,张清林就牛了起来。

    曾建凡自然到处钻营打洞想超过他,或者说想跟张清林并驾齐驱。因为自从张清林和朱贺年关系好了之后,当时的庄书记就开始疏远张清林,给曾建凡提供了一个好的机会。

    无奈庄书记因为哥哥利用他牌子在外面招摇撞骗的事而退居二线,张清林伴随着朱贺年而一路高歌猛进:政法书记不久就是副书记。成了县里地第三把手,而且和县委书记朱贺年关系很铁。

    到这个时候曾建凡是认命了,不敢再和张清林争什么,对张清林客气了许多,张清林自己也不想在仕途上树一个敌手,所以很自然地接受了曾建凡的“投诚”。

    不料,在去年的时候。在副县长位置屁股坐出茧来的曾建凡一下子时来运转。他傍上薛华鼎之后,很快就当上了常务副县长,现在一跃成为代县长,而且无疑问的是,这个代字迟早会出掉。

    虽然张清林也上升为县委书记,但曾建凡和张清林之间的差距已经变得很小了,可以说是平起平坐了。^^而且看现在的局势。县长地权力将慢慢增加。无数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尿不到一壶就是明证。

    如果不是县长权力大、有能力和县委书记分庭抗礼,各县的县长们哪里敢不和县委书记们尿到一壶?如果过去党政没分家的时候,县委书记就是县里的一座山,一座其他人不可逾越的大山,县长几乎就是县委书记的跟班。

    现在政府地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所以埋藏在曾建凡心里的“仇恨”又开始萌芽,他又要和张清林一决高下了。每当县委书记张清林说出什么建议,或者安排什么工作,曾建凡都能从“工作需要”的角度出发跟张清林计较一番,让张清林很是不爽。当然,作为回报。每当曾建凡有什么人事方面的计划时,张清林也会从全县的工作出发,对曾建凡的计划进行一番严肃认真的考虑。

    二人上任没有多久,党委和政府之间就开始出现了裂缝,不再是朱贺年在这里的时候那么亲密无间了。县里的干部也开始在心里考虑怎么站队的问题。

    薛华鼎盯着张群雄地眼睛,说道:“据我的猜想,你肯定有其他原因,否则的话你会来求我这件事?这种事是他们二个领导在闹。与你没什么关系。更何况你已经是政法书记兼公安局局长,以前就是张清林的手下,也是张清林的亲信。呵呵,我是就事论事,你不要往心里去。按一般情况。你只要紧跟张清林书记就行。你自己不会有事,别人包括我,也会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你操这个心干什么?难道你和曾建凡县长还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有点奇怪。”

    张群雄老脸一红,干笑了几声,然后说道:“嘿嘿,这个……薛书记,你还真是厉害。”

    薛华鼎道:“我厉害?这是明摆着的事。现在当官地哪个蠢?不是自己的事推出去还来不及。哪里有往自己身上揽的事。再说。我和你认识有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是敢作敢为的汉子。哪里会像今天晚上这么巴结我?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

    张群雄忍不住笑道:“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对你可是一直尊敬得很。”

    薛华鼎摇了摇头,说道:“作为一个政法书记,最怎么尊敬我,也不会守在楼底下干巴巴地等我下楼,更何况我们还不是一个县地,我到这里还受你的管理呢。^^不是有为难的事,你会这么做?打死我也不信。这叫事不正常即为妖。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想法,为什么这么做。只要真的是为了大家好,又能帮你的忙,我还是愿意做这种好事的。毕竟你们四个人都是我的老熟人,也是朋友。”

    张群雄喝了一口酒,然后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哎,就是我家那小子看中了曾建凡地那个女儿。”

    薛华鼎听了先是一愣,接着笑了:“哈哈,我明白了。敢情还有这么一出戏。是啊,你还真是难办,夹在中间还真不好做人。一个是培养自己出人头地地老领导,一个是自己的好亲家。”薛华鼎边说边理解地点头。

    张群雄也笑了笑,有点自豪地说道:“曾家那姑娘还真是不错。我小子也是非她不娶。她也喜欢我小子,现在他们都在南方工作,今年过年会一起回来。你说……。”说着笑眯眯地摇了摇头。

    薛华鼎问道:“他们都大学毕业了?我记得曾建凡地女儿才上大学不久。”

    张群雄道:“四年时间还不是一眨眼就过去了?我小子比她早二年毕业,她的工作也是我小子帮的忙。二人关系还行。我做父亲地什么忙也没帮,他们恋爱的事我就不好意思反对。这事让我是左右为难,只有请你帮忙了。”

    薛华鼎点了点头,说道:“我理解。”

    过了一会,他又说道:“他们之间的分歧,要我来评价还是你亲家挑起来的多。以前张清林当副书记的时候,我看他们关系还算可以。现在你亲家当了县长。心里就有点不平衡了。”

    张群雄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薛华鼎问道:“那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一个饭,我来说合说合。我就担心我的能力不够。”

    薛华鼎只是嘴里谦虚,实际上他知道只要自己将他们拉在一起,然后说出张群雄和曾建凡之间有亲家的关系,自己再表明和张清林关系铁,和张群雄关系也铁。那么曾建凡就要多多考虑了。这个平衡就很容易重新达成。

    张群雄笑道:“只要你薛书记出马,保证马到成功,谢谢你。”接着,他又说道,“这事我是考虑了好久。”

    直到很晚,张群雄才心满意足地告辞回去。

    第二天上午,薛华鼎主动打电话邀请了张清林、曾建凡。

    二人高兴地赴约,都默契地没有带秘书和其他人。

    但他们相互看到对方之后,他们二人心里都有点腻味,不过都没有表现出来。表明上都是笑哈哈地。

    等张群雄过来之后,他们的心思更是复杂得很。

    喝酒的时候大家都是谈笑风生,不过扯的都是一些社会上的笑话、有趣的事情。

    直得薛华鼎借敬酒的机会祝贺曾建凡和张群雄成了亲家,酒席上地气氛才为之一变:曾建凡是有点得意,也有点挑衅的味道;张清林有点失落----凭空消失一名大将,搁谁心里也不好受。但这事又无法怨谁,孩子谈恋爱,父母也不好阻拦吧?

    郁闷的他正在思考对策。薛华鼎的一句话就让他高兴起来:“张大哥,我们二人一起祝贺他们,一起敬曾县长他们一杯酒?”

    话里的亲疏关系一目了然,张清林高兴地端起酒杯,大声说道:“好。好,大喜事。你们二人瞒我们二人这么久,应该罚酒三杯。来,我们先一起干一杯!”

    有了薛华鼎这个人旗帜鲜明地支持自己,张清林就开朗多了。至少张群雄这家伙不会完全倒向对方。

    酒桌上说话都是靠身后实力的。没有实力,你只能凭手腕、凭小聪明来让对方喝酒,最无奈的就是我先喝。你要不喝就是看不起我的面子。以此进行“逼迫”对方喝酒。至于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领导倒杯酒,领导不喝嫌我丑”都是实力低或者彼此差不多时说地话了。

    如果有实力,你还没说,别人就先干为敬,还客气地请你意思一下就行,他就感恩戴德。

    薛华鼎的喝酒提议自己得到了三人的热烈响应。

    薛华鼎自然不会把自己请他们吃饭的目的说出来,大家都是聪明人,无须点明。吃一餐饭完全只是一种形式,如果谁领会不到这层意思,那他就不配在官场上混。

    酒席没有吃多久就散了,薛华鼎、张清林、曾建凡他们下午都要上大堤检查防汛抗洪工作,都只能适可而止,虽然这种检查主要是形式上的。

    分手之后,薛华鼎的车是张群雄派公安局里一个老司机来帮他开的。吃饭地钱当然也是张群雄签的单。其实还说不上签单,只对巴结讨好的酒店经理说一句话或者点一下头就行。结不结帐,酒店不在乎,四个吃饭的人更不在乎。

    没有几天,洪水水位就下降,降到警戒线以下,县里的工作也就从抗洪转到了其他日常工作方面来。

    不久,市委正式下达了任命书:薛华鼎正式成为浏章县地县委书记兼县长。

    显然这份任命书没有多大意义,对全县的工作没有什么影响。所有人都知道要来的东西,也就没有什么新奇,甚至都没几个人提议到酒店庆祝薛华鼎荣升的话。

    到了十月份,罗国威按照县委县政府的安排,率领考察团前往其他省份考察大棚种菜情况。同时调查省城和其他市的蔬菜销售、需求、运输、存储情况。

    薛华鼎自己也把手头的工作放下,计划到各乡镇进行调研。自从到浏章县之后,他还有很多乡镇没有涉足过。

    小柳一边帮薛华鼎收拾桌上地文件,一边问道:“薛书记,要不要提前通知他们一下,我们这样不声不响地去可能找不到人。”

    “找不到人就找不到人。总有工作人员在地,走到哪里我们就问到哪里,没有必要通知他们。”薛华鼎停了一会,接着笑着说道,“小柳,你信不信,我们还没有动,他们就会知道我们要来,只是装着不知道。”

    小柳有点惊讶地问道:“不会吧。现在连我都不知道你准备到哪里。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呵呵,当然不是知道我具体到哪个乡镇。但他们知道我们今天出发。县里这些领导生怕我下去看到不愿意看到的东西,肯定提前给那些人打了招呼。”薛华鼎摇了摇头。

第524章

    “那想微服私访都不可能了?”小柳笑问。

    “难。除非真的不和常委们通气,自己一个人突然杀下去。”薛华鼎说道,“随其自然吧。其实突然杀下去未必就真的能发现什么弊端?一个人毕竟只有一双眼睛、一对耳朵,能听多少、能看多少,极大部分事情、极大多数时间还得由他们在做。……,你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争取早一点到达那里,一天多跑一个地方。”

    “随时可以出发。”小柳拿着薛华鼎的公文包、手机、保温杯说道,双手都是东西。

    薛华鼎接过保温杯拿在手里,说道:“走!你把灵山镇、马口乡的有关资料给我一份,我等下在车上看。”

    下乡调研,特别是以县委书记的身份下乡调研,下面的人都很紧张。当薛华鼎要下去调研的信息“无意”地透露到下面后,与县城靠得近的乡镇都指派了相关人员在主要道路上盯着,一旦看见薛华鼎的车出现马上就用电话通知相关领导。

    正如薛华鼎所说,他们的车走到哪里,乡镇的领导都心里有数。

    当进入灵山镇的地界后,灵山镇的领导就一边抹着额头上的虚汗,一边吩咐人员选定一家档次一般的餐馆,但尽可能准备高级的菜肴。各办公室、镇政府院落再打扫一次。虽然匆忙,但多打扫一次肯定不是坏事。

    薛华鼎这次下乡不是去查别人短处的,自然也不会故意杀什么回马枪或唱空城计,让他的车空跑而自己坐其他车。人在官场。很多事是无法较真的,很多时候还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大家心里都有数就行,没有必要戳穿那一层纸。

    当他们地车进了灵山镇镇政府,镇政府办公室的人连忙把装着不知情、正在镇上“检查”工作的镇党委书记、镇长喊回来。

    一阵客气的寒暄后,薛华鼎让他们开始进行调研汇报。

    汇报完,薛华鼎又问了一些基本情况。

    一切都有条不紊。一切都按部就班。没有多久,这场调研就算基本结束了,只等吃完中饭后再转几个小企业和看几块种了油菜的农田就到下一站----马口乡。

    当薛华鼎在镇党委书记和镇长的陪同下走马观花看完他们选定的乡镇企业和农田后,他地车朝马口乡驶去。

    镇党委书记和镇长坐他们自己的桑塔纳汽车跟着薛华鼎的车送他们出镇界

    未料,他们二台车还没有跑上几百米就被一群急切的农民挡住了。农民七嘴八舌地大喊着:

    “停车!”

    “救人!“快,人快不行了!”

    司机还在犹豫的时候,薛华鼎连忙吩咐道:“停下。”

    车刚靠边尚未停稳。几个农民蜂拥而至,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对着车里的人吼道:“快下来,你们快下来!”

    车里的人都一下愣住了,以为遇到了打劫地。年轻的小柳甚至脸都吓白了:大白天打劫,你们也太牛了吧。

    后面的镇党委书记、镇长一见,马上下车朝这里跑来,嘴里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薛华鼎隐约知道了是什么事,他也很快下车。小柳见薛华鼎下车,他连忙下来。朝车旁的人问道:“什么事?”

    “喝农药了!秦桂香喝农药了!”

    “要送医院!”

    农民又七嘴八舌地说道。

    与此同时,他们从车的另一边把一个口吐白沫的女人塞进了车里,就是刚才薛华鼎坐的地方。

    镇党委书记大声吼道:“干什么!这是县委书记薛书记的车,把病人放我的车上去!”

    薛华鼎忙对他们说道:“没事!抢救病人要紧。小王,开快点!”

    小王还没回过神来,还是秘书小柳低头喊了他一声,他才胡乱地应道:“好,好……”

    薛华鼎动作迅速地将车里的文件袋和几份刚才在看地机密文件拿出来。然后喊道:“你们还有谁要去,谁是病人的家属,快上车!”

    几个人争先恐后地说道:“我是!”

    “我是!”

    “我是她亲戚!”

    等薛华鼎的车坐满了,小车就掉头朝镇上驶去。

    很快,坐不下的亲友们又上了镇党委书记的桑塔纳。

    看着二台车前后朝镇上飞奔。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人这才走上来,卑微地朝薛华鼎笑着,并递上一支烟。其他农民反而退后一步,围着薛华鼎和镇党委书记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薛华鼎拿着烟,很自然地往嘴里塞,但快到嘴边的时候才打住,心里一阵恶心地翻涌:他想起了刚才那喝农药的女子口吐白沫。脸上、胸前到处都是。极度恶心。

    镇党委书记心情自然也不好,很是郁闷地接过村干部的烟:遇到这种事。肯定让这个新上任的县委书记产生了不好的印象。怎么就早不喝农药、晚不喝农药,偏偏在这个时候喝。

    他偷偷地瞪了正点头哈腰散烟地村干部一眼,没好气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干部看了不高兴的镇党委书记一眼,又看了也用探寻的目光注视他的薛华鼎一眼,犹豫着说道:“哎,真是造孽。”

    围观的一个农民说道:“还不是偷人被老公发现了,不好意思,只好喝农药死掉算了。”

    旁边一个农民扯了他一下,说道:“你少说几句。你知道什么?”

    而另一个农民则笑道:“谁不知道?光屁股被人堵在床上。呵呵。要不她会喝农药?”

    村干部转身对周围的农户吼道:“都回去!都回去!”

    薛华鼎则举步朝马口乡方向走,其他领导都跟着往前走。那些农民见没有热闹可看又被村干部吆喝,也就慢慢地散了。

    等周围没几个人了,薛华鼎这才对村干部问道:“到底是什么回事?”

    想不到村干部这个时候还有点犹豫,字斟句酌地说道:“这个人的老公搞完双抢到南方去打工,没有找到工作就回家了。今天回家看见她和别人在做那种事,生气地他就打了她。她就这么喝农药了。”

    村干部地话虽然听起来很有说服力,但薛华鼎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因为他说话时的神态太认真地,完全不像事实俱在的样子。如果事情真的这样,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严肃,也不会一边考虑一边说。

    薛华鼎心里是这么想,但嘴里却没有说出来:这事肯定与其他人有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对秘书小柳道:“小柳。你打一个电话给马口乡的文书记,让他派车来接我们一下。”说完,他又对灵山镇一班子人和村干部说道,“你们就回去吧。还不知道车什么时候过来。”

    镇党委书记连忙说道:“没事。等一会就会有班车过来,我们搭班车回去就是。”他继续说道,“哎,现在是世风日下,这些污七八糟地事情真不少。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家跑到广州、深圳下海,靠身体赚外面人的钱。家里有孩子的就在附近做这些事。现在是开放了,大家对这事都是见惯不怪。偷情也好赌博也罢,群众对这些事宽容了很多。若是以前,大家还不把他们给捆起来?法院判他们一二年,看他们老实不老实。”

    薛华鼎对镇党委书记的牢骚并不认同,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医院能不能救醒她。她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吧?”

    村干部嗯了一声,说道:“她有二个孩子,一个读初中,一个读小学。孩子都还在上学没回来。千万不要出事就好。她家里还有二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要她照看呢。”

    小柳走过来对薛华鼎说道:“薛书记,文书记的车马上就到。我刚才还跟小王打了电话,让他把车开到县里,彻底地清洗一次后再过来。”

    薛华鼎问道:“病人怎么样了,没事吧?”

    “不知道。他只看到那些人把她抬进医院。他就开车离开了。”小柳回答道。

    薛华鼎转头对镇党委书记道:“你安排人稍微过问一下,如果她家有什么困难,你们镇政府出点钱帮助他们一下,特别是这次治疗千万不要因为钱而耽误了。”

    镇党委书记马上说道:“好地,我马上安排。”镇党委书记又对村干部道,“你也做好家属的思想工作,这种事已经发生了。让他们看开点。不要再刺激她。你也做一下周围人的工作,不要给她和她的家庭增加精神压力。有什么困难。你直接打电话给我,我会尽量支持你的。”

    村干部连连点头:“好,好,谢谢各位领导。”

    马口乡的桑塔纳载着乡党委书记过来,他和灵山镇的领导打过招呼又等薛华鼎和他们握手道别之后,就恭请薛华鼎上车,他们一起朝乡政府而去。

    薛华鼎本来对这次调研的兴趣就不高,遇到路上发生的这事之后更是兴趣泛泛。他几乎是草草地结束了对马口乡的调研。当司机小王地小车开过来之后,薛华鼎等人也没有吃马口乡精心准备的晚饭,他带着小柳很快就离开了马口乡。

    马口乡的领导也知道薛华鼎今天的心情不好,没有强留,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就送薛华鼎他们离开。

    在路上,薛华鼎对小柳道:“你在灵山镇有同学朋友没有?如果有让他们私下打听一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女的喝农药。”

    小柳和司机都是一愣,心里想:“这还用调查?明摆着的事,女人因为脸皮薄而服毒自杀。”但司机没有开口。

    小柳也没有表示疑问,而是想了一会,说道:“我有几个高中同学是这个镇的,让他们问一问应该能问出原因。”

    薛华鼎点头道:“稍微打听一下就行了。不要惊动太多的人。”

    “我会告诉他们注意地。”

    薛华鼎没有再说话,似乎很疲倦地靠在沙发上闭了眼睛。

    这事过去大约一周的时间,小柳对薛华鼎汇报了他同学问到的情况:情况基本与那个村干部和当地农民说的差不多,那女人被自己的丈夫堵在床上,那个男人扔在钱就跑了。丈夫将女人痛打一顿,闹得周围地邻居都知道了,无脸见人的她就喝了毒药。幸亏发现及时,也幸亏薛华鼎他们的车经过那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这个事情是薛华鼎郑重安排的,在请人下去调查的时候,小柳还特地请同学进行了深层次的调查。调查的人发现这个女人家里情况很一般,从田地里赚来地钱基本都填入了几张大嘴中。常年难得买一样新东西,也很难置一套新衣服。孩子上学要钱,老人治病要钱。丈夫不是不愿意打工就是在外面赚不到钱寄回家,所以就私下做一些见不得人地事,捞一点钱救济一下贫困的家里。

    这次是孩子下半年新学期开学,书杂费、辅导费、资料费、报考费等等加起来二个孩子需要五百多元,丈夫不在身边地她实在借不到这些钱,孩子又天天哭闹要钱,被逼无奈的她也就不顾白天还是黑夜地捞钱了。那里会料到丈夫突然回家?

    周围的邻居其实早就知道这回事,只是不说破而已。她也自己骗自己,装着别人不知道。现在被丈夫拖到外面,赤身裸体地当着众邻居的面被打、被骂,被其他人讥笑,想不通的她也就只好喝农药算了,一了百了……

    薛华鼎知道里面有内情,但想不到是这种内情。他也只能叹了几口气,对自己的秘书说道:“你把纪委书记王雅香喊过来,把农民减负办公室的负责人也一起喊来。”

第525章

第526章

    薛华鼎道:“现在我们暂时离开了,就安心读书吧。把他们二个叫出来,今天我们出去喝一顿?”

    “行!好好喝一顿酒,把其他事情都放下,安安心心读自己的书。”赵长宁笑道,“这么多年没读书了,也有点怀念这个氛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读进去。”

    薛华鼎笑问道:“读不读进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二人都笑了。

    在党校除了按老师的要求学习外,恐怕最重要的就是寻找志同道合的学员,编制一个关系紧密的官场网。特别是这一期的学员都是一些实权人物,如果搞好了关系,不愁找不到相互提携者。

    二个秘书知道他们有话谈,没有跟他们凑一起,而是他们二人在旁边的包厢点了菜,他们在相互结交。

    薛华鼎、赵长宁喝酒的时候一直都是笑呵呵的,二人眼睛都放光,似乎进党校就进了阿里巴巴的宝库,那些同学都是一块块的黄金、一颗颗钻石。

    相对在县委办公室办公,这里要轻松得多:上午按时进教室就行,老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白沫横飞,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看你的心情。

    老师提问时,如果你能回答出来,自然可以侃侃而谈,以吸引同学的注意,也许还有几个美眸注视你,对你放几下电,让你心脏狂跳几下。实在不知道回答,你可以明白无误地说不清楚,没有人说你。只要你不是不懂装懂。让周围的同学都说你装13就行了。

    学校一般上午上课,下午休息。间或有时候也留一道论文题目给你书写发挥:比如如何反击西方国家的和平演变、你如何看待企业股份制改革等等老掉牙地问题。

    只要你到图书馆翻翻报纸,读一读《半月谈》、《理论研究》等刊物,基本就能写出一二三来。当然,你也可以找几个朋友、同学相互谈论。谈谈各自的观点。然后写上去。实在没有创意就把那些论点、论据打乱一下顺序。不要让老师眼睛一扫就知道是相互抄袭就行。

    更有偷懒的,一个电话打到县委办公室或者县政府办公室,让县里那些巴不得为您效劳的笔杆子为你写一篇锦绣文章再e-mail给你,你只要照着抄就行。

    有懒人还抱怨道:“如果容许我们交打印稿就好了。”

    如果是那样。抄都不需要本人抄,按一下打印键就行。

    没有打印机?党校外面多的是复印店,人家还电脑、电话都有,五分钟给你搞掂。

    每天薛华鼎基本上就是这么过地。他对这种论文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写,也不擅长这个方面,所以就放纵了自己。他可没有期待在党校发表一篇什么高深理论地论文。让上级领导读到,然后上面地领导青眼有加,将他一下提拨到高官行列去。那只有幻想者是才这么想,党校的理论文章没有几个高官会认真读,除非是高官早相中了你,那么高官也会提前跟你打招呼,告诉你怎么写。

    倒是赵长宁对写论文什么的很有兴趣。每次老师布置作业下来。他什么事不干,首先就坐在寝室里奋笔疾书。不把文章写完决不罢休。这与他当省委胡副书记的秘书有关,跟随胡副书记地那段日子里,他每天都要写报告、写讲话材料。

    他多年形成的习惯,每天不写点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就是当县委书记后,他也经常亲自动手写讲话稿,秘书给他写的他都要改掉一大部分。报纸上也时不时看见了他的一些理论文章。

    在干实绩方面,他比不过薛华鼎,但在文章上面,薛华鼎拍马也追不上。除了胡副书记,薛华鼎在省里高官中几乎很少有什么名气。赵长宁却凭他的文笔和以前当秘书地资历在省领导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到党校这里,也许是他写的文章真正好,也可能是党校老师知道他的经历,所以他每次写的文章都得分很高,不少文章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上讲评,宣传栏上都贴了他几篇文章,供大家阅读、欣赏。****可以说他在党校学员中聚集了不少的人气。

    无疑地,赵长宁政策水平高,而且他也很热心。薛华鼎不时找他询问,请他组织文章机构,他都尽心帮助,不遗余力。

    在学习方面薛华鼎太普通了,毫无特色。但他在体育上面却突出一指,特别是他打乒乓球、篮球可以说是无人能敌。党校组织的乒乓球比赛他囊括单人冠军、双打冠军、小组冠军。

    篮球比赛因为没有个人项目,团队交战淹没了他的一些功绩,只得了一个小组冠军,但他矫健地身躯、灵活地动作、“精准”的投篮都给其他球员和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其他人只好哀叹岁月不饶人,似乎让他们年轻几岁地话,可以拼过薛华鼎。薛华鼎心里小小地得意了一把,也鄙视了这些不服输的家伙一下。

    一到星期五下午,薛华鼎就坐上许蕾派来的汽车,跟几个熟人说声拜拜就回家亲孩子抱老婆去了。

    几个因为路远不能回去的好友都笑话薛华鼎得了妻管严的病。

    每周回家除了想老婆孩子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党校的应酬太多,甚至比在县里还要多。如果不跑回家,假日的时间都会泡在酒瓶里或者是舞厅里。

    薛华鼎、赵长宁把党校当社交场所,大力编制人力资源网,其他人一样是这个想法。特别是薛华鼎年轻,三十岁不到(他是十二月才满三十岁)就是堂堂的县委书记,今后还不知会走到哪一步。至少比那些五十多岁的人走更远,官场期望值大大高于其他人。

    他与另一个有后台地女人被学员们称为“金童玉女”。只不过那女人也有四十多岁了,半老徐娘被称为“玉女”稍微有点恶心的感觉。

    他自然成了大家邀请的对象,只要外出喝酒,他们几乎都要叫上他。党校周围的餐馆、饭店、酒店吃了一个遍之后。他们就杀奔几十里外的省城。

    喝完酒再跳舞。不闹到凌晨三四点不回寝室。

    有时回来晚了大家就在外面开房住宿。当然。吃饭也好、跳舞也好还是住宾馆都不需要他们掏钱,每次都有不知哪里冒出来地人抢着为他们买单。有时候谁也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买地单。

    薛华鼎在省城也有认识地企业家、老板,特别是原来在电信的时候结识了不少的人,这些人不知怎么知道他在省党校培训。都争先恐后来献殷勤,但他都坚决拒绝。

    至于当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认识的那些老板,他更不假辞色地推辞。但还是有“漏网之鱼”巧妙地为他买了几次单,他也只好苦笑接受了。

    除了党校同学和企业老板,来到最多地就是各级官员,浏章县的县级干部、县直机关的领导几乎都轮流来“汇报”了一次工作。有的还不止一次。不知是不是他们私下商量好了,每次来都是一个官员为主,一个晚上很少出现二个平级的官员。很多时候是单独的一个县级官员请薛华鼎出去吃饭、娱乐。

    来得最多地是代县长郝国海和县委办主任李光明、县政府办主任王波。

    李光明、王波一般是用公事需要请示薛华鼎的名义来的,而郝国海则是代表着双层身份来看他。他既是薛华鼎的下属,向他来汇报工作,又是代表长益县的那些人来请薛华鼎的客。

    薛华鼎知道郝国海除了这个明面上的事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私人地事。现在他地情况有的尴尬。希望薛华鼎能帮他解决。让他早一点宽心。

    他从长益县调到浏章县,当上了代县长。原来地县长罗国威则变为代县委书记。=君    子    堂    首    发=如果薛华鼎上完党校直接高升的话,那郝国海自然就成了县长,虽然这个代字暂时不会出掉,需等一年多之后的人代会批准,但那只是走过场,肯定能通过。

    他最担心的是薛华鼎回去后重新当县委书记,那罗国威就会还原为县长。这样一来,自己就可能屈居常务副县长或副书记。

    虽然这有点儿戏,但并非不可能。郝国海绝对不愿意放弃到手的县长职位。

    他心里非常希望薛华鼎能走一走上层路线,使他高升成为事实。从薛华鼎的政绩、表现、口碑等等情况来看,他高升完全是可能的。市里安排什么代县委书记、代县长都是在为他高升造势。

    他担心的就是薛华鼎只坐在家里等着上级来找他,或者对现在上升不上升不放在心上。

    薛华鼎对郝国海的来意自然了如指掌,听了他的旁敲侧击也只是笑笑。说实在的,薛华鼎还真不想干什么副市长,更不想为得到这个副市长的位置而拉下面子去活动。

    当市长甚至市委书记,他当然想。问题是自己一下升到那么高既不可能也不现实。现在安华市的牛水生市长、孙迪华书记都没有退居二线的迹象,更何况在他们后面还有一个罗格衡虎视眈眈,哪里有自己的位置?

    可要劝说郝国海放弃吧又说不出口,因为自己还不知道上级是如何考虑自己的。也许自己对郝国海说还要回去当县委书记,一旦将来上级真的让自己当了副市长,传到别人耳朵里就是自己对工作挑精选肥,辜负领导的好意。所以当郝国海问他的时候,他只能很官方地回答听从上级领导的安排。他们叫自己干什么就干什么。

    县里的官员来过了,安华市的官员也来了一些。市里来的都是一些市直机关的领导。这些人都是官场上地老油条,他们预计薛华鼎不久就将到市里占据一席之地,不管他今后是不是主管自己这一摊子。多一点交情总是好的。按照薛华鼎的发展势头来看,他升到他们前面领导他们只是时间问题。早一点铺路比今后巴结要好的多。

    所有来的人当中最让薛华鼎开心、没有负担地就是罗豪、鲁利等人,这些人现在不求他办什么事,年纪又相差不多,相互之间没有什么顾忌。谁也不需要讨好谁。完全可以做到以朋友地关系来交往、不掺杂一点利益。无论是聊天、打扑克还是喝酒、跳舞都开心。

    不管日子是快乐还是郁闷。一天都还是二十四小时。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下半年。

    一天刚下课,薛华鼎收拾书本准备回寝室,赵长宁凑了过来,问道:“中午请你出去吃饭好不好?”

    “靠。搞得同女人约会似地,那我说不好!”薛华鼎笑道。

    “呵呵,小妞,从了大爷我吧!”赵长宁也笑着说道,周围的几个学员笑成了一片。

    旁边一个家伙笑道:“本来我也想加入的,看你们二个关系不一般。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又是一阵大笑。

    二人走在走廊上,薛华鼎问道:“又有什么消息要宣布?”

    赵长宁从省政府外调的,省府里有不少死党,消息自然很灵通。一有什么事,他就首先告诉薛华鼎。

    “没有!二天没下馆子了,嘴里有点淡。”半年多地学习,前来请客的人比以前大幅度减少。不再像以前天天有人请客了。

    “我还信你的?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说。”薛华鼎打开寝室门。将书往书桌上一扔。说道,“你的书也放我这里吧。”

    告别同学。二人边说边往外走,赵长宁说道:“前几天省纪委双规了好几个人。”

    薛华鼎一愣,问道:“谁啊?与我们有关吗?”

    赵长宁笑道:“你是不是做什么美梦?想他们双规了你就填上去?”

    薛华鼎道:“呵呵,我还没那么无聊。既然你这么郑重其事地把这事说出来,肯定与我们有点关系吧?”

    赵长宁道:“开玩笑的。这次双规的人中间有一个是我认识地,很久以前他儿子还和我干过一次架。”

    “呵呵,为女人?”薛华鼎问道。

    “你怎么一下就猜出来了?”赵长宁站到薛华鼎前面,说道,“薛华鼎,你牛啊。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有半仙的本事?”

    薛华鼎道:“这还不容易猜?看你无所谓、甚至有幸灾乐祸的神色,肯定是他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如果是普通的斗气打架,你会记这么久?肯定是争女人争输了,所以刻骨铭

    赵长宁脸色一暗,没有说话,而是让出道,随着薛华鼎往前走。

    “过去的都过去,你现在春风得意,还记那些事干什么?”薛华鼎道。

    赵长宁道:“当年我和他同时大学毕业,他因为父亲的关系分到了省机械厅宣传部,我分到安华市南区中学当老师。我女朋友……当时地女朋友分到他父亲工厂里。那家伙就利用他父亲地权力……”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

    薛华鼎也没有说话:这种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赵长宁自己有了老婆孩子,对方又出了这些事,自己完全没有劝慰赵长宁的必要。

    薛华鼎心想:“看起来你赵长宁实在是一个稳重地人,怎么涉及到男女私情的时候就显得这么不成熟呢?”

    二人随便进了一家餐馆,赵长宁第一次不要人敬酒就自己大喝起来。三满杯白酒下肚后,他把刚才这件事痛快地说了出来:

    出事的是湘湖南山机床厂,是省内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厂址在省城。厂里正式职工有八千五百多人,主要生产普通车床、磨床、轧制机、减速器等设备和部件,虽然经济效益不是很好,但相对其他亏损企业而言,这个厂的情况还是很不错的。

    这个厂地级别也很高,在过去厂党委书记和厂长都属于厅级干部编制,现在虽然政企分开不再明确规定他们是厅级。但开会、相关待遇方面还是遵守着这个规定。

    这次出事是因为厂党委书记兼厂长熊志理的儿子熊虎----也就是赵长宁的同学加情敌----引出来的。这个熊虎从大学毕业分到省机械厅之后并没有认真干几年,他觉得自己在里面完全是浪费青春。机械厅本身就不是一个很有油水的部门,加上他一下子也不可能身居高位。他父亲虽然是一个厅级干部,但一个厂长地影响力非常有限,最多是助他早一点达到处级干部地位置。

    干了几年后。在别人地鼓动下他就下海自创公司。开始时他雄心勃勃。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和在机械厅积累的人脉关系就能发家致富。不要父亲的工厂帮忙,一个人在外闯荡。哪想到闯社会不是那么容易,不到半年不但没有赚到钱反而因为几次投资失误而债台高筑。本不同意他下海地妻子开始埋怨起来。

    被逼无奈的他只好求助于父亲。他父亲也就只有这个儿子,平时也看得很重。也就默许和引导自己的手下帮熊虎一把。

    于是,南山机械厂就成了熊虎的后花园,他和其他企业签销售合同,而从机械厂低价拿产品对外卖,从中赚取差价。开始的时候,他和他结交的那些厂领导胆子还不大。多少给机械厂留下一点点利润,保证不让机械厂吃亏。

    但随着亚洲金融危机地到来,机械行业的利润普遍下降,不说给机械厂留利润,就是按机械厂的成本价销售出去也没有人买他的产品。于是,几个赚钱赚红了眼的人一咬牙,干脆从机械厂白拿。低价向外销售。而让机械厂自己去亏损、去平帐。机械厂效益本身就不佳。工人不停地下岗以实现厂领导提出的“减员增效”,他们这么做无异于雪上加霜。

    这种事做一次二次别人也许不知道。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他们这么搞了半年就被人举报了,纪委稍微一查账就通知检察院介入。检察院很快就查清熊虎这个皮包公司侵吞了机械厂六千多万的产品,挪用了机械厂三百多万地资金。

    省高层自然震怒,大手一挥:“抓!”

    于是包括熊志理在内地厂领导一下被抓了好几个,熊虎的公司自然也跑不掉。

    凭天良来说检察院也是冤枉了他们:挪用三百万资金是真,侵吞六千万产品则未必。这六千万产品是按以前地市场价格计算的,完全是一个虚价,不说熊虎低价销售得利也就一二千万而已,就是正常销售也要砍一半价。毕竟机械产品现在是买方市场,哪里能顺利按标价卖?但检察院为了他们的功劳自然不会体谅这些被关进去的家伙。谁会跟他们讲什么天良?

    这也算是痛打落水狗吧?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对于湘湖南山机械厂的事,薛华鼎听了也就听了,现在经济领域犯罪的人不少,熊虎这种人社会上不少。

    他完全没有往心里去,以为自己与这事完全没有关系。

    让薛华鼎和赵长宁想不到的事,薛华鼎还真与这事扯上了,而且还影响了他的仕途。

    赵长宁兴奋地把这事告诉他不久,省委胡副书记的徐秘书就打电话给薛华鼎,请他星期四上午到胡副书记的办公室去一趟,胡副书记找他有事要谈。

    挂了徐秘书的电话,薛华鼎有点不理解,不知道胡副书记为什么现在找自己谈话:党校学习还只有一半的时间,县里也没有出什么问题。

    薛华鼎心想:“为什么找我谈话?不会真的就考虑要提升我吧?”

    因为不解,薛华鼎就找赵长宁打听。赵长宁也是一头雾水,如果说要升薛华鼎的官,这也太早了点,如果只是胡副书记想私下询问一些情况,那也没必要选在上午、选在办公室啊,搞得这么正规。

    赵长宁和徐秘书的关系很铁,在薛华鼎的请求下,晚上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徐秘书,想从徐秘书嘴里套套口风。

    不想徐秘书也在狐疑中,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说这段时间并没有收到不利于薛华鼎的信息,也没有发现胡副书记对薛华鼎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徐秘书不是很肯定地说道:“不会是坏事情,具体是什么我还真不清楚。”

    心里忐忑不安的薛华鼎又打电话给王波、小柳,询问县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二人很肯定的告诉薛华鼎,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大事,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县里没有什么传言,市里也没发现什么动静。

    到了睡觉的时候,薛华鼎也就放开了,不再自寻烦恼:是祸是福都躲不过,干脆不想这些没有用的事。

    星期四上午,薛华鼎按时到达了胡副书记的办公室。

    刚和徐秘书说了几句见面的话,胡副书记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对薛华鼎道:“小薛,你来了。进来吧!”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薛华鼎总算放下心来,老实地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胡副书记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问道:“党校学习怎么样?累不累?”

    薛华鼎道:“学了一点东西。”

    他又问了一下其他情况,薛华鼎都认真回答了他,心里还是猜不出他为什么问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问完这些,胡副书记似乎很随意地问道:“长益县柴油机厂现在的效益怎么样?它现在叫什么机械有限公司了吧?”

第527章

    “它被分为几个部分,其中长益华桓机械股份有限公司最大,现在效益也不错。工厂的那些工人都安置好了。”薛华鼎老实回答道。

    到现在他还不明白胡副书记为什么找他过来谈话,问的也是过去的事情。

    胡副书记笑着问道:“你认为这个柴油机厂改制成功的原因是什么呢?”

    薛华鼎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认为成功的原因有以下几点:一是县委县政府和市领导都重视,各级政府全力支持。改制的时候没有干扰,有利于制定的政策顺利实施并达到目的。二是厂里的领导科学地将资产归于优良资产和不良资产,让优良资产发挥了良好的效益,吸引社会资金加入。不良资产没有拖累新的项目。三是改制小组的人走出去、请进来进行得比较好。不贪大、有活就干,社会上的技术和资金被吸引进来。四是我们的产品比较对路。至于管理方面也有一定成功经验,就是把私营企业的管理体制引进来,按件计酬,按质奖励。此外,公司的领导班子基本称职,把以前那些不思进取的领导排除在班子之外。”

    胡副书记一边听一边点头。等薛华鼎说完,他心情很好地说道:“还是你说的比较有针对性,也很有说服力,虽然你说的未必就一定正确。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战略对头,主管这个改制项目的人头脑清晰,有想法,不徇私。”

    薛华鼎听了心里有了一丝激动的感觉,因为这个事情就是他主管的。这不相当于胡副书记在表扬他吗?虽然没有点名道姓。

    果然。胡副书记又问道:“那你说说浏章县纸厂改造成功地经验呢?”完全是围着薛华鼎地功绩在说话。

    薛华鼎轻笑了一下,说道:“浏章纸厂的改造是成功了,但没有什么经验。因为条件摆在那里。不成功都不可能。”

    “呵呵,为什么这么说?据我所知,他们二个纸厂也是琢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搞好,难道他们就没有发现这些条件。”胡副书记笑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我可是从安华市出来的,对那里地情况了解的不少。”

    薛华鼎也笑了一下。说道:“他们没有改制成功主要是被名声所拖累。以为这二个纸厂有那么久的历史,要一下拉掉,几乎等同于破产,心里过意不去,也怕别人说闲话,惹上一身骚。还有就是他们担心改制的动作太大,对社会造成大的动荡,几百人下岗的话,如果他们闹事。好不容易才实现的浏章县安定团结局面就被破坏了。加上有人有私心,想低价购买这二个纸厂,所以县里迟迟没有动手。”

    胡副书记笑道:“那你怎么就敢下手?不怕下岗工人闹事?”

    薛华鼎说道:“我想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不让工人下岗,让他们不死不活地吊着。不如早一点割除这个毒瘤。现在国家对环保越来越重视,不出几年。我们自己不垮,国家也会逼我们垮。还有,我也得益于一件偶然地事,有了那件事,我更加理直气壮了。”

    胡副书记问道:“国家电视台拍摄纸厂向长江排污的事?它反而成了你的尚方宝剑?呵呵。”

    薛华鼎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它帮我扫清了县里的一切阻力。”

    胡副书记也笑了笑。问道:“我听说你为这事还受到了领导的批评?心里有什么想法?”

    薛华鼎说道:“只要把事情办好。被领导批评几句算不了什么。”

    “不错!能屈能伸就是好。”胡副书记突然问道,“你试着去管理一家企业怎么样?”

    薛华鼎有点不相信地看着胡副书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胡副书记笑了一下,但没有反驳他说的没有经验的话,而是问道:“你听说过湘湖南山机床厂吗?”

    薛华鼎再次吃惊,眼睛睁得很大:前几天才听赵长宁说过这事。

    胡副书记收住笑容,说道:“我想你应该听说了。里面的班子烂了,八个厂领导抓起来六个。现在这个机械厂人心惶惶,我们省委省政府必须尽快派强有力地领导干部进去,否则的话,这个厂子就会烂掉,国有资产就会流失。我认为你有这方面的能力,能够把厂里的局势稳定下来,所以找你谈谈。你个人的意见呢?”

    薛华鼎认真说道:“我个人意见是……我不太想……我愿意去。”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又加了一句,“因为我实在没有把握能把这个工厂带出来,我也没这方面地兴趣。”

    “呵呵,你的胆子不小嘛。竟然当面拒绝,一点也不委婉。”

    薛华鼎苦笑道:“如果委婉,那你们肯定会让我去。”

    “呵呵,有点自知之明。不过,你反对也没有用。这是组织上的决定,除非你辞职不干。”

    “啊----”薛华鼎哭丧着脸,问道,“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有啊。我现在找你谈话不就是和你商量吗?你回去之后好好考虑,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向我提出来。资金、政策、技术、人事等等方面都可以商量。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必须去,必须把厂的新班子团结好,必须把厂扭亏为盈。”胡副书记武断地说道。

    薛华鼎也不客气,说道:“胡副书记,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敢保证一定能这么大一个厂扭亏为盈?而且……”

    胡副书记鼓励道:“大胆说。我们现在是商量嘛。”

    薛华鼎心想:你这还是商量?简直就是强迫。

    薛华鼎说道:“胡副书记,说实在话,我希望能一直走在政府这条线上,不想转行到搞企业管理。如果是短期的话。我可以考虑。如果……”

    胡副书记笑了,说道:“嗯,我明白了。”说着。他看了薛华鼎一眼,说道,“你官瘾不小。”

    薛华鼎连忙说道:“我是不适合搞企业管理。”

    胡副书记故意板着脸,一副阴沉沉的样子看着薛华鼎。

    开始薛华鼎还不以为然,心里还在想怎么推辞这个事,但见胡副书记一直严肃地样子,心里就有点发毛。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起来。

    但他也没有轻易开口,眼睛望着自己地脚尖,一动不动。整个办公室一下安静下来。

    几分钟过去,薛华鼎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地时间。

    他地背上开始慢慢有汗渗出了,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胡副书记说话了,他说道:“还是没想通?好吧,我答应你。”薛华鼎刚松了一口气,胡副书记却说道。“你什么时候把这个厂扭亏为盈了你什么时候出来。怎么样?”

    薛华鼎只好点了点头,能怎么样,难道真地一直抗命不遵?

    胡副书记站起来说道:“其实现在很多官员是从经营国有企业出来的。现在我们的王省长就是从煤矿企业转到政府。还有你们县的几个县领导好像也是从纸厂出来的吧。”

    薛华鼎嘴里说道:“我一定尽心尽力把这个厂搞好,绝不辜负组织的期望。”心里则不以为然:以前政企不分家,企业领导都有行政级别,转行当然容易。现在没有这个级别了。从企业管理到从政远没有以前那么简单。

    胡副书记道:“那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至于最后是不是任命你为南山机床厂当厂长,组织上还要考察,还有找你正式谈话。我今天只是跟你通下气,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薛华鼎连忙站了起来,心里强迫自己尽量摆正心态,争取把刚才造成的不良印象挽回来。他语气很平和地对胡副书记道:“胡副书记,我一定会好好考虑。抽时间多学习学习企业管理。如果组织上真地让我去。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胡副书记脸上稍微有了一点笑容,说道:“有这个心态就好。组织叫你干啥你就干啥。不要跟组织讲价钱。更不要要挟组织,这才是一个有政治觉悟的干部。如果你有时间,也可以到南山机床厂去看看,今后有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联系。”

    听了这句话,薛华鼎心里更有了底:通过这事与胡副书记建立更紧密的关系,今后从政还不是一句话?他爽快地说道:“我会抽时间去了解的。”

    告别胡副书记和徐秘书,薛华鼎回到党校把相关情况跟赵长宁说了。赵长宁也是张大了嘴巴,想不到让他去这个差事。

    接下来他也对这件事做了分析,他的分析和薛华鼎当时想的差不多:这事不能逆着胡副书记的意思来。也许他已经跟省委常委的其他人打过招呼,如果坚决拒绝,不但有损于胡副书记地威信,更可能使薛华鼎失宠于他。即使真的进入了企业管理,有了胡副书记的关照,再次从政的话也不会很难。也许还真把那个厂子给扭亏为盈了,增加一份别人所没有的政绩。

    最后的建议无疑是劝薛华鼎愉快地或者装着愉快地接受这个任命。

    薛华鼎跟老师请了假,当天就赶回了安华市找岳父许昆山商量对策。

    许昆山给他地建议也是顺着胡副书记的来,而且这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许昆山还透露一个信息给薛华鼎:“我早就听人说胡副书记有可能在担任湘湖省省长,他现在把南山机床厂的事揽起来,说明他当省长的事不是空穴来风。如果他真的成为省长,这样使用你,那充分说明他已经把你当得力干将在使用,你已经被他纳入了他的***里。那么,我就得恭喜你了,也许这才是你真正踏入了政界的一个起点!你想让他重视你。你必须把这个厂搞好。让他觉得你真地有能力,也让他在同僚面前扬眉吐气一番,让那些潜在地政敌知道他是一个懂经济地省长。也是一个知人善任地省级领导。”

    薛华鼎有点心虚地说道:“我没有管理大中型企业的经验,我就怕把这事办砸了,辜负了他地期望。我不但从中得不到好处,反而……”

    许昆山笑道:“反而堕了一世威名?呵呵,你还很看重你现在的功绩啊。”说着,他收住笑,继续说道。“你以前功绩就算最大,那也是以前的。而且你当时的***只是一个县,功绩的影响力非常有限,省级高官也许还不完全看在眼里,就如大人看小孩过家家,呵呵,别不服气。

    至少你做的事还远远不够惊动省里高官的地步,除非是想胡副书记这么一直注意你地领导。现在他给你提供一个舞台,固然有他的私心的考虑。更是你展示你才能的机会。

    再说,世界上的事哪有绝对有把握的?如果大家都认为这个厂容易实现扭亏为盈,你未必就能抢到这个机会?大家都会眼红呢,就是做出了成绩,大家也会不以为然:谁都可以,你来出什么风头。”

    薛华鼎问道:“这次谈话。我现在在他心目中也许有了一个不敢挑重担的印象。要不要主动一点,争取让他印象好一点?”

    许昆山想了想,安慰道:“问题不大,既然是他找你商量,又不是正式的组织谈话,你当然有发表意见的权力。你没有一口应承下来,这也说明你稳重。不是轻浮邀功之人。在他心里。未必有什么坏印象,你尽管放心。他要地是你脚踏实地地做事。不是要你做什么没有用的表面功夫。当然,如果你能主动一点那更好,更让他早一点放心。”

    实际上,许昆山也不知道胡副书记到底是怎么想的,对薛华鼎是不是有了不好的看法,他心里并没有底。

    薛华鼎心里也只是把握不定,之所以说出来内心的疑虑,仅仅是为了宽慰一下自己,没有寻求标准答案的意思。

    大地思路理清了----决定了到南山机床厂去,接受胡副书记的安排!

    二人接下来就是讨论如何接手这个事了。

    薛华鼎和许昆山认为这个南山机床厂除了表面上人见人怕的不利因素外,还有五个明显的优势:第一是领导重视,特别是胡副书记亲口说的有事找他,那就说明南山机床厂在省领导那里都挂了勾,薛华鼎有什么想法都有可能贯彻实施。在资金、政策等方面肯定比其他企业有优惠。第二,厂领导班子几乎都是新的,那些领导被抓之后,即使还有留任的老领导,他们现在肯定也是内心惊慌,至少暂时不会和新来地领导唱对台戏。第三,南山机床厂这么多年来也打出了一定地名气,有一笔可观的无形资产。只要这个厂能在短期内做出一点成绩,过去遗留地名声就可能承接过来,不会一下被行业人士所遗忘。前提是不能沉寂太久。第四,现在中国的经济正在快速发展,生产企业多、相互竞争激励是明面上的事,但市场需求量大也是实实在在的事实。第五,与国外发达国家相比,中国机床行业水平低,设计、生产技术有较大的上升空间。

    二人商量之后,决定让薛华鼎还是为党校学习,他请人对南山机床厂和国内相关行业进行调研,同时聘请专家对南山机床厂进行全面的分析,尽可能找出几个好的方案供薛华鼎思考。

    当然,最主要的是帮薛华鼎写出一个实施方案来,让他尽早交给胡副书记,让他知道薛华鼎并没有推诿、闹情绪,而是在积极想办法。

    薛华鼎在党校里一边上课,课余时间则在加紧自学企业管理方面的知识。通过财政厅预算处处长鲁利帮忙,薛华鼎还和湘湖大学管理系的教授建立了联系,作为一个插班生插入研究生班中学习。

    让他有点不解的是,自从那次谈话之后,胡副书记一直没有提起这事。没有接到这方面任何消息,只是听说近期内法院就侵吞国有资产将对熊虎父子进行公开审判。

    显然是在省委省政府的干预下,办案速度大大加快的缘故。

    薛华鼎心里想:“是不是不让我去当那个厂长了?那我这一段的努力不白费了吗?”

    不过,说到底,薛华鼎还是不愿意到一个企业去任职的。如果是上面不让他去,那就最好不过了,也就不用担心胡副书记对他有什么看法。

    离开县委书记位置半年多的时间,薛华鼎心里开始留恋起来。以前觉得辛苦的工作,现在反而认为只有那样来充实。更自豪那种被人人尊敬的氛围。

    半个月之后,许昆山打电话给薛华鼎,说是调查出来一个大概,问他要不要看看相关调查资料,编写一下自己的行动计划。

    为了未雨绸缪,薛华鼎自然愿意,而且那些调查资料花费了许昆山不少心血,即使将来不到机床厂当领导,对自己将来的工作也有用,至少得领了许昆山的这份情。再说,经过在湘湖大学研究生班一段时间的学习,他也慢慢入了门,利用许昆山的资料应该可以写出一篇不错的论文来。

    论文让教授修改之后发表出来,不也是一个升官的筹码吗?完全可以将自己打造成为一个能文能武的“儒将”形象,更有利于自己进步。

    许昆山把一大堆资料放在薛华鼎面前,说道:“要让这个工厂扭亏为盈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是这个厂是一个空架子,资产和债务几乎相等,也就是说它的净资产接近零。二是严重缺乏人才,说是说职工有近万人,但大多是一些普通工人、低级技术人员、工厂自己提拨的管理人员,有点本事的都辞职跑到南方打工或者办厂去了。三是人力资源配合严重不合理,工厂里脱产的干部比车间的一线工人还多,一个车间一般都是七八个车间主任、副主任、书记、副书记,还有工会委员、工会主席、女工委员、安全员等脱产干部。至于工时计算、复核、会计、工艺员更是名正言顺……”

    说到这里,薛华鼎插言道:“车间要会计干什么?”他心里很是感激许昆山帮了这么大的忙,有了他的帮忙,自己就是现在去上任也不会一眼抹黑。

    许昆山回答道:“他们的工时计算和工资拨付不是厂里统一进行的,而是先把钱统一拨到车间,车间按他们的规定发钱。自然需要会计。”

    薛华鼎哦了一声,问道:“还有其他问题没有?特别是有关产品方面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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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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