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恐怖开局
但双方本来怒目而视的生死之敌,之后接受的命令就有些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了。那些来势汹汹的曹军,与袁军的一些人忽然在各自最高将官的派遣下,从生死之敌,一下子变成同心协力的清道夫。他们一起清通了谷道,然后来的快去得更快,刹那间如风卷残云,推着、赶着本来属于他们袁军的粮车消失在莽莽谷道当中,只留下一地死尸。
吕旷与吕翔待得曹军全部撤走,尴尬的对视一眼后,目中都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喜色。
此时还有不明就里负责护卫这些粮车的谷外袁军将领、士兵从另一头支棱八翘地巨木缝隙间钻了过来。匆匆奔到冯鲁尸体前看了一看,只见尸两分,已是绝无活命可能。
再看面前的主将,单膝跪倒,目中含泪,血染袍襟,虎目圆睁,也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那位主将弟弟看来和这位冯大人关系不错,扶住冯鲁尸身,冯鲁咽喉处的血液喷出,溅湿了他的下颌。此时血染的三绺胡须,那位吕将军也不以为意,将他尸身抱在怀中,只叫了一声:“老冯啊,咱们只能来生在干那贪墨分赃的活计了……”说罢,吕翔便已泪水潸潸。
“弟兄们,咱们丢了粮草,回去也是死,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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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暴响将袁尚从昏睡中惊醒,接踵而来的便是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还有巨大的气浪呼啸而来。袁尚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便被猛烈地从胡床上掀飞到了空中,又像枯叶般翻翻滚滚地飞出老远,然后重重堕地。
“哎呀,我的妈妈哟…….来人呢,***什么情况?……”
袁尚只来得及咒骂了半句,嘴里便已经灌满了腥臭的烂泥烂草。一股掺杂了烂泥味、血腥味还有尸臭味的恶臭顿时沁入了鼻际。
没错,就是血腥味,还有浓烈的尸臭味,袁尚在邺城是见过、闻过这样的味道的。他对这种奇特的味道绝不陌生,那是死亡的味道,而且是绝对惨烈的战场上才会有的!
巨大的危机感霎时就将袁尚完全笼罩,难道是曹军火攻了他的营寨?不!火攻哪来那么大的声响和气浪,难道…….
袁尚不敢再往下多加猜测,已经被吓了一大跳的袁尚,旋即猛然坐起身来,一直无法睁开的双眼也强行的猛然睁了开来。待得左右同样吓坏了的侍从,一路手忙脚乱的帮着袁尚拖盔拉甲的奔出大帐时,一副惨烈至令人窒息的战争场景,顿时间便猛然跃入了他的眼帘!
极目所见,尽是垮塌焦黑的残木,倒塌燃烧的营房,还有横七竖八的尸体!
再循声抬头,天色yin沉,烟云密布,一道道流光拖着长长的尾焰连续不断地从天上掠过,然后在不远处猛然攒落而下,顿时便腾起来一团团耀眼的强光,旋即又是剧烈的地动山摇,好不容易才爬起身没多久的袁尚,顿时又被一阵地动山摇重重地掀翻在地。
“主公,主公,你可还安好?…….”嘶哑却不失焦急的急声吼叫,陡然从袁尚耳畔猛然响起。
袁尚惊回,只见郭图带着一群军卫和官员,连滚带爬的冲到袁尚近前,关切的问着袁尚有否受伤之类的关心话。
“这是怎么回事?”
“哦,禀主公,曹军突然想我军动进攻了!”
“啊!这么快……”
惊魂未定的袁尚在一众文武簇拥之下,迅来到营塞上。极目一望,只见一队队身披浅灰色粗布和黑色铠甲的曹军士兵,正在大规模密集投石的攻击掩护下,以散兵队形向着他们营寨前同样列阵的军团方阵动猛烈地突进进攻。
第一次见到如此盛大、恐怖战争场面的袁绍,小腿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一时间也被震撼的分不清天南地北,有些木愣愣地转过头打着颤问一旁的郭图:“每次都这样吗?”
郭图素知自家这个小主公的胆子有多大,人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盛大和惨烈的战争场面,理解着任谁都会有几分胆怯的。
于是便一边遮掩着,一边安抚道:“是,主公!不过主公不必担心,袁谭的营寨也正受到同样的攻击!”
“喔,曹智尽同时对我们两营进攻?”
“是,所以这样一来,以曹军现有的兵力,就无多大优势,我们大有与曹智一拼之力!”
“喔!”
袁尚木讷的点着头,极目向着左侧方向的袁谭营寨望去。只见远处一栋栋犹如三层建筑的虎卧工事,死死地卡在了曹军前进的路口上。同样之前的旷野上,上万人马已经厮杀在一处,到处是喊杀、惨叫声和带着火焰的石弹在营寨前后轰然落下。
相对于袁尚的营寨和受攻击的程度,其实远比袁谭一边要好些。因为袁尚在布防立寨时,就听从了郭图的建议,把主要防御工事都建在了离袁谭主营右侧,并缩进了半里之地,守的不但不是主要干道,甚至有些偏离主战场的意味。
这么做就是为了要让一旦战事展开,就要袁谭先当其冲的抵挡一阵,而袁绍则作为后援,对打头阵的袁谭做必要的补充。
这样的布防自是招致袁谭的不满,也提过抗议。但谁让袁谭现在势弱,并有求于袁尚呢!在袁尚的坚持下,最终袁谭只能接受这样的布局。
袁尚算盘算的好,但不想今日战事一开,曹军就大张旗鼓,一个不亏待的对他们两兄弟的营寨和防御大阵,同时动了猛攻。
“我和袁谭两军之间防御工事,曹军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突破的?”
袁尚的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给他答案,十几道耀眼的火箭就从寨下猛烈地喷吐而上,交织成了一片严密的火网,从袁尚身边嚎叫着向前突进一步的士兵顿时就像是割倒的野韭菜,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噗!”
一名士兵刚刚跑到袁尚跟前,身形便是猛然一顿,然后像是被人狠狠地推了下,往后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袁尚急定晴看时,只见他的额头正中有一支带火的羽箭,羽箭劲力十足,不但贯穿了这名士兵的整个脑袋,还把脑后的头盖骨却整个被掀了开来,Rou靡状的脑浆顿时涂了一地。
“咻……轰!”
一阵短促而又凄厉的尖啸过后,旋即就是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袁尚再次重重地掀翻在地,这次和前两次感受的振动大大不同的是,袁尚只觉得在一声巨响后,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
等他再次爬起身来时,只见面前不远处的坚固寨墙已经凭空多了个足有一二米见方的大洞,营寨上青烟袅袅,已在燃烧起来。刚刚突进到这个位置的几名士兵已经不见踪迹,只有一个士兵双手撑地正在坑沿上惨烈地哀嚎,他腰部以下的躯干却已经不翼而飞了。
“噗嗵。”
半截已经烧得焦黑的物事从天而降,重重地坠落在了袁尚面前,赫然是那人的半截断腿!
袁尚的双眸顿时间便猛然睁大了,饶是他已有准备接受战争的惨烈,但也没想法到才一上手就见到了如此的血雨腥风,此刻不但为眼前这惨烈的战争场面震住了,甚至忘了咽了口中唾沫,反而哇的一声俯身张口就呕吐起来。
袁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只觉两耳嗡嗡作响,一时间再无法用脑子思考。
“快护着主公退下去,敌军已突进至营寨下,他们还用了火器,火器……”
谁都知道曹军中有种火器,俗称炸药的东西,才能够制造出如此恐怖惊人的效果。但袁尚等人通过之前的情报,一直以为曹军中已经短缺了这种武器。因为在之前的诸多战事中,特别是袁绍和曹智官渡陈兵对持那么长时间里,都未见曹军有这种武器出现,今日不知为何在与曹军普一接触,曹军就拿出了“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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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阳县城西南十五里处,自城边流过的卫河上,天风浩荡。
汉相曹智昂然立于一艘大型船楼的船头,风吹披风猎猎作响,但他眉宇之间却是一片神采飞扬。
他收到的战报说,他的大军刚刚攻取突破了袁谭、袁尚分置的防线,一战功成,势如破竹将这两个明显缺乏战略头脑的袁家公子,分割包围了。
此刻他的部队正将军中所剩不多的炸药用上,就是要用最强的武器,准备给以袁谭、袁尚以迎头痛击,争取快挫败两人妄想在此地阻止曹智前进步伐的图谋。打垮他们的战斗意志,摧毁他们的防御,给他们营造一个败的开局和制造一个恐怖的开局。
曹军中有这些炸药,还要多亏了曹丕的私藏和荀谌在东郡、豫章等沿海各地的大力开采各种炸药原材料的结果。
曹智昂然站在船头,两侧的士兵喊着低沉的号子,整齐合一地划着桨,河水出“泼拉拉”的声音,船缓缓且有力的向着战区奋勇前进着。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黎阳速败
曹智身处实际的战场还是颇有些距离的,真实战斗他倒是不像袁尚那样能真实的见到。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uu234.net但看到天空中屡屡升起的一团团黑烟,和带着火光的箭矢与投石机射的火弹犹如流星般耀眼,还有那杀声震天的呐喊,都让曹智依然感觉仿佛亲历一般。
这时候,随着敌人防线的打开缺口,曹军的两支攻城纵队也不再东躲西藏了,而是在集中投石等火力疯狂压制两处袁军营寨上的防御力量,一切开始只为了掩护他们的决死冲锋了。
硝烟弥漫的旷野上,许褚、赵云、李典等曹军各部前锋将领正带着各自部队对袁营起决死冲锋。既然是冲锋,那就不必再像刚才突破两袁营寨间缝隙那样躲躲闪闪的了,更不能停下来放箭,放箭掩护那是后续部队的事情,他们现在的任务就一个字“冲!”,以最快的度冲上去,冲进敌人的阵地,攀上敌军的营寨,跟敌人搅在一起,要么被杀,要么杀人!
至于是敌人倒下,还是自己站到最后,那就全凭各人运气和手段了!反正结果就两个,冲不上去,肯定得死,冲上去了,没准还有活路和富贵奖赏!
在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之后,赵云的队伍终于逼近了袁军寨营,也引来了袁军的一轮败。
“弟兄们,杀呀!”赵云一边奔行如飞,一边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尾随其后的兵将们顿时全都嚎叫起来,一个个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狼,全都咧开大嘴露出了冷森森的獠牙,神情更是狰狞得不行。
袁军主要高级将领和大部分重要官员的提早撤出战场,势必会使剩下面对曹军的袁军兵将,再难以依然沉稳如山的对持凶神恶煞赶至的曹军。
再加之他们的营寨已遭曹军炸药的猛烈破坏,坚守到底之心早已荡然无存。直到射完他们手中的最后一次弓矢,赵云已经一马当先的巍然高高举着银枪跃进了袁营。
原本半跪于地还在举弓射击的袁兵,一见一个白马银枪的曹将攻入营寨,纷纷扔了弓矢、矛枪,然后返身四散而逃。溃散是会传染的一种病,迅即在袁寨后传播开来。
旋即突入曹军指挥官赵云,将手中的银枪往前狠狠一引,身后跟随之而进的士兵顿时再次像野兽般嚎叫起来,挺着刀剑就恶狠狠地扑向了袁营各处。
很快,还在负隅顽抗的袁军就狠狠地与冲杀而入的曹军撞在了一起。兵器撞击的声音,骨骼碎裂的声音,利刃剌开皮肉的声音,两军将士的怒骂声,还有临死之前人的哀嚎声,顿时就在这片地域交织成了一片。
必须得承认,袁军虽然从上至下已是处在不容置疑的衰退期,但曾经的神州大地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袁军上下此时虽然因为袁尚的提前离开,而军心涣散,但悍勇之士还是有的。
赵云随着大队人马杀入,许多袁兵将士拼杀抵抗的还是很厉害的。赵云的这支前锋也算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了,而且兵力明显占优,却愣是占不到上风,基本上,三个拼死抵抗的袁兵背靠背摆开来,就能挡住至少六个曹兵的围攻!突入袁寨的赵云所部,倒是被这股悍勇的抵抗,一时裹住了继续长驱深入的脚步,失去了一举追杀或是擒获袁尚的宝贵时间。
不过,毕竟赵云面对的兵败如山倒之师,拥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而且越靠后人数上的优势就越明显。
局部地区,一开始还是一百多曹军对袁军六十余人,可是不到半袋烟的功夫,曹军虽然只剩下不到九十人了,还能在抵抗的袁军却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而且曹军后续还有不断的援兵突破袁军防线,涌入袁寨。整个战场的局势立时就成了五个拼一个的惨烈屠杀。
不过,越到后面剩下的可都是难缠的高手了,要想决出胜负可不那么容易了。
不过这时候,乘势而上的曹军后续主力,甚至曹智本人所搭乘的船队也堪堪接近了硝烟纷飞的主战场。
自觉没有一鼓作气杀入袁营,脸上无光的赵云一声不吭,一柄长枪闪电般挑、刺、劈、拨,惨嚎声中,几个袁军士卒打着转跌开去,一时不知生死。
赵云一枪刺中一个袁军军士,本想挑起他的尸身砸向刚刚跃起的另几名敌兵。不想单膀一用力之下,只将那人挑得仰跌开去,竟然没有把他挑飞起来。
赵云一提马缰,复又向前冲去。但此时身侧却听得一阵崩塌似的兵士溃败之声。赵云急忙停马右望,只见远处右侧的战场正有无数抱头鼠窜的袁军兵士,慌不择路的向此处袁营如潮水般急退。
“唉,乱军之中不易展开,我军不在追击,稍退!”赵云无奈向着手下颁令道。
他匆匆一望之下,就明白了那是袁谭丢了防线和营寨,依然崩溃后撤了。
“许褚又比我快了……”
赵云的感叹虽然带着诸多不甘,但良好的军事素养和大局观念,使他依然明白这种混乱的场面下,他这一支突的太前的孤军,被两方残兵裹夹住的危险,所以当机立断的命令部队停止了前进,就地歼灭着剩下的残敌,巩固起占领地域的阵地,不再冒进。
后边刚刚奔入的曹军弓手向着败退的袁兵连射几箭,黑烟漫天的暮色中也不知中了没有。因那突破袁营的缺口不宽,第一二波冲上曹军兵将算是杀了一阵,后边追上来的,还没等开张,有所斩获,就在赵云的将领停止突进的命令下,眼看着无数袁军消失在茫茫硝烟当中。
此时来自曹智的最高指示,也在此时及时到达。曹智的命令和赵云的临时断定,十分吻合。曹智也是要求让袁谭和袁尚合并一处,让他们逃吧!
曹智的目标不是在这里一定要消灭他们,他的目标是要去邺城。一败再败的袁军,再合在一起,也是一支不会再有起色的军队,他们还能剩下多少兵力,多大战斗力,曹智此时都不放在心上了。
“他们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火器,你不是说曹军中这种犀利武器已经消耗殆尽了吗?”
真正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的袁尚在部下军士护卫下,一口气连退三十几里,才站定身影喘口气。
“不知,可能……可能是新造的……”同样气急败坏的郭图,气喘吁吁回道。
“唉,要不是我军的火器不易搬运,我们也给曹智回上几颗,这势头也不止于此……不知袁谭那边……”
袁尚话音刚落,就听到、看到了右路袁谭的大溃败。本来有义务增援袁谭的袁尚,彻底失去了他需要增援的前线需要。
正在此时一名来自后方的传令兵,在匆匆奔至惊魂未定的郭图身侧一番耳语后。
郭图随后又向袁尚报告了一个彻底绝望的消息:今日拂晓还有消息传回的吕旷、吕翔补给队,遭受到曹军突袭后,现在已经与他们大本营失去联系,不知所踪。
刚刚战局不利,又失了粮草。眼见大势已去,在此番较量中,已无多大作为的袁尚,立即下令全军回师,退守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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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谭、袁尚连夜逃回邺城时,曹智的前部,依然尾随追至。
北临漳水的邺城,依然那样雄伟。曹智终于到了邺城,曹智一如数年前越过那处高丘时,迎面吹来一阵清风,他长长地吐了口浊气,饶有兴致地再次打量着这座名垂历史的雄伟之城。
经过袁绍多年的经营,这座都城显得壮观雄伟气势恢宏。曹智治下城池虽也有诸多繁华之地,可是和这里比起来,还是有着诸多天壤之别。
十丈宽的城壕,河水泛着白色的浪花慢悠悠地飘过,看起来就象一幅不断延伸永无止尽的画卷。护城河内侧,以土石筑成的高十米的巍峨城墙上,衣甲鲜明的士卒们来回巡弋,绘着各式图案的旗帜迎风猎猎。
这是曹智第三次来到这座令人心旷神怡的城池前,第一次的震撼,那是曹智应袁绍之邀,来冀州参与平叛和对付公孙瓒的。第二次的窃喜,曹智在率部入冀州,帮助袁绍打跑了公孙瓒后,又伙同黑山军,曾经短短拥有过这座大城的曹智,每次见到它,还是止不住的心情激动,止不住的想象着自己如若代替曹操,成为魏王,意气风的站在铜雀台上纵览天下苍生的那种感觉。
但现在当然还没有铜雀台,曹智也不能成为魏王了,他要做,也只会是成为吴王!
现在的邺城已有城门十一座,东、西、北三面各有三门,南面有两门,每一座城门外都设有雉门,城池大门宽十余米,高有三丈,无论是扬州吴地还是兖州数座雄城都没有这种规模的高大建筑。
曹智包围邺城后,便准备着一鼓作气攻占邺城,然而此时虽已贵为汉帝国太尉的郭嘉,此时还是曹智身边的第一军师,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第七百九十七章 兢兢业业的田丰
最起码这样对他袁绍将来也可有正统可循,法理可依。袁术一直对外声称的袁姓出自于陈,陈是舜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后来又以谶文云:“代汉者,当涂高也。”说的就是他们袁家子孙,袁绍也曾经暗暗欣喜袁术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竟能找到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所以此次袁术在寿春称帝,在全国各地的一片反对、讨伐声中,袁绍选着不任何声音的态度,默默支持袁术。
但没想到袁术会跨的这么快,据袁绍所知,曹智的实力并不比袁术强多少,且东有徐州吕布、西有荆州刘表、南有孙坚的儿子孙策也是虎视眈眈曹智防守松懈之时,予以扩张自己的地盘。曹智怎么会有暇与袁术争锋,在袁绍想来曹智对于袁术的称帝行为,只能采取表面上叫嚷一番征伐,而暗地里只能选着克制忍耐的策略。
现在的结果是袁术的都城寿春被曹智的军马攻陷了,他曹智什么时候实力暴涨了,竟能轻而易举的攻克了寿春?
“他不是刚征完南阳张绣没多少时日吗?”
袁绍绞尽脑汁想不出寿春如此容易失守的理由时,铮铮的反问气喘吁吁的田丰。
田丰立时递上了战报道:“袁术在战略上分析错误,把兵力都放在了豫州防线上,但他的南线大将军陆勉却在战事开始前,就倒戈了,引着曹智的扬州军马,一路长驱直入……”说到此处时,田丰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郭图立时扶着这位老先生坐在自己的席案上后,又递上了一杯水酒。
田丰饮下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继续道:“听说在开战前,曹智早已秘密回到了扬州,策划一切,而仲家帝却一直以为他在豫州,包括我们也没现,这个曹智真是……”
田丰本来想说这个曹智厉害,但因看到看着情报的袁绍脸色已经臭的不能再臭,也就住了嘴。
谁都知道袁绍和袁术不和,但毕竟是亲兄弟,亲兄弟给别人灭了,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而且还是变相的大大增长了仇家曹智的势力,这让本来在举行庆功宴的全体与会者,心下都是感觉非常不爽,甚至看到曹智的一再崛起,他们的心里都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田丰一直兢兢业业着他的工作,今天的庆功宴不是没请他,而是他在等到曹智征讨袁术的最新战报而迟到了。他看到这份结果后,也是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田丰承认曹智很会打仗,但在征讨完南阳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开战才半月的征伐仲氏帝国战事,就已经有了结果。还是以曹智拿下寿春,仲家皇帝生死未卜为结果。
这让一直很注意曹智动向和展的田丰,愣了半天后,接着就开始了召集了许多情报官员、将官收集情报,进行了一番临时的综合分析,在有了自己的一番腹案后,急匆匆来到袁绍的临时官邸赴宴和提出个人见解。
“公路……怎么样了?”
袁绍不愿承认关心一直和自己敌对的袁术,但从他的话语中,审配等人还是听到了关切之意。
经过一阵休息,稍事平复的田丰不管袁绍脸色有多难看,就急于表达意见道:“不是很清楚,但未听到袁公路被杀或被俘的消息……主公啊,现在不是关心袁公路生死的时候,曹智南边的军马已经攻占了寿春,但豫州的战事还没结束,听说郭贡抵抗的很是顽强,曹智已经征调了兖州的大部分兵力,正全力攻打,他的目标的攻占豫州全境,贯通他南北的治地,但同样主公您的机会来了!”
“喔!”听到机会,袁绍的脸色缓了缓,心里头虽说对田丰的话不是很舒服,但还是放下手中的一摞纸张,回问田丰道:“田先生倒是说说,本初在曹智即将引来大胜之际,有什么样的机会?”
田丰嘿嘿一笑道:“既然曹智此次运筹帷幄,投入了极大的代价征伐豫州、寿春等地,那他的后方许昌、兖州一定防守空虚,我们上次的迁都之计既然不能实现,此次就应该趁曹智防守兵力空虚之际,及时出兵,夺取许昌,奉迎天子。甚至连兖州一并拿下,那时我们也可以事事以诏书为名,号令四海,这才是上策。否则,我们总有一天会落入曹智的算计之中,到时不但做事碍手碍脚,错过这样的迎帝和扩张失地的机会,恐怕会后悔莫及。”
不得不说田丰是一位极富谋略、智慧的谋臣,他虽说在为人处事上性格略显乖张和偏激,但他的才智一直是众多袁绍帐下文臣武将所钦佩的。
就是袁绍也一直很欣赏田丰的才智,但这个学富五车的老学究,说话做事就是老改不了看看场合,看看时间的习惯,有点好的见解不分场合,不看情形,张口就来,像是说慢了半秒,他的好主意就会烂掉一样。
田丰、沮授向袁术建议迎帝之事,已不止一次,开始因为种种原因袁绍对这一建议是抵触的。但随着曹智迎奉献帝到许昌,所显现出来的好处,连他的大将军都是看着曹智的脸色得来的,袁绍开始有些后悔。
当然,他表面上从来没承认过自己的后悔和错误,但他心里一直也希望能有机会扭转他的这一错误。
这时,田丰的建议,让袁绍心里一阵悸动后,开始认真考虑起田丰的这项建议。
这几年,袁绍的确把注意力都致力于讨伐公孙瓒上,对曹氏兄弟的看管是松懈了,以至于曹操站稳兖州,还向徐州、豫州多次扩展的地盘,虽说这期间袁绍还是耍了些手段,一定程度抑制了曹操的展。但却因此大大忽略了曹智这个傻老二,不但让他在扬州站稳脚跟,还到他的冀州闹腾了一番。在曹操过世后,更是有点窜上了天,连克强敌,大有杀出重围,自成一家的趋势。
袁绍此时虽说还未把曹智看成有大成就的人,但弟弟袁术的失去寿春,不得不让袁绍正视起曹智来。
田丰见袁绍沉吟不语,又有点心急了,不等袁绍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又急于表达道:“主公长期滞留冀北,眼界太小,会限制主公的未来展,这可是一次绝佳的机会,逐鹿中原,非……”
“田丰大胆!”
田丰还未把自己的政见说完,就被一旁的审配斥责出口。袁绍也是脸色变了又变,敢直言袁绍眼界小,田丰还是第一人。
这么下面子的话,也就口无遮拦的田丰才会毫不忌讳的直接冲出口,平时沮授在场,还能为其圆一圆场,但此时沮授正在青州第一线督战,所以这时也就没人帮这个自视甚高的才子说好话了。
历来不会分场合,看时间,把握话语轻重的田丰此时所能得到的就只有斥责了,总的来说这个田丰太不会进言了。审配本来在迎帝这条政见上倒是倾向于田丰的,但田丰口无遮拦的直接批评袁绍,不但让袁绍脸上大感无光,作为冀州第二把交椅的审配也在田丰话出,义愤填膺起来。
“你真以为自己是冀州一人之下众人之上,肆无忌惮!”
这不是审配一个人的想法,作为一直站在田丰迎帝计划反对面的郭图等人,不但是这么想的,他们之前一听田丰重提迎帝之事,并且还把忽悠的一副心动的样子,就急着想找搬到田丰言论的方案。
但还没等他们想出对策,田丰自己就忍不住的跳出来,把大好形势搅乱了。
“禀主公,属下认为田军师所说不妥!”郭图抓住机会越众而出,对着主位上的袁绍道。
眼看本来好好的庆功宴已经被田丰搅了,袁绍也重新入座的,准备把今日的宴会改成议事会议。
“公则(郭图字),你说说,那里不妥了?”袁绍借机掩饰的尴尬,边顺着郭图的台阶说了下去。
一旁还没觉察到气氛不对的田丰,一听郭图的反对,只知道梗着脖子问郭图:“郭先生请指教!”
郭图此时到时不急了,不急不缓道:“主公和田军师,及其在座的各位为图谋公孙瓒策划、准备多年,此时为了南边一点异动,就放弃准备多年的局势,调头兵入兖、豫两州,事成了还好,要是损兵折将的毫无结果,就会给公孙瓒更多苟延残喘的机会,如果我们在兖州、许昌等地的战事陷入泥潭,公孙瓒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主公啊,为一个毫无把握的事情,放弃就在眼门前的唾手可得偌大一州,孰轻孰重,主公三思啊!”
郭图一说完,袁绍刚要点头肯定郭图讲得也有道理时,田丰已经激动地从坐席上弹跳而起,脸红脖子粗的卖相不佳争辩道:“你怎么知道主公此时挥军南下,会没有结果,兖州、许昌兵力空虚,这是不争事实,何来泥潭之说?”田丰斥责完郭图,又一转脸,对着袁绍高声坚持己见道:“主公,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主公已经错失了两次迎帝扩张的好机会,此次千万不能再错过,否则终身后悔啊……”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人在城在
郭嘉在了曹智身边,此时却是缺了荀攸。UU小说手打小说['www.uu234.net']免费文字更新!荀攸已经回转许都,接替荀彧任了尚书令。这在朝野上是还了荀氏一门地位和尊崇,让许多人也看到了曹智是继续任用和信任荀氏一族的信号。
郭嘉的意思,袁氏虽已不足为虑,但他们好歹还有数万甲士,并仍有很多军将、士大夫终于袁氏,是不会眼看着袁氏就此土崩瓦解的。这样一来,他们强行攻取邺城,必是伤亡惨重。
不如,等上一等。袁氏兄弟:袁谭、袁尚本就不和,不能相容。要是我们再加上一些作料,他们必定势同水火,待二袁鹬蚌相争之时,我们再出兵不迟。
曹智通过深思熟虑,觉得郭嘉的建议很是正确。于是采纳了郭嘉的意见,命令部队稍稍南撤,放松了对邺城的包围,让三军在黎阳至邺城的间地带,稍事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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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静谧美丽的夜晚,天空皎洁的明月连上面明暗凹凸形成的美丽图案似乎都看的清楚,月光和冰冷的寒气,浅浅光辉洒在大地上,就象是要为地面铺上了一层银霜。
邺城大将军府,宫殿似的雕梁画栋,极其古韵之美,园林地建筑尤其尽量依据原始生态,人工雕琢痕迹不甚明显。池塘、花丛、道路、树木。看起来赏心悦目,充满野趣。
后花院内。
一亭、一树、一台、一琴、一美人。
微风徐来,吹落一树黄花,花瓣飘摇,落入一旁还未结冻的池荡漾。亭女子端坐台前,纤纤十指抚着一具瑶琴,琴声叮咚悠扬,如风入松、如泉落涧、如花之落,幽雅赏心。
从院门儿望进来,一女子正背身而坐,看不清她的相貌,一眼望去,只觉身纤如月,长逶迤,衣带飘风,轻腰如折,一副弱不胜衣的娇怯模样。
袁绍正妻刘氏,刘有宠跪坐在凉亭正的一方玉案之后,腰背颈项挺得笔直,两道柳眉。一双凤目隐含悲凉之意,正自望着亭外风景出神。
此时,一个个满头大汗,看来来的较为匆忙的臣子,轻轻走入亭,一见刘有宠俯于地恭敬道:“审配叩见夫人!“
刘有宠身子先是一震,继而放松下来,秀眉一张,落寞的脸上露出一丝预料之的神情,那紧紧抿合的俏美唇角偶尔向上微微一牵。带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气。只见凤裙款摆,一缕淡淡香风飘过,从她转过身的衣裙间飘然而出。
她身着一袭淀青色、领口袍袖绣了暗金色花纹的深衣袍服,纤腰上束了一条缀玉的带子,乌黑油亮的秀挽了一个随意的髻,许多丝依然逶迤而下,髻上c着一枝通体洁白别无雕饰的玉笄。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举止优雅,妙目一闪时若轻云蔽月,芳泽无加。
这时,转过脸的刘有宠让人正眼望去,一个娇美地身姿立即跃入眼帘,刘有宠算是一个美丽地女子,论容色,与已故的何静湘相仿,除了年长了几岁,可能单论相貌比之陈玲、杨婉还要略胜一筹。刘有宠与任红昌、杜氏的成熟妩媚不同地是,她的艳丽带着一股高傲的冷意,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高贵神韵,更易引起男人的侵犯xing和征服yu望。
“他来了?”刘有宠问审配的这个“他”,在她与审配两人心都是心照不宣的人物。
但这明显触到了审配敏感的神经,他不抬头,但语调明显变得愤愤道:“臣有辱主公与主母的重托,未能辅佐公子开疆扩土,现在又为小人所乘,进犯我境!”审配叩头请罪的不正面回答说道,并俯双手呈上一份最新的战报。
刘有宠双眼微微一扫伏地的审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一只手指修长、手形纤美的素手,从案上接过一卷纸张,轻轻在面前展开,腰颈背臀始终稳坐如山,一动不动,两道黛眉微微一扬,凝神观看一番。
刘有宠双目飞快地在纸上扫视片刻,就幽幽一叹道:“朝歌、黎阳等地已尽入曹军之手,青州、并州也有数地为曹军所侵占,并有长驱直入,最终合围邺城之势!邺城最终是他的目标……”
“是,我们损失的确不小,但我们已收缩防线,合兵十万在邺城一地,就算放弃其他地方,只要守住了邺城,就等于守住了冀州和后面的幽州。只要我们保有这些地域,将来翻盘曹氏,还是有希望的……”
“唉,他现在已是很强大,我们要是守不住,你可以告诉他们两个小子,我们可以依附……”
“不!”审配再也忍不住的打断刘有宠之言,直起身体愤声道:“依附就是投降,审配已经决意与夫人、公子,与邺城,与袁氏基业共存亡。只要审配还活着,邺城和袁氏家业就不会让任何其他人染指……审配在此誓,人在邺城在,邺城亡,审配绝不独活……”
审配这番话说的决然,一时刘有宠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她知道自己不恰当的语意,已是严重触动和伤害审配作为男子最深处的伤痛。
面对一个自己仰慕已久的女人,却要去默许自己苦心辅佐的势力、家业拱手送给自己的死敌、情敌,甚至还要将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一并拱手送与对方,这就是审配内心最深的,不愿被人揭开的伤疤。
就算这个女人不喜欢他,他也明知自己不存在任何与她亲近的机会了。但审配依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真实生,最起码在有生之年不允许生。
“唉!但愿他们两个能和睦相处……”一声无奈的轻叹后,刘有宠摆手,示意审配谈话结束后。审配也就对着刘有宠一摆之后,一脸坚决的转身走了,留下继续背过身的刘有宠,继续目注满园的初冬之景,继续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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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出郭嘉和刘有宠的所料及担忧,曹智刚刚南撤兵马,袁氏兄弟俩就反目成仇,相互攻打起来。
袁谭先反出邺城后,企图杀个回马枪,杀袁尚一个措手不及。但殊不知袁尚在审配的辅佐下,早有准备,反将袁尚杀了大败,逃亡南皮。
袁尚一路追击袁谭,迫使袁谭在南皮也呆不住了,遂逃亡平原。袁尚紧追不舍,又兵围平原。
此时袁谭不得不向现在唯一的外援曹智,提出了“依附”之意。
这时的“依附”就等同于投降,袁谭在郭图提出这份见解时,也是有一番挣扎。但现在袁谭极其他的部属、势力已是岌岌可危,他唯一的出路也就只有依附曹智,利用曹智对付步步紧逼的袁尚了。
袁谭遣了辛评之弟辛毗为使者,去见曹智,商议“依附”的具体事项和条件。
辛毗在大本营撤至西平的曹营里见到了曹智,但曹智对于来访的辛毗并没有表示出足够的重视和兴趣。接了袁谭的依附条陈,就把辛毗安排在传舍歇息,两日都不召见。
辛毗在第三日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找到同乡的郭嘉,阐明来意,并表示了自己诚心诚意“依附”曹智之意。
曹智对于辛毗的态度冷淡和佯装撤兵等举动,其实都是郭嘉暗定下的计策。郭嘉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一定要把把袁谭和辛毗逼急了,才能开个好价码。
果不其然,辛毗先被他们逼上了绝路。辛毗这次出使曹营,成功促成袁谭与曹智联合固然最好,但促不成,回去对于袁谭不好交代,估计xing命都难以保住。最后没有办法的辛毗只能先把自己给卖了,先依附了曹智。反正现在原先袁氏集团的臣武将,天天有人在背叛,天天有人在依附曹氏。辛毗在来到曹营才现原来他们一直以为被曹军全歼的吕旷、吕翔两兄弟,原来早已依附了曹军,投降了曹智。
辛毗一把自己卖给曹智,曹智也挺现实,马上就热情地接见了他。但开口的两个问题就问的比较尖锐。
曹智问辛毗:第一,袁谭向我依附,真不真心?第二,袁尚好打吗?
辛毗对于曹智的两个问题,显然有点措手不及。但既然把自己卖了,就要卖的有点样子。辛毗在一阵低头的脸红之后,也就放开了的畅所欲言。
辛毗认为第一袁谭的“依附”是心不诚的。他认为袁谭只是没有办法,被袁尚逼得急了,才来依附曹智,其实心里怎么可能诚心归顺曹智这个袁氏大敌。
第二,袁尚目前的情势,袁尚虽能将袁谭一围再围,却一直没办法将袁谭占据的任何一座城池用武力攻下。袁谭的两次败逃都是自知不敌的情形下,主动撤军的。何故呢?很明显他的军力不足了。
辛毗坦言,袁氏与曹智连番征战,现在又同室操戈,连番征战之下,加之境内各地旱蝗不断,早已民不聊生,根本没有多少后续兵员,甚至粮草、辎重也很开会难以续加。
辛毗提醒曹智其实此时已经是明公亡袁氏的大好机会。如果曹智此时带兵攻打邺城,袁尚必定回救,而回救,袁谭必定从后面追击袁尚。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再围邺城
在辛毗看来,以曹智的实力和声威,率精兵以击袁氏疲敌,犹如秋风之扫落叶一般。
现在试看四方,唯河北袁氏还算最为强大,曹智若是能彻底平定河北,天下之势基本就定了。
辛毗一席话是曹智非常开心,因为从辛毗进献之策来说,他是向曹智交了真心的。不但把袁氏内部的军事情报坦诚相告,还为曹智谋划了一副进攻蓝图。
送走辛毗,曹智的屏风后,又转出了许攸的身影。许攸作为前任袁绍的军师,对袁氏内部,对邺城内部的情形是何等的熟悉。此次,曹智征伐冀州,自是要将他带来,作为军第二军师,委以重任。
但之前许攸对于曹智平定后方政局后的封赏,有着诸多不满。他许攸认为他对曹智的官渡战事和后方平叛作用是巨大的,现在他虽然贵为尚书,曹智军队的左军师,还封了个列侯。但许攸还是认为曹智对他这个功臣封赏的不够,以他的功劳和才智、政绩水平,许攸应该可以担任更高、更大的官职。
从许攸投奔曹智献计这一段表现看,他应该绝对是个聪明人。但是这种聪明人“业务能力”或许很强,但在“悟人事”上却有着他不可逾越的缺陷。
许攸并非愚昧之人,从他弃袁绍奔曹智等处可看出他并非迂腐之人,对于一个谋士而言断断不会因为献一计而居功至伟,这点许攸也明白。但他有着自身不可逾越的Jin诈和贪婪xing格,但他绝非一狂妄之辈,所以他目前对于曹智的种种不满,许攸目前还是不敢在曹智面前有丝毫表露,自是憋在腹暗自非议。
作为绝对的冀州百事通,对于辛毗的出卖和献计,曹智接下来当其冲咨询的人选自然是他。
许攸其实一直被曹智安排在屏风后,整场听了曹智和辛毗的谈话。
许攸对于曹智出兵冀州,攻占邺城一直是十分热切和心急的。许攸在曹智平定内部叛乱后,就一直强烈建议曹智作进兵,战决的取得冀州,取得邺城。袁绍的仓皇逃跑,袁绍的死,他家人还在邺城等,都是许攸献计攻邺城的理由。
但这之前曹智都未采纳他的意见,采取战决的方式侵入冀州。曹智一直主张和听信郭嘉等谋士稳扎稳打战略,稳步推进方式,侵吞袁氏势力。
这又让许攸气愤不已,但他在曹智的团队里,威信和根基的确太浅的许攸,谋略未被采纳,也是在情理之的。再说就目前来说,事实证明郭嘉等人的谋略、实施方针,都是正确的,这也让许攸没什么多挑刺的。
但今日他表现的机会又来了,对于袁绍旧部,冀州内部事务,邺城情况知之甚详的许攸再次得到了曹智的重视。
许攸也没有放弃这次的机会,他非常肯定辛毗所述情形的同时。再次强烈建议曹智兵分八路合围攻占邺城,甚至想好了决漳河水淹邺城的雷霆手段。
这次曹智倒是采纳了许攸的全盘作战计划,在一个月后,也就是建安五年十一月间,兵返邺城外围,做出了强烈攻取邺城的姿态。
袁尚在平原一得知消息,大惊失色之下,立即下令三军拔寨,迅回保邺城。
得到解围的袁谭,也在半月后心思活络开来,他先想到了以他袁氏大公子的身份,遣人携物来到曹军阵,秘密会见了新近投诚的袁尚旧将吕旷、吕翔兄弟。
袁谭许以“振武将军、奋武将军”与吕旷、吕翔两兄弟,目的是要他们再次变节,反出曹营,重新投效他袁氏一方,投效到他袁谭帐下。
在袁谭想来这些袁氏旧臣,还是心系他们一族的,委身曹智处,只是权宜之计。殊不知随着袁绍的身死,一批曾经忠于袁氏的臣武将早已是人心浮动,对袁氏一族的前景不再那么看好和乐观。
袁谭的谋士肖延刚离开吕家兄弟的营帐,吕旷、吕翔后脚就将袁谭送来的金灿灿的印绶,呈到了曹智的面前。
“这个小贼原来依附之意真是不是出自真心,哼哼……”曹智这番表述是对着许攸和辛毗说的。他这是在肯他们推断和功劳。
“两位做的很好!现在本相有一事要你们去做……”
“末将等唯主公之命是从!”
吕旷、吕翔原来以为曹智交办他们之事一定凶险万分,没想到却只是一桩轻松之事——为曹智刚刚出生的儿子曹整(孙尚香所生),向袁谭二岁的女儿提亲。
这是曹智要袁谭安心、放心,不在他攻伐袁尚期间,给他添乱的一项安抚手段。不能让他上窜下跳的扰乱曹智的全盘计划。
其实无论两位小孩的年龄和袁绍亡故不满两年的“大祥”之期,还是袁谭现在偏安一地的不佳现状,都不易与曹智和袁谭结亲和不配与曹智结亲。但曹智还是遣人主动这么做了,其布局之心之甚,几何深远,可见一斑。
建安六年正月,也就是曹智与袁谭结亲,成就不二攻守同盟后的二个月,曹军李典部渡过黄河,用大枋木在淇水流入黄河处修筑了一道堰坝,将淇水阻断,使其东流进入白沟,这是为了打通曹军粮道的需要,也是为了捣平邺城后,败亡袁尚集团所做的重要军事准备工作。
白沟原是一条小河,源处接近淇水,往东北流向,下接内黄县和古清河。曹军去年攻下黎阳时,曹智就曾派李典、蒋钦、吕虔等将领用船督运军粮与此处。
那时袁尚也曾经遣部将高蕃率部企图截断水道,但被李典等打败。
至此之后,随着袁氏势力彻底兵败,退出这一地区后。这条水道就一直畅通着,就算曹智率部后退,放开这一地区的控制时,袁尚也未敢派兵取回这条水路的控制权。这是袁尚和审配战略眼光缺失的重大失误,
但这次曹军有大张旗鼓的回来,曹智的十万大军的日常开销,是不能在满足与这条小小的水上运输线的。所以曹智在未实质进攻邺城之前,就命令打通白沟,这样他们的运粮船就可以直放冀州腹地。
对于“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深有体会的曹智,绝不会再让军粮接济困难而阻止了并吞袁氏势力的大好机会的。
袁尚对于曹军紧逼,却先在打通河道一事,并不上心和在意。同样缺乏战略头脑的审配也没有很好就此事,向袁尚提出真知灼见。
曹军打通补给线直通通道后,很方便用船只大量将粮草、军械、兵员源源不断的运送向邺城。
曹智的大军也很快陈兵到了邺城五十里的近周,曹智的主营更是堂而皇之的设置在了邺城西南五十里的安阳河岸边。
建安六年二月,战云如涅槃一般的压在了邺城城头。
这日,审配携另一名新近提拔上来的袁尚帐下的部将苏由一起巡城,只见城外曹营的帐幕比鳞次,旗幡遮天蔽日,远近河流上更是战船密布,声势何其浩大。
当曹军士兵们宏亮的操练声,沉雷似的滚过城头,飘入苏由的耳朵时,苏由的脸色不由的都变的如身前的砖墙一般难看了。
恰巧此时审配不知因何事喊了他一句,而苏由太过专注于城外曹军的声势,竟未听见。只是呆呆的看着城外曹军,不知在出神想些什么。
苏由的表现立即引起了审配的警觉和疑心,对于审配这种以计谋和攻心为上出身的谋士,自是对看人、观察人内心所想很准和很是在行。加之最近叛变投效敌军的邺城官员颇多,不得不让审配对苏由的举动格外上心,防范起苏由可能的叛逃之心。
果不其然,当夜,苏由率领属下亲信军士和将领四百余人,偷偷打开西城门,准备变节投向曹营。
审配却对其早有防备,在苏由指挥部下放下吊桥时,审配突然出现在西城上,他随即命令埋伏在左右的八百军士出动,劫杀苏由一伙人马。
触不及防的苏由,慌忙与左右冲出的审配的兵马厮杀在一起。无奈寡不敌众,苏由虽在亲信死士的忠贞护卫下,冲出了西城,但随行的部下,差不多全部战死。
单枪匹马逃出邺城的苏由来到曹军大帐,也立即收到了曹智的亲自接见。但曹智也知道此人未能作为内应,与他大军里应外合,现在只是单独逃出,对他的用途依然不大了。到最后与苏由的言谈过程,曹智暗恨这些欲投他的变节袁氏旧部,怎么都没什么头脑,哪怕要变节,也不想想图谋份最大的功劳,岂不能得到他曹智更好的重用。但苏由就这样么逃了出来,除了对邺城内部产生些浮动,还能起什么作用。
但就算是“废物”,曹智还是要利用一番的,曹智向来没有浪费的习惯。于是,曹智委派给苏由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站到高处,向着邺城内喊话,就算不能在策反城内几名将领和士大夫,也好动摇一番城内将士的军心。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就攻城吧
至此,从旭日东升一直到夕阳西下,一连三日,邺城外的一处山坡上苏由的身影始终矗立在那里。他的身影从淡淡的晨光到火红般云彩似飘在天边的夕阳产生,都把他的身影照着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苏由一日三遍的劝降之词是如此的动听,把个投诚曹营的好处,说得只应天上有,不应人间在,是何其的天花乱坠。
只是此时苏由的声音已经嘶哑的不能在嘶哑,动听绝对与他无缘了。但苏由的敬业精神还是令诸多曹军将领感动和敬佩,这其就包括曹军主帅曹智。
寒风卷着雪花,卷得曹营的大旗不断地抖动着。曹智背负双手站在大帐前,向西北方向望去,自此往西北,绵延数十里,驻扎的十余万大军。这些军队都是他的,这些军队很快就会冲入眼前这座巍峨壮观的城池,很快整个北方四州都将落入他的囊。
想至此处,曹智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风小了,雪却更加的细密了。苏由这些天几次登上山坡,向着邺城喊话。他曹智也没闲着,一直驻高耸的地域眺望城内情形,积极排兵布阵,等候着最终的劝降结果,等待着最后决战的时刻来临。
此时已是下午苏由的第三次登上山坡劝降了,然而远处仍是一片平静的白色和几点黑衣兵甲在城防上的走动,并没有什么经苏由劝降后的异样。
曹智抖一抖肩上大氅上沉积的雪花,搓搓冻僵的双手,哈了一口白气出来。此时苏由由许攸、郭嘉陪着来到了他安营扎寨的高地近前。
“主公,苏由未能为主公建功,城内敌寇无人……”
听得回来复命的苏由,正自出神的曹智闻声,神色一动,一摆手打断了苏由的自责,转身扶起苏由,道:“没关系,审配手段毒辣,自你叛逃一事后,肯定大索全城,你留在城内的家人、亲朋可能都以糟了他的毒手,以儆效尤。在如此峻严和残酷手段之下,相信短期内无人再敢生了叛逃之心……”
曹智说到此处,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同样脸色白的许攸一眼。许攸也一直担心着家人的安慰,他就是因为家人被审配下狱,而反叛曹营的。但据他一直以来得到的消息,审配好像还没杀他的家人。但是此时审配所表现出的决心,和对袁氏的忠贞,已让许攸生出的不好的预感,也许等他们攻进邺城时,他的家园已被夷为平地,他的家人已是尸骨无存。
“哼,哼,既然没人再会降了,那我们就攻城吧!”
曹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身边所有人精神一震。去了所有的胡思乱想,轰然应命之下,各自四散而去。
同日,天色已近黄昏,天空的晚霞血一样红。
雪停了,正想返回城下的审配,目力极处,忽地看到远处白茫茫的雪野一条黑线蜿蜒挺立出现了。
审配连忙手搭凉蓬向远处看去,那条移动着的黑线明显是一支军队。他们正在锣鼓声,渐渐地走他的城防,风雪高擎的那面旗帜只有一个大字。远远的,加上地理和雪景的反射挡视线,还不能看清旗帜上的大字。
但是看到那面熟悉地旗帜,审配已经认出那是曹智的队伍,曹智的引军旗。
“他们终于行动了…….”
在震天的鼓声、呐喊声、鼓噪声和兵甲的隆隆脚步声,很快,曹军一个个黑色方阵,整齐的出现在了邺城守军的视线之内。
曹军整齐的军容,浩大的声势,让所有见到的守军都心有余悸。尽管他们的小腿在抽筋,他们的心下着实不愿意上城防,再去接受战火的考验。
但他们还是被一排排的督战队和上级将官,向鸭子一样的驱赶上城防。去接受命运的安排,战火的洗礼。他们只能乞求上天的怜悯,能保佑他们从容过了此关,留的xing命。
“呼呼呼……”
在袁军士兵的一番祈祷,战事终于不可避免的展开了。先飞向他们的还是曹军传统远程重武器——投石。
一排排石弹、火弹在一片呼啸声,便从袁军城防上空呼啸而过,旋即向着城防上下的各处目标一头扎了下来。
“轰轰……”
顿时间,邺城城防上下便腾起了一团团耀眼的红光,早就已经标定射击诸元的投石营曹军官兵,像是早已憋急,憋坏了,一上来,就是个十轮急射。顿时,将个完完整整的城防打得是烂泥四溅,碎木石屑漫天飞舞。
翌日,旭日高升,对于硝烟弥漫,还未散尽的邺城,曹军在第二日的进攻,攻城部队也就开始在几轮投石的掩护下,渡护城河,开始了正式的攻城进攻。
大约两千人的部队,乘坐百艘小船率先过河,直奔南城下而来。时间仅仅过了不到半刻钟,曹军的这两千前锋队就已经接近了护城河的彼岸。
曹军随后的主力也纷纷登上大小船只,向着河彼岸呃邺城各个城防,各面城门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邺城城上城下立时响起了一片战斗警报的锣鼓声,随后很快的喊杀声、弓弦嗡鸣声、石弹击城防的爆裂声、惨叫声就在整个邺城内外响起。
但除了一地,那就是南城城防的某处,这里的袁军很想立即放箭,打上几投石,以阻止曹军渡河和反击一番列兵城下的嚣张曹军。
不过作为此时邺城内的实际最高指挥官的审配却始终没有下令反击,而是一直冷冷的注视着曹军的行动,他在等什么?
审配知道自己此时的军事实力和武器配备远远不如城外的曹军,投石车等犀利武器用来打击密集步兵队形或者大型固定目标,杀伤力还是不错的,可如果用来打击水面上的移动目标,那命率就没法看了,而且他们这些武器的储备都不多,好钢要用到刀刃上,可不能胡乱消耗。
当然,审配如果能有象曹军的犀利火器,审配也是绝不介意将敌人的渡船击沉在水心的。
只可惜,他手上没有这种犀利武器。但审配还是有一招杀手锏,不过他要等关键时刻才拿出来使用,争取给曹军和曹智一个惊喜。
水面上,曹军的两千前锋小队已经呈扇状靠近城下的岸堤,爬上岸堤,后面就是邺城的壕沟和墙基了。
曹军的战术其实非常简单,就是要以两千前锋小队先行夺取登陆点,替大部队的登岸、登城扫清障碍,和吸引、分散城上敌军的注意力,最终以这里为突破点,攻破邺城。
一旦曹军的大部队能够顺利上岸、上城,并迅展开攻击队形,那这一仗就真没什么悬念了。
曹军的前锋队距离登陆岸边还有四五十米时,这段南城城防上终于在审配的指示下,巨弩和弓矢率先开火了。四十多架重巨弩以每分钟数箭的度,将一支支巨箭疯狂地泼向了城下护城河的水面,打得水面上水花四溅,几十艘曹军运兵船顿时就被打成了一个个漏水的筛子。
无数曹军士兵也在守军密集的普通箭矢下,永远的躺在这条护城河和邺城外围壕沟和墙根下的墙基下。
不过曹军不愧是精锐部队,战术素养等方向,身经百战的士兵将领的确出色,反击更是犀利。
在受到攻击后,绝大部份曹军士兵迅跳进了冰冷的河水里,一边泅水一边推着船只前进,少部份曹军士兵则在同伴腾出来的船舱里半跪下来,架起弓矢、弩弓开始反击,只听箭弦声嗡嗡轰鸣下,一排排的箭矢上飞下击之下,不时有城上城下的双方军士出箭的闷哼、倒地或是飞落城防的惨叫声音。
“嗵嗵嗵嗵!”几声闷响,一排十弹的石弹攻击向着右侧城防呼啸而去。随后迅撞击上城防的某一部分,或是那个人的身体迅即爆出巨响和血光。
趁着这个空隙,赵云火跳下自己所乘的战船,握紧了手地银枪,冲着身后的士兵一扬,高叫道:“冲过去,我们要夺城!先登城头者,晋一级,弑敌酋者,晋两级,兄弟们上啊!”
“杀!”当曹军士兵在赵云的激烈下,迅越过壕沟,奔到城下时,所有的曹军将士都在出了一声声的怒吼。就好象洪水找到了渲泄的口子,二千士卒同声呐喊,在夜色掀起一片可怖地声浪,席卷向这座雄伟的城池。
作为声援,寂静的夜色,后面的大部队也是在听到赵云和他二千军士的怒吼,传出吼叫声援的同时,“铿铿”的一片声响,那是整齐划一的队伍同时行动下,衣甲摩擦出地声音。邺城周围的山坡上陡然像是高出一片,锋利地剑戟锋刃在日光下闪耀着寒冷的光芒。简易的冲城工具被士兵们迅即抬起,他们象潮水似地向山坡下冲去,脚步声渐起,如巨象跺地,大地轰隆。
在另外的方向,同样战刃挥舞,粗大尖头的冲城工具撞击着厚厚的城门,出的阵阵沉重撞击闷响。空一片片火箭像流星雨似的向城倾泻,鲜血和火光冲天而起。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决死反击
在全面动员之下,曹军从各面持续不断地攻击之下,在这片声势浩大的攻击掩护下。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那道宽阔的护城河其一段,迅即被上万曹军的士卒试图用沙土填平,为后续更大量的部队直扑城下,进行着紧张作业。
邺城内城外也是火光四起,曹军先头部队与守城的袁军已在某一处城头展开了Ru搏,百余架简易的云梯架到了高大的城墙上。那是最先突进到南城下的赵云一部人马,此时的曹军士兵们蚁行而行,不断有人在云梯上、攀索上,箭或是失足惨呼落下,但还是不断有人继续补冲上去,被迫应战的守城袁兵很快就进入了与攻城曹军短兵相接的阶段。
震撼人心的战鼓声轰隆隆地响起,涤荡着战场上的其他一切声音,都成了陪衬。
“***,随我上,三柱香的时间内,务必配合赵将军拿下那段城防!”
许褚怒吼着举刀向前,身后近千的刀盾手紧随其后,他们一步步向前踏进,每走一步,便用刀剑脊在铁盾上重重一击,出“蓬”的一声闷响。千人同时敲打铁盾,那闷响变成了比战鼓声更加可怖的咆哮。
曹军这两千攻城步兵已经很厉害了,并且无论是单兵素质还是火力配合,袁军跟曹军相比都处于绝对的劣势,特别是曹军的投石车,打得整个城头到处头是石屑四溅,给守城的袁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但古代投石车不比现代火炮,那时的投石车过于笨重,转移困难,很容易射偏,或是波及攻之城下的自己人。所以一旦像赵云等自己人攻之城下后,原先对准这里的投石车就必须迅停止射击后,进行转移,去攻击其他区域。但这样一来曹军赖以的重武器杀伤力就会锐减了,攻城部队也会短暂的失去火力压制的配合。
审配也是一直在等待曹军放松对某一段城防的重武器轰击。在他想来曹军纵然投石打得再准,也有要为了避免误伤自己人,而自动哑火的时段。那时他的守城军士压力就会顿时减轻,那也正是他们的反击之时。
但审配设想美好余音未落,曹军的投石车又是嗵嗵嗵两轮齐射,南城左侧的城头上的两架巨弩顿时被击,木屑飞溅之下,一旁的箭矢、檑木、滚石攻击也跟着暂时歇菜了。
城头的敌军重型武器先后被端,反过来,对于下面攻城的敌军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而没有如审配所想的使他们的防守力量顿渐。
不过既便是这样,城上的袁军军士还是自主的分出一个小队悍不畏死地向缺口补充到位。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抢在后续登城的大股曹军部队抵达之前,夺回这些被曹军投石轰出的缺口,并死守住它。这样后面再多的曹军大部队就算能通过护城河迅上岸,也不能迅展开队形对他们动个个击破的大面积攻击。
袁军谁都明白,如果让后续的曹军主力在南城下,成功展开攻击队形,大面积突破他们的城防,那他们上面的这些人就是绝对的完蛋!
但曹军后续的渡船队的前进度依然在骤然加快,不到片刻功夫就冲上了岸堤,使前部得到了兵员补充。
站在远端城墙上的审配见状不由得蹙紧了眉头,这曹军的掷投投石,打得精准他是知道的。在其他战场,他也听说过曹军这方面的厉害,甚至在官渡他亲身经历见识过,百米内曹军的投石几乎是十投九,可这是在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又有夹杂着自己的士兵,居然也能打这么准,一轮齐射就干掉了南城右侧的大部分城防,真他娘的邪乎。
“他娘的,这敌军的投石还真成精了!”在审配身边的副将冯礼看到那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失声道。
“敌人这投石打得可真是越来越准了,大人,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动用那东西了?”冯礼在惊叹之余,不忘向审配提议道。
“不行!但也不能让他们的先锋部队在那边城下上站稳脚跟!”审配对着部将冯礼摆了摆手,冷然道:“那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到十万火急的时候绝不能动!”
“嘿!”眼看着部属在被曹军远程、近距离的双重打击下,伤亡惨重,但审配就是那样的无动于衷,不肯出杀手锏。于是,气愤之余的冯礼重重一拳捶在了身前的一个箭垛上,旋即又担心的不失一刻的双眼紧盯着远处南城的攻防战,观察起南面的战况来。冯礼是袁氏的老将领了,在袁氏鼎盛时期,坐不了如今的高位。但对袁氏一贯忠心耿耿,虽然之前与审配并不是同一政治阵营,冯礼以前是沮授阵营的。但现在邺城内缺兵少将的情形下,他还是被审配提拔上来,成了他的副将。
这时候,曹军的那两千前锋部队和后面补充的一千军士已经在南城一段下展开攻击队形,由于邺城城墙下过了最后的壕沟,就是没遮没掩的,曹军弓箭手一时找不到掩体躲避城上密集的箭矢。他们此时居然设法将不大的渡船抬上了岸,然后以船身作为掩体一边推着前进,一边跟城上守军对射起来。
就算此时曹军也已死伤惨重,只有战剩下不到两千人了,可要是让这部人真的突上城防,在正面对决击溃城上不足一千多号袁兵却仍旧只是小菜一碟!
冯礼也正是看清了这点,才建议审配可以动决死反击,不惜代价也要把曹军的这个前锋队撵回水里去。这样,曹军的大部队赶到之后就无法继续从这里作为登岸口,除非撤回去,否则曹军的后续部队就只能向两侧的展开攻击队形。
曹军一旦被迫在两侧的护城河上展开,那这仗就对他们好打了。虽说现在已有无数密密麻麻的曹军兵士在前赴后继的用沙石填埋护城河。但就算有些地方被填平,那上面的淤泥将成为曹军步兵、攻城兵的最大敌人,陷入淤泥的曹军士兵将成为城上弓箭手最好的射击靶子!
冯礼正看得着急时,耳畔陡然响起了审配一声怒吼:“亲卫营剩下的人,集合!”审配说着把手捏着的一面令旗一扔,再伸手将c在腰带上的佩剑拔了出来,厉声大吼着,准备率预备队,亲自冲出城,突击一下正集兵力攻打南城那段城防的曹军,以缓解那段守城军士的压力。
“大人,我去吧!”冯礼一把抢到审配跟前,振臂怒吼道,“亲卫营的弟兄,跟我上!”
话音未落,不等审配肯,冯礼已经敏捷如猿猴般冲出了指挥之所,外面早就严阵以待的亲卫营一杆将士。在冯礼的一阵号令下,顿时就像风一样刮向了百米开外的南城。
旁边前来督战的袁尚见状大急道:“军师啊,还是让藏着的那些预留部队上吧?亲卫营的兵力恐怕不够啊。”
袁尚心痛的不是冯礼的以身犯险,而是那半支亲卫营军士,那可都是他的嫡系人马。这一去基本上都得战死,那他可是去了一大保障的。
几百米开外,曹军指挥部。同样有个心痛和惊疑不已之人,那就是曹军主帅曹智了。令曹智奇怪的是,袁军应该早已军心涣散,为何今日开战以来,他们的士兵尽然竭尽所能的抵抗着,誓死不退。
他的心情焦燥起来,杀意陡生。死在他一声令下的袁军士兵已不计其数,他又会何来有什么怜悯之心。但就在那一身战袍尽被血染的许褚再次跑回要求增兵时,曹智已经意动要动用最后的库存,把炸药拿出来,用在攻城战上。
“蓬!蓬!蓬!”
但就在这时,曹智军前的队伍里一声巨响,无数正在忙碌的军士应声就倒。曹智惊回头看时,只见十几枚石弹、火弹落在了曹军阵。那是袁军的投石反击,“他们终于也动了!”曹智神情冷漠地看着自己军阵出现的混乱,冷静说道。
的确曹军人马众多,也过于集,又是在平地和靠近城内袁军投石车的有效射程范围。所以虽然袁军刚刚开始运用投石反击,但对曹军造成的伤亡不小。
“叭咚!”的一声,袁军也会了的交叉射击,第二轮投石又让好几处曹军攻城军械着火和毁坏了。
几秒钟过后,邺城外的南城右侧山坡上便爆起了好几团巨大的红光,有烂泥向着四下里激射,旋即山坡上冲下的人马顿时为之一顿,重武器的投石攻击在这一地区也哑了片刻。
曹智时候举目远望一看,只见设置在山上坡的两架投石车已经意外被袁军的投石反击掀翻,好几名负责投石的操作士兵已经被炸裂的碎石击倒在地。
曹智估摸着那两架投石车只是被袁军投石崩裂产生的气浪给掀翻了,只要扶起来就能接着开火,但问题是阵地里的投石车抄手们已经全部被石弹破片给摞倒了,一时到时扯掉不出人手去补救。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泥泞之战
曹智一时无心理会损失的两架投石车时,一队千人袁军突击部队,在他和一杆将领未注意到的情形下,从一侧雉门冲了出来。出击的袁军也是抓住了机会,趁着空隙出城插入南城两侧兵员有些脱节和混乱的曹军阵地。
“凡我军将士。但遇曹军,不战而退者……死!弃兵而降之将领者,杀……杀其全家。”
冯礼重申着审配自开战以来的军令,一马当先的很快就冲到了护城河边,迅即展开冲锋队形向着凸出河水一部分的曹军前锋一部碾压了过去。
曹军对于用船渡护城河历来不是选手段,他们以强大的兵力优势,而是一直在试图用沙土填平邺城外围十丈宽的护城河。准备填出一条通道,让后面更多的攻城步兵,踏着坚实的平地,一路推进至邺城下,到时他们的诸多攻城器械也就有了更大用武之地。
这是一支大型军队攻城战的普通手法,但一条既然能称为河流的护城河,岂是人力短期内能迅填平的。就算曹军动用了五六万人马,在前赴后继的做着此项工程。但一来要冒着城上横飞箭矢的攻击,二来终究人力有限。到目前为止,他们主攻的南城下,丢下数千斤土石后,也只是建起了一条七尺宽,半水半路的泥泞道路。
但心急的补充曹军将士在还未填平护城河时,就有许多兵将舍了船只摆渡,而是直接想通过这条随时会垮塌的泥泞之路,一鼓作气冲杀至南城下。
但出击的袁尚亲卫营,岂容曹军如此从容顺利。这支亲卫营是袁尚身边的护卫部队,是一个拥有三千人的精锐之师,就算现在只有半只,也足有一千多号人,而且大部分都配备的战马。这一家伙冲锋起来,声势还真是不小。
不过,曹军的前锋部队却根本不受这种声势的任何影响,除了几颗城内抛出的投石,仍在压制他们外,曹军后续部队前锋的弓箭手立即全都齐刷刷地转向了袁军出击冲锋队。
“嗡~~”
冯礼率领的出击部队很快在曹军一阵弓弦嗡鸣下,就有了伤亡,而且伤亡数量正以惊人的度递增!
“杀!”冯礼一甩肩后披风,大喝道。
随着尘烟四起,一匹匹战马,驮着马鞍上的袁军士兵如怪兽一般对着深陷泥泞进攻之路的曹军将士咆哮着猛扑过去,根本不理会那些飞来的箭矢。
之前有些脱节的曹军前部将士,本来已是不顾一切的兴奋踏上那条还未铺实的泥泞道路。但哗啦啦的一踩上去,人就迅的陷了下去。接下来每次拔腿都是举步艰难,更别说快涌到城下,增援正在攻城的同伴。
虽然有些后悔走这条道,还不如用渡船来得稳妥。但这些求战意识强烈的曹军将士,仍旧在泥泞之路上摔、摸、滚、爬的不断前行着,只是度稍慢了许多而已。
而此时冯礼的出城突击曹军的半只亲卫营杀到了,这无疑对于困在泥泞之路里的曹军将士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将军,敌军出城骑兵突袭我们后面的人了。”原随张燕归顺曹智的黑山军部将王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拿着支长枪站到了赵云身边。
不用王当提醒,惊闻马蹄声,在南城下组织进攻的赵云也看见了。
这下可真是出乎了赵云的预料,赵云原本还指望自己的先锋部队,在不计代价的情形下能够冲到此处城头边缘,这样后续跟进的大部队的攻击线路就会畅通,邺城也有可能在今日就成为他们之物。
但是现在不但城上守军抵抗顽强,屡屡让他的进攻受阻,现在后续部队也要被敌军拦腰截断,他如果不想撤回去,那就只能向城墙的两侧再次展开攻击队形,才能保证不被城上的攻击全歼了所部。否则的话,他们这几千人一直拥挤在一起,很容易成为城上守军弓箭手的活靶子。
在赵云犹豫之际,他身后的出城冯礼和他率领的亲卫营冲势甚急,但还以他为核心的形成一个攻击的楔形攻击阵。待到近前,双方还隔着大约有十丈距离时,自袁军马背上,一片箭雨如飞蝗般腾空而来。
袁军一军在北方,现在正值冬季,风吹的是北风,再纵马加之下,风力更劲,所以箭矢也比对面,还在护城河这边的曹军射得更远、射得更急,双方一蓬箭雨射下,许多曹军士兵、没有遮挡的弓箭手已应声倒下,但更多吃亏的是曹军还留在岸上的一方军马。他们也想阻止这支突击袁军对他们的分割截断,但后续兵马还未到,前部突地太快,又深陷泥泞之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回来。他们现在被这支敌兵横切进来,只有被动挨打。
“举盾!”一些被迫退到河边的战车后的刀盾步兵,在将官的带领下齐刷刷举起了藤盾、铁盾,倾斜着一定的角度抵挡箭雨,护住要害,推到此处的战车也想加前冲,但又怕陷入还是一滩淤泥的道路,所以一时岸上曹军兵将只能用兵器拨打着箭矢,徒步奋力冲杀上去。
战马长嘶,冯礼当然不会让岸上岸下的曹军合兵一处,他的目标就是来冲散他们,与他们同归于尽的。
“分五百人拦住他们,其他人跟我杀进那处淤泥里!”冯礼用冷冷的声音吐出一句话后,就双膀用力,使劲一抖马缰,战马潇潇,在马背上拔出长矛,人马在空跃起,向着身处泥泞之地的曹兵甲士头颅狠狠砍去。
冯礼矛成一线,向着就近一名曹兵毫不留情的刺下,血光乍现之下,他的战马和他只觉一沉,也就一起陷入了淤泥之。不光冯礼如此,其他前赴后继的袁兵也如冯礼一样,义无反顾的跳入了这条泥潭似的道路。
但这批突如其来的袁兵跳入此处泥潭时,给一心艰难向前的曹军带来了不小的伤害。
一个曹军将领仓惶避过一计转身的袁军挥砍,刚腾出手拔剑在手,正欲喝令手下长矛手组成阵法阻击来袭敌军。但还未等他令出口,又一骑从弥漫的硝烟钻了出来,马蹄齐扬,战马双蹄立时踢这名曹军将佐的上半身,接着就把他整个身躯都踢飞起来。
这个曹军将佐只觉自己像是腾云驾雾一般,双脚被强迫的拔出泥潭“噗嗵”一声落地后,一个骨碌翻身起来,感觉身上竟似毫无伤。
这个军佐怔了怔,觉手利剑已被踢飞,便抢过身边死尸手夺过一杆兵刃,他刚刚扑上两步,便觉天旋地转,喉头一甜,一股鲜血狂喷出去,眼前一黑便软绵绵地仆倒在地。
地面震颤,后续又一扑腾而下敌骑战马扑来,马蹄毫不留情地辗踏过他的身体。他的意识仍在,两眼睁得大大的。使劲瞪着前方,却什么都看不见,沉重地战马加上面的袁军士兵整个压过他的腰肢。几乎将腰拦腰辗断,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黑色地血液,糊住了他地眼耳口鼻,人随之沉没于泥水之。
锋利而长的锋刃直指对方举着短剑、短刀、圆盾的曹军士兵。此时同样陷入泥泞之地双方已全面陷入混战,战马、步卒还隐约可见,只是都在亡命的淤泥里做了大量的卧倒、侧滚、葡匐前进等相互搏杀的动作。
一片片呐喊声从这条泥泞道路上传来,两军将士交实之处,犹如两股浪潮相撞,汹涌澎湃,从高空上望下去,双方战士带着一嘭嘭卷起的血花,就象卷起一个大浪,咆哮着向对方冲去。双方的兵刃错毂而过时,就象两股巨浪拍击到了一起,双方的尘浪卷到了最高,尘浪若隐若现的战马、士兵和泛着寒光的兵刃,但两军将士都以最大的热情,迎接着此次短兵相接,他们就象巨风浪的一片片礁石,坚守着自己的领地,不让对方逾越一步。
分属两个阵营的士兵象巨浪一样相互拍击而下,殷红的血洒了一地,那些站在战马上挥戈的袁、曹双方的士兵一击不慎招,就惨叫着翻下战马,掉入淤泥里,被奋起逃生的马匹拖拉着,一路化作一地血泥,铺洒在这片淤泥之上……
已经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激战,和在人工合成的淤泥里做了大量的卧倒、侧滚、葡匐前进等战术动作,现在又被一支突如其来的生力军袭击。这对深陷泥泞淤泥地的曹军将士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是巨大的拖累和打击,他们已经呈显出疲态了。曹军官兵再精锐也终究是血肉之躯,而不是铁打的金刚。
当矛折断或失去继续刺杀的可能时,那等待他们也只有屠杀了,因为在这种环境下,没走一步都很是困难。
在袁军这一轮成功的阻断冲杀之下,这条沙石混合河水形成的泥泞道路上迅被犁出一道巨大的血痕,在这之后,所有人的度又都不得不的慢了下来。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选择撤退
冯礼也早已便弃了战马,换随身的佩剑近身作战着,冯礼与站在马背上一路跳跃而过,向着一个又一个下一个目标,砍杀前进着,与四下围拢过来,但同样深陷淤泥的曹军刀盾手、戈矛手奋力搏斗着。
曹军的刀盾手、戈矛手同时又与冲过来冯礼等袁军的悍勇战士生着激烈的搏杀,此处整个战场都在巨大的厮杀声浪汹涌澎湃着。
此时袁军占有优势,无论在悍勇程度和兵力对比上都呈一面倒的屠杀倾向。无论多坚固的盾,在锋利的长矛再加上居高临下的重戟巨大冲力下,都像纸糊的一般被刺穿,举盾抵挡的曹军士兵不是被撞飞到半空,便是整个人直接被矛戟刺穿胸膛,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穿糖葫芦一般,曹军在这条道路上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泥泞道路的对岸。
看到还未上岸的千余步兵在突击袁军的猛烈攻击下迅瓦解,已攻至南城下的赵云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放下一直高举着的镔铁银枪,恶狠狠地道:“***,城内的袁军明明只是群溃兵,这是哪来的敢死之士?”
旁边的王当不管赵云的疑惑,着急提醒道:“将军,我们的人现在很危险,随时都可能遭受覆灭,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或者撤退,等后续的大队人马赶到后,明日再行进攻,或者反过来展开攻击队形,去救那些弟兄,可这样一来我们也会陷入那些该死的淤泥里……”
赵云看着壕沟那边正在挣扎的本部士兵,毫不犹豫地道:“给各队传令,立即返身展开攻击队形,城我们不攻了!”
“是!”见赵云已经下令,那王当遂也不再多说什么,当即转身命令旗语兵给各步兵队传令去了。
壕沟建于靠城和护城河的间,距地面有三丈深,沟下交错埋c着长短不一的竹刺和尖木桩。在墙根与护城河之间设置这条壕沟,可作拒马带,防止敌军骑兵和战车直冲城下,兼有阻碍敌人攀城坠落刺死敌人之功能。另外还可以暂缓敌军步兵进攻的步伐,但邺城的这条环城壕沟,真正挥它的功用却是在赵云率部返身撤退时。
赵云这部在进攻至城下时,因为未遭受大规模抵抗,而出奇顺利的过了那段壕沟,宽达近十丈的壕沟,在此时却是阻碍曹军快回撤救援的致命障碍。
当他们还是用老方法架云梯于壕沟上,想要飞通过时,来自高达背后数十丈高的城墙上射箭女墙、箭垛,和城墙上每隔二十丈所建一座突出外侧城墙的阁楼里的箭矢、标枪不要钱的纷飞而下。这种设计,就是用以消灭城下死角和夹击城下敌军进攻和后退时的重要设置。
而且现在箭矢是来自他们背后,更是防不胜防了。“嗖嗖嗖”箭雨不断,背后惨叫声不断,劲矢雨点般射来。赵云似乎听得到箭矢自耳边擦过时出的破风呜咽之声。密集的连射,冷血残酷的屠杀,久攻城防不下幸存的曹军士兵,此时已不过一千多人,其倒在这轮连射之下的曹军士兵就多达二三百人,未被箭矢直接射死,却不慎在背后箭矢、标枪紧逼下,掉入壕沟的也是惨呼挣命一番,多数死在那些尖刃木桩、竹尖之下。
赵云驾着身下的白马,不断驱马转换方位,使其在不断移动,以防被敌人从背后射来的箭矢射。同时努力在千军万马转换方向,寻找急救援眼前被困士兵的捷径。其余努力渡过壕沟的曹军士兵也努力向着护城河上的被困同伴靠近着。一面与背后的箭矢和前方越来越近身的敌军搏斗,一面尽量靠拢同伴,彼此呼应,防止自身腹背受敌。
饶是如此,他们身上厚重的铠甲也是难以抵挡箭矢的洞穿而入。赵云,作为此军主将,亦是衣袍、铠甲上有几处被刺穿、划破,幸赖有王当等忠心军卫掩护、相助,这才安然无恙。而一直驱使与赵云身旁的王当。此时已由坐骑改为站立在马背上,一手拢着马缰,一手握着长剑,不断“铿铿当当”磕开刺来的敌人兵刃,二目圆睁,胡须如刺,口大呼小叫,看那架势。倒比任何人都要吓人。
邺城,南城最高的一处指挥部箭垛后。
审配看到攻城曹军开始向后撤退,并迅即展开队形要回救那些身陷淤泥的同伴时,审配就知道是要提前展开自己最后攻击手段的时候了。
审配抖干背后沁出了一身白毛汗,暗想着如果曹军能够再撑几分钟,后援再派出两三千人向此处加强攻击的话,他所有的手段和兵力立刻就该原形毕露了。
到了那时候,他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人共亡了,那时候既便是让最后预备队出城起决死冲锋,也根本不顶事。真要到了那份上,审配如果不想全军覆没的话,只怕也只能下令撤退了。再将秘密武器连同这段城防一块炸了,与敌共覆灭。
说到这个能与敌军一起与城放共覆灭的秘密武器,就在那些悬挂在突出外侧城墙几丈或几十丈远的阁楼里。
袁绍一直想与曹操、曹智一样,拥有火药这样的大杀伤xing武器。但一直苦于不能从曹氏或是其他途径得到,但袁绍从未放弃自主研制开火药这种武器。袁绍一直认为凭一个半傻的曹智能明的东西,以他旗下集全国半数以上的才俊,就明不了这东西。
于是,袁绍在通过各种方法想从曹氏那里得到这样秘密武器配方的同时,也不遗余力的召集一帮奇人异士,为他研制这种高端武器。
通过多方打探,袁绍掌握了一部分火药的原材料,还知道了曹智的一些明过程。袁绍从各方打探到,曹智和祢衡等他的属下一起,是从古代方士遗著找到的火药配方的线索。
于是,袁绍广纳天下术士,让他们试炼各种配方,研究火药的真正配方。
在生无数次意外,死了无数术士后,终于让袁绍找到了术士炼丹时火药的意外配方。也就是胡乱将一些生意外的药石集到一个鼎炉里炼制,从而产生“意外”的爆破效果。袁绍只是找到了一个火药雏形,远还未能找到精炼黑火药的途径时,他就死了。
袁氏的火药武器也只停留在用一个个鼎炉,加以各种会产生那种炸鼎爆炸的药石,当做了一种武器,暂时应用与军。他们不易搬动,不易于携带,根本就是还不能为军队服役和效力。目前只能置于城楼突出点的高处,在必要时刻用于与敌同归于尽的一种防御型秘密武器。
所以现在邺城每处城上突出阁楼里都有弓箭手等正规士兵外,每间阁楼里还有一名方士躲在其,控制着鼎火和药石的添加,在审配一声令下,就加入所有能最后产生那种爆炸的药石,再有士兵将那鼎炉推下城去,或是就此撤离阁楼,直接将阁楼炸毁或是炸死那些企图破城的敌军士兵。
这种武器不易携带,所以在官渡时,袁绍未能运用到官渡之战。而且这种不可控制的爆炸武器,极有可能砸毁自己的城墙。虽说建造那些突出阁楼就是为了避免殃及自身,但他们曾经试验过,这种鼎炉炸弹不爆炸则以,一爆炸,就这突出城墙几丈的距离,还是会把城墙震得如地震般乱晃。作为人出身的审配,一直是提倡慎用这种武器的,没必要的情况下,他甚至都不想用。
但此时为了扩大战果,和威慑曹智和他身后更大规模进攻,审配决定用了几鼎,震慑住曹军从此的步伐。
值得庆幸的是,目前的一切都非常有利于审配从容推出这种秘密武器,而不是仓促使用,手忙脚乱之下意外频生了。
赵云在不清楚审配底细的前提下,终于还是忍不住提前展开了撤退的队形。现在轮到审配打落水狗了,那就再好不过。
旁边袁尚也是忍不住以拳击掌,兴奋莫名道:“好,曹军终究还是没能沉住气!”
“好什么好?”审配不着痕迹地在衣侧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心沉声道。
“就算他们都陷进了淤泥里,和败逃的曹兵那也是一千多精锐!别指望那里能给他们造成多大的麻烦,恶战还在后头呢。他们随时会起决死反击。我们也只能牺牲冯将军他们了……主公,下令吧!是时候使用那些药鼎的时候了,让那些人全都死在那团淤泥里吧!”
“好!”袁尚赶紧挺了挺胸,旋即转身兴匆匆地带人去了。
袁尚等的就是这个,现曹军气势由盛转弱,当即命令各个阁楼里的术士往药鼎加入能产生爆炸的药石后,加大火势,就全部撤出了那悬挂于城防外几丈、十几丈不等的阁楼。袁尚这次玩的是高空爆破,放弃和炸毁那些阁楼的同时,让散落的碎石、药鼎活埋下面全部的人。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玩火**
此时的赵云等一千军溃兵已经全部完成转身,对着那条泥泞之路动了全线反击。这千多号士兵一家伙压过来,刚刚杀过淤泥里的袁军,快要接近岸边和上岸的冯礼等人立刻就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当即就转入了防御。
不过冯礼等袁军不愧也是袁军的精锐,那股子顽强劲是乎想象的。因为这次杀出城的可不是百来人,但是大半个袁尚亲卫营一千多人的精锐所在!
此时刚踏上岸的一两百多疲惫之兵,愣是顶住了一千多曹军士兵的猛攻,而且冯礼还有余力命令后续杀上岸的士兵,分出人来向赵云的两翼迂回运动,试图包抄他们的后路。
冯礼此举当然不是真的想要截断赵云的后路,他们只是摆出这副架势试图给战场正面的曹军士兵造成心理压力而已,一旦曹军士兵心理上出现波动。冯礼清楚城上面的秘密武器,就在此时用上,还不将这点军的溃兵一举碾碎,取得这第一仗的完胜!
喊杀声再次在这片地域隆隆响起,赵云、王当等曹军军士兵弃了身后的城墙,返身从来路蜂拥而至。王当更是一马当先,持矛急进。当然他现在已无战马可乘,但就算徒步,王当一样一路挑翻了十余名敌兵。率领着五百多名先锋之士冲过壕沟,抵达岸边。立时与敌兵短兵相接之下,使两军搅成一团,而且现场一片混乱,冯礼的残兵根本就无法在正常上岸。
乱军,冯礼与王当还是很快的找上了对方,冷冷地凝视,他们都穿着铠甲皮战裙,战甲上涂着生漆,肩甲、胸甲处都有护心镜,头戴将胄,手都握着锋利的长矛。在他们地身后,随着尘烟和喊杀声四起,一个个战士如猛兽一般咆哮而过。
而他们却停下脚步对视着,突然在他们两人双双一声大喝声,冯礼与王当同时举矛,矛成一线,向着对方冲势甚急疾奔而来。两人到达最近距离时,同时举矛毫不留情的向着对方刺下。
“铿!铿!”矛与矛相接,两个搏命的男人相撞在一起。两人错身而过时,已交手了一个回合。王当生的矮小,却力气颇大,一招未击冯礼的身体,却使他下盘不稳的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子,急急连退两步方才站定身子,一时只觉虎口麻。
“再来!”
冯礼不服气的与王当同时再喝一声,再将矛c回地上,拔出各自的随身刀剑,锋刃直指对方再次杀在一起。
然而此时,赵云等曹军将士,又要顶着背后射来的箭矢,又看到了救人设想成了泡影的淤泥的本方残兵,已是所剩无几。赵云顿时就有些恼了,刚要一声令下,对着冯礼等挡路的袁军一股脑儿掩杀上去时,只听“轰轰”几声巨响在他们头顶响起,他们立即就是感觉一阵从天而降的石块、粉尘无差别的疾射向地上的他们。
冯礼和王当此时正刀剑相抵,互不相让的使出浑身力气,咬牙顶住对方,不让对方再进一步时,一阵从天而降的碎石,瞬间落在他们头顶,将他们两个的身影掩埋。
措不及防的两军正在拼杀的士兵也是像割倒的野草般被压倒了下来的碎石掩埋无数。不到片刻功夫,这段地域上便再没站着的人了,不管是曹军还是袁军,全都倒在了血泊里、碎石、瓦砾,两军将士淌下的血迹甚至将整个淤泥与壕沟相连之地染得跟血洗过似的,一片艳红。
破碎的大小石块、鼎炉碎片、孤零零的战旗、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像杂草般竖立在阵上的剑戟长矛,构成了一副静止的惨烈画面。偶尔,那画面上会有几个还没死透,在巨大爆破加掩埋后苏醒过来地士卒,在血污、碎石爬行几步,颤巍巍地伸处满是鲜血的手,出几声呼唤,在晚风就像野狗地呜咽后,再次垂下。
审配的谨慎并非没有道理,赵云既便是为提前转身撤退,既便有冯礼给他们的撤退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但精锐就是精锐,无论是单兵的战术动作,决战意志,还是各部队之间的战术协同,都他娘的堪称完美!
每个这样的步兵队伍,要是还都能配备上几捆炸药的话,便就是成了任何一支敌对势力的噩梦!
审配在祭出这最后一招杀手锏后,果然是立竿见影,在城防主体未受什么影响的情形下,一举全歼赵云这部三千多人,为使敌军一人逃离他的这次设计。
不过,审配同样付出千余人的一支亲卫部队,和一员悍将冯礼。但这都是值得的,也是曹军以炸药驰骋战场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经典回报战例。
曹军虽然精擅此道,可对面袁军同样祭出这招之后,他们应该也同样大感吃不消,当即就会被迫收缩后撤,结束这番进攻了。
的确如审配预料的那样,至此,这第一个回合的战斗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赵云渡护城河主力全部覆灭,影响到整体曹军进攻士气,曹智下令全体后撤只是时间问题了,审配赌博式的冒险战略终于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邺城护城河对岸,十里外的一处高坡,曹军指挥部,曹智的大帐就设在这里。
此时的曹智就像是一尊石雕,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旁边的谋士、武将也全都神情木然。就在片刻之前,曹智刚刚收到渡河攻城的赵云一部三千多人,已经被审配突施的爆破全歼了,三千多精锐,两员虎将居然一战而没?特别是赵云,曹智是那样赏识的一员年轻将领。
这绝对是曹智率部征战天下以来最大的败仗,也绝对是曹氏这个能征善战家族有史以来最耻辱的失利。
“锵……”轻微的金属磨擦声,曹智缓缓抽出了随身的“秦皇剑”。
锋利的剑锋依旧是映肌生寒,不过属于常胜曹智的荣耀却已经远离曹智而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一个真正武士的方式来结束这短暂而又耻辱的一刻。尽管,曹智本部,真实实力并未受到多大损伤和影响。但曹智还是准备亲自上阵,给审配一点颜色看看。
事实上,曹智也知道自己不该在此时贸然动报复xing反扑进攻,至少在进攻之前应该先消化了这次失败,探清楚袁尚、审配的武器、兵力虚实,总结自己的失败原因后,再动手不迟。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曹智不能咽下这口气,曹智别无选择的要为死去的将士做点什么。就像此刻,他也只能选择……
“报……赵将军找到了,找到了…….”
“是尸体吗?”
“不,不是,赵将军还活着,还活着……”
这日傍晚时分,白天的那场大战结束后,血红的残阳照着大地。正在打扫战场曹军士兵突然听闻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从一堆尸堆里传来。
士兵顿时转身回头,将三具叠加一起的曹军尸体小心翼翼地搬了开来,浑身浴血的白袍赵云果然就在下面。当然这时候的赵云那里还有往日白袍、银枪的潇洒劲,浑身浴血不说,背脊肩胛上还c着一支射入的敌箭,人也只剩下一口气。等纷纷围上来的曹军将士认出他是主公曹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赵云时,脸上纷纷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夕阳西下,地面已经涂上了一层yin影,但是十里外那处半山坡以上的曹军大营,因为天色还残留着血丝似的一片晚霞,使得上面的一切还映在灿烂的阳光,所以上面的人和物也便凸显得更加清晰。
右侧矗立在巨大牙旗和帅旗下的,曹智眺望着远处山峰。总算忽然笑了笑,又纵目看了看远处地邺城,似乎在向站在城上与他遥遥对峙地审配致意道:“审配……你真是好手段啊!但你小心……玩火**!”曹智目闪过一丝厉色,双拳狠狠一攥,骨节出一阵咔吧的响声。
随着阳光的消失,站在那里的曹智已不能看清远端邺城任何的动静了。但他还是站在那里,久久不愿回帐。风吹着他的丝,丝掠在他刀刻般线条明朗的脸上。
不知怎么的,曹智有种感觉,审配现在也一定也正站在邺城高处上,像他此刻一样,注视着他军的动静。
曹智一想到审配,眉头顿时就皱紧了。自得道赵云救回的消息,xing命可以保住的消息后,他没有在冲动令进攻报复,而是下令全体后撤,结束了这第一天的攻势。
曹军以整体六千多人阵亡的代价,宣告他们第一天的进攻失败。
但曹智不想就此息事宁人,他当即回头向一直站立在身后远端的曹休道:“传令投石营,立即投石击打邺城城防。”
“得令!”曹休赶紧准备躬身而去,正要转身离去时,曹智又满脸狰狞地补充道,“你告诉投石营,不要给老子节省石弹,老子不要邺城里的人好过一刻!”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攻防有序
“是!”曹休回身立即应了一声,咧嘴一笑,这才转身匆匆离去。
心情稍好的曹智刚刚打完曹休走了,许攸又在此时匆匆而来,站在曹智旁边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道:“这审配可真是没人xing,连自己人都杀!”
“嗯!”曹智点头肯定一声许攸的言语讨伐审配之词,在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就道:“不过冷静一想,这原本也很正常,战场上的形势从来就是瞬息万变,永远都不可能按照任何一方的预定设想演化的,如果战事的进程要是一直都能按着人的设想进行,那就不是打仗,而是军事演习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或是强大与自己数倍的敌人,指挥将领的临机决断能力就是要受到残酷考验的。优秀的指挥将官总是反应迅,且要绝对冷酷,这样才能将危险扼杀于萌芽状态,而蹩脚的指挥将官则往往反应迟钝,机变不当,优柔寡断,最终酿成无可挽回的灾难!审配够冷酷,够冷静,够手段,他赢了今日这第一帐……”
曹智这么对许攸这么说着,从这次失败,自我的一种总结经验、教训。但却也是提醒着了许攸可能要预见的家人早已伏诛与审配刀下的最终结果。
在这段期间,许攸一直没说话,低头像是静静听着曹智的一番对于今日战事的总结,其实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曹智也未注意到许攸的诸多心理变化,他一直在对于今日之战,自我反省之:自从曹智拥有各种杀伤力巨大的先进武器和强大军队以来,这几种手段在任何对手身上可谓是屡试屡灵!
特别是近年来的多次会战,面对多少强敌打成了僵持,一时间局面难以打开,都是用各种奇招、奇兵、奇特武器,结合越来越强大的军事实力,顺势往前一压,那个强劲的对手不是立刻就垮了!
这就是数年来在各种战役,曹智军团最令人难以置信,同时也是创造最令人引以为经典的一个个真实战例。
而抛开两手血腥不论,曹智也在取得多少战果后,也开始有点沾沾自喜的堪称自己是个战术大师了!
今天这一战,其实给他很好的上了一课,他要做到战术大师的地位,他还有很多路要走。以前的胜利,只能说明曹智运气好,或是武器的强大,对手的判断错误、轻敌等,诸多因素。说到底,那都是过去,曹智必须眼注未来,他还有很多路要走,很多艰难阻碍要他去克服,统一大业绝不会就此一帆风顺。
“骄兵必败!”的道理,此时在曹智的脑海紧紧缠绕,也是在接下来连夜召开的军事会议上,曹智要和所有将领、谋士,共同纠正的东西。
一时间曹智的话和种种自我反省,在曹智思绪和讲到点子上之时,让他也现了兴匆匆来找他,与之谈话的许攸什么时候变得静默了下来。
不过曹智很快现许攸不是因为他的总结,而引了什么沉思,或是联想。
许攸是在担心家人,早已在许攸知道审配连自己人都下得了手的时候,许攸就联想到家人早已腐尸与审配刀下,此时可能早已尸骨无存。
“丞相,属下再次建议掘开漳河,淹了邺城!”许攸一狠心,咬牙说道。
“喔,那可要死很多平民百姓,再加上此时已快进入隆冬之季,以水灌城,死的人会更多……子远的家人还在城内,如果掘河灌城,那……”
“还那来家人……正是要在隆冬到来前,河水结冰之前施以此计,晚了就来不及了。臣的家人……也许…….管不了了,只有早日攻破邺城,一切才会有答案…….”许攸打断着曹智的好意担忧,言辞闪烁道。
在许攸再次提及以漳水灌城的狠毒计策时,此处山坡上刮着的风好像也猛烈了起来。大旗猎猎,犹带一丝寒意下,曹智没有马上下了决断,毕竟要造成邺城内数万军民全部覆灭的毒计,不是那么好下的。
“今晚的会议上,我会把此法提出来,供众人商议。但……准备工作,你可以先去准备了…….”曹智说着一转身,按剑走下了望台,不再看一旁的许攸,目无表情的离开了。
三日后。
邺城数里范围内,只听得传来一阵阵隆隆呼喊喧哗声,那是曹军投石车,仍在日以继夜地对邺城城头“狂轰烂炸”。
从第一日曹军进攻失利后,三天来,到如今。城外布置的投石车因磨损过甚,已经无法修补而弃用的,达到二十多台。但新地投石车还是在日以继夜源源不断被从后方送上前线阵地。围绕邺城十六门城外的投石车数量已经达到三百五十架。
平时这些投石车都抛射石弹,但现在因为曹军自身携带来的打磨石弹业已消耗一空。因为之前审配对邺城外围的村庄、农舍都实行了坚壁清野策略,所以现在曹军就地取材制造石弹的原材料也生了困难。
但在曹智派人去远处深山搜罗大石,借河道转运至此屯积起来,以备接下来的战事需要外。还命令军士开始大量挖掘当地的泥土,并合水合成泥球后,放在火烧制,然后作为石弹的替代品,一种同样拥有不小杀伤力的泥弹,对邺城动着不间断攻击。
审配已经很明显要抱着与邺城玉石俱焚的想法,拒不投降的了,目前,还在作兵力部属的曹智,又没有其他办法可想时,那就只有用巨石砸毁城墙,再强行攻城唯一一途了。
只是邺城的城墙实在是筑的又宽又厚,这投石机的不断轰炸,能否把城墙砸坍实未可料。
曹智在未得到众人一致肯的以漳河之水灌城方案之前,也在这几日里先后选用了“距堙”和“凿城”之法,实行攻城。
所谓距堙之法,就是围绕邺城城池堆垒土山,使之等同于或是接近城墙高度,然后使弓箭手登上对城内袁军射击箭矢。
所谓凿城,就是挖掘地道,使之暗通城内,再以敢死军士潜入,里应外合取得破城战机。
这些工程都是浩大的,曹智先后投入五六万兵力,实施这两种方法,但都以失败告终。
距堙的工程倒是进行的颇为顺利,在五六万军士日夜不停的作息下,两三日内曹军就在城外筑起了高达十丈的土山。有了这土山,的确比直接用望楼等攻城车效果好点。最起码士兵能躲在土山后,频繁向城**箭,而不是在那些望楼还未接近城防,就被城内袁军的投石给击毁了。
袁军的投石车数量少,投射距离短等因素,使审配不在将他们用于反击曹军的攻击上,而是统统用在防守上,对于胆敢接近的敌军目标,实施摧毁xing打击。袁军的投石车虽然不如曹军,但在这些年的熟悉和实战运用,也续累了很多的经验,远的打不好,进了的打的还是很准的。
甚至审配也在城照曹军一样的施法,砍伐城大树制造投石车,他制造地却是原始的那种抛石器械了。要抛掷大型石材需要百余人同时拉动纤绳的那种,好在城有的是人手可用,哪怕根本不会挥舞刀枪的女子、老人,拉拉绳子还是可以地。只是他们的投石车射的没有曹军的远,审配令城工匠加紧赶制的投石车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完全无法与曹军的相比,一旦运到城下指定位置,大部分都被城外的曹军投石车射的石弹砸得稀烂。
现在袁兵无论在绕城的城墙上,走出藏兵洞,站在城防的任何一处,往内看时,就会现城内近城墙处,早已是触目的一片仓夷。这些日子城外的曹军每日射石弹、泥弹,城外挖的是沟壑纵横,几乎削地三尺,城内倒是凭空增高了三尺,石头把靠近城墙范围一百步内能砸烂的一切全都砸烂了,满地都是碎石泥块,因为日日如此,早已无人清扫收拾,一眼望去。就像荒芜多年地一座空城一般凄凉,要在这段路上行走都十分艰难。
但无论投石攻击,还是土山上的弓箭手都只是一种辅助手段,不是破城利器。破开城防,赢得胜利,还是要靠步兵攻进城内去。
曹军也在这种箭矢近距离压制,投石车远距离掩护下,动了数次攻城战。但只要曹军的云梯攀上城墙,被投石车和箭矢压制的袁军军队,躲在藏兵洞内的士兵一旦听到将官的号施令声,就会马上从藏兵洞内奔出,利用早已备好的长杆挠钩将云梯钩翻,同时又有无数矛戟戳出,还有狼牙拍等重武器,猛力的砸过去,砸翻攀城的曹军兵士。
就这样每日听到,多是城外向城内抛射投石、羽箭和进攻的号施令声,城守卒据险坚守的喊杀声。城外不急不躁日日投射、进攻,城上也是不急不躁的拒墙防守着,双方就一直这么你来我往的坚持着。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引水灌城
就这样,三天的狂轰滥炸,把美丽雄壮的邺城个城防,轰的残破不堪,满目疮痍,守军军士的鲜血更是在城防通道上遍地都是。然而进攻一方的曹军损失更大,不会说别的,就说堆积在城下、壕沟、护城河里的尸体,就令人触目惊心。
到了第四日,通过距堙和投石掩护的进攻变少了,而暗进行的凿城,却渐已完工。
审配不傻,相反他对曹军的进攻手段非常的了解。审配知道曹军有一支善于打地道的特种部队,所以一直防着曹军的凿城和掘城战术。
在古代这套专门防范敌人通过地道的战术,称之为“壕堑”。壕堑其实是一种在城内挖掘一口类似于竖井的深洞,再在上面置上一口大缸,日夜派人守在旁边倾听,一听见地下有挖掘的声音,就可以提早知道敌人在那个方向进行凿城作业。
在审配的严令之下,现在的邺城城内举城皆兵,处处是持着兵刃之人,并且禁绝了一切欢饮酒肉。审配将全城壮年女子、十四岁以上,六十岁以下所有平民男子,以及公卿世族家地家将家奴,甚至是他的家人全部编入军操练,搞得邺城城内全民皆军,顷刻之间便新得军队五万八千多人。
这些人上阵对敌,肯定还不行,但做些听缸,搬运军械上城之事,防止敌情等伙计还是可以的。
曹智大军浩浩荡荡的在地上直接攻打城门、城防,士卒负土填河,往来如蚁,城头箭下如雨。曹军一方则以弓箭抵挡。南城主门因是出入的主要通道,因此此处河道不宽,袁军虽悬起吊桥,曹智一方上万人担土填河,终也将那段埋葬无数阴魂的泥泞之地截断,然后以战车和大盾为掩护,遣兵攻近。后方则以劲弩、投石车为远程助攻武器,压制城头敌人。
曹军另有一支人马却在地上进攻的掩护下,悄悄地从苏由提供的线索,在地下,向着西门方向一路推进着。
西门这一处,可能是土层厚而松软,故而曹军就在地上建造一些象征性土堆的同时,在下面开掘了一条地道。下面挖出的土,堆在上面垒起土山,曹军自以为掩饰工作做的到位,却不知城内的审配早已确准了曹军的计谋和动向。
地道挖成之日,魏续亲领一千“死士”,自地道下向西门进袭。不料刚在半夜时分探出脑袋的魏续,就给箭矢扎上浸了油地麻头,浇上油脂的火箭乱射而回。
城外曹军在此时以强攻之势,作为的掩护。刚接触到守军用滚木、擂石的回敬。还使出那长长探出城墙的吊壁悬挂地沉重撞锤将木制的云梯撞散了架。曹军此时不惜牺牲攻至城下,往城墙上搭起云梯,城头则运来撞车,以强烈的攻势,为通过地道的魏续等人做着掩护。
但却不知,此时城下的地道,早已被投掷下地道的一捆捆的柴禾,烈火熊熊燃起,烧得在城外地道口等待消息的曹军主要将官,突然嗅到了焦糊的尸味儿。
袁军在自己的城内灌油燃火,这边火势燃起,城外那边窜出烟。城外便有人自地道口注入清水,水沿地道而下,犹如淋浴般自地道口上方流下,试图救出进去的一千死士。水火互克,恰如城上城下势不两立的双方大战。最终魏续等一千死士只逃的百余人性命,魏续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在那自己亲手建造的地道里,和着支撑地道的木板,一起烧成了灰,连尸体也没找回来。
退而求次的郭嘉等人,后又希望利用这条挖通的地道,进行掘倒邺城一段城墙,来达到破城的目的。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邺城建的太结实,想弄断某一段墙基,来弄塌邺城城防是不可能的。邺城再设计之初,就想到过防范这些破城手段。所以邺城一时被曹军怎么折腾都不会倒。
正当曹智在一众谋士、将领面前愁眉苦脸之时,消失数日的许攸、李典突然回转。并旧事重提的,要求趁着河面未结冰前,掘漳河以灌邺城。
第二天,天一亮,邺城外就一片忙碌,曹军七万多人马了疯似的,突然毁了自己连日来辛苦建起和挖掘的距堙、凿城、掘城、填河工事,转而开始在邺城护城河以外,挖掘了一条总长约四十里的壕沟,试图隔断邺城,断绝邺城对外的一切联系,一副打算长期围困邺城的架势。
曹军的举动立时引来了邺城守军的一定恐慌,但数日后,审配和他的部下就注意到了曹军这条壕沟挖的并不快,更是不深。曹军只是在邺城外围浅浅的挖了三五尺深的壕沟,便停了工。这样的壕沟,怎能困人,袁军要是想突围,只需在壕沟上铺上几条木板,即可方便人马通过,杀出去了。这种壕沟连云梯都用不上,比之他们城下尽十丈的壕沟,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此时,审配还不知道曹智会来掘河灌城这招,所以也就不曾对曹军的挖掘行动多加留意。甚至未派一兵一卒,出城破坏和窥探。
于是,在第七日的晚间,曹智动用十万兵马,一起动手,对壕沟进行突击挖掘,在一下子挖深、挖宽达两丈后,迅连通了许攸、李典率部已经开掘的数条运水通道,接通漳河后,引水灌城。
当第二日天色放亮时,整个邺城成了水泽之国,所有残存的军民只能爬上屋顶、城防求生时,审配才知道上了曹智的当。
在全城军民感到恐慌之际,袁尚再也沉不住气,他在拜别不愿一通离开的母亲刘有宠后,留书一封,告之审配自己要去求援,就在曹军引水灌城后的当日傍晚,带着亲信部属潜逃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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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一架步辇贴着河边小道,向着西山(系太行山余脉)方向跑得飞快,步辇前后百余名着便服武士紧紧相随,袁尚也是打扮成普通公子的装扮,坐在步辇上咬牙切齿地催赶着:“快些。再快些,只要冲出曹军的包围圈,我们便可脱困。到那时尔等皆有封赏!”
袁尚正在封官许愿,前边出现了一片树林。林突地一声呐喊,数十人自林木后跳了出来,“什么人?干什么的?**何处去?”
这是曹军曹仁的部下,曹仁所部现在在邺城七里外的滏水边扎下的营寨,在他们的前沿半圆形的防区内,因为有河,有山,有树林,道路蜿蜒曲折,所以这里布下的防御兵力到处都有。因为人手有限,又无法确定攻下为水困住邺城的难度,曹仁在这些类似于斥候或是警戒的地域,不敢多拨人手,而削弱了主攻力量。所以每队人数都不多,甚至都是临时遣出的一路兵马,警戒于此。这些人马地作用只为万一有想突围之敌时阻缓敌人脱困脚步和收留一些因不满审配暴政,而出逃邺城的商贾、流民。
自曹军围城后,看到形势对袁氏来说不灵的邺城的富户、达官贵人,甚至是普通百姓,出逃几乎天天有。但在审配残暴、高压手段之下,很多人都未能逃得升天,就被城军士射杀在半道上,或是被抓回一律问斩了。
但自昨日水淹邺城后,防守的军士一时无暇顾及一些脑筋活络的民众,倒是被逃出了不少人。
城外曹军一旦接到或是抓到这些人,现在都统一关押的一处,待战后再做统一处理。这么做也是怕这些人混有袁军奸细,或是出征求援的信使之类的人。
此时这支曹兵,一见这支百余人的队伍,也以为是叛逃出城的邺城民众。倒是未怀疑这一行人会是什么袁氏显贵。不过这些人尽皆曹仁手下精锐,毕竟受过专业训练,一见对方手均有兵刃时,不免提高几分警觉的大声叱喝道:“放下兵刃,派个人过来说话……”
着十几个曹兵占据之地,正到一条小径狭窄处。它的一侧是陡峭堤坝,一侧林木滋生,间只需两人并列,便可阻住道路。
“杀!”袁尚身边的裨将程贻一见遭遇到的敌人不多,便恶从胆边生。于是便毫不犹豫,挺槊便冲了上去,先就地解决这部分曹兵,夺路而逃。
这队曹兵人数虽少,却是正规军人,面对袁尚百余人马豪无惧色。一看这些看似普通百姓装扮的人,二话不说,就动上手,也是纷纷一挺兵刃,迎着杀上。
程贻身形奇快,但他身后一箭更快,他刚刚蹿出三步,一支利箭便自他肩后掠过去,一箭洞穿一名阻路的曹军兵士咽喉。那兵士一声没吭,仰面便倒。
程贻再趋两步,刚刚举槊刺出,又一枝箭从他肩头飒然而过,将第二人射杀于地。程贻似早知何人箭,丝毫不懈怠,也不回头查看,只是与涌上的几十名便装袁兵,立即挺槊挥戟的刺劈向刚刚倒下地两名敌人身后的十几名曹兵。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以命报恩
那些曹军士兵本想阻在这狭窄处,对方难以挥人多优势,谁料对方阵竟有一个能连珠箭地神箭手,双方混战之时犹敢箭相助,程贻一槊挑开面前敌人利剑,身后箭矢立即寻隙射入对方要害,程贻想也不想,立即再寻一敌。
这一箭一槊配合的天衣无缝,片刻间打开那道缺口,后边便装袁兵一拥而上,那利箭才停止。曹军扼守此处伏兵人数虽少,但是悍不畏死的勇气却不输于任何人,他们挥舞利剑、战刀、长矛,明知必死而决不退却,直至最后一人战死,手仍是紧紧攥住兵刃挡在道上。
“快抬主公过去!”程贻浑身浴血,那都是敌人的血,不是他的。但他刚刚喊罢,身后又传来呐喊声,袁尚在步辇上抬头一看,远远已有一群人挥舞着兵器补围了上来,不禁大骇叫道:“曹军反应怎么这么快,此去道路……难以!”
袁尚说着当即放声大哭,一副伤心难禁之状。
旁边众人只觉主上这是在责怪他们之意,忠心的程贻更是一咬牙,一手持槊,一手抽剑在手,对着身后说道:“马延,主公交给你了,务必护送主公安抵幽州!”
这个马延一直紧随在袁尚另一侧地一名武士,一身白袍,手提一张大弓,肩后一壶羽箭,生得眉目清秀,象是一位游学士子。他就是方才配合程贻箭的神箭手,也是他提议装扮成平民,企图蒙混过关城外曹军的各处关卡的人。但一上手就被冲动的程贻给破坏了。
这个马延本是一个没落世族传人,投效于袁氏门下,在袁尚身边与程贻,还有个叫张凯的并称为三杰。彼此之间情同兄弟,三人之,张凯悍勇力大,程贻剑、槊精绝,而马延则以箭术见长。
程贻这种人要他缴械兵刃,还不如杀了他。哪怕是暂时和假意的,都不行。再说程贻和此时的众多袁尚身边你的兵卫,都有此等杀了眼前不多,才十几名曹兵,夺关而逃的想法。
“二哥!”马延与程贻相交甚深,彼此目光一碰,已经了然他的心意,马延此时也无心再多责怪程贻,只是重重一点头马上到:“二哥放心,马延但有一口气在,决不让主公涉险临危!”
“哈哈。好!”程贻大喝道:“快护主公先走,我来留下阻敌!”
那队逼近的曹兵脚下不停,一阵风似的卷了过去,袁尚此时到时也懂得笼络人心,在辇上假惺惺叫道:“程贻,万勿孤身涉险,且与我同行。”
程贻提剑在手,也不回答,向袁尚遥遥一揖,然后慢慢转过身去。
许褚和曹休沿着堤边柳树林巡逻一阵,正巧碰上袁尚一行人杀人夺关的事。或许也该袁尚倒霉,这许褚和曹休本都不是应该出现在此地的将领。但却好像命注定一般,会被这两人遇上。
说来荒诞,许褚是被曹智刚刚降职到曹仁一部的,理由就是前几日的救援不利,折了赵云一部人马。当时许褚是负责在赵云身后提供援兵的,但谁曾想审配只是利用几轮投石,造成曹军短暂混乱的空隙,就出了一路奇兵,还用同归于尽的招数,连同自己的一千人,都活埋在城下。
最后赵云倒是救了回来,但这罪就落到了完好无损的许褚身上。许褚被阵前降职,反正不是第一次,这家伙脸皮也厚,到了曹仁一部,做了曹仁的部将,就一直寻着立功的机会,好重回曹智身边。
到了军,许褚别人没碰上,就碰上了一直因为打着呵护子侄的名义,将曹休、曹昂、曹安民等子侄都归拢在曹仁军的曹休等一杆小将。
曹仁和许褚两人对于打仗可能谁也不服谁,但这些小辈可是看着、听着许褚的光辉事迹长大的。曹昂等对许褚的崇拜,那是到了没边的地步。而且都很尊重许褚,都也称他为叔父。
因为在曹智身边时间最长,又是名声在外的悍将,福运高照的事迹更是累累。
许褚见了这些他看着长大的小家伙,也很是高兴。今日曹休主动请缨,要与许褚一同巡视。初时曹仁还不准,还是许褚奔进曹仁的大帐,与曹仁大吵一架,才获得的应允。
此时曹休和许褚已见前方袁尚一行人马,虽还不清楚这伙人的身份,但敢杀了他们的人,强行闯关,就肯定不是好人。他们加快脚步追到近前,却见遍地死尸,前方道上程贻一人独立于狭隘小道上,仗槊、剑于胸前,厉声喝道:“程贻在此。何人敢与程某一战?”
许褚止步,目凶光一凝。此时他们前面避着他们绕道而行的一行人肯定才是最最要紧的事,谁有闲心与这没听过的人一战。然而三国时无论何种战斗。尚存君子之风。比如说,一国正倾全国之力与另一国作战,彼国国君突然病逝,大多数情况下,这正攻打的一方也会停下来,给对方三天时间料理丧事,通常还会为对方国君戴孝。
然而就是这只军队,如果真地攻下对方的国都。Jinying掠掳、烧杀抢夺,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种矛盾地行为看起来有些可笑,甚至显得虚伪。然而却是时人遵守的礼节的一种君子表现,现在程贻单人独剑向他们这一伙人挑战,若是一拥而上来个乱刃分尸,那是非常有失风度和英雄气概的一件事。
许褚本来不是个准循守旧之人,相反他还是个一向坚持周礼传统为狗屁的粗鲁之人。但现在在众目睽瞪之下,还是崇拜他的小辈面前,怎么做得出那种有失英雄行为的事来?况且他所站之处一边堤坝,一边茂密树丛,想要摞下脸面围攻也不可能。
“叔父,曹休请战!”曹休在许褚做出决断之前,拔枪在手,向着许褚请命说道。
许褚不想曹休泛险,更不想耽搁了追击那火落荒而逃贼人的时间,于是立即摆手道:“去,解决了那些逃跑之人,这里我来收拾!”
曹休一愣,再一看远处正在亡命奔逃的袁尚一伙人,应了一声是,向着身后兵士一挥手,举步就向前奔走而去。
程贻一见曹休等人并未按照君子遗风,全部停下,派人与之决斗后再追袁尚等人,而是直追袁尚等人而去,大为着急之下剑锋斜指,竟尚未与许褚接近,就立即身形疾进,向着曹休追去。
许褚一看就觉察出了这里面不对的味道,程贻腾身而起,宛如一只苍鹰向曹休等人背后疾扑而去时,许褚双脚也是腾空而起,如兔起鹘落,快若闪电,只是顷刻之间,便挡在了程贻身前。
“你要去哪里?”许褚身影随话音疾走,随着程贻再次暴喝腾空扑来地身影,迅萎缩下去,犹如苍鹰利爪下一只受惊的兔子。
“要糟!”本来不怕货比货的程贻此时一见许褚的状态,和他那张恶鬼似的刀疤黑脸暗叫一声,自己过于托大了,真正的技击之术少有腾身而起跃于空的,除非双方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否则身形跃于空,便无法辗转腾挪,若对方实力相当,站在地面上的人便占了极大便宜。这许褚看似被他气势所摄,但脚下进退颇有章法,一双眼睛冷静有神,显然并未被他吓住。
“铿!”双方兵刃只一交接,彼此错身而过,许褚就缓缓直起了腰来,他背后落地站稳的程贻与他背面而站,身形晃了一下,手两柄兵刃当啷落地,接着人便仆倒在地。方才他的一剑、一槊方与许褚接实,许褚就以奇的变换身形,手奇形怪状的弯刀就在程贻招式的缝隙一拖,仅这一刀就瞬间突进程贻使出的两种兵刃交织的光幕,并顺势剖开了程贻的胸腹。
要是此时有任何一方的人再次观战,见了此等情形顿会哗然。号称袁尚帐下三杰之一的程贻,才与这个疤脸黑汉交手一招,就已命丧他之手。
但此时不但对于这场精彩,短暂的战斗,任何一个观众都没有。作为程贻主公的袁尚就算此时见到了,也是只能落荒而逃而已。
再说他现在被曹休追的那个急啊,只有频频回心凛凛的催促手下快走,甩开后面的追兵。
“张凯,带几个人停下阻敌!”此时必要的牺牲是需要的,袁尚人虽说年岁不大,但要属下为自己断后,保全他们顺利突围的狠心还是有的。
张凯是个以力气见长的粗鲁汉子,也是三杰年龄最大的一个。袁尚一令,立即毫不犹豫的停下脚步,躬身应承道:“是!”
说罢,他就挟着他的阔剑,指了十来个卫士,返身一步步向冲上的曹休逼近而去。
“小心些大哥,莫要大意了敌人。”马延虽然懊恼袁尚此时用结义兄弟的血,来为自己铺路。但他毕竟是他们三人的主上,他们作为属下,也只有惟命是从,以命报恩的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突围难成
“嗯!”张凯闻声立即扭头对着马延一笑道:“三弟快走,莫要管我!”
张凯说罢时,一转,已是眼见他和曹休两人相隔只有数丈距离,张凯突然大喝一声,拔剑出鞘向前猛冲过去。曹休也没有因为张凯的来势汹汹而做出什么闪避的动作,几乎是在张凯出剑前冲的同时,他也挥枪冲上。
就在此时“咻”的一箭,几乎擦着曹休和张凯的耳旁,飞过一支羽箭。那自是马延为张凯争取胜算,而回身突施的一记冷箭。
但马延和张凯之间没有同程贻那样的配合,这一箭不但没有射曹休,还让曹休注意到马延和急想摆脱他们的袁尚一行人。
“留十五人在此地与敌对战,其他人务必追上那伙人,生擒那个坐在步辇上的人!”惊出一身冷汗的曹休也不是初次上战场了,临战指挥也算已到了驾轻就熟的地步。
“当!”
“你们那也别想去!”
曹休命令刚出口,手长枪已与张凯的阔剑交实。两人用地都是重兵刃,战场上厮杀威力无穷,可是这样狭窄地带地一对一地较技,大开大阖不够轻灵的重兵器反而吃亏,他们两人也没有把握胜得了对方。但以曹休的身份,自然也不应该轻易涉险。所以此时曹休使得一出自赵云处学来的快枪,倒正好对付上张凯厚重沉稳的剑技。
两人剑光、枪影迅闪烁,虚虚实实,似真似幻,动作都是又快又狠。二人以快打快,交手十数合,在狭窄区域内闪身、旋转、蹿起、伏敌。剑光缭绕,却只响起三两下叮叮轻鸣,看着凶险无比,两人掌的兵刃真正接触的次数却并不多,一击不。立即转招,两人反应都是极快。
“当当当!”忽地三声大响,张凯脚下连退,忽地全力一纵,倒退出一丈多远,倒跌回属下人群里,被两名手疾眼快的卫士一把扶住。一道刀伤自他左颊向下直划到肩头。鲜血喷溅,伤虽不致命,可是看着着实骇人。
这一切说来复杂,前后不过片刻功夫。张凯凝目望去,只见身前一个恐怖的疤脸黑汉持刀而立,对着曹休正自叱喝道:“还不快追,那步辇上肯定是重要的敌。去,这里交给我……”
许褚赶到此地,接下张凯一招,并逼退张凯时,袁尚和马延等一众人已跑出两箭之地,他不知后面的情形如何,袁尚秉承其父袁绍的自私,此时只知先逃得自己xing命要紧,以他的贪生拍死又怎肯再为了一名忠心属下而浪费时间。
张凯身后的两名军卫刚刚接过许褚,另有人按住张凯身上伤口正欲包扎。张凯一振手阔剑,嗔目一把推开左右道:“我来!”
前方二名武士已接上许褚的军卫左右一分,闪开一条道路,张凯提剑在手,雄赳赳地大步腾腾穿行而过,直冲许褚而去。
“噗噗噗!”张凯不顾身上正在流血的现实,脚下突然使力,越走越快。他手地阔剑随着他越来越快的步伐也由提而挟。由挟而扬,作出了向前刺出的姿势。整个姿势十分连贯,当手阔剑做出最完美的刺击姿势时,他脚步迈动并不大地步伐也越来越快,“喝!”地一声吼,他的阔剑在度和姿势达到最协调的时刻猛然刺了出去。
张凯一剑刺向许褚胸腹之间的位置,力道十足,快逾闪电,完全没有任何花哨,他所倚仗地,只是天赋异禀地神力和后天练就的对技巧运用地至高境界。
但张凯这一剑刺出之后,面对许褚的反击一式为之大骇。内行看门道,张凯只看许褚挥刀迎上的动作,立知遇到了最可怕地对手。最可怕的进攻不是一味花哨的招式,也不是一味雄浑霸道的力气,而是这种力与势达到完美的运用。许褚反击一刀之快令他退无可退,张凯只得拧腰一闪,双手握剑,预估着许褚这一刀的角度、路线和时间,狠狠一剑改劈向许褚迅即伸来的弯刀刀尖处。
“噗!”张凯的剑劈在了许褚那弯刀距刀尖两尺远的地方,许褚的刀身以精铁炼制,且有厚薄适,并带有弧度,所以使之他的兵刃较之普通战刀又硬又韧,在许褚可怕的度和力道下,更加难以劈断。
尤其是张凯放弃本来的进招路线,临时改成按照自己预估地角度和度是要劈向许褚的刀尖,错开起先石破天惊的一击,已是失了先机。
但是初时许褚本是单手持刀,力量稍显不足。在许褚全力挥出弯刀时,他整个人却突然前滑,此时另一只手已攥到刀尾,改成了双手持刀。
许褚也知道眼前此人定是以力量见长的,所以在张凯一刀改劈他的刀尖时,用足力量握住刀柄,运用最大气力与刃部迎劈在张凯阔剑而上。
“铿”然一声嗡鸣,令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所有观战之人,只见在这石破天惊一击后,张凯的阔剑已断,许褚的弯刀完好无损。
许褚松开双手紧握的弯刀,退后三步,对着张凯抱拳说道:“阁下确是令人尊敬的勇士,战场厮杀,非彼即我,实是遗憾。”
脸色苍白的张凯,嘴唇嚅动了一下,却无力询问许褚的姓名,张凯张手松开断剑,双手抓住胸前伤处,欲拔出什么,一脸痛苦难当之色。但是只是虚无的乱抓一通,衣袍外迅已是被血水涌透衣衫,一口气儿突然泄尽,仰面便倒在地上,人已亡。
“追前敌!”许褚大喝一声,拔足便走,原本看得目瞪口呆的属下一众人等连张凯是怎么死的也来不及弄清,就被许褚一语提醒,连忙喝令左右急追而起。曹军兵将们立刻向前狂奔,从张凯左右冲了过去。他们只因敬张凯英勇,这些人倒无一个去践踏他的尸身。
也只有已死的张凯知道,自己是死于许褚反震之力,震伤内府而死。可怜一条好汉,英雄无比,却投错主上,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曹休等人自后急追袁尚一群人,袁尚虽是坐在步辇上,但度也不亚于全力奔跑,担辇的军士累了,立即便有别人替下,马延一手提弓,一手扶辇,只是急催赶路。沿一条小河前行,前方已见群山,马延不禁大喜。
此处已是曹营外围,只要躲进前面的群山,就安全了。此时在马延的令下,众军士的脚下力,狂奔到一处山脚下时,曹休等人已追至一箭地外。
马延立即对着队伍的军士高声喊道:“快快放下主公,扔了步辇,快进山,进山……”
谁料隔着山前的一条小河,对面突然四十几个士卒持矛肃立,竟是目不斜视,一言不的转出山道口后。
袁尚见状,与一旁同样跑的舌头都快吐出来的主簿陈琳对视一眼,立时自步辇上坐直喝道:“我乃丞相子侄,尔等还不放行……”说着袁尚高高举起怀抱着地大将军印绶。
“哈哈哈哈……”突然那镇守山口的曹兵传出一阵大笑。袁尚抬头望去,只见一名曹将手扶一匹高头大马,高坐马鞍上,笑吟吟,春风满面向此处望着,正是曹智的大儿子曹昂。袁尚冒充曹智的子侄,却不想碰上曹智的亲儿子,真是时运不济。
袁尚看见一个不高的曹军将领哈哈大笑时,心顿时涌起一阵不详地感觉,但是袁尚又不想放弃此前与陈琳、马延事先商议好的过关之计,此时的袁尚犹抱万一希望对着最后身边的马延道:“马将军,你带兵阻了后面的追兵,我带城陈琳等闯关去…….”
马延一愣,随即停下了脚步。但此时的袁尚已下了步辇,摇着自己的印绶,不用装的就有一副公子哥的派头,直朝曹昂等人奔去。一边带着十几名忠心护卫,一边还继续大声叱喝道:“放我过关,我有紧急军情……”
“紧急军情,公子留下一样东西再走吧!”曹昂在马背上同样高声回道。
“什么东西?”袁尚情知不妙,下意识地把手印绶一收。
“自然是……你的项上人头。”话音未落。曹昂身形向下一弯,再次直起身时,忽地手多了一柄弩箭来,向疾奔而来的袁尚一箭射来。
“主公小心!”蓦然在那里,不知要不要听从袁尚命令,是要转身阻敌,还是继续跟着袁尚的马延,此时一听弓弦声,就被震醒。但不及救援的情急之下抬手尽力一拉一掀,就窜上两步,将傻乎乎的袁尚掀翻在地,那枝箭“笃”地一声射在他们身后的一颗树上,箭尾摇晃,嗡嗡颤鸣。
袁尚狼狈爬起,脸色铁青。他一身尊荣,最恨被人看到他狼狈之象,如此摔了个狗吃屎的样子不但尽落人眼,真是脸面尽丧。他恨极说道:“给我杀了这个小贼!”
事已至此,无论是他,还是麾下那些将官,已是尽知必不能突围而出了。然而事到如今,袁尚犹想射杀对面的曹昂,一雪此辱,真是死要面子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悲泣之声
到此关头,马延的心神倒是也宁静下来。凭他力量。已经无法护得主公袁尚的安全。他现在唯有实践诺言,陪主公一同赴死而已。闻听袁尚吩咐,马延倒是平心静气,举弓搭箭,动作迅捷无比,抬手便是一箭。
不远处的曹昂见对方也有人举箭,便向后疾退,但是马延箭甚快,这一箭飒然刺穿他头顶将盔,将头盔一箭射去,他脖子比正常人稍短,头又大,把个头盔顶的老高。但就是这样倒是救了他一命,人虽然在这一箭之下,狼狈的滚落马鞍,一头长顿时披散下来,把初次参战的曹昂吓得脸色白,但却幸运的什么伤也没受。
这也是马延这种射箭手,因为在心态失衡之下的一箭,准头略显偏高了,要是换作平时,曹昂还岂有命在。
“护住公子,退……”
曹昂身边的军卫大喊着护着曹昂退下时,也是频频举弓,搭上一枝枝羽箭,向着袁尚等人的停身处激射而来。不想马延一弦三枝羽箭已在曹军动反击之前,搭在弦上,度竟比他还要快上三分的嗖嗖射来。
一边在铁盾下躲闪的曹昂,一见立即大骂道:“此时何人,好生厉害,竟不给我们还箭之时?”
此时双方虽还隔着大约一箭之地的距离,但双方的喊叫,都已能听得清楚。马延此时也顾忌不到趴在地上缩缩抖的袁尚、陈琳等人,一听曹昂的叫喊,扣箭不,冷笑着对着一众剩下的兵卫令道:“箭!箭!我们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但就在马延冷笑,狂下的吼叫时,来自他背后的另一个冷静吩咐声起道:“箭!”
马延等身后一箭之地的地平线上突地冒出密密匝匝百余名曹兵,箭雨随着带队将官,真正的曹智侄子曹休的一声令下,纷向他们倾泻而下。
“啊!”不能再只顾箭的马延怒喝一声,倾身扑到在袁尚身上,替他遮箭,一蓬箭雨射过,被夹击在入山口的袁军已死伤大半。
曹休、曹昂等人两头汇拢赶到时,只见地上死尸一片,倾倒的步辇旁,马延这位最后还在迟疑自己所服侍主上是否明主的神箭手,身上插着五六枝羽箭,二目凸起,应该已然毙命。最致命的一枝利箭自他咽下射入,射穿了他的脖颈。
惊魂未定的袁尚,在喊杀声渐止时,睁开双眼一见自己毫无伤,立即毫不怜惜地推开身上的马延,想要一瘸一拐沿河继续逃命。
值此时刻,他还能逃到哪里去,可是这袁尚虽然最后击败兄长,登上北方之主之位,威气日重,但倒底是个自幼生在富贵人间的公子,说句不好听的话,袁尚的胎毛其实还未退尽。他一生只有掌握他人生杀大权,何曾试过被人追杀。
今日一番血战,激起的是他部下赴死无畏地勇气,而他却是将一生积下的霸道之气,也在此番遭遇吓了个精光。情急之下,出于本能只想逃命,既顾不得手下死活,也顾不得他最恨的狼狈之状被人看到了。
一丛箭雨射下,又见曹军等追兵已到。袁尚跌跌撞撞逃出十余步,猛见面前出现一双靴子,猛抬头,却见面前一双复杂的眼神,带着些怜悯、带着些痛恨,还有些鄙视和不屑,正在冷冷地盯着他。
一见此人身穿曹军将服,袁尚不禁骇然退了两步,颤声道:“老子……老子乃曹智侄儿,你们不能杀我,你们快放了我!”
“丞相之侄是该好生看护,至于你嘛……”跑的已微见汗渍许褚的冷冷的注视着跌坐在地上,毫无尊仪可言的袁尚道:“袁公子,你是我家主公的侄儿倒是不假,但你莫忘了自己的姓氏,你不信曹,哈哈哈……”
“啊,你是许……许褚……”终于看清许褚那张刀疤似的黑脸时,袁尚终于明白自己已是在劫难逃了。碰上熟人,他的企图蒙混过关的谎言,已是不攻自破
“你……你们要什么尽管开口,尽管开口……你们不能杀我,不要杀我!”袁尚骇然的双腿蹬地,连着退了好几步,忽地转身又向另一头奔去。在他想来,自己身份尊荣,不比那些卑贱的家将兵士,众目睽睽之下,谅来许褚下手也有顾虑。只要他们有所顾虑,留下他一条性命还大有机会。
许褚望着袁尚一瘸一拐的背影,冷笑着摇头。另一头已将一枝利箭搭在弦上迎了上来的曹休,向着袁尚大声道:“袁尚,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今日你那也去不了了。”
袁尚正低头狂奔,一闻人喊,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双目所见,一位身材挺拔的年轻将领傲立于前,一手垂于身侧,一手持弩弓如抱,弓弦犹如心跳般在轻轻颤动。
“呃……”,袁尚一见黑森森的箭矢对准了他,双手不由自主的护住面门和身前的要害,心最后一线生存意识立时崩溃,整个人也象被抽去了骨头一般,双膝一软,跪坐于地,头颅微微一垂,双肩轻轻颤抖而起,似在轻轻饮泣。随后,随着袁尚肩膀抖动的越加厉害,悲泣之声如孤魂野鬼般响彻这片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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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泽国。现在用这个词来形容邺城,再贴切不过。浸泡在水的邺城十天后,树梢上挂满了浮材,房梁上开始长出苔藓。城活着的人,已只剩下不多的粮食可食用,还都收拢在了军队。存活下来的百姓现在已经开始用树皮屋檐边长出的杂草充饥。仍有半数人马上会饿死,但更多的是因为寒冷,在无遮无拦的房顶等高地上会被活活冻死。
邺城被淹是在晚间,当人们因为寒冷,醒悟自己已躺在冰冷刺骨的水泽之时,纷纷逃命,往高处躲避时,还是忘了带上御寒的衣物。现在天一天比一天冷,在这样下去,不用曹军攻城,全城军民就会全部死光了。
但铁了心的审配却是还要顽抗到底,这个最后集忠贞和冷酷的袁氏军政大权者,在城内已是一片汪洋,食量殆尽,伤亡甚众地情形下,他还在坚持。几乎每一刻都有人在倒毙的邺城,但审配每日每夜,每时每刻还在督令士兵坚守城防,还要每时每刻提放着暗降曹,充当内奸者。
他活得很累!
是夜,天清如水。邺城被严寒和战火洗礼了一天之后,所有的喧嚣终于在午夜后沉寂下来,进入冬季的北地,雨水明显减少,最近几日倒是也未下雪,今日更是一弯钩月高挂在幽蓝的天穹下,这预示着明日天空还是会放晴。但空气里刺骨的寒意和整个浸泡在汪洋的邺城,还是让人冷得受不了。
邺城城头,守军巡夜士卒像幽灵一般缓缓移动着,女墙下、运兵道上、藏兵洞内,不时传出几声伤兵的呻吟。
曹军的攻势一次比一次猛烈,邺城仍然牢牢地掌握在审配手。但是这已注定是一场无望的战争,外援已全部断绝。甚至他们的主上也已逃走,但审配还是在宣传幽州袁熙的救兵不日就将到来的消息。
其实他心底里明白,邺城是不会再有援兵了,死守城池唯一的结果不过是让想进城的人也付出更惨重的代价而已。
对于这座昔日无比光荣的城人来说,也以毫无希望。每天东升的太阳,在他们眼都是黯淡无光的,他们每天都在等待着明天,但是在他们心里却已没有明天,每天都有一群行尸走肉在那里活动着,听不到半点欢笑,人与人之间的交谈也没有几句,邺城已经沉默的如同一座死城一般。
城下,审配和他的守军所能见到的就是一处处黑沉沉的所在,那些黑色的巨块就像踞伏在那儿择机噬人的一头头巨兽,那是曹军的营帐。此外,还有一处处亮的地方,或曲如蛇,或圆如月,在月光下闪着幽幽清冷的光,那是一条条的灌水壕沟。也就是这些东西,把审配和他的军民逼到了如今这副田地。
近处,城池之下,灯笼火把处处不断,一堆堆篝火熊熊燃烧着,曹智的人马在一些高地上日夜不停的进进出出,不时还有一队队人喊着号子运来巨木,日夜开工建造的巨大的攻城机械和船只,正在夜色一架架矗立和建造出来,那堪比城墙的巨大身影,让城头守军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黑暗,一个肩头系着披风的矮胖身影缓缓靠近南城一处*女墙,扶着被石头砸豁了口子的箭垛向外张望,在他身后,静静地侍立着十余名手按剑柄,身躯和衣衫、铠甲还算挺拔、完整的将领和亲卫。
审配向城外默默注视良久,扶墙而立的他一会儿摇着头一副无力的哀声叹气,一会儿又振作起来,嘴角慢慢噙起一丝森冷的笑意,阴森道:“曹智,你搞这些阵仗,便以为能让我和我的士兵胆怯了吗?你搞再多伎俩,我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