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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一凡3703     搅乱三国txt下载     搅乱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零二章 单刀直入

    黄月英这一手顺水推舟用的极是巧妙,他和曹智的对答中毫无瑕疵,还把酿酒的方法顺着曹智的话意,用古诗顺接表达,这是两人已经比拼了一回诗词之功。(百度搜索)接着黄月英又提议用曹智的姓氏命名他酿的酒名,表面看来,这是在示好曹智,其实已经是在试探曹智为人。

    曹智此时要是沾沾自喜的大言不惭接受黄月英的好意,以他当世绝对上位者的地位,接受了黄月英的提议,用他的名字命名了这种酒,那他就是一个好大喜功,终身只能停步在现阶段人物。这是这间屋内现存所有人都能看明白的一点,要是曹智再看不出,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但曹智要是拒绝黄月英的好意,把命名权还给诸葛亮,或是黄月英,那又是在表现曹智是个虚情假意,注重表面文章,爱惜羽翼的人。

    以曹智的经历,暗呼诸葛亮老婆厉害的同时,也是心念急闪,然后对着屏风忙摇手道:“岂敢唐突古人!”顿了一顿后,又接着道:“嫂夫人以为此酒叫‘眉寿’如何?”

    “喔!眉寿!不错!”

    “确乎不错!”

    前一句仍旧是从屏风后,传回的黄月英的声音,这后一句,就是诸葛亮说的了。诸葛亮没注意到曹智已经亲热的称呼黄月英为嫂夫人,只是点头低念道:

    “眉寿本指毫眉,而毫眉乃老人才有的长寿之眉,这名字非常吉利。何况‘眉寿’二字取自《诗经》,看来古人真的是以枣酒祈寿的!眉寿,多么古雅而又通俗的名字啊!”诸葛亮不惜词语的肯定一番曹智的才学。同时也是在通知在坐的同伴们,这个曹智有资格和他们一谈了。

    不知相传诸葛亮的妻子黄月英是不是黄头发、黑皮肤,长相丑陋,但知识广博,或是极美,因为遭到乡里其他年轻女性的嫉妒而诋毁的谣言。听声音好像还不错,不知人长得怎样?

    不知为何经受完诸葛亮夫妇第一轮考校之后的曹智,非常对这位躲在屏风后的奇女子感兴趣。

    她帮助丈夫用一些简单的词语,就先揭露了曹智的一部分性格、为人、气度与智慧。不知他们夫妻是不是经常这样试探客人,但让曹智已经预测到了此行可能的艰难。

    “将军倒是很懂酒!”诸葛亮幽幽道。

    “其实不懂,我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喝酒,不过亡兄却有一种‘九酝春’,智很想请诸葛先生去许都品鉴一下!”

    单刀直入!

    这是曹智临时既定的策略,通过第一轮较量,曹智没有不自量力的以为自己有本事,有能力可以与诸葛亮,或是这前厅后屋内的人较一较脑子。特别是曹智发现诸葛亮还有一个那么聪明的老婆后,更是不敢再跟诸葛亮循序渐进。所以他决定直接点,单刀直入地报出自己的此行目的。

    在场的人可能没想到曹智会突然一下子变的这么直接,崔州平等一愣之际,诸葛亮倒是发出了赞许的笑声。

    “呵呵!将军先不要让人对那位许将军执行军法了。免得他日他报复我等!而且他又有什么错?他只不过是在执行将军的命令罢了!”诸葛亮半真半假的玩笑,让曹智心中再次一悸。

    诸葛亮的话揭示了两点,一:他看穿了许褚是个睚眦必报的没脑子莽夫。第二:暗示了许褚用这种方法围困诸葛亮,是曹智授意的,现在当着诸葛亮等人的面,责罚许褚,是在做戏给他们看。表达着别跟他们来这套的暗示。

    曹智汗出来了,知道他那点小伎俩在这位大智者面前的确糊弄不过去。当然曹智现在再去解释破坏诸葛家周围绿化、环境不是他的意思,就显得婆妈了。

    于是,曹智干脆也认了诸葛亮的这个“玩笑”,爽朗的一声哈哈大笑,道:“先生高明!但曹智自知名声不佳,要是派人通传先生,先生一定会避而不见,甚至出外游学,所以智才出此下策,困先生与隆中府中,争取一次性与先生完成隆中之对!”

    “隆中对!有意思的说法!”

    这是肯定的,曹智将千百年后,后世对诸葛亮和刘备那段谈话故事总结名词拿出来,当然会让诸葛亮和在座的人都眼前一亮。

    “不管怎么说,将军和传闻中的有很多出入。不过,我依然要说,将军可能是当世‘明主’,跟随、投效将军者的确也可预见一番大事业就在眼前。相信将军能为孔明一介书生,如此劳师动众,肯定也以对孔明知之甚详。虽说孔明不知将军为何放着当世众多名士不去结交、收服,却唯独对孔明如此厚爱,令孔明惶恐,也很是窃喜。但孔明还是要说,将军乃至将军一族,从骨子里都可看出不是匡扶汉室之臣,并且终必成为窃国‘奸贼’,试问将军,像诸葛亮这样的儒家正统,一心只想着拥护汉室朝廷,且以复兴汉室为己任之人,又何以能在将军帐下效力呢?”

    诸葛亮的话同样技惊四座,这是干嘛?曹智单刀直入,或者说给在场人的感官,还是有些唐突的话。这会儿诸葛亮毫不掩饰,直接对着曹智开骂!那句“终必成为窃国‘奸贼’”,着实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诸葛亮一个平时总是温文尔雅的人,怎么会如此不计后果的叫嚣呢?崔州平、石广元等人诧异非常,确切的说,诸葛亮刚才的话已经超出叫嚣的程度,也没用读书人特别钟情的指桑骂槐,隐喻等等,竟然是一步直接发展到了开骂的阶段。直接指骂曹智为未来的窃国“奸贼”。

    这谁愿意被骂奸贼啊?崔州平等人担心曹智接下来就是直接暴怒而起,一刀结果了诸葛亮。

    但很快就证明了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曹智的大度再次让他们吃惊。

    曹智被诸葛亮指责的确有些发闷,没人会预计过诸葛亮这个儒雅的年轻人,会突然变脸发飙,且直接开骂的。

    “哈哈……先生快人快语,说的好,说的对,智从骨子里的反汉先生一眼就被先生看穿,证明智没有看错先生之才华。先生这种深受儒学熏陶,的确不能和智同流合污!”曹智这是第一次在不是自己属下的众多人前承认自己的反“汉”立场,当然此时他的目的不是表明立场,而是要为接下来争锋相对诸葛亮的话语做铺垫。

    “但先生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身在隆田,却不是要做一位真正的隐士。先生眼注九州风云,自比管仲、乐毅,就是一直在等待机会,翱翔于此片天穹之下,有一番大作为!”曹智同样不想让诸葛亮好过,反唇相讥的揭出诸葛亮隐藏的虚伪一面。

    现场因为曹智的话,再次陷入一片紧张中,诸葛亮本人也是被曹智揭露内藏心中的想法,而脸庞变色。毕竟他才十七八岁,天生有才,城府也还没那么深。

    但显然曹智并不想就此作罢,只听曹智朗朗上口的继续道:“众所周知汉室倾颓,奸臣当道,孤不自量力,欲以一己之力,做个世上最大的奸臣。令主上蒙尘也罢,窃国也罢,遗臭万年也罢,智始终认为在这乱世之下,我一人来当这个奸贼,当这个权臣,总比董卓换成李傕,李傕换成郭汜,郭汜换成李乐、李乐换成扬奉,杨奉换成张扬,无休无止,一个奸臣换一个奸臣的好。曹智自认为是终结这些奸臣、贼子的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先生自诩匡扶汉室之忠臣,那为什么不到现在的天子身边,为其保驾护航,抵制、改变曹智的反汉意志呢?呵呵呵……我想先生不会那么去做,因为先生的忠诚汉室只是给世人的一个幌子,撑住先生的门面,然后有选择性的挑选一位先生认为的‘明主’,打着匡扶汉室的名义,对抗当今朝廷!”

    曹智这番话说的大气磅礴、直白,虽然缺乏精词妙句的引用和穿插,但说的很是中肯,直直的揭露诸葛亮等当世一大批所谓忠义之士的内心所想,并且还说的霸气十足。此时曹智已经决定抛弃原先准备的学习历史传统刘备版感人、真挚做法,来感动、吸引诸葛亮。曹智决定反其道而行,拿出他的霸气,震慑一番这位还未成熟的三国第一智者。

    此时的曹智已经抛弃了原先平易近人的作态,拿出了多年上位者的语气、神态,展现咄咄逼人之势。曹智的突然改变态度,也使扯着裤子,刚被通知免了一顿板子的许褚,刚冲进茅庐正厅,就有点惊呆了。许褚本来准备感谢一番那个诸葛家的小子的,但还未开口,就被眼前曹智的惊人气势给惊呆了。

    “大哥这是要动怒杀人,嗯哈,俺表现的机会终于来了!”一下子抛弃了刚才感谢诸葛亮之心的许褚,立时翻脸无情的手按刀柄,鼻孔中仿佛亦然闻到了血腥的气味,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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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三章 一锅端

    此时,诸葛亮脸色再变,但曹智的话还未停止,“先生本来还是要在这里住上几年的,等待先生看清天下总势,谋后而动,袁绍、刘表、刘璋、张鲁都将是先生眼中眼光短浅之辈,而或许只有刘备、孙策之流或许能入先生法眼。(最快更新UU小说手打小说)曹智因为帐下人才济济,先生早已想过就算前往曹智处依附,也未必被曹智倚为‘股肱’,先生要建立的是自己的一番管仲、乐毅事业,自是要找事业发展的还未达到如日中天之辈,但曹智可以在这里告诉先生,你很快就找不到这样的明主了,因为他们很快都将死在曹智刀下!……”

    震撼!

    曹智这番对诸葛亮内心的挖掘要是出自徐庶等诸葛亮的好友、同窗之口,还好说,但这一切却是出自一个第一次见面的曹智之口,就不得不叫人震撼了。

    这份震撼是发自在场所有人内心的,包括诸葛亮本人和屏风后的黄月英,都在曹智话毕之后,就心头狂震的同时,心念如电的怀疑曹智为何会这么了解诸葛亮。

    诸葛亮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曹智说的都是对的,甚至有些想法他还只是有个雏形,但曹智却已经说的入木三分了。

    “这个人到底想干嘛?是谁向他推荐的我,难道是我大哥?不可能,大哥离家时,我还是孩童,就算是大哥也不一定这么了解我……”

    诸葛亮现在脑子有些混乱,他现在能想起的只有大哥诸葛瑾在家书中提及过的曹智知道他这个人,传闻这几年一直有人打听他的消息都是真的,而且都和这个曹智幕后之人有关。

    一个从未谋面,有认定这人成年后,必能辅佐其成就大业,这是很难让人想通,想明白的。这人就算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诸葛亮,也不能。

    但看曹智乐哉乐哉眼神,就没打算让我们的诸葛先生弄明白他这个穿越者的心思,的确一个来自未来人心中所藏的历史知识,对这些人来说的确太超前了,他们是无法想象的。

    “看将军集数年之精力,关注孔明,孔明今日就算抵死不但应为将军效命,也是不成了。我想将军是打定主意,就是将我绑也要绑回军中的吧?”诸葛亮叹了口气,神色逐渐平静道。

    “哈哈……”曹智大笑着为诸葛亮的回答鼓掌喝彩,“有人说先生有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之能,看来是真的。不瞒先生说,曹智正是如此想,也是准备如此做的!”

    曹智说罢,就不管众人的惊讶的眼神,转首问身后的许褚:“为诸葛先生准备的车架,备好了没有?”

    本来一直在摁刀来回扫视,揣测曹智会让他先杀那个的许褚,一听曹智问他话,一愣神之后,忙回道:“嗯?啊?喔!早准备好了!”

    随着许褚的回答,诸葛亮气馁的放弃了最后的挣扎,打算先随遇而安,混过眼前曹智对他的狂热期,尽量表现的差强人意,在曹智帐下先混段日子,等搞清了那个王八蛋说得他“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再让曹智自动发现这个谎言的真实一面,最后不得不自己自动舍弃他。

    打定主意的诸葛亮,此时也不急了。重新正襟危坐后,对着曹智提出最后要求,“那好,孔明就随将军走一趟,但我这些朋友,都是适逢其会,应该不在将军关注之列,还请将军……”

    诸葛亮的求情刚说到一半,就被曹智阻止了,“孔明先生都说这些都是你的好友了。让我猜猜,那位一直正襟危坐,一言未发的一定是徐庶,徐元直先生了,另外几位不会是石广元、崔州平、孟公威几位吧?”

    曹智很快从几人惊讶的不能再惊讶的眼神中,确定了几人的身份,然后只听曹智狂笑道:“曹智何其幸也,一口气网进这么多历史名人,风流人物。许褚这里里外外的人,包括那小童,一个不许放过,统统撞上车,运往大营!”

    “遵命!”许褚“沧浪”再次拔刀在手,一副兴奋异常的表情。

    “这当他们还是人吗?简直就当猪了!”徐庶等人悲叹同时,均怀疑着自己是何年马月出的名,并招惹上了曹智这个表态狂。有听说过将美女一网打尽的,没听说过一锅端一帮还不怎么出名的少年才俊的。

    但就这个曹智就这么劳师动众的做了,一点不给这些能说会道的未来名士辩解的机会,就给诸葛茅庐的所有活物一锅端了。

    至此曹智也趁机如愿以偿的见识了诸葛亮的老婆黄月英的相貌,虽说和相传的黄头发,黑皮肤还是有一定差距,但和曹智见惯的美女,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而且也没有诸葛亮、黄月英故意隐瞒相貌一说,这化装成她这副模样的也很难。

    但不知这位才女,是不是如历史上相传的那样熟读兵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韬武略,足智多谋,还要曹智在以后的接触中拭目以待。

    在一锅端被曹智强征的这些才俊中,欲争辩的徐庶等人想到自己原来这么有名了,心头难免是热的。但一想到是被曹智顺带便的,心里头又有些酸溜溜的。

    “将军欲带我等去往何处?”徐庶终于在最后兵士推他进车厢前,忍不住开口了。

    “襄阳城!看我如何并不血刃,拿下荆州!”随着曹智高亢的声音,他的声音迅速消失在正厅门外的烟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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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曹智一口气囊括诸葛亮、徐庶等刘备三分天下的重要智囊后,也就在这日,襄阳城内于飞楼的荆州牧大宴治下百官的活动也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时近中午,天空白云如缎,浮游翩跹,丝丝缕缕,游弋于蓝天苍穹,纷舞出一幅蔚蓝色的长空画卷。

    这天是个好日子,天气很好,蔡夫人在服侍刘表服下今日的药物后,就默默的退了出去。刘表本来还想对其说上两句话的,但看着面无表情的蔡梨花,他最终还是狠下心肠忍住了。

    “就算对她感到愧疚,这冷漠也要坚持到底,大不了日后在补偿她!”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婆是个好女人的刘表,定下心计的看着蔡氏默默退下了。他此时只能狠下心肠来完成自己的大事,大丈夫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英雄气短,大是大非上一定要分清。

    刘表不停告诫自己要这么想,这么做,但事实上刘表骨子里却是抛不开的优柔寡断,知善不能举,知恶不能去,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肯定着自己的言行。

    刘表坐躺在榻上,怎么也想不到,正是由于自己的优柔寡断,已经把他的半只脚送进了鬼门关。

    刘琦打断刘表的思绪,进来禀报说百官大部分已经到了,请父亲出去主持。

    “更衣!”刘表大手一挥下,就此将一幕悲剧拉开了序幕。

    刘表在荆州把荆州经营的繁荣昌盛,的确有资格可以称的上大会治下百官,因为刘表治下的确有百官之多。襄阳就是他治下的政治中心,目前荆州虽说危机四伏,兵伐四面围之,但刘表绝还没有到山穷水尽,属下分崩离析的地步。

    刘表依然拥有数十万军队在其手上(最起码刘表自己以为张允回师的军队还是他的),荆州大部分郡县,还都在刘表的人手中。此次刘表召集各地郡守、县令,驻外将领,就是要趁机安定人心,鼓舞士气,商讨对付曹智、孙策之流的策略,并且还要宣布自己定下的继承人人选,以平息纷争多时的两个儿子间的“世子”之争。

    当然刘表没打算杀自己任何一个儿子,或是任何一方势力,来推上另一个,或另一方,并为其巩固地位。而是要明确,让属下百官明确谁是他的合法继承者,能让各方势力从此朝着一个共同目标前进努力。刘表的想法是好的,但实际结果并一定会朝他设想的方向发展。

    刘表因身体不好,其实不合适亲自主持的。但这时让他的任何一位公子,或是属下代他主持,都难以服众。为防止意外发生,最终刘表决定那怕再辛苦,这件事也要他亲历亲为,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大会自己属下的百官了。

    虽说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但刘表还是很期待这一天的来临。刘表的一切想法是对的,也是好的,但他不知道这所城池,他的这番天地,已经在他倒下、醒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股暗流已经涌动到了喷发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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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备出得馆舍时,已经有两人在等候他,这其中一人就是今日宴会上的主角刘琦。刘琦是专程来接这位对他今日,乃至往后事业有着重要支持的皇叔父的。另一人刘表的荆州从事伊籍了,刘备此次在荆州这段时日,伊籍常与之往来,他们已经是莫逆之交。

    出得馆舍,刘备一看自己所受待遇的隆重,不由高兴的感慨着刘表今日这大宴百官不是为他刘备准备开创事业的里程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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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四章 大宴百官

    刘备已经想象到了他日他只要控制好这个刘琦,荆州不就等于是他的后花园了。可笑,他此行带来的众文武成员还不让他去赴宴呢?糜烂、孙乾说什么宴无好宴,别人的家事,不适合他们外人掺和。

    但你们现在看看,这是别人家的事吗?我能不去吗?这都快成我的家事了!

    一出馆舍,刘琦便悄悄告诉他蒯越与刘表的对话,并好心的让刘备不要再骑这马,说这马妨主。

    刘备听罢微微一笑,对着刘琦、伊籍爽朗道:“人的死与生有上天主宰性命,怎会是一匹马所妨的呢?”

    刘备意气风之时的豪语,听在伊籍耳朵了顿时深感无比佩服刘备的见识,以此也救了刘备一命。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于飞楼外,蒯越出迎,身后是刘琮和一班负责接待的刘府下人。此时荆州各郡各县官员基本已经到齐,蒯越作为在刘表病重期间的命令执行人,每个来到的官员都是他迎接的。其实刘琦本也应该站在这里和蒯越一起负责此事的,但他自认为有更重要的事可做,就是去接刘备,于是就未和蒯越一起迎接宾客。再说刘琦自认为他这个未来的荆州之主,不适合这种引来送去的工作,这是属下和下人做的事,蒯越有刘表的吩咐,不得不为,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刘琮,就是应该了,或许以后他只能做这些事了。

    “刘皇叔,您可是来迟了哦!”蒯越笑容可掬的步下台阶,远远招呼着刘备一行人。

    刘备一边下马,听见蒯越的招呼声,呵呵笑了起来,微眯着眼回应道:“哎哟,蒯大人辛苦了!刘琦,你怎么让蒯大人一个人招呼宾客啊?你父亲不是让你负责此次大宴百官的吗?”

    刘备连讥带讽的嘲笑着蒯越做着迎接宾客的差事,借机报复着蒯越像刘表进言他送的‘的庐马’妨主之事。

    但蒯越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一副奴才相的点头哈腰道:“那里,那里,这是属下的本分,公子是上位者,应该进去会客,怎能呆在这里。快快,公子请皇叔进去,这里有我就行了!”

    刘琦对于蒯越的识时务非常满意,微微一笑,领着刘备趾高气昂的进入于飞楼大厅而去。经过一直低着头的刘琮身边时,还不屑的哼了声。

    不过刘备不打算就此放过损蒯越的机会,只见他跨上台阶时,蓦然转身,对着正在栓马的下人道:“哎,把我的‘的庐马’牵到后院去,别妨碍了蒯大人的前程……”

    在刘备、刘琦的讥笑声中,蒯越面带微笑的看着刘备、刘琦进入于飞楼后,就让憋屈了很久的刘琮也离开了。

    然后只见蒯越突然一甩刚才的奴仆相,慢慢退入于飞楼的一处侧门,对着一处阴暗里沉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阴暗的侧门后,在蒯越看似无意的问话后,突然有人回答道:“我的三个弟弟已经领了你我两人的兵符分别接守东、南、北三门防务,西门外有檀溪,暂时无人把守,应该问题不大。我自己则在此地指挥五百刀斧手作准备,以应不测!”

    这说话之人答完蒯越的问话,就显露出了伟岸的身躯。此人赫然就是刘表小舅子,荆州军中第一人蔡瑁是也!

    “很好!”蒯越听完想听的转身正准备离开时,蔡瑁突然又问:“那个刘备一并解决吧!”

    蒯越一听蔡瑁连刘备也不放过,还道蔡瑁看见了刚才羞辱自己的一幕,而要为他报仇呢。不免反对道:“害刘备会失人心,再说他是袁绍的人,此时不可无辜乱杀!”

    “哼!”蔡瑁的声音再起道:“这是奉了曹将军的命令!”

    蒯越一听是曹智的意思,一愣之下,也就没再多说,让蔡瑁准备的同时,顺带便的问了一句,“曹公什么时候到?”

    “今日事罢,就迎进曹公!”

    蒯越忙完外面的事,来到于飞楼大厅时,众官员已经齐集一堂,文聘、王威等外派将领今日也出奇的都回来了,文武官员齐集一堂,可谓盛况空前。

    厅堂宽敞舒适,墙上挂满了山水书画,颇有些儒家仙境的感觉。

    但奇怪是通往后堂的座北处横放着七面大屏风,一直向主位之下延伸了很长距离,把后进之路完全挡着,看上去非常怪异。

    但想来这是待会儿刘表出来主持宴会的必经之路,这番故作神秘,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刘备是个天生就有警觉感的人,看见这些屏风和厅内的布置,就感到了一股不安全的感觉。这个世上,再没有人像刘备一样有这种能力的。这也是刘备屡次遇险,最终得以保全的法宝。

    刘备一入厅,虽说还沉浸在狠狠讥讽了一番蒯越,而感到心情愉悦之中。但一觉察到危险,不由自然而然往屏风处凝神望去,立时大感这种布置有违常理的不妥。刘备再被请入席时,脸色已经阴冷的深沉下来,仍禁不住暗想着这后面要是都伏有甲兵,只要推倒屏风,屏风后弩弓一齐射,这里的人就都休想能活命离去。

    这种布置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要在今日动政变!那是刘琦,还是刘琮,或是刘表本人呢?

    这时刘琦已经到了大厅北端的屏风前的主家席前坐下,并打手势招呼刘备请他坐在右下手处。刘备先观刘琦的表现和做派,不像要先制人的表情。再说刘表已经表露过今日就要宣布他为“世子”之事,他不会想等刘表已宣布“世子”头衔,就击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然后将支持他弟弟的党羽一举歼灭吧?

    不可能,肯定没这可能了!刘琦就算要这样做,也会事先找他这个皇叔父商议,再说他父亲刘表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做,那是谁在这屏风后藏了甲兵呢?

    刘表为了防止意外,才这么布置的?这也亦是不可能的!荆州他还是能控制的,那些官员对他说的话,也是言听计从的。就算要宣布世子,可没必要伏下甲兵啊?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个一直不被看好的刘家二小子刘琮,要搞兵变,弑父杀兄!

    一想到这点刘备脸色微变,急忙将目光扫向刘琮。刘琮可能还是初次经历这么大场面的宴会。此时正正襟危座,神情有点不大自然罢了,但一点看不出要兵变前的紧张,或是其他不妥的举动。

    刘备脸色再变时,心念电转,猛一咬牙,走至刘琦身侧坐了下来,暗中抽出一柄匕,藏在手里,以备不时只需。

    今日刘表的主席设在大厅最北端,其他三方摆了三排共六十多席,每席两三人,或是像刘琮这样一人一席的,共一百多人,可说荆州大小官员,已经悉数到场。

    刘琮单人独席,并不代表那是他高高在上的象征,而是他没什么支持者,愿意与他同桌饮宴。

    以前他还有蔡瑁这个舅舅,但今天蔡瑁没有出席,照例蔡瑁还是应该出席这种场合的,但因为刘表的醒来,使蔡瑁,乃至整个蔡氏家族,此时在荆州官场都不再是炙手可热的人物,甚至被打压了,所以自知失势的蔡瑁今天托口生病没有前来。

    于是刘琮就更显得孤单了,他尽量将他的身形放低,不去看任何人,有人对他打招呼,他都不理不睬的,保持着少有的低调。

    这种大宴,既是一场传统意义上的宴会,也是一次社交、政治的聚会。酒当然是这种场合不可缺的东西,食物则全是肉香盈鼻。这个时代还是以肉食为贵的,但南方菜系的烹饪方法还是大异于北方的,虽说也是一盘盘的肉食,但还是别饶风味的。

    此时除了蔡瑁托词未来外,还是带兵在外的刘表外甥张允也未在场,其他所有能来的荆州官员全体出席了,其中除了像刘备、蒯越、傅巽、文聘等这类荆州高层何贵宾,自然也是主位下前几席位的入选者了。傅巽、蒯越二人同席坐在刘琮对席,紧挨着刘琦、刘备的席位,而文聘、王威则坐在刘琮的下一席。

    但此时最紧张的仍要数坐在最北端主位下的刘琦了,因为待会刘表会公布擢升他为“世子”的事了。他就要成为未来荆州合法继承人,未来的主人,这种事情对于二十岁不到的刘琦来说还是很紧张的。

    不过此时谁也注意到这间客厅里最紧张的却是刘备,刘备被安排到刘琦右侧,属于主位以下的第一席,一边是刘琮,另一边则是木无表情的傅巽、蒯越、和文聘。

    刘备此时被这些人夹杂在中间早已是汗流浃背,手足冰冷。不用说这厅内藏有的甲兵,肯是一方要对另一方不怀好意的了。

    但无论如何是哪方布置的甲兵,刘备突然在这一刻,从未感到过的死抻正在接近他。

    他不该去搅别人家的家事,这是趟浑水,为什么自己不听小舅子糜烂和孙乾的话呢?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等尘埃落定了,他再来恭贺,捡便宜,不也一样吗?唉,只怪自己轻浮、激进了一把,不该啊,不该!

    [奉献]

第九百零五章 尿遁

    一向以稳健为处事准则的刘备,在越的慌乱之下,越止不住的胡思乱想,后悔起来,也使刘备越感到此时他已经变得孤立无援了。

    此时厅中钟声敲响,全场肃静下来。刘琦、刘琮立时起身,走进大厅的后堂通道,接出了走路肯定需要人搀扶的刘表。

    刘表的此时的仪仗没有因为战争,或是他的生病,而减免排场。他由两个儿子扶着漫步行出,身侧是正室蔡氏,在这之前是八名美婢,每人提着一个香气四溢的香炉,一路开道缓行。

    这是刘表每次出席盛大场合的行头,虽说他没有被封王,但他是正宗的皇亲。在这山高皇帝远的荆州,他就是土皇帝,这样享受一下,也不为过。关键是没人敢对此提出异议。

    刘表大病初愈,本还应该卧床静养,但为了这次盛会,他还是拖着病躯出席了。但他走得很慢,而扶着他的两个儿子刘琦、刘琮,也不能快,三人几乎是在原地踏步的缓缓而行。

    其实从后堂转出,到为刘表所设的主位,也没几步路。但这一路刘表所过之处,恭敬的朝贺,问安声不断,声声透着尊敬。这让刘表感觉很好,他仿佛又回到身体全胜时期,是那么的意气风。

    终于刘表走上了代表荆州之主的主位,席下各人先向刘表祝酒,并由傅巽这位大儒说了一番歌功颂德的话,大厅内一百来号人静听傅巽说完,接着刘表举盏回敬群臣,宴会就这么开始了。

    身处主席位前排的几人,各怀心思的就这么吃喝着,打量着。刘备尽量坐在刘琦身后一些,把眼神在众人脸上扫来扫去,寻找着破绽时,终于在同样低调的蒯越脸上现的破绽。只见蒯越很不正常的频频举盏,借着酒盏的遮挡,眼神冷然盯着主位上的刘表。

    刘备脸色再变,难道……

    就在他有所寻觅突破时,突然伊籍把盏来进他酒,“玄德兄,来我敬你一杯!”

    “呃…哦,好!”刘备魂不守舍的起身与伊籍碰杯时,伊籍却趁人不注意向刘备暗使了一个眼色。并没头没脑的悄声对刘备迸出句,“从西门走!”

    刘备闻言一愣,但马上借着举盏掩饰过去。放下酒盏,与伊籍说过几句场面话后,就和伊籍分手转入自己与刘琦的席案后。表面上刘备若无其事,其实此时刘备内心惶恐不已,他此时已经确定了今日之宴是宴无好宴了。这大厅里聪明人不止他一个,能看清不同寻常的布置的,也肯定不止他一人。最起码这个伊籍看出了点门道。

    “西门,西门,怎么样声称自己要上西门呢?”刘备此时已定下心计,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管你们那个当“世子”,先保住性命,不被波及,才是最重要。

    “茅厕!”刘备焦急万分时,脑中灵光乍现,突然想到了尿遁。

    “景升哥哥,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康复!”坐下才没多久的刘备,突然再次起身,向着主位上的刘表敬酒。

    “呵呵,谢谢,谢谢!”

    刘表以茶代酒和刘备饮了这杯,正慢慢抬起头看向刘备,想夸赞他几句在他生病期间对家人的照顾时,刘备脚下像是装了风火轮似的,不待行动缓慢的刘表放下酒樽时,马上转身跑回自己的席位,也不进席,直接给自己满上一杯后,又对着刘琦进酒道:“祝大侄子前途无量!”

    刘备连续进酒的行为看似怪异,但他毕竟敬的都是该敬之人,又显得没什么不对,只不过频率快了点。

    “呵呵,谢谢叔父!”刘琦红着脸,腼腆回答道。他不知道刘备会这么直接向他敬酒,并话意明显暗指了将来的荆州主位。

    主席位附近经刘备这一闹,倒是气愤热烈起来。特别是刘表也毫不避讳的呵呵随着刘备话意笑着时,低下许多荆州官员好像捕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

    其实在这之前,私底下的传说已经是沸沸扬扬了,这些当官的,那个不是察言观色的好手。也知道今日着宴会上会有大事生,所以一个个表面上饮酒说笑着,其实,都把眼睛盯着主位这边的动静。

    咕噜着急饮下盏中酒的刘备,放下酒盏,不等刘琦回敬,或是说些什么,就一副憨态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像是在对刘琦和主位上的刘表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年纪大了就不行了,才喝了几杯,我就尿急了,哎呀,我去去就来!”

    刘备说罢,就朝主位上的刘表一拱手,在刘表指着刘备背影的嬉笑声中离了席,转入后堂,如厕去了。

    厅内众人因为都注意着刘表的一言一笑,对于刘备拙劣的表现,并未多加注意。

    但大部分人没注意他,就没人注意到他了。蒯越冷眼旁观,早已现了伊籍来向刘备敬酒时的交头接耳,然后就是刘备迅的敬酒和离席。

    蒯越看着走入后堂的刘备,眉头一皱,就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扭了扭头,给了个眼神的暗示。

    此时的大厅中,酒宴刚开始,众人的兴致正高,仆役添酒上菜又是络绎不绝,所以在这人头传动的大厅里,少了谁,多了谁,根本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但今日众多赴宴的与会者,都注意到了刘表正妻蔡氏的情绪有些不稳。刚才蔡氏跟着刘表一路出来,神情就有些恍惚,此时作为场面上坐在刘表身边为其添酒布菜的不二人选,已经多次思想不集中的倒洒了酒水,而手忙脚乱一番。这或多或少为刘备的突然离席,蒯越的过分冷静,伊籍看着刘备背影奇怪地点头微笑,作了掩饰和吸引注意力。

    刘表虽说没有责怪于她,但已是多次皱眉对其表示了不满。但每次刘表与蔡氏的眼神相触时,她都会娇躯微颤,抬起俏脸,匆匆打量上刘表两眼后,就赶紧神情复杂矛盾的低下头,一副心事匆匆的样子。

    看到蔡氏今日的不佳表现和神情恍惚,大部人都在同情这个女人。本来高高在上,不说母仪天下,也是一州主母,皇室宗亲之妻,受人尊重。但很多人看明白了,或是旁敲侧击的知道了这个女人即将失势。因为很多人都猜到了刘表会让自己的大儿子继承他的地位。而众所周知蔡氏一直收养着刘表的小儿子刘琮,是为己出,也一心想辅佐刘琮登上“世子”之位,而且和大儿子形同水火。

    但随着蔡瑁的失势,刘表的倾向大儿子,注定了这个女人悲惨的下半生。她和刘琦的敌对,在上一次刘表弥留之际,早已是昭然若揭的了。

    谁知道在这种大家族中的争斗,都是非常简单和残酷的。一但一方失势,另一方得势后,是不会念及手足、母子之情的。不害你性命,将你逐出家门算好的,手足相残,害之更是有之。更何况蔡氏还是刘琦的后母,就算刘琦狠心杀之,受到的谴责也会降到最低。

    这不光时厅内众多宾客的想法,连刘表都是这么想的。刘表叹着气看着身边的蔡氏心中百感交集,思潮起伏。

    在身边的这个女人,可能已经不见了当年青春的娇艳,但依然比得上任何一个少女的美丽,她的身材体态至今还是惹人遐思。

    毕竟十年夫妻了,刘表做出这个艰难抉择时,也是无比痛苦的。刘表的这种优柔寡断在一个枭雄眼里是绝对值得批评的,但在世俗人的眼里,不得不说刘表是个重感情的好丈夫。他一直记着蔡氏为他付出的青春,也暗地里准备着就算让大儿子继位,要保证蔡氏后半辈子有所依靠,继续过这种锦衣玉食的无忧生活。

    刘表比很多古今中外抒写过壮丽史诗般爱情故事的男主人公都要重情重义,但他可能是年纪大了,思绪不那么清晰了。他没经历过皇位的争夺,也从小耳喧目染过,怎么就忘了这种主位争斗的残酷性。他的儿子们是不会因为他的理想主义,而任由他们的敌人存在与这个世上,继续威胁他们的。特别是在他死后,刘表美好想象的一切,都将不可能得到实施。

    忽感不妥的刘表,此时没想更多,只是抬起手,轻轻抚在正在为他倒酒的蔡氏一只手背上,慢慢低下头,凑在蔡氏耳边道:“别担心,我都为你准备好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蔡氏听到刘表这句话,猛的抬头,手中的酒壶一下子失手“哐啷汤”掉落了地面。接着看着刘表一对眸子突然红了起来,泪花愈滚愈多,终于抑制不住的滑落眼眶。

    蔡氏滑落酒壶的动静虽说不大,但立时成了全场的焦点。不但坐在近前的刘琦、刘琮、蒯越等立时觉注意到了,很快全场都在察言观色的众多官员都听到、看到了蔡氏失态流泪的一幕。甚至全场一下安静了下来,都像定格了似的,兴奋地期待着一幕悲欢离合的大戏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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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 急转直下

    “娘!”在刘琮焦急后,倏地站了起来,呼喊蔡氏时,一看事情可能要坏在这个女人泪水下的刘琦也是马上拦在道:“二娘,您要不要回房歇一歇啊?”

    刘琦知道老父优柔寡断,更是抵不住蔡氏的滚滚泪水,所以他要尽最大努力阻止,他不能在这最后一刻,让一个女人的泪水使自己的事业、前途功亏一篑。

    但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深究蔡氏为什么会如此失态,如此激动。蔡氏的行为已经引得刘表、刘琦、刘琮、蒯越和在场所有有心人的注意,此时所有的眼光差不多全落在她身上时,有人担心,有人紧张,更有人的心都碎了,但就是没有一人知道蔡氏为什么而哭,为何而哭。

    蔡氏的泪水一下子像绝了堤一般,只见她看着刘表忘情的哭着,刘表也泪眼迷离的看着蔡氏,仿佛就要被融化般。以至于刘琦的意见,全场的尴尬,都未察觉。

    谁说老夫少妻没感情,至少刘表这一刻感到他和蔡氏这对老夫少妻的感情是真挚的。

    正当刘表内疚对不起蔡氏之意大起时,蔡梨花却失声痛哭道:“景升……我……是我对不起你……”

    蔡梨花言罢不理正要走上前来劝慰她的“儿子”刘琮的叫唤,泪洒厅堂的掩面奔往后方的通道而去。

    蔡氏的举动立时引起了厅中更广泛宾客的注意,更是影响到现场的气氛。

    刘表和已经走上主位的刘琮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没入后堂通道的暗黑里,均呈无可奈何之态。

    刘琮刚要去追蔡氏,给刘表一把抓着,并挤出最后一滴眼泪的同时,大声道:“让她去吧!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

    刘琮听罢,还略显稚气的脸上露出个古怪神情,慢慢坐回席上,苦笑道:“父亲大人说得对!”

    相比较刘琮的失落和认命表情,刘琦终于大松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一刻觉得父亲刘表的伟大和坚强,他没有被蔡氏的泪水软化他的意志,这是刘表多么重要的一次坚守初衷,对刘琦又是多么重要的一次命运抉择。或许只有在这一刻,刘琦还感到是幸运的。至于那个女人不能接受这份即将到来的“事实”,是正常的,刘琦对于蔡氏的突然离场,和离开时的话语,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之处。

    而厅中所有宾客,此时也是已经凝神静气,不在注重于眼前的美食佳酿,他们齐唰唰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所有眼光不遗余力的看向主位上的刘表。都这样了,最重要的时刻就要来临了,该生的都是迟早要生的。此时整个宴会厅大概对于蔡氏行为的理解,都基本和刘琦一样,均没有感到什么特别之处。

    刘表在左右侍从的扶持下,抹掉了最后一滴动情的眼泪,一看厅内的情形,也知道是时候宣布今日最重要议程的时候了。

    刘表沉声轻咳,拿起了代表他地位象征的酒樽,对着厅下群臣遥遥一摆,鼓起身体内所有的力量,大声道:“今天我让各位齐集一堂,有两件事与大家相商和宣布!”

    刘表说完这重要的开场白,不得不歇息一下后,再次蓄积力量后,继续刚才话题延续道:“这第一件……呃……”

    刘表这重要话语刚出口,异变突起,只见他突然持樽大手一震,酒樽滑落地上,“叮当!”一声,樽中酒水溅洒一地时。然后刘表倏地摸着喉咙,双眼突增大骇。

    最为近前的刘琦、刘琮、蒯越见到刘表的表情三人同时色变。

    刘琦、刘琮双双抢前一步将刘表挽着,刘琦更是骇然问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刘表对于儿子问候置若罔闻,神情急转直下的剧变着,并且两手紧握喉咙,“呵呵”的说不出话来,两眼射出恐惧的神色。

    接着刘表摇晃了一下,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流下,嘴角逸出口水,形状可怖至极点。

    此时很多人已经围拢上来,纷纷叫嚷着“主公,你怎么了?将军你没事吧?快请郎中来”等等乱七八糟的话语。

    武将可能见惯了可怖的东西,文聘长身而起,挤进人群时,瞥了一样脸无血色的刘琮和呆抱着毒的刘表的刘琦一眼,颤声道:“公子!这是什么一回事?”

    “复,主公可能是病情复了,快,快去叫夫人,叫郎中……”

    回答文聘话语的不是两位被眼前突情形弄呆了的刘琦、刘琮,而是目前掌握有襄阳一半实际权力的蒯越。

    文聘一愣神之下,立即冷然道:“大家退后,快去请夫人和郎中,这里一切有两位公子处理,两位公子快听听主公有什么要说的!”

    文聘的意见很正确,也很明显,他是看刘表的表情知道刘表随时可能会不行,要两位公子凑近刘表听听他有什么遗言或是交代,因为毕竟刘表今天最主要目的就是交代清楚荆州未来和“世子”之事的。

    刘琦最先反应过来,“哦!”一声,着急忙慌的伏下身子,把耳朵凑近刘表嘴边的急问:“父亲,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快说,快说,我们都听着呢!”

    刘琦此时已来不及考虑刚才还好好的刘表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只知此时要争取这可能最后的机会,把自己世子的地位确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只要有如此多官员为他作证,今后就不怕弟弟刘琮翻上天去。

    但刘表此时,已是空长着嘴,不能言语了。他对刘琦的急问,听到了,但口不能言之下,只是一个劲的手指着站在一旁刘琮,“呵呵!”吼叫着,但一个人也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正当刘琦急得满头大汗时,派去传叫的郎中如飞而至,之后就是披头散,泪痕满面的蔡氏。

    “夫君,景升,你不能这样丢下我们母子啊…”

    “这是怎么了?妹夫、主公……”

    蔡氏扑上刘表身躯时,蔡瑁的声音,如飓风一般刮进了这间巨大的厅堂。

    他来干什么?他怎么会来?

    一连窜的问题瞬间使刘琦的脑子一片空白。而就在蔡瑁身影出现在刘表面前时,神情恐怖的刘表一手紧抓着蔡氏胳膊,一手欲伸向面前蔡瑁狠狠抓去的刘表,突然在身体巨颤后,双手无力的松开了,人在向后仰倒的过程中,咽下他人生的最后一口气。

    “啊……父亲……”

    “夫君……”

    “主公……”

    在郎中确定刘表身死后,大厅内立时陷入一片凄惨的痛哭汪洋。

    所有人不明白刘表怎么会突然说死就死了,他们不明白刘表临终前的表情和意指,他们此时能做的只有把不值钱眼泪狂飙而出。

    刘琦在一片悲惨哭声中,只觉全身麻,他人生次感受到了可怕的感觉。这种可怕来自他身边,他已明显感觉到了。

    刘琦不能再等,他要立时争夺属于他的权力和地位。

    “来人!”

    刘琦话音刚落时,厅中书面屏风突然齐齐倒下,露出其后全副武装,手持弓弩的兵甲。

    厅中之人皆愣神之际,刘琦更是诧异,他叫唤的“来人”,无非是下人、仆役,没想到这想到叫出来的竟是,满室兵甲。

    “你们……”

    刘琦诧异质询之语还未出口,只听厅外“噌噌”兵甲声大作,隆隆数百兵甲,一下就开进此间宴会客厅,默默站满这间大厅一圈后,刀剑出鞘,矛戈林立,齐齐指向了厅中之人。

    满室惊讶之下,纷纷后退,面露惊恐之色。此时一个人默默地走到了这些士兵身前,转身,冷眼如电,扫向厅中每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最后一个到达宴会厅的蔡瑁。

    “蔡瑁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吗?喔,我明白了,你们,你们早有预谋,父亲是被你们害死的吧?”有点恍然的刘琦,手指着蔡瑁、刘琮和还伏在刘表尸体上痛苦的蔡氏指责道。

    刘琦的指责,在很多这间客厅里的人看来是真的,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但蔡瑁肯定不会承认,他毫无表情的冷哼一声,反问道:“刘琦,你不要含血喷人,你有何为证?”

    “这厅堂里的甲兵都是你安排的吧?”刘琦一语直指蔡瑁要害。

    “是!”蔡瑁毫不掩饰的承认,使厅中无数人为之色变,但蔡瑁之后的话,又令他们陷入思索和彷徨之中。

    “这是主公的安排!”这是蔡瑁的解释,接着又道:“主公担心今日他宣布二公子刘琮为‘世子’时,你当堂反叛,所以命我安排刀斧手于此间,防患于未然!”

    “放屁,父亲明明说过要我继承他的正统,哪来刘琮继位一说?”刘琦反驳道。

    “以何为证?”蔡瑁继续冷冷地质问道。

    “蒯越、刘备,父亲有这些意思表达时,他们两位都在场,蒯先生请出来一下!”刘琦冷冷与蔡瑁对视,不亢不卑,言辞灼灼把手一伸,指向了人群中的蒯越。

    蒯越应声而出,刚正不阿的挺着胸膛,指着抱着刘表尸痛不欲生的蔡氏处一指,道:“主公刚刚故去,两位公子就在这里争夺”世子“继位,是否是对逝者的不敬,我建议不如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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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七章 世子之争

    “不行,荆州不可一日无主,蒯越你大胆的说,马上说,把你听到的,看到的,知道的当着这里所有人统统说出来,父亲的丧事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刘琦的着急态度引起者在场之人诸多不满,毕竟蒯越的提议都是他们一致的想法。

    中国历来以孝为先,一个人把孝道放在第一位,那怕你接下来或是之前有什么不对,赢得的同情和谅解也会多些。

    但刘琦的着急显然用错了时间,在场的很多人对他这一决定大感失望。蒯越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指责时,说的是两位公子,但现在谁都看出来了,是刘琦在不理刘表的身后事,要求立即确认谁是“世子”,刘琮一句话都没说呢!这就又使本来因为蔡瑁承认藏在厅内这些甲兵是他的,而站在刘琦一边的人对他的影响也在这一刻大大的折扣了。

    孰是孰非,一时令厅中荆州官员无所适从,只有把目光全都寄托到蒯越,希望他能令他们分清谁才是刘表欲立的“世子”。

    要知蒯越是出了名的中立派,并不同于蔡瑁,他本身一直是不偏不倚刘琦、刘琮两人任何一方的。不管现在蔡瑁怎样强势,当着这么多荆州文武百官面前,刘琦相信蒯越最终亦只会对刘表尽忠,而说出真想。而荆州官员此时也是相信蒯越说出的话,是公正的。

    刘琦知道自己这么着急慌忙地要明确“世子”之位,作为为人子的他,在父亲刚死几分钟后,就要讨要主位说法,是有点讲不过去。但想到夜长梦多,错过今日,能当着这么多荆州文武百官面把事情说清楚的机会不会很多。刘琦相信今日就算蔡瑁有所准备,也不敢杀光这里所有的文武百官。并且只要蒯越道出事情的真相,以他的公正和刚正不阿,众人还是会共推刘琦登上荆州牧的宝座的。

    一想到这里,刘琦心中现出一线希望,站到一堆官员之中,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也已越众而出的蒯越。

    蒯越却在万众期待中目光上移,望往大厅顶的主梁,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有点迷失了般道:“我和诸般大人一向都很欣赏大公子你!但……”

    刘琦一听蒯越的开头语,心中一阵激动,但就是这个“但”字,很快使刘琦跌入了万丈深渊。

    “主公身前曾对我说过的‘世子’人选是二公子刘琮!”蒯越的话有如石破天惊,震慑全场,所有的人一时都糊涂了。到底该相信谁?此时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胡说,胡说,你胡说,父亲明明说过……不,不,叔父,叔父,快去叫刘备出来,他也可以为我作证……”刘琦声嘶力竭的吼叫着。他不敢相信连蒯越也已经被蔡瑁收买,竟在此关键时刻,反叛了刘表的意志。他要叫刘备出来对质,但刘备又怎会出来呢?

    蒯越对于刘琦的咆哮,冷眼旁观之下,终于忍不住淡淡道:“我知道大公子很难接受这份事实,但主公真的这样对我说过。大公子大可叫刘皇叔出来对质,越本来不愿参与两位公子之争,但大公子执意要蒯越说出真相,蒯越是决不能趋炎附势的,这一切都是主公的安排,他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

    蒯越幽幽道来,立时引得了众多官员很多更多的信任。毕竟他蒯越的名声放在那里,刘琦的本意也是找出他这个刚正不阿之人,来主持公道,就是因为他的话有分量,值得别人信任。但没想到说出的结果却是与刘琦对立的,这让很多人大跌眼镜的同时,也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刘表安排的。

    众人此时倒是很期待刘备能出来最终证实一下,蒯越、刘琦的话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刘备自然不可能再出来为刘琦证明他的继承权,因为我们这位皇叔,现在正在亡命粪坑。

    刘备得到伊籍暗示疾走后院后,就现有人尾随跟踪他。刘备知道这是那方安排刀斧手之人派人跟踪与他,于是刘备就一路径直真的去了后院茅厕。但一进此处茅厕,刘备就后悔了,这里三面围墙,茅厕只是贴在后院一处墙壁处建的,没窗可爬,也没后门可出。要想在监视者的眼皮子底下翻墙而逃肯定是不可能了,暴起杀出,肯定会引来更多的杀手围追堵截。蹲在茅房里团团转的刘备,一时上天不能,下地无能。

    但很快刘备就找到了出路,古代的茅厕是简陋的,挖个洞,埋上一个大缸,在几面一围,这就是大户人家的茅厕了。这洞挖的也不能更现代的化粪池相提并论,挖通了那里,也就让他这样四面通风着,冬天一定能冻坏屁屁。

    而刘备躲进的此处茅厕,正是一个前后通风的粗陋作品。刘备此时不作他想的,拔出匕,三刨两刨,就捅开了粪池周围的泥土,一脚踩着粪水,一脚踏进刨开的洞壁,一猫腰,就这样奋力挤出了那间茅厕的后墙。

    刘备在茅厕中求生存时,刘琦这时正在气急败坏的指责蒯越:“喔,我知道了,堂堂的蒯越也被我这后母和蔡瑁收买了。我父亲是你们合谋谋害的!”

    蒯越对于刘琦的指责,再也忍无可忍的双目闪过精芒,沉声道:“公子此言差异,不要说主公是突急症而亡,就算是被人谋害,也是公子嫌疑最大,此次大宴百官,可都是公子一手安排的!”

    蒯越招招掐着刘琦要害说着,刘琦知道自己完了,蒯越、蔡瑁等人显然已经算好了所有漏洞,他的每一个问题,都有丝丝入扣的严密回答等着他。

    “但是我想公子还未到丧心病狂,做出这杀父夺位的举动。两位郎中,主公死于何因?可有人在酒食中下毒?”

    众人随着蒯越的大度,再次将目光聚焦到横躺在主位上的刘表尸体上。那两位郎中立时再次成了厅中的焦点人物。

    “回禀各位大人,主上并没有中毒毒之迹象,据鄙人等的初步验证,主上是死于气急攻心(心脏病突),一口气没换上来,才会……”

    一位郎中肯定性的结论,引了诸多荆州官员的唏嘘,“主公身体不好,本来就不应该主持此会的!”,“哎!大度英才啊!”

    其实在场很多人,对于中毒之人的死状并不陌生的,他们老早就注意到了刘表死前、死后并没有喷血,七孔流血的中毒必有症状,只是流了些口水。并且刘表死前的神态,就是典型的一口气换不上来,才突然暴毙的。

    在一片刘表死法正常的悲呼声中,所以人立即忘记了刘琦,纷纷跪在刘表尸前,失声痛哭。

    “各位,主公临终前没说出欲立二公子之语,但手指二公子,和想对夫人,我等急欲说出的话语,定然是要宣布二公子为‘世子’之言,可惜这病来的真不是时候……”蒯越有意无意的唏嘘之语,再次曲解证明着刘表的本意。

    人总是会顺着有站得住脚的理论展开想象,的确刘表死前表情恐怖,但他的确指过二公子刘琮,就算大公子刘琦抱着他,也没见他暗示众人要立刘琦为“世子”的什么表示。要不干吗不指一指刘琦呢?

    这倒是蒯越临时应对的,谁会想到刘表最后的时刻,意识到一切时的表现,也为这场阴谋完美谢幕。

    “放屁,放屁,一派胡言…”

    “够了!”傅巽作为一名有识之士,荆州高层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以长辈口吻,叱喝退不甘承认失败的刘琦。说这番话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同时还带着满面的惋惜。

    刘琦此时心中却是一落千丈,甚至已经想到需不需要翻挡那些持弩兵甲的箭矢,好逃出生天的可悲想法。但就算他此时这么想,也已没有机会实施了,因为不知何时蔡瑁的手下,已经虎视眈眈的站在他近旁,随时准备将其一举成擒了。

    从头到尾一直呆若木鸡,一直不知事情是怎么生的刘琮,这时终于被人唤醒,请他过去的是蔡瑁、蒯越、邓羲、傅巽、文聘等人。

    在刘琦穷凶极恶要争主位的情形下,几位荆州高层匆匆一商议,决定马上立刘琮为荆州牧,继承刘表的一切爵位、官职,免得再生波折。

    此时,刘琦已经被推到了,一些的形象、好感都已倒塌。取而代之的是为了荆州之主的地位,被众人认定为丧心病狂的地步,不是看在刚死的刘表份上,这里连他站立的地方也没有了。

    所以自然而然,众人接受了蒯越的说法和推断,刘琮霎时间成了这些荆州高官众口一词的合法继承者。

    在一直没有积极站出来为刘琮争取什么的蔡瑁,这时才向傻傻地刘琮打了个眼色,有人指引着让他走上了刘表倒下的主位。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刘琮站立的身后,由蔡氏抱着的刘表尸骨未寒!

    [奉献]

第九百零八章 进驻襄阳

    “国不可一日无君,荆州正值风雨飘渺之际,臣等愿意共举刘表之子刘琮为荆州牧!”蔡瑁、蒯越、蒯良、邓羲、傅巽、文聘、王威等人,先朝着刚站上主位的刘琮跪下,由蒯越义正言辞的带头高呼这句定论之句,蒯越、傅巽又都是刘表身前,荆州最重要的官员、谋士,其他官员没理由不相信他们。接着陈先、桓阶、和怡、韩暨等满堂的荆州官员齐齐跪下,暂时放下悲痛,认下了这个荆州的,也是他们的新主人。

    刘琦在这一刻被人无情地拖离了这间本应该属于他的大厅,拖离了于飞楼,等待他的将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当刘琮稀里糊涂的成为荆州之主时,刘备也正牵着他的的庐马出了刘府后门。刘备认为自己是幸运的,他带着粪臭转出那堵茅厕后墙时,竟现在这面墙的后面就是马厩,而他的的庐马就因为他讽刺蒯越,而被安置在这里。此时正在那里快乐的吃着草料。刘备二话不说,飞身上马,冲出刘府后门,直奔西门而去。

    刘备逃走的消息,在第一时间门吏报知了正在推举刘琮为荆州牧的蔡瑁。蔡瑁暂时将新州牧安置给蒯越等人照料,他自己则忙率二百骑兵马上出了与非楼追赶刘备而去。之前他和蒯越光顾着前厅争世子之事,忽略了刘备,只派了一名属下尾随刘备。现在大事已定,他要完成曹智的嘱托,勿必赶尽杀绝刘备。

    的庐马不愧为良马,刘备纵横襄阳城内数里,一路疾走如风,城内大部分兵士,甚至西门守军都不知道于飞楼的异变,更没人知道刘皇叔已成逃犯。刘备一路之上碰到好几股巡城的兵勇,都未遭到阻拦,很快西门历历在目了。但再走不了几步,就看到了檀溪拦住去路。刘备不敢勒令西门兵士放下吊桥,但溪水有几丈宽,波涛汹涌,无船可渡。他勒转马,却见远处追兵赶来,只好赶马下水。走不几步,马蹄下陷,衣服被水打湿。他急得大叫:“的庐,你果然妨我吗?”

    刘备话毕,突然,的庐马仿佛听懂了刘备的话语,犹如神灵附体一般飞身跃起,一下子就落到对岸。

    此时正好蔡瑁赶到西门,瞧见刘备纵马飞跃檀溪,不由惊叹道:“这!这是什么神助他呢!”

    蔡瑁正要令西门兵士放下吊桥继续追赶刘备时,突然见刘备的小舅子糜烂,谋士孙乾已领着随行而来的三百护卫士兵赶来汇合刘备,接到刘备后一路绝尘而去。蔡瑁见自己兵少,不敢逞强直追而下。于是不得不作罢,率部而回。

    襄阳城刘府,这一夜注定要迎来一个不眠夜。

    中午时分还是喜气洋洋的豪门大宅,如今已经被一层阴惨死气所笼罩,整间大院插满白幡,时时可闻啼哭之声络绎不绝。

    前来刘府悼念的官员络绎不绝,如今职责所在的刘琮身披重孝,迎接和感谢这前来吊唁的宾客。而刘表长子刘琦此时听说已经被关押在了别院之中,所有宾客一律不得见,没人知道等待他的命运会是什么。

    荆州州府当夜就布了榜文,宣布刘表死于背脊毒瘤病不治,二公子刘琮继承刘表一切爵位、官职,要求荆州上下臣服刘琮,继续效命。

    作为继任者的刘琮还未尝到高高在上的感觉,在对付了半宿的吊唁宾客后,蔡瑁、蒯越、傅巽和刚被释放的韩嵩在等最后一名宾客在刘表灵前祭拜过后,就拥着他进入内室,把门一关,傅巽马上就道:“公子,你对城外的曹智准备如何处之?”

    其实还未走上“州牧”之位满一天的刘琮,一下子被傅巽闷雷一般的话语击闷了。他刚刚幸运的成为了刘表的继承者,荣登荆州牧高位,怎么就要对那个曹智如何处之?

    “他过他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呗!”

    对于刘琮孩子般的话语,傅巽和蒯越等人都笑了。

    等了半响,谁也不愿意率先说出那个“降”字,最后还是蒯越轻轻道:“公子,我们降吧!”

    这句话沉沉地击打在刘琮充满美好憧憬的幼小心房里,他的脑子里一下子一片空白,只能木讷的扭头看着蔡瑁,傻傻的叫了句“舅舅!”

    蔡瑁明白刘琮这是在询问他意见,毕竟在这间内室中,蔡瑁从表面上是刘琮关系最近的亲戚。

    “琮儿,听各位大人的,我和张允的数十万兵马已尽归曹公帐下,我现在也是已经有朝廷正式拜下的军中官职了,我们不可能打得过曹公!”

    蔡瑁的话让刘琮感觉心都被掏空了,呆愣片刻后的他扑到刚摆放在香案上刘表的牌位,嚎啕大哭。

    之后刘琮去了趟后宅,问母亲蔡氏拿出了荆州牧印绶和天子当年所受的节钺,以及“镇南将军”、“成武侯”的印,一股脑儿交给韩嵩,并委托他去见曹智,表示降服之意。

    第二日清晨襄阳城外,伴随着那巨大而又低沉的风角鸣声,十里连营里的荆州大军,应声启动了。

    不一会儿襄阳城下,多达十万战士组成的一个个步兵方阵,就象是一块块大型的麦田,铺天盖地,种满了整片襄阳城前旷野,四万名水军和他们的战舰分布汉江两侧,一艘艘的战船硕大无比,一排排的行驶在汉江宽阔的水面上。

    而在这些士兵们最前阵的确是顶盔上的白色羽毛随风飘荡,飘摇出一片白色麦浪的曹智亲卫营五千黑甲,他们或走或骑马此起彼伏的队列景象蔚为壮观。

    而这块阵地的中间,高大的骏马上居的赫然是曹军主帅曹智,左右是荆州三军的蔡瑁和张允,其后是郭嘉和贾诩等曹智帐下谋士、军将。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无官无职诸葛亮和徐庶、崔州平等人,这批人就是前一天曹智带回来的重要战利品,此时更是作为曹智的特邀嘉宾,共同见证曹智兵不血刃进驻襄阳的盛况。

    荆州所有军将巨头同时出现在一片阵地上,并且是站在曹智的身后,这人数多达十五万人的军队此时俨然已成为了曹智的军队。这是罕有的盛事,但曹智毫不掩饰的昭告天下,荆州从此姓了“曹”了。

    曹智亲卫本阵里,战鼓擂响,兵海涌动。他们终于行动了,但他们不再需要进攻襄阳城,而是进驻。

    而此时从正式迎接曹智大军入城的襄阳南城到其他三城,此时是由一条由白色小旗组成的连线组成的,在那旌旗飘飘中,白旗显得是如此的扎眼,醒目。

    一马当先的曹智眼神停留在城墙上面的白旗上,久久不曾离去。

    襄阳城的城防设施,远非樊城,江陵等地可比,其坚固程度比起曹智起家老窝宛陵的城防更见强大,甚至比袁术建都的寿春建的还要坚固。曹智曾经问过郭嘉,要想拿下襄阳城,需要多少兵力。

    郭嘉的回答是:要想横扫整片荆州,或许仅凭十万大军就可以做到,但是要想拿下襄阳城,却可能需要二十万的兵力。那里的士兵,是荆州最后的强旅,那里的城防,也是他们最后的要塞,刘表如果在世也一定会紧缩兵力,固守襄阳,所以没有三倍以上的兵力都很难说一定可以拿下。

    但现在曹智做到了,仅用五千兵马,就兵不血刃的进驻襄阳,尽收荆州。

    白旗,说明这些地方已经为他所拿下。

    但是白旗永远不会告诉你,战争结束了!这是两个截然不同意境,此时的曹智心中或许不免意气风着,但他知道自己的使命远远还没结束。

    襄阳城南侧大门全面洞开,所有的荆州高官在新州牧刘琮的带领下身着素服,赤足而出。

    在这秋意正浓的日子里,他们行走在冰冷的土地上,就算穿着薄薄的单衣,倒是不冷。但刘琮依然好像冻得脸色青,但他却不敢有丝毫怨言,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只有走下去。

    城门处,年仅弱冠的新任荆州牧刘琮手中捧着荆州牧的印绶,拖着降表文书。通过城门下的甬道,刘琮此时已经可以看到城外军虎威凛凛,和高坐赤兔马,一马当先于前阵前的曹智了。

    此时刘琮麾下将领王威偷偷对着刘琮耳边道:“将军既降,曹智必然懈弛无备,愿将军奋整奇兵,设于险处击之,智可获矣。获智则威震天下,中原虽广,可传檄而定。此难遇之机,不可失也。”王威的意思是趁曹智来受降没有防备之际,以奇兵掳获曹操,乘势夺得中原,可是刘琮以弱冠之年,这辈子也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他又那有勇气采纳王威意见,他想着舅舅蔡瑁,还有蒯越、傅巽都不会骗他的,现在唯有老老实实投降才是他唯一的出路。什么趁曹智来受降之际,一举擒拿与他?这是鬼主意,不消说荆州上下大部分人会对,曹智在樊城等地的几十万军马,到时能放过我们吗?

    [奉献]

第九百零九章 高瞻方能远瞩

    刘琮跪倒在曹智的面前也不敢有丝毫暗示王威的动作,他只是默默地将印绶和降书举过头顶,颤抖着声音道:“罪臣刘琮,向曹将军纳表称降,自此以后,世间再无荆州兵马,惟有曹将军麾下。荆州上下今皆在此,望其归属,莫敢不敬。襄阳城内,刘琮以下,荆州官民全体同拜……”

    刘琮说到后来再说不下去,哽咽的声音几乎要窒息了自己一般。在那一刻,所有襄阳城防上的士兵放下武器,同时跪地。立时,襄阳城上城下一眼望去,看不尽的茫茫人海,竟再无一个立着的人。

    曹智下了马,接过刘琮手中的东西,冷冷地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了一节的荆州新牧,终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曾经的皇家贵胄,一旦沦为阶下囚,其命运凄惨可想而知。接下来曹智做了一件很漂亮的事,就是将刘琮扶起的同时,把所有的印绶都还给了刘琮。

    “刘州牧,你刚刚上任,理应勤理州事,下抚饥民,你还有很多是要去做,我会帮助你,皇上会在许都看着你!”

    一席话说得刘琮都快哭了,仅仅在几分钟前,他以为自己离开荆州牧的宝座已成定局,甚至还有人建议他击杀曹智,就地动兵变。但荆州牧的印绶不是在几分钟后,又回到了他的手上吗?他幼小的心灵充满了对曹智大度的感激,誓这辈子效忠曹智的同时,庆幸和无比鄙视其身后一些挑唆他动兵变之人。

    事实上,接下来曹军自进入襄阳城后,连一针一线都没再动襄阳城内之物,除了改换门庭把荆州印上曹字外,就只是把城府库中的粮食取走一部分,以充军用。全然没有侵略军烧杀抢掠的野蛮行径。

    曹智尽力体现着只要荆州这一方肯投降,他们是会坚守诺言,做得比任何一支占领军都更加出色的君子风范。而这一切为了消除他们给荆州上下带来的心理恐慌,最终也使曹智引得的是荆州上下短期内的一片臣服和配合。

    曹智也很是善待荆州这帮降官,荆州官员在归顺曹智后被封侯者就有十五位,曹智还任用荆州韩嵩、蒯越、邓羲、傅巽等人继续帮助刘琮掌管荆州,直到数年后才把这些人6续调往许都任职。

    这是一种抚平被侵略者心理创伤的一种行之有效的手段。文聘因为出色的军事才能,早已为曹智说欣赏,在进城时,曹智就特点名要见此人。并在见到这位气宇轩昂的将领后,当即就归还了他的兵权,并赐爵关内侯。

    曹智在荆州问题上吸取历史上曹操因为轻狂,而犯错误的教训,用宽宏大量额气度征服了荆州上下,也积极听取贾诩在这一问题上的意见。贾诩劝说曹智既要顺势侵吞江东的孙策的势力,又要先利用荆州的资源,休养军民,稳定新占地,两者必须结合行事。

    这都是后话,那个时候的曹智眼中,在荆州一片朝贺声中也流露出浓浓笑意。他笑着在进驻襄阳城后,人未入偌大的州府之前,便扭头对着一众属下问道:“你们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众人皆看他。

    曹智哈哈一笑,悠悠道:“找个高点的地方,看风景,看看我们的襄阳城那边风景独好。”

    爬上城头看风景,肯定别有一番滋味。但在这襄阳城内看风景最好的地方自然是于飞楼了。

    刘琮在听到曹智要看襄阳风景时,马上主动邀请曹智上于飞楼。

    于飞楼建于高台之上,因而视野开阔。站在楼上最上层,往西和北,可鸟瞰襄阳城内的街道、房屋尽收眼底,往东和南远眺,只见汉江如玉带蜿蜒于脚下。

    此时的曹智见到如此壮丽的景色,不由感慨而言:“高瞻方能远瞩,确乎如此!”

    “多少绸缪,多少心血,多少个不眠之夜,无数次畅想的地方,这片茫茫的土地,雄伟巨城,坚壁厚垒,终有在这一天将并入我的治下。”曹智看着这份盛境,心中大喜之下,不由暗自抒情着。

    “诸葛先生,此楼何以名之‘于飞’啊?”曹智突然点名叫出身后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书生,问起于飞楼名字的出处来。

    众人皆诧异,特别是一众原属刘表的荆州官员。这个问题好像问曹智身旁的刘琮更为合适,怎么问这个年轻人呢?此时的诸葛亮还不为荆州人熟知,他毕竟还很年轻,虽有才名,但也未入荆州士林之眼。

    曹智倒是好心要让诸葛亮在荆州官员面前露露脸,并且和他共同感受一下此时的喜悦,顺带便把他印上曹氏的印记。

    诸葛亮虽说年轻,又是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被曹智叫出,倒也不慌不忙,出列后对着曹智一作揖打躬,也不称曹智任何尊称,只是面无表情的缓缓道:“此二字取自于《诗经》之《燕燕》,‘燕燕于飞,颉之颃之’。”

    诸葛亮说完安静地退回了人群中,许多人在肯定诸葛亮回答的同时,才注意到这个跟着曹智大军一起入城的年轻人,头上没什么冠。文官应该有文官的冠,武将应该有武将的冠,这个被曹智点名出来回答问题的年轻人,尽是一介平民布衣。

    “哈哈……嗯,诸葛先生饱读诗书,智没有看错你啊!各位,这是我前两日在隆中寻得的诸葛先生、徐先生、崔先生、石先生和孟先生,他们都是你们荆州的年轻俊杰,现在都已在我帐下供职!”随着曹智的一一介绍,众多荆州官员依稀认出了诸葛亮之后的徐庶等人,他们此时的确比诸葛亮出名。

    但曹智的故意将他们都说成他帐下之人,是要让他们有口难辩,把生米胡乱的煮成熟饭。

    对于曹智的无赖行为,徐庶等正要分辨时,曹智突然迅转移话题,指着于飞楼一处梁上筑有的一窝雁巢,触景生情般的对身边的刘琮道:“哎,你看这家人,和和睦睦多美满呀!”

    刘琮虽然人还小,但也是快成年的年纪了,人也很是聪敏,一听曹智的话意,大惊之下,忙跪地哭泣道:“请主公为琮做主,琮和兄长闹成今日之局,也不是琮所想的!”刘琮说罢泪水已经挂满双颐,感情流露真挚。

    曹智看着刘琮不是做作而出的表情,扶起刘琮缓缓道:“我知道你们兄弟俩为了争位,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但你在此时得势之下,没有只想着置你兄长于死地而后快,说明我没有看错你,你的心还是善良的,仁主才是我要的!”

    曹智的话立即引起诸多不愿意看到刘琦、刘琮手足相残的荆州清流、有识之士的共鸣。接着曹智又马上让他们感到了对曹智圣明主上和真正仁主的形象。

    “既然你有放过你兄长之心,那我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刘备我虽然表举了他为豫州牧,但他却不领情,一天也未去上任过。这样吧,我就表你兄长刘琦为豫州刺史,明日就去上任吧!”曹智很自然的说道。

    曹智的话非但立即引起了新降荆州官员的一阵好感,还让他们心中升起了一阵暖意。毕竟赶尽杀绝,手段犀利的主上,固然能震慑下属,但总是会让他们心有余悸的。

    这个主意和计划是曹智帐下第一毒士贾诩的杰作,他要曹智利用一切机会表明自己是名仁君,而非暴虐主上。这样不但可以让荆州上下官员迅放下戒心,接纳曹智的管辖,并且还可以更进一步的建立曹智的声誉和口碑。

    至于蔡瑁等不愿看到刘琦还存活在这个世上威胁他们的官员,贾诩也已准备妥了后手。曹智命刘琦为豫州刺史,其实有一点还没讲,就是派什么人护送他去上任。贾诩的人选是于禁,刘琦上任途中的护卫,命于禁全程护送。于禁的另一个任务就是将刘琦在途中灭口,让他永远到不了豫州。毕竟这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人,留下祸害在身边的,贾诩更不会真有这份仁义之心。

    而贾诩更显毒辣的是,就在曹智入主襄阳的当夜,因为刘琮无意间的举报王威、宋忠、伊籍等人的不愿归顺曹智之意和之前的一些对曹智不利的言行,而被贾诩派人一夜之间满门皆屠。

    这有没有受到曹智的允许,没人知道,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曹智授意贾诩这么做的。但在后世的评论中,都认为这肯定和曹智是脱不开关系的,毕竟需要用一口气解决这么多官员,不是一件贾诩能说了算的事。

    任何一个上位者,听说有些表面投降的属下中,曾经或是未来还有反叛,甚至要对其本人进行伤害的,都是不能容忍的。

    “主公仁义为怀,我等皆当在日后为主公鞠躬尽瘁!”

    一声呼喊引来众多附和,曹智顺着声音一看说话的不是韩嵩、蒯越、邓羲、傅巽亲近在他身边的荆州官员,说话之人却是一个面貌丑陋,身材瘦弱的小吏。

    [奉献]

第九百一十章 销优楼

    这种风度不如别人倜傥,举止不如别人大方的官员,在刘表手下一定是吃不开的。当在曹智身边簇拥着无数他本身和荆州高官的场合里,此人还能越众而出,倒是让曹智不免多看了两眼。

    曹智说话之人站起后,一问身边的蒯越,才知此人叫王粲,五年前就投靠刘表了,但一直未受重用。大概是因为长相的关系,刘表又是比较注重外表的。

    其实这个其貌不扬的叫王粲的人,是汉灵帝时期就很有名的著名文学家,也是未来的“建安七子”之一,由于其文才出众,更是被后世誉为“七子之冠冕”的人。

    曹智一听此人就叫王粲,便惊呼道:“哎呀,卿就是蔡共伯(蔡邕)‘倒履出迎’的王公子吧?”

    王粲一听曹智连他成名的轶事都知道,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王粲感到被人重视、重用、出头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王粲出名是在十几岁左右的时间,他到洛阳,当时的左中郎将蔡邕见而奇之。蔡邕是当时的文坛巨匠和领袖,才学过人,朝野闻名。蔡邕因为是当时公认的文学泰斗,人们对他无不敬仰,家里常常宾客盈门。有一天,王粲去拜访他。蔡邕早已听说王粲的大名,听说王粲到来,慌忙出迎,连鞋子都穿反了。王粲进屋后,宾客门见他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而且身材短小瘦弱,容貌丑陋古怪,大为惊讶,弄不懂蔡邕为什么要如此看重王粲。蔡邕明白众人的心思,就对着众人说:“这是王公的孙子,有特殊的才能,能过目不忘,我是不如他的。我家的书籍文章,都应该送给他,才算物归其主。”从此,两人便成了忘年之交。

    相比王粲在洛阳的名声大噪,投奔刘表后,却只被刘表任用为一位普通幕僚。只是让年轻的王粲有了一个安身之处,却无法充分施展他的才能。

    王粲出身于东汉的上层官僚之家,曾祖王龚顺帝时官至太尉,祖父王畅灵帝时,官至司空,都是大官,且很有作为的人。但到了王粲这,由于他选择的错误,投靠错了注重外表的刘表,弄得其郁郁不得志。

    但还好,这时他终于迎来了实力更强大,更英明的明主曹智。

    曹智也因为听说过此人的名望,当即就辟王粲为他将军府的掾,赐爵关内侯。

    曹智的一再赏识以前被刘表忽略,不受重要的荆州官员,使陈先、桓阶、和怡、韩暨等这些本不被刘表重用、看好的官员压抑已久的感情得到释怀,他们此时对曹智是一扫听闻的残暴形象,对其更是心仪了,也有了终归“明主”的感受。

    接着曹智又通过王粲的介绍,认识了还都是平民的书法家梁鸪等名士,都或任命为荆州地方官员,或收进幕府,都使这些荆州有识之士、逸才正式出仕,并有了用武之地。

    曹智在于飞楼上抚慰荆州降臣,收罗这个出产名士的各种才能的隐士、义士,在宾主尽欢之下,心情大好,于是再次叫过刘琮道:“刘州牧,我看这于飞楼,今日就改名吧!叫做‘销忧‘楼如何?”

    “好,将军改的太好了!”刘琮、王粲等人簇拥在曹智身侧,纷纷出言赞叹。虽说曹智改的这名字多少还有些应景,但此时赞叹曹智的官员,多少有些拍马屁的意味。

    “哈哈……”天地间回荡着曹智志得意满的笑声,曹智转过身将眼光投向了城外汉水的东南方向,并且渐渐伸展,没入悠悠云端深处。

    这天夜里,改名为“销优”楼的襄阳第一楼,再次上演大宴百官的盛况。但此时的主人和官员有了很大的不同,相对于刘表摆宴的带有会议目的,曹智这场他所谓的“新荆州开工饭”,就没什么会议目的了,纯的是让所有人有个放松的心情,消除他们是被侵占家园的感觉。

    席间曹智领略楚地文化的同时,又认识了杜夔这位当世音乐家,为曹智表演一曲俗乐后不但技惊四座,也折服了曹智对古代音乐的新认识。杜被曹智任为军谋祭酒,并主持今后许都的“参太乐事”,相当于现代音乐总监一职,但他是国家级别的。

    曹智在许都,在任何地方大宴百官的机会非常多,但他和曹操在世时的不一样,曹智从来不喝的大醉,总是在别人意犹未尽时,气氛未到顶点时,他就闪人了。

    曹智的这种避酒习惯,虽说经常让属下感到失望,但曹智依然坚持他的原则。他人生的几次酒醉都造成了他不可饶恕的错误,曹智曾经在和乔莹的那次酒后乱性之后,就誓不在过量饮酒。因为今后曹智的每一步都不是只要遵循曹操的脚步走就可以的,曹智必须避免他所知曹操犯下的那些错误,如履薄冰的走好,走好今后正确的每一步。

    由于曹智的推说舟车劳顿,提早离席后,荆州官员意兴阑珊之下,也就在饮宴一会儿,都纷纷各自散了。

    一直作为特邀嘉宾出席曹智入主襄阳后各种公共场合的诸葛亮、徐庶却在刚被人护送到传舍时,就见许褚带着人纵马而来,说是曹智有请两位先生去他的住所议事。

    今日在“销优”楼上,曹智大收名士,封官加爵的,几乎囊括了荆州人才,就连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也都被曹智任了官职,但就他们两个现在还是嘉宾、平民的身份。

    “我们又不是他的属下,议事?叫我们议什么事啊?”徐庶摇着头不解道。然后与诸葛亮相视苦笑一声,就有上车,随许褚去了。

    曹智现在住的地方不是刘府,也不是州府,他没有接受刘琮的好意安排,说是不打扰刘府正在的治丧,也不占用荆州任何官用之所,他住的地方自己解决了。

    蔡瑁在城东的一座别院,是曹智这个帝国第一人现在在荆州治所襄阳的临时住所。曹智选择这里,一来很好眷顾了他此行中重要的投诚者蔡瑁的面子,又图了个清静。

    诸葛亮和徐庶踏进这所不大的别院时,正好碰上刚出来的蔡瑁、张允、贾诩、蒯越四人。四人边走别说着,显然是刚从曹智这儿议完重要军政事务,急匆匆的样子。这四人中有三人是荆州降臣,在今日的“销优”楼上也不是最出挑,或是跟曹智说话最多的。但诸葛亮和徐庶早已看出,这三人才是曹智以前和未来对荆州统治最倚重的官员。

    诸葛亮、徐庶也早已认识到曹智南下的目的不只是占领荆州这么简单了。在这之后,他一定还会有更大动作的。他们在来的路上顺势就想到了曹智此次出兵的主要目的——江东了。

    只是这种核心的东西,他们还没机会接触到。但要说找他们“议事”,应该是幌子吧?他们两均感受到了曹智一直在试探他们的意味,和准备磨灭他们抵触棱角信号。这议事和这几名新旧心腹之臣议才对,找他们俩应该是聊天消遣了!

    诸葛亮和徐庶在迎上贾诩、蔡瑁一行人时,双方只是相视一笑,点头致意了一下,就错身而过了,没说什么,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在诸葛亮和徐庶继续随着许褚行进中厅的路上,徐庶有意无意低声对诸葛亮道了句“还少了个郭嘉!”

    诸葛亮当然看到了曹智的军师郭嘉没有随这行人出来,要说他没参与曹智的小型会议,是不可能的。但没有随其他人退下,就说明郭嘉还在他们被曹智邀请的“议事”厅堂内。

    诸葛亮两人一踏上这间中厅的台阶,就证实他们的猜测,郭嘉就静静坐在厅内的一处靠左侧的矮凳上,正品着茶,听见脚步声,还朝站在门口的三人看了一眼,然后友好的朝诸葛亮两人颔致意着。

    但最吸引两人的不是一副儒家风范的郭嘉,而是这间中厅靠右的大墙上,一张硕大的地图几乎铺满了整张墙壁,一直延伸到墙角。

    诸葛亮等人对地图不陌生,但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地图,而且两人匆匆一阅,就看清了这是一张包括了整个汉帝国版图,甚至于一些他们只听说过的边远荒蛮之地,都在这张地图上标注详细。

    这应该是曹智专门找人绘制的军事地图,让诸葛亮和徐庶惊讶曹智在这方面耗费之巨外,还为曹智这个人的勤政折服,刚才怀疑曹智找他们俩来是消遣之心也一扫而空,取代的是无比的好奇和期望。

    原来这个人借着舟车劳顿的借口提前离席,不是为了安逸的休息。看刚出去的贾诩等人,显然是与他刚开完一场会议,而现在他还孜孜不倦的由一名侍从高举着火烛,盯着那副地图的某一块仔细观看着。

    这个如今的汉家第一权臣看着这张地图,他看得如此认真,以至于把人带到的许褚喊了三遍:“主公,大哥……”他才刚刚听见。

    “喔!让他们坐!”曹智随口说着,只瞥了三人一眼,却不转身,继续在那张地图上画着什么。

    [奉献]

第九百一十一章 剑指江东

    于是诸葛亮二人只能由郭嘉请他们入座了,两人在称谢入座之时,自然而然的驱使他们看了一眼曹智那雄浑的背影和他在地图所画,所查看的地域。

    当诸葛亮和徐庶一眼注意到那条黑线汇聚而成的指向却是江东、江南数郡时,多少让他们心里有了一些猜测和共鸣。

    这时忙完的曹智缓缓转过了身躯,却没给诸葛亮多时间猜测和联想的机会。曹智的眼神在诸葛亮和徐庶的身上仅是略停留了一刻,便淡淡道:“你们过来,到这边来看看这图。”

    “草民等不敢窥视将军军密!”徐庶大声回道。

    曹智一眼看到徐庶的脸上,如果不知道徐庶在历史上的大名,你一定会觉得这是一张普通无奇的苦瓜脸,这个人也不会是有大智慧的人。但若是仔细看,就会现这个徐庶的额头很宽,圆润饱满,其脸轮廓的线条却极其粗犷。这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分外的强硬感觉。

    “人说徐庶在历史上‘人在曹营,心在汉’,并对曹操未献一记,我倒是要试试历史的真伪?”

    曹智暗忖一句后,就彻底转身对着徐庶大声道:“你若不过来,便是抗命,你在樊城的家人就要遭殃!”

    “你……”

    简单的话语,却充斥了不可违抗的力量。加上曹智那深凹的眼窝,如刀削般笔直的双颊,还有那望而令人生畏的眼神,不言自怒的帝王神情,分外让人有一种震撼之感。

    真正的帝王之相,总是能在第一眼就让人兴起膜拜之感,曹智,此时便是这样的一个人了。

    现在的曹智已经一改进城时和“销优”楼上的和蔼可亲,若从此时的表面看,这个人,果敢,强硬,气魄恢弘偏还带了一点点残忍和凶暴,及不择手段。

    徐庶愤怒的站了起来,想要怒斥曹智时,诸葛亮也及时站起,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眼神坚定的注视着徐庶,对其摇了摇头。

    看着诸葛亮的表现,一直静坐在他们对面的郭嘉,会心的笑了。

    而此时的徐庶在诸葛亮暗示下,忍下了一口怒气,重新转了回去,背对着诸葛亮,大步走了上去,来到了曹智身后的那张地图前,匆匆看着。而后是诸葛亮,但他走得很慢,离得那地图也甚远,看得也是很悠然从容。

    这是诸葛亮和徐庶有生以来,第一次正式面领危险,特别是他们家人都有在曹智手上。徐庶最挂念的老母的确在樊城,诸葛亮的兄长也在曹智帐下任职,姐姐、弟弟现在也都归曹智治下,他们心中难免是紧张的。

    事实上大凡是个人初次遇到这种情形,心中总是难免忐忑,惟恐一个处理不当,遭受天下人的怪罪和后世的唾骂。就算诸葛亮这种天生的智者,在一个掌握他和他家人的生死面前,也还是有着极大的不安。

    但令诸葛亮或是徐庶没想到的是,曹智让他们看着这副明显标注着剑指江东孙策势力范围的地图,却说起了绝无紧要的事。

    “刘璋这次又派了别驾从事张松来觐见与我,但此时我已志得意满,那还需要什么刘璋的俯称臣,对于这个刘胖子不停地来讨便宜,我深感厌烦,两位说我对刘璋的这份奏章和派来的人是不加理睬呢,还是辟张松为僚属?”

    曹智并吞荆州,准备东征,目标亦有指为顺势侵吞江东的孙策,并且他们本来就有间隙,这是诸葛亮和徐庶不看这张地图也能想到的,但现在曹智怎么扯到益州的刘璋身上去了?

    诸葛亮和徐庶诧异的半转着身,看着曹智手中轻摇两下的奏章,两人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同时慢慢地转过身静静地想了想,然后差不多在几秒钟后又同时转身,同时脱口而出道:“不答应是对的!”

    两人一样的回答引来的是曹智和郭嘉的哈哈大笑,然后就见曹智对着站立在厅门口的许褚大喊道:“去通知主簿杨修立即起草文书征辟张松为僚属,并要说明我本来是不答应,但是在荆州两位少年才俊诸葛亮和徐庶说服下,才得以同意的!”

    曹智不知自己为了绑上诸葛亮和徐庶这两位名士上自己这条船,而故意曲解两人之举,却成就了张松因此心怀感激,为后来劝刘璋与刘备结怨埋下伏笔。

    此时曹智的决断,让诸葛亮和徐庶大跌眼镜的同时,两人也只用了几秒钟就想通了曹智目的。只是此时两人明显有了先后,诸葛亮快了那么一秒,徐庶慢了半秒。

    郭嘉再次冷眼旁观着两人的反应,再次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就是曹智面带真正的笑容请了两个由恼怒迅恢复平静自己的年轻人重新入座后,命人送上了香茗。

    诸葛亮和徐庶以前也经常饮茶,但随着两名小厮端上的两杯呈红色的液体时,他们不明白这是什么茶?以前他们喝的茶都是绿色的,但这种茶还是第一次瞧见。

    这个时代并不把茶当成普遍饮品,大部分像曹智这样的大豪,都以酒为待客的饮品。诸葛亮和徐庶还倒是第一次碰到曹智这样的人,并拿出的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茶品。

    “这叫红茶,是我把你们平时喝的绿茶酵后制成的,和原先绿茶药物功效不同,他更有营养!”

    曹智解释完端上的饮品,然后率先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接着是坐在他们对面的郭嘉,也慢有斯里的饮了一口,之后就看着他们。

    此时诸葛亮和徐庶皆断定这茶中不可能有毒,要是曹智杀他们两个无关紧要之人,还要用毒杀,那可真是抬举他们了。

    诸葛亮和徐庶对视一眼后,对于这个对待他们处处透着说不清道不明古怪的曹智只能无语的一抬手,将杯中茶饮一口饮了下去。

    显然两人着急了些,没注意到这杯茶还是热的。但差点没烫死的两人还是从回味中迅感受到了和他们习惯的绿茶甚苦口感不同,这曹智所谓的“红茶”,初觉苦涩,但不硬,而且独特的茶香更显醇厚,舌下生津也更快,更甘甜。

    诸葛亮和徐庶一抹唇上的茶滴后,还是徐庶清着烫的嗓子先开口道:“将军如此厚爱我二人,不知所图为何?”

    徐庶说的是反话,并且“厚爱”也是讽刺曹智以他们家人相要挟。

    曹智放下茶杯,没有纠缠与徐庶的讽刺话语,而是一本正经道:“对比起,我刚刚只是和两位开个玩笑,说实话两位的家人住哪里我都没搞清过,哪来要挟之说!”

    对于曹智的解释徐庶并不买账,冷冷地道:“这玩笑并不好笑!”其实徐庶和诸葛亮看出曹智抬出他们家人相要挟,并不一定是真的,不是没有揣测出来,只是多少因为一直看不透曹智,而举棋不定。

    曹智嘴角向上一牵动,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对徐庶的不恭回答多做纠缠,而是直接道:“智听闻,元直先生是旷世高贤,孔明先生更是安邦定国之材,智对两位仰慕已久,今特地请两位请教救民之国策!”

    “呵呵!”这次诸葛亮笑起来,他对曹智道:“亮和元直兄都是因战乱而流迁于此,只求苟且偷生之人,那有什么救民国策!”

    诸葛亮没有羽扇在手,一样说话不急不缓,字字深思熟虑的表达着。

    曹智挥退伺候在厅内的侍从后,对着诸葛亮点头微笑后,突然一指墙上的地图道:“那两位对我进兵江东,收复失地,有何见教?”

    曹智的问题令诸葛亮和徐庶心中暗颤,“这大概就是他今晚叫我们来的主题,我们应该表现拙劣,还是拿出些真本事,一展才华?”

    诸葛亮和徐庶两人又是几乎同时在脑海中闪现了同样的问题和疑虑:曹智刚才的反其道而行之,等于是戳穿了他们俩原先设计好藏拙的计划。通过这段时日的接触,看来曹智比他们妈妈还要了解他们,总是能说出他们在心中一些还未成形、成熟的想法。在曹智身边他们也没查到什么举荐他们是旷世奇才的人,曹智身边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他们,或者只是听闻过他们的名字,但也够不上就能如此推荐他们。他们总感觉,这个曹智好像与生俱来就对他们很了解似的,这也是他们两个感到恐惧的地方。

    隐藏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又一次的默契出现在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但要用几分力呢?两人却有了不同的心思。

    “将军‘奉天子以令不臣’孙策其在政治正确性上难以与将军争锋。第二,曹将军轻取荆州,在占领襄阳后,立即采取安顿州吏民的措施,可谓迅收买人心,使之免除后顾之忧的同时,曹军以新胜之军南下,其气自盛。第三,曹将军得荆州数十万水6雄狮,兵力数倍于江东新秀孙策,江东又无天险可守,将军大可整合两部,挟水6俱下,攻势之强大。元直认为孙策没有能力抵抗,江东平复指日可待!”徐庶率先抛弃“身在曹营心在汉”传闻,从椅子上站起,朗朗道出自己的见解。

    [奉献]

第九百一十二章 与生俱来

    曹智满意的点头,道:“徐先生果然大才,仅凭看了几眼我标注的地图,和结合有限的资讯,就能列出三点我军必胜之优势,不愧为旷世之才!”

    对于曹智的评价,郭嘉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羽扇,不知是不是被徐庶慷慨激昂的话语说热了,轻摇着羽扇,眯着眼睛,一边沉思,一边轻轻点着头。

    但他们没有就次满足,而是在咀嚼一番徐庶的评论之后,齐刷刷的把目光又看向了坐在徐庶下的诸葛亮。

    诸葛亮知道徐庶打了头,他也就逃不过的,但他还不打算对曹智全部释放自己的才学,他打算跟曹智来段半真半假。

    “将军既新平江汉,威慑扬越,资荆州水战之具,藉荆楚楫棹之利,实震荡之良会,廓定之大机,不乘此取孙策,将安俟哉?”

    诸葛亮的这番言论大致和刚才徐庶说的三点差不多,他也认为,曹智现在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形下,进行对孙策起讨伐战役的时机是正确的。

    曹智和郭嘉正在为诸葛亮的表现暗之失望之时,诸葛亮轻轻的站起后,突然在间断话语漫长停顿几秒后,又来个“但!”字,顿时又让曹智、郭嘉对他燃起了希望。

    “一次明显的倾倒性战役,却也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的变数,最后之成败,盖有运数!”诸葛亮这句话的意思是看似明显的战役胜利却是有运气成分左右的。

    作为一个智者,说出无论政治、兵力、辎重、气势、装备都呈一边倒的情形,却还要说出“运数”的言论,是不应该的,也是掉价的。

    徐庶先没听懂诸葛亮的话,而转过了身,诧异的看着一直是知己、朋友的诸葛亮,暗道:“难道我做错了,孔明兄准备一路藏拙到底了?”

    对于徐庶的诧异,曹智更多的表现出来的不是生气,而是惊喜,他也站了起来,一伸手道:“请先生赐教这‘运数’之说!”

    郭嘉此时也是来了精神,摆动的羽扇不但放下了,人也正襟危坐的侧耳倾听着诸葛亮接下来的见解。

    诸葛亮却不急,来回走动了好半响才娓娓道来:“人在轻易取得的胜利面前,极易激动,易激动,就容易被胜利冲昏头脑,将军得荆州太容易了一些,正好处于此阶段。”诸葛亮的第一点说完,就看向了站在主位下的曹智。如果曹智生气、暴怒,都是在诸葛亮意料中的,诸葛亮会对这个目前汉帝国势力最大的明主失望的同时,也就没有必要接下去说了。同时等待他的命运不是被下大狱,或是直接被杀。

    诸葛亮这半真半假的第一步虽说冒险,但诸葛亮认为值得一试,负责苟且在这种没有涵养,听不进忠言人帐下,也没多大意思。

    诸葛亮的赌博之术,使曹智暂时处在愣神当中,曹智在前世看到过评述诸葛亮其实在军事才能上一般的文章。认为他主要的本事是在政治上和大方向的把握上。此时诸葛亮的确没像徐庶概括性的对曹智现阶段从政治到军事的全面分析与见解,他说得很小,就是一个心里。而这个心里或是心态,如果曹操在世的话就是一个真实的写照。

    曹智心底暗呼着:“这个人要不是和他一样是个穿越者的话,就是真有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之能了!”

    “先生请继续!”回过神来的曹智,表情和言词很是简单,令人捉摸不透。

    “据亮所知,曹将军曾经有多次剿灭孙策的良机,但都没有乘胜、乘势把孙策彻底击溃、击败,错过了很多战机,这起码说明将军是个有时犹豫不决之人!”诸葛亮由于看不清曹智的态度,所以继续拿曹智人性的软肋,激着曹智,进一步观察他的反应。

    但期望中的愤怒、激动没有出现,曹智被诸葛亮一再损毁形象,却是越来越兴奋的样子。

    “先生说的很对,智从初识孙策到现在,的确有多次机会制其于死地,但却一再犹豫不决,还异想天开的欲图利用其为我达成一些目的,但最终养虎为患,未能为己所用,反受其啄。智的属下爱护智,而从来不需要智面对此点,今日能由先生一言之处要害,智甚是感激!”曹智说罢向着诸葛亮的站立之处做了一躬,态度诚恳之极,一点没有虚情假意的味道。倒是让一旁一直旁听的郭嘉也是惊奇万分,因为之前曹智就真自我批评似的,对他说过这番后悔之言。

    “先生继续往下讲!”

    曹智的盛情这回让诸葛亮也有点无所适从了,“这个人要么是个受虐狂,要么是个真明主,哎,看来自己不认命也不行了!”其实诸葛亮远没有到达到“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的才能,安邦定国之说他也没这么大信心。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还是有天才的,诸葛亮聪明、敏锐、善于分析、善于把握,这些都是诸葛亮与生俱来的秉性。不需要后天的历练,他照样能展现出惊世骇俗的才华。

    说实话此时的诸葛亮比徐庶的准备并不的见得多多少,但就是这份天赐的秉性和天赋,让他能看到一些徐庶看不到的东西。

    虽说也是硬着头皮上,但就是诸葛亮比徐庶更吸引眼球。也造成了重拾心情的诸葛亮,不得不往下道:“将军的军马虽说在荆州并未遭受大战,但大军从北方而来,再没有打仗,也是在长途跋涉的疲惫不堪中度过的,现已入秋,夺回江东数郡,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战事一但拖入冬季,天气盛寒,马无藁草,疾病就会难以控制。楚越之地,不比中原,气候湿润,极易在这种秋冬交替之际埋下病因。再则将军士卒舍弃骑兵的优势,却要在荆州、豫章之地与孙策开战水战,定会有不习之处。”

    诸葛亮一口气又说出一条潜在的祸患外,还指出了不利曹军作战的一条扬短避长之处。这点很重要,这点在现在的曹军上下中,都认为这不是问题,甚至跟着曹智坐过一回百米大船后的郭嘉也有这样的认为。

    他们都觉得曹军现在有了荆州这种大战舰,行使在江面上都能四平八稳,就算他们的骑兵,北方士兵上了船也不会有什么不适应。

    但曹智却军事会议上多次与自己的属下唱起了反调,认为最终成为他们主力大军的最大隐患,就将出在这。但曹智的论调遭到帐下将领和谋士的诸多怀疑,他们认为就算他们十万主力大军不习水性,但他们在这段时间已经在进行大规模的练兵了,情况非常的好,怎么会成了最大隐患呢?

    曹智告诉他们,训练是训练,真正到了大战时,气候、风浪等出现一点不为他们熟悉的情况,他们的主力部队就会产生慌乱,到时情况可能会比你们想象的要糟。一支成熟的水军,不是通过这么一两个月,就练成了的。

    最终曹智的担忧并没有得到属下的认同,大家表面上没说什么,私底下都有了轻敌之意。

    今日郭嘉能听到诸葛亮一个外人,从站立在曹智不同的立场和层面,帮助他们分析到具体的“天气盛寒,马无藁草,疾病就会难以控制。楚越之地,不比中原,气候湿润,极易在这种秋冬交替之际埋下病因”等言辞,让郭嘉心中一阵颤动。郭嘉的目光也不由转向了曹智,暗想:“不知这两人是心有灵犀,还是事先商量好的,要来说服他?”但很快郭嘉从曹智的脸上没有得到此次谈话,是针对他的迹象。

    而且接下来诸葛亮再次语出惊人道:“在洞庭湖一带,因为地形风的原因,当天气放晴时,江面上可能会逆吹东南风。这也会对曹军造成影响,对于一直在顺风顺水中长驱直入的水上大军,这点可能会意料不到和极不适应!”

    在此时诸葛亮没有隐瞒他在气候学上的才华,这也是他平时饱读杂书的成果。一般人很少回去研究和注意这种东西,特别是小范围的一些特殊气向问题。

    诸葛亮可能说出这点时没意识到什么,但是北方长大的郭嘉听来就始料未及了。而前世长江水边长大的曹智,更是对诸葛亮惊为天人了。

    “那么先生对于借东风,草船借箭还有什么见解?”曹智有点痴迷的看着诸葛亮,突然问出了全场听不懂的几句话。

    诸葛亮一说出关与风向的事,立即让曹智想到曹操就是败在孙刘联军的火攻之下,整个洞庭湖地域的特殊气候他不是很清楚,但一联想到历史上曹操在这一战中兵败的结果,正是这个风向问题起的关键作用,就马上让曹智想到诸葛亮在赤壁之战中神乎其神的那些故事,极其空城计,火烧博望、火烧新野、草船借箭等等都是老罗同志在《三国演义》中编出来的那些深入人心故事,其中最可笑的是借东风,则让后世的人们对诸葛亮军事天赋产生了无比推崇感。

    此时的曹智一时兴奋地认为历史上这些事都是真的,诸葛亮真有上知鬼神,下知天地之能。

    其实呢……

    “什么借……借东风,不知将军在说什么?”诸葛亮疑惑的看着曹智,反问道。

    “呃,呃,呵呵……没什么,没什么……先生大才也,智一时高兴,又犯老毛病,信口胡说了,哈哈……”曹智尴尬的打着哈哈,掩饰过去刚才的这段尴尬。

    诸葛亮是不是如传说中的用兵如神,周瑜是不是一个气量狭小之人。现在亲身经历着的曹智知道都是不能只听小说言家的评述了,真实的人和小说中总是有很大出入的。

    诸葛亮也许在赤壁之战期间的主要功绩,是促成了刘备军事集团和孙权军事集团的联合,这是他的主要功绩,诸葛亮偶尔的确有些异于常人的惊人之处,但惊天地泣鬼神的那么多历史桥段,应该是不会生的了。

    而诸葛亮在刘备去世之前的主要功绩也是为刘备定下了三分天下的政治策略。也就是说诸葛亮是一个杰出的政治家,未必是一个杰出的军事家,诸葛亮的军事才能是值得怀疑的。

    年轻的周瑜是不是真的心胸狭隘,也是值得商榷的。无论之前曹智与周瑜的几次交集,周瑜如何表现,在接下来的针锋相对中周瑜又会如何表现,曹智此时都已从前世的小说言家中拔出自己。不在轻视任何一个对手,用自己最积极的态度面对他们,也要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战胜他们。

    在曹智胡言乱语的一插嘴后,现场气氛先是为之一松,然后诸葛亮趁着换一口气的同时,再次观察曹智反应。如果曹智受不了诸葛亮一而再的逆言,则诸葛亮也没进一步为曹智分析的必要了。

    但曹智依然出乎意料的有耐心,有气度,诸葛亮只得继续道:“以将军的实际力量,来自中国(中原)曹军十五六万,但长途跋涉不易久战,而新得荆州降卒的数十万人马,倒是有现成的六万水军,却难免心怀猜疑。听说将军自己也有万余水军,但两军能否统属,短期内磨合是个大问题,否则空有多余敌人数倍兵力,又能如何?”

    “对,有时五万精兵就可以战胜十万各自统属的部队。”曹智拍手肯定着诸葛亮的见解。

    曹智要打孙策,对付孙策水军的主要力量,肯定是以投降过来的荆州水军作水战主力,江陵虽说贮有大量粮草、兵器、船只和水战器械,但历史上曹操就是匆匆拿这些东西匆匆武装了自己的十万大军,再整合了荆州降军,最终却因为他的士兵不习水战,难以与荆州水军有效配合,又缝军中疾病滋生,在此时正好被周瑜扬水战之长,巧施火攻,最终使曹操南下统一中原,实现半个国度的统一梦想破产。赤壁之战的失利更使曹操失去了在短时间内统一全国的可能性,并且还让孙刘双方则借此胜役开始展壮大各自势力,曹、刘、孙三家争夺荆州之战揭开序幕,为之后三国鼎立埋下基石。

    所以对于荆州的争夺,和接下来与出兵江东孙策的战役,曹智是如此的看重。这一仗对历史上的曹、刘、孙三家都是无比重要的,同样曹智认为对他也一样重要。

    “还有将军如此在楚地已经奔波数月,此时关中诸豪,北地袁大将军或许还在观望,马、韩遂尚在关西,但日子一长,他们必然看出机会,终为将军之后患!”

    诸葛亮基本上分成三段的曹智优势下的隐患,被诸葛亮一一道来。虽说说得尽是一盆盆的凉水,但曹智依然听得犹如抽丝剥茧般津津有味。

    “好,好诸葛先生说的太好了!”曹智与郭嘉相视而笑着,都已经激动的站起,郭嘉在听完诸葛亮的三条不利曹军之天时、地利、人和之因,虽说并不完全赞同和接受。但这三盆凉水无疑是浇得好的,也是及时的。因为之前曹军内部,曹智身边的许多人都认为拿下孙策,平定、收复江东、江南各郡是轻而易举,指日可待之事。甚至有很大一部分人,都认为孙策最终会向荆州一样,不战而降。

    但他们低估了孙策的信心,和孙策手下周瑜等人战将的能耐。收取荆州后,曹智在这之前,和之后,都一直对继续挥师东进,解决孙策显得忧心忡忡。虽说就连郭嘉都不明白曹智为什么这么担心,但此时终于豁然开朗了。

    诸葛亮是何居心这样分析曹智东进的形势,此时暂且不论,但说的这些问题,都是实实在在,有理可依的。

    诸葛亮最后为曹智总结了这三个曹智和他的属下看不见的隐患:不要因为战绩的辉煌,而思想上轻敌骄傲。不要扬短避长,舍弃自己的长处,去用自己的短处迎合敌人的长处。要想尽一切方法,安定自己的后方,不能受多面夹击。

    曹智送走诸葛亮和徐庶后,站在门口返身就问郭嘉:“奉先,你说你百年后,他们两个里那个能代替你?”

    曹智半开玩笑的话,并没有郭嘉多大在意,“诸葛孔明!”郭嘉直接肯定回答道。他不知道曹智这句玩笑话,总有一天是会成真的。

    但随后郭嘉却噗通一声跪倒在曹智面前,着实吓了厅外的许褚一大跳,不知这位军中第一军师,要干嘛?

    “主公,奉先在这之前多少对主公的患得患失有诸多怀疑,但今日明白了,主公不但见解独到、精辟,还……还令奉先不得不怀疑主公有未卜先知之能……”

    郭嘉的疑惑已经不是在曹智身边的人第一次怀疑的了。从曹智老早就指出荆州隆中有个诸葛亮是个安邦定国之才的人,当时像郭嘉、荀彧这样的名士根本不认识荆州有这么个诸葛亮。但现在不但证明确有其人,还确有其才。

    [奉献]

第九百一十三章 夏口之争

    还有东进平定孙策,统一半壁江山的忧虑,现在有这个诸葛亮一分析,曹智之前的忧虑都是显得有得放失,一切未雨绸缪的准备都是朝着这些看不见的软肋进行的。

    郭嘉此时倒是没有多少钦佩说出这些隐患的诸葛亮的,顶多认为他的确聪明,看待问题敏锐、独到,见别人所不见。但对曹智是真的佩服了,而且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能让历史第一“王佐”之人,钦佩是不容易了,但郭嘉不知他现在这个主公脑子里整整比他多了上千年的见识和经历,又怎能不叫人钦佩呢!

    “那么我的军师,我们的下一站就去夏口吧!”曹智扶起郭嘉后,对着皓月长吐一口气后,目光炯炯的对着东面的夜空道。

    “对,我们去夏口!”郭嘉同样也是一脸満挂喜悦笑容道。

    之前曹智的军马在和张允驻守江陵的军马已经实现了换防,而占据江陵后的曹军内部一致认为此时应该南下乌林,在渡江后从侧翼攻击孙策拥有的江夏数县和他们驻扎在那里的兵马即可,这样既省时又省力,是比较正确的战略部署。

    而曹智却提出了与之截然不同的部署方案,他要求占领江陵的军队,直接从汉水进驻夏口,以那里为前线,直接面对孙策。而驻防乌林,由侧翼迂回任务则交给蔡瑁、张允的荆州新投降曹智的荆州水军完成。并且还要交托蔡瑁、张元等人什么固守这一地区,先开展防止病害的工作。

    曹智的计划一提出,就招致郭嘉等人的反对。因为这不但违背兵贵神的军事常理,放着大江快捷的水道交通不走,绕道走支流汉水,还将自身大军压进孙策的庞大压力和应有的度优势,弄得荡然无存。还要新投降的荆州降军,由他们的旧将指挥独立防卫从夏口转过来,进入大江的重要战略要从乌林,郭嘉等人也表示了不放心。并且这也不符合曹智一贯的小心谨慎做派。

    之前的忧虑在诸葛亮一席话后,不但使曹智欢欣雀跃,也使谋略长的郭嘉豁然开朗。并且也使郭嘉重新认识了这个一直被曹智倍加推崇的诸葛孔明。

    其实同样是谋士的人就像武将之间比拼武艺一样,相互之间也有不服或妒忌的念头。只不过这些搞脑子的人,不把这些事放在明面上罢了,喜欢暗地里较较劲。

    郭嘉虽说是个拥有大智慧的人,但他绝不是圣人,而且年轻气盛,所以自然有妒忌心理和不服气的感觉。对曹智连面都没见过一面的一个山野弱冠青年,一直推崇备至,心下一直感觉不是很好。郭嘉先前对诸葛亮的认识只有一个诸葛瑾的弟弟,诸葛玄的侄子而已,但今日他折服了,折服于曹智的眼光和诸葛亮的独到。尤其是曹智事事预设在前,这是绝对一个绝世圣主的表现,郭嘉此时感到何其幸也。

    接着曹智和郭嘉又对那份曹智的作战计划,做出一些必要的改动。奉命驻守乌林的荆州军,改为屯守对面,在乌林在上游一些的赤壁,这是针对诸葛亮提出的洞庭地区特殊风向,而采取的直接先占了上风的有利地形。同时为了解除后顾之忧,对可能动乱的关中地区采取措施,上表天子封马腾为卫尉,封其子马为偏将军,继续代替马腾统领关西的部队,令马腾及其家属迁至许都,其实就是要他们作为人质,以减轻西北方向的威胁,让曹智放心。马腾因为威慑与曹智的军事实力和上次他们参与董承的血带诏之事,曹智对其子网开一面,放回他小儿子的感激,最终还是同意了由钟繇一直在中间牵线搭桥,苦口婆心劝慰进京任职方案。

    安定后方的这些事其实之前曹智这个团队已经在做了,这些问题不是只有诸葛亮能看到的,荀彧、郭嘉、贾诩、程昱他们一样也注意到了。

    而在这之前,荀彧已经派了程昱和孔融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出使邺城。他们的任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说服袁绍,曹智出兵江东完全是为了报仇,并不是想扩张。并且要袁绍感到曹智在荆州,在江东越是把战事打得越大,越是损兵折将,就越是好。要造成这等于是在帮袁绍的忙,变相的消耗了曹智的实力,壮大和巩固袁绍的势力。

    当然这做到不容易,有好些事也不能只靠程昱和孔融自己去说,就能成事的。还要靠收买、贿赂袁绍身边的一切谋臣,并且孔融作为这次曹智外交使团中的一杆枪,也期望他的耿直,他的书呆子气,能往有利于曹智的方向促成这件事。此次出使邺城依然有孔融为表面上的正使,但一切决定权都有副使程昱把握和决断。孔融就是那种面子要好大喜功的人,不让他操心一些烦人烦心的琐事,只让他风光无限,他是愿意的。

    袁绍遇事反应慢,特别是这种极其具有转折性的决断,他会犹豫,特需要听取多方意见等袁绍的性格、遇事处置态度等都被曹智列为可利用因素在内,也是可以给出使的程昱与可趁之机的袁绍软肋。

    曹智、荀彧也知道这件事的难度,所以他们给程昱的最低限度是只要拖住袁绍一两个月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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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霞洒在浩瀚的江面上,像燃烧的火,像流动的金。

    在从江陵往夏口的汉水江面上,无数战船正破浪前进,作为战船上忙碌扬州水军忙绿的背景,在汉水的两岸,正行进着一队队的骑兵和步兵。

    这支军团的总指挥是曹智手下大将乐进,李典为辅,而水军却是纯的由扬州水军组成,由蒋钦、吕虔指挥。他们没有进驻过襄阳,而是在曹智为于飞楼改名之时,就已经从各地集结开拔前进,目标很明确江夏重要据点——夏口。

    而此时占据荆州的十万曹军也在做着大规模的重新部属,张辽被命令接替乐进进驻江陵,徐晃继续屯樊城外,曹仁、曹洪等其余兼领则率领大部队已正式出樊城,一路大举东进。

    曹纯、许褚、典韦等以及荆州降将文聘则着陪着曹智率虎豹精骑五千,从长坂坡、当阳等6路直放夏口的途中,曹智要在途中领略一下这几处历史上造就张飞、赵云等无数英雄的地域。而贾诩和真正的长坂坡英雄赵云被任命临时留守襄阳,帮助刘琮名为安定荆州,实则也是防止曹智在前征战孙策,刚平定的荆州又出现不必要的情况,拖曹智前线的后腿。

    浩瀚天空下,一支蜿蜒如蛇的部队,缓缓行动在通往夏口的大江,江面和两岸上。数百辆携带大量军械和辎重的大车组成的队伍,组成了一条浩瀚的长龙,缓缓的逼近着夏口。

    夏口位于汉水下游,入长江处,由于汉水自沔阳以下古称夏水,故名夏口。夏口城依江夏山地势在近江处筑城。此城周围二三里,因隔江面对汉水和大江入江口,城依山负险,居高临下,是拱卫其上游水6、6路的形胜之地,军事地位十分显要。

    一支骑兵队从汉水上游呼啸而下,迅驰近了夏口城的西城门,领头的将领正是李典。

    “夏口黄祖听着,荆州牧刘琮已归降曹公,你等打开夏口水6城门,迎接我们进去!”

    被孙策打的快不成建制的黄祖江夏军,此时正龟缩在夏口,扼守通往荆州腹地的最后大门。黄祖一听属下报说一支大军正向他们驶来时,就急急带着儿子黄射和一干将领奔上城楼,他看着旌旗招摇,缓缓而来队伍的长度,一时有些吃惊。

    由于乐进的这支部队是提前行动的,所以刘琮投降曹智的官文都没有来得及通知屯于夏口的黄祖。黄祖控制的江夏郡此时最前线就是这里了,他一直在尽心尽职准备抵御孙策的下一轮进攻,也在一直等待刘表给他的援兵。他那知道刘表死的第二日,刘表的继任者刘琮就纳表投降了曹智。乐进的部队也就在刘琮投降曹操的第二日,就来到了夏口。

    此时援兵没等来,却等来曹军的黄祖既惊骇又气愤,他对着城下的李典大骂:“放屁,荆州牧是刘景升,那是什么刘琮,城下何人,想干什么?”

    对于黄祖的不识好歹,李典无比气愤,但也无法,只好继续解释道:“刘表已经亡故,我叫李典,荆州现在由刘表的公子刘琮继位,刘琮已经臣服车骑将军曹智,所以我们是一家人了,快开城门,我们是来和你们一起驻防,防止孙策的进攻的!”

    “谁他妈和你是一家人,曹智狼子野心,定是你们用计诓骗了公子,老子不服,再说怎么刘公子的公文还未到,你们到先到了,老子可不是好糊弄的!”

    黄祖还不习惯称刘琮为主公或是州牧,还叫着“公子”,语气还死硬着,但心里也明白,李典说的可能是真的,之前曹军大举压进樊城之事他也是知道的。

    [奉献]

第九百一十四章 不期而遇

    若干个“楫孔”,女墙后面则是遮蔽士兵的船棚和指挥用的旗帜与战鼓。“走舸”的船舷上也有女墙,,女墙下面也设有

    将和他身后的庞大战舰出现在了守军的视野里。他就是周瑜,正统帅着二万水军由东向西,逆流前进。在夏口城东城头一片硝烟腾起时,一名年轻的儒

    出的石块,已经在天空中朝着夏口城东滚滚流下,并激荡出天地间那最波澜壮阔的洪流。黄祖几人惊慌转身时,大块大块的由投石机射

    了,曹智之前因为妻子刘氏病故等原因,暂时息事宁人,或许有情可原。但最终他的怒火为什么全撒在了荆州,出在了刘表头上呢?孙策和他属下的文臣武将不得其解。论仇恨应该说没人比他们更迫切需要打上一仗的

    当家可能在此时帮助了曹智东进夏口争取到了这段宝贵的时间,同时也让儒将周瑜展现了他的儒将风范——说服孙策火出兵,就是一个证明周瑜不光是名优秀战将,还是一名儒雅的文士。历史的年轮此时还没有到孙权掌权之时,孙策的

    的隆隆鸣动,大量石弹以毁天灭地之势席卷夏口城而来,迅将整个夏口城东的城防笼罩。伴随着士兵恐慌的喊叫,和石块砸中城体生时!被搅乱的命运,被搅乱的历史,在此时是有趣的

    “你老子呢?”

    掉了身上的一些虱子一般,石块象雨点一样洒下夏口城。那些密集的石块如龙腾云驾雾,顺着投石车的射呼啸而起,掩盖,冲击一切前抛物线上的阻碍。一个个滑下的大石块有如磨盘般大小,夹带着的千钧之力俯冲而下。由于度极快,来势又凶猛,甚至在夏口城东迅形成了一股类似冲击波般的巨大气浪。仿佛无数颗炸弹在一处集中爆炸,激荡起大团大团的尘、灰的气层。气浪所到之处,人被吹飞,马被掀翻,坚固的城防正在被摧毁,整个城东到处出着巨大的空鸣。应声而起的石块,此时好像山神突然动内力震

    “哦……哦……好,好!”

    从水上进攻的!”“快,打开拦在江上的水闸,孙策的主力一定是

    站上西城头,对着城下焦急的李典回叫道。“孙……孙策……来了!”颤颤巍巍的黄射重新

    战术,但危急存亡之秋已成了孙氏集团统一思想。当曹智亲提十几万大军,奔进新野,踏入樊城时,谁都明白曹智在拿下荆州后,接下来就是顺势侵吞江东的他们的。孙策和他的属下虽说此时还没全然看明白曹智的

    鲁肃、缺了投奔的刘备,更缺了诸葛亮,使就算曹智下令乐进这支水6军马东进夏口时,孙策也都还没有收到刘表已死,刘琮投降曹智的消息。其实不光是时光的年轮还未到既定的时代,缺了

    “敌……军,敌军,孙策的部队打过来了……”

    略物资,现在他们集合了吴越之地最优秀工匠,大量仿制着投石器、投石车。还收罗了大量术士,研究火药的配方。但后者显然更费时间。虽说他们有了成品,但要弄清配方比例,还是需要大量的实验和研究的。开战之前他们都没估计到过能获得这两样重要战

    引曹军入城时,李典也是带着一股烟尘与几十名属下回转自己后面正在行进中的大部队。当被孙策打怕了的黄射命令属下开闸,开城门,

    和蒙冲舟,以及一些快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夏口。在这一仗中他要求突出的就是一个“快”字,他和曹军此战比拼的就是谁“快”。周瑜的战术很简单,利用快、灵活的“走舸”

    地。说周瑜是儒将,绝非小说家的赞誉。不管这“羽扇纶巾”是不是周瑜的特殊历史形象,还是被小说家强加在我们“诸葛亮”先生头上的,此时在周瑜肯定是披甲戴盔的,并且乘坐的不是从黄祖这里交货而来的巨大船楼,而是他们在会稽、吴郡自己建造的“走舸”。他们的目标同样是夏口,这个直入荆州的必经之

    付他们,现在紧缩兵力,随时进入临战状态总是不错的。孙策也是听从了这种意见,退守柴桑,居中调度着。但不管虎视眈眈,雄心勃勃曹智想用那种方法对

    瑜没有绝对上位者的优势。孙策在击败守卫江夏的刘表部将黄祖,占领了江夏数县,打开了西入荆州的门户,正相机吞并荆襄时,听闻了曹智南下的消息后,就也忌讳的按兵不动了。孙策此时需要看看清楚形势,曹智为什么没有出兵打他的庐江,打被他侵占的小半个丹阳,而是去打了荆州,出兵的方向更是与他风牛不对马嘴的荆州北部。孙策由于一时看不透曹智的作战部署,而令部队停了下来,留周瑜突前外,自己则退守了柴桑,居中调度,怕的就是曹智突出奇兵,反过来打他个措手不及。不同于曹智说服郭嘉等人赞同他的作战计划,周

    东迅腾空而起,弥漫在整片城防之上,灰白色气浪一瞬间扩张到极至,弥漫到夏口城下的方圆数里地带,甚至站在西城门下的李典,都能感受到那股巨大的,扑面而来的磅礴冲击之力。一条长达几百多米的巨大的白色灰云带在夏口城

    “去了东城了!”

    大军东进襄阳时,周瑜已经清晰看清了曹智东进的决心,遂向孙策建议无论曹智有什么计划,他们应该先夺取夏口。因为夏口太重要了,他是三江口之后,真正的三江交汇之处。汉水、襄江都在这里汇合,注入大江,而夏口就在这个三江交汇点上,周瑜认为这个战略要冲太重要了。曹智无论会从哪里对他们起总攻,但这个地方无论如何也要先归入孙策的版图。那样进可攻退可守的主动权才能握在他们手中。但在八月间,曹智留曹仁驻守江樊城,自己亲率

    “怎么了?”

    识到,他真的被前后夹击了。一分钟前还在被属下劝要防止前后夹击的黄祖意

    一段时日,而对于孙氏集团来说,此时正好用来大力展新式的军械装备和扩大兵员。孙策和他的属下这次打下豫章等几郡曹智的地盘,收获是丰富的。他们不但获得了大量资源、辎重、兵员,更重要的他们得到了曹智两样赖以成名的武器——火药和投石器。孙策和他的属下此时还以为曹智还要在荆州折腾”李典只听那种熟悉地轰鸣声音,就知道夏口城要糟了,但苦于站在城下看不见另一头的情况。“怎么了?”黄祖你他妈的倒是出来说句话啊!

    个来罗嗦,我不知道吗?”这时,先是“嗖”的一声清脆的鸣响在夏口城上空响起,接着就是东城守军恐慌的喊叫和一颗石弹砸中城东城墙的巨大轰鸣声。但就在黄祖对着两名忠实属下咆哮:“要你们两

    黄色旌旗的前面,这是中军的代表,他的将旗之所以是黄色,就是因为黄色属土,土则代表中央。周瑜这次是全力以赴而来,他此时站在插有那面

    为避免陷入孤立,前后被曹军和孙策夹击,此时无论李典说的是真是假,只好打开城门,向曹军投降。甘宁和黄射此时也在黄祖退下城楼后,劝说黄祖

    ,通知乐将军,我军与孙军不期而遇,孙策打过来了!”“骑兵火进夏口城,支援他们城东生的战事

    器,这是他们从缴获豫章曹军那里得来的样本和技术。在这段休整期间,孙策命令集他治下五郡的所有物资,加紧赶制的。虽说技术成熟度和数量、规模还不能和曹军拥有的投石机、投石器相提并论,但在此时此地全部用在一个小小的夏口小城上时,无论从质量,还是数量上都是惊人的。孙军这支水军现在也在船尾配有了固定式的投石

    但他对敌军的主帅还是估计错了。这次来的不是孙策,而是他的结义兄弟周瑜。李典的处置没错,估计敌军从水上进攻也没错,

    将对于曹智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先打刘表而展开了一番热烈的讨论,有说曹智目标仍是他们,出兵荆州亦是曹智的野心大,要一举霸占荆州,与他的扬州相连,一统半壁江上。有的则说这里面有问题,曹智很可能是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从扬州,或是豫州某个方向突出奇兵,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但在准备曹智的东进过程中,孙策内部的文臣武

    及防,城东更是上下一片鸡飞狗跳着。再说又是那么的出其不意,夏口守军被打得触不

    扇子安之若素、指挥若定,谈笑风生的孙策结义兄弟,孙军中的青年将领周瑜却不把曹操的几十万人马放在眼里,他此时也没想过仅靠他就能将曹智几十万人马弹指间就打的荆州灰飞烟灭了,不可一世的曹智在他想来也不可能被刘表反过来打得,遁逃离开荆州这片土地,在他看来曹智先打荆州,这是他们的机会。没有头上戴着青丝做的头巾,手上拿着羽毛做的

    [奉献]

第九百一十五章 抢功之嫌

    但此时孙策正陷入与属下群臣的冥思苦想曹智将怎么对付他的讨论中,张昭等人拿出的方案又多,孙策一时难以断定曹智这么做的真正用意和他们与之相应的应对策略,所以对周瑜的提议,就耽搁了一会儿。

    但等了几日还没回音的周瑜坐不住了,与周泰一同回柴桑,面见孙策。不巧的是孙策正巧回了会稽与群臣议事,周瑜只见到了留守的孙权。于是周瑜决定准备前往会稽,面见孙策。周瑜一边命令部队先移师长江南岸,驻军三江口,自己就马上动身赶往了会稽,周瑜到达山阴后,先对孙策陈明夏口的重要性,然后道出了曹智在可能侵占荆州全境后,以投降过来的荆州水军作水战主力的想法,以此说出夏口下面就是荆州重要的战略物资基地江陵,他们甚至要先拿下江陵,以确保那里的东西不被曹智所得。

    作为一个有非常良好军事素养的主公,孙策只是一时脑子糊涂了,但经周瑜一提醒,就知道了此时的对于他们的轻重缓急。孙策没有当众拔剑砍下桌角的信誓旦旦,当即任命周瑜和程普为左右都督,率领黄盖、韩当、吕蒙、凌操、周泰、吕范等及三万士卒沿江而上,出兵夏口。孙策自己则决定和周瑜一起回去,他坐镇柴桑,作为后援为周瑜运输辎重粮草,及把控全局,防止曹军有新的动作。周瑜立刻进兵夏口,彻底覆灭黄祖,为进一步侵占江陵着手准备和打通道路。

    而就在他们回程的路上,接到荆州刘表突然病逝,他儿子刘琮接任,及率部投降曹智的消息。

    孙策、周瑜一看此信,就拍着大腿大呼“糟了!”接着周瑜就一路急行,当他赶回柴桑时,派在荆州的细作也回了曹军兵马已经向夏口进的消息。

    周瑜这时急,就不用说了,他站上随行的蒙冲舟,要求士兵划桨手,轮班不停歇的直放三江口。一路上周瑜站在船头,左手抓着白袍上的玉带钩,右手握剑柄,亲自督促划桨的士兵奋力划桨,以最快度冲向他部队的集结地。就这样周瑜不眠不休的在这船头站了两天,他乘坐的蒙冲舟因为一次中途的故障,有倾覆的危险之下,同行的部将周泰建议周瑜先上岸,等后面再调一艘来时,被决然的周瑜一口拒绝,他告诉属下的士兵现在是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时间就是一切,只要他们能比曹军早到一步,他们就能胜利!

    但任谁也没想到,两军会在同一天到达,这种不期而遇是因为乐进出兵早,但江陵到夏口的距离远,而周瑜起步慢,却早把他的一部分部队运至三江口,离夏口几乎只有百里不到的路程。

    此时的周瑜并不知道夏口的另一面曹军也已到了,他此时眼中布满血丝,但心中一个声音在吼叫:“夏口我来了!”

    站在也不算小的“走舸”舰桥上,周瑜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江风已经把他吹得脸都木了,但投石器掀起的进攻,还是使周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芒,忽然就陡然转身重新爬上了船高处的望台去远眺。片刻之后,他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畅快得意的笑容来,掉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周泰,低声道:“下令吧,全军立刻登6攻城!”

    听见周瑜的命令,周泰就迟疑道:“我军疲惫不堪,先用投石器攻击一阵吧!等入夜时,我军在起攻城战!”

    “荒唐,兵贵神,你以为曹军等我们吗?他们可能随时来到,得到支援的夏口,很可能成为我们最大的绊脚石,快,令,进攻,以最快度拿下夏口城,告诉士兵们黄祖不需要活的!”周瑜冷冷的拒绝了部下周泰的建议,他指着远处的城市几乎用癫狂的话语对着周泰说出了这番话。

    而此刻,在一路疯狂赶路之后,各艘战舰上的划桨士兵们都已经累得几乎快趴下了,但很快夏口巨大的轰鸣声和紧急集结号角的吹响,刺激着每一个充满热血的孙军士兵,又都兴奋了起来。

    随着周瑜中军旗舰上号角的吹响,黄旗挥动,孙军舰队之中号角来回响应,旌旗交相辉映,整支舰队立刻开始了紧张的调动,几条小型的蒙冲锋已经游曳到了舰队的最前端,绕过了江提的方位,朝着夏口城的一处码头飞的行驶而去。

    夏口的战斗,是在一声一声投石器的轰鸣声之中打响的,很快就转上演了攻坚战。夏口城防上的江夏士兵,透着渐渐散去的尘烟,高叫着“敌军进攻了!”的慌乱警报,在一阵锣鼓喧天后,城防上的羽箭开始射出,一旦有敌舰突入他们的码头时,箭垛后城防上密集的箭矢都会将那狭窄的登6点完全覆盖。

    “杀!”

    在孙军嘈杂的喊杀声中,两条小型的蒙冲舟刚突进入夏口码头,立刻就受到夏口防御工事上密集的箭矢覆盖。

    巨型的弩箭,成为打击这种水上攻击最有效反击手段,那种弩箭在邺城也有布置,一旦射击出,能把一辆攻城车瞬间摧毁。江夏人也拿到了城防上,对付从水上来犯的敌舰船。这种弩箭都是用粗大的弩矛打造,一旦打中船体,立刻就能将船体直接砸穿。夏口的东城其实就是一半建造在岸边,一半突出在江水中的,孙军没有从6路来,此时城下码头成了他们唯一的防守目标。

    两条蒙冲舟的进入,几乎只是在一刻钟内,一条蒙冲舟就被打穿船体,摇摇晃晃的倾覆在了一旁,两艘率先冲上码头的士兵也全部丧生在密集的箭雨之下。但此时江面上周瑜的战舰之后,无数大中型船楼,还是走舸,都从他们庞大的船身后驶出无数小船,周瑜的水军开始划着蒙冲舟和快的小船朝着江岸边和码头同时动了进攻冲刺。

    城防之上,弓箭手则开始更忙碌了,密集的箭雨,就朝着更广阔江面洒落。

    周瑜的第一波进攻部队的前进,付出了相当的代价,无数蒙冲舟,登6的小船在江岸上密集的弓箭弩口的攻击之下,每一刻都有士兵中箭伤亡,虽然士兵们已经举起了盾牌来抵抗,但是,那些呼啸而来的巨型的弩箭和铺天盖地的箭矢,往往只要命中一下,就能要了你的命,而那种弩矛箭则能将那些小船直接连人带船砸碎进江水里。但这种弩箭的射程不能够远,所以只能射到靠近江岸或是码头的水域。

    在远处,周瑜的水军战舰也终于一字拉开了架势,多艘装配有投石器的大船船体横成一线,战舰上的投石器也开始了还击。

    投石器投出的石弹较之城防上的弩箭、箭矢,无论从力量、破坏力和远程攻击力来说,都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十多条大中型战舰的还击,攻击点正是岸上的城防,带着呼啸的石弹,在防守一方的江夏士兵的头顶不停的呼啸着。周瑜派上了数条蒙冲舟,和数百十条小船,始终无法突入上岸。似乎江夏军的抵抗的决心很是坚强,就是要死死的守着他们的江岸防线,一步不肯后退的样子。

    “今天天黑之前,我的双脚,要站立在夏口的城楼上!”周瑜对着身后的几位将领冷冷的下令道。

    随后吕蒙、凌统的父亲凌操、董袭都转身去了,他们这些将领准备亲自率部上了。而此时站在周瑜身后韩当和周泰的脸色此时有点差,他们均认为这样的不计代价强攻夏口这样一个小城是不值得的。而韩当其实是直属于另一位右都督程普的,因为周瑜的前凸水军缺少将领,才派他跟着周瑜的。程普的6军还在后面未来得及赶上,周瑜这种不等后援的快攻击在韩当眼里有了抢功之嫌。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作为孙家老一辈的战将,程普、黄盖、韩当其实是很看不惯周瑜这波年轻将领的自信。老一辈的人喜欢稳扎稳打,年轻人总归有着无比充沛的进取心。于是内斗永远成为一个团体的主旋律,孙策看似大部分由家将和亲信组成的最团结团队中,还是避免不了的有内斗。特别是在战功上,这种兵荒马乱的岁月里,永远会成为武将之间争斗的主旋律。

    密密麻麻的铺陈在江面上的各种船只,站在“走舸”的舰桥上的周瑜,看着前面的江岸上已经杀成了一片血海,周瑜却是神色坚硬而冰冷。

    作为一个出色的将领,漠视生死是必须的,有时还必须漠视自己士兵的生死!要赢得胜利,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

    “跟上!快快快!”

    在城东方向打响的动静,已经将李典、乐进彻底的惊醒了。

    “孙策来的真快!”乐进在离夏口西门还有三里距离的惊呼道。

    此时他身前身后,甚至身旁江面上的蒋钦水军正在紧张的集结调动着,有的骑兵已经出拼命的往夏口城大开的西门里跑,在汉江水域里的水军战舰也有的开始集结船只朝夏口聚拢。

第九百一十六章 摩擦

    他们的使命只有一个,帮助黄祖守住夏口,不让孙策的人马夺走这个重要的军事要塞。但他们现在还只能听到隆隆地石弹砸击声,离他们的距离尚远,连夏口城上的硝烟都还未看清,蒋钦的水师一时对于夏口的受袭还是望尘莫及。

    没有人预料到周瑜的人马会来的这么快,并且来得是这么的坚决和来势汹汹。不少人甚至认为孙策不会看重这个平日里主要用来收取进出三江之间税收和转运各种商品、货物的小城寨。

    这其中就包括接受曹智命令快突进的乐进本人,所以他并没有赶的不是很急。但他们都忽略了周瑜这员儒将的智慧和勇气,并且在此时夏口急需援军时,乐进率领的这支水6两军中的水军暴露出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他们的度快不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

    原来蒋钦和乐进都认为此次的进驻夏口是一种武力威慑,所以他们都选择了从荆州征调给他们的那种大型船楼,作为他们此行的主战船。

    这种庞大的船楼威慑力是有了,坐在上面一路劈涛斩浪的的确很威风,制造出的声势也是巨无仅有的,一路上蒋钦等扬州老水军还沾沾自喜了一路,认为他们有了这种船楼,称霸大江的时代到来了。一路四平八稳,也不急的行军是很好看,但一需要投入实战,这种船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它调转方向慢,欠缺灵活性,度也慢。蒋钦这才知道这种船不利用来实战,更不利与挥度。

    现在周瑜的进攻部队已经投入实战,谁还会来与他比较声势,但现在让蒋钦舍弃这种战舰已经是不可能了,他此时只有奋力呼喊自己的划桨水手们奋力的划!

    “划,划,快划……”

    “快!”

    在蒋钦不惜用鞭子抽打自己的划桨士兵,不惜一切代价,让这百米长的大家伙动起来时,李典率先一步登上了受袭的东城城防。

    李典率部冲到黄祖正在亲自指挥的东城时,他知道他带领的是三千骑兵,一时将难以挥作用。骑兵不是用来守城的,也不利守城,他们是用来出城冲击敌军的,所以他要找黄祖开东城城门,冲出去,冲击敌军,让他和他的骑兵挥他们应有的作用与战斗力。

    “黄祖,那个是黄祖?”带着百十人上了东城城防的李典,一边急步奔向一处箭垛趴着箭孔向外查看城下情形的同时,一边叫着着黄祖的名字。

    “本太守的名字岂是你直呼的?”黄祖满脸灰尘的突然出现在了李典身后。

    “我是李典,别他妈罗嗦,开城门,我要杀出去!”李典不愿与黄祖过多纠缠,战机不容他有失。

    “不行,他们只有水军,攻上来的人不多,没必要开城门冲击他们!”这就是黄祖对好意来驻防的李典的回答。

    李典被黄祖回答说的一愣,在一声石弹的砸击爆裂声中,李典引着溅起的漫天石灰,一把拖过黄祖的衣襟,将他拖到他刚才查看敌情的箭垛处,指着城下无数的战船,对着黄祖大声道:“你看看清楚,这是周瑜的部队,周瑜的水军从江面上来,程普的骑步兵就会从6地上来,现在不出击,待会儿等他们的骑兵、步兵一到,我们再想出去就没有了缓冲的地带,就会被他们占得先机,你懂不懂啊?”

    李典的话说得很激动,行为也不是很友好。黄祖一把挣脱李典的拉扯,站直了身体大声回击道:“本郡守怎么打仗不用你来叫,我征战沙场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别以为你们是援军就可以指挥我,要想帮忙,就让你的人上来,不想帮忙就滚!”

    一老一少两个都不是很成熟的男人,就这样在一片石灰烟尘漫天飞的城头上,一见面就生了摩擦,大吵一架,然后就各自扭过头,转身都负气而走。

    黄祖奔向战斗激烈的城防,继续指挥抗击周瑜攻城的水军去了。而带着百多名刚上东城的李典负气转身走出几步后,又停住了。

    军令是让他支援黄祖,现在已经短兵相接。曹智嘱托他们要控制好夏口这个战略咽喉,李典匆匆一掠黄祖还所剩的兵马,只不过几千人,布满整个夏口城大概都不够。没有他们的支援,黄祖必败无疑。

    激昂的军令,殷殷的嘱托在准备撒手不管,负气而走的李典耳际响起。

    “将军我们下去,还是留下?”一名士兵的提醒,惊醒了愣神的李典。

    “通知城下的兄弟,抽调一千人上来,我们,留下!”随着李典的大声呼喝,他身后这百余士兵,都返身跟在他后面急奔跑,向受到最猛烈攻击的城防奔去。

    攻城战至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周瑜的水军越来越多的登上了岸堤,码头,他们此时缺乏攻城器械,连基本的云梯也缺乏,只运上来了几架。没有云梯,周瑜悍勇的士兵就用绳索在上面套个铁爪,然后飞掷城头,攀住墙石。夏口城不高,无数飞梭的铁爪象无数条银河支链一般搭上了夏口城头。无数孙军战士一个紧跟着一个迅向上攀爬着,爬在最前面的士兵中箭摔落城墙,后面咬着钢刀的士兵看也不看,继续奋力地向上爬着,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攀上城头,就能为摔下的士兵报仇。

    “快砍绳索!”

    满脸气愤的李典,横着刀子冲到一处被敌军爬上几个箭垛处时,这处箭垛下已是一片混乱厮杀,但还好李典的一千援兵也在此时登上了东城城防,有他手下的精锐士兵马上填补了一处处的空挡,死死的守住各处被孙军突破的城防,下面的那些敌军才没形成对这里的突破。

    “啊!”

    李典率先两刀砍断了这处铁钩下的绳索,十几名敌方士兵顿时像断了线的螃蟹,重重地摔落地面,闷哼、惨叫和血花溅洒了城下的这片地域。

    狭窄的这一段城防,只那么方寸大小的两处箭垛,再多的人也布置不开,这种小场面里,李典的百十名手下百战精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死死的护住了这处缺口,下面数百敌军,一时怎么也打不上了。

    反应过来的江夏士兵,此时纷纷不在忙着对攻上来的敌军投石块和檑木、滚石了,他们抄起身边的战刀,狠命的砍向这些攀城的绳索。

    一个又一个,一串又一串敌方的战士就那样摔下了城墙,但只要每倒下一个战士,后面的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数个甚至数十个。

    眼前的敌人人数众多,更缺乏足够的攻城器械,他们甚至不是专职的攻城步兵。但他们和曹军精锐一样是悍不畏死的战士,他们和曹军一样有优秀的将官训练、带领,仅仅给他们一个命令或是一个信念,他们就可在这片城墙下抛头颅洒热血。

    战争在初起的那刻,黄祖的江夏守军倚靠城防居高临下的优势,还能稳稳地占据着上风,一个个扑来的孙军战士就那样倒在箭雨之下,滚木、擂石成片成片地砸下,太多的人甚至还没冲到城墙下就已倒下。然而冲上岸周瑜的后续的水军部队却依然绵延不绝,实在太多了,他们一批又一批,在旗帜招展中不要命地向前冲,仿佛情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对方的一支箭,用自己的一条命去换取对方城防的一道缺口。毕竟目前的兵力比例还是周瑜占优,他有两万人,黄祖只有三千多守军,那怕加上李典调防上来的一千骑兵,还是四比一的比例。

    仅仅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城墙下的尸体已经堆积成一片尸山,数百具尸体就那样横趟在地面,一双双怒睁的双眼却兀自在绽放着自己最后狂暴的战斗精神。

    连那种土制百链索都缺乏的孙军战士,此时就干脆搭成*人梯向上攀附。当死去的战士足够多的时候,他们将所有可以堆积起来的物品,包括尸体聚拢在一起然后不要命地踩在上面往上爬。

    若是从城上俯瞰,那么数里的城墙之上,几乎到处都是敌人在攀附城头的身影。

    危机,在争夺战的初期亦同时显露无遗。

    在这片血与肉的交响曲中,站在周瑜身后观战的韩当却低声叹息:“左督,这样下去,伤亡就太大了,为了一座可有可无的小城,值得吗?我们大可以趁敌军舰队还未上来,绕过夏口城,强冲他们的水闸,直入大江即可,夺不夺这座城池没有区别!”

    “胡言乱语,韩当以你这些话我现在就可以……”本来应该暴怒的周瑜,在猛然转过身时,突然又冷静了下来,看着韩当这个不隶属他的部下,他突然笑了,顿了顿话语后,转过身不在生气,只是淡淡道:“你想不明白,就不需要去想了。这些事情你们不用去考虑的。这全盘的战局,在我和主公的心中放着,打赢这一仗,拿下这座城,就是主公百年来基业的开始,要是拿不下……诸位,奋战吧,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奉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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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乱三国介绍:
一个现代户籍民警因意外灾害,穿梭到三国,附身与曹操的弟弟曹智(此人纯属虚构)身上,本来他也想老老实实的在三国过个小康生活,等着曹操打下江山。但老天作弄,事与愿违,上天把大把的美女,大把的建功立业的机会送到他面前。不得已而为之,为了对得起这大把的美女,为了生存,搅乱了一把三国,把曹操、刘备、孙权、诸葛亮。。。。。。弄了个面目全非。搅乱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搅乱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搅乱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